开局调戏了祖龙 作者:龙骨 简介:一朝穿越,白苏正巧遇上了微服出巡的政姐,错把政姐当成了未婚妻! 白苏:“赵姑娘这是你父亲的婚约书,你要是愿意嫁给我的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老婆了,我定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政姐:“……” 白苏:“听说最近她,最近已经召集了一堆方士,去了咸阳,估计活不了几年了。” 政姐:“……!!!” 白苏:“大夏要完了,女皇一死,乱世将至,我们抓紧时间赚钱屯粮,等将来群雄并起的时候,也好有投靠的对象。” 第一章 令郎的胸襟,为何如此浮夸 昔日赵国都城,邯郸。 一处偏僻的市井之中,只见两人走在长街之上。 一位颇具成熟韵味,身材丰腴,尽管身着一袭布衣,也难以掩盖身上那雍容华贵之气,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旁边则是一位英气勃发的女子,年纪稍长,梳着干练的马尾,不紧不慢的跟在一旁。 每当前面的女子脚步停顿的时候,她都会警惕的打量周边,一看就是多年战场上落下的习惯。 “想当年,朕在赵国为质的时候,就住在这市井之中,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里已经变得如此破败了。” 看着周围的模样,政姐忍不住感叹道。 站在一旁的王剑,点了点头:“天下久经战乱,这些地方多年无人打理,变得今日景象也是情理之中。” 说罢,她目光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周边,看到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后,心神这才放松了一些。 如今大夏虽然横扫六国,统一了天下,但帝国之内依旧暗流涌动,不少六国余孽,抱着想要刺杀陛下的心思。 今日陛下巡游到此,想要单独看一看昔日的故居,遣散了护卫,她王剑作为陛下的贴身护卫,自然要做好保护陛下安危的准备。 “遥想当初,朕与太子丹一起在此生活,我们都经常受到欺负,彼此抱团取暖。” “那时我们二人便一起约定,将来一定要成为翱翔于云端的鹤,鸣于九霄,不再如今日这般如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 “朕做到了,回到夏国后,十三岁成为夏王,一步步掌控朝野,带领大夏横扫环宇,一统天下,完成了当日的约定。” “然而,她却当了一辈子,她最痛恨的人质,选择与朕兵戎相见,最终死在了燕王的手中。” 政姐纤细白皙的玉手,轻轻抚摸着腐朽的远门,凤眸里闪过一丝回忆。 王剑听到陛下感慨的话,神色却是没有多少变化:“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太子丹性格太仁慈,太软弱了,身处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她的性格注定会以悲剧收场。”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追忆,朱唇微启,轻叹了口气。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旋即推开门,走进了庭院:“走,随朕进去看看。” 王剑紧随在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邯郸城外。 一位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身材高挑的少年,正在赶着路。 他容貌俊秀,可谓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好一副颜如舜华的容貌,虽身着一袭青色的布衣,却依旧难以掩盖身上的气质。 简直达到了后世人均,大帅比的水平,让人一看就充满了代入感。 “老赵啊,你放心吧,你走了之后,你妻女我养之,你女儿就是我女儿,你媳妇就是我,啊呸……嫂子就是我的家人,我白苏说到做到。” 少年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前面不远的邯郸城,嘴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他的名字叫做白苏,是一个穿越者,不过却是一个混的特别惨的穿越者。 别人开局,不是王侯将相,也是一个富贵人家,每天调戏丫鬟,赏花弄月,好不快哉。 可是他倒好,一上来就被抓取修长城去了,服役整整一年多,最近才刚刚回来。 这里似乎是一个平行世界,虽然跟他记忆中的历史相差不是很大,可是统一天下的,却是一个名叫大夏的国家,而且还是一位名叫夏政的女帝。 导致他这两年艰苦生活的元凶,就是这个女人。 当然,他混的这么惨,主要还是跟他的身份有关。 他的前身曾因为与人发生冲突,因械斗被关进的大牢之中。 在大夏一统天下之后,修建长城需要很多劳动力,于是那些牢狱中的犯人,商人,以及一些吃软饭的赘婿,都成为了大夏的目标。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艰辛生活,白苏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后世人,他哪里吃过这些苦啊。 要不是刚开始,有老赵帮忙分担了一些活,后来他头脑灵活,靠着绘图的画工,谋了一个不错的差事,恐怕真的要交代在塞外了。 他作为一个年轻人,塞外生活艰苦一些,也能忍受,可老赵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染了重病挺不住了。 临死之间,让白苏帮忙照顾他的妻女。 为了报答老赵的救命之恩,白苏不远千里的,顺着他所给的地址一路找来,来照顾他的遗孀。 白苏拿着手中记录的信息,一路走在邯郸城中的街道上,寻找着老赵描述的地址。 在找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白苏终于看到了老赵所说的那所宅院。 “终于找到了吗……” 白苏看着发黄的羊皮卷上,画着的宅子的样子,再抬头比对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 “老赵你非让我签下婚约书,让我娶你女儿,可感情这事强求不得啊,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女儿不嫁给我,我依旧会照顾好你妻女的。” “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她们被欺负的。” 说罢,白苏把发黄的羊皮卷揣入怀中,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庭院中走了进去。 此时院门半开,似乎刚刚正好有人回来。 “嫂子,老婆,啊呸,侄女,我来看你们了。” 白苏推门走了进去,打了声照顾。 好巧不巧,此时站在庭院里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政姐与王剑二人。 听到身后的声音,政姐跟王剑一起转过头来,看着一脸飒爽笑容的少年,顿时懵逼了。 他刚刚叫自己什么来着? “从此都是一家人了。” 推门走进来的白苏,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位梳着单马尾的女子,有着年长,看来她应该就是嫂子了,这么说旁边这位就是侄女了? 他目光看向身边的这位女子,看到她容貌绝美,身材丰腴,胸前那傲人的饱满时,神色不禁愣了一下。 真是没想到,老赵长得那么糙,女儿却这么漂亮。 而且,老赵这个女儿有点过于成熟了吧,看着她那丰腴傲人的酥胸,白苏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令郎的胸襟,为何如此浮夸。 这简直就是人心满满啊。 而在院子里回忆往事的政姐,跟王剑二人,看到一脸热情打招呼的白苏,顿时也愣住了。 她们心中不禁纳闷,你谁啊? 什么就一家人了。 敢叫陛下老婆,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吗? 王剑看着柳眉微微皱起的陛下,白皙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陛下号令百万铁骑,横扫六国,天下何人在听到陛下的名字,不是战战兢兢的,敢当面调戏陛下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二章 大夏要亡了 白苏见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还以为她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于是他上前一步,在政姐惊诧的目光中,一把握住了她修长白皙的玉手,同时摸向自己的怀里,一副掏东西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王剑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狂跳不已。 这小子该不会是刺客吧? 不好,今天自己跟陛下一起乔装,周围没有带侍卫,身上也没有佩戴兵器,要是这小子是来刺杀陛下的,那可就危险了。 她急忙伸出手,准备去抵挡白苏刺过来的匕首。 然而…… 白苏从怀里掏出的不是兵器,而是一卷发黄的羊皮纸,以及一枚破旧的腰牌,放在了她的手中。 羊……羊皮纸?! 这小子到底是…… 还没等一脸愕然的政姐,跟王剑开口询问,白苏就率先开口了。 “老……咳咳,侄女,嫂子,我是老赵的兄弟,当初在塞外要不是他帮我一起搬砖,说不定我早就交代在塞外了。” “本来商量好了,等一起服役完了,就回来一起喝个酒,尝一尝嫂子的做的菜,可是哪想到老赵他,哎……” 白苏说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根本不适应这重体力劳动,要不是老赵主动帮他分担,恐怕他已经挺尸当场了。 正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老赵在他最辛苦的时候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自然被他一直牢记在心。 本想等他服完最后一个月的劳役,自己动用经商头脑,回报给他一个富贵的后半生。 可没想到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直接拖垮了他的身体。 “老赵身体病重走了,没能回来,我唯一能够带回来的,是记录着他话的书信,以及腰牌。” 白苏把夹在羊皮卷里的一封婚约书,递到了政姐的手中。 “老赵说她有个女儿,看我又未曾取妻,于是把你许配给了我。” “我看你比我稍微大几岁,不过没关系,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若是你愿意的话,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白苏的老婆了,我定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若是你不愿意的话,也无妨,我也依旧视你们如家人。” “我白苏对天发誓,只要有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你们娘俩,只要我一息尚存,绝对不会让你们受欺负。” 白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认真的对政姐保证道。 王剑眼皮狂跳,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好家伙…… 这展开实在是太刺激了。 她出来陪着陛下来到昔日的故居,回忆一下当年的岁月,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一个少年说要娶陛下进门。 政姐凤眸一愣,垂首看了一眼手中的婚约书,上面写着“赵玖”二字。 看来,这就是老赵女儿的名字了。 显然,在她回到夏国之后,这所故居的主人已经换人了,眼前的少年认错人了。 白苏见二人陷入沉默,还以为她们在思考。 他揉了揉鼻子,自信的笑了笑:“嫂子,侄女,你们别看我现在身无分文,可是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日进斗金,积累万贯家财。” 王剑闻言有些好笑:“你这小子真会吹牛,一身布衣,两袖空空,名下没有半点田产,店铺,何谈日进斗金。” 白苏神秘的一笑:“嘿嘿,不就是赚钱嘛,这有何难,我有一物,可以轻松换来万亩良田。” 说罢,他回去翻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 政姐凤眸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 要知道,根据大夏的军功制,想要获得万亩良田,起码需要在战场上拼杀十来年,只有一些少数的战功卓越者,才有资格得到。 这位名叫白苏的少年,有何自信,能够轻松换来万亩良田? 就连王剑心中也泛起一阵好奇。 片刻之后,只见白苏从包裹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木盒。 “这就是你说的万亩良田?” 王剑神色有些古怪,心中有些好笑。 这小巧的盒子,明显是眼前少年自己手工制作的,外面是木盒构成,里面是青铜打磨的奇怪物件,挂着一个粗糙的玉石,工艺很是简陋。 这么一个小小的物件,莫要说换取万亩良田了,最多也就值个一吊钱。 就连,政姐也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这少年明明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谱,竟是一些夸大自吹之言。 “一个人的才华,又其实通过外表可以看出来的,我这东西的神奇之处,还没给你展现出来呢。” 白苏自信的打开盒子,通过折叠,把里面一个小巧的喇叭露出来,笑着说道:“还请赵姑娘对着这里,说一句话。” “说话?”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有些闹不清楚白苏要做什么。 她好奇之下,纤白的玉手撩起乌黑的秀发,俯身下来靠近那小喇叭,朱唇微启道:“苦茶一盏,明月作证,如此可以了吗?”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白苏轻轻转动着青铜的摇杆,看着那被铜针,划出道道纹路的玉片,点了点头。 只见他把玉片放好之后,摇动着那青铜摇杆,这小小的木盒中竟然发出了声音:“苦茶一盏,明月作证。” 这…这不是陛下的声音吗? 为什么这小小的盒子里,发出了陛下的声音? 难道眼前这少年乃是仙人下凡不成? 王剑神色呆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苏,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就连向来从容的政姐,凤眸里也闪过一丝诧异,被这惊奇的一幕给惊到了。 白苏神秘的一笑:“怎么样,我这能够记录声音的留声盒,如何?” 政姐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原理很简单,我们平日里说话的声音,其实是通过喉咙的震动发出的,你摸着自己的脸,说话可以明显感到里面的震动。” “那么接下来就简单了,只要通过震动,让锋利的指针,在玉石上刻录下震动的轨迹,通过从头开始,把指针放到纹路开头的位置,进行转动,就可以发出声音。” “就像这样……” 白苏把玉石调回最初的位置,随后转动了手中的摇杆,在政姐惊奇的目光中,木制的喇叭里发出了政姐的声音:“苦茶一盏,明月作证。” “嘶,此物好生神奇。” 王剑瞪大了眼睛,嘴里忍不住问道:“这宝贝你还有吗?” 白苏食指挠了挠面颊:“在塞外比较忙,只能闲暇之余捣鼓一下,由于材料不足,条件简陋,目前只做了一个。” 他的系统每个月可以抽奖一次,抽到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无用的技能,这手工留声盒玩具,也是他抽到的技能之一。 虽然在后世,这种粗糙的手工小玩具,没什么市场,白送都没人要,但在如今这个时代的贵族,豪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有趣的玩具。 贴上一个幻音宝盒的噱头,相信日进斗金应该不成问题。 “这你做的……” 政姐听出了白苏话中的意思,凤眸泛起一丝好奇:“这东西成本如何?” 白苏笑了笑:“这东西主要是原理新鲜,难度,跟材料要求并不高,只需一个玉片,一个坚硬的铜针,木材即可,成本超不过五十文,小姐觉得此物能卖多少钱?” 他穿越过来就一直待在塞外,对于大夏民间的物价,不太了解。 于是把目光看向了,老赵这位常年生活在当地的“女儿”,身上。 政姐思索半响后道:“那些贵族,豪商,为了争夺一匹上好的绸缎,一块朱砂,都毫不犹豫的一掷千金,你这神奇的宝盒,就是卖出一千文,也大有人疯抢。” “成本不过五十文,却可价值一千文,难怪你有信心,可以轻松换的万亩良田,这等巧夺天工之法,甚是惊奇。” “这么说,你是想在当地经商,开店了?” 说罢,政姐的目光看向了白苏,能够懂得如此巧夺天工之法的少年,明显不是寻常之人啊。 这让她对白苏感到了一丝好奇。 然而,白苏却是摇了摇头:“做生意是当然的,不过我们不能太过招摇。”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疑惑:“为何?” 白苏环顾了四周,看到外面没人,谨慎的关上了院门,压低声音道:“既然嫂子,跟赵姑娘都不是外人,那我也直说了,大夏马上就要完了,要为将来的乱世做好打算。” 第三章 大夏的敌人不在外面,而在咸阳宫 “大……大夏要亡了?” 王剑神色呆滞,心脏都骤然慢了一拍。 她手中的盒子差点没有握住,摔在地上。 虽然刚刚看白苏一副,神秘兮兮环顾四周,关闭大门的样子,她就意识到,这位名叫白苏的少年,可能有什么秘密要说。 但她万万没想到,白苏竟然说出如此胆大包天的话。 大夏横扫六国之后,那些六国余孽哪个不是想着有朝一日复国,咒骂着大夏灭亡。 可迄今为止,在陛下的面前,那些六国余孽也只敢在心中咒骂两句。 犹如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般躲在巷子的阴影里,只敢谋划一些的登不上台面的刺杀手段,根本不敢正面对抗。 民间流传的谣言,亡夏者,胡也。 陛下也派遣了蒙佃将军,率领三十万铁骑北上,驱逐匈奴,修建万里长城,庇护大夏边疆。 如今怎么看,大夏都稳如泰山,陛下也亲自在泰山上,举办了封禅仪式,欲将大夏的江山传至千秋万代。 可是眼下白苏却当着陛下的面,一脸认真的说,大夏马上就要完了,这怎能让她不心惊胆战。 “白……白公子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王剑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语气都带着一丝勉强。 老实说,她对于白苏这位少年,还是蛮有好感的。 毕竟,白苏重情重义,为了一封书信,不远千里的前来照顾友人的遗孀,这份真挚之情,让她心中的评价高了一些。 而且,白苏这巧夺天工的工艺,让她感到惊奇。 这份高超的机关之术,让她不由想起了当年诸子百家中的公输家,墨家。 可惜公输家在输给墨家之后,渐渐没落。 墨家则因为崇尚抵御不义之战,夏国则是为了天下一统,为了胜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当年的战神白起,更是完全违背了墨家以民为本的理念,可是她们根本无能力抵御夏国这个虎狼之国,心灰意冷之下,选择隐居山林,避世不出。 曾经惊艳了战国七雄的各种,高超的机关术,就此慢慢失传。 这让常年统军的王剑,心中不禁感到遗憾。 可是眼前这位名叫白苏的少年,看起来不到弱冠之领,却有着巧夺天工的机关术,这小子很可能跟墨家,公输家有什么关系。 这等稀缺的人才,要是因为乱说话得罪了陛下,就此丧命了,那也太过可惜了。 相比较王剑心中的翻江倒海,政姐却是神色平静如初。 她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白苏,似乎想要看看,这个有趣的少年还会说出什么离奇之语。 “如今大夏一统六国,横扫八荒,强军如林,政通人和,可谓稳如泰山,何来大夏要亡,乱世将至,公子你可不要乱开玩笑啊。” 王剑讪笑一声,想要再试图抢救一下。 毕竟,对于一个常年统军的名将,她馋墨家,公输家的机关术,早就不是一两天了。 “我没有开玩笑……” 白苏摇了摇头:“眼下的大夏看似稳如泰山,实则已经风雨飘摇,只需一个契机,看似庞大的大夏,顷刻之间就会分崩离析。”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平静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王剑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政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白……白公子,这真是会开玩笑,眼下大夏一统天下,六国皆服,南征百越,北逐匈奴,大夏放眼天下,无一合之敌。” “当今陛下又是功盖三皇,德过五帝,纵往古今,也无有几人能与当今陛下比肩,大夏如此强盛,何谈距离分崩离析已经不远了?” 白苏正色道:“因为夏国最大的敌人,根本不在外面。” 王剑黛眉紧锁,看着一脸笑容的白苏,她心中突然有了一抹不好的预感:“不在外面,那在哪里?” 白苏低声道:“在那咸阳宫里。”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剑瞳孔骤然收缩,神色呆滞的看着白苏,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最大的敌人在咸阳宫,此话何解?”政姐开口问道。 白苏沉吟片刻,说道:“大夏能够挑选出来的继承人,也无非扶素,胡郂二人而已。” 这倒是一个事实,毕竟其余人根本没有与这二人竞争的资格,甚至在史书上都没能留下名字。 政姐颔首轻点,示意白苏继续。 “其中扶素崇尚儒家的理念,想要推崇分封制,重新回到西周分封天下诸侯的理念,从而触怒了当今的陛下,被发配至塞外。” “而最受宠的胡郂,则从小聪慧过人,师从李思,尊法制,颇得当今的陛下的喜欢。” 白苏语气一顿,笑着说道:“可是依我之见,恐怕当今的陛下心中觉得,这二人都不是能够扛起重任之人。” 政姐凤眸闪过一抹异色:“为何你敢肯定,当今的陛下看不上她们二人?” 莫要说政姐了,就连一旁的王剑心神也猛然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瞥了政姐一眼,陛下竟然看不上扶素,与胡郂两位皇女? 要知道,这两位皇女可是从嬴氏一族中,挑选的两位最优秀的皇女。 当今的陛下陛下对她们二人也相当重视,在扶素被贬去塞外后,朝野的不少官僚,都觉得胡郂可能是,大夏未来的继承人,就连她心中也是这样的看法。 可是眼前的白苏却说,当今的陛下心中对这二人都不满意,突然之间吃了这么一个大瓜,这怎能让她不心惊。 这可是一个足以在大夏朝野,引起渲染大波的瓜啊。 白苏却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道:“扶素被贬不假,毕竟大夏六代先祖拼搏至今,才将天下一统。” “可扶素却又要回到西周那般,诸国林立的时代,让大夏努力至今的成果付之东流,当今的陛下心中怎会不怒。” “但贬低的话,有大把的荒郊野岭可以流放,为何偏偏要派扶素,前往长城塞外之地?” “长城塞外有大将军蒙佃,更有大夏三十万铁骑,拥有接近如此强大兵权的机会,怎么看都不像是流放,更像是历练。” “因为对扶素很不满意,这才让没有经受过多少颠沛流离之苦的扶素,亲眼见证一下,没有大一统的秩序,强大的军队,后方源源不断的后勤。” “面对塞外不断袭扰的匈奴,是何等的无力,希望借此历练的机会,让其慢慢改变心中的想法。” “而胡郂看似胜利,获得了当今的陛下的宠爱,甚至请当今的丞相李思为老师,亲自教导,可是当今的陛下却从来没有,把兵权,行政之权,交于胡郂之手过。” “如今大夏已经天下一统,可是当今的陛下却迟迟未曾立下继承人,这说明二人都不是当今的陛下心中合格的人选。” “缺乏合格的继承人,所以大夏最大的敌人不在外部,而是在咸阳宫。”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自信道。 第四章 这展开好像不一样啊 政姐看了一眼白苏,凤眸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没想到白苏,居然能对自己的心思看的这么透彻。 “如今大夏一统天下,六国余孽不敢妄动,虽然继承人未立,有些隐患。” “有当今陛下这般强主掌控朝野,天下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你说大夏即将分崩离析,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政姐朱唇微启,挂着浅浅的微笑说道。 继承人的问题,她早就想过。 扶素,作为皇室一族的长女,性格太过天真,被儒家的那套言辞忽悠,崇尚分封制,这与她的了理念相违背。 而胡郂作为小女,自幼天资聪颖,又想尽办法讨的她的喜欢,专门拜访李斯为师,遵循大夏的法制。 可这并不是胡郂心中自己得到的答案,而是取巧从身边人,得到的答案。 由此可以看出,胡郂虽然聪明,可是本身的眼光却很平庸,只是有一些小聪明,并没有身为储君,应有的大智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们两个都没有继承,大夏的储君之位的资格。 不过…… 要知道,她现在还很年轻。 以她目前的精力,起码还可以再执政个三十年,这么久的时间,完全足以让她把大夏继承人的问题处理好。 眼前的少年,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敢说大夏马上就要亡了? 白苏却是笑了笑。 关于扶素,与胡郂现在能力不足的问题,相信天下有不少聪明人,早已看出。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当今的陛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毕竟,按照历朝历代的君主执政时间来判断,大夏朝野这么稳定,怎么看当今的陛下都能执政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 恐怕,就连当今的陛下自己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长的时间,足以慢慢消除帝国之内的隐患了。 但别人不清楚,身为后世人的白苏心中还不清楚吗。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当今的陛下恐怕没有几年时间了。” 政姐与王剑脸色都愣了一下,本想出口反驳,可是翩翩白苏却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白……白公子,何出此言啊。” 王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政姐的脸色,旋即低声问道。 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当今的陛下寻求长生,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今的陛下在统一天下之后,便开始寻求长生,开始召集民间的术士前往咸阳,甚至还派遣徐福前去寻仙探讨。 这寻求长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谁不想活的长一点呢。 可问题出在长生的办法上,竟然把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丹药身上。 炼制丹药的材料,皆是一些人体根本无法服用的矿物质。 铅汞,朱砂,这东西像是人能吃的吗,一个个都有剧毒。 倘若吃上一两个,凭借身体的自身抗性,过个几个月,就慢慢缓过来了。 可是天天吃这毒丸子,就是铁人也扛不住啊。 记得历史中的罗马贵族,为了增加葡萄酒的甜度,纷纷往酒水里狂加铅粉,结果一个个喝的都英年早逝。 而当今的陛下炼制的毒丸子,毒性犹在铅毒之上。 连续吃上几年,身体要是不出毛病,那才见鬼了。 白苏见二人神色狐疑,便轻笑一声:“我对于丹药之道,也算略懂一二。” “方士炼丹所用的材料,无非是铅汞朱砂硝石之物,这些东西都罕有剧毒,要是偶尔吃上一两个,那以身体自身的抗性,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要长久服用这些丹药,毒性慢慢积累,终有一天会将身体拖垮。” “据我所知,当今的陛下在数个月前便召集了民间术士,前往咸阳炼制丹药,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年时间,当今的陛下必将暴毙。”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王剑顿时吓了一跳。 她急忙追问道:“白公子你说的丹药有毒,可是真的?” 数个月前,确实有一批术士前往洛阳,陛下为了让他们炼制出丹药,可是以重礼赏赐。 要是这帮人不但炼假丹,还给陛下下毒,那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白苏却撇了撇嘴:“我骗你作甚,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买来朱砂,铅汞,给老鼠服用一下,看看它几天之后,死不死。” 王剑一时有些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悄悄的瞥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政姐。 政姐心中虽然一阵发寒,不过却没有完全相信白苏说的话。 炼制延延益寿的丹药,竟然都是毒药,这些话很难让人立马接受。 不过,对于刚刚的话,她却是记在了心中。 毕竟,白苏所说炼制丹药的材料,跟咸阳宫里的术士,要的名单基本都对应上了,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且,白苏刚刚也说了,想要验证有没有毒,只需让老鼠老服药就好了。 到时候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白苏见政姐低头不语,还以为她陷入了思考。 他继续说道:“大夏现在看似稳如泰山,那是因为有强主坐镇,六国身躯虽灭,可是六国之魂犹在,土地,财富,文化,人才,依旧掌控在那些六国余孽手中,她们只是暂时蛰伏了起来。” “当今的陛下南征百战,北筑长城,全国修建驰道,这战略眼光固然没错,可是在短时间内做这么大的工程,大大的增加了百姓的负担,已经让天下百姓心中有所不满。” “眼下的大夏,犹如一个身体强壮年轻人,哪怕身上有一些病痛,也能靠着强大的体魄扛过去。” “可一旦当今的陛下不在了,大夏的权利交接扶素,胡郂二人手中,那就犹如一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身体虚弱的老者。” “昔日那些看起来不痛不痒的小毛病,纷纷会一同爆发出来。” “再加上继承人未曾确立,到时候不但天下会乱成一团,就连大夏朝野内部,也会陷入一片混乱。” “可以说,在当今的陛下病逝之日,便是大夏分崩离析,我们可以经商积累本钱,也好为将来的乱世做好准备。” 白苏语气一顿,在王剑一阵眼皮狂跳之中,一把拉住了政姐那纤细修长的玉手。 他轻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婚约书递了过去:“虽然我答应老赵要娶你进门,但感情之事强求不得,我现在把婚约书交给你。” “若是赵姑娘愿意的话,可以与我一起签字画押,我定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若是姑娘心有不愿的话,直接将此物烧了便是,我依旧会待你如家人,照顾好你跟嫂子。”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他崇尚的是自由的恋爱,虽说他很馋的这位赵姑娘的身子,见色起……咳咳,一见钟情。 但他终究不喜欢那种被强逼的感情,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啊。 况且,古人不是很欣赏自己这种大度的作法吗。 按照电视剧上演的展开,接下来应该是赵姑娘心中感动,然后以身相许了。 就在白苏心中想着抱着美人归的想法时。 政姐凤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婚约书,以及面前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之色的白苏。 她嘴角微微一勾:“这样啊,那真是谢谢白公子了。” 说罢,她手指夹起羊皮卷,丢进火盆之中,婚约书“腾”的一下烧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灰烬。 白苏神色一愣,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政姐,只得尴尬的挠了挠面颊:“咳…咳咳,赵姑娘真乃性情中人。” 这展开跟他想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啊。 第五章 有趣的玩具 白苏挠了挠面颊,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政姐。 他自然看出来了,这位赵小姐没有嫁给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失望。 尽管他对这位赵小姐见色起……,咳咳,一见如故,但终究是一个后世之人。 对于感情之事,崇尚的是两情相悦,而非是单方面的喜欢。 毕竟,强扭的瓜虽然可解一时之渴,但终究不甜啊。 而一旁的王剑,在听到白苏说丹药有毒后,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 却被身旁的政姐,暗中使了一个眼色,这才强忍住心中的焦急。 “白公子,我等有事需要外出一趟,还请公子在家里稍等片刻。”政姐转过头,凤眸看向白苏说道。 白苏笑了笑:“赵小姐去便是,无需太过在意白某。” 政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颔首轻点,带着身边的王剑,朝着门外走去了。 “什么古人性情淳朴,把卖身契,婚约书烧了,对方就会心中感动,进而以身相娶,果然电视剧里演的,都是骗人的啊。” 白苏望着赵小姐那渐渐远去的窈窕背影,嘴里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他食指挠了挠面颊,回想赵小姐那古怪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尴尬。 果然,乡村路很滑,人心也复杂啊。 “罢了,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吧,走了一天的路了,有些饿了。” 白苏感受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取出腰间的钱袋,看着里面十几个铜板,寻思去镇子上看看能不能买些什么东西回来。 而在一处隐秘的竹林之间。 “陛下……” 一众身着黑衣的护卫,纷纷躬身行礼。 “起来吧。”政姐朱唇微启。 她此时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气势都变得凌厉了起来,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王剑黛眉紧锁,她犹豫了片刻道:“陛下……” 她嘴巴半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大夏横扫六合,天下一统,陛下也在泰山举行了封禅仪式,本以为可以传至千秋万代,却没想到从白苏的口中得知,大夏再过几年就要亡了。 甚至,咸阳宫里那些获得重赏的术士,炼制的丹药,也罕有剧毒。 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消息,实在是让她不敢轻易张口啊。 “无妨,不用这么紧张。”政姐却是笑了笑。 她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如今咸阳城的那些术士,炼制丹药的时间尚短,她虽然服用了一些丹药,但数量却是不多。 就算那丹药有问题,就如同白苏说的一样,只要不长期服用,靠着身体的排毒,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慢慢缓解过来。 政姐沉吟了片刻,凤眸看向一旁的王剑:“你对他刚刚说的话,怎么看?” 王剑杏眸愣了一下,试探的问道:“陛下指的是……” 政姐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纤白的手指,轻触酒水,在石桌上画了一个丹药的图案。 王剑看着石桌上的图案,陷入了沉默。 她犹豫许久后,小声道:“不妨……让人暗中试一试?” 毕竟,这种关于大夏国运的重大事情,她不敢轻易发表什么看法。 政姐微微点了点头。 王剑叫来一旁的侍卫,对其附耳吩咐了几句之后。 黑衣侍卫抱拳行了一礼,旋即直接翻身上马,朝着咸阳的方向,策马而去。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王剑才回到政姐的身边,低声道:“陛下,我已经让人回去实验丹药的效果,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得知结果了。” 政姐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双凤眸望着远处随风摇曳的竹林,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尽管政姐现在看起来神色平静,但常见追随政姐的王剑心中清楚,陛下心中已经有些生气了。 眼下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要是那丹药没问题还好,一旦让陛下查出,那丹药中含有剧毒。 恐怕……全天下的术士,都要受到牵连。 至于咸阳宫里那些所谓献上丹药的术士,怕是要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啊。 “陛下,接下来要继续按照原计划,前往东海之滨,巡游天下吗?”王剑低声问道。 “急什么……” 政姐手中把玩着一枚,精巧的盒子,轻轻转动着上面的摇杆。 “苦茶一盏,明月为证。”随着铜针在玉盘的凹痕中划过,木盒里发出她那熟悉的声音。 “有趣的玩具,不是吗。”政姐看着手心的盒子,朱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尽管跟白苏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能够看得出,这位少年来历的非同寻常。 先不说,这巧夺天工机关之术。 光是白苏先前的话,就足以让她心中感到惊讶。 天下的名士何其之多,但是从未有人能够如白苏这般,透彻的看懂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能够懂得她心中所想,能够看出大夏内部,继承人的隐患,能够意识到表面稳定的帝国之下,六国余孽那暗流涌动的阴影。 这种种迹象表明,这位名叫白苏的少年,绝非寻常之人。 明明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却有着这般才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出身。 究竟是什么样的老师,才能教导出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弟子。 “王将军,你对那名叫白苏的少年怎么看?”政姐凤眸瞥了王剑一眼,轻笑着问道。 “那个想要迎娶陛下为妻的傻小子?” 王剑顿时神色有些古怪,她挠了挠面颊:“这小子身上本事不少,就是可惜人憨了一点,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政姐却是笑了笑:“一些师从名门,初出茅庐的小子,由于常年待在山涧竹林之中,很少经历人情世故,虽身怀绝技,却对人没有多少提防之心,性格憨呆一点也很正常。” “当年的孙膑刚刚出山的时候,还不是傻傻的被庞涓所骗,甚至被折磨的挖走了髌骨。” “但随着慢慢成熟起来后,还不是带领着齐国,大败了当年中原霸主的强魏,让其一蹶不振。” 王剑听出了政姐话中的意思,陛下这是起了爱才之心了,想要在邯郸多住一些时日。 可是…… 那小子把陛下当成了未婚妻,说出种种冒犯的话,做出失礼的举动。 总感觉让这小子待在陛下的身边,容易惹出什么祸端啊。 “哎,赵小姐,嫂子你们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快趁热过来吃吧。” 就在王剑跟随政姐,一起回到宅院的时候,屋里远远的传来了白苏,那爽朗的声音。 第六章 想痴痴的看着你 “好香啊,这是什么?” 王剑推门走了进来,脸上泛起一抹惊讶。 只见火盆上架着一个锅子,浓郁的汤汁不断翻滚,一股让人口舌生津的诱人香气,伴随着滚滚的热气飘散过来,让她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 而在一旁的桌案上,则摆着一盘盘,切好的蔬菜,鱼丸,肉片,看起来很是精致。 政姐紧跟其后走了进来,看着那精致的菜肴,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 “此物名为火锅,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种美食……” 白苏把切好小葱,韭花,蒜泥等早已准备好的小料,端了过来,轻轻放在桌上。 王剑听着白苏解释,酱料如何搭配,感到一阵啧啧称奇。 这桌上的美食,又是配料,又是配菜,简直比她这个大夏太师还要会享受。 难怪,陛下怀疑这小子师从高人,出身名门。 看到锅中的鱼丸差不多熟了,她夹起一颗,咬了一口,让她眸子都猛地亮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的夹起第二颗,结果因为太烫,嘴里发出一阵让人浮想联翩的急促喘息。 政姐看着王剑这幅三天没吃饭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道:“你这是没吃过饭吗?” 王剑艰难的咽下嘴里的丸子,搔了搔乌黑的秀发:“不是我没见过世面,实在是这东西太好吃了,让人根本停不下来,以往那么多年,我简直都白活了。” 政姐听到王剑这么说,凤眸里顿时泛起一抹好奇。 要知道,王剑在大夏朝野中,素来以会享受而闻名的。 王剑平日里对于自己的欲望,从来不加以掩饰,早在灭楚之战的时候,就不断的对政姐索要田产,赏钱。 在宫廷宴会上,觉得什么菜好吃,更是直接厚颜无耻的找政姐,去要做这道菜的厨子带回去。 政姐对于她的各种“不要脸”的要求感到好笑,旋即挥手赏赐她,让她把厨子带走。 可以说,哪怕作为嬴氏一族长女的扶苏,在生活上,都不一定会如她这么能享受。 能让王剑这个老狐狸,露出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美食味道非同一般啊。 政姐夹起一枚虾丸,配合着酱料,轻咬了一口,凤眸里闪过一抹惊诧之色。 白苏笑着问道:“赵小姐,味道如何?” “的确堪称人间美味啊。”政姐忍不住由衷的感叹道。 跟这美食比起来,她咸阳宫里的那些御厨,粗茶淡饭,让人难以下咽啊。 白苏看着一口接一口的政姐,脸上笑了笑,心中却是没有太多惊讶。 虽说在他看来,这没有辣椒的火锅,简直没有灵魂,味道也只能算是一般水平。 可是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赵小姐”,她们来说,这已经是让人口舌生津的美味了。 毕竟,大夏在饮食方面比较单调。 哪怕咸阳宫里的陛下,能吃到的也无非是,蒸煮烤腌而已,在味道方面则更是单调,没吃到过什么好东西。 政姐半响之后,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她白皙修长的玉手,撩起一缕眉宇间散落的发丝,搁置精致的秀耳旁,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朱唇微启,轻轻吹着肉丸上的热气。 随着她姣好的身材,微微俯身,粗糙的布衣已经难以束缚住,那两团沉甸甸的胸围,衣领被撑起一个高高的弧度。 白苏一脸正色,心中暗道:“真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女子啊。” 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她转过头,凤眸看向一旁迟迟未曾动筷的白苏:“你怎么不吃啊?” 白苏神色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主要这里没有什么,我特别想吃的东西。” “这么多美味却没有你想吃的,那你想吃什么?”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疑惑。 就连一直干饭停不下来的王剑,也忍不住好奇的看了白苏一眼。 “我……” 白苏刚想说话,可看着政姐在火光下,映托的绝美的面庞,那在沾着油光,微微泛亮的诱人樱唇,情不自禁的说道: “我想痴痴的看着你。” “噗…咳咳……” 王剑顿时被呛住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在咽下嘴里的鱼丸后,眼皮一阵狂跳,神色古怪的看着一旁的白苏。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胆子是真的肥啊。 天下何人在陛下面前,不是战战兢兢的,甚至很多人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要知道,当年夏舞阳可是与荆轲并列的刺客,在一同来夏之后,面对陛下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当场就怂了,吓得“砰”的一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这小子倒好,竟敢当着陛下的面,说骚话。 这简直就是小母牛回家探亲,牛逼到家了啊。 政姐黑白分明的凤眸愣了一下,看着面前一脸爽朗笑容的白苏。 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自十三岁登上夏王之位后,所面对的眼神,无不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么放肆的话了。 不过,她心中却没有多少生气,只是感觉有些有趣。 毕竟,在她看来,白苏只是一个初出茅庐,不懂世事的“天真”少年罢了。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凤眸看向白苏:“你还是尽早放弃迎娶我的想法吧,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为什么?” 白苏神色一愣:“卿未嫁,我为娶,为何不可能?” 政姐神色有些古怪,自己可是大夏陛下,遇到他本来就是一场误会,怎能嫁给他人。 不过她的身份需要保密,这些事情又不能给白苏说。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年纪比你大,我们二人不合适。” 白苏却轻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在我家乡有句话,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 一旁的王剑闻言,眼皮顿时一阵狂跳,送江山,你小子好大的野心啊。 要不是她让大夏的侍卫,把白苏这两年,因械斗被关押,在边塞修长城的底细,调查清楚了。 恐怕真的要怀疑,白苏是不是六国余孽了,想要异想天开通过迎娶陛下,来实现复国之举了。 政姐瞥了他一眼,颔首微摇:“我与你不合适,将来你会遇到合适人的。” “合适的人?” 白苏愣了一下,一边给政姐倒了一杯热水,一边笑嘻嘻的问道:“莫非赵小姐还有什么妹妹,她们也如小姐这般漂亮吗?” “妹妹,算是吧。” 政姐轻抿了一口热水,脑海中浮现出咸阳宫里,那几个女儿的身影。 第七章 政姐的反杀 白苏一本正经道:“什么比我年纪大,赵小姐看起来也就二十许,要不是你主动说自己的年纪不止如此,我还以为是一位十七岁的小姑娘呢。” 王剑闻言顿时眼皮一阵抽搐,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看起来忍的很是辛苦。 政姐看着白苏一脸正色点头的样子,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 她向来城府颇深,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轻松惬意了。 白苏给政姐倒了一碗热汤,笑道:“不知贤妹芳龄如何,生辰八字是什么,长得如何?” “你到时候自会知道。” 政姐眼神莫名的瞥了王剑一眼,朱唇轻抿了一口热汤,轻声道。 白苏挠了挠面颊,看到政姐不想多说,他也没继续追问。 ...... 天色临近黄昏。 一处郊外的竹林之间。 “派遣去咸阳的人已经回来了,结果怎么样?”政姐看着身边面色凝重的王剑,似笑非笑的问道。 王剑斜咬了一下嘴唇,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她犹豫了许久之后,把手中的密信,递给了一旁的政姐:“陛下,还是你自己看看吧。”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接过密信垂眸看去。 只见密信中写着,一些服用丹药后的反应。 只要给麻雀,老鼠服下术士炼制的丹药,不过一两个时辰,便慢慢变得没有精神,再过一会儿就一动不动,失去了气息死了。 很显然,被白苏说中了,这丹药里含毒。 政姐看着密信上记录的内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帮术士竟然胆大包天的,那毒药当延延益寿的丹药欺瞒自己。 幸运的是,她此次巡游巧遇了白苏这个,懂得炼丹之道的大才,目前只是刚刚开始服用,对身体并没有造成什么损伤。 要是真的拖延几年时间,随着毒素在体内慢慢累计,可能还真的会如白苏当日所说的一样,她会在某一天突然暴毙。 大夏继承人未立,朝野陷入一片内乱。 而隐藏在帝国阴影下的,六国余孽也会纷纷复起,各地狼烟四起。 政姐一想到大夏六代明主奋斗的基业,差点毁于一群术士的手中,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陛下……咸阳宫里的那群术士,该怎么处理?”王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她作为大夏的太师,一生征战沙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如今心脏却吓得一阵“扑通扑通”的。 别看平日里陛下面带微笑,语气和善,哪怕在宫廷宴会中,臭不要脸的给陛下要两个厨子,陛下也只是笑笑,不在意。 可是如果真的把陛下当成一个好脾气的人,那可就太天真了。 在合理的范围内,偶尔“放肆”一下尚可,可是一旦过界了,那可就是找死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这群术士欺君瞒上也就罢了,还给陛下服用了毒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过了许久后,政姐的神色恢复如常。 她将密信用火折子点着,看着缓缓燃成灰烬的密信:“送他们一程吧。” 王剑闻言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政姐的脸色。 虽然政姐没有明说,但相处了这么久,但她对于政姐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 大夏的基业险些毁于这群人的手中,陛下对大夏的江山社稷格外看重。 这次……恐怕全天下的术士,都要遭殃了。 至于咸阳宫里的那些,所谓炼丹的方士,下场恐怕无比凄惨。 王剑看到政姐一阵沉默,讪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先前白苏那小子说,对于炼丹之道略懂一二,我本以为他是吹牛,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立了大功,拯救了大夏的江山社稷啊。” “依我见,这小子是个人才,陛下不如把他招入麾下,悉心培养一下,来日必当成为一员供股之臣。” 政姐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确实是个有趣的家伙,对了关于那婚约书上的人,有消息了吗?” 王剑沉思了半响后,说道:“经过打探得知,两年前确实有一对母女住在这里,可是后来因为一些变故离开,投奔远在巴蜀的亲戚,如今小女已经嫁人成婚半年多了。” 政姐沉吟半响后,吩咐道:“那就派人私下关照一下,给她们一个富贵人生,毕竟她们也算阴差阳错的,送给朕一位大才,拯救了朕的江山社稷。” “诺。” 王剑点了点头。 政姐朱唇挂着浅浅的笑容:“此刻那白苏在做什么呢?” 王剑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笑意:“我见他又是买墨,又是买笔的,似乎在捣鼓什么东西。”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哦,那随朕前去看看。” 一路来到书房。 推门而去,走了进去。 远远的就看到白苏,端坐在靠近窗口的桌案前,正奋笔疾书的写着,不时停下来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公子,你在做什么?” 政姐缓步走了过去,白皙的玉手撩起乌黑的发丝,微微躬身,露出那丰腴窈窕的身姿,垂眸看去。 只见羊皮卷上写着一段段,密密麻麻的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政姐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好一个一往情深。 一旁的王剑看着上面写的情话,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啧啧称奇。 二人再看下一个“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里都闪过一抹异彩。 她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好一个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白苏轻轻放下手中的墨笔:“自然是面前的这位赵姑娘了。” 随着他转过身来,夕阳的光芒透过镂空的木窗照射进来,撒落在他的身上,俊美的面庞,配合动人的情话,格外的撩人心弦。 要是换做寻常女子的话,恐怕早已芳心乱成一团了。 然而…… 政姐却是看都没看白苏一眼,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桌上的情话:“那还真是让人欢心啊,那么这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也是给我写的了。” 王剑愣了一下,凑上前一看,果然如陛下所说的一样,这众多的情话,风格迥然不同、 有的是妙龄少女,有的是青梅竹马,有的是世家小姐,显然这么多情话,绝对不是写给一个人的。 面对政姐似笑非笑的目光,白苏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面颊。 总感觉这位赵姑娘好聪明啊,自己的套路在她面前,完全没有一点作用。 第八章 他们死了,却永远活着 “你写这些东西,是为了卖你的那个留声盒?”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羊皮卷,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白苏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由于刚刚从塞外服役回来,现在口袋含羞,没有多少的本钱,在当地也没有什么人脉。” “就算想要割豪绅贵族一刀也没有机会,只好先做一些较为简陋的留声盒。” “把一些简短的情愫之语,记录其中在街头摆摊变卖。” “毕竟,谁的心中没有一个魂牵梦绕的女子,亦或者心仪的郎君,可是面皮太薄,羞的迟迟张不开口。” “花钱买上一个留声盒作为礼物,送给心仪之人,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愫,最合适不过了。” 政姐凤眸停顿了片刻,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白苏刚刚说的场景。 一对相守多年的青梅竹马,感情只差那么一层窗户纸,可是双方都因为某种原因,迟迟未曾说破。 分别之后,少女失望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桌上摆着一个精巧的留声盒。 随着轻轻的转动,里面打出动人心扉的情话,不得不说,这画面确实蛮浪漫的。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简陋一点的话,成本大概三十文文就可以了,我卖一百文应该有不错的市场。” 政姐沉吟了片刻道:“何止一百文啊,光是这动人的情诗就价值千金,哪怕卖二三百文也大有人要,可以轻松赚取十倍暴利,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积累万贯家财了。” 白苏却摇了摇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随着此物在当地慢慢打出名气,必定会有豪商,权贵前来,对于这种人傻钱多的主,我自然有另外的招待方式。”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什么方式?” 白苏微微一笑:“自然是专门订制声音了,把她们想说的话录制其中,原理都是一回事,只是用料上怎么高端怎么来。” “粗糙的玉片换上水晶,木盒换上铜盒,让工匠打磨一些精美的花纹,再起一个高端点的名字,玲珑宝盒。” “价格嘛……直接卖成本的一百倍就可以了。” 政姐凤眸都呆滞了片刻:“一……一百倍,真的会有那么傻的人,愿意花这么多钱,买一模一样的东西吗?” 她虽然坐拥天下,但价值观还是处于夏国耕战那一套,对于经商之道不是很了解,对于这种动辄上数十倍,一百倍的暴利,有些难以相信。 白苏却撇了撇嘴,这才哪到哪啊。 要知道,后世可是能把一个可以批量生产的石头,硬生生变成了高端奢侈品。 他这只是大巫见小巫罢了。 白苏看着有些难以置信的政姐,解释道:“常言道,物以稀为贵,一些商人会将东海之滨的珍珠,珊瑚运往咸阳贩卖,可以轻松获得十数倍的暴利。” “而我这玲珑宝盒天下无双,莫要说一百倍了,就算卖上一千倍的高价,买的人依旧大有人在。” 政姐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旁王剑一眼。 王剑颔首轻点,若是她不知道这东西成本的话,就算白苏卖上数百贯的高价,估计她也不会多少犹豫。 毕竟,对于很多豪商,权贵来说,为的就是那所谓的逼格。 有时候仅仅因为红珊瑚大上一寸,珍珠更为圆润明亮,都会毫不犹豫的一掷千金,何况这巧夺天工,可以记录声音的奇物。 白苏笑着说道:“赵姑娘给我三个月时间,我必定给你换个崭新的宅子,让你跟嫂子一起搬过去,不用在住在这破旧的宅院里受苦了。” “我答应过老赵,要照顾好你们两个。” 政姐凤眸看着面前一脸真挚的白苏,心中感到好笑之余,又隐隐有些欣赏。 毕竟,白苏阴差阳错的救了她的命,还挽救了大夏的江山社稷。 长相俊秀,人品上佳,还懂得机关术,炼丹术,甚至连经商敛财之道,都这么擅长。 一次又一次的给她带来惊喜,这样才华横溢藏于市井中的大才,真是让她越看越喜欢。 她疑惑的问道:“既然你有这般的本事,为何不去朝廷供职?我看你有不少巧思妙想,去咸阳做个官当当,也好过在街头摆摊维持生机。”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道:“大夏马上就要亡了,我去投奔大夏何用。” 政姐面带微笑道:“那如果嬴政她没有死,大夏朝野稳如基石呢?” 白苏思索了片刻后道:“那我也不去。” 政姐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美丽眸子,疑惑道:“为何?” 白苏双手撑起下巴,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政姐:“我被那始皇帝发配边疆,搬了整整两年的砖,差点交代在塞外,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投奔大夏。” “况且,当官有什么意思啊,这里有美景,有美酒,还有……美人相伴,待在这里多舒服啊。” 他暂时不想牵扯进官场中。 毕竟,他现在又没有什么人脉,也没什么影响力,平白无故的始皇帝,为什么要相信他说的话。 万一被咸阳宫里的那群术士诬告了,说自己是六国余孽,想要往丹药里下毒,毁坏始皇帝的长生之路,自己被直接拉出去咔嚓了,那自己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况且,接下来的大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扶苏与胡亥矛盾重重的时期了。 一旦始皇帝病逝于沙丘,那大夏朝野失去掌握,那内部权利的争斗,将全面爆发。 扶苏与胡亥两大派系,无论谁胜谁负,一场针对敌方派系的血腥清理,是必不可少的,想保持中立那是不可能的。 君不见想要两头下注的李斯,最后的凄凉下场。 连大夏丞相下场都这么惨,他脑子有坑啊,这个时候往里面跳,还不如安安稳稳靠着系统的奖励,过着自己小富即安的生活。 等将来局势稳定之后,投奔一路大腿,混个闲差当当。 政姐若有所思:“这两天与你接触下来,我看你胸怀韬略,足智多谋,我远房亲戚在咸阳做小官,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举荐一下,好有机会施展一下抱负。” 白苏苦恼的挠了挠面颊:“多谢赵姑娘的好意了,至于做官还是算了吧,我性格比较慵懒不合适。” 政姐凤眸撇了他两眼:“堂堂大男子,不趁着年轻建功立业,白白荒废了你这身本事啊。” 白苏耸了耸肩:“天下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不差我一个。” 政姐凤眸看着面前的白苏,话锋一转:“你该不会只有这点本事,把被人揭破吧?” 白苏无奈道:“赵小姐你这激将法,可不高明啊。”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纸上谈兵罢了。” “既然你说天下大乱的原因,是因为始皇帝服用毒丹英年早逝,大夏继承人未立,朝政陷入一片混乱。” “那如果始皇帝身体安康,大夏局势稳定,天下还会大乱吗?” 白苏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之后,低声道:“应该会推迟几十年时间,但天下依旧会乱。”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为何?” “因为动乱的原因只是被压下,却根本没有解决……” 白苏语气一顿说道:“如果作为大夏敌人的六国活着,那他们迟早会被消灭,可是如果六国不在了,那他们却永远的活着,活在……帝国的阴影之中。” 第九章 馋她的身子 政姐听着这个有趣的说法,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六国表面死了,却永远活着,此言何意?” 白苏百无聊赖的,随口道:“若是六国健在,那他们就犹如一群强敌,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无论对手再强大,只要能够看到目标,大夏都有各种办法将其击败。” “可是随着六国被大夏击败,昔日的那些六国余孽,纷纷化整为零,分为一股股看不到的力量,犹如阴影般,融入大夏的脚下,成为帝国身体中的一部分。” “任由大夏军队再怎么骁勇善战,也赢不了,根本看不见的敌人。” “在失去目标之后,大夏朝野会渐渐陷入迷茫,甚至大夏内部都开始有不少人,想要放弃郡县制,重新回归西周的分封制。” “这岂不是动摇了夏国好不容易,统一天下的根基,给了六国亡魂卷土重来的机会?” 王剑凝神静听着,分封制,郡县制,这也是最近大夏朝野上下争吵不休的问题,多少朝中重臣,为此争论不休。 虽然在陛下的拍板之下,大夏决定走郡县制的路线,可是走的却不是很顺利,一路磕磕绊绊的,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因此回归分封制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她倒是想要看看,白苏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看样子你很赞同郡县制?” 白苏靠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脑袋:“那还用说嘛,郡县制才是正确的方向,所谓依靠血缘为纽带,维系的分封制能够维持多久呢?” “第一代被分封的诸王,或许会心生感激,对朝廷心生敬畏。” “等第二代了,与朝廷的关系就会渐渐变得疏远。” “而等第三代了,新王会觉得自己的地位是理所当然的,对朝廷不再有任何敬畏,甚至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就会立即向朝廷发兵,逼迫朝廷收回政令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一来,那些被分封的诸王,将会在当地世家大族的帮助之下,成为新的六国,到了那个时候所谓的血缘,又能有几分约束力呢?” 政姐暗暗点头,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心中对于白苏的评价高了一分。 她故作疑惑道:“可是夏国的郡县制,推广的很不顺利,时常能够听到反对之声,甚至很多民间之人,都心生反感,这是不是说明,郡县制其实是错误的?” 白苏却摇了摇头:“不是因为郡县制错了,只是因为这个制度不完善啊。” 政姐好奇道:“不完善?” 白苏耸了耸肩:“你想啊,夏国原本偏安一隅,国内的基层官吏堪堪够用,始皇帝在短短十年间横扫六国,统一天下,大夏的疆域增加了两三倍之多。” “这军队短时间内就可以训练出来,可是这基层治理的官吏却不能,随随便便就变出来的。” “随着大夏的疆域慢慢变大,夏国基层官吏却还是那么点人,夏国肯定会陷入基层官吏紧缺,人才不够用的局面。” “而夏国的律法太多太杂,管辖的内容实在过多了,在这种官吏紧缺的情况下,这么复杂的律法,在工作量是以前的两三倍后,肯定会容易出现各种问题,在当地引起反感,也很正常。”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只要稍加变通就可以了。” 政姐凤眸一亮,忍不住问道:“如何变通?” 白苏奇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赵姑娘”,这位姐姐还真是关心国家大事啊。 他随口说道:“夏国的律法是为战争状态准备的,在战乱年代,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可是随着天下安定,百姓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这套律法就有些过于臃肿了。” “战争结束了,天下需要一个安稳,轻松的生产环境。” “可以把那些琐碎的律法统统去掉,保留一些最重要的即可,比如兵权与治安,土地与人口,税收与资源。” “只要控制住这几个关键要素,就等于对六国有了实际掌控能力。” “如此一来,大夏基层官吏的工作量,最少可以减少一半之多,大大的缓解了,夏国现在基层官吏短缺的窘境,也可以顺便让民间的环境变得轻松,让六国百姓对大夏不在反感。” “至于其它的方面,等将来夏国的人才慢慢变多之后,再逐渐去插手管辖,那些细分的领域就是。” “反正手里有兵,听话就收下当狗,不听话就派兵灭掉。” 在白苏看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问题。 毕竟,刘邦就是这么干的,他之所以约法三章。 还不是因为他麾下的人太少了,身边一共就那么点人,硕大的咸阳,他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啊。 靠着精简一下律法,就可以凭借少量的人才,就能管辖一个硕大的疆域。 白苏在约法三章的基础上,进行改良一下,把重点画出来,自然不算什么难事。 政姐在听了之后,却是凤眸一亮。 仿佛一道白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原本被迷雾遮掩的路线,瞬间变得清晰明朗了起来。 她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发丝,凤眸看向白苏:“既然如此,为何不去上报朝廷,领取赏赐?” 在夕阳余晖下,只见政姐眉毛弯弯,睫毛长长,小嘴红润,皮肤水嫩光滑,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保养得极好,一点不像是一位三十岁的人,倒是像是一位二八芳龄的少女。 成熟丰腴的身材,更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眉宇间带着一股成熟的风韵,很有些味道。 粉颈玉颔如血雨板洁白无瑕,那纤细的腰肢,曼妙的身段,举手投足间,自由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实在是太过惊艳了。 白苏都失神了片刻,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好生漂亮。 他在听到政姐的问话后,手指挠了挠面颊:“上报什么啊,朝廷也不一定相信我,何况分封制与郡县制的争斗,本就是一个麻烦事,我为何要去往坑里跳。” 政姐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知道白苏说的不错,以他的年纪,加上身份,即便上报朝廷,声音估计也传不到咸阳宫,只会白白得罪人。 毕竟,就是她要不是与白苏相处了两天时间,看出他的不凡之处,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话。 她脸上泛起一抹微笑:“多谢白公子为我解惑,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办,需要看望一下远亲,需要离开一些时日。” 大夏第一次统一天下,面对的问题众多,如今终于有了应对之法,她当然要尽快的赶回咸阳,与群臣商议。 “赵小姐要远行吗……” 白苏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漂亮盒子出来:“这是我在塞外的时候,从胡人的手中买到的小玩意,听说是当地的美食,路上就拿着当点心吧。” 政姐也没仔细看,在让王剑牵来两匹马后,对白苏拱手行了一礼之后,便告辞了。 “真是一位又漂亮,又聪明,让人看不透的赵小姐啊,我真是好馋她的身姿啊。” 白苏望着夕阳下,渐渐远去的影子,不禁笑了笑。 他送给政姐的东西,自然是系统抽奖,得到的一盒大白兔奶糖,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用处,所幸就送给政姐了。 毕竟,在这个甜食极其稀缺的时代来说,这也算的上一份很珍贵的礼物了。 送个礼物刷刷好感度,万一勾搭上了呢。 第十章 咸阳宫中的少女 数日之后。 大夏,咸阳宫内。 大殿里的群臣都在讨论,关于郡县制与分封制的话题,一时间争论不休。 都在讨论大夏未来要走什么路线。 政姐静静的站在珠帘之后,听着她们的议论。 乌黑的发鬓高高挽起,犹如秋水般的眸子上有着一张,魅惑世人的俏脸,身材丰腴,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与昔日那个平易近人的赵小姐,仿若两人。 李思悄悄的走到政姐的身边,把近些日发生的事情,慢慢陈述。 政姐脸色不变,只是眼神更冷了一些。 “陛下驾到……” 随着使者的喊声,下面的文武百官顿时安静了下来。 政姐径直的走向王座,缓缓坐下。 她透过玉冕垂落的珠帘,看着下方的众人:“诸位……关于分封制的事情,以后无需再提。” “这……” 不少人面面相觑,她们中不少人,都是推崇分封制的。 郎中令淳于越站出来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轻易下决断啊。” 有人带头,又有一位官员,也紧跟着站了出来:“自武王伐纣之后,西周靠着分封制,国祚传承八百余年,遵循周礼,教化天下方为王道。” “自郡县制推广之后,各地的政务接连出现问题,不但官府律法难以执行,就连当地百姓也心生反感,长此以往下去,必失导致祸端啊。” 在她说完之后,旁边的众人也开始纷纷符合。 显然,很是赞同她的说法。 政姐却是冷冷的看了这群人一眼,沉声道:“遵循周礼,回归旧制,呵呵,大夏六代明主拼搏至今,才将天下之土,尽归大夏。” “一旦将天下这么分封出去,将来朝廷想要收回,又需要多少代的时间?” “朕又怎会犯这种错误。” 听着政姐语气冰冷的话,下方推崇分封制的官员,纷纷一脸错愕之色。 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大。 莫要说朝野中的分封派了,就连很多支持郡县制的官员,心中也是一阵惊讶。 要知道,以前陛下虽然也不喜欢分封制,但态度也没有这么坚决啊。 淳于越忍不住道:“可是陛下,我大夏曾经偏安一隅,所管辖的地方也无非八个郡而已,如今经过北逐匈奴,南讨百越之后,天下已划分为三十六个郡。” “这十余年间,朝廷虽然招募了大量的六国贤才,可是跟这急速扩展的疆域相比,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我们官吏根本不够用,忙不过来啊。” 众人闻言,眉头也纷纷的皱起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夏国的律法管得相当多,相当杂,大到每年的赋税,收粮,小到农桑种田多少距离,撒多少种子,浇多少水。 甚至,路上有人摔倒受伤视而不见,怎么责罚,过去搀扶被对方讹诈诬告了,怎么惩罚诬告者。 夏国的律法都有严明的规定。 以往疆域大概七八个郡的时候,夏国还处理的过来,可是随着疆域渐渐扩大,这人手就显得有些不够了。 政姐看了一眼这位年迈的淳于越,淡淡道:“既然忙不过来,那改革变法就是,暂时不管那些琐碎的小事,重点把控赋税,粮收,统计人口户籍,丈量土地,青铜,盐铁,布匹便可。” 李思秋水般的眸子,有些意外的看了政姐一眼。 她作为大夏的丞相,将天下文字统一为小篆的奠基人,自然早早的就看出了,大夏在战火中诞生的律法,已经隐隐有些跟不上这个时代,到了需要变革的时候了。 只是一时间还没想好,该从哪里下手。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陛下便已经做好这方面的打算,而且比她考虑的更周全,这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政姐凤眸瞥了李思一眼:“爱卿意下如何?” 李思神色一愣,旋即拱手道:“陛下高见!” 众人看到政姐都这么说了,也看出来陛下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 众人拱手纷纷退下。 李思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王座的方向,心中暗道:“陛下最近是不是见了什么人了,不然态度为什么变得这么大,而且手中还有这样一套完整的方案。” “看来陛下在巡游天下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啊。” 寝宫之中。 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悄悄的从外面溜了进来,穿着红色的宫裙,乌黑的发丝盘起,别着一支精致的簪子,玉脸娇俏,一双罕见的橙蓝异色的双眸,看起来很是灵动,一眨一眨的。 她先是探出小脑袋看了看里屋,发现没有人后,这才拍了拍青涩的胸口,松了口气。 少女伸了个懒腰,露出姣好的身姿,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嘴里嘟囔道:“母亲大人这些日也不知道去干嘛了,迟迟不回来,留我一人待在咸阳宫里无聊死了。” 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发现凤榻边上摆着一个从来过盒子。 这是母亲大人外出带回来的东西吗? 她心中泛起一丝好奇,走上前去,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块块白纸包裹的,奇怪食物,带着淡淡的奶香味。 作为嬴氏一族的小公主,少女可谓见多识广,什么罕见的东西没见过,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这是点心吗? 她有些好奇,没忍住撕开尝了一口,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在口腔里散开,这甜甜的味道,让她双手捂着面颊,双眸都亮了起来。 这……这味道好幸福啊。 以往她喝过最甜的东西,也无非是蜂蜜水而已。 而这点心比蜂蜜水甜了,不知一星半点啊。 “胡郂,你在做干什么呢。”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再来一颗的时候,一道带有威严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女身体骤然一僵,仿佛触电一般,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 第十一章 母女心思 胡郂僵僵的转过身,回头看去,只见政姐正站在不远处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快步的走上前去,撒娇般的搂住政姐的手臂:“母亲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政姐看着胡郂噘嘴撒娇的样子,脸上泛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你在朕的寝宫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胡郂眨了眨了那异色的眸子,笑嘻嘻的说道:“母亲大人误会啦,我只是来看望母亲大人的,才没有鬼鬼祟祟。” “你啊,一天到晚不让朕省心。”政姐宠溺般的,揉了揉胡亥那乌黑的秀发。 其实,她与胡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不过二人感情却是亲如母女。 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跟她的母亲赵姬有关。 她十三岁从赵国邯郸归国,本以为等待的是久违的父慈母爱,结果没想到父亲早早的就病逝了,留下一个空空的王位,至于母亲…… 母亲要情人不要她,甚至为了那个情人,竟然要刺杀她。 至此之后,政姐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至今未曾成婚,只是一心投身于朝政大事之中。 眼看陛下迟迟没有继承人,群臣劝谏无用,只得从十八位王族之女中,挑选出几位来当接班人培养。 其中以十八女胡郂,长相与政姐最为相似。 她与政姐的长相足足有七分的相似,无论是柳叶般的娥眉,挺拔的鼻梁,还是那双顾盼生辉的凤眸,精巧的下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倾国倾城的二人站在一起,比起母女而言,倒是更像是一对姐妹。 只是二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政姐是傲视天下的女帝。 不仅仅只是一位成熟艳丽的女子,手握大权,号令百万兵马,横扫六国,北逐匈奴,南征百越,长久以来执政者的身份,让她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一股不可言喻的高贵与威严。 至于皇女胡郂,虽然长相漂亮,看起来像是一个青涩般的政姐,但气质上却显得有些过于稚嫩,调皮顽劣,还有些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罢了。 被政姐抓个正着,胡郂一副犯错小孩子的模样,跪坐在桌案前,低眉顺眼的看着政姐。 政姐轻笑道:“好了,别装了,你哪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朕?” 胡郂顿时笑嘻嘻了起来,讨好般的搂着政姐的手臂:“嘿嘿嘿,母亲大人不要生气了,我只是有些好奇,稍微看了两眼而已。” 政姐轻轻挥手,一旁的宫娥快步上前,把凌乱的凤榻收拾好,把盒子递了过来。 打开一看,满满当当的一盒子奶糖,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了胡郂一眼:“这就是你说的稍微看了两眼,再多看一会儿,岂不是一个也不剩了?” “哎呀,母亲大人……” 胡亥撒娇般的撅了噘嘴。 政姐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中拿起一块奶糖:“这白乎乎的东西,好吃吗,你吃了这么多?” 胡郂颔首轻点,小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母亲大人,这是什么点心啊,哪里的厨子做的,那甜甜的味道,实在是太好吃了。” 政姐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盒子,面对胡郂扑闪扑闪的眸子,轻声道:“这并非是哪家厨子做的,而是朕拜访一位隐匿于市井中的奇人,临别之余送给朕的礼物。” 胡郂眼睛一亮,好奇的问道:“奇人,那母亲大人,那奇人住在哪里啊?” 政姐看着她眼珠转动的样子,调侃道:“怎么,你想当街抢男人,带回来给你夫婿吗?” 胡郂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哎呀,母亲大人你在说什么呢,我才不会那么不矜持呢。” 政姐却是嘴角一勾,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心思朕还不了解吗,一旦看到好吃好玩的东西,就忍不住想要抢回来,当年是谁因为点心抢不过姐姐,就气的坐在地上哭出声的?” 胡郂俏脸涨的通红,有些羞耻的拽了拽政姐的胳膊,娇声道:“母亲大人~” 政姐笑了笑:“好了,好了,朕不说了便是。” 胡郂脸色这才好了不少。 政姐把玩着手中的奶糖,凤眸里闪过一抹异色:“不过这个人确实是个大才,你要是真的能够把他抢回来,朕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才?!” 胡郂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政姐。 她可是知道自家母亲大人,看人的眼光有多高,凡是被母亲大人称赞之人,无不是为朝廷立下赫赫功绩之人,没想到这个神秘的奇人,竟然能让母亲大人这般高看。 胡郂眼睛转了转:“母亲大人,我要是能把这个人带回来,你怎么奖励我?” “此人见识非同一般,绝非等闲之辈,若是能为我所用,假以时日必定成为朝廷的肱骨之臣。” 政姐语气一顿,笑着说道:“不过这个白苏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这样吧,你不是眼馋朕的追风很久了吗,要是能够把他带回来,朕就把那匹马送给你了。” “真的吗!!!” 胡郂眸子骤然一亮,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要知道,那匹追风可是母亲大人最喜欢的良驹,毛发通体乌黑明亮,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如平底,她早就眼馋不止一两天了。 如今听到政姐愿意送给她,心中自是一阵欣喜。 “你莫要高兴太早了,朕的话还没说完呢。” 政姐凤眸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那个白苏因为当年参加械斗,被朝廷惩罚带到塞外修过一段时间的长城,因此对朝廷多有抵触,始终不愿做官。” “因此你可以与他结交,但是不可暴露朕的身份,朕以后还需借助这个身份,与他往来。” 胡郂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不可暴露身份,听起来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政姐看着她一副犹豫的样子,沉吟了片刻道:“对了,朕记得那个白苏对于美食,甚是精通,手里不但有这种点心,还会做一种名为火锅的美食,味道甚是美味,比起咸阳宫里的御厨,强了不止百倍,朕至今久久难以忘怀啊。” “咳咳……” 胡郂轻咳了一声,一脸认真的看向政姐:“那……那个母亲大人,火锅什么的不重要,我就是想见一见,市井之中的这位大才。” 第十二章 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 喧哗的街道之上。 白苏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位小姐,你要买盒子吗?” 那长相秀气的女子,盈盈一笑:“我听说你这里的盒子,藏着动人之语,只要买上一个盒子,就可以与喜欢的人,一起系上姻缘红绳,是真的吗?”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这玲珑宝盒中,藏着无数相思之语,只要区区二百文,可以帮助小姐传递相思之情,系上姻缘” “那帮我挑一个吧。” 女子看着一脸超然洒脱的白苏,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 “这每个人喜欢的类型都不一样……” 白苏笑着说道:“有些人觉得成熟丰腴的人妻最美,知书达理,很是懂事,只需轻轻一拍,对方便知道你心中所想,主动的俯身下去。” “而有些人觉得青涩的少女更美,青春活泼,灵巧动人,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你的身影。” “可是在我看来,这些都只是世人的迂腐之见。” 那女子疑惑道:“不知公子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最美?” 白苏把盒子递到了女子的手中,一本正色道:“在我看来,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 “你刚刚为什么说,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灵的少女声。 白苏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红色罗裙的少女,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少女拥有一双罕见的异色双眸,很是灵动传神,肌肤白皙,细眉如柳,红唇似丹朱,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别着一枚精巧的簪子。 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位从画卷中,走出的古典少女,只是她那一眨一眨的眸子,一副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来人正是胡郂。 她刚刚走到这里,便听到白苏最后的那句话,顿时心中感到一阵疑惑。 这女子长得绝不绝色,跟看不看的到脚尖,有什么关系啊。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娇嫩的脚指在靴子里蠕动了好一会儿,许久也想不明白,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心中好奇之下,这才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本来她是想要跟政姐一起过来的,奈何朝廷最近改革变法,需要处理的政务众多,母亲大人一时间脱不开身。 无奈之下,她只好按照母亲大人给的地址,一路寻来。 当然,身后肯定是少不了隐藏在人群中的随行侍卫。 由于这段时间,卖掉了不少留声盒,得益于这种巧夺天工的奇物,白苏在当地也算有了一些小小名气,让胡郂很快的便找到了。 本想上前搭讪,却从白苏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说法。 白苏回过神来,面对少女满脸疑惑的目光。 他目光微微下移,看了一眼少女那略显青涩的发育,微笑道:“这个嘛,等你将来长大了,就懂了。” 胡郂歪了歪小脑袋,头上冒出一堆问号:“为什么要以后啊?” 白苏却是神秘的一笑:“此乃心之所向,人之所往的地方。” 胡郂柳眉皱了皱,没有听出白苏话中的意思,旋即不屑道:“切,故作神秘,我看你根本就是随口胡说才是,实际上根本没什么才华。” 她心中一时间有些怀疑,母亲大人是不是被这个奇怪的家伙骗了,明明看起来平平无奇,完全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风范啊。 白苏却是轻笑一声:“大丈夫能屈能伸,能长能短,能硬能软,尤其像我这种双手难以掌握的人,才华的多少,又岂是那么容易看出的。” 胡郂轻哼一声:“谁知道呢,喂,你这个盒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会发出声音啊?” 她刚刚看到那位女子,转动摇杆,这个木盒里竟然发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顿时感到一阵惊讶,此物实在是太神奇了。 白苏一本正经道:“我自然是一把抓住了声音,在它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关到了盒子中,所以才能发出声音。” 胡亥惊讶的睁大了眸子,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白苏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这种巧夺天工的奇物,制作可是相当不易,原本是要卖三千文的,我看与你有缘,打个折,两千文卖给你了。” “你果然在骗我,刚刚明明只卖二百文,你现在却要卖我两千文。” 胡郂好似宝石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脸气呼呼的表情。 白苏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面颊,没想到刚刚被她看到了。 胡郂轻哼一声,眼珠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点心来着?” 白苏神色一愣,下意识的问道:“点心…你是说奶糖?” 胡亥眸子一亮,俏脸上闪过一抹兴奋之色:“没错,你那奶糖怎么卖,我要买。” 白苏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试探道:“你跟赵小姐什么关系?” “我……我是她的妹妹。”胡郂眼珠转了转,说道。 “妹妹,难怪你看起来这么面熟。” 白苏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怀疑。 毕竟,眼前的这位少女,与赵小姐长得确实有七分相似,乍一看就是一个青涩版的赵小姐。 只是赵小姐看起来精明过人,仿佛身上带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不知是不是因为身材太过丰韵饱满,距离心房太远的原因,让人完全看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而眼前这位妹妹,无论是身材,还是心思,都明显青涩许多,很是简单易懂。 “既然都是熟人,那也不用给钱了,等会儿我送你一些吧。”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他最近运气很是不好,系统抽奖一个好的东西都抽到,保底的小礼品,零食点心,倒是抽到不少,一会儿可以顺手送她一些。 “哎,你这个人还蛮不错的吗。” 胡郂听到白苏要主动送给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白苏那原本还有些讨厌的面庞,顿时变得帅气了不少,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想到母亲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眼珠转了转:“你要不要跟我混啊,我……我家远房亲戚是做官的,到时候帮你举荐一下。” 白苏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胡郂,这赵家姐妹怎么都一个样子啊,都想着举荐让他做官。 他摇了摇头:“不了,我平日里性格慵懒惯了,不适合做官。” 胡郂眸子直直的看着白苏,开口道:“堂堂大男子,一点野心没有,你就不想建功立业,怀搂美妻吗?” “我已经有了赵小姐了,何需她人,还是说……” 白苏转过头来,目光玩味的看着胡郂:“你这位小姨子,想要做我的小娇妻?” “哎……!!!” 面对白苏缓缓靠近过来的面庞,胡郂异色的眸顿时一愣,脸上露出一副呆萌的表情。 第十三章 政姐的美人计 咸阳宫中。 政姐端坐在桌案前,轻轻放下手中批阅好的奏折,凤眸瞥了一眼胡郂:“你与他见过了,感觉如何?” 胡郂歪了歪小脑袋:“是一个着实讨厌的家伙。” “哦,怎么个讨厌的家伙?”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好奇。 胡郂银牙紧咬,一副气呼呼的说道:“我说可以帮他举荐为官,介绍世家小姐,好让他为母亲大人所用,可是他却说已经有了赵小姐了,对于仕途没有兴趣。” “他竟然胆大包天的把目标,打到母亲大人身上,这人着实有些无礼。” 在她心目中,政姐可是犹如太阳般耀眼的存在。 只可远远的观望,却不可亵渎,可这个名叫白苏的家伙,却想娶母亲大人为妻,还真是敢想。 政姐却是微微一笑,心中并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她意外与白苏相遇,被误认为未婚妻,白苏心中产生想要迎娶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 政姐想到那个一脸正经,把婚约书交给自己,期待自己以身相许的白苏,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 她凤眸看向胡郂,好奇的问道:“那白苏就没与你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 胡郂神色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笑眯眯的面庞,靠近过来:“还是说,你这个小姨子想做我的小娇妻?” 那撩人的语气仿佛在耳边环绕,她脸色变得羞红。 毕竟,作为大夏的十八皇女,政姐对她很是宠爱,她的性格比较任性刁蛮,在咸阳宫里可谓“恶名远扬”。 面对她这位无法无天的皇女殿下,很是人光是看到就绕路就跑,仿佛遇到罗刹鬼了一样。 明明有着倾国倾城的姿色,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娶她,白苏还是第一个说要娶她做小娇妻的人。 一时之间,在她心中白苏那原本有些讨厌的面庞,也变得顺眼了不少,甚至好像隐隐有些帅气。 呸呸呸。 她突然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呸了几声,自己才不会喜欢那个讨厌的家伙呢。 政姐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胡郂,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好奇怪?” 胡郂神色有些慌张,急忙从身边抱起一个盒子:“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到回来的时候,从他那里带了一些点心,正好可以与母亲大人一起享用。” 政姐看出了她在掩饰,却没有揭穿,只是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味道很是不错。 胡郂见政姐没有追问,这才松了口气,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母亲大人,你可知低头不见脚尖是什么意思?” 政姐神色一愣:“你为这个做什么?” 胡郂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嘴里嘟囔道:“我去的时候,刚好听到他在讨论什么样的女子最美,那白苏说低头不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 “可是我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思索许久,也实在想不通其中的含义,母亲大人可知这是什么意思吗?” 政姐初听之余,凤眸里也是泛起一抹疑惑,这女子漂不漂亮与脚尖何干? 她疑惑的低头看去,由于身处寝宫,她衣着比较宽松,黑色的衣领微微绽开。 烛火下,白色渎衣下,那饱满的丰腴将黑色的龙袍高高撑起,完整的遮住了她的视线,完全看不到丝毫的脚尖。 她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绝美的面庞泛起一抹红晕。 胡郂疑惑的眨了眨眸子,问道:“母亲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政姐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胡郂一眼,旋即轻轻挥手,让她附耳过来,轻声解释了其中的意思。 胡郂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那,略显青涩的胸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再看政姐那满满的人心。 她顿时俏脸通红一片,脸上泛起羞恼之色:“原来是这个意思,这……这人简直无耻,太可恶了。” 政姐安慰了两句:“没事,人家不是送了你两盒点心吗。” 胡郂想到自己问白苏是什么意思时,对方一脸微妙表情看自己胸脯的样子,顿时气得不行。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嘴里嚷嚷着要找白苏算账的女儿,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要是女儿能够与白苏成为一对冤家,那皇室来说,也算的上一桩好事。 虽然白苏出身比较普通,正常情况下,是没有资格跟皇女联姻的,毕竟身份差距太大。 但自家这个女儿,不是一个正常的皇女啊。 或许是,从小把长女扶素当做接班人看待,要求甚是严格。 而对于胡郂则当做小女儿来看待,平日里的管束比较少,有些过于宠爱了,结果造就了她这无法无天,人人惧怕的性格。 朝中的那些臣子光是看到她就一阵头疼,根本没人愿意牺牲自家儿子,上门提亲,把胡郂这个“小祸害”嫁出去,也算为皇室解决了一桩麻烦了。 相比之下,白苏出身不好的问题,也算不得什么事了。 况且,白苏虽然不过弱冠之领,却身怀奇才,只需好好历练一番,假以时日的成就,不亚于管仲乐毅。 就算白苏性格再慵懒,不想做官,可是只要跟皇室有了一腿,靠着姻缘的联系绑定在了一起,他人就算后悔想跑也跑了。 送出去一个“祸害”,带回来一位大才贤婿,怎么看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政姐一想到将来朝廷,又多了一位巩固之才,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向来是极其爱才的,当年为了得到韩非子,甚至不惜派出几十万的大秦军队,兵临韩国城下,做出灭国的举动只为了得到一人。 如今遇到的这位白苏,不但懂得炼丹术救了她一命,更是对天下的局势,有卓越的眼光,为刚刚统一天下,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朝廷,指出了一个方向。 这种大才,她岂有放过的道理。 你不贪财,不好官,那总好色吧。 她就不信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白苏会不心动。 不过她心中也知道,这都是没一些影的事情,先不说女儿愿不愿意,白苏这小子看起来滑不溜秋的,不知道对胡郂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万一不行的话,要换谁? 长女扶素吗? 第十四章 调戏政姐 微风轻拂,绿柳摇曳。 “炎炎夏日,一口冰镇酸梅汤,赛过活神仙啊。” 白苏轻抿了一口酸梅汤,感受着凉爽之意,顺着五脏六腑散开,不由舒爽的呼了口气。 他今天在坊市闲逛的时候,发现有卖硝石的,这种东西一般只是方士炼丹的时候会用,价格又不便宜,平常很少有人去买。 近些日靠着留声盒赚了不少钱,于是他大手一挥买了不少,回来用于制作冰块。 白苏本想制作肥宅快乐水的,毕竟冰阔落的夏天,没有灵魂啊。 可惜芹菜,香菜这种东西远在西域,现在还没有流传到中原,就算明知道加上柠檬,混合糖浆,就可以自制出低配版的快乐水来,也没有一点办法。 这不得不说,是白苏心中的一个遗憾。 正在他思索着等什么时候,有机会组建一个商队,去西域走上一遭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道修长的黑影。 白苏神色一愣,抬头看去,只见一袭布衣的政姐,正推门走了进来。 他笑着打了声招呼:“赵小姐,你回来了。” 政姐颔首轻点,她忽然看到白苏手中的酸梅汤,漂浮着一块块通体晶莹的冰块,凤眸不由一愣。 “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么多冰块的?” 冰块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可是稀缺物,只有少数贵族会修建地窖,冬天把冰存起来,夏天再拿出来使用,寻常百姓可没有办法弄到。 白苏神秘的一笑:“自然是我变出来的。” “变……变出来的?”政姐凤眸一愣。 站在一旁的王剑,脸上更是露出惊诧之色,试探的问道:“白……白公子,你莫非会仙术不成?”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术啊,我不过是知道一些寻常人不了解的巧法罢了。” 白苏笑了笑,当着她们的面把硝石制冰的原理,演示了一遍。 看着那一盆清水,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慢慢结出冰晶,王剑有些呆呆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惊奇,忍不住感叹道:“公子真乃当世奇才,没想到连这等奇术都懂得,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才华。” 白苏一本正经道:“这才华就如同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 政姐:“……” 一旁的王剑眼皮一阵狂跳,吓得小心脏都“扑通扑通”的。 她看向白苏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敬佩,如今放眼整个天下,敢当着陛下的面,说这种话的人,他还是第一个。 白苏嘿嘿一笑,眸光看向政姐:“这硝石制冰,也算一门日进斗金的生意,不知赵小姐有没有兴趣,与我一起合股做生意?” 政姐饶有兴趣的看了白苏一眼:“公子就如此信任我,你已经把其中的原理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背叛了你,自己单干?” 白苏挠了挠面颊,脸上却是看不到丝毫惊慌之色。 他轻笑一声道:“这不过是区区小道罢了,不足挂齿,有何好担心的。” “何况,自我第一眼见到赵小姐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得出,小姐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怎会如此目光短浅,被区区这点小利所迷惑。” 对于面前的“赵小姐”白苏从来没有担心,原因很简单。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自己有办法,可以轻松换回万亩良田。 可是“赵小姐”没有选择嫁给他,反而毫不犹豫的撕毁了手中的婚约书,借此可以看出,“赵小姐”对于钱财之物根本不看重。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白苏神色认真的看着,政姐那丰腴饱满的胸脯,心中暗道:“赵小姐这满满的人心,一看就是一位胸怀大痣之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器量那么狭隘。” 王剑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样,总感觉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啊。 政姐思索了片刻后,颔首轻点:“也好,既然白公子如此信任我,那我又怎忍心拒绝公子,待我改天寻间店铺试试。” 她对于身怀奇术,来历神秘的白苏很是好奇。 即便让影密卫私下去打探白苏的消息,也只能查到白苏械斗入狱,在塞外修了两年长城的事情,至于两年之前的消息,则是一片空白。 眼下白苏主动邀请,让她有了一个可以近距离,可以慢慢了解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拒绝。 白苏给政姐倒了一杯酸梅汤,笑着说道:“我送给小姐一份大礼,不知小姐有没有什么礼物给我啊?” “礼物?” 政姐似乎想到了什么,凤眸里泛起一抹笑意:“礼物的话,昨天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我见到了?” 白苏神色一愣,赵小姐什么时候送自己礼物了,怎么一点印象没有啊。 政姐看着白苏一脸疑惑的样子,轻笑道:“昨天不是有一位少女,来找你了吗?” “少女?” 白苏神色一愣:“赵小姐指的是莫非是……你的妹妹?” “妹妹,算是吧。” 政姐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白苏食指挠了挠面颊,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赵小姐说的礼物是她的妹妹,那她的意思岂不是…… 政姐轻抿了一口酸梅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对她印象如何?”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白苏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不过面对政姐的目光,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他轻咳了一声道:“令妹可谓国色天香,冰晶玉骨,都快赶上赵小姐一半水平了,算的上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王剑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苏,这人好生厚颜无耻啊。 政姐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身为当今的始皇帝,她平日里所面对的目光无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 要不就是一脸仇恨,愤怒的六国余孽,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么有趣的声音了。 一时间,她的心情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白苏沉吟片刻,问道:“赵小姐突然提起令妹,莫非是想要把她许配给我?” 政姐凤眸瞥了白苏一眼:“哪有那么容易,想娶到她还需你自己想办法,入仕途为官,立下功绩。” 白苏搔了搔头发,说道:“听起来好麻烦的样子,那还是算了吧。” 政姐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么干脆就放弃了,你就这么讨厌做官吗?” “我平日里懒散贯了,实在受不了那多规矩,再加上被那始皇帝抓到边疆,修了整整两年的长城,心中满满的都是怨念,我不记仇就已经很不错了,干嘛要为她卖命。” 白苏语气一顿,笑嘻嘻的看向政姐:“不过……要是换成赵小姐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忍受繁琐的规矩,去入一入仕途。” 第十五章 让政姐驾车 王剑手中的酸梅汤一抖,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 这小子嘴里说着讨厌陛下的话,可是却丝毫不知,眼前的这位赵小姐,正是他口中的始皇帝啊。 政姐倒是也不生气,淡淡道:“你很讨厌始皇帝她吗?” 白苏摸着下巴,砸了砸嘴:“要说讨厌的话,倒是算不上,虽然她的手段残酷了一些,但天下刚刚一统,若不如此,如何震慑的住那些六国余孽,当然更厉害的,是她长远的目光。”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好奇:“长远的目光?”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她不仅仅要六国的土地,尽归大夏,更是开辟了千年未有之先河,统一度量衡,文字,大力推广郡县制。” “让原本文字,货币,文化制度,各不相同的六国之地,有了一个大一统的基础。” “可以说,从今天开始华夏的历史,将从此分为两段,诸国林立的时代彻底结束了,她大一统的思想,将犹如天空上的明月般,于千秋万代,朗照在每一户人家的窗台上。” “于千秋万代,大夏的明月,必朗照之吗……” 政姐凤眸呆呆的看着白苏,平静的内心却溅起了道道的涟漪。 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这般的理解她。 即便被她视作接班人的长女扶素,朝廷中的很多文武大臣,都对她渐渐产生了不理解。 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小小的市井之中,却碰到了一个这么了解她内心深处的人。 这让她一时间感到有些唏嘘不已。 政姐似乎想到了什么,凤眸看向白苏:“白公子明明认同始皇帝的想法,却根本不不愿入朝为官,莫非是觉得眼下的朝廷,危机重重,担心被卷入争斗其中,故此才隐于市?” “算是吧。” 白苏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心中一部分的担忧。 眼下的朝廷在政姐的掌控下,看似稳如泰山,实则却是处于暗流涌动的阶段。 比如,统一了文字,很容易得罪了大量出身六国的人才,心中对其有所不满。 这个时代的儒生,可不是后来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是动不动就拔剑相向的游侠。 比如,恐怖分子头子张良,连始皇帝都敢刺杀,何况是别人。 推广郡县制,让不少王族子弟失去了裂土为王的机会,他们心中必定对变法之人有所怨恨。 再加上隐藏在帝国阴影下的六国余孽,北地的匈奴,南方的百越,朝廷面临的隐患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政姐掌控朝政,那这些人就算心中有所不愿,也不敢说什么。 可问题是,政姐已经没有几年时间了。 而作为接班人的扶素,胡郂,她们二人都没有政姐那种威望,跟能力,完全压不住这种混乱的局面。 他这个时候贸然投靠上去,在朝廷里得罪了大量的人。 一旦政姐不在了,新君为了稳定国内局势,面对旧有势力的反扑,十有八九会把自己被当做弃子舍弃,从而与对方达成一定程度的妥协。 毕竟,政治斗争向来残酷,只看利弊,不问对错。 君不见孝公死后,商鞅被车裂,惠文王死后,张仪被流放。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不得不慎重啊。 如果背后没有一个长期稳定的皇权支撑,贸然出山献策,无疑于在悬崖边上大鹏展翅,随时有可能跌落谷底,摔的粉身碎骨。 眼下的朝廷,除非政姐能多执政个十年二十年,政局稳定。 或者他能够得到政姐的器重,在短短数年间爬上高位,执掌大权,哪怕将来朝廷出现重大变革,面对旧有势力的威胁,也有能力自保,不被牵连其中。 否则,在没有完全准备之下,贸然跳进去,风险系数实在是太高了。 白苏尽管心中对于政姐很敬佩,也很是认同她的理想,但心中却没有多少投奔的想法。 毕竟以他的学识,加上系统的帮助,足以他过的风生水起,何必去主动犯险。 “倘若咸阳宫的始皇帝,亲自来邀请你相助呢?” 政纤白修长的玉指,撩起眉宇间散落的乌黑发丝,轻轻搁置到秀耳上,眼波流转的凤眸看向白苏。 那白皙精致的锁骨,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白苏挠了挠面颊,奇怪的看了政姐一眼:“我说赵小姐,你是不是有点睡糊涂了,那始皇帝何许人也,高高在上,坐拥百万铁骑,执掌山河,这等人物,怎会知道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市井之人?” “你与其问这种离奇的问题,还不如说你就是始皇帝呢,到时候封我一个皇后当当,我来一个父仪天下。” 政姐:“……” 王剑顿时没忍住笑喷了,被嘴里酸梅汤呛住了,一阵咳嗽。 政姐眼神不善的瞥了她一眼。 王剑急忙强忍笑容,擦拭着自己嘴边的水渍。 白苏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们二人一眼,这母女二人笑点有点低啊,自己不过随口一说,便笑成了这个样子。 政姐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白苏一眼:“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会答应吗?” 白苏摸着下巴,思索道:“当然不会。” “为……为何?” 王剑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作为跟随陛下多年的老臣,她已经看出了政姐对白苏动了爱才之心。 寻常之人光是听到陛下会召见,就已经欣喜若狂了,可没想到白苏面对陛下的亲自邀请,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顿时让她有些好奇。 白苏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招揽人才,就跟娶媳妇一个道理,需要婚书,聘礼,迎亲队伍,喜宴,表示对其的尊重,如果她叫一声,我就过去,那我多没面子啊。” “这皇帝都是大猪蹄子,越是轻易得到的越不珍惜,越是得不得到的,反而是最好的,心中对其念念不忘。” 王剑听白苏说陛下大猪蹄子,顿时眼皮狂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边政姐的脸色。 政姐却是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始皇帝怎么做,才能把你邀请过去?” 白苏也没有多想,全当做酒桌上吹嘘了。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了片刻:“当初周文王为了邀请姜太公相助,亲自拉车走了八百步,这才有了大周的八百年江山,我这个人比较低调,要求也不高,就让她亲自驾车,走上八盏茶的时间就好了。” 政姐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僵,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白苏,突然有种想狠狠踹他一脚的冲动。 还想让自己亲自驾车迎接,你倒是真的敢想。 第十六章 长女扶素 夜色渐深。 厢房之中,灯火摇曳。 “这个家伙,竟然想让朕为他驾车……” 政姐脑海中浮现出,白苏那张笑眯眯的面庞,一时气的有些想笑。 王剑沉思了半响后,说道:“人不轻狂枉少年,此子弱冠之龄,却身怀奇谋妙术,语出轻狂也属正常,陛下无需恼怒。” “朕非是恼怒,只是心中有些好笑罢了。” 政姐凤眸瞥了一眼,隔壁白苏的房间,摇了摇头。 坊间一直对她有误解,觉得咸阳宫里的始皇帝,是一位杀人无数的暴君,凡是敢违背她的人,直接拉出去咔嚓。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她从未杀过一位有功之臣,甚至对于人才的态度,也是相当尊重。 在一统六国之后,她曾经邀请一众儒生,希望她们能够为朝廷所用。 可是她们却不愿为朝廷所用,不但当着群臣的面,贬低依法立国的制度,更是对想要统一文字,推广郡县制的她,指着鼻子骂。 即便如此,政姐也没有滥杀一名儒生,只是放她们离开了。 可见政姐心胸宽似海,可容天下物啊。 “陛下对那小子怎么看……” 王剑看到陛下并没有生气,脸上也不由笑了笑。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追忆:“此子眼光精准,一针见血,是一块天下罕有的璞玉,只需稍加雕琢,只怕不亚于第二个韩非啊!” 王剑神色一愣,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惊涛骇浪。 这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评价啊。 别人不清楚,她作为朝廷的老臣,对于当年韩非子的才华,再清楚不过了。 那可是一位仅仅写了两卷书,就让咸阳宫里的陛下,惊起一身冷汗的女人。 为了得到她一人,陛下可是不惜派遣了数十万的军队,与韩国开战。 可谓货真价实的,一人抵得上百万之师。 而韩非子确实值得陛下的这么器重,她很快便为陛下制定了一套,统一天下的学说,依法立国,加强中||央集权,以及君主专制。 朝廷正是靠着她的这套学说为基础,一步步横扫六国,一统天下。 可是这样一位奇才,却因为出身韩国,反对朝廷第一个灭国的目标是韩国,再加上她有些结巴,不善言语,平日里很少与人结交,朝中没什么朋友。 导致在被群臣围攻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反驳之力。 陛下本来想要装装样子,先把韩非子关上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等打完灭韩之战后,再找个借口把她放出来。 可没想到韩非子在牢狱中,被人暗中逼迫服毒而死。 当初陛下对于韩非子的陨落,感到一阵扼腕痛惜,至今想起来心中都一阵懊悔。 陛下把白苏比喻成第二个韩非,看来陛下心中对这小子的期待,比自己预料的还要高啊。 “不过,依我之见,这小子绝对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韩非子。” 王剑轻抿了一口酒水后,笑着说道。 “为何?”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过来。 王剑一本正经道:“韩非是一个心有远大理想的人,对陛下乃是敬重之情,可这小子却是没有一点远大志向,也不在乎什么仕途高位。” “可是看到陛下长得国色天香,馋陛下身子的好色之徒,自然不会成为第二个韩非。” 政姐神色一愣,回想那个一脸笑嘻嘻,想要娶自己进门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她脸上看似有些无奈,不过心中对于白苏却是没有多少反感,反而变得更加喜欢了。 毕竟,身为皇帝最担心的,不是遇到贪财,好色,一身缺点的人。 而是担心遇到那种无欲无求,完美无缺的圣人,这样的人哪怕才华再高,皇帝也不敢完全信任。 有缺点的人才,其实更好,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样的人才反而更容易让人放心。 “陛下想怎么收服这小子?” 王剑神色古怪道:“以小皇女的性格,总感觉有些不靠谱啊。” 政姐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盏,回想起胡郂双手叉腰,一副小魔王般无法无天的样子,一时间隐隐有些头疼。 她凤眸看向身边的王剑,笑着说道:“对了,你女儿今年不是年芳十六,至今未曾婚配吗,这白苏是个人才,配你女儿也不亏。” 看到政姐把目光打量到自己女儿身上,王剑却是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我倒是想过,可惜我家那个是个武痴,不喜欢读书,从小跟着我舞刀弄枪的。” “寻常男人她可看不上,半年前有个上门提亲的,她说想娶她必须打赢她,当场就跟人打了一场,把王大人家的公子腿都打断了,害得我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政姐闻言,顿时一阵好笑。 王剑眼珠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陛下,不是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疑惑:“你指的是……” “边疆的……皇女扶素殿下。” 王剑看着柳眉微微皱起的政姐,低声说道:“当初殿下她只是有些不成熟,如今在塞外已经呆了半年左右,想必殿下她已经知错了。” “陛下带领兵马巡游天下,威慑六国余孽的时候,朝廷之中却迟迟无人主政,万一发生了一些白公子所说的意外,朝廷内乱之下,很可能酿成大错。” “方今朝廷正是缺人之际,把扶素殿下召集回来,一来可以帮助陛下处理政务,二来,也算为陛下的江山社稷,留下了一个后手。” 政姐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王剑确实说道她心坎里了。 当初要不是运气好,遇到了懂得炼丹之道的白苏,恐怕她前脚一死,后脚整个天下就分崩离析了。 尽管,她现在没有吃那些含毒的丹药,身体无碍,但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情。 把身为长女的扶素召回来,确实比较稳妥。 毕竟,本来就不是真的要流放,只是以流放之名,让扶素历练一段时间罢了。 “已经半年了吗,也罢,就召她回来吧。”政姐沉吟许久后道。 第十七章 你身上藏着什么啊 翌日。 白苏一如既往的来到大街上,做着自己的生意。 却发现不远处人群拥挤,彼此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不时传来吵杂之声。 “唉唉,你们听说了吗,一群方士以献药的名义进入咸阳宫里,可是献给始皇帝丹药,却是罕有剧毒,意图谋害始皇帝。” “什么,竟有此事!” “哎,你居然不知道?” “这个……这个还真的不清楚,不知阁下能否给我讲讲。” “这群方士为了敛财,以长生之名给始皇帝献了假丹药,里面还含有剧毒,听说鸟吃了,不到一时三刻,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事情败露之后,不但咸阳宫里的这群方式被统统的“咔嚓”,就连全天下的方士也因此受到牵连,纷纷抓到辽东修长城去了。” “真惨啊,不过他们也是活该,竟然敢骗到始皇帝的头上。” 白苏听着他们的小声议论,心中顿时有些惊讶,这群献药的方士怎么突然被抓起来了? 按道理,政姐应该是在数年之后,发现服用丹药身体不但没有长生的迹象,身体反而不断恶化,这才渐渐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这大怒之下,才将百余人方士纷纷坑杀,同时全国抓捕那些坑蒙拐骗的方士,去塞外服劳役。 可如今这时间线不对劲啊,提前了整整好几年。 白苏挠了挠面颊,心中有些懵逼,有些摸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历史出现了变动? 他苦思冥想许久后,也完全没有一丝头绪,丝毫没有怀疑到身边的“赵小姐”的身上。 毕竟,身边那位一袭朴素布衣,面带微笑与他一起喝酒的女子,竟然是那位执掌山河,号令天下的千古一帝。 由于太过离谱,自然没有往这方面想。 “喂~你在想什么呢?” 在他思绪飘远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少女的不满声。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抬头看去。 只见一位娇俏的少女,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站在摊位之前。 此人正是胡郂。 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劲装,凸显出玲珑的身段,紧束腰封勾勒出纤细的小蛮腰,修长的双腿很是白皙,让人有些忍不住想要摸一把的冲动。 此时她正一手拉着缰绳,微微俯身,一双橙蓝异色的眸子,正不满的盯着他:“我都站在你面前半天了,你都没一点反应。” “刚刚想到一些事情,一时有些走神……” 白苏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她身边的这匹毛发血红的马匹,忍不住赞许道:“咦,好漂亮的马啊。” “嘿嘿漂亮吧,这可是我从母……咳咳,姐姐那里求来的。” 胡郂精致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瑶鼻翘起,异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得意。 她馋母亲大人这匹追风许久了,可是迟迟求不来。 最近经常从母亲大人的嘴中,听到白苏的名字。 她看出了母亲大人欣赏白苏的才华,于是眼珠一转,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有办法可以说服白苏为母亲大人所用,但是需要借母亲大人的坐骑一用。 政姐虽然看出了她根本没有办法,不过实在是拗不过她的撒娇,便将追风借给了她。 “你还懂得骑术吗?”白苏有些意外的看了胡郂一眼。 要知道,方今这个时代可是没有马镫,马鞍的,骑术的难度远远比后世困难了十倍不止。 因此在这个时代,能够懂得骑术的人可不多。 胡郂俏脸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哼哼,本小姐的骑术可是数得着的,要不要本小姐带你一程?” “哎,可以吗?”白苏脸上泛起一丝好奇。 胡郂眼珠转了转道:“寻常人自然是没有资格与本小姐,共乘一马的,不过你要是给我一些白色的点心,我就带你一程。” 自从吃过那甜甜的味道之后,她再也忘不了了,以前很喜欢喝的蜂蜜水,也变得平淡无味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变成那奶糖的形状了。 白苏看着她一副期待的目光,不禁笑了笑,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甜味在后世或许稀疏平常,可是在如今这个时代,甜一种相当稀缺味道,价值千金都毫不为过。 就连数百年后的袁术,临死之前,念念不忘的也不过一碗蜂蜜水而已,可见甜味是多么的珍贵。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白苏来说,倒是算不得什么难事。 先不说,他那里还有一些剩余,哪怕都吃完了也无妨。 还可以通过淀粉麦芽来提炼糖,来制作奶糖,这种程度的零食,对于来自后世的他来说,制作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来,上马,让你见识一下本小姐高超的骑术……” 胡郂看到白苏点头之后,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翻身上马,眸光看向白苏,显然是想给他露一手。 白苏拉住她的手,翻身上马,右手揽住她纤细的小蛮腰,可以透过薄薄的布料,感受到小腹那紧凑的肌肤。 胡郂精致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二人距离靠的很近,白苏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手,散发出燥热的温度,仿佛可以透过布料传递进来。 伴随着白苏的呼吸,一股气流喷吐在她敏感的脖颈上,向来敏感的身体,顿时涌现出一阵怪怪的感觉,一时间身体隐隐有些发软。 白苏看着她僵硬的身体,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胡郂生怕白苏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急忙故作出一副没事的样子,高高扬起手中的皮鞭落下。 “啪!” “驾!” 身下的骏马顿时嘶鸣一声,狂奔了起来,速度极快,仿佛一道红色的闪电。 “啊!” 胡郂忍不住惊叫出声。 她虽然学过骑术,但却是一个半吊子的水平。 毕竟身为当今的皇女,身边的人又怎敢让她犯险。 平日里之所以没出现过什么问题,只是因为宫中的马都是提前训练好的,早已熟知了她气味,自然会尽力的配合她。 而白苏身上的陌生的气味,顿时让马受惊了,一时间狂奔了起来。 胡郂一直以为自己的骑术多精湛,眼下看到这马突然不受控制了,顿时惊慌了起来,身体都被甩了出去,撞了白苏的怀里。 白苏看着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顿时直呼坑爹,这丫头显然是个新手,根本不擅长骑术啊。 他急忙拽住缰绳,身体与胡郂青涩活泼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把她压在马身上。 此时白苏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感受怀里这具曼妙娇躯,而是集中全部精神,不断轻轻抚摸着马儿的脖子,安抚其受惊的情绪。 还好,这是一匹罕见的好马,似乎很通人性,在感受到他没有敌意之后,狂奔的速度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胡郂回过头,一双好奇的眸子一眨一眨:“哎,没想到你还懂得骑术!” “曾经跟着师傅一起隐居山涧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白苏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 心中暗道,还好自己在塞外的时候,跟过别人学过一段时间的骑术,否则今天可能就要被她给坑了。 “原来如此……” 胡郂点了点头,突然柳眉紧锁了起来,一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白苏疑惑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只是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 胡郂纤细的柳眉皱起,疑惑的回头,看了白苏一眼:“你身上藏什么兵器了?” 第十八章 好香啊 白苏见状,急忙抓住她的手腕。 他看着胡郂那一脸疑惑的表情,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这是我的祖传短刀,贴身佩戴,用于防身之用。” “祖传宝刀!” 胡郂眸子一亮:“可以让我看看吗?” 白苏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样子,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我这把宝刀太过危险,一旦出鞘必饮鲜血,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来,这等凶器你还是不要看了。” 胡郂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吓了一跳,这短刀这么危险的吗,拔出来就会闹出人命,莫非是传说中的专诸所用的鱼肠剑不成?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颜色分明的眸子眨了眨:“好吧,既然这么危险,那我就不看了,我想吃点心。” “好……我这就去给你拿。” 白苏见状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 要是让她万一知道了,告诉赵小姐自己调戏她妹妹了,来找自己算账,那就完蛋了。 还好她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被自己骗过去了。 否则万一让赵小姐知道了,自己差点轻薄她的妹妹,那可就麻烦了。 “喂~,你在想什么呢,快点过来啊。” 胡郂站在远处庭院的门口,一脸不满的对白苏挥着手。 “来了,来了……” 白苏应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 同时心中想到,还好自己跟赵小姐是熟人,对她没有什么恶意,否则就靠她这憨憨的性格,自己起码能骗的她,在腿上写上两个正字。 “这是什么啊……” 胡郂站在厨房的门口,好奇的探着小脑袋,往里面看去。 只见白苏不知道从哪里,提回一桶白色的乳汁回来,在锅里熬煮了起来,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腥气。 白苏解释道:“这是牛奶啊,至于干什么,当然是用来做吃的。” “牛奶?” 胡郂精致的俏脸一愣:“咦……你怎么喝那种东西啊。” 古代中原是从来不喝牛奶的,一来,耕牛作为珍贵的生产资料,牛奶的产量比较低,又很难长时间保存。 二来,没有经过处理的牛奶,带着腥气的味道,着实让人难以下咽,很不适合做饮品。 所以在古代的中原,除了个别女子生孩子奶水不足,无奈用牛奶,羊奶代替之外,平常很少有人会主动喝这玩意。 胡郂双手捂着自己青涩的酥胸,一张精致的俏脸涨红一片,眼神很是古怪,仿佛再说,你怎么跟那些蛮夷一样。 白苏看着她一脸鄙视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抽:“既然你嫌弃,那我一会儿做好了,你别吃。” 胡郂眨了眨颜色分明的眸子,朝着里面看去。 只见白苏在里面忙活了一通后,原本泛着腥气的牛奶,变成了一盆切好的白色小方块,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闻起来就很是诱人。 “味道还不错。” 白苏拿起一块丢进嘴里,微微点了点头。 毕竟,身处北方能用的只有麦芽糖,甜度肯定是不高的,没有蔗糖弄的好吃,不过在如今这条件下,也没有办法。 谁让甘蔗的原产地在南方的百越之地,距离北方实在是太远了。 沿途长路漫漫,等甘蔗运过来了早烂了,要是凿一个大运河出来,方便南北的运输,那倒是有可能吃到蔗糖。 “咕咚……” 胡郂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喉咙一阵滚动,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好……好吃吗?”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刚刚不是还嫌弃,这是蛮夷吃的吗?” “咳咳……当年楚国的国君,不是还自称南蛮嘛,今天我当一回蛮夷,也不是不行。”胡郂眼珠转了转,抓起一块奶糖放在嘴里。 带着余温的奶糖,那淡淡的香气,甘甜的味道,在嘴巴里满满扩散开来,顿时让她眸子一亮。 就在她伸手要去抓第二块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白苏笑眯眯的看着她:“既然那么嫌弃,就不要吃了。” 胡郂有些不满的瞪了白苏一眼:“明明说好了,我骑马带你过来,你给我点心的。” 看着说话不算话的白苏,她一时气的嘴巴都鼓起来了。 白苏笑了笑,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明明你骑术就是半吊子的水平,马受惊了都不知道跑那去了,后面好像是我骑着带着你过来的吧。” 胡郂俏脸一愣,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要不是白苏及时安抚了马,恐怕她早就摔坏了。 她目光看向白苏:“那怎么才能给我?” 白苏摸着下巴笑道:“我为了制作这一盆点心,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你总不能白吃白喝吧,总要给点辛苦费啊。” 胡郂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却发现自己腰间的钱袋,早就不见踪影了,估计是马上颠簸的时候掉了。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没有一文钱,可是那美味的奶糖又实在是太想吃了。 她环顾四周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雪白的贝齿轻咬了一下嘴唇,犹豫片刻后,来到白苏的面前。 在白苏疑惑的目光中,她踮起脚尖在白苏的脸上,亲了一口。 “好啦,辛苦费给你了,点心是我的了。” 胡郂一张俏脸已经通红一片,娇俏的瑶鼻轻哼一声,抱着一盆奶糖就跑了, 第十九章 日夜折磨 咸阳宫内。 政姐端坐在桌案之前,白皙的手中握着一卷青色竹简,看着上面的奏报,突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 她抬头望去,却看到一位红衣少女走了进来,正咬着嘴唇,一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母亲大人……” 胡郂一把抱住了政姐,小脑袋趴在政姐的怀里,声音隐隐有些沉闷。 政姐放下手中的奏章,摸了摸她柔滑的发丝,疑惑道:“怎么了,这是,朕送你的追风不喜欢吗?” 胡郂闻着母亲大人身上的迷人的气味,听着政姐的安慰,一双眸子隐隐有些迷离。 果然,母亲大人怀里最舒服了。 她抬起小脑袋,一脸认真的看着政姐:“不是,是有人欺负我。”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顿时凤眸里闪过一丝古怪之色:“你确定是有人欺负你,而不是你欺负人家?” 在她印象中,自家这个小女儿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小时候只是为了好玩,就抓着一条蛇,丢到正在洗澡的别人浴桶里,弄的咸阳宫中鸡犬不宁。 可谓人见人怕的混世小魔王。 这常人见了她躲着还来不及呢,谁有胆子敢欺负她啊。 胡郂看到政姐调侃自己,顿时一阵心中一阵委屈:“母亲大人~” “好了,好了,你不要晃了,朕的袖子都快被你扯下来了。” 政姐制住了笑意,旋即好奇的问道:“给朕说说,是谁欺负你了?” “除了那个白苏还能有谁,母亲大人说他是个贤才,皇儿便想要说服他为母亲大人所用,可是没想到被他欺负了。”胡郂委屈的撅了噘嘴。 她把自己今天出游的事情娓娓道来,自己是如何好心骑马带白苏回家,结果路上钱袋丢了,想吃点东西,还被占了便宜。 政姐看着一脸气呼呼握紧小拳头的胡郂,心中不禁有些好笑,总算遇到一个能让她吃瘪的克星了。 她轻抿了一下朱唇,笑道:“不是还换回了一盒奶糖嘛,不亏。” 胡郂异色的眸子满是委屈的表情:“在母亲大人眼里,皇儿只值一盒点心吗?” “那你要怎么惩罚他?” 政姐故作一本严肃的说道:“那朕将他发配边疆,惩罚他去塞外修长城,一生不得回中原怎么样?” “啊,不行,那也太严重了。” 胡郂忍不住反对,可是在看到政姐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后,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母亲大人戏耍了。 她精致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嘴硬道:“发配边疆太便宜他了,我要把他留在身边,这样随时随地可以去折磨他,让他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还真是可怕的惩罚啊。” 政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调侃道:“不如朕把你嫁给他得了,这样你随时都可以见到他,不但白天能欺负他,晚上还能继续欺负他,让他痛不欲生,看到你就害怕。” “母亲大人……” 胡郂精致的秀耳隐隐泛红,知道这是母亲大人在调侃自己。 政姐端起酒盏,轻抿了一口:“胡郂啊,朕这是在告诉你,若是遇到了心仪之人,需要果断一点,否则等将来错过眼下的机会,你会后悔的。” 胡郂神色一愣:“什么意思啊?” 政姐凤眸看了一眼,远处跳动的烛,沉吟许久后道:“朕虽然与那白苏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能够看得出,此人绝非寻常之人。” “他对天下局势的判断,能够看到朝政隐患的精准眼光,以及身上层出不穷的奇谋,妙法,都注定了他,将来必有大作为。” “这样一位隐藏在市井之中的大才,就犹如一块未曾雕琢的上好璞玉,一旦将来得到重用,在朝堂上展现出才华。” “这样一位年纪轻轻,前途无限的少年,必定会被无数王公大臣盯上,争先恐后的想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过去。” “到时候你想在下手,可就难了。” 这倒不是她在骗胡亥,眼下的朝廷正是缺人之际,对于人才的渴望,那简直可以说,简直达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了。 不但身为皇帝的她,一直渴望人才,就连朝中的那些大臣,对于人才也是一样的渴望。 毕竟,很多朝中的大臣,自己骁勇善战,战功卓越,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是资质平平,很那扛起大任。 一旦作为主心骨的自己不在了,昔日看似风光的家族,也会很快的衰落下去。 因此,在发现一些才华横溢,将来大有可为的年轻才俊时,肯定会想着帮衬一下,落下一个人情,或者结为亲家,把对方拉到自己家里来。 这都是人之常情。 胡郂瑶鼻娇翘,轻哼一声:“哼,我在不担心呢。” 她嘴上虽然满不在乎,可是衣袖中的手指,却下意识的紧紧握住,显然心中是有些发虚的。 政姐笑了笑,也没有揭穿胡郂的小心思。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折后,忽然道:“还有她要回来了。” “她?母亲大人指的莫非是……”胡亥似乎想到了什么,纤白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长城位置。 政姐颔首轻点,望着远处跳动的烛火:“眼下的朝廷政务繁忙,需要有人辅政,也是时候召她回来了。” “扶素……” 胡郂脑海中浮现出,一位秀雅端庄,一身书香门地气质的姐姐,顿时脸色隐隐有些难看了起来。 她对于自己的这位姐姐,心中满满都是嫉妒。 扶素因为比她大一岁,作为长女,就被成为了储君的人选。 明明自己更聪明,长久以来,一直坚持母亲大人的政策,从来没有一丝诋毁过。 可是扶素却顶撞母亲大人的决策,不相信大夏以法立国的根本,相信儒家那所谓以德治国,分封天下的说辞。 在她心中,扶素根本没资格继承储君之位。 本来以为姐姐她被母亲大人流放到塞外,自己就是唯一的人选了,可如今再看,姐姐在母亲大人心中的地位,依旧比自己强啊。 政姐看着胡郂咬着嘴唇,一脸不甘心的表情,不禁笑了笑。 她凤眸里闪过一丝莫名之色:“既然你对扶素心有不服,那这样……待数日之后,朕会为你们二人出一道难题,看看你们二人谁能解出。” 眼下奏报中的问题,让她都隐隐感到有些棘手,不知该如何解决。 不如所幸,让她们二人比试一下,一来可以看看她们二人的能力如何,二来或许她们二人能有什么解决之法。 看看谁更适合做,继承人。 “来就来,谁怕谁啊,我才不会输给她呢。” 胡郂握紧了小拳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第二十章 姐妹争斗 数日之后。 胡郂身着一袭红色的罗裙,打着哈切来到了大殿之前。 她脚步突然一顿,仿佛看到了什么一样,异色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敌意。 只见大殿之中,坐着一位,与她长相三分相似的少女。 看起来比她年长一些,穿着一身白色的襦裙,显露出娥娜的身材,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别着一根青色的玉簪,给人一种出身于书香门地,文雅端庄的感觉。 微风轻拂,耳鬓间一缕乌黑的青丝,在那雪白诱人的脖颈上飘过,端庄的少女身上,仿佛带着一丝莫名的诱惑。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少女轻轻睁开双眸,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看向门口的胡郂。 “你看什么呢,扶素……” 胡郂一脸敌意的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姐姐。 扶素回过神来,神色平静道:“你应该称呼我为姐姐,直呼我的名字,有违礼数。” 胡郂撇了撇嘴:“切,性格还是那么迂腐,就是因为你这么死板,母亲大人才不喜欢你。” 扶素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生气:“母亲大人的决定,作为儿臣的我没有资格干涉,但我等身为皇女,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看在眼里,关乎着皇家,朝廷的威严,自然不可妄性而为。” 胡郂瑶鼻娇俏,轻哼一声:“我才不想被那些繁琐的规矩管着呢,哼!” 扶素看着对自己做鬼脸,吐舌头的胡郂,黛眉微微皱了皱,不过也没说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 “陛下驾到。”远远传来使者的声音。 沿途的宫娥纷纷躬身行礼,听到动静的扶素与胡郂二人,也双手作揖。 “见过母亲大人。” 政姐身着一袭黑色龙袍,细致的金色龙纹在衣袖上盘旋,一举一动,尽显雍容之气。 她脚步一顿,凤眸看向一旁作揖的扶素,轻声道:“朕把你流放到塞外,你恨朕吗?” “儿臣不敢。” 扶素神色一愣,急忙躬身道。 政姐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究竟是不敢想呢,还是……不敢说呢?” “儿臣,儿臣……”扶素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嘴唇微颤。 在政姐注视的压力下,她仿佛感觉一座泰山压在身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罢了,朕召你过来,不是问你这些的,而是要看一看尔等的才华,如何……” 政姐收回目光,轻声道:“如今六国虽灭,可是六国留下的隐患,却迟迟没有解决,你们二人是一众皇女里,最为聪明的。” “眼下朝廷有一个难题,你们既然想当继承人,那就尽你们的所能,写出对此事的见解吧。” “这是朕考验你们的难题,时间给你们三天。” 说罢,她对一旁的宫娥挥了挥手。 两位宫娥各自端着一个竹简,送到胡郂与扶素二人手中。 “儿臣领命。” 扶素接过竹简,躬身行了一礼。 待政姐离去之后,她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了。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母亲大人了,可是每当母亲大人认真起来时,那千古一帝的压力,还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果然,我距离母亲大人的距离,还是那么的遥远吗……” 扶素神色复杂的望着,政姐渐渐远去的背影,不过她很快的振作了起来:“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更加努力,这一次一定不让母亲大人失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手中的竹简。 这是一位县令写的奏报,上面反应的是如今朝廷遇到的麻烦。 如今六国已灭,天下一统,可是六国留下来的隐患,却是依旧没有办法解决。 燕赵之地,一直面临边境异族的侵扰,如今二国不复存在了,这个问题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大夏的身上。 咸阳距离燕赵边境实在是太远了,一旦边境出现什么闪失,咸阳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得知消息的时候,说不定边境都沦陷了。 为了解决这个隐患,政姐征调大量的劳力,修建驰道,方便调遣兵马,运输后勤物资。 同时让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挥师北上,扼守在九原一带,同时修建长城,将北部的边境连成一线,扼守在北方边境。 异族侵扰的问题,短时间内算是解决了,可是另外一个问题又冒出来了。 因为朝廷要增加控制能力,所以需要修建大量基建项目,如长城,驰道,驿站,搞基建,肯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而六国百姓本来就对大夏没有多少认同,现在很多人又要去服劳役,心中自然生出很多不满。 目前当地已经发生多起聚众械斗的事件,长此以往下去,恐怕生异变,可基建项目又不能停下。 毕竟,这些基建都是大一统的根基,不可没有。 于是,当地的县令连夜写下奏报,把当地的情况记录其中,送往咸阳,希望朝廷有解决之法。 扶素看完竹简上的内容后,黛眉紧锁了起来,难怪母亲大人说,这是一个考验她们二人,治理能力的一个难题。 如今看似六国之地尽归咸阳,但也只是强行吞下,自然会出现各种消化不良的反应。 这聚众械斗的小事,看起来没什么,可这侧面反应了六国百姓心中的不满。 一旦处理不好,形成了民愤,那这股声浪就会,犹如火星般扩散开来,化作燎原之火,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怎么才能降低六国百姓,心中的不满,而工程又不停下呢?” 扶素黛眉紧锁,一时间陷入了深思。 而一旁的胡郂,看着竹简上的内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呆滞,整个人仿佛定格在了原地一样。 不行,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她咬着下唇,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扶素,在看到扶素已经开始提笔后,心中顿时更难受了。 尽管平日里经常说扶素性格死板,迂腐,但她心中却明白,自己的这位姐姐,能力是绝对不弱的。 就连丞相李思,都对姐姐赞赏有加。 平常读书经常偷懒的自己,正面比试能力的话,恐怕很难赢过姐姐。 若是不赶快想个办法,自己恐怕要输了,谁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呢。 胡郂思索之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亲吻在某个男人脸上的画面。 她白皙精致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嫣红:“呸,我怎么突然响起那个坏家伙了,不过……是他的话,应该可以帮我赢过扶素吧。” 第二十一章 我白天绝不说谎 大殿之中。 扶素端坐在桌案之前,手中的墨笔,在绢布上留下道道的秀气的墨痕。 她作为当今的长女,平日里政姐对于她的要求甚高,拜尉缭,李思等人为师,上到治国理政,下到诸子百家的典籍,都很是了解。 虽然与政姐治国的理念不同,让政姐心中有些不满意。 不过作为储君应有的能力,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仅仅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已经有了头绪,她根据自己的见解写出了两条建议。 微风拂面,乌黑柔顺的发丝随风飘动,白皙诱人的锁骨上,已经冒出了点点诱人的汗珠,被汗水所浸湿的衣服,勾勒出他那姣好的身段。 明明仅有十七岁,姣好的身材,却是格外的有料。 显然,继承了皇室一族良好的基因。 扶苏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似水般的眸子看向对面,神色顿时一愣。 只见对面的红衣少女,双手撑着下巴陷入走神,仿佛在想什么事情,面色时而羞红,时而恼怒,嘴里“嘿嘿嘿”的笑着。 而她桌案上的绢布,却是一片雪白,没有写下一字。 “胡郂,距离母亲大人交代的任务,没有几天了,你这么下去可就要输了。” 扶素缓缓站起身来,走了过来。 “切,我自有办法,不用你管。” 胡郂回过神来,看着扶素那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相貌,心中顿时泛起一丝厌恶。 尤其…… 她视线微微下移,看着扶素那远超同龄人的丰满人心,再看自己那略显青涩的酥胸,她双眸里的怨念更深了。 为什么那么大啊! 明明只差一岁而已,为什么身材差距这么大,她到底吃了什么啊! 扶素神色一愣,有些不理解,明明自己也没做,可为什么胡郂这么讨厌自己。 她温尔尔雅道:“若是这么下去的话,三日之后,你输定了。” 说罢,她拿起手中的绢布,递给一旁的使者,让其看看自己的见解如何。 她的思路很简单,既然徭役过重,对六国百姓造成负担,造成民心不满,那就减轻徭役。 目前漠北长城驻守着三十万铁骑,南方百越之地驻守着五十万大军,通往这两地的驰道,可以大大的减轻,后勤补给的压力。 可以先修这两个方向的驰道,至于巡游天下,贯穿六国的驰道,各地水渠,直道的工程,可以先往后稍一稍。 等前面这两个完工之后,再去考虑后面的。 毕竟,六国已灭,那些残党现在也不敢跟朝廷作对,暂时没有威胁。 如此一来,徭役给百姓造成的负担,自然变轻了很多。 服徭役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兵役,由官府提供衣食杂用,每个人服役两年。 另外一个则是无偿劳动,每年一个月,帮助官府一起造桥,修路,清理河渠,而且还没有一文钱工资。 这白白工作一个月,一文钱没有,肯定会让人心中不爽。 所以扶素的想法是,降低工程量一步一步来。 以兵役,囚犯,被抓的赘婿,不生产的商人为主,百姓的话从工作一个月,降低为十天,这样一来六国的百姓心中的不满,自然会大大降低。 虽然效率上可能慢了很多,但胜在一个稳字。 “不愧是扶素殿下啊,一眼就看到了要害。” “是啊,这样一来不但沛县,就连其它地方的问题,也顺带解决了。” “怪不得,陛下对殿下这么器重。” 周围马屁如潮。 就连大殿里的宫娥,也忍不住点头赞许。 胡郂却是一脸不屑:“就这?” 扶素神色一愣,有些惊讶的看了胡郂一眼。 她疑惑道:“莫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胡郂双眸里闪过一抹自信,瑶鼻轻翘,轻哼道:“那是自然,我的办法比你强上百倍。” 扶素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对面桌子上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有的绢布,不禁有些好笑。 “那你的答案在哪呢?” “他在……” 胡郂刚想说白苏在哪,突然想到母亲大人特意交代过,不能让白苏知道她们皇室的身份,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她忍住了。 “你……你没资格知道。” 扶素神色一愣:“那我等着三天后,你口中那个强过我百倍的答案。” 胡郂看着扶素渐渐远去的背影,攥紧了小拳头:“你就等着输吧,你是赢不了我的。” ...... ...... “啥?徭役?” 白苏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低着头,偷偷看自己的红衣少女。 胡郂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嫣红,小声道:“那……那个,我不是有个远房亲戚,在咸阳做小官嘛,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你能帮帮我吗?” 白苏挠了挠面颊,艰难的从少女紧凑修长的美腿上,移开目光:“听起来好麻烦的样子,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你必须帮我。” 胡郂双手拍在桌子上,一双羞恼的眸子,直直的瞪着他。 她都在姐姐面前放出豪言,三天之后绝对赢她,这牛皮都吹出去了,要是当面被姐姐打脸了,那岂不是丢人死了。 白苏神色古怪的看了,嘴里“呼呼”喘着粗气,瞪着自己的胡郂:“我为什么非要帮你啊,细想一下,我也不欠你什么。” “不欠?你都轻薄过我了,这占了便宜,吃干抹净后,这么快就不承认了吗。” 胡郂死死咬着嘴唇,脸上满满都是委屈的表情。 她自从那天亲了白苏回去之后,晚上可是紧张傻笑了半天,脑海中一浮现出白苏的面颊,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的。 结果没想到白苏,对她根本不在意,心中顿时一阵委屈。 周围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神色古怪的看向二人,不时的指指点点,那鄙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糟蹋完姑娘后,提上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 白苏顿时满头黑线,自己这是找谁惹谁了,明明是她主动亲了自己,要说被轻薄,也是自己被轻薄啊。 不过看着胡郂一脸委屈,眸子里都泛起水雾的样子,他脸上顿时泛起一阵苦笑:“好了,好了,我帮你还不成嘛。” “嘻嘻,这可是你说的,不准骗我……” 胡郂脸上顿时泛起笑容,一脸得逞的表情,显然刚刚她是装的。 “自然,我白苏向来为人坦诚,白天从不骗人。”白苏点了点头。 “咦,为什么是白天啊?”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抓到了白苏话中的盲点。 “因为晚上总是难免的……” 白苏轻咳一声,微微撇过目光,不敢去看胡郂那纯洁的眸子。 毕竟,我只想抱抱,绝不脱衣服。 我只想蹭蹭,绝不进去…… 作为一个男人晚上说谎,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第二十二章 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那是什么?” 胡郂呆呆的眨了眨眸子,脸上满满都是疑惑。 明明每个字都知道啥意思,可是连在一起,怎么就变得听不懂了呢。 白苏沉吟半响后,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由官府提供衣食杂物,每个月给百姓发一定的酬劳,来鼓励百姓主动来干活。” 对于胡郂所说的,当地的百姓聚众械斗,不愿服劳役,他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毕竟,很多修建水渠,驰道的工作很辛苦,也有一定危险,白白给官府打一个月的工,到头来一文钱不给。 这换成谁心中都不愿意,出现有人抵制徭役,从而聚众械斗,也在情理之中。 “这吃喝还好说,这大规模提供酬劳,以如今的朝廷财政,恐怕撑不住啊。” 胡郂纤细的柳眉皱了皱,觉得白苏这个想法,有点不太现实。 母亲大人虽然把六国的富豪,统统的搬到了咸阳,朝廷的国库短时间内,大大的充盈了一把,可终究只是一笔买卖。 眼下这韭菜根都快割掉了,一时半会儿内,这韭菜又长不出来。 而天下刚刚一统,朝廷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国库还是显得有些不足。 要是真的按照白苏的说法来做,给每个前来服役的百姓发钱,恐怕国库过不了几年的时间,就要一片赤字了。 毕竟,修建官道,水渠这些工程,前期几乎都是亏本,完全看不到什么成效。 需要等多年之后,渐渐稳定了,好处才会慢慢显现出来。 白苏却摇了摇头,自信笑道:“中原自古铜矿稀缺,现在朝廷开销甚大,铜钱有些不够用,既然没法发钱,那用粮食,布匹替代就是。” “换成粮食,与布匹,压力是小了一些,可是依旧有些麻烦啊。”胡郂纤细的柳眉皱了起来。 白苏轻笑一声:“那只要把粮食,布匹变多不就行了。” 胡郂神色一愣,惊诧的看了白苏一眼:“变……变多,莫非公子还懂得,点石成金,撒豆成冰的法术不成?”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哪里会什么仙法。” “那公子的意思是……”胡郂越听越疑惑了,有些闹不懂白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苏摸着下巴,思索道:“眼下朝廷的军队,不是打下了百越之地,将那片林瘴之地收入囊中了吗,那里有两件宝贝,可以帮你解决心中之忧。” 胡郂异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什么,那片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宝贝!” 她曾从一些征战回来的将军那里打听过,百越之地是一片瘴气横生的泥沼地,到处都是蛮夷部落,连个像样的都城都没有。 这样一个贫瘠的蛮荒之地,能有什么像样的宝贝。 白苏却是神秘的一笑:“你可莫要小看了这个地方,这里可是有着两件价值连城,让始皇帝都为之动容的宝贝。” “到底是什么宝贝?” 胡郂脸上闪过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母亲大人都为之动容。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白苏手持墨笔,在一块绢布上画出了两个图案。 “这就是你说的宝贝?” 胡郂神色古怪的看着白苏,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本来以为会掏出什么宝贝来,半天就是一张破布,上面画了两个奇怪的图案,一个是平日里再常见不过的稻米,一个是长相奇奇怪怪的树。。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东西,这可是能影响天下民生的宝贝。” 白苏解释道:“此稻名为占城稻,产自岭南之地,比起中原的稻种,更加的耐旱,耐干,好养活。” “中原的水稻亩产不过二百斤,而此种,却可亩产三百斤。” “更厉害的是,这种稻种早熟,种在南方可以一年三熟,哪怕光照不太充足的长江一带,也可一年两熟,你说它算不算的上宝贝?” 胡郂闻言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什么,产量比中原的稻种多三分之一,还一年三熟!” 她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稻种竟然这么厉害。 要知道如今中原的稻种,很多都是一年一收,有了这东西后,完全可以让朝廷的粮食增加数倍啊,光是想想就恐怖啊。 白苏看着她一脸呆滞的样子,只是笑了笑,心中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这确实是可以改变国运的东西。 自古中原的人口一直有一个瓶颈,一旦突破了六千万规模之后,便差不多触及到了中原的极限,任由当朝的皇帝改革变法,都很难改变,天下动乱的局面。 直到宋朝时期,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明明疆域比以前更小,可是人口却第一次突破了一亿大关。 当然,这并非是什么当朝皇帝,多么英明神武。 只是因为把岭南之地的占城稻,大规模的引进到了中原,大大的提高了粮食的产量。 于是昔日面临的很多难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难怪你说这是一个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胡郂眸子里满满都是惊喜。 “不是一个,是两个……” 白苏继续说道:“中原百姓所穿的衣服,大多都是麻布,而所用之麻,大||麻,诗经将其称为之苴,此物分布在黄河一带,而长江一带则用亚麻为主。” “这中原每年种植的麻就这么多,不可能凭空变多。” “而我所画之物,名为蕉麻,产自百越之地,此物的叶子罕有大量的纤维,也可用于制作麻布。” “而且蕉麻,在百越之地分布极广,可谓遍地都是,只是一直没有人懂得,从中提炼可用之物。” “待我给你写下制作蕉麻的方子,你只需要组建一支商队,带着一些中原常见的商品前往百越之地,就可源源不断的换回来,一车接一车的麻布。” 说罢之后,白苏微微叹了口气。 他的这门生意可谓日进斗金,只需数年时间,就可积累万贯家财,富甲一方。 可惜他性格太懒了,百越之地那么远,官道还没有修好,一路颠簸太过辛苦了,实在是懒得去,所幸就将这个方子送给胡郂了。 毕竟是自家的小姨子,多少要照顾一下。 正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反正他以后有的是办法赚钱,不差这一个。 “难怪你说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真是送了一份大礼给我啊。” 胡郂激动的一把抱住了白苏的手臂,身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苏看着少女那异色的眸子,白皙精致的俏颜,微微有些失神。 “你怎么了,脸色好奇怪啊?” 胡郂异色的眸子,疑惑的眨了眨,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吃了一个大亏。 白苏轻咳一声:“咳咳,没什么,只是嘱咐把东西收好,别掉了。” “嘿嘿,我知道了。”胡郂颔首轻点。 她看着手中的绢布,脸上满满都是兴奋,心中暗道:“姐姐你就等着吧,这次我赢定了!” 第二十三章 得意的胡郂 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三天之后。 政姐身着一袭黑色的龙袍,宽大的衣袖上,绣着精致的金色龙纹,双臂缓缓摊开,随着一阵风卷之声,缓缓落座,尽显雍容华贵。 她凤眸饶有兴致的看向,站在下面的扶素与胡郂二人:“朕交给你们二人的任务,完成的如何了?” “回禀母亲大人,孩儿已经想好了三条良策。” 扶素身着一袭素白的襦裙,率先开口。 她动作娴雅,轻挽衣袖,从众取出写下自己见解的绢布,递给一旁的使者。 使者双手呈上绢布,呈到了政姐的面前。 政姐取出绢布,看着扶素对于当地治理的建议,凤眸里泛起一抹笑容。 由于朝廷财政并不宽裕,不足以征调大规模劳役,强行征调六国百姓为工,恐生民变。 因此可先以兵役,刑徒,为主,以百姓为辅,把原本一个月的服役时间,降低为十天。 先修建通往燕赵之地的,驰道,官道为主,增加朝廷对边远之地的控制能力,其余工程可以慢慢推进。 在看完之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当今的长女,被她看做接班人的女儿,性格偏向仁政,对于朝政的治理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要是换做正常情况下,扶素是最适合做储君的人选了。 她打下天下之后,由扶素来守天下,治天下,以扶素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可惜的是…… 扶素在治国理念上,却与她心中的想法所违背,动摇了她制定下的基本国策,这才迟迟没有立储。 不过没关系,由她亲自掌政,朝廷也出不了什么问题,至于扶素的性格,以后慢慢历练便是。 政姐放下手中的绢布,凤眸看向扶素:“你这次做的不错,三天之内,想出这般建议不错。” “多谢母亲大人。”扶素脸色一喜,急忙拱手道。 胡郂轻哼了一声:“母亲大人,还有我呢。” 政姐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胡郂手中的绢布:“你也想到了办法了吗?” 胡郂瑶鼻娇俏,精致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得意:“区区一些小事,何足挂齿,姐姐,我马上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比你强上百倍。” 听到她这么嚣张的话,扶素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忍不住摇了摇头。 显然,并没有把胡郂的话太当回事。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笑意:“好,朕就看看你,所谓的强过百倍的办法。”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的想法却是跟扶素差不多。 毕竟,胡郂平常读书经常偷懒,论起才华而言,肯定是远远不如扶素的,以她的能力,光是能想到办法就不容易了。 至于想赢过扶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政姐左手拿起绢布,右手摊开。 刷! 绢布在桌上铺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墨痕,左侧写着一个奇怪的名字,以工代赈。 “以粮食,跟布匹为酬劳,激励百姓前来吗?”政姐在看完之后,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本来以为胡郂只是敷衍了事,写下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办法,可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 不但可以大大的增加六国百姓的积极性,也减少了百姓心中的不满,可谓一举两得。 “胡郂啊,这个以工代赈的法子是不错,可是粮食,布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光靠这个办法可是赢不了你姐姐的。” 政姐面带笑意的看向胡郂。 胡郂却是没有一丝惊讶,精致的俏脸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这只是第一条,后面还有呢。” 政姐神色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绢布,却发现后面还有一张。 在揭出铺在桌上后,发现这一副奇怪的画,上面画着两株奇怪的植物,一个有点像是稻种,只是在很多细微之处,与中原常见的稻种有些不同。 而另外一个,则是长相奇奇怪怪的树。 在这两个图案下面,则密密麻麻的写着,关于这两个植物的产地,产量,用途。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 政姐凤眸呆滞了片刻,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身体都僵硬了片刻。 扶素疑惑道:“母亲大人,怎么了?” 她印象中母亲大人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如今天这般失态,还是第一次见到。 政姐把手中的绢布递给了扶素:“还是你亲自看看吧。” 扶素接过绢布,垂眸看去,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僵。 “占城稻,亩产三百斤,比中原的稻种产量,多三分之一,而且还可以一年三熟。” “蕉麻,树叶中含有大量的纤维,可用于制作布匹,由于百越之地,千百年来未有人开发,可谓遍地都是,采摘难度比中原要简单的多。” “只要有足够熟练的工人,完整的配方,可以让中原的布匹产量,增加数倍。” 她终于明白,刚刚母亲大人为什么那么惊讶了。 粮食自不用说,此乃民生之本,无论是赈灾济民,还是行军打仗的根本所在。 至于布匹,在民间可是被不少人,当做货币来使用的,用布匹来折算粮食,交易货物,娶妻生子,赠与家人。 要是这上面的内容是真的话,那这两件东西,可是足以改变整个大夏国运的宝贝啊。 不等扶素开口,政姐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胡郂,这上面写的可是真的,此事关乎着大夏的国运,不可撒谎。” 面对政姐凌厉的目光,胡郂心中隐隐有些发慌。 不过出于对白苏的信任,她还是点了点头:“是真的,这是一位可靠的大才送给我的,他从来不说谎。” “据他所说,这两件东西就在百越一带,眼下我朝廷五十万大军,已经将大片百越之地纳入中原。” “母亲大人可派人依此图为凭证,定可寻找到这两件宝贝。” 政姐听到大才,再看胡郂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顿时猜到了她口中之人,应该就是白苏了。 毕竟,平日里能帮助胡郂的人,也无非李思,赵高她们了。 可她们二人未曾去过百越之地,是不可能了解百越情况的,那胡郂身边剩下的大才,也就只有最近认识的白苏了。 而她与白苏相处这么久了,白苏还从来没有骗过她,这事八成是真的。 她想到这里,凤眸里闪过一丝火热,急忙召集使者草拟诏书,送往百越之地,让赵佗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两件东西,送往咸阳。 “要是真的找到了,朕定会好好的赏你。” “多谢母亲大人。” 胡郂得意的瞥了扶素一眼,仿佛在说,你输定了。 扶素却是黛眉微皱,对于胡郂口中的大才,心中有些怀疑。 毕竟,百越之地归于中原,还没有多久,目前连关于当地的山川河域的地图,都没有绘好,至于当地的物产,更是处于一片空白。 连朝廷对于百越的了解,都知其甚少,胡郂身边的这位所谓“大才”,待在遥远的北方,是怎么可能比朝廷还了解,百越之地情况的。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第二十四章 肩膀发酸的政姐 大殿之中,烛火摇曳。 政姐凤眸看向下首的使者,脸上泛起一抹喜色:“这么说,那绢布上所写的内容,都是真的?” 使者点了点头:“我等按照陛下的吩咐,动员上千将士,一路在当地寻找,终于在数日后,找到了图中所绘之物,根据上面写的制作之法,终于成功制成了一块布匹,并且将其带了回来。” 说着,便把一个盒子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政姐的桌案上。 盒子里面放着一片从未见过的巨大叶子,以及一些提取出来,经过初部沸煮处理的纤维,最后则是一块成品的麻布。 政姐手指搓捻了一下布料,感受了一下质地,嘴角都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果然没有骗人,这用蕉麻所制作的衣服,质量跟中原的相比,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甚至比起亚麻所制的衣服,要柔软不少,摸起来很是舒服。 虽然比不过丝绸,绢布那般光滑细腻,但蕉麻胜过产量大,生产成本低,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啊。 毕竟,她现在实在是太穷了。 虽然昔日把六国的贵族,富豪,统统迁至咸阳,狠狠的收割了一波韭菜,可是随着朝廷的南征北战,每日所耗钱财不尽其数。 如今得到了这蕉麻制作之法,大大的提高了布匹的产量,不但可以改善民生,还给朝廷增加了一路财源。 以后在钱不够用的情况下,可以拿布匹当货币,犒赏士兵,动员百姓修建水渠,堤坝,简直一箭双雕。 使者继续说道:“至于那占城稻也找到了,当地人将其称之为早米,据说从种至收仅需五十余日。” “而且不挑地,很多地方都能种植,很多当地人随便往地上一丢,用不了多久,便长得漫山遍野都是。” 说到这里,使者回想了一下当日看到的景象,神色一阵复杂。 中原的稻米一年一收,亩产不过两百多斤,而百越之地的稻种,却可随随便便长出三百斤,这怎能不让他心中憋屈。 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老天不把它赐给中原,反而给了一帮蛮夷。 政姐却是没有一丝生气,朱唇微笑道:“东西再好又有何用,现在不是照样是朕的了,况且……上天也垂青于朕,挽救了大夏的江山社稷,赐予了朕一个宝物啊。” 使者惊讶道:“陛下也得到了一个宝物!” “朕巡游赵都邯郸之时,途中遇到了一件宝物,一件独一无二的……宝物。” 政姐凤眸望着大殿跳动的烛火,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白苏那俊俏的面庞,微微走神。 真是一个不断给人带来惊喜的男人,他又一次帮了自己大忙。 该怎么赏赐他呢? 对了,差点忘记了,之前答应过胡郂,要好好的赏赐她一番,这次她可是立下了大功啊。 政姐想到这里,轻笑一声,对使者吩咐道:“去召胡郂前来。” “诺!” 使者躬身退下。 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 胡郂穿着一袭红色的宫裙,来到了政姐的面前:“见过母亲大人,不知母亲大人这么晚了,召集我过来所为何事啊?” “百越之地的消息传来了,你看看吧。” 政姐轻轻挥手,一旁的宫娥将桌上的盒子,竹简端了过去。 “他果然没骗我!” 胡郂在看完竹简上的内容后,白皙精致的俏脸,顿时泛起一股喜色。 毕竟,先前虽然说的信誓旦旦,但心中始终有些发虚,如今终于亲眼看到了,她紧绷的神经也终于舒缓了下来。 “没有骗你?”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了胡郂一眼:“这不是你献上的政策吗,为何你反而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皇……皇儿这不是为母亲大人高兴嘛~” 胡郂意识到刚刚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浑身一僵,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 政姐看着心中有些好笑,不过也没有公然揭穿。 她轻笑一声,说道:“这一次是你赢了,还给朕送了两件大礼,朕答应过要好好的赏赐你的,说吧,你想要点什么?” 胡亥见政姐没有继续追问,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她眼珠转了转,笑嘻嘻的说道:“皇儿给母亲大人分忧是应该的,怎会奢求向母亲大人索要赏赐呢。”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朕就答应你,不给你赏赐了。” 胡郂撒娇道:“哎呀呀,母亲大人~” 政姐好笑道:“好了,好了,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 胡郂乖巧的跑到政姐的身后,帮她轻轻捏着肩膀:“那个白苏实在是太可恶了,皇儿一直想找个机会教训他,如今皇儿身边缺少一个伴读的学士。” “那个家伙可恶是可恶了点,不过本事还是有一些的,不如……母亲大人让白苏到我宫中,陪我读书如何?”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你这是要教训他呢,还是看上他了?” “呸,谁……谁看上他了。” 胡郂有些慌乱,嘴硬道:“我只是觉得他有些才华,招到我宫中陪我读书,也算为母亲大人招揽贤才了。” “而且母亲大人不用直接见面,有什么事情,直接通过我告诉他便是,这样母亲大人也不用暴露身份,我也可以教训他。” 政姐淡淡道:“你鬼主意倒是不少,不过现在怕是不行,不能让他轻易入宫。” “啊……为什么啊。”胡郂神色一愣。 政姐沉吟半响后,说道:“此人性格慵懒,对钱财,仕途没什么兴趣,再加上当年被抓到边塞修长城的事情,他心中对朕怀有怨念。” “要是强行召他入咸阳,说不定他为了避免被卷入麻烦中,也为了躲着朕,第二天就脚底抹油跑了。” “以他身上的本事,若是用来躲避朝廷,到时候想再找到他恐怕就难了,万一再加入了六国余孽的阵营,那对于朝廷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胡郂神色一愣,要是白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那自己岂不是以后再也吃不到,那美味的点心了。 她想到这里,顿时慌乱了起来:“那怎么办啊。” 政姐脸上泛起一抹笑意:“他之所以无拘无束,不过是因为心中没有牵挂罢了,既然如此,朕便给他增加一些牵挂,让他想跑都跑不了便是。” 胡郂疑惑道:“母亲大人的意思是……” 政姐面带微笑道:“白苏此人比较重感情,若是平日里朕与他交好,慢慢有了感情,他心中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了。”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为他定下一桩姻缘,这妻子就在咸阳,他自然也跑不了了,即便心中再又不愿,也只能为朕所用。” “犹如水井拉杆一样,被朕握在掌心逃脱不得,随着朕上下不断拉拽,他的才华也犹如泉水般,被不断压榨出来,为朕献出道道秒策。” 胡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母亲大人考虑了这么多,是我有些莽撞了。” 政姐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你呀,知道就行,来……给朕捏捏,批阅了一天的奏折,肩膀隐隐有些发酸。” “肩膀发酸?” 胡郂神色一愣,乖巧的来到政姐的身后,按摩着肩膀,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自己平日里也经常一坐就是一天,为何自己就没有肩膀发酸过呢? 她看了一眼政姐那满满人心,顿时呆滞住了。 胸口这么沉,怪不得肩膀会酸呢。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透过手指,感受着那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第二十五章 福报制 数日之后。 政姐穿上了一身青色的布衣,带着王剑一起,来到了白苏的面前。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道:“赵小姐,好久不见了。” 据说,赵小姐在咸阳有一位远房亲戚,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们母女十分照顾。 这位远亲有事的时候,赵小姐也经常过去帮忙。 自从上次与她分别之后,已经许久未见了。 政姐凤眸看了他一眼,笑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像你一样闲云野鹤,可惜不能啊,这个是你的。” 说罢,她从王剑的手里提起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放到了白苏面前的桌上。 白苏神色一愣:“这是什么?” 政姐面带微笑道:“这是那硝石制冰,这段时间赚的钱,这是答应分给你的一半,大概两万金左右。” “两万金,看来不少啊。” 白苏打开盒子一看,脸色微微一愣:“赵小姐,这就是你说的两万……金?” 只见盒子中不是什么金灿灿的黄金,而是用麻绳穿好的一枚枚铜钱,总共大概几十串。 政姐有些好笑的看了白苏一眼:“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 白苏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 毕竟,自古的中原都是一个黄金,十分稀缺的地方。 曾很长一段时间,那些所谓皇帝动不动赏万金的犒赏,其实很多都是铜,根本没有多少黄金可赏赐。 皇帝都尚且如此,何况民间呢。 白苏看着那一串串的铜钱,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他目光看向政姐:“赵小姐此次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钱吗?” “这只是一方面……” 政姐见白苏有些疑惑,便解释道:“前几天我那妹妹,不是过来寻你帮忙吗,你帮她解决了一个大忙,我作为姐姐的,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白苏神色一愣:“赵小姐的意思是……”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笑意:“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尽量会帮你完成。” 白苏献上的这两件宝贝,大大的增强了大夏的国力,可谓立下了大功,自然好好好的赏赐他一番。 一旁的王剑,在听了政姐的话后,顿时心中一阵的羡慕。 毕竟,能向陛下提要求的机会可不多啊,即便是战功赫赫的她,一辈子也没有几次。 她隐隐有些好奇,白苏会想要什么,田产,府邸……还是爵位? 白苏思索片刻,看着面前容貌绝美的政姐,笑着说道:“我不缺钱,也不缺田,身边唯独缺少一个良人,不知赵小姐,可愿与我一起看尽世间繁华,共度余生,不知可否?” 王剑眼皮一抖,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政姐。 她心中忍不住,直呼好家伙。 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看这小子了,本以为白苏跟陛下要一些赏赐就不错了,没想到他想把陛下,连人带江山,一起当嫁妆带回家了。 要不是陛下现在就在旁边站着,她真的有点恨不得拍一拍白苏的肩膀,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小子,老娘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没见过像你胆子这么大的,当年楚国的项燕都没你这么大的口气。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你还是早些放弃这个想法吧,我是不可能跟你成亲的。” 白苏有些好奇道:“为何,莫非赵小姐已有心仪之人?” 政姐微微摇头:“非有心仪之人,只是有一些特殊的愿原因,我不可能嫁人,况且……我比你大许多,与你不合适,还是我那位妹妹,与你年龄更为接近。” 说罢,她有些苦恼的看了白苏一眼。 她本想把撮合一下胡郂,让白苏将来做她的女婿,好为她所用。 可是现在看起来,白苏好像对她女儿胡郂兴趣不是很大,反倒对她这位岳母更敢兴趣,这着实让她有些苦恼。 一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胡郂,提起白苏那俏脸微红,暗生情愫的样子,她顿时更糟心了。 “二小姐吗……” 白苏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异色的眸子,青涩活泼的少女。 胡郂确实算的上一位一貌倾城,天下罕有的美女。 不过跟身姿丰腴,气质雍容华贵,凤眸中撇过来,无意间带着一丝成熟妩媚韵味的眼神,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撩人。 二人一个好似青涩的苹果,一个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虽然前者也很可爱,但是后者明显更加诱人啊。 毕竟,在性感面前,可爱不值一提。 政姐白皙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罢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解惑。”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好奇:“赵小姐聪明伶俐,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感到困扰?” 政姐沉吟了片刻后,问道:“手下的人经常说闲话,该怎么办?” 她被一群江湖上的方士所骗,差点被那假丹药毒杀,大怒之下,将那上百方士纷纷坑杀,却没想到此举在天下引发了不小的非议。 就连此次回来,路过当地郡县的时候,都听到不少官员偷偷议论此事。 这让她心中很是生气,却一时间又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她远在咸阳,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监管到千里之外的郡县情况。 可是被人私下偷偷议论,又让她心中十分的不爽,所以想要问一问白苏,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白苏闻言,轻笑一声:“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政姐凤眸惊讶的看了白苏一眼:“莫非,你有什么良策?” “算是吧。” 白苏点了点头:“手下的人之所以经常说闲话,主要还是工作太轻松了,只要增加工作量,让他们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之中,没时间说闲话就好。” 政姐神色一愣:“不知你说的办法是……” 白苏一本正经道:“此法名为996福报制。” 莫要说政姐了,就连一旁对新鲜事物接受很快的王剑,此时头上也满是问号。 她跟白苏接触过一段时间,从白苏身上学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这69势勉强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这996又是何物啊? 第二十六章 扶素的心思 白苏看着面前,满脸疑惑的二人。 他轻咳了一声,说道:“这经商的管理,就跟治国一个道理,人不可能做到一天十二个时辰,在背后盯着手下的人,嘴里说了什么,既然没有精力监管,那就让他没有精力说闲话就行了。” “打个比方,比如加大工作量,一天需要工作六个时辰,每个月只休息四天,全身心的投入对天下的建设之中,同时推广狼性文化,唯有如此,官员的效率才会大大增加。” “正所谓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作为朝廷官员享受到了远超百姓的待遇,自然要承受相应的压力,当然……朝廷也不能一直空画大饼。” “对于那些勤于政务的官员,朝廷不但不能吝啬赏赐,还要大大的嘉奖,如此方可刺激其他人的积极性。” “如此一来,等于把她们一天,那些原本看不到的时间,统统变成了随时可以检查的政务。” “只要建立一个审查的制度,定期派人去查看当地竹简的数量,就可明白当地官员,最近在岗位上呆了多久,有没有偷闲。” “如此之下,只需区区几个人,就可轻松管理成百上千的人,很是节省人力。” “让这些人纷纷投入,对天下的建设中,为大夏,为陛下,为天下苍生做贡献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闲心,说什么闲话了……” 政姐凤眸呆呆的看着面前,不断口若悬河的白苏,里面有很多的名词,听起来很是古怪,不过细细一想,发现好像又很有道理。 她回想了一下,此次回来的时候,当地那些对她不断非议的官吏,心中顿时下了一个决定。 看来是时候借鉴一下白苏发明的办法,给大夏的那些官员,带来一些福报了。 白苏说了好久喉咙有些发干,大口痛快喝着酸梅汤的时候。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随口一说,给如今的整个朝廷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有一丝在意,反而会继续鼓吹福报论,朝廷做慈善,毕竟……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又没想过当官。 政姐却入了沉思,心中衡量其中的利弊。 许久之后,她纤细的柳眉皱了皱:“你建议的管理之法确实可行,无论是官场,还是商铺都能使用,只是此策五毒俱全,唯独缺德啊。” “毕竟实在是有些太累人了。” 白苏却是不以为然,嗤笑道:“累,这点累算的了什么,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既然他们想尽办法的爬上了这个高位,享受到了远超常人的地位,那就要承担这个位置带来的压力。” “就连咸阳宫里的始皇帝,每天不批完百斤奏折,都绝不休息,他们凭什么每天花前月下,酌酒赏月?” 政姐颔首轻点,突然觉得白苏说的很有道理。 是啊,就连朕每天都这般勤勉,手下的那些大臣太过散漫了,也确实说不过去,是时候给他们增加一些压力了。 她这么想着,绝美的俏颜上,泛起了一抹笑容。 而一旁的王剑,在看到政姐的反应后,心中不但没有一丝生气,反而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反正她是武官只负责行军打仗,治理天下的事情,又跟她没有关系,加班也轮不到她。 甚至,她隐隐还有些期待,李思她们那一脸吃了苍蝇般的难受表情。 毕竟,在天下一统之后,已经许久没有爆发什么战争了,天下需要大治。 武将的地位因此有所下降,文官的地位有所提升,她在朝中经常被李思等人压过一头。 如今听到文官要吃瘪了,她心中当然是高兴的。 可谓完美的掩饰了什么叫做,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咸阳宫。 大殿之中。 扶素身着一袭素白的襦裙,端坐在桌案前,白皙修长的玉手握着一卷竹简,垂眸看着。 微风拂面,烛火摇曳跳动,映出一道娥娜的身影。 这时一个侍女快步的走了进来。 扶素抬起头,秋水般的眸子泛起一丝惊讶:“柳叶,你带这么多的布做什么?” “殿下你莫要等了,此次的比试是胡郂赢了,你瞧,这就是从百越之地带回来的蕉麻……” 侍女把怀中的麻布,递到了扶素的面前。 扶素手指摸了摸那布料,看着那从未见过的大片叶子,以及沸煮过的纤维,神色不禁愣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日胡郂所说的东西,竟然是真的:“这么说那占城稻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侍女点了点头:“目前刚刚种下,虽然不知道产量如何,不过确实如胡郂殿下所言的一样,不挑地,难旱,很好种……” 说着,她把自己最近听到的一些消息,对扶素娓娓道来,其中包括陛下对胡郂的召见,赏赐。 “殿下,要是这么下去,胡郂在陛下的心目中定然越来越重,说不定将来的储君之位,都要成为胡郂的了。”侍女脸上满满都是焦急。 扶素却黛眉紧锁,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为何自己离开咸阳宫了一段时间,等回来后,胡郂变化这么大,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明明胡郂读书的时候经常偷懒,以前与她比试的时候,从来没有赢过,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怎么想都有些不符合常理啊,可自己又明确向丞相李思等人询问过了,她们没有在背后帮胡郂啊。 她沉吟许久后道:“最近胡郂可曾外出,去过什么地方?” “外出?” 侍女神色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最近一段时间,胡郂殿下是经常外出,殿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扶素秋水的般的眸子,泛起一抹笑意:“我怀疑胡郂在坊间遇到了什么高人,在背后帮他。” 侍女眼睛一亮:“殿下那要不要派人去搜寻此人,将他拉拢过来!” 扶素摇了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以母亲大人的英明,胡郂的行踪是瞒不过她的,如今母亲大人邀请此人入咸阳,说明其中有什么隐情。” 侍女担忧道:“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胡郂一天天实力壮大吧。” 扶素沉吟半响后,说道:“这样吧,先调查一下胡郂最近的行踪,等过两天,我亲自过去接触一下,看一看这位高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第二十七章 与政姐的约会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窗的缝隙洒落进来,在地上落下道道光斑。 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不时从屋顶上传来。 政姐缓缓睁开凤眸,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望着房间内朴素的陈列,神色一愣。 自从继承大统以来,每天都被政务缠身,似乎许久没有睡过这么熟了,是与白苏相处,没有君臣隔阂,没有世家利益牵制,以及六国余孽的仇视。 二人犹如朋友一般相处,心中不用设防,所以尽管住在朴素的宅院之中,却比富丽堂皇,万千侍卫驻守的咸阳宫,更加轻松吗? 政姐摸着自己心口,感受着白色渎衣下,那一团及富有弹性的柔软,轻声喃喃道:“还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赵小姐,出来吃早饭了。”白苏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我知道了。” 政姐愣了一下,旋即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她翻身从床榻上下来,身上仅仅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 单薄的布料根本遮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酥胸高耸,藕臂圆润,纤腰盈盈,粉腿修长,玉臀丰挺,凹凸有致的线条,尽显娥娜多姿。 窸窸窣窣的穿好青色的衣衫,将那让人血脉贲张,容易犯下欺君之罪的完美身体,包裹其中后。 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推门走了出来。 发现白苏与王剑一起,端着碗筷,来到庭院的石桌前,准备着早餐。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这是何物?” 只见那碗里香喷喷的汤汁中,是一块块通体雪白的膏状物,似乎很有弹性,摇摇晃晃的,撒上一些葱花之后,一股令人口舌生津的诱人香气飘出。 白苏把手中的碗放在桌上,笑了笑:“此物名为豆腐脑,是我经常喜欢吃的早点之一,来尝尝,味道如何。” 一旁的王剑似乎已经吃了好几碗了,看到政姐后,连忙说道:“我算是服了这小子了,论起吃喝享受来,我愿尊他为最强,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懂得还没有他指甲盖多,着实感觉自己白活了。” 政姐脸上泛起一抹好奇:“哦,那我可要尝尝了。” 她从白苏的手里接过一碗,小小的尝了一口,顿时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香醇浑厚的卤汁,那润滑可口的豆花,带着咸咸鲜香的味道,在口舌间扩散开来,让人不禁胃口大开。 就连平日里格外克制的政姐,此时也忍不住吃了一大碗。 白苏看着二人风卷残云的样子,脸上笑了笑,心中不禁暗道了一句:“咸豆腐脑,果然天下第一啊,没有人能够抵御它的魅力。” 政姐摸着自己那仿佛被填满,要溢出来的肚子,凤眸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锅里剩下的美食。 她眸光看向白苏,好奇的问道:“这是何物,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其实此物市井之中随处可见,只是它的样子,不是这样罢了。” 白苏轻笑一声,拿起一颗黄橙的豆子,轻轻放在桌上。 “莫非这是豆子做的,可是……豆子不是罕有胀气吗,为什么我吃了这么多,一点感觉没有,而且为何会如此美味?”政姐看着桌上的豆子,凤眸里不禁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中原虽然早早的就有,种植豆子的传统,不过豆子的地位一向不是很高,主食一直以粟米,水稻,小麦为主。 原因就是因为豆子里罕有的瘴气,吃多了涨肚子,没有办法当做主食来食用。 如今坊间的吃法,是把煮豆子当配菜,或者制作豆酱来使用,这种把豆子当饭来吃的美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苏看着她一脸惊讶的样子,笑了笑:“豆子吃多了之所以会涨肚,是因为里面罕有一种名为内酯轻毒,所以才会难受。” “不过这种毒性是可以解决的,只需浸泡在清水中一个时辰,循环几次,就可减少里面的毒性,自然就不会胀气了。” “至于这豆腐嘛,制作原理也很简单,只需制作一个磨盘,调配一下卤水,只需……” 白苏把其中的原理,对政姐娓娓道来。 王剑在听完之后,一阵啧啧称奇,没想到随处可见的豆子,竟然能做出如此美食。 而政姐的凤眸却是微微亮了起来,王剑没有意识到,这小小的黄豆有多大的好处,可感觉向来敏锐的她,已经敏锐的察觉了这方子其中的价值。 毕竟,豆子的亩产虽然比不过粟米,但产量依旧不低,而且还可以跟粟米,小麦交替种植,只是由于胀气的副作用,一直迟迟没有被利用起来。 如果能够解决这个副作用,将这个方子在天下普及开来,那完全等于中原又多了一道主食,那朝廷可用的粮食等于说,直接多了三分之一。 民间的百姓的餐桌上,也多了一道物美价廉的美食,可谓利国利民。 “你啊,总是给我带来惊喜。”政姐一双似水般的凤眸,直直的看着白苏。 那炽热的眼神,好似曹操看到了卧榻上丰腴的人妻,刘备看到了身体精壮的汉子,周瑜看到了身材娇小,梳着双马尾,穿着白色白丝的玲珑少女一样。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奇才啊,举手之间,就想出了如此利国利民的秒策。 要不是担心身份暴露,把白苏吓跑了的话,她简直恨不得将白苏五花大绑,装进马车里,带回咸阳,日日夜夜榨取一番。 这等才华不入她麾下效力,却在市井之中混天度日,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白苏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政姐一眼:“那个……赵小姐你怎么了,总感觉你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莫非……你垂涎我的美色。馋我身子?” 政姐见白苏一脸古怪的表情,心中顿时有些好笑,自己对他美色没啥兴趣,不过馋他身上的才华,倒是真的。 她强忍着心中那哭笑不得的情绪,凤眸看了一眼,白苏身上的白色布衣:“我……我只是看你身上的衣服有点发旧,考虑给你换一身行头。” 白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笑了笑:“我对衣服向来比较随意,能穿就行,比起身上的行头,我还是更喜欢捣鼓一些美食来享用。” 政姐却是盈盈一笑:“常言道言辞信,动作庄,衣冠正,则臣下肃,你有这般才华,长相也颇为不俗,将来注定是要出人头地的,眼下这般不注重衣冠可不行。” “这样吧,最近你帮我妹妹解决了一个麻烦,我一直欠你一个人情,今日正好带你出去走上一遭,为你挑一身行头如何?” “我自幼住在这里,对这里也算很了解。” 她向来有着有功必赏的习惯,白苏最近屡次帮她解决了麻烦,可是她却没有多少可以赏赐给白苏的东西,毕竟钱财,田产,仕途这些东西,白苏又不在乎。 这无物可赏,那她只能以真情待之,想要借此机会,帮白苏拾掇一下衣冠,也好拉紧一下情谊。 白苏神色一愣,赵小姐这是要跟自己约会吗? 他脸上笑了笑,说道:“赵小姐亲自邀请,在下又怎敢拒绝,那就劳烦小姐了。” 第二十八章 钱不钱的不重要 白苏与政姐走在大街上。 身着布衣的侍卫,混迹在周围的人群中,远远的跟着二人。 此时正处晌午,周围能看到不少的摊贩。 有推着小车卖胭脂的,有排着一个个坛子卖腌菜的,酒肆里的游侠,点上一壶米酒,要上一些生鱼片,鱼丸汤,几个好友推杯换盏。 不时传来喧嚷之声,远远望去好不热闹。 政姐缓步走到一家布料铺前,纤细的手指摸了摸布料,微微摇头:“这个布料不行,来,去前面看看。” 白苏跟在政姐的身边,有些好奇的问道:“赵小姐似乎很懂行啊。”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追忆:“昔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漂泊在外,经历了很多事情,因此也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来,你拿着这两个看看。” 说着,她拿起一块浅蓝色的布料,以及一块紫色的布料递给白苏。 白苏神色一愣,按照政姐的指示,在身上比对了一下,同时对政姐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询问这样可以吗?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你这人明明皮囊不错,行为举止却是太过散漫了,身上没有一点浩然之气。” “常言道,君子应步引颈,俯仰朝庙,束带矜庄,徘徊瞻眺,立必正方,不倾听,你这站姿这般歪斜,将来可难登大雅之堂。” “挺胸,收腹,昂颈……” 说着,她便拍了拍白苏的后背,肚子,让他站直身体。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我又没想去做官,学这些作甚?” “难道你不想娶一个出身高贵,温文尔雅的世家小姐吗?”政姐似笑非笑的看向白苏。 白苏神色一愣:“世家……小姐。” 政姐轻抿朱唇,笑着说道:“出身于书香门地的大家闺秀,地位越高,平日里看重的规矩也就越多,你这般性格散漫,怎能让对方满意。” 在她心中才华横溢的白苏,就如同一块上好的璞玉,上面沾染了一些小小的瑕疵。 让她忍不住想要好好打磨一下,让白苏变得更加完美。 白苏却轻笑一声:“那些世家小姐与赵小姐相比,就如同萤火与皓月,我身边明明有着一个皓月,何必舍近求远,去追寻那区区的萤火之光呢。” 政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好了,不要贫嘴了,去让店家量一下,给你做身衣服,穿上看看。” 白苏挠了挠面颊,跟着店里的伙计,朝着隔壁房间走了过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布帘掀开。 政姐回头看去。 只见白苏换了一件浅紫色的锦袍,宽肩窄腰,五官白皙,容貌俊雅,尤其是那一双宛若星辰般的眸子,乌黑深邃,散发着清幽的光,眉眼神情带着满满的笑意。 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风雅名士之姿。 沿途的一些少女纷纷目光痴痴的看着白苏,白皙的面颊都泛起一抹抹嫣红。 白苏缓步走到政姐的面前,面带笑意道:“怎么样,还行吗?” 政姐颔首轻点,评价一句:“不错,算是有几分样子了。” 就连向来眼光高的她,心中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男人确实有点好看。 要是换做是女儿胡郂过来,说不定真的被白苏给迷住了,可惜她早就过了怀春少女的年纪了,这点小风小浪,自然动摇不了她的心境。 毕竟,政姐又不是那种活了几千岁了,还被男色所迷惑,一阵小鹿乱撞的人。 白苏与政姐走在大街上,忍不住问道:“赵小姐就没什么想要的吗?” 这么忙了半天,结果光给自己买东西了,对方手中却空空无物,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政姐盈盈一笑:“你最近帮了我不少忙,这次就当做我偿还你人情了,无需在意,况且,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白苏却是没有说什么,目光在周围大量了一下,突然看到远处有一家名为“一品阁”的首饰店。 他面带微笑道:“那就算是陪我进去看看,帮我挑一个簪子吧。” 毕竟,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他可是经受过求生培训的。 一般妹纸嘴上说不在乎的时候,男生真的天真的相信了女生嘴里的话,什么也不管,恐怕第二天就会在自己脑袋上,看到一个红色的死字。 政姐见白苏目光认真,也没说什么。 二人一起踏入了铺子,里面的空间很大,即便几十人也不显得拥挤。 白苏的目光在柜台上慢慢扫过,一件件摆放在红绸缎上的首饰,映入眼帘。 簪,钗,佩,坠,镯……花样繁多,看的人份眼花缭乱,唯一相同的估计就是贵了。 光是一件品质寻常的玉簪,就要动辄十数贯,一件品相不错的,更是能达到上百贯之多,看的白苏一阵咋舌。 怪不得,古代商人地位一向很低,受到朝廷的打压,这般暴利的收益,是谁看了都眼红啊。 柜台前的店家笑眯眯的看着挑选东西的客人,一副和蔼和亲的模样。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纤白的玉手拿起一根玉簪:“店家,这枚簪子怎么卖?” 只见这枚簪子用料倒是一般,不过雕工却是格外细腻,好似艺术品一样,通体碧绿,花纹精美,金色的丝缕镶嵌其中,看起来格外的精美。 就连向来眼光甚高的政姐,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店家抚掌走了过来,面带笑容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这枚簪子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不对外出售的。”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失望,轻轻放下手中的簪子:“这样啊。” 白苏却是瞥了店家一眼:“东西不卖你挂出来作甚,耍人吗?” 店家眼皮抖了抖,苦笑道:“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我这一品阁在当地可是经营几十年了,向来讲究货真价实,从来不骗人。” 白苏指了指那簪子:“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店家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自打我爷爷那一辈起,我家经商就定下一个规定,镇店之宝从不卖人,直赠有缘人。” 白苏好奇道:“有缘人?” 店家点了点头:“我这店里有一副谜语,你若是能够答得出来,我这镇店之宝不收一文钱,直接将其赠与公子。” “公子你可不要小看了这簪子,这可是昔日闻名赵国的雕刻师,欧阳大师所雕的作品,价值足足超过八百贯。” 听到这枚簪子价值八百贯,周围的客人纷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枚小小的簪子,比他们家大半辈子的收成都高了。 就连政姐也忍不住惊讶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她刚刚只是觉得有些好看,没想到这竟然是名师所雕的作品。 店家笑眯眯的看向白苏:“不知这位公子,可敢猜一猜这谜语?” 白苏见众人纷纷看向自己,轻哼一声:“大丈夫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以为告诉我这东西的价值,我就会动心吗?” 店家神色一愣:“那公子的意思是……” 白苏一脸正色道:“钱不钱的不重要,我主要喜欢才谜语,去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吧。” 店家:“……” 周围众人也纷纷无语。 政姐心中则一阵哭笑不得。 第二十九章 头上的绿色 店家摸了摸下巴,轻咳一声,说道:“既然公子有心尝试,那我这就把谜语拿出来。” 说罢,他从墙上取下一块白布,只见上面写着。 何人经商出远门,河水奔流不见影,千柯木柴火烧尽,百舸争流舟自沉,猜一个字。 周围看热闹的不不少,纷纷好奇的探着脑袋望去,在看到这问题之后,纷纷一脸呆滞。 这尼玛是个什么鬼东西? 不少人眉头紧锁的思索起来,许久却没有一点头绪,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些衣着光鲜的少女,目光遗憾的望着那枚簪子,显然她们与这东西无缘了。 店家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一阵得意,这道题自从悬挂在店中已经数年之久了,不知有多少人前来尝试,都未曾能够将其破解,今天想必也不例外。 他笑眯眯的看向面前的白苏:“不知这位公子心中可有答案?”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轻笑一声:“可心的,可字。” 店家神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苏:“什……什么!”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奇的看向白苏:“为何是可字?” “其实答案就在这谜语之中,何人经商出远门,人走了,何去掉单人旁为可,河水奔流不见影,水流光了,河去掉三点水为可,白舸争流舟自沉,舟沉了,剩下的也是一个可。” 白苏手指轻触清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个字。 政姐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这题目看似无从下手,实则就是一个简单的文字游戏。 在知道其中原理之后,再垂眸看去,可不是跟白苏说的一样,是一个“可”字吗。 白苏面带微笑的看向店家:“怎么样店家,我说的可对?” 店家目光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白苏,许久之后,才苦笑一声:“公子大才也,答案正如公子所说。” 什么?! 周围的众人纷纷一脸诧异望向白苏,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他说中了。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苏却没有在乎周围人的目光,笑眯眯的看向店家:“现在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那店家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个请公子放心,我这就让人为公子包起来,小店向来讲究说一不二,说出去的话就绝不反悔。” 说罢,便让店中的伙计,把簪子小心的包好,恭恭敬敬的送到白苏的手中。 周围满是艳羡不已的目光,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价值千金的答案,就在那谜面之中。 为何自己刚刚就没有想到呢,不然这簪子现在就是自己的了。 白苏看着众人神色的变化,以及店家那眼神里透露的笑意,心中不禁暗道一声,这店家好生精明。 说白了,就是一桩千金买马骨的宣传罢了。 表面上赔了几百贯的钱,实际上却是给自己的店,在全城大大的做了一波宣传。 今天发生的事情,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通过百姓之口慢慢传播开来,让他的店有了名气,定会吸引大量世家小姐,富家公子纷纷前来,自然不亏。 白苏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果然经商的都是聪明人啊。 他拿起手中的簪子,缓步走向政姐,面带微笑道:“幸不辱命,我帮你拿回来了。” “你看看人家夫君,对自己妻子多好,我也想要……” 一位年轻的女子拉了拉旁边的青年,满脸羡慕的看着政姐。 混迹在周围人群中的大夏侍卫,听到有人敢污蔑陛下,手纷纷摸向袖口中的短刀,准备将其拿下。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对着外面的侍卫轻轻挥了挥手,侍卫动作一顿,纷纷再次隐入人群之中。 她凤眸再次看向面前的白苏,有些惊讶道:“这是……给我的?” 白苏笑着点了点头:“赵小姐忙前忙后这么久,自己手中却是空空无物,就此回去,未免有些不合礼数,反正这枚簪子也是白嫖来的,赵小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将其收下吧。”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看着手中精美的簪子。 她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这样的礼物,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稀奇。 虽说这簪子的用料蛮一般的,算不得多么巧夺天工,不过加上刚刚那个谜语,有着这样一段小插曲,看起来倒是蛮有意思的。 毕竟,她自从登基以来,也没收到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礼物。 上一次有人来送礼,还是荆轲来咸阳为她献地图。 政姐凤眸回过神来,微笑道:“那此物我便收下了。” 夜色渐深。 寝宫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好似橙蓝色的两颗宝石。 “母亲大人还没有回来啊。” 少女大方的走了进来,娇躯铺在软软的凤榻上,嘴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身着一袭红色的罗裙,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玲珑精致的玉足,仿佛涂抹了珍珠粉一样,散发出粉色的光晕,仿佛完美的艺术品一样。 让人恨不得把玩在手心,玩上一年都不会腻味。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小皇女胡郂。 她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偷偷去找白苏帮忙的事情,被母亲大人看穿了,母亲大人说她投机取巧,惩罚她抄写《五蠹》一百遍,写不玩不许出去玩。 这让向来不喜欢读书的她,一阵的欲仙欲死,直到今天也才写了六十遍,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本想过来找政姐撒撒娇,剩下的不要写了,可是政姐却不在家,这让她心中一阵无奈。 “在想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你的叹气声了。”一道女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胡郂神色一愣,回头望去,只见政姐正站在远处,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她脸色一喜,快步的跑过去,一把扑在政姐的怀里:“母亲大人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这么久了才回来。” 政姐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咦,总感觉今天的母亲大人,哪里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母亲大人换簪子了?” 胡郂眨着异色的眸子,突然看到政姐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上面别着一支没有见过的精致玉簪。 政姐凤眸闪过一抹异色,旋即脸色恢复如初:“嗯,最近换一下心情,你觉得如何?” “嗯,跟咸阳宫里的花纹,好像不太一样,很特别,我也想要一支。”胡郂抱着政姐的手臂,撒娇道。 政姐想了一会儿,说道:“等过两天,朕会让工匠帮你雕一支。” 胡郂脸上泛起一抹欣喜:“母亲大人最好了。” 她搂着政姐的手臂,朝着寝殿里面走去,嘴里不是嘟囔说着宫中发生的事情。 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政姐头上那精致的玉簪,在烛火的映托下,折射出一团淡淡的绿色光晕,落在她的脑袋上。 远远看去,十分别致。 第三十章 公子还真是个妙人 政姐在回到咸阳之后,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整理朝政,通过以工代赈,以布匹,粮食为酬劳,鼓励六国的百姓前去服役。 在推广豆腐,卤水制作之法,命令各地郡县田地,大豆与粟米,小麦等作物,交替种植,用于肥沃土地。 同时还下达命令,让各地官府亲自带头,每个月铸造一定数量的石磨,暂时以极低的价格租借给当地的百姓,方便石磨在民间普及开来。 一时间平日里的政务,比起以往多了甚多。 甚至,政姐还专门创建了一套审查制度,朝廷组建了一批官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前往各地郡县,检查当地官员最近的工作情况。 完成朝廷下达目标的,则重重的赏赐,完不成的,则按照比例惩罚。 一时间各地的官员,被政姐的这套组合拳,打的晕头转向,心中忍不住直骂娘。 不知道哪个兔崽子,给陛下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以后好了,没有多少机会划水摸鱼了。 不过他们心中尽管一阵骂娘,不过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毕竟,连当今的陛下每天都批阅上百斤的奏折,他们为人臣子的,谁还敢说个不字啊。 何况,大夏向来有军功制的传统,百姓粮食生产多,奖励爵位,士兵杀敌的多,根据战功奖赏爵位,因此才造就了虎狼之国的凶名。 如今文官也开始惊险刺激的生活,似乎也很合理。 一时间各地的官员心中怨念满满,纷纷诅咒这个,给陛下献上“福报制”主意的家伙,将来不得好死。 最好日日夜夜受尽折磨,犹如一颗老竹笋一样,流尽最后一滴治水。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哦,奇人?” 一位身着白色襦裙的女子,脚步一顿,颇为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好奇:“这三晋之地,还有什么我不认识的奇人吗?” “这位奇人非是贵族出身,而是一位民间的大才,姬良小姐请看,这就是那人所做的奇物。” 一位身材魁梧,身后背着一个硕大锤子的壮汉,从怀里取出一枚精巧的盒子,递给了面前名为姬良的女子手中。 姬良按照对方的方法,轻轻转动摇杆。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盒子里发出一位少年的声音。 她杏眸里顿时闪过一丝惊奇,这小小的盒子,竟然会说话。 壮汉笑着说道:“怎么样,有意思吧,这可是我画了三百文买的。” 姬良颔首轻点,白皙的玉手把玩着盒子,笑道:“如此巧夺天工的器物,良还是第一次见到,纵然当年的墨家,也不过如此吧。” 壮汉摇了摇头:“还不仅如此呢,此人不但擅长机关巧术,就连对于天下之事也有独到的见解,而且为人风趣,着实有趣。” “哦,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几分兴趣,想要见一见你口中的这位大才了。” “姬良小姐请随我来……” 壮汉带着姬良一路来到了,一处喧闹的街头,远远的看到白苏正在给一个少女看手相。 “这位小姐,你的这段感情恐怕不是很顺利啊。” 那身材娇小的少女,顿时一脸紧张,顾不得自己手被眼前俊俏的男人握着的羞红,忍不住问道:“白公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其实也不难,你只需……” 白苏靠近少女的耳边,低语的嘱咐了几句。 那少女顿时眸子一亮,点了点头,一脸感激的丢下一吊钱,旋即转身离去了。 “不错,又完成了一单。” 白苏翘起二郎腿,拿起桌上的铜钱,开始一枚一枚数了起来,嘴里还哼唱着小曲。 姬良神色有些古怪,眼前这人怎么看起来跟江湖骗子一样,真的靠谱吗? 壮汉则缓步走了过去,笑着说道:“白公子不是卖这幻音宝盒吗,怎么突然又给人算起命来了?” “哦,是大锤啊。” 白苏抬头看到来人是自己的常客,便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生意难做啊,隔壁酒楼里弹琴的小姐姐,最近身上的衣服都越来越薄了。” “这年头内卷的这么厉害,我要是不多学几本手艺,将来怎么讨生活啊。” “咦,今天跟朋友一起来的吗,这位小姐倒是生面孔,是外地人吗?” 白苏收好桌上的钱,好奇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衣女子。 “我姓韩,名良,你称呼我为韩小姐便可。” 姬良杏眸转了转,旋即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来,那女子姻缘不顺的?” 白苏轻笑一声:“那还不简单,刚刚那少女衣着光鲜,一看就出身富贵,而这般千金小姐心中能有什么烦恼,无非是姻缘不顺,或者家事不合。” “她既然能够在街上闲逛,那说明她家中没什么事情,父母也身体安康,没什么疾病,那她一脸愁眉苦脸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定是最近感情上遇到了问题。” 姬良俏脸一愣,旋即忍不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刚刚给她说了什么?”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最近有一位公子在追求她,她对那人也很心动,只是由于对方出身寒门,让她有些担忧,对方到底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冲着她家钱来的,所以想要询问我,该怎么办?” 姬良杏眸一亮,脸上泛起一丝兴致:“那你是怎么帮她的?” 白苏笑了笑:“我让她回去换上一身布衣,去告诉那位公子,说她父母不同意她们二人的婚事,她愿意布衣钗裙,放弃家中的一切,随着他一起远走高飞。” “若是对方愿意,那就说明对方确实是一片真心,经过此事之后,他们便会放下对彼此的怀疑,感情变得更加纯粹。” 姬良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她忽然又问道:“那若是对方拒绝了呢?”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那说明对方并非真心,而是为了图谋家产而来,面对这样的虚伪之徒,自然早点离开为妙。” 姬良古怪的看了白苏一样:“让一个青涩的少女,直面看到人心的丑陋之处,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白苏却耸了耸肩:“又不是我把他变丑的,我只是撕掉了表面,那层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衣而已,之所以看到丑陋之处,是因为它本来就是丑陋的。” “感情就是一个沙丘,随着狂风刮过表面的那些光鲜亮丽,慢慢露出本来的面目,若是一开始便真诚以待,那换来的答案必定是真诚的答案。” “可若一开始便用的虚情假意,那换来的必定是失望的答案。” 姬良忍不住点了点头:“能够说出如此感悟至深的话,莫非……你也曾有过一段痛彻心扉的故事?” 她一时被白苏的话触动了心境,眸光好奇的看了过来,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苏却挠了挠面颊:“没有啊。” 姬良顿时一阵无语,有些哭笑不得道:“那你刚刚为何说的头头是道?” 白苏一本正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般对感情一知半解的,都是早早就定下姻缘,结婚奉子的。” “而那些对感情之事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抚掌叫好的人,往往都都是单身,很不幸,白某正是其中一员。” 姬良愣神了好一会儿。 她许久才回过神来,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这个白公子还真是一个妙人,着实有趣。 第三十一章 姬良的邀请 “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 姬良白皙修长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搁到精致的秀耳旁,露出白皙丝滑的诱人锁骨。 她把玩了一下桌上精巧的木盒,杏眸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公子能够做出如此奇物,想必定是师从名门吧,不知公子师从何人?” “白某曾在山涧之间,追随过一位老者学习过一段时间,由于资质平庸,只能堪堪学会了一些皮毛,至今未能知道老师的名字,让小姐见笑了……” 白苏看了一眼面前这位模样漂亮的女子,沉吟了片刻后,故作出一副遗憾的样子。 由于他做的东西太过新颖,年纪又太过年轻,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所幸他就编造了一段师从高人的故事,好更让人相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没有说谎。 毕竟,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从小到大最少要学几百本书,多则成千上万本,这多的东西,他所掌握的东西,可不就是皮毛嘛。 姬良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倒是没有怀疑。 毕竟一个年纪轻轻,却才华远超同龄人的人,背后没有名士指点,那她肯定是不信的。 就连她,若非家中五代在韩国为相,从小出身于书香门地,否则想要达到今日之学识,难矣。 她杏眸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苏:“你既然有这般本事,为何不去朝中做官,以这巧夺天工的手艺,哪怕是在咸阳也能混个官当当,也强过在这里风吹日晒。” 白苏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就靠这小小的玩物?” 姬良面带微笑道:“就连很多不堪重用的儒生,都能招去做官,你有一技之长,为何不行,莫要太轻视了自己。” 白苏却撇了撇嘴:“我明明可以当一个轻松的富家翁,身边有美景,美酒……还有美人相伴,何必自讨苦吃,去蹚入那咸阳的浑水。” 昔日赵小姐想要邀请他做官,他迟迟不愿,原因就是太麻烦了。 如今大夏朝廷的官员大多都是六国出身,可谓派系林立。 这干的不好,容易得罪人,这干的太好,也容易得罪人,怎么都得罪人。 当然,最让他感到头疼的是,他对最近的始皇帝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原本应该四五年之后,才开始的坑杀方士,结果才召集到咸阳,短短几个月后就提前发生了。 甚至,还把原本流放到塞外的扶素,召回了咸阳。 始皇帝把目光从北方的胡人身上,转移到六国之地,开始了郡县制的整合。 白苏对此感到一阵懵逼。 他总感觉在始皇帝的身边,有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在背后指点,让他记忆中的历史一点一点发生了脱轨,出现重重异变。 到底是谁……李思、尉缭? 还是冯劫,蒙毅? 他苦思冥想许久,也完全猜不到到底是谁,索性便不想了,决定安安稳稳的在坊间,靠着系统的帮助,做一点小本生意,小富即安便可。 大夏朝廷的水太深了,就凭自己的能力,恐怕把握不住啊。 姬良看到白苏对咸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顿时眸子一亮。 她试探的问道:“浑水?你对咸阳很有怨念吗?” 白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肯定啊,你不知道,我可是在塞外整整修了两年的长城啊,你知道我那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一想到自己在那漫天黄沙中,一张嘴就是一口沙子的记忆,顿时欲哭无泪了。 要不是他会画画,这个比较稀缺的技能,工作比较轻松,否则指不定就交代在塞外,回不来了。 姬良看了一眼白苏眼里那真挚的感情,可以感受的出,没有一丝虚假。 她顿时忍不住感叹道:“看来你也没能逃过,咸阳那个女人的手心啊。” 白苏神色一愣:“也?莫非韩小姐也惨遭毒手过?” “算是吧。” 姬良颔首轻点,杏眸里闪过一抹愤恨之色。 “没想到这位韩小姐,也服过徭役……” 白苏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多了一丝同情,那眼神好似远行的时候,碰到了老乡一样。 姬良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郁闷道:“我一直想要报仇,可是计划却种种不顺。” 她出身高贵,乃是韩国五相之后,本想将来学有所成后,为韩王效力,让韩国富强起来。 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出谋划策,韩国便在大夏的铁骑下沦陷,昔日的山河虽在,可曾经的国家却彻底消失,成为了大夏的郡县。 国家没了,家族衰落。 更让她感到愤怒的是,那始皇帝夺其国,掠其地,奴其民还不够,竟然搜罗六国的书籍,把记载国史的列国史传,统统焚毁。 这是彻底要亡韩国的种啊! 作为一个食君禄,奉王命的人臣,她向来很爱自己的国。 她在一怒之下散尽家财,与各地的游侠,刺客来往,谋划着刺杀的大业。 本来按照她的调查,始皇帝巡游天下的路线,是有一定的规律的,其中一次刚好路过一个叫做博浪沙的地方。 那里地势凹凸不平,马车的速度会延缓许多,周围又有高坡,是一个居高临下刺杀的好地方。 于是她便提前数个月到达博浪沙,与邀请来的大力士一起谋划刺杀大业,为了计划周全,可谓绞尽了脑汁,照顾到了方方面面。 可是却没想到,在博浪沙等了整整半年,也没有等到动静,这让她很是疑惑。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始皇帝的人马在走到赵地邯郸后,突然就停下了,取消了东游的计划,直接转头返回咸阳了。 当天,她差点被这个消息气的喷出一口老血,心中忍不住暗骂,哪个该死的家伙坏了自己的计划。 等知道他是谁了,非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这计划流产,她心中又实在不甘心放弃,在打听到始皇帝曾来往于邯郸,与咸阳之间,因此她才不远千里而来,准备在沿途埋伏一波。 “你倒是蛮有毅力的。” 白苏看着她一副银牙紧咬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他虽然被大夏的官吏抓到了塞外去修长城,心中很是生气,不过却没有想过报复。 毕竟这些官吏很多都是听命行事,而且他头脑比较灵活,懂得做一些好吃的美食,贿赂一下,在塞外倒是也没什么人欺负他。 可是看这位韩小姐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双方结的仇还很不小。 “为了报仇,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 姬良杏眸看向一旁的白苏,笑着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来干上一番大事。” 第三十二章 对不起,我拒绝 “对不起,我……拒绝!” 白苏看着面前女子那精致的面容,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为何?” 姬良神色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白苏一眼。 她没想到白苏居然拒绝的这么干脆。 白苏挠了挠面颊,语气无奈道:“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昔日……白某曾因为参加械斗的原因,被惩罚徭役两年。” “如今好不容易从塞外回来,自然不想以身犯险。” 在他看来做个富家翁,饮酒赏月……身边还有赵小姐,小姨子这样的美人相伴。 何必去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搞什么复仇大业,这东西对他来说又没什么好处,万一失败了,还会落得一个锒铛入狱的下场,怎么看都不划算。 “是吗……”姬良杏眸里闪过一丝可惜。 不过对于白苏的选择,她心中倒是并不意外。 毕竟,咸阳宫里的那位女人,实在是太强了,有她掌控朝野,大夏就稳如基石,强大的让人喘不过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反抗的欲望。 可以说,只要这个女人在,他们就没有一点机会。 昔日那些一个个喊着推翻暴政,复辟六国的遗族,现在也都是一个个嘴上喊着口号,可实际上却没几个敢跟政姐对抗的,何况是其他人。 她一想到那些六国遗族,纤细的柳眉便微微的皱起。 满屋子的六国遗族,日哭到夜,夜哭到明,莫非还能哭死咸阳宫里的始皇否? 既然这群人靠不上,那她就自己上。 只要能够刺杀成功,失去强主坐镇,后续无人的大夏,朝野必定会陷入一片大乱,进而六国遗族便有机会,推翻大夏的统治。 本来听说邯郸城内有一位奇才,善于巧夺天工的机关之术,便过来看看。 姬良通过接触发现,白苏对于大夏的朝野十分了解,甚至还懂得各种绘画,算命,等各种稀奇古怪的技能,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怪才。 尤其是那可以记录声音的盒子,更让是她叹为观止,若是用好的话,千里之外传递重要情报都不是问题。 而且白苏还因为当年服过徭役,心中对大夏有所怨念,若是能够招募到她的队伍中,将来对于刺杀始皇帝的计划,也算多了几分把握。 只是可惜……被拒绝了。 “我说韩小姐啊……” 白苏看着她一副好似壮士离别的样子,出于对遇到“老乡”的同情,忍不住说了一句。 “大夏认为儒以文乱法,游侠以武犯禁,因此对这方面监管甚严,一旦因带有兵器械斗被抓住,起码徭役两年起步,若是杀人的话,估计要服役一辈子。” “你又何必冒着危险去复仇呢,不如留在邯郸与我一起喝喝酒,下下棋,如此生活岂不乐哉。” “作为同样的受害者,我也好相互照顾你一下,顺便等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一下赵小姐,她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虽然出身没有你高贵,不过人长的却跟你一样漂亮,身材又好,还格外聪明。” “她也喜欢在茶余饭后,聊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跟你应该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姬良杏眸里泛起一抹笑意。 她盈盈一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对这位赵小姐蛮感兴趣的,若是她性格真如你所说的一样,那或许我们二人,应该能成为一对不错的朋友。” 白苏开口问道:“那韩小姐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难得碰到个一起服过役的的“同乡”,等会儿我收摊后,亲自下厨做点好菜,好酒,我们好好聊聊。” 姬良白皙精致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意动,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她杏眸看着面前的白苏:“公子为人风趣,身边又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若是可以的话,良也想伴随于公子左右,一起饮酒观花,畅谈古今。” “可惜良身负使命,接下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继续耽搁了。” 毕竟,始皇帝出行对周边探查极严,她还要早早的去,在邯郸与咸阳之间谋划埋伏的地点。 白苏挠了挠面颊,有些遗憾道:“是嘛,那真是可惜。” 姬良盈盈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她白皙的玉手拿起一枚桌上的盒子,杏眸里闪过一抹异色:“公子,此盒可以记录下我的声音吗?”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这盒子里面的玉片未曾刻录声音,你只要转动摇杆,便可记录下你的声音,这原本是为一些豪商,贵族准备的,卖一千文一个。” “不过既然韩小姐是自己人,大锤也是老客户了,我就送你一个吧。” 姬良按照白苏教的办法,对着喇叭嘴唇轻动,在完成这一切后。 她将其倒转,盒子里发出她的声音:“师傅,尽管你一直劝我放下,可是良心中的执念还是放不下啊。” 白苏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是送给你师傅的吗?” 姬良颔首轻点,说道:“这是一位很照顾我的师傅,我一直经常让她操心,此次一去要是回不来的话,也将此物留给师傅,对了,这个钱给你。” 她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丢了过来。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都是朋友了,收钱也太见外了,何况……你给的也太多了吧。” 他的那个盒子也就卖个一千文,可是这钱袋里足足有四五千之多。 姬良却笑了笑:“此次我离别之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这些钱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了,与公子聊的甚是投机,所幸就赠与公子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 白苏看着桌上一大袋子的钱,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那这样吧,等将来韩小姐遇到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可来这个地方寻我。” “白某虽然帮不了什么大忙,不过为韩小姐备好一桌饭菜,一坛好酒还是可以的。” 说罢,他把自己的住址写在了一块绢布上,递给了姬良。 “好……那我收下了。” 姬良杏眸看了一下绢布上的地址,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小姐……我们该走了。” 这时一辆马车远远的行驶而来,在不远处缓缓停下,一位身体魁梧的马夫,对着姬良低声道。 “那公子珍重。” 姬良对白苏拱手作揖行了一礼后,便钻入马车中,伴随着车夫的扬鞭,马车缓缓的朝着远处驶去。 白苏摸着下巴,望着马车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这位韩小姐是哪里的黑道大小姐吗,怎么身边的人,都是一群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怎么好惹的壮汉?” 第三十三章 鹿肉鲜美无比,不可不尝 咸阳宫内。 胡郂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桌案上,嘴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啊,终于把这《五蠹》抄完了,母亲大人也真是的,一点也不心疼我。” 一旁的侍女,忍不住笑道:“还不是殿下偷偷在考试中作弊,被陛下抓个正着。” 胡郂转过头,气呼呼的鼓起嘴巴:“知人善用也是能力的一种,我能够看出谁是贤才,让他帮我,这也是我的本事啊,我凭本事想的办法,母亲大人为什么要责罚我。” “可能陛下觉得殿下太过偷懒了吧,况且……陛下不是还为你准备了礼物嘛。” 侍女将一个精巧的盒子,轻轻放到她的面前。 胡郂顺势看去,只见精巧的盒子里,放着一根精致的玉簪,上面雕刻着来自,赵国旧地中山郡的独有鸟兽纹路,与宫中常用的大夏,以及楚国的玉器纹路完全不同。 别样的风格,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她白皙精致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丝喜色:“母亲大人,还是很疼我的,嘿嘿,荷叶你帮我戴上看看。” 名叫荷叶的贴身侍女,点了点头,轻轻挽起胡郂那乌黑柔顺的发丝,为她梳着头发。 胡郂摸着自己的面颊,问道:“荷叶你说这个簪子,配上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只见铜镜中倒映出一道窈窕的倩影。 只见她身着一袭红衣黑袖的罗裙,黑色的锦带将腰封束起,勾勒出纤细灵动的曲线,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一支精致的玉簪闪烁着晶莹的,为她的翘皮之中,点缀了一丝灵气。 侍女忍不住笑道:“实在是太漂亮了,白公子看到了,一定会被殿下迷得团团转的。” “谁……谁要给那个讨厌的家伙看啊,我只是想单纯换个心情罢了。”胡郂俏脸一红,语气有些慌乱。 不过她嘴上虽然不承认,可听到荷叶这么夸,她白皙的手指,还是忍不住卷起一缕修长的发丝,心中一阵美滋滋。 恍惚之间,她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画面。 “这是我苦心研制的点心……” 白苏一脸自信的把做好的点心,放到自己的面前,而她却只是优雅的檀口微张,在尝了一块之后,便失望的叹息一声。 “居然连一块点心都没能让我吃下,看来你也就这点水平了,白公子……” 说罢,她优雅的撩起眉宇间的青丝,起身瞥了白苏一眼后,从容的离去。 在微风轻拂下,那白皙精致的锁骨,与高鬓上碧绿的衬托之下,仿佛羊脂白玉般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而白苏则握紧拳头,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的背影:“可恶,这位任性的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被看扁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不过……还真是一位有趣的女人。” 一旁的荷叶双手拖着面颊,满脸古怪的看着俏脸微红,羞涩挥手的自家殿下,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什么是有趣的女人啊?” “因为……” 胡郂低头摸了摸,自己那略显青涩的酥胸,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身材比不过扶素,脑袋也没有母亲大人聪明,还做不到母亲大人那么勤奋,想让别人迷上我,也只能通过性格有趣下手了。” 荷叶顿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心中不禁暗道:“原来你心里很有数啊。” “今天任务终于完成了,我要让母亲大人带我出去玩。” 胡郂很快来到政姐的寝宫,熟练的探出小脑袋,悄悄的摸了进去。 此时正处清晨,大殿之内凉爽至极,加上手中政务颇多,政姐所幸穿了一件薄纱,正端坐在桌案前,看着手中的竹简。 最近朝政进展的很是顺利,在百越之地找到了成片成片的蕉麻,经过简单煮沸处理后,带回中原,变成了一车接一车的布匹。 占城稻经过一段时间的种植实验,发现确实可以一年三熟,产量不俗,已经开始在各地,大量种植,慢慢朝着民间普及。 至于关中一带,虽然种植的粟米,小麦产量,比不过占城稻,但与大豆相互交替种植,产量亦是可观,不会太损耗土地的肥力。 这粮食,布匹暂时不缺了,便以这二物为酬劳。 每服劳役一个月,可以领取相当可观的,粮食,跟布匹。 一时间,六国的百姓渐渐放下了心中的不满,甚至还有人主动过来服徭役,劳动力的充足,让通往百越之地的官道,可以提前数个月完工。 这让向来不苟言笑的政姐,脸上也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绝美的笑容。 她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他果然是个大才啊。” 以往大夏尽管也能招到足够的徭役,完成这些官道工程,可那都是强逼的手段,途中往往会引起大量六国百姓的怨念,心中对她咒骂不已。 如今不但降低了当地百姓的敌意,甚至还有六国百姓不用逼迫,主动过来帮忙,这还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 这让她一时有些感慨万千。 当年大夏百万大军,撼动山河,威震九州,都没能征服六国百姓的心,如今白苏却靠着区区一块绢布,寥寥不过数百字的墨痕,就轻松做到了。 “母亲大人……” 这时,胡郂快步的跑了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政姐放下手中的竹简,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这么早跑过来,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皇儿已经全部抄写完了,手指都肿了你瞧……” 胡郂委屈的举起自己的手。 政姐看着她那红肿一片的手指,忍不住笑了笑:“看来这次没有偷懒。” “母亲大人说不写完,就不让我出去玩,皇儿哪敢偷懒啊。” 胡郂好奇的眨了眨眸子,疑惑的问道:“咦,母亲大人怎么还带着那支旧簪子啊。” 最近宫廷里的工匠,按照中山国的纹样,雕刻了不少精美的玉器,其中很多用料都更完美,可是政姐乌黑的发丝上,竟然还带着那支,用料颇为一般的旧簪子。 政姐凤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旋即恢复如初:“簪子不过一介器物而已,带哪个有什么区别吗……” 她旋即话锋一转:“你这么努力的抄写,不是为了完成朕的责罚,只是单纯的想出去找白苏玩吧?” 胡郂白皙的俏脸一红,羞涩道:“母亲大人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要出去透透气罢了,谁在意那个讨厌的家伙啊,母亲大人我好久没有出去了……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邯郸啊。” 政姐轻叹了一口气:“朕最近政务繁忙,没有时间外出,你自己去吧。” “哦。” 胡郂颔首点了点,正欲离去时,却被政姐叫住。 政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最近天气有些凉了,正适合吃一些滋补的东西,宫中昨日献来了几头半岁的小鹿,肉质鲜美无比,不可不尝,你过去的时候带一只送给他。” “哦,我知道了。”胡郂点了点头。 她有些狐疑的看了政姐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母亲大人好像对白苏,有点太过关心了。 错觉吗? 第三十四章 管鲍之交 喧哗的街道上。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下。 胡郂提起裙子跳下马车,环顾四周看去。 远远的便看到白苏,正拉着一个妙龄少女的手,似乎正说着什么。 少女不时颔首轻点,一张俏脸泛起一抹淡淡的红霞,二人气氛看起来很是美好。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还那么一脸高兴的样子。” 胡郂顿时气的,一阵银牙紧咬:“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身材比我娇小一点,胸比我大一点,声音比我软一点,除此之外,哪点比我强。” “像那种软妹子,我一个人能打十个。” 她嘴里轻哼一声,旋即整个人仿佛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气势汹汹的朝着白苏走了过去。 白苏心口莫名的跳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顿时眼皮一阵跳动。 这丫头怎么又来了! 而且,看着她这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恐怕要糟啊。 那少女的手正被白苏握着,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一双美眸里闪烁着秋水,正处于羞涩的氛围中时,耳旁却突然传来一道恶狠狠的声音。 “好你一个没良心的,我跟腹中的孩儿,在家等你回来,你倒好,在外面勾搭别的姑娘,你个负心汉,白眼狼……”胡郂精致的俏脸上,故作出一副悲愤交加的表情。 她一手扶着纤细的柳腰,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已经怀有几个月的身孕一样。 不得不说,她这份演技倒是颇有几分影后的风采。 那少女闻言,顿时一脸懵逼。 她羞恼从白苏的手里把手拽回,狠狠的瞪了一眼:“你……你不是说你没有成亲吗,那你这怀孕的妻子是怎么蹦出来的,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呜呜呜,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说罢,便擦着眼泪转身跑远了。 胡郂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瑶鼻娇翘,得意的轻哼了一声:“切,小样,还想跟我斗。” 白苏看着一副胜利者姿态的胡郂,顿时满头黑线。 “你这是演的哪出戏,我什么时候成为你丈夫了,还有……你肚子大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要乱造谣毁坏我的名声啊。” “谁说没有关系了,我哪次过来的时候,不是被你搞大了肚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你的杰作……有点心,有奶糖,有火锅。” 胡郂见白苏一脸古怪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心虚道:“我……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别的女孩子,还拉着人家的手。” 白苏挠了挠面颊,叹了口气:“我这怎么能叫欺负呢,我这不过是为了讨生活罢了,这些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啊,你看人被你吓跑了,钱都没给。” “我赔你给还不成嘛。” 胡郂也知道自己不占理,于是对着远处的车夫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 车夫便抱着一只半岁大小的小鹿,迎面走了过来。 “咦,你从哪弄的一头鹿?” 白苏看着地上四蹄被捆住的小鹿,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这年头上山打猎挺普遍的,不过抓到的大多都是山鸡,山猪之类,鹿平常却是很少见。 “这是有人送给姐姐的,姐姐说这鹿肉鲜美无比,不可不尝,姐姐她被事情缠身一时脱身不得,于是就让我带过来,让你尝尝。”胡郂笑意盈盈的说道。 白苏神色一愣,心中却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现在“赵小姐”经营着卖冰的生意,经常与各地的富商,贵族往来,用冰块换取一些稀罕之物,也很合情合理。 “没想到我今天,也能当一回关云长,虽说送我的不是曹贼啊。”白苏轻笑一声,提前收摊回家。 “嘿嘿,看来我今天有福气了。” 胡郂听到白苏要亲自下厨,顿时眸子一亮,在庖厨之道方面,她可是对于白苏无限崇拜的。 明明再常见不过东西,到了白苏的手里,都能变成可口的美食,甚至白苏对她说,哪怕石头能吃,她都不会有丝毫怀疑。 宅院之中,灯火摇曳。 在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忙碌后。 白苏端着一盆炖肉,从外面走了进来。 浓郁的汤汁不断滚动,伴随着腾腾的热气,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 胡郂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 她迫不及待的凑上前去,尝了一口,顿时眸子一亮:“好……好香啊。” 明明是同样的东西,可是比起咸阳宫里的御厨,做的好吃了不知百倍。 鲜美的鹿肉,浓郁的菌汤,草木的芬芳,都让她欲罢不能,一时间好似几天没吃饭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白苏看着胡郂这幅样子,顿时有些好笑,不过想想也正常。 毕竟,这个时代的菜肴作法,还是很单调的,哪怕咸阳宫里的始皇帝,吃到的东西,也就放点盐,蜂蜜,以及豆酱,肉酱之类。 而他却收集了,一些月桂叶,豆蔻,肉桂,丁香,葱叶,山菌之类,专门配了一些调料包。 虽然没有胡椒,调味包的香味会损失很多,但也没办法,谁让那是几百年后才顺着西域,慢慢流传到中原。 眼下能做出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 可惜虽然体验了一回,有人送鹿肉的感觉,身边却没有两位嫂嫂,有的只是一个吃货少女。 白苏不禁叹了口气。 尽管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满意,可是对于胡郂来说,锅中的美食,却是从未见过的珍馐美味。 即便小肚子已经大大的鼓起,都满的要溢出来了,可是她一双异色的眸子,还是直勾勾的望着锅子,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至于吗,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等你姐姐过来了,万一看到你这一脸难受的模样,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没办法,实在是太好吃了,哪怕是酒楼里的那些名厨,跟你比起来也相差甚远。” 胡郂轻轻解开自己腰间的锦带,感受着那解放束缚的感觉,不由舒爽的呼了口气:“至于姐姐她你也不用担心,她最近正在咸阳忙着,想要过来起码好要一段时间。” 白苏神色一愣:“赵小姐她在咸阳吗?” 胡郂疑惑道:“是啊,怎么了?” “最近路上有些不太平,可能会发生一些械斗冲突,你让赵小姐过来的时候,路上当心一点,最好避开那些偏僻的小路,以免发生意外。” 白苏想到了离别的韩小姐。 记得她离去的时候要去咸阳,找仇人报仇,要是路上不小心遇到了回家的“赵小姐”,双方认错了人,发生了什么冲突那就不好了。 毕竟一个是“老乡”,一个是自己老哥的“女儿”,双方都是自己人,万一发生了乌龙事件,导致“赵小姐”受伤,“韩小姐”因行凶伤人,被官府通缉那就不好了。 白苏思索许久后,还是决定嘱咐“赵小姐”一声,尽量更换以往常走的路线,避免发生意外。 胡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出于对白苏的信任,还是点了点头。 她笑嘻嘻的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写信,让姐姐换路。” 白苏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目光直直的眺望远方的星空,心中不禁想到。 “不知道韩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复仇的计划进展的顺不顺利,如果她知道自己这位老乡,在千里之外还这么关心她,想必一定很感动吧。” “换成古人的话来说,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管鲍之交吧。” 第三十五章 姬良计划的失败 咸阳宫内。 “也不知道,他现在干嘛。”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凤眸直直的望着桌前,跳动的灯火,有些走神。 王剑忍不住问了一句:“嘿嘿,陛下是在说白苏那小子吗?” 政姐悠悠回过神来,凤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朕每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都能给朕整一些新花样,如今多日不见,一时让人不禁有些想念啊。” “的确,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到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王剑轻笑一声,说道:“陛下……朝中的政事基本稳定,没什么事情,不如去走上一遭,也好在沿途看一看,朝廷下达的政策,当地的郡县执行了如何。”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剑一眼:“你只是单纯的嘴馋了吧。” 王剑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咳咳,老臣只是顺带的,主要还是为了陛下。” 政姐笑了笑,显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眼下的咸阳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让扶素暂时监管朝政,处理一些日常琐碎的事情便可。 而且,她确实有点想念白苏了。 毕竟,住在那个小小的宅院之中,每天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白苏身边那各种有趣的故事,都让她感到新鲜不已。 以前她也不怎么觉得,可是最近回到咸阳处理朝政,每天批阅奏折,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确实有些枯燥乏味。 虽然政姐对于自己身为皇帝的职责,十分的看重,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政务,可是当政务不忙,能够歇息一下的时候,她也是忍不住一阵心动的。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凤眸瞥了一眼铜镜中,自己的倒影。 一支用料朴实的精巧玉簪,别在她乌黑的高鬓之中,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白皙绝美的面颊,雍容华贵。 政姐沉吟半响后,说道:“也是时候出去走上一遭了,不过……这次要外出的路线,需要更改一下。” “为何?”王剑神色一愣。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更换路线? 政姐手中取来一封密信,放在桌上:“昨日胡郂给朕送来消息,说最近沿途的路上,可能会有人械斗拼杀,发生危险,让朕尽量不要走以往的小路。” 王剑点了点头:“那我们这次改走官道便是。” 虽然她不认为一群手持器械的游侠,能对朝廷骁勇的侍卫产生什么威胁,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量稳妥些好。 毕竟,当年大夏为了统一六国,发动了残酷的战争,战场上动辄斩首八九万,二三十万。 每一场战争的胜利,背后都是无数人的血与泪。 哪怕如今天下统一已经有数年之久了,可是天下依旧有大量的六国之人,对陛下恨之入骨,想要刺杀陛下的人从来没有消退过。 出行在外,还是谨慎一点为妙,改走更为宽敞的官道。 至于偏僻危险的小道,就让当地的官兵过去抓捕一波,整顿一下治安吧。 ...... ...... “姬良先生,你说那始皇帝会走这条路吗?” 一位身材魁梧,身后背着一个硕大锤子的壮汉,趴在一处高坡之上,神色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姬良。 只见此时的姬良,头戴一个斗笠,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地图,盘坐在高坡上。 她目光直直的盯着远处的一个山道:“放心吧,经过我长时间的调查,这条偏僻的山路,是咸阳通往邯郸最近的路,经常有车队从此路过。” “任由那咸阳宫里的女人再聪明,她也猜不到,竟然有人敢埋伏在,距离咸阳这么近的路上。” “他们全无防备,而此路又地势狭窄,车队无法快速通过,我们只需等始皇帝的车队经过时,将山上的滚石推下,把车队拦截停下。” “等车撵停下时,你只要用尽全力,把锤子砸向那始皇帝的车撵,定然可以手刃暴君。” “由于我们居高临下,站在陡峭的山坡上,由于滚石的阻隔,车队的慌乱,他们想追也追不上,在刺杀结束后,我们可以轻松抽身离去。” 听到姬良这么说,一旁的壮汉脸上也泛起了笑容。 他兴奋的一笑:“若是能够成功的刺杀暴君,那王某也将会如荆轲一样,名扬天下了。” 姬良轻轻卷起手中的地图,盈盈笑道:“要是能够刺杀暴君,你将会远超荆轲,名字响彻中原,甚至名字都将载入史册,名垂千古。” “听姬良先生这么一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那始皇帝的车队什么时候来啊?” “应该就是这两天吧。” 姬良黛眉紧锁,杏眸看着远处空空无人的山口,心中顿时有些疑惑。 她提前派人去咸阳打探过消息,始皇帝的车队出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按照时间计算,应该已经快到了此处才对。 可是她们在此等了快半个月了,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着实的怪异。 “张良先生,不好了……”这时一个探子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姬良看着探子满脸焦急的样子,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探子喘着气道:“那始皇帝的车队仿佛未卜先知,知道我们在这里埋伏,就在马上要经过这山道,仅仅不过几里路程时,突然绕道了。” 姬良神色一愣,杏眸满是懵逼:“什……什么绕道了,这怎么可能,我们隐秘行踪,计划这般小心,那始皇帝深处咸阳是怎么得知消息的!”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只差不到半日的路程,突然就改道了,现在官兵在周边四处抓捕,携带兵器的游侠,姬良先生我们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探子满脸焦急道。 “到底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坏了我的计划。”姬良气的雪白的皓齿,紧咬着修长的指甲。 平常向来好脾气的她,此时心中都忍不住一阵骂娘。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明明她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许久,把始皇帝的出行规律,车队的护卫,形成,推算了一遍又一遍,构思出了一份完美的刺杀计划。 可是每次都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恍惚之间,她似乎政姐的身边,站着一位看不到面庞的身影,在此人的指点下,她蓄谋已久的计划屡次破产。 “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定不轻饶你。” 姬良气的银牙紧咬,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壮汉目光看了过来:“姬良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眼下官兵朝着周边调遣,监管要比以前严格的多,再加上始皇帝走的是宽敞的官道,以我们这么点人手,正面根本无力刺杀。” 姬良袖口里粉拳紧握,挣扎了许久后,仿佛任命了一样,缓缓松开:“经此意外,恐怕短期内再无刺杀的可能,诸位暂时回去蛰伏起来,以免落入大夏的爪牙之手。” “那姬良先生你呢?” “我?”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自从韩国灭亡之后,便散尽家财,与各方游侠,刺客往来,一直谋划着怎么刺杀政姐。 如今突然放弃刺杀的计划,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或许会找个地方,暂且歇息一阵吧。” 姬良从怀里取出一块布条,上面写的是一个赵都邯郸城外的一处住址。 第三十六章 多生孩子,多种树 宅院之中。 白苏把洗好的青梅,丢入酒水的器皿中,随着烹煮酒水散发出淡淡青梅的香气。 他轻轻点了点头,正准备尝上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这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位头戴斗笠,身着白色的襦裙的女子,站在门口。 女子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秀色可餐的熟悉俏颜。 不是姬良又是何人。 只是此时的她不复当日离别时,那儒雅翩翩的样子,青丝凌乱,衣裙上满是划痕,眉宇间带着一丝疲倦,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韩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几天不见,突然变得这么狼狈了?” “说来就气,不知道哪个混蛋坏了我的好事,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可是消息却突然走漏了出去,害得我我谋划了整整两个月的计划,通通白费了。” 姬良银牙紧咬道:“要是让我知道哪个混蛋是谁,我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白苏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混蛋确实有点可恨,等韩小姐抓到他了,我帮你一起教训他。” 姬良经过这么一打岔,心中的郁闷也好了不少。 她精巧的瑶鼻轻轻嗅了嗅,杏眸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温煮的酒水:“你在煮什么啊,好香啊。” 白苏神色一愣,笑着说道:“最近天气有些凉了,我用青梅煮了一些酒水,用于暖身之用,韩小姐要不要尝尝。” “那劳烦白公子了。”姬良颔首轻点。 她赶了这么久的路,身子却是有些冷,能够喝点热酒暖暖身子,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韩小姐请……” 白苏带着她来到了庭院之中,给她倒了一杯梅酒。 姬良双手捧着温热的酒碗,朱唇微启,轻抿了一口,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淡淡的青梅的味道,在味蕾之间散开。 她的杏眸骤然一亮,有些惊奇道:“这味道好生独特啊。” 白苏笑了笑:“坊间所酿制的酒水,大多纯度不够,含有很多杂质,通过加入青梅,温煮可以让酒水更清冽,味道更好喝。” 姬良颔首轻点:“原来如此,这煮酒之法是你发明的吗?” 白苏微微摇头:“此法非是我所创,而是一位姓曹的老板发明的,我只是拾人牙慧,效仿一下罢了。” 姬良神色一愣:“曹老板?这是何人,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白苏请咳了两声,说道:“这位曹老板是一位生性节俭之人,也是我心中敬佩的对象之一。” 这位曹老板,自然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曹贼了。 很多人只知道,曹老板文韬武略很厉害,却很少有人知道,曹老板还是一个生性节俭之人。 经常喜欢穿旧衣服,不喜欢那些光鲜亮丽的新衣服,喝酒也只喜欢喝坊间常见的酒水,没事煮个青梅什么的,把原本寻常的酒水,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甚至,就连媳妇也都是别人家的。 由此可见曹老板是多么节俭。 白苏作为一个后世之人,自然励志要向曹老板学习,人妻不人妻的不重要,自己主要生性也很节俭,不喜欢浪费。 姬良轻抿了一口酒水,杏眸突然看到远处的墙壁上,一块绢布上写着一幅字帖,上面写着:“想致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种树。” 她看到如此粗俗直接的话,顿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莫非是公子所写的?” 白苏回头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在家中闲的没事,练练字,随便写写。” 姬良忍不住笑道:“公子明明学府五车,为何不写诗经雅作,反而写出如此粗俗之语?” “我这可是治国治天下的良策啊,何来粗俗之说?”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姬良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这粗俗之语,与治国治天下有何关系?” 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解释道:“想致富先修路,意思是交通乃是民生之本,只有修建了便利的官道,驰道,两地运输货物的成本才会大大降低。” “东海之滨的青盐,关中的粮食,巴蜀之的蜀锦,才可大量运往天下各地,民间的价格也会因此大大降低,坊间物资更加充沛,从而促进民生繁荣起来。” “想致富,先修路,便是这个道理。” 姬良杏眸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发现的确如白苏所说的一样,道路对于经济的影响,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她顿时有些好奇道:“那多生孩子,多种树又是什么道理?” 白苏耸了耸肩:“那更简单啊,多生孩子,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口,可以开发更多的土地,提供更多的粮食,税收。” “而多种树是因为,若是树木砍伐太多,则会影响一个地区的地貌环境。” “诗经邶风曾云……泾渭分明,说泾河与渭一个水清,一个水浑浊,二者流淌在一起明显分开,可是这却是一个假的说法。” “泾河与渭河其实都是清的,只是因为我们中原之人,赶走了戎狄人占据了渭水的上游。” “短时间内砍伐树木过多,纷纷用于耕种良田,造成了大量的黄沙流入河中,所以渭河的下游才慢慢变得浑浊。” “一旦北方发生大规模战争,短时间内没有能力控制渭河的上游的地区,你就可以明显发现,这几年的渭河之水会慢慢变得清澈起来。” “甚至不少民间的方士,把战争跟渭水的清澈联系在一起,觉得渭水一清,就代表天下大乱,便是这个原因。” 姬良杏眸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白苏,心中一阵的惊讶。 这短短的一句话初听之余,感觉粗俗不堪,可是在听了其中的意思之后,她才惊讶发现里面所蕴含的智慧,到底有多厉害。 把一个关于民生,治国,地貌的良策,总结为如此简单易懂的两句话,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没想到市井之中,竟然有如此贤才。 第三十七章 古怪的气氛 “短短两句话,却包含了治国之道,着实精妙……” 姬良好半响才缓过神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苏:“能够培养出公子这般贤才的师傅,想必定是隐士高人,不知令师所在何处,在下可否前去拜见?” 白苏摆了摆手道:“我师傅自从把我赶出山门后,便不知道去哪里隐居了,就连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姬良有些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笑着说道:“不聊这些了,我想问韩小姐一些事情。” 姬良神色一愣,疑惑道:“不知公子想问何事?” 白苏轻咳一声,目光看向面前的姬良:“听闻韩小姐久历四方,阅人无数,途中必然结识过无数英雄豪杰,不知小姐觉得,天下何人可称英雄?”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抹犹豫,旋即摇头道:“良如今家族落寞,四处奔波,哪里认识什么英雄。” 白苏随口道:“说说,不用客气,就算是未曾谋面,也总会略有耳闻嘛。” 姬良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听闻泗水之地,有一少女名为姓项,名字羽,年少之时,便可轻易举起千斤巨鼎,可谓天生神力,悍勇无双。” “对于兵法之道,也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可谓天赐神勇的万人敌,她可称得上英雄?” 白苏却摇了摇头:“她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并无善用人才之谋,心中只有复仇,没有放眼天下的器量,单靠一个人终究只是一世之雄,成不了气候,在我看来她算不得英雄。”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要知道项羽年少成名,无论是出身,还是才华,都在六国遗族中评价很高,颇有名望。 可没想到在白苏的眼里,却是算不得英雄,这倒是有点意思。 她顿时泛起了一丝好奇,忍不住问道:“那大夏丞相李思如何,她做出统一天下的决策,为大夏招揽人才,在朝野中权倾一时,尤擅治理之道,她算的上英雄了吧?” 白苏给自己舀了一碗酒,说道:“李思……虽有才华,可是却太过看重权利了,犹如一只仓中之鼠,被眼前一时名为权利的粟米所迷惑。” “身上若无压力,只需区区三言两语,就可动摇其心智,这般犹如提线木偶般,咽喉被别人握于掌心之人,如何算的上英雄。” 姬良沉吟许久后,问道:“那咸阳宫里的始皇帝如何,天下九州之地,尽归一人掌中,号令百万之军横扫寰宇,无人可与其匹敌,她总算的上英雄了吧?” 白苏挑了挑眉,说道:“始皇帝武德充沛,却略输文采……虽有种种瑕疵,却依旧难以掩盖她的功绩,这样的人与其说是英雄,倒不如说是一位千古一帝更为合适。” 姬良黛眉微皱,满脸疑惑的看向白苏“连始皇帝都算不得英雄,那在你看来,谁才是英雄?” 白苏轻咳一声,臭不要脸的说道:“咳咳……唯小姐与苏耳。” 姬良:“……”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白苏一眼:“公子还真是看得起在下。” 白苏嘿嘿一笑:“我早在第一次看到韩小姐的时候,就看出小姐非寻常之人,常言道,英雄者,胸怀大痣,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也有吞吐天下之志,小姐便是这样的英雄。”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丝惊讶:“我……我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当然,我白天从来不说假话。” 白苏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旋即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姬良。 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薄薄的布料被两团丰满的柔软高高撑起,浑身散发着知性女子的魅力。 虽然比不过政姐,但也算的上很是“凶残”的地步了。 她纤细的脖颈露出的肌肤白皙无比,一张粉嫩诱人的朱唇微张,尽显女子的柔美,这一看就是“大大”的英雄啊。 姬良不知道白苏心中的想法。 她忍不住追问道:“公子刚刚明明对始皇帝评价很高,可是却说她略输文采,且有很多瑕疵,莫非在公子的眼里,这大夏也是有很多问题?” 要知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找政姐复仇,可是却始终不是对手。 甚至在她的心中,政姐都快成了不败的化身了,都陷入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今听到白苏突然这说,心中顿时期待了起来。 白苏点了点头:“正如同我刚刚所说,始收天下之兵,聚于咸阳,铸十二金人,以弱天下之民,她重武,而缺文,被大夏的战争的制度所影响,这便是她最大的缺点。” 姬良黛眉紧锁,有些疑惑道:“重武这不是很正确吗,怎么成为弱点了?”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润了润喉,说道:“武只能解决十年的隐患,而文治却可解决百年,乃至千年的问题。” “始皇帝单纯靠一个武字,强行把很多隐患暂且压制了下来,却迟迟没有解决,随着慢慢的积累,将来终究会出大问题,目前大夏最明显的隐患就是……没文化啊。”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丝好奇:“没文化?” 白苏点了点有:“简单来说,就是没有支撑自身的文化基础。” “毕竟,大夏偏居一隅,在文化方面对比山东六国,一时都是弱势地位,自商鞅变法之后,整个国家变成了一个战争机器,军事实力很强。” “可是在文化方面,比起三晋之地的赵魏韩,以及老牌的齐国,楚国悠久的文化底蕴相比,实在是太薄弱了。” “只能靠着武力强行拼凑在一起,却因为自己在文化方面,比对方太弱了,迟迟消化不了对方,只能暂且压制下去。” “没有文化基础作为支撑,就代表着国家没有民心,与认同感,这种没有柔韧度的刚强,很容易折断。” “除非始皇帝有办法,将诸子百家,六国的人才,统统号召于麾下为己所用。” “否则,一旦大夏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武力上的压制降低了,六国遗族只需振臂一呼,随便弄个狐狸叫,鱼腹白的闹剧,就可以轻易的引发一方的动乱。” 姬良喃喃道:“木强则折吗。” 她的目光越来越亮,直直的看着白苏:“白公子,你……你有没有想过要做一番大事?” 白苏撇了撇嘴,这韩小姐怎么一天到晚的,总想搞个大新闻。 他神色古怪道:“怎么的,你莫非还能有办法让我位九卿不成?” 姬良颔首轻点:“若是将来计划顺利,公子莫说是九卿了,就是丞相的职位也可任君挑选。” 白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说韩小姐啊,这才喝了几杯,你就有点喝高了,还任我挑选,你莫不是想要复辟六国,推翻大夏不成?” 姬良神色一愣,她寻思自己真的是想要复辟六国,推翻大夏啊。 白苏摇了摇头:“罢了,我去给你煮点豆子去,但凡有一粒黄豆,你也不至于醉成这也样子啊。”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苏打开门一看,发现政姐跟胡郂正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姬良听到门外的动静,杏眸里闪过一抹警惕之色:“是谁?” 白苏笑了笑:“是赵小姐跟她的妹妹过来了,都是自家人不用担心。” 听到白苏这么说,姬良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些。 政姐身着一袭青色的布衣,迎面了过来。 她听到院子里有女子的声音,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你在跟谁说话呢?” “哦,是韩小姐,我的一位“老乡”,都是自己人。” 白苏带着二人走了进来:“来来来,梅酒正热着呢,来喝点暖暖身子。” 政姐缓步走到桌案之前,凤眸看向姬良。 而姬良也恰好抬起头。 二人四目相对之下,都愣神了片刻。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挑起,心中暗道:“怎么回事,心中莫名的发慌啊。” 姬良也是黛眉紧锁,她的心中也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很是古怪。 第三十八章 酒后逢知己 庭院之中。 政姐优雅的端坐在桌案前,白皙的玉手端着酒碗,朱唇轻抿了一口酒水,感受着那清冽的酒水,混合着丝丝青梅的芬芳。 她忍不住点了点头,这酒水的味道很是特别,让人心中都不禁感到一丝惊奇。 不过更吸引政姐注意的,不是这桌上的酒水,而是坐在对面的姬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她却从面前这位,身着白色襦裙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经历过,一时间她白皙丰满酥胸下的心口,跳动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很是奇怪。 政姐不知道,这只是她身体敏锐的本能,对于危险做出的征兆罢了。 毕竟从小到大,她经历的危险实在是太多了,母亲要杀她,亲弟弟背叛她,荆轲来咸阳刺杀她,高渐离用琴砸她,出门还险些被六国刺客围杀。 眼下,姬良这位恐怖分子的头子就坐在面前,她身体的本能自然有点发慌。 姬良纤白的玉手端着酒碗,清冽的酒水倒映出,一张秀雅绝俗的俏颜,只是那微微紧锁的黛眉,有点破坏了那儒雅的气质。 她心中同样有些疑惑,面前这位一袭青色布衣的赵小姐,明明衣着得体,仪态端庄,谈吐得当,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毛病,很是完美。 可是她就是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只要看面前这位赵小姐一眼,心中就恨得一阵牙痒痒,仿佛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明明她根本不认识这位“赵小姐”,这种没有道理可言的愤怒,让她摸不着头脑,自己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差了,是喝酒喝多了,无法控制思绪吗? 在二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唯有一人没有受影响。 “啪!” 胡郂却走了过来,异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白苏,一脸怀疑道:“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心中气呼呼的,怎么自己出了一趟门回来,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而且胸还那么大,看着就来气。 白苏哭笑不得:“能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我的老乡罢了。” “老乡?”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 白苏把自己怎么认识“韩小姐”,对方怎么服徭役吃过苦的事情,娓娓道来。 顺便,又为姬良介绍了一下,“赵小姐”的父亲怎么照顾他,而他又是怎么跟赵小姐相识的。 在经过白苏这么一介绍,大家都是自己人后,二人看向对方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不少。 姬良率先端起酒碗道:“没想到赵小姐也惨遭了咸阳宫,那个女人的毒手,哼,总有一天她会死于六国刺客之手。” 胡郂心中一紧,她倒不是担心姬良的安危,主要担心母亲大人因此而生气。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好似不经意的问道:“那始皇帝身边护卫无数,悍勇无双,天下刀兵又尽收咸阳,铸十二金人,以弱天下游侠,何人有能力刺杀于她?” 姬良轻抿了一口酒水,盈盈一笑道:“天下的刀剑岂是她收能完的,只要她无法平息六国百姓心中的不满,新的的刀剑依旧会源源不断的诞生。” “至于始皇帝身边的护卫是骁勇无比,可是她巡游天下的路线,却是有规律可寻,可以提前推算出来,在路上提前设伏。” “而且始皇帝为了威慑天下的六国余孽,经常喜欢坐在第一辆马车之中,只要有人做好谋划准备,将那第一辆马车,连车带人一起毁掉,始皇帝必死无疑。” “而随着她一死,大夏看似稳如基石的江山,也会顷刻间分崩离析。” 胡郂心中一声炸雷响起,紧张的看着政姐。 因为正如她说说的一样,母亲大人巡游的时候,却是经常坐在第一辆马车中,万一六国遗族知道这个消息,专门埋伏母亲大人,那岂不是危险了。 政姐脸上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好似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她凤眸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姬良:“你年纪不大,倒是对人心的想法,为人的习惯看的很透彻,真是生的了一双慧眼啊。” 姬良灌了一口酒水,苦笑一声:“看的透彻又有什么用,我如今还不是一介丧家之犬。”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你有这般本事,有什么事还能难得到你?” 姬良沉吟许久后,悠悠的说道:“在我家乡有一帮人,她们被别人的欺负后,一天天夜哭到明,明哭到夜。” “一个个嘴上报仇的口号喊得惊天响,可是一个有胆子站出来的人都没有,而我虽有其心,却无其力,着实可笑啊。” 政姐闻言却是轻笑一声:“有何好笑的,无胆之人有时候,未尝不可为己所用。” 姬良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此言何意?” “凡事讲究一个势字,无论是经商,打仗,在用人方面亦是如此,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为了一个口号,去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想得让她们出手相助,需要让她们看到足够的“势”。” 政姐轻抿了一口酒水,慢慢的说道。 姬良杏眸一亮,一时若有所思:“赵小姐的意思是……” “谁赢她们便会帮谁……”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抹异色:“若是你能营造出足够的势,平日里那些看似软弱的羊群,会犹如狼群般涌出,发出响彻九天的嘶吼声。” “谁赢她们便会帮谁?” 姬良顿时感觉到一缕白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原本很模糊的前方道路,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赵小姐不会是常见经常的,在用人之道方面,着实让在下心生钦佩。” 姬良激动的站起来,给政姐敬了一杯酒水:“若非家中还有急事,良定要与小姐一起痛吟一番。” 政姐也盈盈一笑:“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如小姐这般有趣之人,今日也算受教颇多啊。” 二人举杯畅饮,面带笑容。 远远望去,颇有一副酒后逢知己的感觉。 第三十九章 上天的玩具 白苏端着一盆煮好的毛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神色一愣:“咦,韩小姐人呢?” 只见刚刚还热闹的庭院,现在只剩下政姐独自一人喝着酒,胡郂有些醉意的趴在桌上,而姬良的位置已经空空无人。 政姐面带微笑道:“她说家中还有急事需要处理,便不过多的逗留,提前离去了,让我给你说一声抱歉。” 白苏有些无奈道:“这位韩小姐还真是性情中人,明明都喝了那么多了,还这么晚了赶路,也不怕出现什么意外。” 政姐盈盈一笑:“我看她身上颇有一些江湖之气,身为颇为干练,显然身手不凡,在江湖上闯荡许久了,这点事情对于她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 “对了,你这煮的是什么东西啊?” 白苏嘿嘿一笑:“此物名为毛豆,可谓下酒菜的上上之选,来尝尝,味道如何?” 政姐凤眸看了一眼,盆中那其貌不扬的毛豆,心中泛起了一丝好奇。 她对于此物倒是颇为陌生。 正如同《诗经·小雅》中所说:“中原有菽,庶民采之”,毛豆主要作为平民的食粮之一,贵族对这种低端食材是不屑一顾,很少食用。 不过政姐却不在乎,贵族的这些庸俗偏见。 她模仿着白苏的动作,尝了一口毛豆,感受着那鲜香滑嫩的豆子,再来一口美酒,顿时只感觉一阵舒爽之感,着实畅快。 虽然小小的宅院之中,所用的器皿,桌案,食材都很简陋,远远比不了咸阳宫里那气派万千,不过却给人一种舒适之感。 喝着美酒,望着漫天璀璨的星海,这种纯粹的烟火之气,让她紧绷许久的神经,都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 恍惚之间,她似乎有种错觉,咸阳宫只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囚笼罢了,眼前这小小的宅院才是真正的人间。 政姐凤眸看向一旁,慵懒躺在一张靠椅上的白苏。 她忍不住笑道:“难怪你一直喜欢呆在喧嚣的市井之间,这里的确更有烟火之气,让人心神向往啊。” 白苏笑眯眯的看向政姐:“看来赵小姐也体会到摸鱼的意思了,怎么样,要不要与我一起携手,看遍这天下的万水千山。” 政姐有些无奈白了他一眼:“我身上责任缠身,可做不到如你那般闲云野鹤,而且,你一介弱冠之领的小小少年,不追求亥儿这般妙龄少女,天天盯着我这个老姑娘作甚?” “吾自幼起,熟读诸子百家之书,谨先贤教诲,毋不敬,思无邪,然,纵使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可乱我者,却始于卿卿一人也。” 白苏却故作轻叹一声,目光“深邃”的看向政姐。 毕竟,比起青涩的小丫头片子,还是丰腴的御姐更香啊,谁让御姐有四张嘴呢。 若是换成寻常的女子,听到这般动人的情话,恐怕早已面色通红,心中乱成了一团了。 即便是已经嫁人成亲的人妻,恐怕芳心也会泛起道道涟漪,就算不会答应,起码也不会拒绝,紧闭的心房撬开一缕缝隙。 然而,政姐何许人也。 她一生不知经历多少生死,区区这点小伎俩,自然不足以撩动她的心弦。 政姐凤眸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白苏:“你为什么说的这么熟练啊,说,你到底用这套说辞,骗了多少小姑娘?”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的挠了挠面颊:“我先是被抓进牢狱,后来又在塞外修了两年长城,身边一个女子也遇到不到,我就是想骗小姑娘,也没有机会啊。” 政姐神色一愣,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是,身边服徭役的都是一群糙汉子,哪有机会说情话啊。 她顿时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 胡郂揉了揉醉意朦胧的眸子,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母……姐姐你们在说聊什么啊,为什么那么开心?”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嘶!”白苏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胡郂疑惑的问道:“白苏你怎么了?” 白苏神色勉强道:“没……没什么,只是胳膊隐隐作痛。” 胡郂拉起白苏的袖子:“是不是不小心被毒虫咬了,来我看看。” 白苏见胡郂低下头,便用口型对政姐说道:“至于嘛,刚刚也没发生什么,为什么踩我啊。” 只见桌子底下,政姐那娇俏的黑色靴子,正狠狠的踩在他的脚尖上,一阵酸痛不断涌来。 政姐凤眸中却闪烁着威胁之色,用口型说道:“反正就是不能让小亥儿知道。” 毕竟,作为胡郂的母亲大人,小女儿每天那么崇拜自己。 要是让胡郂知道,她一心喜欢的男人,竟然给她的母亲大人暧昧的表白,那自己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位小女儿。 一心崇拜的母亲大人,竟然跟女儿抢男人? 光是想到那种画面,她心中就一阵发慌。 白苏心中忍不住感叹道,看来赵小姐还是比较在乎,身为姐姐的威严啊。 “也没有什么伤口,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吧。” 胡郂丝毫没有察觉到,刚刚二人之间的交谈,她期待的看向白苏:“你最近有没有做出,什么好玩的东西啊。” “说到好玩的东西,我倒是还真的有一个,此物可以上天。” 白苏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他的抽奖系统每个月都可以抽奖一次,虽然大多都是无用的东西,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不错的小东西。 胡郂顿时俏脸泛起一抹兴奋的红晕:“上天,那东西在哪,我要看看!” 莫要说她了,就连政姐凤眸里也泛起一丝惊讶。 毕竟,中原之人自古便对头上的这片星空,有着无数浪漫的遐想,民间有洛神下凡,嫦娥奔月的传说。 如今听到白苏有办法上天,她心中自然感到一阵好奇。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东西都在隔壁的房间,那箱子里放着,你去拿出来便可。” “哦,箱子里,我去看看。” 胡郂快步的跑了进去,大概半柱香后,手中拿着一物走了出来,远远喊道:“白苏,是这个吗?”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凤眸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这就是你说的上天的东西吗?” 只见胡郂白皙的小手里,握着一个青铜所铸的弯曲匕首,通体圆形,长约数寸,微微弯曲的表面遍布凸起的颗粒,手柄处还有一个翘起的小尖。 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女子闺房之中,所用的贴身用具。 “咳咳,我只是刚巧捡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将其堆放到一起了,算了,我自己亲自过去拿。”白苏顿时一阵尴尬。 他系统抽奖抽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刚好就有一件这个,被他随手丢到了箱子里,没想到被胡郂刚巧的拿出来了。 第四十章 这个星星好软啊 白苏神色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那个,你拿错了,我说的上天之物另有其它。” “我说呢,一介沉甸甸的青铜之物如何上天,话说,这是什么兵器啊,无刃无锋,连头发都切不断?” 胡郂挥了挥手中的青铜匕首,异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自母亲大人统一六国之后,天下的名剑尽收于咸阳宫中,越王夫差所佩戴的掩日剑,四大名刺之一专诸所用的鱼肠剑。 象征王权,平日里被母亲大人戴在身边的太阿剑。 甚至,就连当年荆轲所佩戴的徐夫人匕首,也不是没有见过。 但她唯独没有见过手中,这通体圆柱的奇怪兵器。 白苏轻咳一声,故作正色道:“此物非是白昼所用的杀戮之剑,而是黑夜中妇人所用的哀鸣之剑。” “咦,这剑的用途还有白昼,跟夜晚之分吗?”胡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脸上泛起一阵惊奇之色。 “咳咳,等你将来长大成婚之后,自会明了。” 白苏不留痕迹的从胡郂手中夺过“匕首”,旋即说道:“走,我这就为你取来上天之物。” 胡郂毕竟是少女心性,比较活泼好动,没有那么多心思,眼下听白苏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期待了起来。 “找到了。” 白苏在库房里翻找了一圈之后,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笑意。 政姐凤眸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这就是你说的上天之物?” 只见白苏抱着一个箱子放在桌上,里面是一张张通体发红,折叠好的薄张,在箱子的一角,则是一根根竹签,以及拇指大小的蜡烛。 白苏神秘的一笑:“莫要小看我手中的东西,这可是一千颗星辰啊。” “星辰!!!” 胡郂异色的眸子瞪大,不可思议的看向白苏:“这…这明明只是一箱凡间之物,怎会是什么星辰。” 政姐凤眸里也闪过一丝狐疑:“你莫不是在骗我不成,要是再犹如刚刚那般,所谓的上天之物,我可不轻饶你。” 白苏尴尬一笑:“刚刚只是一个意外,赵小姐若是不信的话,给我半个时辰之间,待我给你将其组装好。” 这一千盏孔明灯,是他在两个月前系统奖励抽中的东西,一直没什么卵用,便被他随手存在了箱子里,一直就这么放着,直到刚刚才陡然想起来,还有这东西。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一用。 白苏把一盏盏孔明灯,用竹签将其支撑好,把小小的蜡烛固定在竹签上,一盏盏蓬松的孔明灯堆满了整个庭院。 胡郂有些失望道:“这就是你说的繁星啊,它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法上天啊。” 政姐也有些疑惑的看向白苏。 以她对面前这位白衣少年的了解,白苏不是那种会轻易夸下海口的人啊。 白苏笑眯眯的说道:“这只是因为缺少了最后一步。” 说着,他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火折子,扭开轻轻吹了两下,点燃了竹签上的拉住。 伴随着橙色的火苗亮起,蓬松的孔明灯很快鼓了起来,红色的薄纸在烛光的映托下,仿佛一颗星辰捧在白苏的手中,很是漂亮。 随着双手轻轻松开,孔明灯犹如一颗小小的星辰一样,缓缓升向璀璨的夜空。 胡郂精致的俏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竟……竟然真的化作星辰,飞了起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政姐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白苏。 微风轻拂,她乌黑柔顺的发丝随之飘动,一双绝美的眸子泛着惊讶之色,那雍容华贵的容颜,白皙诱人的锁骨,在月光的照应下,显得那么迷人。 周围一切的一切,甚至苍穹跟大地,都在她的映托下,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乖乖,真美啊。 白苏失神了片刻,半天渐渐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道:“咳咳,这不过是一些市井之间的奇淫巧技罢了。” “诗经曾云,天地分清浊二气,清气上升,而浊气下降。” “你可以想象蜡烛的点燃,会诞生大量的清气,这才将此物慢慢托起,飞向天空。” 政姐颔首轻点,凤眸里泛起一丝笑意:“原来如此,看来你自称熟读百家之书,谨遵先贤之嘱并非妄言啊。” “嘿嘿,大道三千,我不过是略懂其中一二罢了,赵小姐要不要写下心愿,送往苍穹?”白苏轻笑一声,旋即问道。 政姐神色一愣:“心愿?” 白苏沉吟道:“坊间传闻,商纣王为了讨好妲己,专门修建了一座百尺高楼,欲想伸手摘星,送于美人。” “而我手中有星辰千颗,愿将其赠与身边佳人,赵小姐可写下心中所思,送往星空,传愿于天。” “不知小姐可愿否?” 政姐神色一愣,向来平静的内心,仿佛突然落下了一颗石子一样,泛起道道的涟漪。 她罕见的有些心动了。 毕竟,自十三岁登基一来,她身上就背负着历代先王的宏远,要将大夏的江山社稷传至千秋万代,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信念。 如今有机会上呈天意,她怎会不心动。 政姐手持墨笔,在孔明灯上写下了自己的心愿:“愿后世的千秋万代,每一户人家的窗台上,我大夏的明月,比朗照之。” “写了什么啊。” 白苏在帮胡郂写下心愿,一起放飞了手中的孔明灯后,好奇的看向远处的政姐。 “一切微不足道的小心愿罢了。” 政姐不给白苏偷看的机会,直接用火折子点燃烛火,任由孔明灯升向夜空。 等白苏走过来的时候,孔明灯早已升高,看不清楚上面写什么了。 一时间漫天的孔明灯,纷纷升空而起,好似一片星河般汇集在一起,远远望去,十分的惊艳。 白苏走过来,问道:“赵小姐对于我的这份礼物,感觉如何?” 政姐回答道:“美轮美奂,让人心神向往。” 白苏面带微笑道:“那赵小姐就没有什么回礼吗?” 政姐心中也有些好笑:“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没有表示吗,我这就取下礼物,来赠你。” 就在她摸向腰间的玉坠,准备解下,送给白苏时。 “快……快躲开,我的星星要落下来了。”胡郂慌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只见她刚刚没有拿好,导致竹签划破了薄纸,孔明灯漂浮了两下,便朝着政姐的脑袋落了下来。 政姐常年习武动作反应很是迅速,瞬间退后了两步。 而白苏由于站在政姐的身后,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顿时反应慢了一拍。 本想抬起双手去接孔明灯,可是政姐正好退了过来,他的双手刚巧不巧的,摸到了政姐的玉臀上,隔着薄薄的布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一抹柔软。 一时间二人都愣住了。 “呼……还好,还好没有撞到人。” 胡郂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把落在地上的孔明灯捡了起来,同时转过头来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没事。” 政姐不留痕迹的,从白苏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一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走到了一旁。 白苏也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撇过目光,远远的看着天空的星星。 这个星星好软啊,啊不是,是这个星星好翘啊。 第四十一章 经常喝酒的女孩,孕气都不会太差 翌日。 白苏打了一个哈切,推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远远便看到,早早起来的政姐,正与王剑一起坐在庭院的石桌前,似乎商议着什么事情。 听到有脚步声走来,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在发现来人是白苏后,二人这才放下戒备。 白苏有些好奇的问道:“在聊什么的,一脸那么严肃的表情?”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忧虑:“我前些日与韩小姐商议,听闻有人可以推算出始皇帝的巡游路线,进而提前在路上埋伏刺杀。” “我在想始皇帝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六国之人的刺杀。” 自从得知有人可以猜出自己的行为习惯后,她心中便一阵的担忧,到底该怎么应对潜在的刺杀。 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实在是不好防备。 即便在严密的防守,精力再充沛的侍卫,终究会出现纰漏,给六国的余孽留下可乘之机。 可是她又不能待在咸阳宫里不出门,毕竟,此时的大夏还有各种内忧外患,又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还需要她凭借身上的威望,来震慑那些六国的余孽。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此事简单啊。” 政姐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有办法?” 就连一旁的王剑,也好奇的看了过来,想要看一看白苏能有什么高论。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这天下人又没人见过始皇帝,谁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说不定那咸阳宫里的始皇帝,就是赵小姐……这般长得国色天香,冰肌玉骨的一位美人。” 王剑眼皮抽搐了一下,刚刚白苏突然把目光转向政姐,差点没把她心脏吓得骤停了,还以为陛下身份要暴露了。 直到后面白苏开始拍政姐的马屁,她才有些好笑的呼了口气。 这小子说话没事大喘气干什么,吓死个人。 政姐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你的意思是……” 白苏微笑道:“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与其认的是始皇帝这个人,倒不如说认的是她身上的衣服,这把衣服一脱,谁能认得出来啊。” “既然这身衣服就足以震慑天下,那始皇帝又何需本人亲自犯险,坐在车中,我要是她,就直接找来一个赝品,当着天下人的面,走上两步便可。” “这赝品可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走的虎虎生风,一日千里,还能走的威风八面,万一遇到六国余孽的刺杀,也可将其作为诱饵,将其统统拿下。” 政姐看着面前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份的白苏,朱唇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错,你这法子倒是有趣。” 她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纤细的腰肢上,取下一枚朴素的玉坠丢给了白苏。 白苏神色一愣:“这是什么?” 政姐笑着说道:“这是昨晚答应你的回礼。” “回礼?还有第二份回礼吗?”白苏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同时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手。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晚那在指缝间溢出的,丰腴,挺翘的触感。 政姐神色一愣,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给过,为什么说是第二份回礼? 在看到白苏那微微一握的手掌后,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凤眸里闪过一丝羞恼之色。 她昔日曾觉得白苏才华横溢,犹如一块上好的璞玉,只需好好的培养一番,将来定可称为朝中的一员肱骨之臣。 可以用君臣之礼,岳母贤婿之亲,将其慢慢拉拢到她的麾下,为她献犬马之劳。 可没想到如今臣子还没培养成,自己这位岳母却意外被拱了。 政姐恍惚之间,不由回想起了昨晚的画面。 那双大手从后面抚摸在自己敏感之处,燥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涌向的细腻肌肤,修长白皙的玉指,都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毕竟,自年幼之时被亲生母亲背叛,为了一个男人差点刺杀她那天起,这深宫之中便再无一个男人。 这林荫小道久久无人顾,已是多年结网落灰,如今突然有了这般亲密的一幕,再回想起白苏平日里对她的表白。 她平静的内心,仿佛落入石子般,荡起道道的涟漪。 尤其是想起昨晚…… 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俏脸通红的跑到自己的身边,羞涩的说将来想要嫁给白苏,希望母亲大人为二人证婚后,她心中顿时更乱了。 一种背叛般的怪异情感,在心底里悄声无息的滋生,那林荫小道悬挂的蛛网,似乎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政姐凤眸直直的看向白苏,银牙紧咬道:“什么两份,我给予你的东西只有这一份玉坠,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记住了吗!!!” “呃……我…我知道了。” 白苏神色一愣,木讷的点了点头。 这气势好吓人啊,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面对不是一位端庄贤淑的赵小姐,而是一位威风凛凛,手握天子剑,浮尸百里的女帝一样。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片刻,他便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毕竟堂堂千古一帝怎么可能,来到乡野之间当一介村姑,这想想都不可能。 “白苏你在想什么呢,我站在你面前半天,你都不理我。” 胡郂异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白苏,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副不满之色。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道:“当然想着给你做什么好吃的。” “嘻嘻,真的吗?” 胡郂听白苏这么一说,顿时忘记了生气,心中一阵美滋滋:“那你可不可以煮一些梅酒给我喝啊,昨天才喝了一点就醉了,没有喝过瘾。” 白苏则笑着说道:“喜欢梅子的味道,我给你做有些酸梅汤好了,至于酒水就不要喝了。” 胡郂神色一愣:“为什么啊。” 白苏一本正色道:“因为经常喝酒的女孩,一般孕气都不会太差。” 胡郂可爱的眨了眨,异色的眸子,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 为什么运气好就不能喝酒啊,二者有什么关联吗? 是自己不够聪明吗,为什么听不懂啊。 第四十二章 美食不美食不重要,就是想要见一见贤才 白衣如雪,青丝如瀑。 山涧小道之间,有一佳人正在赶路。 山峦起伏,群山森茫,古木参天,一路沿着碎石小道而上,沿途可见郁葱秀色,枝桠摇曳之间,微风徐徐。 似乎赶路许久,佳人檀口微张,皓齿轻啮,微微气喘,云鬓之间,晶莹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在衣襟上落下一点湿痕。 尽管已是香汗淋淋,佳人那如画般的俏脸上,却是看不到一丝疲惫之意,杏眸里反而流露出一丝喜色。 终于又回来了吗。 “是谁。” 三四个身着布衣的侍卫,从远处的树林间跃了出来,拦在了想要继续前进的女子面前。 只见一位为首的,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岁,长相冷艳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神色警惕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衣女子:“你是何人,竟敢乱闯我楚领地?” “在下姬良,此次前来拜访熊心殿下。”即便对方态度很是恶劣,姬良仍旧是和颜悦色,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跟态度感到恼怒。 “姬良,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老大,这姬家可是在韩国曾经五世为相,这位姬良先生身份可是了不得啊。” “原来是出身于五代为相,姬家的姬良先生,在下绿珠,乃熊心殿下的侍女,刚刚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绿珠在得知姬良的身份后,急忙拱手行礼。 姬良轻叹了口气:“昔日的姬家早就随着韩国一起烟消云散了,如今的良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姑罢了。” “先生自谦了,要是姬良先生这般大才,只是一介乡野村姑的话,那咸阳宫里的始皇帝,岂不是也是一介喜欢泥塑的泥瓦匠了。”绿珠少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旁的护卫神色一愣,回想起政姐对于泥塑的痴迷程度,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 姬良听到他说政姐是泥塑匠,也不禁有些好笑。 “雄心殿下知道先生过来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姬良先生这边请……”那面色寒霜,长相冷艳的女子,带着姬良朝着楚国的“领地”走了过去。 这与其说是一国的领地,倒不说是一个山寨。 简陋的庭院里,摆着一些彰显楚国王室身份的青铜鸟兽,屏风上面绣着精致的凤凰纹路。 只是…… 这些看似高贵的器物,摆放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山寨里,怎么看怎么寒酸,让人心疼。 “姬良好久不见啊,你来看我了。”远处传来一道妙龄少女的声音。 姬良神色一愣,呆滞了片刻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十三四岁的少女,身着一袭青色的布衣,嫩颜雪润娇媚,红润的香唇娇艳欲滴,秀气的瑶鼻娇俏,一双透露着深深惊喜的美眸,好似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给人一种温婉柔美的感觉。 少女虽然长相不俗,可是此时的样子却十分的古怪。 只见她白皙的小手中牵着一只羊,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沾满了枯黄的稻草,一张小脸上也带着点点泥污,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姬良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殿…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我帮隔壁的村子放羊去了,他们见我干活努力,给了我一只羊。” 名叫熊心的少女,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绿珠快步的走上前去,一脸悲痛道:“殿下啊,你可是高贵的楚怀王之孙,身体里流淌着大楚王室的血脉,你怎么能出去给人放羊呢?” 熊心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满都是委屈:“可是我想吃肉。” “殿下想要吃肉的话,我去买就是。” 绿珠看着少女发丝上枯黄的稻草,身上沾染的泥土,语气格外的悲痛。 熊心雪白的皓齿咬了一下嘴唇,眸子担忧的看向绿珠:“可是你把身上能卖的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担心被大夏的走狗发现,楚国王室的器物又没法卖。” “况且,自从你一路保护我,从楚国的都城逃出来,直到现在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也想帮帮你。” 绿珠冷峻的俏颜上愣了片刻,旋即道:“作为殿下的臣子这是我应该做的,殿下以后想要吃肉的话,我去替殿下放羊便是,殿下只需要宅子里,思考怎么推翻大夏,复兴楚国便是。” 熊心脸上泛起一丝犹豫,试探的说道:“那个……绿珠要不我们放弃复楚算了,我们赢不了咸阳宫里那个女人的,我觉得现在放羊也挺好的,没事回来跟绿珠你在一起,也挺开心的。” “熊心殿下,你难道忘记了,楚虽三户,亡夏必楚的誓言了吗,忘记了当年大夏对楚国所犯下的罪孽了吗。” 绿珠一脸悲痛的扶着熊心的肩膀,声音哽咽道。 熊心檀口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绿珠那一脸伤心的眼神。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改口道:“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推翻大夏的。” “我就知道殿下没有忘记楚国的誓言,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辅佐殿下,完成复国大业的。”绿珠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又恢复到一开始那冷峻的样子,目光看向一旁的姬良:“让姬良先生见笑了,我去准备一些饭菜,还请先生稍等片刻。” 姬良礼貌的拱手行了一礼:“劳烦绿珠小姐了。” “姬良啊,你现在还想着推翻大夏吗?”熊心双手扶在长廊边上,小屁股轻轻一跃,坐在上面说道。 姬良神色一愣,好奇的看向身边,这位看起来不大,却十分懂事的少女:“熊心殿下已经放弃了吗,明明殿下作为楚怀王之孙,有着天下最为显赫的名声,拥有着号召天下群雄,推翻大夏的力量。” 熊心白皙的小手托起脸腮,美眸望着远处的天空,轻叹了一口气:“光有名声有什么用啊,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没有实力支撑的名声,只是一个空架子。” “要不是绿珠一直保护我,我早就死在当年的战乱之中了。” “如今我身边不过三五个人,连一个能帮忙出主意的人都没有,而那始皇帝坐拥兵马百万,文臣武将万千,我拿什么给跟她斗啊。” “还不如在这里老老实实放羊算了,其实种田,放羊也挺开心的。”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抹异色,低声道:“倘若是我为熊心殿下引荐一位大才,为殿下出谋划策,招兵买马,撑起这反夏的大旗如何?” 熊心神色一愣,黛眉紧锁道:“姬良先生的才华我是知道的,能让先生这般赞许的人,定是一位大才,只是……光有我的名声,跟他的谋略也没用啊,我手中没钱没人啊。” 姬良盈盈一笑:“熊心殿下不用担心,此人精通敛财之道,挥手之间,便可挥来钱财万千,至于人脉……良不才,在江湖闯荡多年,也算积累了不小的人脉。” “只要有熊心殿下的名声扛起反夏的大旗,白公子出谋划策,为其指点财源,再加上良亲自前去拜访各方名士,定可组建出一支足以推翻大夏的队伍出来。” 熊心眸子里闪烁犹豫之色。 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待在穷乡僻壤的山寨里,半年连顿荤腥都吃不着,如今有机会改变命运,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 她一想到咸阳宫里政姐的可怕,顿时心中一阵发虚。 熊心小声道:“那个……要不我再考虑考虑,我总感觉还是赢不了那个女人。” 姬良杏眸一转,笑道:“这位白公子非寻常之人,不但懂得文韬武略之道,就连各种巧夺天工的机关之术,也尤其擅长,是一个足以扛得起大任的奇才。” “而且这位白公子出身名门,不仅自己是一位大才,就连身边的赵小姐,也是一位眼光毒辣天下罕有的大才,殿下若是能够将他们收入麾下,将来必定可以成就一番功业。” “还有……这位白公子除了身怀绝技之外,对于庖厨之道也尤其擅长,各种美食堪称天下绝品,尽管已经分别许久,良至今对他的美酒,美食念念不忘。” 熊心黑白分明的眸子,顿时一亮。 她轻咳一声:“那劳烦姬良先生帮忙引荐一下,美食不美食的不重要,我只是想要见一见,姬良先生口中的这位贤才。” 第四十三章 女娲造人之法 清晨。 白苏端坐在桌案前,这件房间不大,却是收拾的格外干净,东西叠放有序。 此时他正一脸认真的,在铜盆里洗了一下手,旋即拿起一束细香插在香炉中,拍了拍双手。 “拜托了,给我抽点有用的东西吧。”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紧张的看着面前急速转动的金色转盘。 终于又到了每个月一次的,系统抽奖时候了,但愿这次能够给自己抽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叮……获得蔗糖提炼之法。” 转盘缓缓的停下,一道机械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白苏还没反应过来,脑海里顿时一片关于蔗糖制作的知识,涌入脑海之中。 “靠,又是一个自己用不上的技能。”在消化完脑海中的信息后,白苏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他非酋转世的原因,每次抽奖的时候,总是抽到一些没什么卵用的东西。 比如那一盏个孔明灯,十盒大白兔奶糖…… 这蔗糖提炼之法,虽然价值千金,可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处啊。 毕竟,他如今居住在北地,而甘蔗都产自南方的楚地,百越之地,江东之地,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如今中原又没有挖通大运河,等甘蔗运过来,路上早就烂了。 想要制作蔗糖,只能在原产地加工运来,白苏在当地没有人脉,自己也懒得去。 毕竟通往各地的驰道,官道还没有完全贯通,沿途的道路实在是太简陋了。 这一路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千里赶路,起码能折腾掉半条命。 而且,相比较繁华的中原,百越等蛮荒之地,瘴气横生,毒虫遍地,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 白苏自己又不缺钱,想吃糖的话,也可以用麦芽糖作为替代,这对于别人价值千金方子对他来说,自然没有多少的吸引力。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这方子对我无用,放着也是浪费,不如作为礼物送人好了,该送给谁呢?” “送给赵小姐吗,可是赵小姐好像说过,她被事务缠身,羡慕我的闲云野鹤。” “看来管理硝石制冰,百越之地的麻布生意,已经让她已经很疲倦了,还是不要给她继续增加负担了,毕竟是自家人,累坏了,自己也心疼啊。” “不如送给韩小姐好了,反正也是自己的老乡,都是自己人,照顾一下也应该的,而且她游离四方,在天下结识过不少人脉,为人又十分坦荡。” “与她一起合作的话,既可以做个顺水人情,也可以三七分成,算是一个不错的生意门路。” “只是,自从与韩小姐分别之后,已经许久未见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白苏沉思的时候。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马儿的嘶鸣声,听起来甚是痛苦。 白苏眉头一挑,掐灭香炉上的细香,推门走了出去。 只见政姐站在门外,而远处王剑正站在马车前,满头大汗的拉着前面的马。 白苏神色一愣:“这是怎么了?” 王剑看到白苏询问,便银牙紧咬道:“这马儿好好的突然发狂,差点把陛……匕首都从车上甩下去,吓我一跳。” 她差点说漏嘴。 好在她反应及时改了口。 那马儿非常神俊,乌黑的毛发异常干净,显然平日里照顾的很是周到。 可此时却不断的悲鸣,脖子不断甩动缰绳,四肢也不听的颤抖,要不是王剑在旁边一直拉着,恐怕车厢都被马儿掀翻了。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问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王剑摇头道:“不可能啊,这是你经常乘坐来往于咸阳,邯郸的马车,马儿所吃的饲料,都是我亲自喂的,不可能出问题啊。” 政姐纤细的柳眉皱起,走到马儿的身边,伸出白皙的玉手,轻轻马儿的脖子用于安抚。 她毕竟经常巡游天下,曾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马车中度过,因此对马儿的习性非常了解。 此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马儿恐怕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可是这痛苦从何处而来,她却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 那马儿忽然嘶鸣了起来,挣脱了政姐的手,不断的晃动着缰绳,试图挣脱出来。 “该死的畜生,莫要动……”王剑急忙拉紧缰绳,把马儿控制下来,不让它伤到政姐。 政姐纤细的柳眉紧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如让我来看看吧。” 一旁久久沉默不语的白苏,突然开口道。 政姐凤眸有些诧异的看了白苏一眼:“你还懂得相马之术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算是略懂一二。” 王剑看到白苏走了过来,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嘱咐道:“好,白公子那就拜托你了,你可要小心一点,它现在脾气很躁,莫要被伤到了。” 毕竟,白苏可是陛下看重的贤才,胡郂殿下未来的夫君,陛下的贤婿。 要是万一出现了什么差错,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光是为了大夏朝廷考虑,同时也是为了她自己考虑,这么精通庖厨之道,堪比大商丞相,厨神伊尹的大才。 指不定以后又能琢磨出,什么好吃的东西,这么好的一个宝贝,自然要小心对待。 白苏当然不知道王剑心中的想法。 他颔首轻点道:“放心吧,不会的。” 说着,他走到马儿的身边,轻轻抚摸它的脖子,翻看眼皮,肚子。 在确认没有吃错东西中毒,也没有发情,骨头也没有问题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身体哪里都没毛病,为何它脾气这么暴躁呢,他仔细的观察着马儿,在看到微微颤动的前蹄后,忽然眼睛一亮。 白苏笑着说道:“我知道原因所在了。”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哦,到底是什么原因,说说?”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你只需解开缰绳,让它躺下看看前蹄,便会明白了。” 王剑牵着马儿躺下,看向白苏手指的方向,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政姐经常乘坐马车来往于两地之间,如今这马蹄经过长期的磨损,已经隐隐开裂,溃烂。 难怪陛下想要乘坐马车赶路的时候,这马儿这般痛苦挣扎。 “哎,马蹄破损这般,看来只能杀了它了。” 王剑抚摸着马儿的脖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毕竟,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马儿对于武将来说就是袍泽,甚至堪比妻子,丈夫一样重要。 看到这样一位老伙计,因为已经没有办法再跑了,只能杀掉的时候,她心中不由的感到一阵悲痛。 白苏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杀掉?” 王剑神色一愣:“可是它的双脚已经废了,没有办法在走路了。” 白苏古怪的看了她们一眼:“脚坏掉的话,做一个新的不就行了吗?” “啥,做一个新的脚?” 王剑神色一愣,目光呆滞的看向白苏。 就连政姐也愣神了片刻。 捏造一个新的脚,莫非白苏还懂得女娲造人之法不成? 第四十四章 这火啊,风越吹越大 王剑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忍不住问道:“白公子,莫非你身上有九天息壤那般,可以随意变大变小的宝贝?” 政姐虽然没有说话,不过看向白苏的凤眸里,也是满满的好奇。 毕竟,在中原的神话中,是女娲娘娘用九天息壤捏土造人,白苏说有能力捏一个新的脚出来,这难免不让人想起这传说中的宝贝。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哭笑不得道:“我一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有什么九天息壤,虽说我身上也有着一个,可以变大变小的宝贝,不过此物非彼物啊。” “咳咳……” 王剑在明白其中的意思之后,顿时眼皮一阵跳动,忍不住的瞥了一旁的政姐。 要不是陛下还在身边的话,她一定忍不住啧啧称奇,感叹公子真是好胆子。 可惜陛下就在一旁,她实在是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了陛下的眉头。 政姐脸上倒是没有一丝生气,只是愣了一下,旋即心中顿时一阵好笑。 这个白苏熟读百家之书,可身却没有一点百家诸子儒雅随和,反而沾了一身市井的江湖之气,实在是有些不太正经。 看来这块璞玉,以后还需要慢慢打磨啊。 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白苏一眼:“那你刚刚说的捏个新脚是什么意思?” 白苏沉吟半响后道:“赵小姐可曾听说过马蹄铁?”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有些疑惑道:“马蹄铁,那是何物?” 白苏挠了挠面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呢。 记得史书上马蹄铁,是南北朝时期才开始逐步出现的,这个时候哪有什么马蹄铁啊。 他请咳了一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用铁片物覆盖住马蹄,让马蹄不在轻易磨损。” “什么!”王剑忍不住惊呼出声。 就连政姐都神色一愣。 无怪乎她们这般反应,实在是马匹作为一种战略资源,太过珍贵了。 无论是组建骑兵征战漠北,还是用于运输物资,传递情报,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可惜因为常年的奔走,战马在遍布碎石砂砾的地上踩踏而过,马蹄极容易磨损。 一旦磨损到一定程度,没有办法在奔跑的时候,哪怕战马的年纪还很年轻,也只能认同杀死了。 毕竟,没有能力奔走,白白消耗粮草辎重的马匹,只是一个累赘,每年军队中,都有大量的马匹因此而淘汰。 可万万没想到,如今却从白苏的口中得知,还有办法可以捏出新脚,可以大大的减少战马的损耗,这怎能让她们不激动。 “白……白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王剑忍不住拉着白苏的手,激动的问道。 白苏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作甚,万一你生气不把女儿嫁给我,那我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王剑:“……” 她有些古怪的看了一旁政姐一眼,心想,你小子就是不骗我,我也没胆子敢把陛下许配给你啊。 “咳咳,那个白公子,你说的这个马蹄铁到底是什么?”王剑忍不住问道。 也不怪她这么着急,毕竟平日里白苏从来不撒谎,只要说可以,那一定就可以做到。 白苏沉吟道:“你这有没有笔?” “有有,我这就给你拿来。”王剑急忙从车厢中,拿出一支墨笔,跟几块羊皮卷来。 白苏轻挽衣袖:“稍等片刻。” 说着,他将羊皮卷铺在桌上,开始细细的画了起来。 还好有着系统馈赠的画工,让他笔法十分娴熟,没有多费什么力气。 仅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画好了。 “你们看,此物便是马蹄铁。” 王剑缓步凑上前来,神色顿时一愣。 只见羊皮卷上栩栩如生的画着一只马蹄铁,还用小字标注,尺寸,大小,用料。 一看就简单易懂,惟妙惟肖。 王剑看了半天,一脸懵逼道:“白公子,这玩意怎么用啊?” 白苏嘴角一抽,都画了这么明白了,还看不懂。 他无奈的解释道:“这马蹄铁就如同给马穿上了靴子,这样一来,马蹄就不担心磨损了,只要靴子磨坏了,换一个新的靴子便可。” 说罢,便给二人讲述了一下,固叮马掌的原理。 王剑在听完之后,眼皮都跳动了一下。 这哪里是什么穿鞋子啊,这分明就是用钉子,钉脚掌啊。 她吞咽了口口水,试探的问道:“那个白公子,把脚掌钉穿马不会疼吗?” 白苏有些好笑道:“这马蹄不是马的脚,而是跟我们的指甲一样,把你的指甲剪断,你会感到疼吗?” “原来如此。”王剑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一时若有所思。 若是真的按照白苏所说的一样,那只需不断调整,更换马蹄铁就可以让战马的寿命,增加数倍不止啊。 如此一来,大夏战马稀缺的问题,也会得到很大的改善。 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是一阵的激动。 政姐却是拿起羊皮卷,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非要用铁,而不是用铜,铜的质量不是更好吗?” 白苏沉吟道:“非是铁的质量不好,只是因为冶炼技术的不到位而已。” 政姐神色一愣:“不到位?” 白苏点了点头,马蹄铁在历史上的变种有很多,比如皮革的,青铜的,还有铁的。 明明铁的质量最好,可是普及的却是最晚,原因就是因为铁的冶炼难度太高了。 青铜的熔点只有一千度,工匠还是有很多办法做到的。 可是铁的熔点高达一千五百度,这如今这个时代的工匠来说,等于是一面难以触及的天花板。 这温度不够,冶炼不到位,锻造出来的铁器质量,自然远远不如青铜器。 不过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铁器质量好的优势,才会真正的发挥出来。 政姐凤眸看向白苏,好奇的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有啊……”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的看向政姐:“这风吹火起,火势越吹越大,只要制作出一个可以吹风之物,一切问题便可解决。” 第四十五章 政姐的胭脂马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疑惑的看向白苏:“越吹……越大?” 白苏沉吟了片刻道:“赵小姐总见过烧火做饭吧,这火小的时候,伙夫经常蹲在火灶前一阵吹气,这火也就大起来了。” “的确如白公子所说的一样,可是这跟冶炼有什么关系呢?” 政姐回忆了一下炊火做饭时的场景,点了点头,旋即神色疑惑的看向白苏。 白苏神秘的一笑:“只要能够持续不断的吹气,这火也会越烧越大,越燃越旺,原本很难冶炼的铁融化,自然也没有问题。” 一旁的王剑眸子一亮,旋即又苦笑的摇了摇头:“白公子你这法子倒是不错,可实际上没有人能够做到啊。” 政姐也是颔首轻点,觉得这个办法也不太现实。 毕竟,人的自身终究是有极限的,这种极其耗费体力的工作,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白苏却自信的一笑:“既然作为人是有极限的,那只要不做人不就好了。” “不……不做人?莫非白公子你要做妖怪不成?”王剑神色一愣,目光呆呆的看着白苏。 白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王剑脑袋里怎么一天到晚的,光想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他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并非是做什么妖怪,只是利用一些小小的机关之法,做出一个可以吹风的嘴巴罢了。” 说罢,他便轻挽衣袖,手持墨笔在绢布上画了起来。 不消片刻功夫,便画好了。 王剑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嘴巴?” 只见绢布上画着一个大大的方形箱子,外面还有一个拉杆,箱子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口,看起来很是奇怪。 政姐凤眸里也闪过一丝诧异,这画中的东西,与她想象中的嘴巴完全不同。 这样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真的能吹气吗? 白苏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轻轻落笔后,神秘的一笑:“此物名为风箱,别看它个子不大,却顶的上百余人的嘴巴。” “若是赵小姐不信的话,我们直接去铺子里试一试便知。” 政姐也没有拒绝,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附近的铺子。 白苏找来当地几个比较熟练的工匠,在给了十吊钱作为酬劳后,一众工匠很是勤勉,接过图纸便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没过多久,几个风箱便已经制作好了。 一个穿着灰褂子,满头大汗的干瘦男人,神色一愣:“白……白公子,你要用铁来打造,这铁打造出来的质量不行,还是用青铜的比较好。” 周围的工匠也是纷纷点头,毕竟白苏给的钱不少,造的东西难度又不高,他们也不想让这位大客户吃太多的亏。 白苏微微一笑:“诸位无需如此,只需按照我教的步骤,炼铁便是。” 男人见劝不动白苏,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得摇了摇头,感叹一声败家子啊。 可是当他按照白苏所教的方法,拉动那风箱拉杆时,一阵狂风的呼啸声响起,紧接着炉子里的火焰“熊”的一下,升高了数尺有余。 滚滚的热浪,让众人都纷纷退后一步。 “这……这箱子竟然真的会吹气,还把火吹的这么老高。”王剑呆呆的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政姐白皙绝美的面颊,也被热浪熏的有些泛红,乌黑的发丝飘动,露出一双惊讶的凤眸。 她有些惊讶的看了白苏一眼:“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那是自然,我白天从来不撒谎。” 其实这原理很简单,既然火焰的温度不够冶炼铁,那只要制作鼓风机,风箱,往里面送氧气,增加火的温度便是。 有了风箱的加持,冶炼的难度瞬间降低了许多。 虽然铁匠使用风箱还不熟练,不过锻造的毕竟是马蹄铁,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又不是难度比较高的刀剑。 因此,尽管是第一次使用,但依旧进展的很是顺利。 不消片刻功夫,便将一副马蹄铁送了过来。 王剑伸手接过,颇为好奇的看了几眼。 虽说在图纸上已经看过了,可是打造出来的实物,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 白苏逐个查看了一下零件,发现都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准备把马带来装上试试。 众人经验也都很丰富,很快便给马装好了。 “锵……” 这马起身之后,踩在遍布碎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虽然初次冶炼的铁质量比较普通,但依旧效果明显。 王剑牵着马中随意的走了几步,那马儿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在走过无数碎石的地面后,马蹄铁上只是有些白痕,丝毫没有一丝磨损。 王剑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一个马蹄铁啊,白公子,你简直就是给马儿捏了一个,踩不坏,踏不烂的新脚啊。”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马蹄铁的作用还不止如此,不但可以在山路,荒漠中减少磨损,还可以加入一些防滑的凸起,这样即便在结冰的冬天奔跑,也不会有丝毫的打滑。” 王剑神色一愣,旋即若有所思道:“公子真乃奇才也,若是用在行军打仗上,一旦冬天结冰后,这马蹄铁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敌军的探子路上迟迟耽误路程,而我军的情报却可以提前送达。” “关键时候,甚至足以扭转一场战役的胜负,而且平常也可以减少马匹的损耗,着实精妙。” 她兴奋的说道:“武公子你真是又发明了一件宝贝啊,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只要是我能够给你的,我一定想尽办法送给你。” 白苏调侃道:“那你把赵小姐,跟二小姐两位女儿,一起嫁给我如何?” “咳咳……这……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主。” 王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政姐,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声,你小子胆子是真的肥啊。 还想着把陛下,跟皇女殿下母女二人,一起娶进门去,就连当年的荆轲,胆子也没你这么大啊。 当年的荆轲,要捅的人也无非陛下一人,而你却盯上了两个人。 真是一群小母牛过独木桥,牛逼一个接一个啊。 政姐凤眸只是瞥了一眼远处的白苏,并没有说什么。 王剑看着远处伴随着风箱的拉拽,熊熊升起的大火,小声道:“陛下……我真的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仙人教出来的。” 政姐疑惑道:“何出此言。” 王剑掰着手指,列数道:“我自从见到这小子之后,半个月内感受到的惊讶,比我这半辈子都多。” “他不仅懂得炼丹之术,还可以让盒子开口说话,能够炎炎夏日变出冰块,拿出百千星辰升向高空。” “如今甚至还能给马儿造脚,有办法做出吹气的嘴巴出来,这与传说中的仙人有何二异。” 听到王剑这么说,政姐心中也是忍不住感叹,白苏的身怀绝技。 她凤眸里泛起一抹笑意,悠悠道:“他不是什么仙人,只是懂得一些常人不知道的办法,做到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情罢了,不过这份本事,确实堪称仙嫡之资啊。” 王剑旋即一笑:“嘿嘿,陛下也无需感叹,任由他匹胭脂马再怎么才华横溢,还不是注定逃脱不了陛下的手掌心,为陛下所用。” 政姐凤眸直直的看着前面,正在跟铁匠解释原理的白苏。 她却是久久走神,心中暗暗道:“以白苏之才,确实算的上一匹绝品的胭脂马,可是这越好的马,对吃的草料越挑剔啊,自己想要骑这匹胭脂马的话,要给他怎样的草……才能收服呢?” 第四十六章 替身是个好东西 赵国旧地,一处郊外不起眼的别院里。 “姬良先生,你说人什么时候到啊。” 熊心娇小的身材,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悬空的双腿轻轻晃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庭院的门口,忍不住问道。 姬良与绿珠正端坐在一旁的棋桌上,下着棋。 她听到少女的好奇,手中的动作一顿,盈盈一笑道:“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姬良先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一位身材魁梧,身后背着一个硕大巨锤的壮汉,推门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则乌拉拉跟着上百号人。 熊心神色一愣,忍不住惊讶道:“姬良先生,你是哪里找到的这么多人啊?” 就连一旁向来不苟言笑的绿珠,也忍不住惊讶的张开檀口。 她作为曾经楚国王室的护卫,自然是见多识广的,眼前这上百号人,一个个身手利落,神色严肃,显然都是一些刀口舔过血的人。 想要找到这样一伙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一切都是白公子,与赵小姐的功劳啊。” 她杏眸之中,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 昔日她刺杀始皇帝失败之后,便想在白苏这位“老乡”的那里,借宿一段时间。 在与白苏饮酒之余,意外结识了赵小姐,从她那里学会了一招,招兵买马的办法。 六国遗族虽然嘴上,天天喊着要推翻暴夏,可是在看不到可能赢的机会,谁也不愿把自己的家底,拿去跟政姐拼命去。 谁能赢她们才会帮谁,那……只要让她们看到“能赢”就可以了。 因此她以刺杀始皇帝的计划为口号,以楚怀王之孙熊心为旗帜,进而招募六国的人手。 要知道,楚国昔日可是占据中原半壁江山,再加上楚虽三户,亡夏必楚的口号,熊心作为楚怀王之孙,在民间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很快,她便已经聚拢了百十来号人。 虽说这点人看起来,还是显得有些少,但姬良心中也知道,眼下火候还不够急不得。 始皇帝的余威尚在,压着六国遗族,让她们只敢远远观望,不敢冒险出兵,眼下一个个都在看着将来的局势如何。 那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刺杀始皇帝。 只要能够刺杀成功,就能立刻盘活这盘棋。 失去始皇帝的大夏朝廷,陷入一片混乱,而头上失去压力的六国遗族,天下那些心中不满的百姓,纷纷会紧随其后,高举反旗。 而刺杀成功的她,则可以靠着威望,把熊心高高推起,作为一面旗帜号召天下群雄,之后只要白公子愿意相助…… 以他那堪比管仲,范蠡般挥手招财的本事,招兵买马,在后方出谋划策。 其后号召天下群雄,推翻暴夏,指日可待。 “姬良先生,果真大才也。” 绿珠在听了姬良的计划之后,顿时脸上泛起一抹兴奋。 自当年楚国被政姐所灭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朝一日复辟大楚。 可是政姐实在是太强了,好似一座大山般,压在六国遗族的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甚至一度绝望的认为,政姐是不败的化身。 如今在绝望之中,终于在一片昏暗的天空下,看到了一缕希望的曙光,这怎能不让她激动。 熊心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可是刺杀始皇帝,真的能成功吗,她身边兵马万千,紧靠百十来号人手,恐怕很那接近啊。” 听到自家殿下这么说,绿珠脸上也泛起了一抹担忧。 这时旁边的,身后背着一个硕大锤子的壮汉,笑着说道:“这一点熊心殿下不用担心,那始皇帝巡游的车队,正从东海之滨返回,途中要经过此地。” “姬良先生说过,那始皇帝最好威风,总喜欢坐在第一辆马车中。” “而我们已经早早的备好滚石,弩箭之物,只要那始皇帝的车队经过,必定让她葬身于马车之中。” 听到众人这么说,绿珠跟熊心才算放下心来。 “姬良先生,始皇帝的人马到了……”就在这时,门外一个探子走了进来,抱拳道。 姬良颔首轻点,杏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我们出发吧。” ...... ...... 临近黄昏之时。 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正浩浩荡荡排成一条长龙,从从山谷缓缓驶过。 四匹白色的骏马拉拽着华美的马车,车厢上雕刻着繁琐的纹路,黑红色的旗帜上,一个有小篆写的夏字,迎风飘扬。 身着黑甲,手握长戈的护卫,紧随在马车的周边,远远看去,肃穆一片。 “姬良先生你看,那那始皇帝果然坐在第一辆马车中。”山坡上,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指着远处的马车欣喜道。 姬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透过车厢的帘子,在阳光的投射下,可以看到一位身着黑色龙袍的高挑身影,正笔直的坐在其中。 这不是始皇帝又是何人!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丝喜色,对身边的一行人喝声道:“动手!” 众人纷纷咬紧牙关,把山坡上的巨石,用力的推了下去。 “轰隆隆!” 滚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下方的车队就滚了过去。 马匹受惊嘶鸣,不断的摇晃着脖子上的缰绳,可是却挣脱不得,被滚石撞个正着,一辆辆马车当场被掀翻。 一时间,原本一条长龙的队伍,被纷纷切断,一时无法上前。 “小心,有埋伏……” 始皇帝车撵周围仅剩不多的护卫,纷纷拔出腰间的长剑,护在前面,想要掩护马车撤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而…… 后方的树林中,却纷纷跳出来几十号人,一个个拿着弓弩,“啾啾啾”的爆射而来。 森寒的箭镞好似暴雨般掠过,车撵周围的护卫,好似被割掉的麦子一样,齐刷刷的倒下。 坐在车辕上驾车的车夫,也捂着自己脖子上的箭矢,应声倒了下去。 始皇帝的马车一时间停在了原地。 “大锤,现在就看你的了。”姬良把目光看向身边,身材魁梧的大力士。 “嘿嘿,就看我的吧。” 壮汉解开铁索,把沉甸甸的巨锤从身上卸了下来,双手紧握铁索,把堪比半个人身体大的锤子转了起来,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声,犹如一道流行般,笔直的朝着车厢砸了过去。 “轰!” 结识的车厢瞬间被砸的粉碎,一道身着黑色龙袍的身影,被铁锤砸个正照,整个人仿佛炮弹般飞出去,连续撞断了两棵树后,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哈哈,这个暴君死定了。” 壮汉看到自己命中了目标,顿时忍不住哈哈一笑。 姬良凤眸里也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笑容,压抑心中多年的仇恨,今天总算了解了。 当年太子丹,荆轲想做没有做到的事情,今天自己替她们做到了。 她缓步走到了始皇帝,胸口完全塌陷的尸首前,想要看一看始皇帝还有没有气,可是当他伸手去摸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只见身着黑色龙袍的人,不是女子,而是一个手掌粗糙,满脸麻子的男人。 “啾!” 一道森寒的箭矢一闪而过,在姬良的大腿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姬良捂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强忍着剧痛银牙紧咬,抬头看去。 只见远处一位身着黑色裙甲的女将,身边正带着上前的侍卫,冷冷的看着她们。 “果然跟陛下说的一样,这替身是个好东西,既可以巡游天下,也可以引诱出尔等这些余孽。” “这……这怎么可能,始皇帝向来是本人亲自游行天下,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替身。”姬良一阵银牙紧咬。 她心中生气之余,也不禁感到一丝迷茫。 为什么自己的计划,总是会出现各种意外,好似始皇帝的身边,有着一个高人相助,每次都可以提前一步,看穿她的计划。 “可恶……要是让我知道你是谁,我定不会轻饶你。”姬良一阵咬牙切齿。 “哼,你们还走得了吗?” 大夏的女将冷笑一声,挥手让身后手持长戈的士兵,将这群反贼拿下。 “姬良先生你快走,我们拦住他们。” 大力士的胸口上中了一箭,知道自己伤势过重,停不了多久了,便咬牙带着身边的人,一拥而上,好给姬良争取逃走的时间。 姬良心中一阵迷茫,如今被追杀,没有落脚之地的自己,有谁会能帮自己呢。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身着一袭白色衣袍的少年身影,似乎是有了主意,捂着腿上的伤口,脚步踉跄的朝着山林中逃去。 第四十七章 政姐舍身做草料 夜色渐深。 白苏按照往常收摊回家,在经过庭院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一道微弱的光亮,便脱下鞋子,朝着那隔壁的房间走去。 在推门走进后,白苏便看到一道丰腴的女子,坐在桌案前,桌子上还煮着一锅梅酒,几个空掉的坛子,东倒西歪的散乱在地上。 正是还未睡去的政姐。 她此刻端坐在桌案前,修长的玉腿并拢在一起,薄薄的布料勾勒出,大腿那浑圆紧凑的曲线。 她似乎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双眸泛着一丝醉意,就连衣领处都隐隐有些打湿。 至于胡郂,早就喝的整个人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白苏有些惊讶的看了政姐一眼:“赵小姐,怎么突然喝起酒来了?” 平日里可是很少看到,政姐喝成这个样子。 政姐听到声音,明显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到来人是白苏后,这才放下心来。 她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最近事情进展的很是顺利,一时高兴,忍不住多喝了一些。” 根据黑冰台传来的消息,最近占城稻在长江一带种植一片顺利,来年定是丰收之年。 麻布的推广也很顺利,很多服徭役心中不满的六国百姓,怨念也比以前少了很多。 再加上最近得到的,马蹄铁,风箱冶炼之法,对于大夏来说,简直就是提升国力的好东西啊。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是面前这位少年。 “白苏,来陪我一起喝酒。”政姐凤眸看向白苏。 “还是不要了,这么晚了喝酒对身体不好。” 白苏看着政姐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忍不住道。 政姐白皙修长的玉手,撩起乌黑的秀发,露出雪白的锁骨,朱唇微启道:“我亲自来给你斟酒。” “咳咳,那来吧。” 白苏一时没能顶住诱惑,直接答应了。 政姐盈盈一笑,轻轻起身,拿起竹筒给白苏倒酒。 而白苏看着面前这张成熟风韵的俏脸,不由有些恍惚,不得不说赵小姐真乃国色天香的美人啊。 虽然胡郂,韩小姐也很漂亮,可是身上却没有政姐那种,岁月,经历带来的成熟韵味,简直就是蜜桃成熟之时,那沾满了糖霜,让人恨不得咬一口啊。 “这是我模仿你的作法,煮的酒水,来尝尝味道如何?” 政姐把酒水轻轻推到白苏的面前。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点了点头:“味道很不错。”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政姐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旋即问道:“将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将来的打算吗,旧齐之地倒是一个经商的好去处,将来我们可以……”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未来的想法。 政姐单手扶着面颊,泛着醉意的凤眸里,倒映出白苏那俊俏的面颊,听着白苏的声音,一时微微有些走神。 最近白苏为她接连立下大功,可是她却迟迟拿不出应有的赏赐之物,这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仿佛下一秒白苏就要离她而去一样。 在她走神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原本宽松的衣襟缓缓松动,露出里面的黑色渎衣,由于酒水的打湿,薄薄的布料紧贴丰满,可以看到一抹深深的沟渠。 面对这诱人的光景,白苏声音慢慢停了下来。 政姐见白苏突然不说话了,一双带着醉意的凤眸,有些迟缓的抬起头。 她忍不住问道:“白苏……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白苏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政姐颔首轻点:“只要你想要的赏赐,无论是东海之滨的红珊瑚,还是吴越的玉石,我都能为你寻到。” 如果说,刚认识白苏时,那小小的机关术,只是贵族的玩具,那最近这两天献上的马蹄铁,冶炼法,可都是货真价值的国之重器。 她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把白苏这位坊间的贤才,纳入自己的麾下。 白苏沉吟了片刻道:“我想要的东西,不在外面,而是近在眼前。” 政姐凤眸愣了一下:“近在眼前,那是何物?” “我想要的当然是……此物。” 白苏一只大手直接搂住了政姐那纤细的腰肢,靠近她精巧的秀耳旁,低语道。 说罢,他便一口饮干碗里的酒水,一口吻在了政姐那微张的檀口上。 政姐凤眸里醉酒的迷离之色渐渐消散,瞳孔不断收缩着,似乎完全没有想到,白苏想要的东西,竟然是她。 而且还这么大胆,竟然对身为女帝的她,做出这种事情。 更重要的是,小女儿胡郂就在旁边躺着啊。 “小......小郂儿在旁边。” 政姐白皙的玉手推着白苏的胸口,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可是由于之前喝了不少的酒,身体有些迟缓没有挣脱出来。 白苏瞥了一眼旁边,双眸紧闭,睡得正熟的胡郂,笑着说道:“没关系……她睡着了,不会醒的。” 说着便一口吻在了她薄薄的朱唇上。 政姐心中一阵羞恼,就算女儿醒不过来,她也没想着答应白苏做这种事情啊。 可是在酒意的催化下,她不禁回想起前两天,那上千孔明灯飞向天空的画面,她推搡的动作,不知为何停顿了片刻。 白苏感受着怀里的佳人,停止了动作,于是他双手搂住了政姐,那堪堪一握的纤细柳腰。 政姐心中叹息一声,罢了。 古有周公吐哺,迎接贤才,后有秦孝公亲自拱手相迎,与商鞅一起同吃同住。 今天就当做舍弃君王的架子,给予他一些酬劳吧。 毕竟自己一直亏欠着他,等走出房门之后,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恢复如初。 想到这里,政姐挣扎的力度慢慢变小了。 乌黑发丝上青色的簪子,在烛火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道淡淡的绿光,轻轻落在一旁酣睡的胡郂脑袋上。 不得不说,政姐的身材是真的堪称绝品,明明有着成熟女子的丰腴,可是眉宇间却能够看到少女的青涩之感。 就在白苏双手顺着政姐的腰肢,缓缓下移的时候。 “小姐,小姐,城外出事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王剑那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第四十八章 为什么母亲大人身上,有白苏的味道 王剑顺着长廊走了过来,一路上可以嗅到淡淡的酒气。 她来到房门面前,推门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散乱一地的酒坛。 政姐与白苏正坐在桌案的两侧,二人手中各自端着酒盏,撇过目光,望着远处窗外的风景。 一时间气氛很是古怪。 王剑神色不由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感觉陛下的脸色隐隐泛红,甚至发鬓都略微有些散乱,这到底是…… 政姐轻咳一声,打断了王剑的思绪,开口问道:“咳咳,你如此着急赶回,可是城外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剑愣了一下,旋即点头道:“始皇帝巡游天下的车队,在路过当地的时候,被一群埋伏好的刺客刺杀。” 白苏神色惊讶道:“连那位聚于咸阳,威名使人惧的始皇帝都敢刺杀,这群人胆子是真的肥啊。” 政姐闻言,顿时凤眸有些羞恼的,瞪了一眼旁边的白苏。 那群贼子哪有你胆子肥啊,竟然趁着自己醉酒之际,当着女儿的面,对自己做出以下犯上之举。 一想到刚刚那双燥热的大手,顺着自己腰肢,缓缓摸下去的场景,她恼火之余,心底里又悄然滋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好似有着无数的蚂蚁,在她敏感的肌肤上爬过一样,一阵痒痒的。 “你怎么了?” 王剑见政姐半天默不作声,神色不由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 莫非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刺客,盯上了始皇帝巡游的车撵,现在情况如何了?” 政姐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可若是靠的近一些,可以看到那桌案下,那纤细的玉手微微攥紧,那圆润紧凑玉腿上的薄薄布料。 显然,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实则却是暗流涌动。 “那群刺客虽然身手不凡,谋划已久,可最终还是始皇帝更高一筹,提前准备了替身,作为诱饵引诱他们上钩。” “如今将近大多数的贼人都已伏诛,只有个别的余孽,还在逃窜。” “不过,各地官府早已张贴通缉令,在当地搜寻生面孔,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统统抓住了。” 王剑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她在说完之后,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的庆幸。 还好陛下听从了白公子的建议,在半个月前提前准备了替身,否则这回真的凶险了。 一想到那破碎的马车,替身被沉甸甸二百斤的锤子,砸的胸口塌陷的惨状。 她黛眉都紧锁了起来,这么个沉甸甸的铁疙瘩猛地砸过来,就是换做是她也扛不住啊。 “卧槽,这始皇帝还真的准备了替身,这大夏的水果然很深啊。”白苏心中一阵的庆幸。 还好自己对当官没有兴趣,这政姐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仅以自己的长短,恐怕很难触及她的深浅啊。 要是轻易的就踏入朝廷之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当枪使了。 政姐凤眸古怪的看向白苏,明明有胆子对自己本人做出,以下犯上之举,可是他却对一个“始皇帝”的虚名,感到一阵后怕。 这让她心中一时间,又气又想笑。 要不是担心被王剑看出什么异样,她真的恨不得,狠狠一脚踹在白苏的屁股上,真是一个让人气的牙痒痒的家伙。 王剑继续道:“现在各地官府已经派遣兵马,开始严阵以待。” “估计明天早上就要把城门,统统封锁,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了,此时若是不离去的话,明天恐怕就难以出城了。” 说罢,王剑目光看向了政姐。 虽然她没有直说,不过话中的暗示却很明显,她们在邯郸城中耽搁了数日,也时候返回咸阳了。 而且,尽管大部分刺客都已经伏诛,但还有零散的余孽,在城中流窜。 让政姐继续一人待在这里,万一路上遇到了刺客,那可就危险了。 可若是召集兵马过来保护,又容易暴露身份,让白苏心中起疑。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离开一些时日,让官府派兵挨家挨户的搜查,等这里稳定,确定完全没有危险后,再过来不迟。 毕竟,政姐可是整个朝廷的擎天之柱,万一有什么闪失,没人能够付得起这个责任。 白苏问道:“赵小姐有事要去办吗?” 政姐凤眸愣了一下,旋即道:“嗯,有些事情需要出城一趟。” “既然要连夜出城的话,那最好穿厚一点,你刚刚喝了那么多酒,路上风一吹,可是很容易着凉的。” 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 政姐神色一愣,顺着白苏的目光垂眸看去。 只见她衣襟处被酒水所浸湿,光滑的布料紧贴肌肤,勾勒出一道深深的沟渠,白皙的锁骨上,还残留着点点水珠。 一缕干枯的发丝粘粘在侧脸上,这幅样子,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政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白苏那近在咫尺的俊俏面颊,她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苏的嘴唇,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刚刚的场景。 她强行压下脑海中的想法,脸色恢复正常:“这个给你。” 她从怀里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牌。 “这是什么?”白苏神色一愣。 大概巴掌大小,看不住质地,上面刻着一个黑色玄鸟的图案。 政姐沉吟道:“这是象征身份腰牌,若是遇到官府之人的刁难,可以拿出此物。” “哦,这是你的那位在咸阳做官的,远房亲戚送给你的吗?” 白苏把玩了一下玉牌,疑惑的问道。 政姐沉吟半响后,说道:“你若是想要入仕途了,可以带着此物来到咸阳,必定有人会亲自召见你。” “既然是赵小姐送给我的礼物,那我又怎能拒绝小姐的一番好意呢,我就收下了。” 白苏笑着收起了玉牌。 很快,王剑便驾着马车,在宅院的门后缓缓停下。 胡郂揉了揉满是倦意的眸子,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啊。” “自然是有要事要办。”政姐揉了揉胡郂柔软的发丝,说道。 胡郂心中虽然不舍,可是母亲大人都说了,她也无法拒绝,只好委屈的撅着小嘴,趴在政姐的怀里。 可是突然间,她好像闻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轻轻的嗅了嗅精致的瑶鼻,一双异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政姐。 “为什么母亲大人的身上,有白苏的味道?” 第四十九章 大黑蛇 “有……有吗?” 政姐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不过脸上却是神色如常。 她白皙的玉手,撩起了一缕眉宇间散乱的青丝,搁到精致的秀耳后,一举一动儒雅依旧,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胡郂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那白苏特别喜欢往房间内,放置一些安神的熏香,身上经常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十分好闻。” “为什么母亲大人身上,会有他的味道。” 她缓缓抬起头,一双异色的眸子,疑惑的看向自家母亲大人。 “这个……” 政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胡郂的小鼻子竟然这么灵,连身上一点残留的味道,都能嗅出来。 “莫非……” 胡郂歪了歪小脑袋,猜测道:“白苏送给了母亲大人一样的熏香?”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配合道:“没想到竟然被你猜出来了。” 胡郂气呼呼的说道:“这个可恶的白苏,我前段时间让他送我一份,他说死活懒得去做,没想到母亲大人一要,他就给了,实在是太可恶了。” 政姐摸着她乌黑的发丝,说道:“那朕把这个香囊,送给你好了。” 说罢,她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翠绿色的香囊。 “母亲大人为什么突然间,对我这么好啊?”胡郂欢喜的接过荷包,眸子里泛起一丝疑惑。 “这让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呢。” 政姐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看着胡郂那纯真的眸子,心中顿时产生了满满的负罪感。 明明答应要将胡郂许配给白苏,将来为他们二人证婚,胡郂也每天开心的在她的面前,说着白苏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情。 好似得到了一个蛋糕,在最信任的母亲大人面前,彰显一样。 可是如今身为岳母的自己,却跟贤婿的白苏,有了肌肤之亲,这让她有种偷吃了女儿蛋糕的负罪感。 “母亲大人,你看我戴上这个好看吗?” 胡郂把翠绿色的香囊,系在自己的身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一眨一眨。 在月光下,显得很是纯真。 ...... ...... “拿着此物到了咸阳,就会有人亲自来迎接吗?” 白苏手中把玩着一枚精巧的玉牌,看着上面细致的玄鸟纹路,不禁啧啧称奇。 这东西看起来倒是蛮像一回事的,只是自己在咸阳又没什么认识的人,又有谁会来迎接自己呢。 他摇了摇头,并没有太当一回事,随手把玉牌收了起来。 “砰砰砰。”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苏神色一愣,疑惑道:“莫非是赵小姐忘记带什么东西,又回来了?” 他缓步走到院门口,打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一位衣着狼藉的白衣女子,正虚弱的靠在门口,嘴里喘着粗气。 身上的白色襦裙已经沾满了泥尘,遍布道道的口子,腿上不时渗出鲜红之色,乱的发丝被干枯的汗水,粘粘在面颊之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微风轻拂,发丝轻轻飘动,露出一张苍白又熟悉的面容。 白苏看到女子相貌后,顿时一惊:“韩…韩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别许久的姬良,昔日还是儒雅翩翩的一副模样,没想到在此相见时,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姬良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疲惫的杏眸缓缓的睁开。 她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白苏,虚弱的笑了笑:“良……计划失败,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白苏眉头紧皱道:“你这哪是被蛇咬啊,分明是被箭矢所伤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 姬良神色一阵恍惚,似乎太过疲惫,一时间失去了意识,倒了下来。 白苏急忙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防止她摔倒,回头一看,发现腿上伤口冒出的鲜血,隐隐泛黑,这明显是有毒的征兆啊。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犹豫,一把将姬良的娇柔的身体抱起,朝着房间里就走了过去。 在让她横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后,白苏端着油灯,仔细的看了看。 发现她身上看起来虽然狼狈,不过身上却没什么伤口,真正有问题的是她的腿上。 白苏拿着油灯,看着那被鲜血浸红的裙摆,眉头紧皱了起来,目光缓缓的扫过。 终于在她圆润紧凑的大腿上,看到了一道被箭矢所划出的伤口,伤口虽然不深,不过却似乎有毒残留,周围鲜血隐隐都泛黑。 伤口看起来倒是不知名,只要妥当的处理好,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但问题是这伤口的位置,有点尴尬啊。 这伤口的位置,竟然在姬良大腿的内侧。 这想要处理伤口的话,难免要脱下她的衣服,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场景。 虽说他一切都是为了救人,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但韩小姐不一定同意这样的请求啊。 白苏挠了挠面颊,作为一个君子,他决定还是尊重一下韩小姐的想法。 于是他来到昏迷的姬良旁边,轻咳一声,询问道:“那个韩小姐,我要脱掉你的裙子,帮你处理腿上的伤口,你要是反对的话,就说一声。” 姬良:“……” 她一双杏眸紧闭,整个人静静的躺在床榻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好,那你既然没有意见,那我可就脱了。”白苏听到姬良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窸窸窣窣的解开了姬良腰间的锦带,将那破旧的襦裙,缓缓褪下,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 白苏看着那姣好的身材,神色都不由愣了片刻,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好一位绝色佳人啊。 “不不不,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白苏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端着油灯,看着腿上那隐隐泛黑的鲜血。 他直接灌了一口酒水,漱了一下嘴巴后,直接服下身躯,嘴巴咬在了她的伤口上,吸出里面的毒血。 酒水带来的阵阵刺痛,让昏睡中的姬良,黛眉紧锁了起来。 恍惚之间,她做了一个梦。 在丛林奔跑而过的时候,一条黑蛇从中窜出,咬在了她的腿上。 第五十章 听说口水可以消肿 温暖的阳光,透过镂空的门窗照射进来,在地上洒落出道道的光斑,暖暖的。 屋顶上不时能听到,喜鹊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声响。 姬良的意识逐渐的苏醒。 怎么回事?难道我没有被大夏的走狗抓住? 我明明中了那始皇帝的诱敌之计,陷入了埋伏,还被射中了一箭,怎么身体却暖暖的,没有多少疼痛难受之感? 姬良的意识逐渐苏醒,扶着自己的额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赫然发现,自己现在躺在一张松软的床榻上,床榻上的上方,挂着一包小小的香囊,淡淡的药香闻起来很是舒服。 “哟,韩小姐,你醒了。” 一道惊讶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随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一位丰神玉朗的白衣少年,正笑嘻嘻的看着她,那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身影,姬良短暂的懵了一下:“白公子,是你救了我?” 白苏点了点头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呢,昨晚我一开门,便看到你满身血污的躺在门口,那样子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姬良这时也想起了,自己被追杀中了毒箭,意识渐渐地模糊,记忆已经不太清楚,不过最后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了白苏的声音。 对了,伤势怎么样了。 她想到这里掀开被褥,垂眸看去,只见白皙圆润大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干净,缠着一圈白布,隐约可以嗅到一股草木的药香。 她缓缓抬起头,杏眸惊讶看向白苏:“白公子,是你帮我包扎的伤口吗?”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我见你伤口泛黑,似有中毒之状,继续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于是帮你处理了一下。” 姬良在听到白苏趴在她的腿上,吸出毒血的时候,神色骤然一愣。 她恍惚之间,似乎回想起了昨晚那个,大黑蛇咬在自己腿上的梦。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身影,她脑海中白苏的身影与大黑蛇重叠。 一想到白苏亲自为她吸出毒血的画面。 姬良白皙的俏脸,顿时红的好似要滴血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大腿上传来一阵酸酸麻麻的怪异感觉。 她下意识的用被子,把身体都裹紧了起来,羞的一阵抬不起头来。 白苏轻咳了一声,说道:“咳咳,那个韩小姐你也知道的,这事态紧急,为了救你我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礼数,这点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姬良微微摇头道:“公子不惧危险,舍命救我,良心又怎会忍心埋怨公子。” 白苏松了口气,脸上一笑:“韩小姐胸襟开阔,不被庸俗之礼所左右,我也就放心了。” 姬良轻咬了一下朱唇:“公子,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你请教。” “何事?”白苏一愣。 姬良犹豫了片刻,绯红的面颊缓缓抬起,一双杏眸看向白苏:“公子帮我处理腿上的伤口,为何要脱下我全身的衣服?” 她记得自己明明穿的是一件襦裙,里面是白色的亵衣。 可是刚刚掀开被子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色的亵衣,甚至胸前的型号都有些不对,好像有点宽松,这明显是别的女子穿戴的衣物。 而且,浑身上下洁净无比,看不到丝毫的泥点,枯草,这一看就是有人帮自己仔细擦拭过的。 面对姬良直勾勾的目光,白苏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咳咳……我昨天看到你的时候,浑身的衣服破败不堪,满是泥污,我也是担心你身上还有其它的伤势,于是帮你检查了一下。” “这身体擦拭干净,也好避免了,伤口二次的污染,我在赵小姐的房间,看到有不少衣物留下,于是便帮你换了一身崭新的。” “不过你放心,昨晚我帮你擦拭身体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保证什么也没有看见。” 姬良闻言,顿时耳朵都变红了,显然根本不信白苏的话。 毕竟,白苏自己平日里经常说,白天从来不撒谎,可是昨天是晚上啊。 她倒是也没有猜错,昨晚白苏帮她擦拭身体的时候,可是擦的格外仔细,整整擦了一个多时辰,那叫一个认真负责啊。 要不是看到姬良娇嫩的肌肤,都擦拭的泛红了,他估计能直接擦到天亮去。 白苏见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道:“韩小姐是怎么了,明明昔日离别之时,还是儒雅翩翩,为何昨日却弄的那般狼狈。” “我打听到了仇人经过的消息,本想召集人手,去手刃了这仇人,可是……” 姬良白皙的玉手缓缓捏紧被褥,神色复杂道:“可是没想到有贼人,提前给那仇人献策,准备了诱饵,引诱我等进入埋伏。” “我等报仇未遂,反倒散尽家财招揽的人手,纷纷毁于一旦。” “这整整一年来,我整个人仿佛被霉运降身一样,总是出现重重意外。” “从博浪沙,到咸阳,再到如今,我一败再败,如今我已经输的一无所有,还被官府所通缉。” “我犹如一只丧家之犬,如今连一个落脚之处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凄凉的笑容,以往明亮的杏眸,此时满是迷茫之色。 面对号令百万大军的始皇帝,已经一无所有的她,将来该何去何从。 白苏见她这幅可怜的样子,忍不住骂道:“这个贼人真是该死,缕缕破坏韩小姐的计划,致使小姐落得如今这幅田地。” “韩小姐莫要伤心,若是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此暂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白苏的大门,随时为小姐展开。” “家底配光了,我助小姐东山再起便是,帮你手刃仇人,顺便砍下那个可恨贼人的脑袋,来给小姐当球踢。” “你白天踢完了,我晚上踢,等我踢完了,再让赵小姐一起踢。” 姬良神色一愣,杏眸呆呆的看着白苏。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问道:“公子,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白苏爽朗的一笑,说道:“谁让我们是老“老乡”呢,正所谓人生三大喜事,异乡逢知己,既然小姐拿我当朋友,拿我白苏就对你照顾到底。” 姬良闻言,心中顿时涌出一阵暖意,看向白苏的眸子都微微颤动。 面对强大的始皇帝,六国遗族纷纷袖手旁观,曾经一起关系亲密的韩国贵族,在看到她如今落魄的样子之后,也没几个再愿意出手帮她。 可是如今眼前这位,明明连她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却愿意为了一份情谊,帮她到这个地步,这怎能让她心中不感动。 姬良开口问了一句:“公子,你为什么用布遮住嘴巴。” 只见白苏用一块白布遮住,自己的嘴巴,看起来像是一个山贼一样,很是怪异。 “这个啊,没想到那毒性还挺厉害的,一时小看了它,漱口的次数太少,嘴巴有点肿胀。”白苏摘下脸上的白布,露出明显有些红肿的嘴唇。 姬良看着白苏一脸失策了的尴尬笑容,再看他那红肿的嘴唇,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她犹豫的片刻之后,在白苏惊讶的目光中,双手扶住他的面颊,旋即檀口微张,轻轻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白苏双眸瞪大,感受着嘴唇上的柔软,淡淡的湿润之感,一时错愕了半天。 许久之后,二人才缓缓分开。 白苏神色一愣,问道:“韩小姐,你这是……” 姬良面色微红,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说道:“公子这般舍命相救,面对一无所有,被官府追杀的良,也没有选择放弃。” “良又怎忍心看公子这般痛楚,我曾听说民间有个偏方,口水可以消肿,公子……要试试吗?” 第五十一章 褶褶生辉的绿色 “口水可以消肿?” 白苏神色一愣,心中却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民间的偏方确实有用,口水有着一定消肿的效果,可是那效果实在是太弱了,荒郊野外的时候,还可以应一时之急。 有条件的话用酒水,冰水擦拭,要比这效果好的多。 作为一个学富五车,为人正直的君子,他又怎忍心让韩小姐做这无用之功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姬良:“哎,真的可以吗?” 当然,美色不美色的不重要,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民间的传统文化罢了。 姬良贝齿轻咬朱唇,一双杏眸直直的看着白苏,朱唇轻起道:“公子舍命相救,良又岂能坐视公子受苦。” 说罢,她白皙修长的玉手,轻轻捧起白苏的面颊,缓缓的靠近了过去。 灼热的温度从嘴唇上传递了过来,姬良这辈子也从未跟人这般亲密过,她心脏跳动的极快,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她杏眸紧闭不敢去看白苏的眸子,修长的睫毛一阵颤动,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充满男子的气息喷吐在面颊上。 姬良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化作了一阵风,越飘越远,她身体隐隐有着发软,整个人仿佛一只提线木偶般,贴在白苏的怀里。 她忽然回想起喧闹的街道上,白苏那面带笑容的面庞,拿着邯郸城中的地址送给自己,说若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找他。 突然,姬良娇躯一颤,她感觉到一双灼热的大手,搂住了自己纤细的腰肢,温度仿佛透过衣服传递进来,让她浑身一僵。 白皙的俏脸已是通红一片,珍珠般的眸子里缓缓出现了水雾。 姬良又想起了那晚庭院之中,月色之下,白苏端着一碗梅酒,笑谈天下英雄的洒脱,那浑身散发着别样魅力的身影,格外迷人。 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 脑海中关于白苏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越发的深刻。 渐渐的,两个人的气息,心跳的节奏渐渐变得一样。 白苏的心跳犹如重鼓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姬良的脑海中,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突然,她浑身一僵,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从回忆中停了下来。 姬良一双杏眸猛然睁开,嘴唇分开,直直的看着白苏。 她轻咬了一下朱唇,神色古怪的问道:“公……公子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短剑匕首,顶在我肚子上好生难受。” 白苏有些尴尬道:“咳咳,这……这不是短剑兵器,而是我的伴生法宝。” “伴生法宝?” 姬良杏眸愣了一下,旋即垂眸看了一眼,顿时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羞红:“肿……肿的好厉害,这也是因为中毒的原因吗?” 白苏老脸一红,含糊道:“咳,算是吧。” 姬良面色通红,声音仿佛蚊子一样:“那……那需要我帮公子消肿吗?” “不用了,还是我亲自来吧。” 白苏说罢,便一口吻在了姬良的嘴唇上。 这一下让姬良脑海中一切思绪都中断了,她双手渐渐垂了下去,搂住了白苏结识的肩膀,珍珠般的杏眸缓缓眯起,开始回应了起来。 桌案上灯火摇曳,借助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一件件脱下的衣物,随意的被仍在地上。 房间之中,传来一道痛呼之声,紧接着床榻便“咯吱咯吱”的摇晃了起来。 ...... ...... 咸阳宫内。 胡郂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并没有太当回事。 她一脸得意的看向面前,黛眉紧锁的扶素:“怎么样,知道我厉害了吧,你是赢不了我的。” 扶素白皙的玉手拿着一块,打造好的马蹄铁,神色狐疑的看了胡郂一眼:“此物应该不是出自你之手吧。” 这位妹妹在咸阳宫里,身边有着赵高这位中车府令辅佐,都没做出多少成绩出来,平日里也很少去铸造兵器的少府走动。 如今只是外出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手中就多了两件,提升国力的东西。 要说这是胡郂一时突然有感而发,创造出来的,她打死也不相信。 胡郂精致的瑶鼻翘起,得意的轻哼一声:“不是出自我之手那又如何,身为大夏的储君,最需要懂得的是思贤若渴,知人善用,他的能力,便是我的能力。” “你自从塞外回来之后,已经在咸阳宫中呆了许久,却迟迟寸功未立,而我却立下了好几个大功,由此可见,你远不如我。” 扶素神色一愣,旋即问道:“此人确实有济世之才,只是你有何把握,让他为你所用?” “我自有我的办法。”胡郂异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 母亲大人早就答应过自己,等将来时机成熟了,就与她跟白苏赐下婚姻。 等将来二人成亲了,白苏作为她的夫君,还能从她的手掌心里逃走吗? 等她将来继承储君之位后,白苏白天在朝堂上为她出谋划策,晚上在纱帐中与她畅谈古今之事,光是想想就一阵完美。 “此人在小道之上,有着众多的奇思妙想,堪称奇才,不过要论治国理政的大道上,他一介市井之人,终究是比不过朝堂之人的,你靠着他可赢不了我。” 扶素轻轻放下手中的马蹄铁,秋水般的眸子看向胡郂,神色平静道。 胡郂却撇了撇嘴:“那走着瞧,我将来定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说罢,她娇哼一声,走出了宫殿。 明明在姐姐扶素的面前,大大显摆了一番,可是她心中却一点也不开心。 甚至,反而胸口感觉一阵阵的沉闷,这种感觉好似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她有些难受却不知缘由,缓缓抬起头,一双异色的眸子看着满天的繁星,喃喃道:“这个时候,那个坏家伙在做什么呢?” “会不会与我一样,同时在看天上的这片星星。” 少女静静的站在宫殿前,月光洒落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仿佛一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显得格外的灵气。 在她纤细的腰间上,一枚绿色的香囊,在月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 第五十二章 补补身子 翌日清晨。 晨曦的阳光透过镂空的门窗洒落进来,白苏眉头皱了皱,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被褥从身上滑落,露出他身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他那矫健,硬朗,充满阳刚之气的身体上,此时遍布“伤痕”。 他摸着下巴,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心中忍不住一阵啧啧称奇。 这位韩小姐明明看起来,好似一位出身于书香门地的大家闺秀一样,温柔似水,秀雅端庄。 可是没想到她温柔的外表下,骨子里却带着一丝游侠般,那种不认输的英武之气。 作为一个小小的羔羊,竟然向他这只饿虎发出挑战。 面对“韩小姐”这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于正面滑铲而来的样子,白苏自然没有客气,直接吃了个痛快。 这一晚,直接从子时到丑时,折腾了整整两个时辰,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攻坚战。 姬良从一开始城门摇摇欲坠,却嘴硬不愿说认输的话,银牙紧咬死死坚持着,杏眸紧闭,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可是后来城池还是失守了,城门沦陷,洪水吞没了一切,狼狈丢盔卸甲的她,顾不得平日里的颜面,开始向白苏苦苦求饶。 再被单方面吊打了三百回合后,她整个人完全的体力耗尽,筋疲力尽的倒在了纱帐之中,沉沉的睡去,哪怕此时阳光已经很是明媚,却依旧未曾醒来。 白苏回过头,看着一旁搂着自己手臂,杏眸紧闭,整个人缩在被褥中,发丝被干枯的汗水,粘粘在绝美俏颜上的姬良,忍不住笑了笑。 经过昨晚之后,他也算明白了一个人生哲理,你所向往的林荫小道,其实清晨,跟傍晚都会挂满了白霜。 就在他伸手撩起,姬良面颊上的发丝,欣赏佳人睡颜的时候,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敲门声。 白苏神色一愣,翻身下床,在给姬良盖好被子,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后,推门走了出去。 打开院门一看,发现七八个身着黑甲的官府士兵,站在门前。 其中一位为首,长相有些凶恶的男子,目光看向白苏:“你就是当地那个有名的奇人,白苏?” 白苏神色一愣,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几位将军来白某这里,所谓何事啊?” 在他印象中,自己跟官府的人也没什么往来,最近也没犯什么事,为啥好端端的,一群官府的人马来找自己? 长相凶恶的男子解释道:“并非是为了找你,而是为了抓六国的余孽。” 白苏神色一愣:“六国的余孽?” 长相凶恶的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最近有一群六国的余孽,意图谋刺杀之举,大部分人都已经伏诛,还有个别之人,在外逃窜。” “其中一人在经过当地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了,你最近两天有没有见到什么生面孔?” 白苏神色一愣,摸着下巴想了一下。 生面孔? 他平常住在郊外,也没什么人往来,也就是赵小姐,与她妹妹小胡儿,还有韩小姐了。 等等…… 记得韩小姐好像说过,刺杀仇人失败,被官府通缉,她该不会就是官府抓的六国遗族吧。 “白公子,你怎么了?” 见白苏半天走神,男子忍不住问道。 白苏讪笑一声,说道:“没……没事,只是没想到还有六国余孽,心中一时有些惊讶,不过这几天我也没见过什么生人,恐怕让几位将军失望了。” 虽然不知道,韩小姐是不是她们说的六国遗族,就算是那也不可能交给他们啊。 毕竟,自己凭本事找的媳妇,凭啥要上交官府。 “没见过?” 几人对视了一眼,脸上泛起一丝惊讶。 根据上面传来的消息,那个逃走的六国余孽,腿上受伤了,按理来说,应该跑不远。 可是他们搜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丝毫人影,这大活人还能飞走了不成? 那个长相凶恶的男子,眉头皱了皱:“那麻烦白公子让我等搜查一下。” 白苏眉头一挑:“这不合适吧。”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子见谅。” 长相凶恶的男子,对着身后几人一挥手,一副准备强行搜查的样子。 白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枚小小的玉牌:“在下跟官府之人,也算有些渊源,还望将军通融一下。” “这……这个是!!!” 长相凶恶的男子,看到玉牌上的玄鸟纹路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公……公子你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白苏神色一愣:“这个?这是赵小姐送给我的东西,说是官府发的凭证,很少见吗?” 说罢,他将自己如何跟赵小姐相识,然后对方如何赠与自己玉牌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男子听完之后,脸上泛起一抹苦笑:“这东西何止少见啊,天下能拥有此物的人,没有几个,公子真是好生运气啊。” “运气?” 白苏神色一愣,心中不禁疑惑道。 赵小姐不是一个经商的商人,家中在咸阳有一个远房亲戚吗,为什么说是运气,难道这东西是某个咸阳贵族,赏赐给赵小姐的,有彰显身份的作用吗? 那长相凶恶的男子,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他抱拳行了一礼:“既然公子能拥有此物,那说明公子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我等刚刚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说罢,他便一挥手,带着身边的众人纷纷离去,留下满脸疑惑的白苏。 他手中把玩着这枚巴掌大小的玉牌,看着上面玄鸟的纹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本来只是以为这是赵小姐,随手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可没想到却能让官府之人,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看来这位赵小姐,身上也有不少秘密。 这位亲戚,没有她嘴上说的这么简单啊。 莫非…… 在经商途中,意外帮助了什么贵人,对方给了她此物? 白苏一时间有些想不清楚,索性不想了,等下次赵小姐回来后,亲自问她好了。 他摸着下巴,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的位置,嘿嘿一笑:“昨天韩小姐那么辛苦,一会儿煮些鸡汤,给她补补身子好了。” 第五十三章 新世界的大门 “你醒了。” 白苏端着鸡汤走了进来,看到床榻上人影空空,环顾四周看去,在一处隐蔽的靠窗位置,看到了已经醒来的姬良。 她此时换上了一身青色的襦裙,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正小心翼翼的拨开窗户的缝隙,看着外面。 听到白苏的声音,她回过头来。 一张白皙精致的俏颜,出现在白苏的视线中,乌黑的秀发仿佛瀑布般散落下来,如水般温柔的眸子,精巧的瑶鼻,丹红的朱唇,尤其是经历过昨晚的滋润之后。 她整个人仿佛被甘浆雨露滋润过的花朵一样,显得娇艳欲滴,身上的女人味更是爆棚,比起之前来说,美貌程度更是上升了一层。 就连见过大风大浪的白苏,都不由的失神了片刻。 “刚刚听到门外有动静,便被惊醒了。” 姬良贝齿轻咬下唇,语气顿了一下,杏眸紧张的看向白苏:“公子,刚刚可是官府的人?” 白苏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是官府的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他们离开了。” 姬良松了口气的同时,神色有些犹豫的看向白苏:“那个……公子你就不问问我的身份来历吗?” 说罢,她纤细的手指微微捏紧,心中泛起一丝紧张。 毕竟,一直以来她与白苏交往的时候,用的都是假名字,假身份。 而白苏却一直那么相信她,以真诚待之,不仅收留她,哪怕得知她通缉犯的身份,也没有为了升官发财,把她告发。 想到白苏对她所做的一切,再回想自己为了防止暴露身份,一直以来所用的假身份,心中一直以来怀有戒备,她心中顿时一阵的愧疚。 很担心白苏因为受到了欺骗,从而与她绝交。 白苏看着紧张,咬着朱唇的姬良,忍不住笑道:“为什么要问你是谁,这重要吗?” 姬良神色一愣,呆呆道:“这……这不重要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无论你是朝廷的通缉犯也好,六国遗族也罢,哪怕是咸阳宫里的始皇帝。” “在我眼里,你都是那位心胸开阔,为人洒脱的韩小姐,不会有丝毫变化。” “来,我煮了一些滋补的鸡汤,你过来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说罢,便把鸡汤轻轻的放在桌上,招呼她过来喝。 姬良神色一愣,回想起被政姐的兵马,追杀的四处逃窜,被人举报,连一个落脚处都没有的自己。 她再看眼前一如既往,没有丝毫见外,甚至态度变得更加亲切的白苏,看那桌上香气扑鼻的鸡汤,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感动。 “公子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啊?” 白苏笑嘻嘻的说道:“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 “知根知底?” 姬良神色一愣,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疑惑。 明明她用的是假名字,与白苏相处,可为何白苏却说知根知底呢? 白苏轻笑一声,靠近她的耳旁,小声的说了什么。 姬良白皙的俏脸一愣,旋即顿时变得通红,一双杏眸有些羞恼的看向白苏,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过在经过这么插科打诨,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白苏看着小口喝着鸡汤的姬良,问道:“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姬良苦笑一声:“本想手刃仇人之后,前往偏远的楚地躲避官府的通缉,顺便再招揽一些人手,可如今本钱全部配光了,就算逃往楚地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白苏愣了一下,问道:“你在楚地有人脉吗?” “算是有一些人脉。” 姬良想了一下,自己走南闯北,在楚地也结交了不少人。 再如今楚怀王之孙,熊心殿下还在。 在楚地拥有不小的声望,若是有足够的本钱,凭此声望,应该可以招揽到不少人手。 白苏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书架上拿出一块灰色的羊皮卷:“要说楚地的生意,我倒是有一个门路。” 姬良神色一愣:“这是何物?” 白苏神秘的一笑:“此乃是一门日进斗金的大生意,你知道柘吧?” “曾有过耳闻。”姬良点了点头。 这柘,自然就是甘蔗古时的称呼了,当地的楚人,越人,很早就有夏天啃甘蔗的习惯。 她曾经去楚地拜访范增的时候,有幸尝过一次。 白苏笑着说道:“我这方子,名叫蔗糖提取之法,十五斤甘蔗就能熬出一斤蔗糖。” “什……什么,一斤蔗糖!!!” 姬良杏眸瞪大,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毕竟,这年头的糖可是相当珍贵的,用价值千金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一斤小小的麦芽糖,就能轻松换几头牛回来。 而白苏却说,此法可以十五斤甘蔗,就能熬煮出一斤糖来,这是何等的暴利啊。 要知道,在吴越,百越,这些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别的东西可能没有,但甘蔗这种东西,那简直就是堆积如林,再常见不过了。 要是能够统统制作成糖,卖往中原,那重现昔日齐国商业繁荣的景象,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当年齐国就是靠着位居东海之滨,煮海为盐,与六国贸易,这才经济繁荣,富甲天下。 而糖比盐,更加的稀有。 “嘶!”姬良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这小小的羊皮卷,在她眼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蔗糖冶炼之法,这么简单了。 而是一个可以开启通往金山大门的钥匙,里面钱财取之不尽。 有了此物,她终于有了收买六国遗族的本钱,也有了跟咸阳宫里那个女人叫板的可能。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笑着吹起了牛皮:“其实在中原种柘,来钱不是很快,还有一个更赚钱的法子。” “可以通过象郡,前往更下的南越之地,那里处于热带气候,当地的柘可比中原丰富多了。” “只需组建一批人马,带着中原新奇的商货,兵器,去收买当地的土著便可。” “他们没有中原这般文化底蕴,没有六国这般团结,也不懂兵法谋略,分化这些部落并非难事。” “只需让这些百越人相互结仇,拿着你提供的兵器彼此进攻,去抓捕对方部落的人卖给你,来换取更多的兵器,以及中原的商品。” “如此你便可以靠着四两拨千斤,获得源源不断的劳动力,来帮你种植甘蔗,提取蔗糖,只需要提供基本衣食便可,所获得的收益,统统都是你的。” “再加上那里处于中原之外,始皇帝的目光也注意不到那里,等发展个几年时间,把当地完全纳入自己麾下后。” “哪怕以此为根基,招兵买马,建国称王都不是没可能,只是此法五毒俱全,可唯独缺德啊。” 他也没太当回事,全当吹牛皮了,越说越嗨。 可是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姬良杏眸微微的亮了起来,一瞬间,她只感觉一面新世界的大门,在脑海中缓缓打开。 第五十四章 应该算是管鲍之交吧 赵地,一处偏僻的宅院中。 “绿珠,你说……姬良先生她会不会有事啊。” 熊心精致的小脸上,泛起一抹担忧之色。 绿珠一身亚麻色的长裙穿在身上,虽然衣着简单,然而依旧难以掩盖,身为楚国王室护卫,那眉宇间所散发的英武之感。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以姬良先生的本事,那些大夏的走狗,一定抓不住她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从她那担忧的语气可以看出,心里也没有多少自信。 按照姬良给她们约定的计划,让她们暂且在这里等待。 在刺杀政姐成功之后,整个天下都会发生一场大地震,大夏朝廷陷入一片混乱,各地六国的遗族也会纷纷复起。 而姬良到时则会帮助她们引荐一位大才,从此高举王旗,作为盟主,号令天下群雄一起联手,推翻暴夏的统治,复辟昔日的六国。 然而计划却失败了。 早就有准备的夏军,以替身作为诱饵,引诱六国的遗族上钩。 如今不但前去刺杀的六国之人,纷纷倒在了大夏的铁骑之下,就连姬良也是生死不明。 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好几天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凶多吉少。 如今连她们向来敬佩的姬良先生都失败了,她们将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一想到楚虽三户,亡夏必楚的心愿,再无希望,这么多年来的坚持,都将化作无用功,绿珠的心情顿时有些低落。 “熊心殿下,我回来了。” 就在二人心中都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襦裙的窈窕倩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不是姬良又是何人。 只是此时的她与平日里感觉,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别着一根精致的玉簪,白皙修长的玉手撩起散落的发丝,搁到精巧的秀耳后,露出雪白的锁骨。 那无意间撇过来的杏眸里,带着一丝如水般柔和的妩媚,让人都不由看呆了,眉宇间残留的一抹成熟的韵味,格外的有味道。 如果说先前的她给人感觉,是一位端庄贤淑的世家小姐,那此时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位端庄贤淑,身上带着知性成熟魅力的女子。 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惊艳。 熊心黑白分明的眸子愣了一下,旋即小脸上泛起一抹惊喜:“姬良先生你没事吧,自从我听说大夏的走狗在到处抓你,可是担心坏了。” “我也是小看了那始皇帝,要不是运气好,我可能真的要栽到她手里了。” 姬良说完,杏眸里也闪过一丝庆幸。 自从刺杀失败后,当地的官府四处派人搜查,几乎把整个赵地翻了一个遍,听说有不少来往做生意的商人,由于生面孔,都被统统抓走询问了。 还要她最后逃的地方,是白苏那里,靠着白苏的庇护,躲过了夏军的搜捕。 否则,此时的她恐怕已经夏军抓住,送往咸阳等待那始皇帝的发落了。 绿珠忍不住问道:“姬良先生这么些天,都去哪了?” “我前往邯郸城中,在白公子那里暂歇了一段时日,从他那里我得到了一些好东西,让我对于将来的规划,也算有了些眉目了。” 姬良回忆着白苏,送给她的蔗糖提取之法,以及关于前往南越的地图,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如今六国遗族,拿坐拥百万大军的政姐毫无办法,难道还对付不了一群未开化的南越部落吗。 “原来姬良先生,这些日是去拜访大才了,怪不得回来的这么晚。” “是啊,你看姬良先生步伐虚浮,走路踉跄,一瘸一拐的样子,一看就是这些日没少来回奔波啊。” “我听说这大才的性格,往往比较古怪,经常喜欢让别人做牛做马,来作为考验。” “前有周文王为太公拉车,后有周公吐哺亲自相迎,看姬良先生这幅样子,恐怕也没少被折腾啊。” 听着二人之间的小声议论,姬良贝齿轻咬嘴唇。 裙摆下,圆润修长的玉腿,不自然的夹紧,小腹上传来的阵阵痛感,让她白皙的面颊,都泛起了一抹红霞。 那天她确实没少被折腾,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做了一次牛马。 不过跟她们二人想的经受高人考验,与其一起高谈阔论的场景,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姬良轻咬了一下朱唇,忍受住小腹传来的阵阵痛楚,语气故作平常的问道:“这两天城外可有什么动静?” 绿珠沉吟半响后说道:“倒也没动静,大夏的兵马,在城中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后,便解除了城门的封锁,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了。” 熊心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姬良先生,我们现在要离开吗?” 姬良点了点头:“继续留在这里太过危险,也是时候前往楚地做下一步的计划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有了一门,日进斗金的大生意,加上熊心作为楚怀王之孙,在楚地拥有的影响力,应该可以聚集到一批不小的势力。 虽然跟政姐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过如果前往蛮荒的南越之地,已经算得上一股不小的力量,足够她去做很多事情了。 比如,招兵买马,积蓄实力,暗中联系中原各地的六国遗族,等待天下大变,神器易主的时机。 “那……姬良先生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吗?”熊心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的问道。 姬良白皙的俏脸一红,语气有些羞涩道:“那……那个,我在刺杀始皇帝失败后,身体不小心受了一些伤,有些行动不便,等晚几天我们再出发吧。” 若是换做以往的话,她手中得到了如此的利器,自然会马不停蹄的去准备推翻大夏的准备。 可是她现在身体,继续颠簸的赶路,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绿珠看了一眼姬良腿上的白布,倒是没有也没有怀疑。 熊心则眨着清澈的眸子,听完姬良讲述蔗糖提炼之法的好处后,小脸都激动的涨红了起来。 她忍不住问道:“这位白公子好生大方啊,竟然把如此价值千金的方子,送给姬良先生,不知先生与他是什么交情啊?” “交情?” 姬良神色一愣,旋即面位微红道:“应该算是管鲍之交吧。” 第五十五章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近日有外邦来使,说要前往咸阳,拜访皇帝陛下。 政姐龙心大悦,直接命令沿途的各地官员,慎重对待,一定要平安的护送,外邦使者前往咸阳。 毕竟,这可是一个向全天下,宣传的好机会。 大夏统一天下还没几年,立马就有外邦主动过来朝见,做到了昔日六国,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这岂不是更加的证明了,大夏受命于天,正统的合法性。 因此,沿途各地巡逻的官兵,比起以往都多了许多,生怕再出现前段时间,六国余孽行刺之事。 白苏坐在酒肆之中,舒爽的喝了一口酒水,目光好奇的看着城门的方向。 如今这个时期,能够派遣使者前往中原的周边外邦,似乎也只有匈奴,东胡,跟月氏了吧。 匈奴跟大夏有仇,不太可能。 毕竟政姐派遣了三十万兵马,把匈奴从河套驱逐,这刚刚结下这么大的仇,还没多久,匈奴怎么可能派遣使团过来拜见。 至于东胡。 东胡也是草原的一霸,与匈奴并列,崛起于辽东之地,跟燕国撕逼了数百年。 政姐一统天下之后,直接把东胡驱逐千里,为了彻底解决北部边患的问题,连接了燕,赵的长城,修建了一条横跨万里的长城。 东胡与中原也算死敌的关系,自然也不可能派遣使者来中原。 那么周边剩下的外邦,似乎只有一个,月氏部落。 至于他们过来的原因,白苏大致也能猜到。 应该是匈奴开始逐渐崛起了,月氏不是对手,于是想要来中原求援兵了。 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惊人的巧合。 在中原出现政姐这样一位强人,横扫六国,一统九州的同时。 草原的游牧民族也同时出现一位,堪称百年难遇的强人领袖,冒顿单于。 在冒顿的带领下,匈奴击败了劲敌东胡,统一了草原诸部,开始把扩张的目标转移到,位于河西走廊门口的月氏身上。 由于那个时候,政姐突然暴毙,中原就此分崩离析,正处群雄并起之时,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塞外的事情。 于是匈奴便趁机击败了月氏,甚至把月氏王的脑袋砍了下来,制作成了喝酒的器皿,收藏在匈奴王帐中。 月氏残部一路被匈奴追杀,往西边逃窜。 这群月氏的残部逃到印度,靠着东亚怪物房自带的彪悍武力,用了百余年时间,在当地慢慢建立起了贵霜帝国。 而匈奴则占据了整个草原,辽东,河套,西域一带,成长为一个压着汉朝百余年,喘不过气来的庞然大物。 后来,汉武帝试图派遣使者,邀请月氏部落,一起联手对付匈奴。 如今的时间线,却悄然的发生了一丝变动。 政姐不仅活得好好的,朝廷内部也是稳得一笔,中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乱。 因此月氏部落想要来中原求援,一起对付匈奴,也在情理之中。 “你在想什么呢?”身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转过头,来人身着一袭翠绿色的衣裙,秀发乌黑靓丽,高高挽起的发鬓,别着一根精巧的绿色簪子,白皙精致的俏脸,一双异色的眸子仿佛宝石般清澈。 腰间还挂着一个绿色的香囊,随风摇曳,看起来很是别致。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从咸阳宫里偷偷跑过来的胡郂。 “你这一身打扮有些别致啊。”白苏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她这一身绿色的打扮。 胡郂盈盈一笑,好似一株风铃草,显得格外翘皮,可爱:“我皮肤天生比较白皙,细腻如玉,配合绿色,显得更加漂亮,你觉得怎么样?” 说罢,她当着白苏的面,转了一个圈。 别说,还真的有点玉美人的风采。 看着她眨着异色眸子,可爱翘皮,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的样子,白苏心中忍不住冒出一股想要欺负她,看着她哭出来的冲动。 “你想什么呢?”胡郂见白苏久久走神,神色有些疑惑道。 白苏轻咳一声:“咳咳,没什么,只是在想月氏部落来朝的事情。” 胡郂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白苏一眼:“你怎么知道是月氏部落?” 如今咸阳知道使团来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也是从母亲大人那里才得知的,可白苏位于千里之外,身边又没有消息来源,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夜观天象,掐指算出来的。”白苏神秘的一笑,并没有做什么解释。 毕竟,总不能说他是从史书上推测出来的吧。 胡郂神色狐疑道:“我才不信,你要是真的能夜观天象,那你有本事算算,此次使团入咸阳的目的是什么,结果如何?” 白苏笑眯眯的看向她:“那不妨我们打个赌如何?” 胡郂神色一愣,疑惑道:“打赌?” 白苏笑着说道:“若是我猜错了,算你赢,我可以答应你提出的任何一件事情。” 胡郂白皙的小脸,顿时泛起一抹惊喜:“真的吗,那我要是赢了,我就让你做大马给我骑,怎么样?” “当然可以。”白苏点了点头。 胡郂沉吟半响后,异色的眸子看向白苏:“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嘛……” 白苏目光看着胡郂那薄薄的樱唇,精致可爱的面庞,情不自禁的说道:“我要是赢了,你给我咬怎么样?” 胡郂神色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呃,你要求就这么简单吗?” 白苏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道:“咳咳,没错,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如何?” “好,我答应了,君子一言……” 胡郂一脸认真的伸出白皙的小拇指,娇声道。 白苏伸出手勾住了她的手指:“驷马难追。” “约定了就不能反悔了,我才不相信你能猜出,使团的来意,跟结果,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当大马骑吧。” 胡郂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得逞了的,小狐狸般的表情。 “让我输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月氏部落此次示好,是为了求援而来,而结果嘛……双方肯定会闹得不愉快,以失败告终。” 胡郂神色一愣:“为何你这般肯定?” 白苏神秘一笑:“自然是我算出来的,至于我猜的对不对,等过段时间,结果自然知晓。” 他这么自信当然是有原因的。 月氏部落不是匈奴的对手,想要来中原寻求援兵,可是以如今朝廷的国力,根本没能力出塞,千里北伐匈奴。 政姐就是想打,也打不了。 毕竟补给线太长了,后勤压力太大。 匈奴看到大夏的兵马来了,可以转头就走,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卷土重来。 可是中原耗不起啊,几十万军队长时间驻扎在边境,每天人吃马嚼的,所消耗的粮草辎重,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以如今朝廷的国力,是根本承受不起这种代价的。 而月氏求不来援兵,自然也不会再来朝拜,给政姐增加声望。 所以此次朝拜结盟,除非有办法解决朝廷后勤的问题,否则双方的会面,注定以失败告终。 第五十六章 这句话我很喜欢 就在白苏沉思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他顺声望去,只见一只百余人的使团,正迎面从远处缓缓走来。 城中的大街小巷全部都让围观的百姓围堵了起来,他们好奇的望着这支使团,不时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毕竟,大夏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称作虎狼之国。 被灭国,押送往咸阳的战俘,倒是不稀奇,主动过来朝拜的外邦,这么多年来,倒还是头一遭。 一时间,众人的想法各不相同。 有的觉得,这是政姐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象征。 而有的则不以为然,觉得所谓的外邦,不过是一群蛮夷而已,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不管怎么说,这只路过的使团在各地引发了不小的关注,通过百姓之口,慢慢流传了开来。 白苏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碗,远远的望去。 只见一群衣着华丽,服饰奇异的人迎面走了过来,其中为首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她骑在高大的骏马上,面容秀丽,长相带着异国风情。 她头上戴着一圈银色的挂饰,随风轻轻晃动,发出一阵“叮当”的轻响之声。 似乎饱经风沙日晒,她的肌肤不像中原女子那般白皙,而是呈现出野性的小麦色。 纤细的腰肢别着一把金刀,圆润修长的玉腿,紧紧夹住马腹,看起来倒是颇有威势。 一旁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忍不住惊呼出声,心中的评价顿时高了不少。 毕竟,自古就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颜即是正义啊。 胡郂看着周围惊呼出声的百姓,瑶鼻娇俏,不屑的轻哼一声:“哼,不过一介蛮夷之女,有什么好看的,你说是不是啊,白苏。” “这个腿有一米二了吧。” 白苏摸着下巴,目光直直的望着,少女那修长的双腿,嘴里忍不住喃喃道。 胡郂看到白苏这幅样子,异色的眸子里顿时泛起一丝不满。 她气呼呼的掐了一下白苏的腰间,生气道:“一介蛮夷之女有什么好看的,浑身臭烘烘的,她有我香吗,皮肤有我白,我腿可比她漂亮多了?” 白苏龇牙揉了揉自己的腰间,看着一旁满脸不服输的胡郂,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过随便看两眼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 他刚想安慰的时候,突然眼珠一转,旋即开口问道:“真的吗,我不信。”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摸摸……” 胡郂看到白苏不信,顿时更生气了。 她一咬牙,轻轻提起自己的裙摆,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腿,突然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大胆了,白皙的俏脸微微泛起一抹嫣红。 白苏挠了挠面颊,故作推辞道:“这……这不合适吧,还是算了吧。” “不行,你必须要摸。” 胡郂心中原本还有些羞涩,可是听白苏这么一说,她顾不得心中的羞涩,强行拉着白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白苏神色一愣,顿时一阵紧凑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忍不住又摸了一把,心中感叹一声,真是一双美腿啊。 胡郂感受着那燥热怪异的触感,整个身体都一阵发颤,心中一阵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可是就此放弃的话,她心中又有点不甘,于是咬牙忍受着。 她咬着下唇,小声的问道:“怎……怎么样。” 白苏缓缓收回手,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不愧是二小姐,真是冰肌玉骨,仙姿玉貌,真乃天下第一美人。” “知道本小姐漂亮,就好。”胡郂面色绯红,心中却是一阵窃喜,果然是自己赢了。 ...... ...... 月氏公主看着中原繁华的街道,五花八门的店铺,络绎不绝的商品,神色都愣神了片刻。 她旁边的一位人,靠近过来道:“殿下,中原的强盛果然不是草原可以比的。” 月氏公主点头道:“听说,是一位叫做始皇帝的女子,横扫了六国,统一了整个天下,是当今天下最为强盛的国家。” 旁边那人点头道:“是啊,当年就连七国其中之一的赵国,在那位名为李牧的将军带领下,都能屡次大败匈奴,如今中原更强的大夏,一定可以帮助我们击败匈奴的。” 月氏公主此时正处年少,心中带着一丝纯真:“等解决了匈奴威胁之后,我月氏也要崛起于西域,建造出比这更繁华的城池。” 旁边的护卫笑着说道:“一定可以的。” 月氏公主沉吟了半响后,问道:“你说始皇帝会同意我们,要援兵的请求吗?” 旁边的护卫点头道:“当然会,这匈奴与大夏之间是仇敌,放任匈奴势力慢慢壮大,对接壤的中原来说也没有好处。” “而且此次那始皇帝为了彰显功绩,特意在全天下面前宣传,要是拿了我们的朝贡之礼,却丝毫不出兵帮助,这等于在全天下的面前,丢失了脸面。” 她们彼此之间,用的是月氏部落的语言交流,倒是也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听到。 周围不少的百姓,纷纷好奇的看着这位异域风情的月氏公主。 也有人,则好奇的打量,使团后面那一辆辆的马车,猜测这外邦带了什么朝贡之礼。 “果然是月氏部落吗……” 白苏看着马车上图腾纹路,心中忍不住点了点头。 看来,跟他猜想的差不多,既然月氏部落前往咸阳拜见,那说明草原上局势已经不容乐观,匈奴已经开始壮大崛起了吗? 胡郂突然开口道:“坏人,我要走了。” “这么早吗?” 白苏有些惊讶的看了胡郂一眼,以往她都会在这里蹭吃蹭喝一段时间,这次怎么离开的这么早。 “这次我是偷偷跑过来的,所以不能停留太久,还有……” 胡郂笑盈盈的说道:“我正好去咸阳一趟,看一看你到底算的准不准,要是不准的话,我就让你做马给我骑。” “那就有劳小姐了。” 白苏挠了挠面颊,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胡郂,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她输定了。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白苏沉吟半响后,说道:“愿我如星汝为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如何?” 胡郂芳心一颤,嘴里喃喃道:“愿我如星汝为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的心被这句诗词击中,恍惚之间,似乎回想起了前几天。 自己站在站在咸阳宫前,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而白苏则坐在千里之外的庭院,同时抬起头来,身处异地的二人,却心有灵犀的产生同步,看着同一片星空。 胡郂一想到那浪漫的场景,嘴角微微的勾起:“这句话我很喜欢。” 第五十七章 唇亡齿寒 数日之后。 月氏公主在礼部官员的陪伴下,朝着咸阳宫走了进去。 沿途青砖绿瓦,高墙林立,一路顺着大理石铺着的御道,缓缓走去。 可以远远看到,一座雄伟的黑色大殿,缓缓出现在视线之中。 那通体黑色,庞大无比的宫殿,仿佛一只黑色的巨兽,让人心中不由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她只感觉胸口隐隐发闷,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月氏作为西域走廊的一霸,她不是没有见过气派的宫殿,但从未见过如此充满肃杀之气的宫殿,简直就如百万大军的化身一样,让人光是看着,就有点害怕。 中原之强盛,非草原,西域可比啊。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使者从大殿中缓缓走出,唤月氏的使团进去朝见。 月氏公主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在使者的带领下,踏入了大殿之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夏的文武百官,武将以王剑为首,一个个身着黑色的铠甲,腰间别着长剑,整齐划一站在一排,周身散发着威煞之气,一看就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那转过头来,在她们身上打量的眼神,简直如同虎狼在观察猎物一样,让她一阵头皮发麻。 而一旁的文臣,则以李思为首。 虽是文臣,可是身上的气势,比武将不遑多让,一个个身着黑红色的劲袍,手中握着一把书刀,方便用于在竹简上刻字。 月氏公主站在大殿门口,朝里面看去,满目皆是黑压压的一片,这压抑的氛围,让人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 她往大殿尽头上的龙椅看了一眼,却发现上面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使者高呼道:“陛下驾到。” 月氏公主神色一愣,旋即看到一位雍容华贵,气势凌然的女子从侧面走出,双臂摊开,龙袍宽大的衣袖发出一道破空声,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落座。 朝中的文武百官,纷纷躬身行礼,山呼海啸般的恭迎陛下。 政姐轻轻挥手。 最近她的心情十分的愉悦,在白苏的帮助下,大夏的国力正在日益变强,各地的郡县渐渐的稳定。 如今又有外邦主动过来朝见,尊她为中原正统,有机会向全天下,彰显了大夏统一天下的合法性,这怎能令她不高兴呢。 大殿中渐渐安静下来。 月氏公主带着自己的使团,一起抚胸躬身行礼:“月氏使节小犁,见过陛下。” 她的礼仪无可挑剔,让朝中不少官员,心中对她颇为赞赏。 政姐神色平静,千古一帝的威严铺面而来。 她淡淡的一笑:“公主与几位使节不远万里,远道而来,尔等辛苦了。” “只要能够见到陛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月氏公主缓缓抬起头,说道:“伟大的始皇陛下,这是我月氏的国书,乃是月氏王亲笔所写,还望陛下过目。”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兴致,对着一旁的使者挥了挥手。 使者快步走了过去,从月氏公主的手中接过一卷,由红绳系着的羊皮卷轴。 政姐看着使者呈上的文书,随意的看了两眼,便没什么兴趣了。 上面大多都是一些客套的官话,没什么实际的内容,都是一些拍马屁的话,中心思想就是政姐牛逼,希望能抱大腿,与大夏往来。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羊皮卷,凤眸看向下面的月氏公主:“使节有劳了,尔等这一路远道而来辛苦了,来人,赐酒……” 很快,便有一群侍女从宫殿外,端着桌案,酒菜走了进来。 百官也纷纷的落座,一时间殿内的氛围也轻松了不少。 在酒过三巡之后,月氏公主看了一眼王座上的政姐,旋即起身道:“陛下,我等此次而来,为表诚意,专门带了一些礼物前来尽献,如今东西就在殿外,还请陛下召见。”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旋即淡淡的点了点头。 月氏公主对着门外喊道:“把礼物呈上来。” 没过多久,朝廷的文武百官便看到一人,牵着一匹高大的骏马走了进来。 王剑见状顿时眸子一亮,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好马啊。 她征战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的马,比起中原常见的马匹,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就连政姐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忍不住问道:“此马叫什么?” “此乃西域名马,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由于皮肤较薄,奔跑是汗珠在血管的照耀下,发出鲜血般颜色,因此被称作汗血宝马。” 月氏公主笑着说道:“此次我们专门带了十匹汗血宝马,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上好的美酒,西域瓜果十车,一同献于陛下。” 王剑一听有十匹,顿时眼睛一亮,起了等宴会之后,找政姐索要马匹的想法。 政姐在听到这个名为西域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好的马,心中也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沉吟片刻后,问道:“使者不远万里而来,还献上这么贵重的礼物,应该不仅仅是为了交好这么简单吧。” 月氏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被陛下看出来了,那我也不隐瞒了,其实我们此次而来,有一件事情相求。” 政姐神色一愣,问道:“何事?” “恳求陛下出兵,与我月氏联手,一起对抗匈奴。” 月氏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宝石般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政姐。 “匈奴!” 政姐凤眸顿时一愣,想起了当年亡夏者胡也的预言,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匈奴不是蒙恬击败,驱逐千里了吗?” 月氏公主摇了摇头:“匈奴当年确实被贵国的蒙恬将军击溃了,可是匈奴并没有因此衰败,在一位名为冒顿的单于带领下,匈奴接连击败草原的强敌,林胡,东胡。” “将漠南,辽东的草原诸部纷纷纳入麾下,有一统整个草原的趋势。” “眼下匈奴在击败东胡之后,匈奴已经坐拥骑兵三十余万,整个草原无人能及,如今冒顿开始把目光放到了西域身上,我月氏部落位于西域的门户,首当其中。” “陛下,若是匈奴继续壮大下去,一旦吞并了我月氏,西域诸国,那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南边的陛下了。” “贵国有句典故,叫做唇亡齿寒,陛下现在不出兵相救我月氏,将来匈奴一旦壮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中原必遭匈奴的侵扰。” “还请陛下念在共同利益的情面上,派兵救我月氏,一起对付匈奴。” 第五十八章 心思各异的母女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群臣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盏,一个个眉头紧锁了起来。 在场的的都是官居九卿的大员,哪里听不出月氏公主的意思,她来咸阳觐见是假,求援兵才是真。 这家伙先把大唐高高的捧起,吹嘘了一波,又是朝拜,又是送礼的。 如今才阐述利害关系,想要让陛下派兵相救,这是摆明了不想让陛下拒绝啊。 毕竟,政姐对于匈奴一直怀有警惕,当年因为亡夏者胡也的预言,直接派遣蒙恬带领三十万大军,驱逐匈奴,北铸长城,抵御匈奴。 如今匈奴已经兼并草原诸部,拥兵三十余万,成为一个统一的强大政权,面对这个北方渐渐崛起的威胁,政姐又岂会坐视不管。 其次,这次外邦主动过来朝见。 政姐可是相当重视,甚至都命令各地的官员,负责护送。 要是最终结果不了了之,那岂不是在六国余孽的面前,落了脸面。 这种有损自身威望的事情,以政姐的强势性格,自然是不允许发生的。 王剑看出了政姐的心思,于是放下手中的酒盏。 她缓步走出来,拱手道:“陛下,若是匈奴就此壮大,未来必定成为北方的大患,不如趁着匈奴未曾壮大之前,将其解决。” 她的说法,顿时得到了大殿内一众年轻武将的支持,纷纷抱拳出来请战,愿领兵北伐匈奴。 毕竟,大夏以武立国,想要加官进爵全靠军功。 可是自政姐统一天下后,中原已经许久没有发生战争,这早就让她们一个个心痒难耐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取得战功的机会,自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请战。 “陛下,不可……”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黑红色锦裙,举手投足如风杨柳般娥娜的女子,从桌案中走了出来。 正是大夏的丞相,李思。 她拱手道:“陛下,我中原距离塞外何止千里,数十万大军出塞北上千里迎战匈奴,后勤压力实在太大。” “这草原征战,不似中原之地的攻城拔寨,匈奴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我们很难主动的与匈奴主力迎战。” “这数十万人每天人吃马嚼的后勤辎重,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一旦僵持个半年时间,朝廷的府库都将会被消耗一空,财政完全被拖垮。” “天下的徭役,赋税的压力也会骤增,中原恐生乱象,以在下之见,无需远征匈奴,只需坚守长城防线便可。” 政姐纤细的柳眉皱了皱,思考了一下李思的说法后,心中一时陷入了犹豫。 “陛下……” 月氏公主神色一愣,似乎想要说什么。 “还请使节暂且下去歇息,待朕商议之后,再给你回复。”政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挥手让侍女送她下去歇息。 月氏公主见状,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侍女的带领下,缓缓退了下去。 ...... ...... 寝殿之中。 政姐白皙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凤眸中泛起一丝疲惫。 她刚刚专门召见了王剑,李思,尉缭,蒙毅等一众朝中重臣,跟她们商议了一下,对于匈奴的看法。 得到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答案,打不了。 尽管一众武将派都纷纷支持北伐匈奴,以防止将来匈奴壮大,成为中原的威胁。 可是以如今朝廷的国力,根本支撑不起塞外,这么大规模的远征。 毕竟,正如同李思所说的一样,匈奴居无定所,又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占据了先天的主动性。 而中原的兵马,则因为后勤粮草辎重的需要看管,一路修建边塞,城邑用来储存物资,所以进军路线都是固定的,很难主动的去跟匈奴主力迎战。 匈奴作为游牧部落,可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等以后再卷土重来。 可是中原以农桑为主,对外大规模用兵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根本没有办法三番五次的调遣兵马。 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除非有把握一战灭掉匈奴的主力,让匈奴未来十年,二十年,没有威胁中原的能力,否则此战还是不打为好。 “要拒绝了月氏的请求,放弃这次联手对付匈奴的机会吗?”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嘴里轻声喃喃道。 这时一个机灵的小脑袋,从殿门口探了进来,一双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 在看到政姐独自坐在桌子前后,她眸子顿时一亮,欢喜的跑了进来。 “母亲大人……” “小胡儿,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 政姐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雍容华贵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胡郂眼珠转了转,笑着说道:“嘿嘿嘿,皇儿最近无聊,出去走走。” 政姐凤眸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去见那白苏去了吧。” “母亲大人~” 胡郂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政姐的手臂,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母亲大人,最近月氏使团来咸阳,是不是来向母亲大人求援兵的?” 政姐神色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召见月氏公主的时候,在场只有王剑一干人等,她也是刚刚才得知月氏部落的目的,没多久。 而胡郂却是刚刚回来的,是怎么知道朝中商议内容的? 胡郂闻言,白皙的小脸泛起一抹惊讶之色:“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问道:“你说的他,莫非是白苏?” 胡郂颔首轻点,说道:“我在邯郸城中的时候,白苏说他能够夜观天象,能掐会算,我不信于是跟他打了个赌。” “看他能不能猜中使团的目的,以及最终的结果,白苏当时就说,月氏部落目的为求兵而来,至于结果……” “肯定是母亲大人拒绝月氏部落的请求,双方不欢而散。” “我本以为他输定了,没想到真的被他说中了。”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里一丝诧异之色。 她自然不像胡郂那么天真,相信白苏会什么能掐会算。 跟白苏相处了长时间,早就可以看出白苏不懂什么仙法,只是懂得一些常人所不了解的东西罢了。 八成是根据一些局势变化,分析,推算出了结果,可这么一想,就更令人惊讶了。 要知道,胡郂前去邯郸寻找白苏的时候,月氏部落还没有到达咸阳。 也就是说,白苏在月氏使团还在路上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以及最终的结果。 这份对于天下局势判断的眼力,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胡郂撅了噘嘴,小声的说道:“没想到竟然输了,看来欺负不了他了。” 政姐凤眸转了转,盈盈一笑:“谁说欺负不了他了。” 胡郂愣了一下:“母亲大人你的意思是……” 政姐嘴角微微一勾:“他既然能够提前看出结果,那必定有解决之法,朕这就召他入宫,为朕献策,这匹空闲了许久的胭脂马,也是时候拉出来骑骑了。” “可是母亲大人,你不是说白苏对朝廷有怨,不愿做官吗?”胡郂神色一愣。 “他已经从朕的这里,拿走了贵重之物,自然跑不了朕的手掌心。” 政姐回想起那晚醉酒之后,被白苏当着女儿的面,亲吻的画面。 她白皙的玉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雍容华贵的面颊上,泛起一抹嫣红,银牙隐隐紧咬。 而胡郂还以为母亲大人,知道了自己一时冲动,撩起裙子,被白苏摸着腿的事情,小脸顿时变得通红。 母女二人仿佛有默契一样,纷纷撇过目光。 一个担心被母亲大人责怪,一个有些愧疚不看去看女儿的眼睛,二人心中都隐隐有些心虚。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很是古怪。 第五十九章 调戏人妻有风险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白苏打了一个哈切,从庭院中缓缓走了出来。 “我说白公子啊,那位叫做迟迟的姑娘,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你为什么要日她啊?” 这时一道成熟女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顺声望去,一位丰腴的少妇,映入白苏的视线之中。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黄色的衣裙,乌黑的发丝盘起一个妇人簪,用一支简单的珠钗别着,看起来很是干练。 她穿着小巧的木屐,将身材凸显的极其高挑。 一张颇为白净的俏颜,大大的眸子,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 简直,让曹贼一看就满心狂喜。 “是陈夫人啊。” 白苏认识眼前的人妻,她是当地的一个寡妇,丈夫早早的就死于战乱之中。 政姐硝石制冰的当地店铺,见她懂得经商之道,为了方便,就让她管理。 而她也经常过来向政姐回报,这一来二去的经常见面,白苏与她也算很面熟了。 白苏见她一脸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不过是一时诗兴大发,吟诗一首罢了。” 说着,他给陈夫人解释了一下,诗中的意思。 陈夫人面色泛起一抹红霞,心中顿时有些羞愧,是自己想差了其中的意思。 她刚刚还在想,为什么白公子非要跟,那个叫迟迟的姑娘在窗外,难道不怕被人瞧见吗?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用脚指头,在地上挖出一个阿房宫出来。 白苏见她一脸尴尬的样子,便善意的转移话题道:“陈夫人此次过来,是来寻赵小姐的吗?” 陈夫人颔首轻点道:“嗯,这个月总共收成八百贯,我正准向小姐说一声,可是见她似乎不在。” 白苏沉吟了片刻,道:“赵小姐的话,在前段时间去咸阳了,估计这两天应该回不来。” “这样啊,那看来只能过些时日在过来了。” 陈夫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美眸直直的看向白苏:“不知公子可否为我写下一首诗,也好让我不虚此行。” 白苏挠了挠面颊,笑着说道:“这自然可以,不知陈夫人想要什么诗?” 陈夫人盈盈一笑:“公子学富五车,乃当世奇才也,就连赵小姐也经常对公子赞赏有加,不如公子为奴家写一首,复杂一点的诗如何?” 白苏神色一愣:“怎么样一个复杂法?” 陈夫人沉吟片刻后,笑着说道:“要有天地,阴阳,四季,五行,男女,牲畜为题,如何?” 白苏顿时苦笑一声:“你这是何止是复杂一点啊,这简直就是在故意为难我啊。” 陈夫人忍不住抿嘴一笑,把刻刀,竹简递了过来:“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或许没办法,不过奴家相信以公子的才华,一定能够写出来的。” 白苏接过竹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罢,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会让你失望。” 他摸着下巴,手中轻轻转动着刻刀,想了一会儿,顿时有了主意。 拿起小巧的刻刀,慢慢的刻了起来。 在过了许久之后,白苏刻完了最后一个字后,吹掉上面的竹屑,将竹简递了过去。 “写好了。” “竟然真的写出来了?”陈夫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她垂眸看去,只见竹简上整齐的写着一首诗:“离地三尺一条沟,一年四季水常流,不见牛羊来喝水,只见和尚来洗头。” 不得不说,白苏把她要求的题目,大多都写出来了。 三尺为地,四季为天,牛羊为牲畜,和尚为男人,水为五行,可唯独没有女子。 陈夫人神色疑惑的看向白苏:“我说白公子,你这诗中没有一字是写女子,如何彰显男女,阴阳之变化。” 白苏神秘的一笑:“我虽然一字未写女子,但诗中字字皆是女子,与阴阳之道。” 陈夫人愣了一下,嘴里又念叨了一遍。 她在读到离地三尺一条沟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旋即俏脸顿时泛起一抹嫣红,顿时轻啐了一声,白了他一眼。 那风情万种撇过来的眼神,让白苏心中不禁一阵感叹。 怪不得曹贼那么喜欢人妻,这调戏起来,比起一脸迷茫瞪大眼睛的少女,还是人妻更有味道啊。 丞相,我悟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白苏神色一愣,顺声望去。 只见大批的军队正迎面走来,前面是一群骑兵开道,后面跟着身着黑甲的步兵,紧跟其后。 手握长戈的士兵整整齐齐的站在道路两旁,一个个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这些人铠甲精良,比起寻常的士兵明显要高上一个层次。 其中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黑色裙甲的女将,乌黑的发丝束起一个干练的发鬓,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腰间别着长剑,身后的红色披风随风而动,威风凛凛。 显然是一支精锐之师。 白苏摸着下巴,有些疑惑道:“这么兴师动众的,难道是要抓前段时间行刺的六国余孽,可是韩小姐早就已经离开了,她们现在才来又能抓到谁。” 他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对于远处的大夏士兵品头论足着。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群人好像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了。 女子勒马缓缓停下,目光环顾了一下西周,喊道:“白苏,白公子何在?” “卧槽!” 白苏神色一愣,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旁的陈夫人也呆滞住了:“白…白公子,你是不是犯事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于直白,她改口道:“白公子,你要是犯事儿了,就赶紧跑吧,我这里有些盘缠,莫要被朝廷的人抓到塞外服徭役了。” 白苏苦笑一声:“我好生生的在家里呆着,能犯什么事儿,况且,就算真的来抓我,直接派遣五六个人就足够了,至于派上千人过来吗,我看其中定有误会。” 毕竟,他最多也就写诗,调戏了一下人妻而已,也没犯什么大罪,至于派遣这么多人过来吗? 什么时候,大夏也搞文字狱了。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女将看到白苏迎面走来,神色一愣:“你是何人?” 白苏拱手道:“这位军姐,小人便是白苏,我这些日一直宅在家里没出去过,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啊。” 女将目光看向白苏:“你说,你一直住在这个宅院里?” 白苏点了点头:“是啊,军姐是不是刚好遇到一个同名同姓的,找错人了。” “不,找的就是你。” 女将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来人啊,给我送公子上车。” “哈?” 白苏神色一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两个身着黑甲的士兵,便强行架着他。 仿佛一群山贼下山抢小媳妇一样,就这么强行的把白苏塞进了马车中。 随着车辕上的马夫一扬鞭,马车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咸阳就开奔而去。 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陈夫人。 她吞咽了口口水,看着那浩浩荡荡离去的队伍,喃喃道:“完了,看着架势,应该不仅仅是服役两年这么简单了。” 第六十章 敬畏身上的衣服 “我说,这位将军,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苏神色懵逼的坐在车厢中,头上满满都是问号。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也没得罪什么人啊,为啥好端端的把自己抓起来了? 难不成,自己帮助韩小姐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这种小事按理来说,直接由当地的官府来抓人就行了,为啥咸阳专门派遣兵马过来? 自己又不是什么六国遗族,贵胄之后,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从咸阳派遣兵马押送吗? “呵呵,公子不必紧张,我等此次而来,并非是拿公子公子问罪,而是有一位贵人要见公子,我等会也是奉命行事。” 身着黑色裙甲的女将,骑在一匹黑马上,紧跟在马车的一旁,笑意盈盈的说道。 “贵人?”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这位将军,能否与我说说具体的情况,这贵人是谁啊,为何好端端的要见我?” 在得知不是拿自己定罪之后,他也算松了口气。 不过心中的疑惑更盛了,毕竟能够直接从咸阳调遣兵马的人,身份地位想必非同寻常,可他努力回忆了许久,也想不出丝毫线索。 他完全不认识什么,咸阳的贵人啊。 这位黑甲女将笑了笑:“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这具体的事宜也不清楚,公子不必多问,等到了便知。” 白苏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可现在也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撩起帘子朝着外面看去。 发现车队在进入关中后,一路未曾停歇,朝着咸阳宫的方向而去。 ...... ...... 咸阳宫中。 气氛有些古怪。 李思,蒙毅,冯劫等一众朝中重臣,则一个个端着酒盏,相互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脸上也满是狐疑之色。 就在刚刚,陛下召集了她们这些,朝中的反对联合月氏北伐匈奴的,反对派过来。 说坊间有一位大才,可以解决朝廷之忧。 对于陛下的说法,她们是心中存疑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以大夏虎狼之师的骁勇,在后勤能够维持的地方,正面驱逐,击败匈奴容易,不过想要继续追杀,彻底断了匈奴的元气,斩首数万有余,那就难了。 毕竟,朝廷依靠官道,驰道,长城,把物资运送到长城塞外,就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再继续拉长补给线,深入草原腹地,那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茫茫草原一片平坦,可没有什么险关,城池驻守,一旦匈奴千里奔袭绕道后方,切断朝廷的补给线,一把大火将粮草辎重付之一炬。 那派出去的几十万兵马,将会如同昔日长平之战的赵军一样,因为断粮,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导致数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这风险实在是太高了。 她们作为朝中重臣,苦思冥想许久也想不出解决之策,她们才不相信一介出身坊间的市井之人,能够解决这个困扰中原无数名将,千百年的后勤压力的难题。 政姐却是神色平静,眼神淡然。 她透过玉冕坠落下来的珠帘,打量着殿内众人的目光,对于丞相李思等一众文臣齐齐的反对,没有一丝担忧。 虽然她不确定白苏会用什么办法,但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她却是非常确定的。 一来是出于对白苏才华的信任。 平日里各种层出不穷的巧思妙想,很多让她都感到惊奇的新鲜事物,以及对吃喝之道的精通,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二来,自然是从小女儿那里得知的消息,白苏早早的就料定双方会面的结果,肯定会失败告终,除非能够解决后勤的问题。 以政姐对白苏性格的了解,他嘴上这么说,那心中必定有着应对之策,只是性格慵懒不愿意说。 若是以往,政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偷懒去了。 不过在这种足以改变国运的大策方面,政姐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要把白苏绑到咸阳宫里,让他犹如水井的拉杆一样,被自己握在手中,逃脱不得。 随着自己的双手不断上下摇曳,让他的才华,犹如一股股的甘甜泉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直到榨干他最后一丝墨水为止。 谁让他当初胆敢趁着自己醉酒之事,犯下欺君之罪,这便是他付出的代价。 他这匹天下无双的胭脂马,是逃脱不了自己手掌心的。 也不知道当他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政姐一想到白苏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朱唇就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终于。 一个使者快步走了进来。 “奉陛下之名,我等把人接来了。” 使者的话好似平静的湖面,落下了一颗石子,朝堂之中泛起道道涟漪。 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小声的议论着,她们没想到陛下竟然真的把人请来了。 莫非,这市井之中真有大才? 可是为何从未听说过。 政姐轻轻挥手,隔着垂落的珠帘,檀口微张道:“宣他进来。” “诺!” 使者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李思等人纷纷回首,望向大殿的门口,想要看看陛下给予厚望的这位大才,到底是何方神圣。 片刻之后。 殿外忽然走进来一人,这人面容俊朗,眸如星辰,束发为冠,一袭白衣飘飘,颇有一副浊世贵公子的风范。 此人好生年轻啊,殿内众人心中纷纷泛起一丝惊讶。 本以为陛下口中的大才,是一位花白的老者,可是没想到却是一个不到弱冠之领的少年,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真的是大才吗? 而且,这位少年皮囊虽然长得不错,不过却是一脸呆呆愣愣的望着大殿的柱子,“这就是传说中最早的反杀之地吗?” 嘴里说着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一副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公子,见到陛下还不行礼。”一旁的使者,见白苏直直发呆,急忙小声提醒道。 白苏神色一愣,连忙按照使者刚刚教他的礼仪,作揖行礼道:“草民白苏,见过陛下。” 政姐盈盈一笑,并没有说话,透过坠落的珠帘,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轻轻挥手示意他起身。 “谢……陛下。” 白苏松了口气,神色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远远坐在王座上窈窕的倩影,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 这就是传闻中的号令百万之师,天下莫不敢从的千古一帝吗,果然气势非凡,让人紧张啊。 尽管透过坠落的珠帘,看不到她的相貌,但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目光的注视,一股莫名的压力,让他心跳隐隐加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位身着龙袍的身影,有点眼熟啊。 政姐看着白苏有些拘束的样子,心中也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明明自己本人在他面前,他却敢做出那般放肆之举,如今自己只不过换了身衣服,他却神色紧张。 他到底是敬畏自己本人,还只是单纯的敬畏,自己身上这套衣服。 第六十一章 五等分的丞相 “你就是那位所谓的,民间大才吗?” 寂静的大殿中,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子询问之声。 白苏神色一愣,从政姐身上收回目光,顺声望去。 只见一道修长的倩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这是一位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的女子,乌黑的秀发盘起一个高鬓,精美至极,神色看起来很是清冷,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仿佛幽潭一样,看不出丝毫的波动,给人一种思维缜密的感觉。 黑色的锦袍,胸前的衣领轻轻打开,隐约可以看到一抹白色的亵衣,被酥胸高高的撑起,蓝紫色花纹的锦带,紧紧束起腰封,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而在身下则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玉腿,透过绸缎光滑的布料,可以看出修长玉腿被勾勒出的曲线,穿着白色布袜的精致的玉足,踩着一只小巧的木屐,周身带着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场。 仿佛一位执掌天下权柄的能臣。 白苏不知眼前女子的身份,语气很是礼貌的问道:“不知阁下是......” 李思清冷的眸子看向白苏,淡淡道:“本官名叫李思。” “原来是丞相大人,久仰久仰......” 白苏作揖行了一礼,同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心中忍不住一阵嘀咕道,原来她就是历史中,那位被五等分的当朝丞相啊。 记得史书中她最后的结局,那可是相当凄惨。 李思看着白苏有些古怪的目光,纤细的黛眉不禁皱了皱,心中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可是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她沉吟了片刻后,问道:“听闻月氏使团,还未到达咸阳时,你便猜出了她们的目的,以及最终会面的结果,可有此事?” 白苏神色一愣,这事他只跟胡小妹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胡小妹跟她有什么关联,那送自己来的人口中所说的贵人,就是当朝的丞相李思? 尽管脑海中思绪万千,但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他迟疑了片刻后,点头道:“确有此事,不知丞相大人问在下此事何意?” 殿内的众人听到白苏承认,脸上纷纷露出惊讶之色,深处千里之外,却能够清晰的判断出朝堂中的局势,会谈的结果,这是何等的判断力,这个小子有点意思啊。 李思冷峻的俏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惊讶,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少年,她不知为何突然从白苏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当年师姐韩非的身影。 她愣神了片刻后,旋即问道:“那你可有办法,解决朝廷后勤的压力,好联合月氏一起,解决匈奴北患之危?” 在问完之后,李思心中也并没有指望,白苏能回答出什么来。 毕竟,自古中原与游牧交战多年,这多少名垂青史的名将,名相,都被这后勤的问题所困扰,只能击败北方游牧,却根本做不到主动出击,深入草原腹地数千里。 眼前少年不过是一介市井之人,又只是弱冠之领,怎么可能解决这个千古难题。 白苏挠了挠面颊:“有啊。” “什么!” “竟然真的可以解决后勤的问题?” 在场的众人纷纷呆滞了片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政姐在听到白苏的回答后,看着朝堂众人呆滞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凤眸泛起一抹满意之色,目光直直的看着远处的白苏,仿佛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欣赏,她心中都隐隐泛起一丝得意。 白苏目光看向李思:“我可以帮助丞相大人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在事成之后,你能答应放我走吗?” 他总感觉朝堂之中水太深了,若是没有一个有力的大腿罩着,尽量还是不要轻易涉足为好,君不见连丞相李思,最后都是一个五等分的下场。 李思神色一愣,旋即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绝不强行挽留你。” 在说完之后,她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至于陛下强不强留,那就跟她没关系了。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那匈奴为什么能来去如风,经常袭扰周边,而我中原却只能被动防御?” 李思黛眉微皱,试探的说道:“因为匈奴有马匹的优势?” 白苏笑了笑:“是,但也不全是,匈奴除了有骑兵机动性的优势,可以一夜行军数百里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他们的军粮优势。” 李思神色一愣:“军粮?” 大殿里的众人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之色,就连政姐心中都不禁泛起了一丝好奇。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白苏解释道:“我们中原所用的军粮,大多都是粟米,小麦为主,每个士兵一个月要消耗四十斤,想要维持十万,二十万军队的后勤,这粮食的运输,储存都是问题。” “中原的行军路线,经常被后勤所限制。” “而匈奴则不然,他们以肉,奶为食,将牛羊肉风干,出征时每个人随身携带个十几斤肉干,饿了就啃一根,喝一口奶酒,很快就充饥了,一夜行军数百里。” “他们还可以通过跟野菜,肉干混煮,身上所带的军粮,足够在外征战一个月,不用为后勤的问题所担忧。” “甚至,每个匈奴士兵都配有好几匹马,等马受了重伤,或者缺粮的时候,就可以杀马充饥,比起中原的后勤压力,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因此他们可以尽情的奔袭,打赢了就狠狠抢一波,打不过就跑,怎么都稳赚不赔。” “而中原则因为后勤的限制,除非提前准备充足,将其引诱到埋伏圈里,否则很难剿灭这群来去如风的匈奴人。” 政姐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 白苏的这话算是说到她心坎里了,论武器装备,排兵布阵的正面拼杀,作为虎狼之师的大夏根本不惧任何人,可是这后勤的问题,实在是太难了。 哪怕修建了官道,长城,方便调遣兵马,运输物资,最多也只是控制在河套一带,无力在北上了。 面对日益壮大的匈奴,迟迟没有办法,要是能够解决后勤的问题,哪怕出现两个匈奴,政姐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李思忍不住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最简答的办法,就是砸钱……一路打到哪,就把长城,边塞修到哪,用钱活活砸死匈奴。” 历史中汉武帝就是这么干的,直接拿出整个国库一半多的钱,不断的犒赏士兵,对外开启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直接把汉长城从河套,越过阴山,焉支山,一口气修到了蒙古草原一带,一边用骑兵时不时的去草原扫荡一圈,一边修建各种基建稳定后方,分割草原的疆域,活生生把巅峰期的匈奴给砸死了。 有钱就是这么可以,为所欲为。 大殿里的众人闻言,顿时满头黑线。 大夏国库要是真的那么阔绰,还用你小子说啊,陛下早就打过去了。 现在迟迟没动手,还不是朝廷穷啊,没那么多家底可折腾。 白苏看着众人古怪的眼神,轻笑一声:“正所谓穷则思变,富则贯通,既然没钱,那就只能通过改革变法,技术革新,来改善后勤了。” “只要能够取得跟匈奴人一样,轻松的后勤压力,以及一夜行军数百里的机动性,那以中原的弓弩器械,排兵布阵的优势,正面完全可以一人抵五胡。” “联合月氏部落,一起解决匈奴北患,自然不是问题。”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一片的寂静。 第六十二章 赵小姐,我恐怕回不去了 李思秋水般的眸子愣了一下,许久之后,问道:“不知公子所说的变法,所指何物?”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如同匈奴一样,把原本需要后方统一运输的粮草辎重,改为单个士卒身上就能携带的半月口粮。” “如此一来,我中原将士便可如同匈奴一样,在后勤没有运来的前提下,也能孤军远征半月有余。” 一旁的蒙毅闻言,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她摇头道:“白公子啊,你这如同昔日赵武灵王般,胡服骑射的思路是没错,不过以我们中原的条件,做不到如匈奴那般用肉干,做军粮啊。” 毕竟,中原以农桑为主,牛可是相当珍贵的资源,杀都舍不得杀,怎么可能用于做军粮。 白苏却神秘的一笑:“无需杀牛宰羊,只需以粮代肉便可。” 众人越听越糊涂了,这好端端的粮食如何能替代肉呢? 就连政姐看向白苏的凤眸里,也泛起了一丝疑惑,有些摸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还请帮我准备一些东西便可。” 白苏想到了一些东西,靠近一旁的侍卫耳边,轻轻交代了几句。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轻轻挥手示意侍卫去准备。 侍卫躬身退下。 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七八个侍卫带着一堆东西回来了。 只见一个大锅里,装着满满的面粉。 李思纤细的眉头一挑:“公子你莫非想用面粉来做军粮,可是这面粉根本没有办法长期保存,远远不如粟米啊。” 在她印象中这面粉,主要是用来制作疙瘩汤,面条,根本没有办法长期保存,在气候多变的各地变数太多了。 毕竟,大规模的行军打仗,可都是长期作战,一旦军粮出现什么差池,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白苏轻笑一声:“寻常面粉自然不能,不过只需提前炒熟,那就没问题了。” “炒熟?”李思顿时一脸的懵逼。 莫要说她了,就连跟白苏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政姐,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愕之色。 这面粉还能炒? 白苏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直接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你们只需要按照我刚刚说的,油,盐,大豆,高粱的比例,将其混合好炒熟。” 这炒面可以算是后世天朝,最早,也是最出名的单兵口粮了。 后世因为刚刚建国,后勤运输能力太差,没办法提供大规模的物资运输,于是就靠着这炒面,在冰天雪地的半岛之地,喂饱了百万大军的肚子。 曾一度在国门之外,打出了辉煌的立国之战 虽说在后世炒面跟同时期的军粮对比,实在是显得有些过于简陋了。 不过在如今这个时代,普遍用粟米煮粥做的军粮相比较,那是妥妥的跨时代的黑科技了。 在白苏的指点之下,侍卫生涩的动作渐渐熟练了起来,这炒面本身就没啥技术含量,非常简单,很快便慢慢掌握了。 在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后,锅里的面粉很快炒熟了,呈现出淡黄之色,一股诱人的香气飘出。 李思,蒙毅等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正一脸好奇的看着锅里的炒面。 蒙毅伸手抓了一口,尝试着放到嘴里,顿时眸子一辆:“竟然还不错。” 一旁的李思闻言,脸上也泛起一丝好奇,尝了一口。 果然,炒面咸咸香香的,里面还含有大量的豆子,咬在嘴里清脆“咯嘣咯嘣”的,味道出奇的不错。 白苏笑着说道:“这味道如何?” 李思点了点头,说道:“此物味道不错,又极其方便,不用生活做饭,只需一口炒面,一口清水便可充饥,只是不知此物可保质多长时间?” 毕竟,作为军粮保质期也是一向很重要的指标,万一没存放多久,东西就突然变质坏掉了,那可不行。 白苏面带微笑道:“只需保存得当,不被水浸泡,可维持三到五个月不坏。” “三到五个月!!!” 李思神色一愣,整个人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虽然心中早就有了一个预测,但怎么也没想到此物竟然可保质这么长的时间,简直可以跟粟米相比了。 甚至比粟米的优势还多。 毕竟,想要煮粥的话,身边还需要带着煮饭的锅,炊具,火折子之类的东西。 而这炒面由于本身就熟的,掏出来就能吃,根本不用携带那些累赘的炊具,这要是每个士兵身上,装着一布袋的炒面,水源充足的话。 岂不是有了如匈奴一样,在没有后勤的前提下,依旧能够深入敌军腹地,奔袭一月之久? 一股可以自由千里奔袭,征战整整一个多月,浑身带着弓弩器械,腰间挂着长剑的数万大军,那画面光是想想就很恐怖。 昔日中原一直被匈奴来去如风,中原只能被动防守的问题头疼不已,没想到如今中原也有化身为匈奴,主动去进攻的一天。 白苏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么惊讶干什么,这军粮还没做好呢。” “这……这还没做好?”李思神色一愣。 白苏轻笑道:“还差最后一步。” 这时两个侍卫扛着一个贴制模具做了过来,“砰”模具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沉重的声响。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白苏把炒好的面粉,倒入铁制模具的凹槽中,然后重重的合上。 等再次打开的时候,松软的炒面,已经被压成了一块块指尖大小的硬块。 白苏拿起一块,递给了面前的蒙毅:“来尝尝味道如何?” 蒙毅好奇的尝了一口,顿时眸子一亮,比起刚刚的味道,这个瓷实的硬块更有嚼劲,更好吃了。 她一时忍不住又尝了一快,就在准备再拿的时候。 白苏及时制止了她:“此物看起来很小,其实已经是一顿饭的量了,你吃多了一旦喝水肚子会很胀的,只需几块就可填饱肚子。” 蒙毅神色一愣,从侍卫的手中接过清水,咕咚咕咚的灌下,顿时愣住了。 果然如白苏所说的一样,原本还有些空腹的肚子,饥饿感渐渐退去,顿时不饿了,甚至还隐隐有着微涨的感觉。 这新奇的感觉,让她一阵惊讶。 “这不过巴掌大小的东西,竟然顶的上一顿的口粮,这要是每个士兵身上背上一袋子,那岂不是整整一个月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蒙毅脑海中浮现出一支,完全没有后勤压力,可以随时本息千里,在外征战整整一个月,浑身带着弓弩器械,腰间挂着长剑的数万军队。 一想到那恐怖的画面,她背后就忍不住冒出了一层冷汗。 一旁的李思也认识到了这点,有了这军粮后,再也不用担心匈奴什么时候南下袭扰了。 反倒变成匈奴时刻担心,大夏的军队什么时候北上,去抢夺匈奴部落的马匹牛羊了。 毕竟论武器装备,中原完全领先匈奴一个时代。 一直以来都被后勤问题所限制,一旦这个问题解决,那急缺马匹,牛羊的中原,看到匈奴牛羊遍地,又岂会不眼馋。 政姐端坐在王座上,想到了那个场景。 她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笑意,一时间笑出了声。 “陛下……” 李思,蒙毅等人纷纷回首过来。 政姐凤眸里泛着笑意,透过垂落的珠帘,看着李思等人脸上的表情,问道:“诸位爱卿,北伐匈奴一事,尔等可还有异议?” “我……我等没有异议。” 李思等人愣了一下,旋即苦笑一声,纷纷作揖行礼。 毕竟,如今这问题都解决了,她们还能再说什么呢。 “那我可以走了吧。” 白苏指了指自己,试探性的对政姐问道。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了下方白苏一眼,见他一副想要开溜的样子。 她忍不住嘴角一勾:“你暂且退下,在寝殿等候,朕一会儿有事问你。” 白苏神色一愣,顿时有些懵逼。 他从来没有来过咸阳,这始皇帝为何好端端的要让他留在寝宫? 难道她垂涎自己的美色,看上了自己的身子!!! 白苏想到这里,神色一时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赵小姐我恐怕回不去了,完不成要娶你的约定了。” 政姐透过垂落的珠帘,看着白苏被侍从带下去,嘴里嘟囔的话语,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第六十三章 赵小姐怎会是你!!! “白公子,陛下正与丞相大人商议朝政之事,估计要一段时间,还请公子暂且在这里等候。” 侍女带着白苏来到了寝殿的门口,脚步微微一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在寝殿中暂且等候。 白苏自始至终都没能见到这位始皇帝的面容,完全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也猜不透她为何要留下自己。 他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入了寝殿之中。 与想象之中气派万千,奢华的场景不同,政姐的寝殿很是古朴。 整个寝殿以黑色为主基调,金色的纹路绘制出各种,战国春秋时期的鸟兽纹路,给人一种古典肃穆的感觉。 当然,更吸引白苏目光的是政姐的收藏。 明明横扫六国,一统环宇,搜罗天下珍宝尽收咸阳,可是寝宫之中,却看不到多少稀奇的珍宝,最多的反而是书。 一卷卷青色的竹简,羊皮卷,整齐划一的罗列在一起,收拾的非常整洁,一看就是平常经常翻阅。 白苏心生好奇的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卷垂眸看去,只见一篇名为《耕战》的篇章映入眼帘,内容大多是建立军功爵,解决民间私斗成风的问题。 如何一步步改革变法,让坐拥关中之地,沃土千里的大夏变强起来。 这内容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在语文课本上看过,在最后的尾端,白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商鞅。 卧槽,这竟然是商鞅的亲笔手稿啊。 白苏神色一愣,看向其它的书稿,这些书也都来历不凡? 他果断的又拿起一卷看去,这是一卷名为《战国策》的书,上面内容大多是如何利用外交与战争并行,达成横强目的。 以他国之强,为己所用,如何得五寸,退两寸,在尚无灭国之力前,如何用蚕食之道,慢慢壮大自身,尾端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张仪。 竟然是华夏第一,嘴炮王亲笔写的书。 在其它的竹简上,白苏又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范睢,白起的奏章…… 韩非子所写的《五蠹》、《孤愤》、《内外储说》。 白苏看着一卷卷发旧竹简上的内容,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那个兵戈铁马的时代。 那个位于西陲之地,弱小的大夏如何在六代君臣,齐||心协力慢慢变强起来的过程。 白苏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突然感受到了一种身为华夏人,所独有的浪漫。 正所谓见字如见人,哪怕时隔数百年,当手捧竹简的时候,依旧能够看到对方在摇曳的灯火下,那一点一点写下文章的身影。 让人不禁有种想要,与其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的冲动。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突然看到旁边有一卷明显崭新的羊皮卷,顿时神色一愣。 这是何人的? 他好奇的看去,顿时愣住了! 只因上面的内容太眼熟了,只见上面写着如何让大夏转型,从战争模式,朝着治理天下的模式转型,精简律法,减轻遥遥。 以布匹,粮食为酬劳以工代赈,这……这不是自己当初给赵小姐,二小姐说的内容吗,为何会出现在始皇帝的寝宫中? 难道…… 赵小姐,与二小姐两个人,被始皇帝绑架了?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只因历史上大夏确实干过不少绑架,勒索的事。 庄襄王诱骗楚王来咸阳,然后绑架了就不放回去了,向楚国勒索城池,不然就不放他们的楚王回去。 政姐也派兵向韩国施压,要挟韩非子入咸阳。 要是政姐偶然从赵小姐的口中,听到了治国的良策,从而将其绑架到咸阳,威胁自己入咸阳,为她所用,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里,白苏眉头紧皱,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自信还是有些本事的,应该可以得到政姐的器重,从而混个一官半职的。 他只是有些愧疚,因为自身的原因,把无辜的赵小姐她们卷入了进来。 毕竟,朝堂之中暗流涌动,一不小心就可能卷入派系的争斗之中,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在没有大腿庇护的情况下,能够一直稳坐泰山。 何况是,赵小姐这位出身于乡野之间的村姑,万一她出现了什么差池,那他岂不是违背了昔日的承诺。 白苏想到这里,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羊皮卷。 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恳求政姐,放赵小姐她们离开咸阳,莫要殃及她们。 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 “陛下驾到!” “草民白苏,见过始皇陛下。” 白苏急忙站起来,躬身作揖行礼。 只见一道修长的倩影,从大殿之外缓缓走了进来,白苏弯着腰,只能看到黑色龙袍的下身,以及一双黑金色的靴子,不断的抬起,从面前走过。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拘束的白苏。 她径直的走向屏风之后,缓身坐下,随手拿起一卷青色的竹简,轻声带:“不必多礼。” 声音温柔之中,又带着一丝威严之色。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政姐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白苏站直身体,抬头看着在烛火映托下,照耀在屏风上的窈窕倩影,没敢凑进些看。 毕竟,这位可是横扫六国,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始皇帝啊,历史上出了名的铁血无情,要是不小心多看了她两眼,越界惹她不满,砍了自己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白苏……”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凤眸透过屏风,看着白苏的身影,笑着说道:“你可知朕为何唤你过来?” 因为你馋我身子,想要得到我。 白苏心中吐槽一声,旋即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的问道:“可是草民有办法解决,朝廷后勤之事?” 政姐纤白的玉手撑着面颊,看着白苏紧张的样子,朱唇忍不住翘了翘:“这只是其中之一,不对,再猜。” 自从与白苏相识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白苏这么紧张拘束的样子,一时感到有些有趣,忍不住想要戏弄一下。 白苏眉头一挑,大脑飞速运转,自己从来没有与咸阳有过接触,唯一能够与政姐有关联的,似乎只有赵小姐了。 赵小姐做生意经常与咸阳往来,从而一时说漏了嘴,自己出的主意被政姐知道,也属正常。 毕竟,政姐麾下可是有着黑冰台这个情报组织,对咸阳了如指掌,再正常不过了。 白苏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陛下召我前来,可是与赵小姐有关?”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对,但也不全对。” 白苏顿时有些迷糊,要么是对,要么不对,什么叫做不全对? 他摇了摇头,咬牙拱手道:“草民难以揣测陛下心思,只想斗胆恳求陛下一件事,只要陛下能够答应我,白苏愿为陛下献犬马之劳。”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好奇道:“你想求朕什么事?”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恳求陛下莫要伤害赵小姐,请不要将她幽禁在咸阳,她是我一位非常重要的人……我不能让她有丝毫闪失。” 政姐听到白苏的话后,顿时神色一愣,不由回想起平日里与白苏相处的点点滴滴,一时心中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 她强行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问道:“我若是伤害她,你待如何?” “我……” 白苏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我想谋害陛下,恐怕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伤不到陛下,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心中憎恨陛下,终生不为陛下献出一策吧。” 政姐轻咬了一下朱唇,问道:“那你一辈子被幽禁在咸阳,就不后悔吗?” “后悔,或许会吧。” 白苏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白某没有过人的胆量,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不过男儿一诺千金重,该有的骨气还是有一些的,既然没有能力照顾好她,那我又怎能为敌人效劳。” 政姐强忍着笑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常:“好,那朕答应你的要求,绝不伤害那赵小姐,也绝不让任何人强行干涉她的自由,如此你可愿为朕所用?” 白苏拱手行了一礼:“草民白苏感谢陛下之恩,愿为陛下献犬马之劳。” 政姐淡淡的笑道:“如此尚好,白苏,你且过来吧。” 白苏神色顿时一愣,啥让自己过去?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难道这位始皇陛下真的看上了自己? 可不应该把,身为千古一帝岂会这点定力没有,被区区男色所迷惑。 可如果不是的话,为何要叫自己来寝殿会面,还让自己近距离过去》 白苏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心跳骤然砰砰的跳动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神色平静下来,慢慢的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位端庄明媚的女子,身着黑金色的龙袍,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别着一根轻巧的玉簪,白皙的面颊,绝美而妩媚,身材丰腴窈窕,带着一股成熟的女子魅力。 她一双凤眸正带着笑意,直直的看着白苏:“白苏……好久不见。” 白苏神色一愣,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呆呆的看着面前女子熟悉的容颜,愣愣道:“赵……赵小姐,怎会是你!!!” 第六十四章 那我怎么迎娶陛下呢? 白苏看着面前,身着一袭华美龙袍的“赵小姐”,整个人都陷入一阵懵逼。 他呆呆的问道:“为……为何赵小姐会在这里?”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着,白苏一脸呆滞的表情,朱唇不由翘了翘,似乎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笑意盈盈道:“那自然因为……朕就是始皇帝。” 她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上面还别着,白苏昔日送的那支精致的簪子。 白苏半天才回过神来,神色疑惑道:“可是既然你非是赵小姐,为何我当初在邯郸城中遇到你,还有那伯母,二小姐,又是何人。” 一瞬间,种种疑惑涌向心头,让他忍不住连续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当初偶然的相遇,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政姐白皙修长的玉手,将乌黑的秀发撩起,搁到精致的秀耳后,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 她轻笑一声,将当初事情的发生经过娓娓道来。 “伯母原来是四大名将之一的王剑,赵小姐乃是当今的陛下,二小姐乃是小皇女胡郂……” 白苏在听完政姐的讲述之后,神色有些恍惚:“那真正的赵小姐,又去哪了?” “她啊……” 政姐语气一顿,笑着说道:“朕早已派人查过,早在一年之前,你还没有从塞外回来的时候。” “那位赵小姐便跟随母亲,已经离开了赵地,投奔巴蜀的亲戚,早已成亲嫁人。” “朕念在顶替了她的身份,她间接为朝廷立下大功的情面上,早已派人暗中照顾,听说现在已经在巴蜀之地,经营着朱砂的生意,在当地富甲一方。” “你亏欠她的人情,朕帮你偿还了。” 白苏沉默良久,以往心中的疑惑顿时纷纷解开了。 难怪这位“赵小姐”平日里,不是喜欢问一些朝政的事情,就是聊一些关于民生的事情。 原来她就是当今的始皇帝啊,也难怪当初自己对王剑说,要迎娶“赵小姐”的时候,她神色那么古怪。 以往的时候还没怎么注意,如今在得知了政姐的身份之后,再回想自己平日里,说的那些要娶政姐跟小女儿胡郂的话。 以及趁着政姐醉酒的时候,主动a上去的画面,顿时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还好他当初对政姐有救命之恩,再加上政姐欣赏他的才华,舍不得杀他,否则恐怕早就凉了。 政姐戏谑的看了白苏一眼,单手拖腮,身体微微前倾,凸显出傲人的曲线,淡红色的朱唇微启道:“你以往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呢,怎么今天突然软的说不出话来了?” 白苏听到政姐调戏自己,顿时眉头忍不住一挑。 这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可以被打,可以被骂,但唯独不能被说软,这对身为一介男儿尊严的侮辱。 靠,不就是换了身衣服吗,有什么好怕的。 要是政姐她真的想杀自己的话,早在当初第一次犯下越界之举的时候,就可以杀了自己了,至于现在迟迟没有动手,就说明她根本没有杀自己的心思。 况且,就算她真的想杀自己,就算自己再怎么说讨好的话语,以政姐的性格,估计也不会有丝毫效果。 既然如此,那还怕什么。 白苏想到这里,态度顿时也硬气了不少。 他直接当着政姐的面,缓身坐在地上,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想让我做什么?”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有些诧异的看了白苏一眼。 她没想到白苏竟然这么快,就从刚刚紧张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这份胆量比起当年的秦舞阳,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她尽管思绪万千,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政姐面带微笑道:“你刚刚自己不是已经说了吗,朕答应你不伤害赵小姐,也绝不干涉她的自由,而你则留在咸阳,为朕献犬马之劳。” 白苏嘴角一抽:“我刚刚可不知道陛下的身份,况且……这想要骑上千里马,骑马还需要给马儿草呢,让其吃饱肚子,陛下这么白嫖,真的合适吗?” “谁说朕没有给你草料了。” 政姐语气一顿,凤眸有些好笑的了他一眼。 白苏神色一愣:“陛下所指的草料是……” 政姐沉吟半响后,说道:“我大夏的小皇女,胡郂……朕将最宠爱的女儿许配给你,这还不算让你这匹千里马效劳的草料吗?” 白苏神色不由愣了一下,他对胡郂倒不是没有好感。 只是平日里那个不太聪明的胡小妹,突然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当朝皇女,这身份的骤然变化,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虽说这种自己不用努力,被胡郂这个小富婆包养的感觉也挺好的,但她毕竟只是一棵树啊。 尽管她这棵树十分的娇小玲珑天下罕有,但一棵树跟整片森林相比,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白苏沉吟半响后,说道:“陛下,我觉得作为堂堂七尺男儿,觉得还是应该靠自己努力奋斗,因功奖赏才是,我白苏铁骨铮铮,又岂能受蹉来之食。” 政姐凤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胡郂从小便是朕最宠爱的女儿,将来她若是成亲,朕定会以食邑三千户作为嫁妆,而且我大夏崛起于战火之地,没有山东六国那么多繁琐的规矩,一切以爵位功绩为衡量标准。” “你若是将来立下大功,将来即便跟皇女成了婚,将来也未尝不可迎妻纳妾。” 白苏顿时咳嗽了两声,一脸正色的看向政姐:“咳咳,陛下……嫁妆不嫁妆的不重要,主要我喜欢的是胡小姐她这个人啊。” 政姐看着白苏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幅脸皮,真是堪称天下无双。” 白苏尴尬的挠了挠面颊:“谁让我是个实在人呢。” 政姐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实在人,那天下恐怕就都是老实人了,要想我将女儿许配给你,也不是不可以,拿的出相应的功绩出来。” 白苏神色一愣:“功绩?” 政姐淡淡道:“朕虽然知道你的本事,但你在朝中毕竟没有威望,需要拿的出让人信服的功绩出来,不然朕将胡郂许配给你,如何服众?” 白苏闻言,心中也没有丝毫的惊讶。 毕竟,大夏执行军功制度多年,朝野之中向来只看能力,功绩,不论出身,来历。 昔日的战神白起,当初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出身,一步步登上了武将之首的地位。 要是不拿出一些让人信服的功绩出来,难免会让朝堂中,通过军功一步步登上来的臣子不满。 白苏目光看向政姐问道:“只要立下足够的军功,就可以迎娶皇女殿下吗?” 政姐颔首轻点:“没错,只要你立下足够的功劳,朕就将女儿许配给你。” “那……” 白苏语气一顿,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那我立下什么样的功劳,能够迎娶陛下呢?” 第六十五章 履行约定的皇女殿下 政姐神色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白苏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后,还有胆子说这种话。 她凤眸有些好笑的看了白苏一眼:“你应该知道,朕是不可能与人成亲的,或者说……你起码要有资格与朕并驾齐驱。” “并驾齐驱?”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政姐雍容华贵的俏颜上,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自古婚姻之事,讲究门当户对,朕横扫六国,一统环宇,建立不朽之功,可谓德过三皇,功过五帝,你觉得自己有能力与朕并驾齐驱吗?” 白苏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好像不能。” 政姐凤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停顿了片刻道:“那不就得了,莫要再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切……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尽早忘了吧。” “想忘也忘不掉啊。” 白苏嘴里轻喃一声,目光看向了面前身着一袭龙袍的政姐。 恍惚之间,回想起了宅院之中,那晚神色醉熏的一袭青色衣衫的赵小姐,二人的身影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看着政姐那红色的朱唇,他不由回想起了当初那一抹,令人心悸的柔软。 “你这无礼之徒……” 政姐看着白苏那直直的目光,仿佛也回想起了当初那一幕,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嫣红。 白苏搔了搔头发,转而问道:“也就是说,只要我立下了堪比陛下的功绩,是不是就有了迎娶陛下的资格?” 政姐神色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要是真的做出了,堪比朕的功绩与朕并驾齐驱,那朕便应了你的心愿又能如何。”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显然,政姐根本没有把白苏的话当一回事。 毕竟,纵观古今能够与她相提并论者,屈指可数,光是能够完成同样的功绩,就已经很难了。 何况,她还是第一次奠定了大一统的制度,将来哪怕出现了第二个统一中原的人,含金量也无法跟她相提并论。 根本不可能有人超过她,既然如此那答应白苏,那看似无礼的要求,又能如何。 对于白苏这个贤才,她其实心中没有多少恶感,甚至还挺喜欢的。 毕竟白苏天生性格慵懒,对于她屁股下的王座没什么兴趣,反倒对王座上的屁股兴趣很大。 虽说这样无礼之徒,时常让她心中羞恼,恨不得狠狠的踹他一脚。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想,这样的臣子反倒是最容易让她放心的,永远不用担心他染指权柄,威胁皇权,可以尽情的为己所用。 白苏闻言,脸上微微一笑:“是吗,那太好了,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立下功绩,作为聘礼来迎娶陛下的。” 政姐看着白苏躬身退下的背影,凤眸里不由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莫非他真的有办法,立下与自己堪比的功绩,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如今天下一统,白苏能做的也就是,成为一个朝中的肱骨之臣,辅佐自己治理天下,也仅此而已了。 可是他的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 ...... 白苏在从寝宫中走了出来,一路走在幽静的长廊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对于如何在名望,地位上与政姐并驾齐驱,其实他早就有了一个思路。 大夏武德充沛,想要在战功方面超过政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要论文治的话,那未必没有机会。 毕竟,政姐在文治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 而能够与一统华夏武功,相提并论的文治之功,他心中也早有答案,那便是……科举! 这可是同样一项开天辟地之举,也是自从诞生之后,哪怕历经千百年的岁月,依旧流传了下来,影响了华夏,乃至整个世界历史的走向。 哪怕到了后世,崇高的地位依旧没有丝毫撼动,甚至被誉为人生,最公平的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果说商君制定的耕战制度,是从战火中选拔人才的话,那科举就是天下大治的状态下,选拔可用之才。 这对于如今周边威胁的敌人,变得越来越少,急需从战争模式转型,给广大的平民一条晋升之路的大夏来说,可以算的上是一根救命稻草了。 毕竟,继续穷兵黩武下去,开启一场又一场永不停歇的战争。 大夏的国力迟早有一天,会被战争所拖垮。 不过想要推广科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现在大多数的百姓都只知道耕战二字,根本不懂得读书识字,还需要在民间大量建造私塾,让饱学之士效仿孔子,在民间纷纷去收弟子三千,教导百姓读书识字才行。 等有了足够的基础,才能进一步推广科举,不然一切想的再多,都只是空中楼阁,水中捞月。 白苏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在经过一处寝殿的时候,突然一只小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将他整个人拽了进去,大殿的门重重的合上。 白苏脚下一个踉跄,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面前站着一位清丽绝伦的少女,一双异色的眸子正欣喜的看着他,正是胡郂。 见白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嫣红,羞答答的嗔了白苏一眼。 白苏挠了挠面颊,平常见到胡郂的时候,总是一副叽叽喳喳的样子,如今突然变成这幅腼腆的模样,倒是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他沉吟了片刻后,拱手行了一礼:“草民白苏……见过胡郂殿下。” 这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又身处宫中,这该有的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 可是这在胡郂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她贝齿轻咬了一下嘴唇,一双异色的眸子泛起||点点水雾:“你……你是不是生我气,不想理我了。” 白苏一脸懵逼,他刚刚还在政姐的寝殿中,答应要娶她,生个毛线的气。 他有些好笑道:“臣没有生气。” 胡郂噘着嘴,神色幽怨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自称臣,语气说的这么疏远。” 白苏神色一愣:“这个其实……” 胡郂咬着嘴唇:“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一定是生气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还把你对我说的话,出卖给了母亲大人,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我没有生气啊。” “我不信……” 胡郂沉吟了片刻后,一双异色的眸子看向白苏:“那个我履行约定,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说罢,她抬起白苏的手,在白苏的手背上,咬下了一个轻轻小巧的牙印。 白苏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牙印,再看她一脸期待的目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那个你误会了,我说的赌注,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啊。”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那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其实是……” 白苏轻咳一声,本来不想说的,可是见胡郂态度这么认真,于是他犹豫了片刻后,靠近她的耳边,咬着耳根,似乎说了什么。 胡郂白皙精致的面颊,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仿佛烧开的壶一样,顿时涨红一片,一双眸子瞪大,脑袋上都冒出一阵阵雾气。 “咳咳,我都说了我没有生气啦,不要多想。” 白苏看着脸色通红,低着头不看看自己的胡郂,轻咳一声,准备与她一起离开。 可是却被一只软玉的小手抓住,正是胡郂。 她轻咬了一下嘴唇,犹豫道:“其实……我可以尝试一下,完成约定的。” 白苏神色一愣:“你……你是认真的吗?” 胡郂紧咬着嘴唇,面色羞红没有说话,只是白皙的小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乌黑发丝,娇小的身躯缓缓弯腰。 此时,天色临近黄昏,夕阳落下。 殿柱被照耀出的一道长长的影子,被天空上的一团云影,缓缓遮蔽,吞没了其中。 夕阳无限好啊。 第六十六章 胡郂,你偷吃什么呢 半个多时辰后。 胡郂捂着嘴巴,快步的跑了出去,她要去找杯盐水,漱漱口。 白苏长长的呼了口气,神色慵懒,若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他甚至想要抱一杯茶水,悠哉的抿上一口。 片刻之后,漱口完了的胡亥跑了回来。 她瞪着一双异色的眸子,有着幽怨的看着白苏。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羞恼,这个坏人竟然那么欺负自己。 她瞪圆了眸子,银牙紧咬,她敢肯定最后白苏一定是故意的。 虽说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嫁给白苏的准备,但说到底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未免有些太过冲击了。 胡郂一想到刚刚的场景,顿时双腿都隐隐发软。 她脸色发红,甚至神色有些恍惚,头上的发鬓都隐隐有些散乱。 胡郂咬着嘴唇,恼怒道:“你……你刚刚实在是太过分了!” 白苏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咳咳,刚刚是不可抗力的,这样吧,你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些好吃的怎么样?” 胡郂神色一愣,异色的眸子顿时泛起一抹喜色:“真的吗,那我要吃甜点,我喜欢吃甜的东西。” 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当然,我给你做两份。” 胡郂闻言,顿时银牙紧咬道:“不行,我要五份。” 白苏有些苦恼道:“这甜点制作有些麻烦,五份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胡郂异色的眸子泛起一丝委屈,瑶鼻娇翘,轻哼一声:“那我就去告诉母亲大人,你刚刚欺负我。” “咳咳……不就是五份吗,我给你做还不行吗,别说五份了,就是十份十五份也没有问题。” 白苏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这要是让政姐知道了,自己刚刚才撩了她出来没多久,就欺负了她最宠爱的女儿,这还不撕了自己。 胡郂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你今天不想吃奶糖了吗?” 白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以往胡郂可是特别喜欢吃奶糖的,经常缠着他,让他去做。 胡郂摇了摇头:“今天不要了。” 白苏神色一愣:“为何?” “因为……” 胡郂摸着自己的腮帮子,神色羞恼的看了白苏一眼:“嘴巴疼,而且……我再也不想看到牛奶了。” “咳咳……” 白苏尴尬的撇过目光,一阵咳嗽。 ....... ....... 御膳房。 “不愧是咸阳宫啊,御膳房里的东西就是齐全……” 白苏在胡郂的带领下,来到了咸阳宫中的御膳房,看着里面各种奇珍,野味,忍不住一阵啧啧称奇。 胡郂有些不屑的撇撇嘴:“哼,都是一些早就吃腻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吃,连你十分之一的水平都没有。” 白苏笑了笑,心中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这个时代的美食,用料还是比较简单的。 昔日,楚成王临死前还念念不忘的美食,也不过是蜂蜜炖熊掌,晋景公平常吃的最多的美食,也不过是崭新的小麦制作的面条而已。 可见这个时代的小吃,美食,还是比较稀少的。 胡郂轻轻一跃,坐在高高的灶台上,一双修长的玉腿轻轻摇晃。 她异色的眸子好奇的看向白苏:“你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 白苏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空上的圆月,眸子一亮,心中说道:“今天正处祭月节,也是后世的中秋节,不如就顺手做一个月饼好了。” 他转过头,笑道:“你知道月饼吗?” 胡郂神色一愣:“月饼?那是何物?” “自然就是来自月亮上的饼了。”白苏轻笑一声,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毕竟,月饼最早被称作胡饼,是到了唐朝时期跟当地的中秋节结合,才慢慢变成一种节日特色的民间美食。 在如今这个面食还很少见的时代,就算给她说了,恐怕也听不懂。 白苏直接挽起衣袖,洗漱好后,便开始和面,调馅。 如蜂蜜,糖浆,红豆,芝麻,杏仁这些东西,外面想凑齐很难,不过宫中却是随处可见,这倒是让他方便了不少。 他手法熟练的把馅包裹其中,捏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饼,旋即拿起一支筷子,画好一个个小巧玉||兔的图案。 之后,便放在架子上,推进火炉里烤了起来。 胡郂眨着异色的眸子,一脸好奇的看着忙活的白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作法。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后,月饼渐渐变得浅浅的焦黄之色,一股诱人的香气从火炉中飘出,让她忍不住的吞咽了口口水。 “应该差不多了。” 白苏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便把月饼拿了出来,吹了吹感觉不烫后,递给了一旁的胡郂:“来,尝尝味道如何?” 胡郂咬了一口,感受着甜甜蛋黄的味道,在嘴巴里扩散开来,异色的眸子顿时瞪得大大的:“好……好吃啊。” “喜欢就多吃点,我做了好几种口味的。” 白苏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枣泥的,满意的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 胡郂三两口吃完,又尝了尝其它的,无论是红豆的,豆沙的,她都非常的喜欢,直到突然咬到了一个奇怪的馅料。 她浑身一僵,纤细的黛眉都紧锁了起来:“这是什么啊,味道好怪啊。” 白苏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你手中那个是五仁的,用料可是最讲究了,比我手中这个蛋黄的强多了。” “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你手里那个蛋黄的……” 胡郂说着便一把将白苏的月饼夺了过去,把咬了一口的五仁月饼,递了过来。 白苏看着一脸嫌弃的胡郂,再看手中被咬了一个小小缺口的五仁月饼,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到哪里五仁都是被嫌弃的对象吗?”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不知道欣赏,五仁可是用料最讲究的了,然后……也果断的换了一个豆沙的。 显然,他也不喜欢被踢出月饼界,五仁馅的。 “胡郂,你在偷吃什么呢?”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少女声音。 白苏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襦裙的少女,正站在门口。 “陛下……不对,好像比陛下年轻很多。” 白苏刚准备打声招呼,却发现少女不是政姐,可是长相却与政姐格外相似。 她是何人? 第六十七章 我们各叫各的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 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的挽起,别着一支珠钗,容貌俏丽绝俗,在她的身上,穿着一条长长的白色襦裙,遮住了她的双脚。 她身上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息,酥胸高耸,好一位倾国倾城的北方佳人。 少女仿佛就是一个青涩般的政姐一样,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一举一动的风范,都有着那么几分影子。 只是身高低了一些,而且相比较政姐那种,那种胸前仿佛隔着两座大大的山,心思完全让人看不透的感觉。 眼前的少女纤细的柳眉微皱,配合她那有些过于认真的表情,给人一种性格比较死板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扶素......”胡郂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扶素淡淡的说道:“深处宫中,你见到我应该称呼我为姐姐,如此直呼其名,过于无礼。” 胡郂傲娇的撇过头去,不愿意理会。 她原本不错的心情,在看到姐姐扶素过来后,顿时变得一阵不爽。 尤其是看到扶素那如同母亲大人一般,高耸的酥胸,再低头看着自己青涩的酥胸后,心中顿时变得更加难受了。 就连手中的月饼,仿佛也变得不香了。 “原来是扶素殿下。” 白苏闻言,站起来礼貌的作揖行了一礼,同时有些好奇的看向面前的扶素。 她就是历史中,那个可怜的老实人吗? 这自古有野心的皇子,皇女一大堆,可如扶素这般老实巴交的孩子,还真是屈指可数。 明明把她当做接班人培养,还让她去塞外长城历练,手中握着三十万的长城军团,身边又有蒙恬这种朝中重臣。 结果就因为假传圣旨,让她自杀,她就真的乖乖自杀了,没有丝毫的质疑这圣旨会不会有问题。 堂堂未来的帝国接班人,就这么没了,这老实听话的让人不禁有些生气。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正常。 这越是性格强势,能力过强的君主,子女往往会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不是不敢质疑,就是被压抑的性格都扭曲了,从而走上歪路。 众所周知的,曹操有三大爱好,关羽,人妻,吓曹丕。 曹丕曾一度被曹操吓得一惊一乍,性格都变得沉郁,年纪轻轻就积郁成疾,早早就病逝了。 而强如李世民,也依旧把太子压的性格扭曲,身为太子竟然谋反。 面对政姐一声令下,天下莫敢不从威武强势,从小生活在阴影下的扶素,不敢质疑政姐的命令也属正常。 扶素纤细的柳眉皱了皱,美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白苏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可怜。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咳咳,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些月饼,想问问殿下要不要尝一尝。” “月饼?” 扶素经白苏这么一提醒,顺势看去,这才看到一块块巴掌大小,未曾见过的黄色圆饼。 胡郂看到扶素打“自己”月饼主意,心中顿时有些不满,可是在看到剩下的那几块,难吃的五仁月饼后,顿时眸子一亮。 她坏笑一声,拿起了一块:“这个给你……” 扶素倒也没有多想,轻咬了一口,脸上泛起一丝惊讶。 胡郂笑意盈盈道:“怎么样,好吃吗?” 扶素颔首轻点,轻声赞许道:“爽滑酥嫩,难得的点心,足以堪称人间极品。” 胡郂神色一愣,眼神有些古怪道:“真的假的?” 就连一旁白苏的脸上,都泛起了一丝惊讶,没想到这扶素的口味,如此独特。 扶素三两口吃完,神色有些好奇的看向白苏:“宫中无人可以做出如此珍馐美味,你应该不是宫里的人吧?”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解释道:“在下白苏一介市井之人,此次受到陛下的召见,特此而来。” 扶素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惊讶:“你就是那位邯郸城中的那位大才?” 白苏神色一愣:“殿下认识我?” 他印象中从来没与扶素见过面,如今也是第一次来咸阳,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扶素仿佛看出了白苏的想法,开口道:“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对于你的事迹,我可是早有耳闻,马蹄铁,风箱,以工代赈之法,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出自你之手吧。” 白苏挠了挠面颊,笑着说道:“我只不过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扶素却上前两步,直接靠近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不,我仔细研究过你发明的东西,对于大夏的国力,有着不小的影响,尤其是最近改革军粮,帮助大夏北伐匈奴,解决北地之患,防止匈奴壮大。” “此功足以加官进爵,食邑五百户,在大夏年轻一辈中,无有几人可以与你比肩,你无需如此自谦。” 白苏看着近在咫尺的面颊,一时忍不住愣了一下:“是…是吗。” 她这性格似乎有点,过于死板啊。 不过不得不说,她这一脸认真的表情,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美丽至极的俏脸,肌肤仿佛吹弹可破,柳眉万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认真之色,瑶鼻娇俏,樱唇娇艳,那守礼有节端庄样子,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你靠的那么近干什么。” 胡郂仿佛一个护着自己东西的小母狼一样,从二人之间挤了进去,把白苏护在身后。 扶素神色愣了一下,退后了数步,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距离太近了。 她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只是想要看一看,曾经帮你赢过我两次的贤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公子可愿加入我的麾下,比起胡郂而言,我更能帮助公子仕途高升,成就一番功业。” 胡郂黛眉紧锁:“你说什么,白苏他是我的人,才不会帮你呢,是不是啊,白苏。” 说罢,她转过头,威胁的目光看向白苏,看起来凶凶的。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道:“抱歉,白某性格散漫惯了,对于仕途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因此暂时没有改换门庭的心思。” 毕竟,他已经答应要娶胡郂了,自然不能去帮扶素去欺负她。 何况,他已经抱上了政姐这条大腿了,何必去退而求其次,改换去抱扶素这条细腿呢。 扶素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还以为白苏是为人忠义。 她缓缓起身,旋即说道:“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公子将来定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的。” 白苏疑惑道:“后悔?” 扶素秋水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白苏认真道:“公子虽有才华,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我身后可是有着,一众朝中大臣,儒家名士的辅佐。” “若是公子与我为敌,这场夺嫡之争你是赢不了我的。” 胡郂却不屑的冷哼一声:“哼,谁赢谁输我们走着瞧。” 扶素转过头来,姐妹二人目光对视,恍惚之间,似乎有电闪雷鸣碰撞,龙吟虎啸之声。 而旁边的白苏,则是一脸古怪的挠了挠面颊。 他心想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卷入她们两人之间的,夺嫡之争啊,他所想的其实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有朝一日,让她们二人叫自己父亲啊。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若有朝一日立下赫赫之功,与政姐并驾齐驱,迎娶了她们二人的母亲大人后,私下她们二人叫自己父亲大人,自己称呼她们皇女殿下。 咱们各叫各的,也不是不可以。 第六十八章 看人真准 翌日。 昏暗的天空,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白苏早早的就起来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优秀的作息习惯,而是因为…… “老爷,这是你今天要穿的衣服。” “老爷,早饭做好了,你快点过来吃吧。” 只见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正在厢房中忙来忙去,乖巧的煮好的粥饭放在桌上,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看着白苏。 二人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名叫,大乔,小乔。 这是政姐赏给白苏一座宅院的同时,附赠的一对小丫鬟。 毕竟,以后就要在咸阳长期居住了,经常要入朝处理政务,不像以前那般闲云野鹤,这硕大的宅院之中,总要安排一些下人打理一下。 至于,为什么送一对双胞胎少女过来,而不是派遣一些得力的家丁。 那当然是因为政姐,早就摸透了白苏是个lsp,对美色没有抵抗力的性格。 如今她没有答应直接,把胡郂许配给白苏,而是要求他立下相应的功绩之后,再去为他举办婚事。 为了防止白苏这批性格慵懒的胭脂马,觉得吊在脑袋前面的胡萝卜太远,迟迟够不到,从而心生偷懒的想法。 需要给他喂上一些草料,好让白苏乖乖听话,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 这对双胞胎的姐妹,就是政姐专门差人寻来的,不仅长相漂亮,乖巧听话,还十分的勤奋,各种洗衣做饭样样精通。 白苏神色严肃的看着,面前小家碧玉的双胞胎姐妹。 他轻叹了一口气:“陛下,以为靠这样就能收买我吗。” 大乔眨了眨眸子,语气有些紧张的问道:“老爷,你怎么了不喜欢喝白粥吗,那奴家给老爷重新做一锅。” 听到姐姐这么说,一旁的妹妹小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害怕,生怕白苏这个老爷不要她们,把她们转手卖给别人。 毕竟,能碰到一个这么年轻,态度友善,还受到陛下器重的老爷,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咳咳,谁说我不喜欢的,老爷我最喜欢喝白粥了。” 白苏看着面前可爱的两位少女,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坐在了桌前,端起碗吃了起来。 同时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句,政姐看人真准。 就在他吃着早饭的时候。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白公子……” 白苏顿时吓了一跳,差点没噎住。 他一脸不爽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宫廷衣服的使者,正站在门外,谄媚道:“白公子,时候不早,该上朝了……” 白苏无奈的喝下最后一口粥,对大乔,小乔姐妹二人交代了一声后,便站了起来。 “那就劳烦使者了。”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既然要了政姐的赏赐,那该上班打卡的时候,自然是不好缺席的。 那使者看到白苏如此好说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啊。 上了马车,一路上跟使者聊天,也打听了不少关于今天朝中的消息。 原来政姐制定讨伐匈奴的计划,已经跟王剑,蒙毅,李思等朝中重臣,商量了差不多了。 如今大军磨刀霍霍,准备即日挥师北上,只是如今还缺少一个师出有名借口。 因此政姐今天跟李思,王剑等人,今天准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唱一和的,演一出戏…… 一出匈奴侵扰中原,威胁当地边境百姓的民生,我大夏被迫反击,只是一不小心就反击过头,打到漠北之地的戏码。 一来,是演给朝中那些主张休养生息,反对征战的鸽派官员听的。 二来,说给天下百姓,以及史官们听的。 毕竟,大夏多年来一直作为虎狼之国,在六国百姓心目中,只知耕战,不顾百姓死活的名声太差了,一直苦苦难收人心。 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可以上下一心,减轻六国百姓对大夏的抵触之情。 同时在史书上给政姐自己,留下一个好听点名声,这何乐而不为呢。 在明白今天朝会,只是一出双簧的戏码后,白苏便没了什么兴趣,直接来到大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靠着殿门上,困倦的打了个哈切,闭上了眸子眯了起来。 由于他官职太低,待在人群的最末端,倒是也没人注意他。 而朝会已经开始了。 “微臣有要事启奏。”蒙毅走了出来,拱手道。 政姐透过珠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些惊讶的问道:“不知爱卿有何事启奏?” 蒙毅拱手道:“陛下,匈奴势力渐渐壮大,已经开始朝着南方渗透,袭我边境,掠我粮食,杀我子民,还请陛下发兵讨伐匈奴,惩戒这群蛮夷之徒。”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好似刚刚听到这个消息一样,冷声道:“竟有此事,好一个匈奴,真是欺人太甚。” 大将内史腾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愿领兵北伐匈奴。” 朝中一些推重休养生息,反对征战的鸽派官员一看这架势,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御史大夫冯劫急忙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息怒,臣感觉此事有些不合理,还望陛下莫要冲动。” 蒙毅黛眉一挑,斥声道:“什么冲动,这匈奴都打到家门来了,难道我们坐视不理,把土地让于匈奴不成?” 冯劫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怒声道:“蒙毅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只是觉得此事不合乎常理,匈奴数年前已经被蒙恬将军,率领三十万铁骑从河套驱除了出去。” “如今已经不足为惧,有何能力威胁中原,何况……数十万大军出塞,后勤粮草辎重每日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大夏如今刚刚统一天下,民生凋敝,国库空虚,正是需要休养生息之时,此时应当以中原之事为重,不可再妄自对外发动战争。” 随后,又有一位文臣站了出来。 她拱手道:“是啊,陛下,那匈奴骑兵来去如风,想一战平定北患,打出三十年的和平出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与其浪费钱财,不如以治理天下三十六郡为重。” 这时,李思突然站了出来。 她笑着看向众人:“诸位想错了,匈奴数年前是败了,可是她们未曾衰落,反而在一位名为冒顿的单于带领下,逐渐吞并了东胡,林胡,已经统一了草原诸部。” “现在冒顿麾下已经坐拥三十万兵马,若是坐视不管,来日必将成为我中原心腹大患。” “至于后勤之事,诸位也无需担心,早在多日之前,我们便有了应对之法,可让每个士兵身上带着一个月的口粮,如此一来,后勤压力骤减。” “我大夏兵马也能如同那匈奴一样,没有后勤之忧,来去如风的千里奔袭。” “正所谓寇以往,我亦可往,我们被那匈奴袭扰了那么久,如今也是时候攻守易型了。” 随着她的一席话语的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寂静。 冯劫等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困扰了中原千百年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虽然她们不知道是谁,为陛下献的策,但有一件事情她们想明白了。 这是陛下早就设好了套,让她们往里面跳啊。 政姐透过垂落的珠帘,看着下面众人的表情,朱唇微微翘了翘:“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 冯劫等人对视一眼,纷纷苦笑一声,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她们纷纷拱手道:“臣等无话可说。” 政姐听到她们这么说,顿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旋即目光在下方的文武百官身上扫过:“诸位爱卿,谁还有异议?” 大殿里的群臣都是老狐狸了,这哪里还看不出这是陛下,与丞相李思等人演的一出戏,既然都是一场戏,那她们还能有什么异议呢。 就在众人准备齐齐拱手的时候,大殿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袍,有些陌生的少年,脚步踉跄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里都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 只因站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苏。 第六十九章 白苏的出谋划策 政姐看着突然站出来的白苏,凤眸里泛起一抹诧异之色。 李思回过头,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明明北伐匈奴,是他为陛下献的策,怎么今天反倒站出来反对陛下了? 就连,王剑脸上也泛起一丝疑惑,依照她对于白苏的性格了解,白苏不是那种会,主动掺和进朝政大事的人啊。 白苏见众人目光纷纷看向自己,眼皮忍不住一阵狂跳,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声:“哪个狗东西刚刚绊我一脚。” 他刚刚一直在后面打着瞌睡,根本没有去听前面在讲什么。 在看到前面有不少大臣,纷纷站出来拱手作揖,还以为要打卡下班了,想要伸头偷瞄一眼看看政姐走了没有。 结果没注意旁边的人,一不小心被绊了一脚,就这么踉踉跄跄的蹦了出来。 政姐沉吟片刻后,问道:“白苏……你突然站出来,可是有什么异议?” “如果我说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看一看下班了没有,你们会相信吗?”白苏见朝中的文武百官纷纷看向自己,顿时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政姐:“……” 群臣:“……” 王剑嘴角一阵抽搐,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这么勤勉。 就在白苏准备打个哈哈,退回去的时候,那位名叫冯劫的御史大夫,站了出来。 她眉头紧皱,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苏:“好一个狂妄之徒,朝堂之上竟敢如此放肆,藐视朝政,陛下……微臣请求将此子叉出去,施以鬓刑以示惩戒。”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大殿内陷入一片的寂静。 白苏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这鬓刑很严重吗?” 王剑好心的,小声提醒道:“就是把全身的毛发剃光,是一种羞辱性极强,堪比死刑的刑法。” 白苏眼皮忍不住挑了挑,好家伙,这是想让自己社会性死亡的节奏啊。 他虽然作为一个后世之人,没有古人那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削发等同于砍头的价值观,不过平白无故的被人剃掉毛发,他也不愿意啊。 白苏想到这里,急忙轻咳一声:“谁说我藐视朝政了?” 冯劫眉头一皱:“可是你刚刚不是献策,却突然站出来,难道不是藐视朝政吗?” 白苏淡淡一笑:“谁说我不献策了,我刚刚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政姐听到白苏这么说,凤眸里泛起一丝好奇,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对朝廷的政策,有什么异议?” 白苏请咳两声,忍不住问了一声:“咳咳,那个你们刚刚讨论到哪了?” 王剑顿时满头黑线,急忙小声把刚刚讨论的事情娓娓道来。 冯劫等一众本就反对北伐匈奴的鸽派官员,纷纷神色不悦的看向白苏。 白苏在明白了政姐想要联合月氏,一起北伐匈奴的计划方阵之后,大脑飞速运转,隐隐有了一个思路。 他沉吟半响后,说道:“陛下,臣反对直接北伐匈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场战争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我们”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那是谁,匈奴吗?” 白苏摇了摇头:“非也,最大的赢家不是中原,也不是匈奴,而是月氏。” 政姐神色一愣:“月氏?此言何意?” 白苏微微一笑,说道:“陛下你想,我们与匈奴拼杀就算赢了,得到的也只是未来北方无强敌,边境数十年的太平,可是经济上却没有一丝好处。” “可是月氏不一样,她们本就是位于河西走廊一霸,只是一直面临匈奴的压制,苦苦无法壮大。” “一旦我们击败了匈奴,压在她们月氏身上的大山随之移开,她们将会快速的崛起,逐渐吞并匈奴的残部,好有朝一日成长为将来第二个匈奴。” “我们花费这么大人力物力,难道就是单纯为了让北方的敌人,换一个名字吗?”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陷入一片安静。 群臣纷纷思考着白苏的话,不得不说确实有些道理,如果只是单纯的战争,那永远难以平息北方的隐患。 毕竟,击败了鬼方,来了犬戎,击败了犬戎,又来了匈奴,一直没完没了。 政姐沉吟半响后,问道:“那依你之见,此战不应该打吗?” 白苏摇了摇头:“对匈奴肯定是要打的,不然让他们慢慢壮大,对我中原将来决绝无半点好处,不过……打之前,需要向月氏索要足够的好处。” 政姐似乎明白了白苏的意思:“你是指向她们索要大量的粮草马匹?”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她们既然向我中原求援,那这些粮草辎重,马匹物资肯定要由她们来出,否则我们凭什么救她们。” 政姐纤细的柳眉挑了挑,说道:“我们与月氏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是向她们索要太多的粮草辎重,逼着她们投奔了匈奴麾下,与中原为敌该当如何?” 政姐的话让不少朝中大臣纷纷点头,毕竟如今与月氏为同盟关系,对盟友勒索太多,逼着盟友跳反到敌方阵营,那可就不好了。 白苏却是自信一笑:“陛下无需担心,月氏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加入匈奴麾下了。” 政姐有些疑惑道:“为何你这般料定?” 白苏笑着说道:“因为月氏与匈奴之间有血仇,投奔匈奴的话,她们月氏的贵族,有亡族灭种之危。” 毕竟,历史中月氏与匈奴的仇恨实在是太多了,曾经趁着匈奴弱小的时候,进行过打压。 而匈奴崛起后,也对月氏展开了惨无人道的报复。 不但把月氏王的脑袋砍下,做成饮酒的器具收藏在匈奴王帐之中,整个月氏的贵族屠戮一空。 匈奴不仅如此,还不断的派遣兵马,顺着西域一路追杀月氏残部,月氏的族人硬生生从河西走廊大门,一路逃到了中亚,印度恒河一带,才真正安稳下来。 可见两国之间的血仇,到底有多深。 月氏的贵族,但凡有一个可以选择的余地,都绝对不会选择投奔匈奴。 毕竟,投奔中原最多只是损失一些粮草,马匹,可是投奔匈奴,那她们连人带马都没了。 政姐凤眸看向白苏,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白苏想了一会儿,为了防止出现什么变故。 他说了一个保守点的数字:“大概有七成把握。” 可即便如此,政姐依旧愣神了片刻,这七成把握四舍五入一下,跟十拿九稳有什么区别。 政姐盈盈一笑:“你要是能谈成条件,朕为你请功。” “请功的话,陛下莫要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为了防止将来,月氏成为第二个匈奴,我们要提前做好,将月氏控制在我们掌心的准备。” 第七十章 非分之想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皱,透过垂落的珠帘,凤眸直直的看向远处的白苏:“如何控制?” 她认识白苏许久,虽然早就知道白苏从来不胡乱发言,一般只要张口心里必定有了对策,但是这一出口就这么石破天惊,还是让她有些为之惊诧。 这有想要控制月氏,吞并的心思很正常。 在看到月氏使团献上的西域汗血宝马后,政姐心中也对月氏起了心思。 可是心中有想法,跟实际上能不能做到,那是完全两回事情。 毕竟,月氏距离中原何止千里,想要出塞去远征一个实力不弱的国家,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打下来了,朝廷也没办法长久控制。 一旦把兵马撤回中原后,月氏又将回归之前占据一方的样子,想要对塞外的一个外邦,拥有长久的控制能力,实在是太难了。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单纯依靠武力,确实难以达成目标,不过要是以文为策,未尝不可将月氏纳入麾下。” “常言道,笔为剑,墨为锋,以字为刃,某些时候更胜过千军万马啊。” 众人听到白苏的话,脸上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 就连政姐凤眸里也闪过一丝好奇,忍不住问道:“那你有何良策?” 白苏沉吟了半响后,说道:“月氏面临亡国之危,来中原寻求援兵,我们可以借此为筹码,让她们答应我们三个条件。” “第一,有月氏提供粮草辎重,后勤支援,来减少我军北上的压力。” “第二,要求月氏与我中原开通自由贸易,要让月氏贵族要如同我中原一样,穿戴丝绸,绢布的衣服,而我中原则购买来自西域的,瓜果,葡萄酒,相互通商,提高经济往来。” “第三,由月氏出资,修建通往中原的商道,方便运输物资,降低两国之间通商的运输成本,方便大规模贸易。” “只要她们签下这三条协议,不许多久,月氏必将成为陛下的囊中之物。” 他这话一出,顿时大殿中的群臣纷纷对视,满头都是问号。 他们有些想不通,这区区三条协议,怎么能够影响一国的命运? 政姐纤细的柳眉挑了挑,也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问道:“你索要物资,朕能理解,可为何开放一个小小的自由贸易,就能影响一国的兴衰呢?”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自由贸易听起来十分公平,可实际的本质却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月氏能够卖到我中原的商品,也无非是葡萄酒,奇瓜异国,对于地大物博的中原来说,也就是尝个新鲜。” “即便没有这些,对于我们而言依旧无伤大雅,毕竟我们有着清冽的楚酒,辛辣的赵酒,绵延可口的齐酒可以替代,水果也有杏,桃,橘,枣等等可以替代。” “可是我中原的丝绸,绢布,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商品,这年头做生意什么最赚钱,当然是……垄断的东西最赚钱,因为价格由我们说了算。” “一旦让月氏的贵族,体验到了中原丝绸柔滑细腻的好处,她们就再也不想穿以前粗糙的麻衣了,以崇尚穿丝绸为荣,到时候月氏数十年积累的财富,会通过贸易,源源不断的流入我们中原。” “我们的国库会变得越来越充盈,而她们却变得越来越穷,国力越来越弱,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文化,军事上,对中原的依赖越来越强,再也没有了崛起的可能。” “而陛下却可以利用从与月氏贸易,赚来的钱财,去治理中原,休养生息,壮大国力。” “等将来月氏彻底变成了陛下的形状了,到时候沿着她们自己修建的商道,一路派兵将这个虚弱之际的月氏,纳入中原的疆域之中,都不过是陛下的一念之间。” 政姐闻言,顿时凤眸里闪过一抹喜色。 她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说道:“可是这月氏人也不是傻子,在意识到财富不断外流后,难道不会想办法禁止穿戴丝绸吗?” 白苏却是神秘的一笑:“她们就算知道,也根本无力阻止。” 政姐神色一愣:“为何?”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说道:“当一个天天吃糠咽菜,顿顿喝粥的人,突然吃了整整一个月的鲜嫩炖肉,你再让他完全忘记肉的味道,去继续喝粥,他做得到吗?” 大殿里的群臣对视了一眼,纷纷赞许的点了点头。 王剑更是眸子一亮,忍不住为白苏拊掌叫好。 这自古以来,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啊。 古往今来,有多少强盛的大国,都因从上到下穷奢极欲的享受,而因此衰败的,一旦享乐之风蔓延兴起,这可不是一两个人的意志,就能阻止的。 何况,大夏还可以派兵用强硬的手段,逼迫月氏国继续开放自由贸易。 甚至,到时候都不用政姐动手,月氏国自己内部就会因为没钱赈灾,导致国内流民四起,起义不断,乱成一团。 到时政姐就可以高举王旗,以帮助月氏王族平叛的名义,派军前往月氏国,至于平叛完了,中原的军队为什么不离开? 咳咳,那当然是为了保护友邦了,别多想。 白苏拱手继续说道:“陛下若是能把月氏纳入中原的疆域之中,也等于叩开了通往西域的门户,倒是可以月氏国为起||点,为将来进军西域,做准备。” 政姐凤眸里泛着一丝笑意,直直的看着下面的白苏,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盈盈笑道:“你啊……总是能给朕带来惊喜,朕本来就想打个匈奴,可是你倒好,利用匈奴这个威胁的机会,连月氏一并算计上了。” 白苏微微一笑:“在下作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本分,毕竟……微臣可是想着有朝一日,完成与陛下的承诺。” “承诺?”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想起了寝殿之中,自己答应白苏要是他能够与自己并驾齐驱,就随了他心愿的承诺。 她看着下面白苏那直直的目光,芳心不由一颤。 白苏不会真的有朝一日,立下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功劳吧? 不可能的,就算将来灭了一个月氏国,名望也远远追不上自己。 可万一有一天真的做到了,自己就……就砍了他的胯下人头,看他有了自己的女儿之后,还对身为岳母的自己,有非分之想。 政姐雍容华贵的面颊上,泛起一抹嫣红,银牙紧咬,神色有些羞恼的看向下面的白苏。 由于她头上戴着玉冕,垂落的珠帘遮住她的面庞,看不清楚她现在的表情。 白苏满脸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胯下莫名的一寒,忍不住打了哆嗦。 错觉吗? 第七十一章 献身的公主 朝会散去。 白苏站在大殿之前,看着手中的卷轴,有些苦恼的搔了搔头发:“真是失策啊。” 他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过来打个卡,摸鱼下班,没想到被人意外绊了一脚,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给政姐出谋划策了一番。 却没想到政姐对于他的计划十分的满意,于是就把跟月氏公主谈判的任务交给他了,让他负责谈成那三个条件。 “干活干的漂亮,还要被迫加班,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白苏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嘴里忍不住抱怨道。 “白公子啊,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王剑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忍不住笑道:“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也就是你,明明得到了一个封侯入爵的好差事,还苦着一张脸。” 白苏无奈的叹了口气:“比起仕途高升,我宁愿混一个闲散点的差事,每天喝茶摸鱼。” 王剑有些好笑道:“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忘记了陛下刚刚对你有多器重吗?” “器重吗……” 白苏回想刚刚下朝之时,政姐赞许了他一句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 此言出自商君传,意思是一千张羊皮,也比不过一领狐腋贵重。 形容一个贤才远远胜过一千个庸才,以表达器重之意。 可是白苏看着政姐吗,那有些羞恼的眼神。 感觉她只是单纯的想表达,你要是还这么骚,我就扒了你皮的意思。 白苏看着一脸古怪表情的白苏,有些疑惑道:“白公子,你打算怎么跟那月氏公主谈判?” 白苏沉吟道:“不着急,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王剑神色一愣:“睡……睡一觉,公子你是认真的吗?” 这以往接到命令的臣子,哪个不是马不停蹄的,去执行手中的政务,哪有像他这样,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不把政令当回事的。 白苏神秘的笑了笑,说道:“这谈判与行军打仗不同,战场上讲究兵贵神速,越快越好。” “而这谈判讲究的是,谁能先摸透对方心中的底线,让对方着急慌张起来,谁就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王剑听懂白苏的意思,试探的问道:“公子已经摸透了,那月氏公主心中底线了?”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她的深浅我早已掌握,因此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回去悠哉的睡觉,装作一副不想结盟的样子,这撑得越久,挣得越多。” 王剑神色疑惑道:“公子为何敢如此断定,她们不会走?” 白苏目光深邃的眺望远方,低声道:“因为她们没有选择啊。” 毕竟,这王剑作为中原之人,不了解塞外的月氏的国情如何,熟读史书的他,还不清楚吗。 月氏占据河西走廊一带,拥兵七八万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实力,可是跟匈奴相比较,还是相差甚远。 再加上双方有多年的血仇,她们如果不想被匈奴血洗报复,或者放弃脚下世代居住的土地,四处流浪,除了寻求中原的帮助,别无他法。 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了月氏的底线,那只要等着她门上门来相求行了。 到时候把手中的条件翻个倍,狮子大开口,能多要一点是一点。 毕竟,条约上的几个字,那都代表着未来半年,几年的税收啊。 ....... ...... 与此同时,咸阳城中的一处驿站。 这里环境秀美,庭院里的枫树,火红的叶子随风飘落,在池塘的水面上泛起道道的涟漪。 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女,坐在长廊的边缘,白纤如蕅的细足在水中微微的摆动,少女头上异族特有的琳琅银饰微微作响,相互撞击之间出玎玲的响声,悦耳动人。 少女清秀的面容带着一股野性的美感,她看着水中的羽儿,那自在的样子,纤细的黛眉紧锁了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正是月氏公主,小黎。 “公主,我回来了。” 这时,一个月氏的侍卫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怎么样了,始皇陛下愿意发兵了吗?”小黎回过神来,急忙站起来,语气焦急的问道。 她此次来中原的时候,匈奴已经开始大规模调集兵马,有对月氏国动手的迹象。 本想跟始皇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始皇帝就会发兵驰援月氏,一起北伐匈奴。 可哪想到在咸阳已经住了将近半个月了,可是始皇帝依旧迟迟没有发兵的迹象,这让她心中越加的着急。 毕竟,拖的越久,月氏国的局面也就越危险。 侍卫苦笑的摇了摇头:“不,始皇帝依旧没有发兵。” 小犁神色呆呆道:“怎会这样。” 侍卫叹了口气,说道:“经过我的打点,得知始皇帝已经准备出兵了,可是关键的时候,却被一个名叫白苏的男人给劝谏阻止了。” 小犁神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那个白苏是何许人也,为何能影响始皇帝的决策?” 侍卫眉头紧皱道:“具体的在下也不清楚,只是听说他是一位民间的大才,始皇帝特意派遣御林军,从邯郸城中迎接而来,深得始皇帝的信任。” “此人虽然官职不高,可是却有着影响大夏国策的能力,我们若是想让始皇帝出兵,还需从此人下手。” 小黎黛眉紧锁道:“可如何才能让他帮我们向始皇帝谏言,派兵救我月氏,以金钱贿赂如何?” 侍卫苦笑的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我们一路打点大夏的官员,打探消息,盘缠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而且此人又深得始皇帝的信任,手中又岂会缺钱?” 小黎转而想道:“那我们使团可还有什么礼物,可以用于打点?” 侍卫轻叹了一口气:“我们所带的美酒,珍宝,汗血宝马,都已经献给始皇帝了,手中已经拿不出什么稀奇之物了。” “怎……怎会如此,我月氏就注定要亡于匈奴之手吗?” 小犁闻言,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踉跄的瘫坐在了其上。 她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月氏国那繁华的都城,变成了一片浓烟滚滚的废墟,自己的子民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侍卫神色犹豫道:“不,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小黎神色一愣,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侍卫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还是算了吧,这个办法不行。” “我命令你必须说出来,如何才能让始皇帝出兵,救我月氏?”小黎仿佛一个行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追问道。 侍卫有些不忍的看向小黎,咬牙道:“那就是……公主殿下你啊。” “我?” 小黎神色一愣,有些疑惑自己有什么办法,能让始皇帝出兵。 侍卫握紧拳头,有些屈辱道:“经过我的打听得知了一些传闻,听说那白苏虽不好钱财,不好名利,却有着好色之徒的称呼。” “以公主殿下倾国倾城的美貌,定可把那好色之徒迷得团团转,从而让他去向始皇帝谏言,改变大夏的决策。 “只是让公主殿下以千金之身,去引诱一介他国的臣子,实在是太过屈辱了。” “我们还是想个别的办法吧。” 小黎神色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臣子提出拯救月氏的办法,竟然是这个。 她精致的面颊泛起一抹嫣红,犹豫许久后,皓齿轻咬下唇,低声道:“我……我可以的。” “公主殿下!!!” 侍卫呆呆的看向面前的小吏,似乎想说什么。 小黎制止了他们,沉声道:“只要能让始皇帝出兵,拯救月氏国,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公主殿下,都怪我等无能。” 侍卫看着自家公主殿下,屈身去做这种事情,一个个心如绞痛。 小黎却微微的摇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面前的侍卫:“尔等保护了我那么久,已经足够了,我身为月氏国的公主,如今也时候履行保护子民的责任了。” 第七十二章 大人,你要做什么 “啊!这觉睡的真好!” 天色临近黄昏,白苏这才床榻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旁边,妹妹小乔跪坐在床榻的一旁,为他梳理发鬓。 姐姐大乔则端着做好的饭,一碟小菜,粟米粥,还有两盘糕点,贤惠的放在桌上。 两个甜腻腻的小丫鬟,从一睁开眼就围着自己转,那感觉……白苏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句,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我白苏铁骨铮铮,作为一个意志坚定的有为青年,怎会被这点糖衣炮弹所腐蚀。 “老爷,汤的温度刚刚好,快过来吃吧,一会儿凉了。”姐姐大乔跪坐在饭桌前,白皙的小手撩起发丝,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白苏,语气温柔的说道。 “来了……” 白苏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痛苦的叹息一声,身体却快乐的享受了起来。 大乔把碗筷递了过去,同时有些疑惑的看了一下白苏。 她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自家老爷哪里都好,性格也很和善,从来没有责罚过她们,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让身为下人的她们一起吃饭,这让她心中无比的珍惜。 要说,唯一的不好那就是自家的老爷,嘴里经常嘀咕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什么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什么的。 现在朝中做官这么难吗,还要熟练背诵朝廷上千条的律法? 小乔坐在白苏的身边,撒娇道:“老爷,老爷,你可以跟我继续讲讲,那个青蛇的故事吗?” 她们姐妹二人尽管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性格却相差很大,妹妹小乔明显更活泼一些,对各种稀奇之事充满了好奇。 白苏偶然闲的无事,便给她们讲了一些青蛇法海的故事,从未听过如此光怪陆离有趣故事的小乔,哪怕睡觉的时候都对其念念不忘。 今日跟白苏一起吃饭,一时心痒难耐忍不住想让自家老爷讲讲,那青蛇的结局最后怎么样了。 大乔纤细的黛眉紧皱,斥责了一声:“小乔,不得对老爷无礼。” 她尽管也对那故事后面的发展,感到十分好奇,但她还是强忍下来了。 毕竟,她的性格较为成熟,知道作为一个下人,不可对自家的老爷呼来喝去,否则万一老爷生气了,赶她们出去该怎么办。 白苏却笑了笑:“无妨,正好闲的无事,那就顺便讲讲吧。” 小乔顿时满脸欢喜,开心的搂住了白苏的手臂:“老爷最好了。” 大乔脸上先是泛起一抹无奈,旋即也期待的看向白苏。 毕竟,她也不过是及笄之年,心中难免对那些神神鬼鬼,男女情愫的故事,充满了向往。 “话说,那青蛇跟白蛇欲想水漫金山,只听那法海大喝,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弱诸佛,般若巴麻空……” 就在二人听得兴起的时候,府门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乔神色一愣,乖巧的起身前去查看,片刻后回来禀报道:“老爷,有一位身着异族服饰,自称小黎的女子,想要见你。” “见我”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陷入沉思:“小黎?” 他若有所思,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莫非是月氏使团的人,终于忍不住想要登门拜访了吗? 白苏沉吟了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大乔低声道:“是。” 她提着裙摆,缓缓的退下。 白苏摸着下巴,陷入思考。 月氏使团不远千里的来咸阳朝贡,希望能够派遣政姐出兵,可是咸阳却迟迟没有出兵的动静,面对匈奴的大兵压境,月氏使团应该已经心慌不已了。 她们此时前来登门拜访,定是想要恳求自己,去睡服始皇帝发兵,可问题是她们拿什么来睡服自己呢? 根据从朝廷那里得知的消息,她们所带的汗血宝马,香料,瓜果都已经献给了政姐,手中已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莫非…… 她们想要选择割地,或者牛羊马匹作为代价,好让自己做出让步? 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一会儿可要好好的咬上一口,毕竟马匹可是好东西,永远不嫌多啊。 不多时,大乔便领着小黎走了进来。 小黎按照月氏的礼节,对白苏抚胸行了一礼:“月氏公主小黎,见过白大人。” 白苏面带微笑的拱了拱手:“原来是月氏国的公主殿下,殿下光临寒舍,在下真是诚惶诚恐啊。” 大乔知趣的短端过来酒水,旋即拉着一旁还呆呆坐在原地,希望听故事的妹妹提起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小黎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白大人客气了,在下哪里是什么公主殿下,不过是为了寻求援兵,四处低声下气的一介外邦使节罢了。” 白苏感受到少女眼神中的幽怨,顿时脸色有些尴尬。 毕竟,如今她迟迟求不来援兵的局面,可是跟他脱不开关系。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知公主殿下今日前来寒舍,所为何事?” 小犁脸色有些变化,又想起了侍卫在驿站跟她说的话。 她虽然胆魄过人,但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尽管嘴上答应为了月氏国,自己牺牲一切也不在乎,可是当真的要做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阵的忐忑,张不开口。 白苏有些古怪的看了小黎一眼,这月氏公主似乎有什么心事啊。 他思索了片刻后,问道:“公主殿下有话直说,若是能帮得上忙,在下定会尽力而为。” 小黎咬咬牙,说道:“白大人,月氏国与大夏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要是月氏被匈奴吞并,对于中原来说绝无一丝的好处。” “还望大人念在两国共同利益上,去劝告始皇帝出兵救救月氏吧,现在拯救月氏,就是为将来的中原减少伤亡啊。” 白苏遗憾的摇了摇头:“原来是这件事啊,此事关系重大,陛下决定与朝臣慢慢商议个三五个月,等结果出来后再去出兵,陛下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啊。” 小犁神色一滞,白苏直接把她要说的话堵死,这让她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白苏当然不会发善心帮她,这妹纸长得漂亮不假,但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可是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从政姐的手中接下了谈判的任务,要是办不好的话,朝中那些本就看他不顺眼的官员,可不会轻饶了他。 毕竟,他刚刚来到咸阳不久,还没有什么根基,人脉。 虽说有着政姐的庇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量少落人把柄为好。 小黎摇了摇嘴唇,楚楚可怜的看着白苏:“这唇亡齿寒的关系,大人为何就不懂呢。”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淡淡道:“唇亡齿寒的关系,在下自然清楚,不过……这自古有烂掉的嘴唇,却从来没听说过烂掉的牙齿,哪怕你们月氏这个嘴唇没了,我大夏这口硬牙,依旧能够挺立在东方。” 小黎脸色一阵惨白,咬了咬嘴唇道:“公子就不担心我月氏归顺匈奴,与中原为敌,中原兵马造成巨大伤亡吗?” 白苏闻言,眉毛一挑,他一口饮尽碗里的酒水,“砰”的一声重重落在桌上,吓了小黎一跳。 他冷笑一声,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少女:“你可以尽情的选择投奔匈奴,对于我大夏来说,本质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从斩首十万,变成了斩首二十万而已。” “这昔日的六国坐拥百万之军,说灭就灭了,如今我始皇陛下也不在乎多灭一个。” 说完之后,他心中暗道一声,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该谈条件了。 到底是让她出资修一条商路好呢,还是修建两条商路好呢? 小黎被白苏突然间凶狠的眼神吓住了,心中知道如果不拿出足够的好处,白苏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松口了。 于是她当下咬了咬牙:“求大人入宫让始皇帝出兵,我愿为大人做牛做马……” 要是继续拖个三五个月下去,月氏国的都城恐怕都要被匈奴攻陷了。 小黎想到这里,强忍着心中的羞涩,将手伸向腰带处,轻轻解开,衣服滑落,露出里面白色马儿纹路的亵衣。 白苏一时有些懵逼的,看着面前的月氏公主。 这妹纸在想什么呢,自己不过是想多要一点筹码,让她多给中原提供一些粮草,辎重,之后顺便把那两条贸易的条约签上就行了。 她怎么突然把衣服脱了? 不过不得不说,眼前的月氏公主亭亭玉立,似乎是身处黄沙日晒的环境,肌肤呈现出性感的小麦色,身材凹凸有致,看起来优雅高贵。 尤其是,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一脸羞涩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动人。 似乎是白苏的目光过于直接,小黎心中有些别扭,她微微侧了侧身体,似乎想要躲避白苏的目光。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公……公主殿下,你这是作甚?” 小黎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白苏:“只要大人能够让始皇帝出兵救我月氏,此恩……我愿涌泉相报。” 白苏摸着下巴,表情有些古怪。 本想只是单纯的索要一条商路而已,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公主殿下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直接拒绝的话,好像又不太好。 “大……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犁看到白苏迎面走了过来,顿时紧张的声音有些发颤。 “自然是想要与殿下,讨教一番了。” 白苏目光直直的看向面前的少女,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从身下掏出了一个东西,神秘的一笑:“不知殿下可愿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小黎好似看到了什么惊讶的东西,神色一愣,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第七十三章 打牌真开心 厢房之中。 小黎面色酡红,白皙的额头上已是香汗淋漓,跪坐在桌案前一个来时辰,让她双腿都隐隐有些发酸。 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右手轻轻放下手中的一张牌,抬起头,有些紧张的看了白苏一眼:“大……大人,这样就可以了吗?” 白苏摸着下巴,看着局势已定的棋局,不禁笑着赞许道:“不愧是公主殿下,没想到连牌术都这么高超,是我输了。” 小黎精致的眸子里,顿时泛起了一抹惊喜,急忙道:“这么说,公子愿意帮我请求始皇帝出兵了?” 她刚刚已经银牙紧咬,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可是却没想到白苏轻哼一声,从床底下掏出了一副自制的,名叫昆特牌的东西,说要跟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说是只要她能够赢一局,就答应她一个要求。 毕竟…… 这打牌多开心啊。 这小黎不愧是月氏国的掌上明珠,天资聪颖,学习能力很强,仅仅不过玩了几把之后,便已经可以反败为胜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当然,我白苏白天从来不说谎。” 他旋即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一旁的书架,从中取出一则黑色的卷轴。 小犁垂眸看着卷轴上的内容,小脸顿时呆滞了片刻。 她本以为白苏要进宫面圣,去请求政姐改变旨意,却没想到政姐的诏书,早早的就放在这书房之中。 而上面由月氏提供粮草辎重。 以及将来两国开放自由贸易,月氏的贵族要穿中原的丝绸服饰,以及出资修建官道这些要求,尽管有些沉重,但以月氏如今的处境,也并非不可接受。 她缓缓抬起头,疑惑的看向白苏:“既然你早有条约书在手,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白苏正色道:“你又没问。” 小黎脸色顿时一阵绯红,抱起衣服遮挡自己的身体,羞恼的瞪向白苏:“既……既然你只是单纯的想打个牌,为什么我刚刚脱衣服的时候,你不说?” “我本来准备跟你聊一会儿,就把条约拿出来,哪想到你突然就脱衣服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有什么癖好,所以就想跟你打个牌冷静冷静。” 白苏说着,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小黎神色一愣,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没有问,大夏出兵的条件。 先入为主的把白苏,代入到了好色之徒的印象中。 以为让自己只穿一件薄薄的亵衣打牌,是对方的一种特殊的命令,哪想到白苏根本逼迫自己的意思,只是她自己单纯的脑补。 她一想刚刚一个多时辰,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跟一个陌生男子在书房中打牌,还被对方当成有奇怪癖好的变态。 她心中顿时一阵的崩溃,恨不得用脚指头在地上,扣除一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 “嗯,条约已经签好了,我这就禀告陛下,大军不久便挥师北上,公主殿下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白苏看着签订好的条约书,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对一旁的小黎问道。 小黎已经满脸羞红,不看跟白苏对视:“不……不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罢,穿好衣服的她,顾不得打招呼,匆匆忙忙的就离去了。 书房外. 大乔端着酒水走过来,恰好遇到衣着凌乱,满脸绯红的月氏公主。 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旋即分开。 小黎咬着嘴唇,低着头默默的离开了。 大乔把酒水放在桌上,有些疑惑的问道:“老爷,她这是怎么了?” 这月氏公主来的时候还风度翩翩,怎么离开的时候,仿佛社会性死亡,逃命离开这里一样。 “或许,她是有什么急事吧。” 白苏看着手中条约书上,比起自己先前条件,多了三千匹战马的内容。 看来,这位月氏公主在刚刚羞愤之下,已经来不及讨价还价,只想早点签下条款离开这里,反倒给了他一些意外收获。 他摸着下巴,望着小黎那狼狈逃去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这位月氏公主确实挺漂亮的,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不过要说借此机会,直接趁机占有的话,他倒是没想过。 一来,这强扭的瓜虽然解渴,可是它不甜啊。 他作为一个有为青年,自然不喜欢做这种逼迫别人的事情。 毕竟…… 比起上面,他更喜欢在下面。 这二来嘛,就算他有心思,现在也不能对月氏公主下手啊。 政姐对于此事非常的重视,时时刻刻让人的关注着,要是第二天发现月氏公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那岂会轻饶了他。 毕竟兵法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啊。 白苏想到这里,轻笑一声:“大乔,去帮我研墨来。” 大乔神色一愣,问道:“老爷要做什么?” 白苏轻笑道:“如今陛下交代我的任务完成了,朝廷大军马上就要北上出塞,我自然要写下一首诗词,赠与陛下,等陛下龙颜大悦了,我也好趁机请假摸鱼啊。” “知道了,老爷。” 大乔快步的跑了出去,研墨去了。 .............................................................................. ............................................................................. 夜色渐深,咸阳宫中。 就在政姐快要歇息的时候,殿外一个使者跑了进来,禀报道:“陛下……白公子命人送来书信。” 政姐端坐在桌案前,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 她凤眸里泛起一抹笑意:“八成是他谈好了合约,来呈上让朕看看。” “是,陛下。” 使者将书信呈了上去。 政姐垂眸看去,在看到月氏不但愿意多提供粮草,还多给了三千匹战马,她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笑意。 “朕就知道,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的本事,月氏公主那个黄毛丫头又怎会是他的对手,不错,不错……这小子一来咸阳,就为朕立下了一功,成为将来朝廷的供股之臣,指日可待。” 使者恭敬的说道:“陛下,白公子除了送来了条约书之外,还专门写了一首诗词,说要送给陛下。” “哦,让朕瞧瞧……”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垂眸看去,嘴里轻声念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雁门关,黄沙百战穿黑甲,不破匈奴终不还……” 在念完之后,她神色一愣,整个人都呆滞了片刻。 只感觉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许久之后,才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好……好诗啊。 此词气势恢宏,颇具大军出塞雄风啊。 这白苏……有文圣之姿啊!!! 第七十四章 不破匈奴,终不还 翌日。 大殿之上。 无论是端坐在王座上的政姐,还是朝中的文武百官,此时一个个目露凶光,脸上闪烁着“和善”的笑容。 自北逐匈奴,南扩百越,天下一统之后,大夏已经整整数年,对外没有大规模的动作了。 这让朝中不少的武将,都感到手痒难耐。 毕竟,与文臣不一样,他们需要实打实的战功,去斩首敌军的首级,来加官进爵,整整三四年没有立功的机会,这让不知多少人每天晚上望月亮,摇头叹息。 如今大夏这个战争机器,在经过了数年的修养之后,今天终于又要开始运转了。 有了加官进爵的机会,无论是朝中的将军,军队中的士兵,一个个都在磨刀霍霍,就等着政姐的一声命令。 政姐透过垂落的珠帘,看着下方众人上下一心的表情,朱唇不由翘了翘。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令道:“如今与月氏国的条约书已经签下,是时候出塞北伐匈奴了,白苏你文采过人……就由你负责拟旨,将匈奴的罪行昭告天下,即日大军挥师北上。” 政姐一改往日的态度,整个人仿佛出鞘的利剑一样,身上散发着不怒而威的煞气,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自从横扫六国,北逐匈奴后,天下再无一个能威胁大夏的敌人,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认真了。 本来以大夏现在的国力,军事扩张已经差不多达到了极限。 毕竟,这后勤运输的距离,每增加一千里,这粮草辎重的消耗就要翻一翻,想要支撑大军出塞远征漠南,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可是如今白苏为她献策,解决了最大的后勤问题,大大的增加了中原的扩张性。 政姐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要直接出塞跨过长城,把匈奴从漠南一个不剩的全部驱逐出去,为大夏,为中原打造一个万世之基。 “臣领命……” 白苏愣了一下,旋即站了出来,拱手行了一礼。 虽然他没有写过什么讨贼檄文,不过也并没有太过担心。 毕竟,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照猪画象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命令蒙恬为三军统帅,蒙武,王贲,内史腾、杨端为随军大将,率领二十万兵马出塞,越过长城,联合月氏国兵马,一起北伐匈奴。” 政姐为了防止六国遗族,趁着朝廷大军出塞远征,在中原搞事,没有把全部的军队派遣出去。 而是留下了一部分,留在关中震慑六国余孽。 虽然大夏二十万军队,对比匈奴三十多多万看起来少了一些,可是这些军队所用的装备,可都不是一般的东西。 不但有着帝国最精良的弩箭,战马纷纷订上了马蹄铁,保证了大军可以在荒漠之中千里奔袭,不会有什么严重磨损 甚至,手中的兵器,身上的铠甲,也经过了一轮更新,纷纷换上了更锐利,更结识耐用的铁器。 原本长度都在六七十厘米的铜剑,纷纷变成了一米多长的铁剑,大夏士兵的杀伤力比起以前,增加了不止一星半点。 因此,别看人数上少了很多,可是战斗力却是不降反增,再加上大夏军队天生彪悍的民风,颇有当年五万大破夏军五十万的魏武雄风。 无论是政姐,还是朝中的武将,在见识到改革铁器,军粮的好处之后,心中对于击败匈奴充满了自信。 “末将领命……” 蒙武等人纷纷出列,眼眸里闪烁着兴奋之色。 她们等着政姐这句话,已经等了整整三四年了,如今终于到了出战,立功的时候了。 朝会很快就结束了。 在政姐的一声令下,大夏这个战争机器开始迅速的运转。 一篇北伐匈奴的檄文从朝廷之间,传遍天下各地。 其内容则是,匈奴缕缕侵扰我中原的疆土,掠我钱财,杀我百姓,辱我中原,始皇陛下一忍再忍。 如今看到我中原子民,遭受如此之苦,已经忍无可忍,决定挥师出塞,越过长城,对匈奴发起自卫反击。 一时间,檄文在天下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一些生活在燕赵之地,经常受到游牧侵扰的百姓,纷纷对政姐的命令拊掌叫好,对于政姐多了一丝好感。 而一些生活在楚地,越地,不了解匈奴侵扰之苦的百姓,则没有太多感觉,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对外,针对蛮夷的战争。 有的称赞,有的不屑一顾。 可不管怎么说,大夏以往那虎狼之国的形象,在这封檄文发出去之后,隐隐有了一丝改变。 而天下各地的六国遗族,在看到这封讨伐檄文之后,却是心思各异。 一时间,各地都开始暗流涌动了起来。 ........................................... ............................................ 数日之后。 蒙武,王贲等人在咸阳城外,举办誓师远征。 政姐带领着一众文武大臣,纷纷前去送行,白苏也跟在人群之后。 原本蒙武等人是想拉着白苏一起,随军出征的,毕竟有这么一个统筹后勤的贤才,她们的胜算也算多了一分,顺便也给白苏捞一个立功的机会。 可惜白苏还没来及开口,政姐便果断的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这么厉害的理财小能手,这刚刚过了不到两天的阔绰日子,万一白苏如当年的韩非一样,出现了什么闪失,咔嚓没了。 那她岂不是心疼死了。 政姐已经穷怕了,已经不想再回到以前那,财政紧张的日子了。 毕竟,能够花钱让六国百姓主动过来服徭役,她干嘛要用强迫的手段,去逼迫六国百姓心怀不满的去干活。 那种每天游走在钢丝绳上,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的高压力日子,实在是太耗心神了。 政姐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中一言不发,很是不起眼的白苏,凤眸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温柔。 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啊。 既然如此,那就借此机会让他扬名天下,作为回报吧。 她朱唇微微一勾,旋即当着万千将士的面,说道: 诗? 文武百官以及一众将士,头上满是问号,纷纷疑惑的看向白苏。 而白苏也一脸懵逼,自己啥时候为大军写诗了,自己不是单纯的讨好政姐,想要摸鱼吗? 政姐却没有在意他的反应,开口朗声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雁门关,黄沙百战穿黑甲,不破匈奴终不还……” 她的声音天生带着君王,那凌然的气势,诗词经她的口中念出,充满了感染力。 这诗…… 这词!!! 简直就是为今日之景,而量身打造的,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听了之后让人血脉喷张,激动难耐,恨不得立即拔出长剑,现在就马不停蹄的冲向匈奴王庭。 随着政姐的一诗作罢。 所有人纷纷面色狂热,神情激动的看着政姐,以及一旁的白苏,胸中一时间豪情万丈,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刃,高呼道。 “不破匈奴……终不还!” “不破匈奴……终不还!” “不破匈奴……终不还!” 声音撼天动地,响彻九霄。 政姐看着面前的声势,心中暗道一声,军心可用。 唯有一旁的白苏,一时间有些懵逼。 他见丞相李斯,蒙毅等文臣,纷纷一副寻到宝,想要前来请教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阵苦笑。 这还真是倒霉,本想完成政姐交代的任务后,就每天上班打卡,浑水摸鱼,不再去掺和朝中的政务。 这每天跟大乔,小乔两位乖巧的小丫鬟,吃吃火锅,唱唱歌不香吗。 可如今倒好,政姐这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他正名,从此他声名鹊起,闻名整个咸阳,沦为众人的焦点。 此后想要悄悄偷闲,浑水摸鱼,恐怕就难了啊。 第七十五章 点心一口酥 随着大军的出发。 月氏公主也要跟随着队伍,一起返回月氏国了。 “你要走了吗?” 白苏来到驿站,看着正收拾行李,搬上马车的月氏使团,忍不住对面前的小黎问道。 小黎颔首轻点道:“如今月氏国马上就要与中原一起对抗匈奴,我也要早早回去复命,不能在中原继续耽搁。” 她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抬头,去跟白苏对视。 只因昨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尴尬了,让她现在想起来,脸色都绯红一片。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小黎轻咬了一下嘴唇,蓝色宝石般的眸子,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还不是昨天被某人戏耍了。” 白苏轻咳一声,继续道:“既然公主殿下生气,那我以百万金作为礼物,送于公主殿下作为赔偿之礼如何?” “百万金!!!” 一众月氏护卫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被白苏礼物给吓到了。 这……这白公子莫非家中是开金山的不成,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就连作为月氏公主的小黎,一张小脸都愣了半天,即便是她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白苏拍了拍手,很快两个侍卫抱着一个沉淀的箱子走了过来。 月氏护卫神色一愣:“我说白公子,你莫非是拿我们寻开心不成?” 白苏神色一愣:“此言何意?” 月氏护卫质问道:“这百万金即便是铜钱,就算数十辆马车都拉不完,怎会装在一个小小的箱子里。” 白苏神秘的一笑:“此金非彼金,公主殿下若是不信的话,打开一看便知。” 小黎美眸里泛起一丝好奇,她让人打开箱子一看,发现里面并非是什么铜钱,也非是什么黄金,而是一卷卷的竹简,布卷。 她在随便打开了一卷竹简后,美眸顿时瞪大,一张俏脸都满是惊喜之色:“这……这确实价值百万金啊。” 侍卫神色一愣,纷纷拿起竹简看去,发现里面都是一卷卷,中原贵族们用的,珠钗玉器雕刻技术,宫殿建造图纸。 这都是一些中原文化,高超的民间技术。 白苏说这价值百万金,倒是一点也不夸张。 毕竟,这个年头书籍可是稀缺品,可谓一卷价值千金,对于身处塞外的月氏国来说,书籍更是珍贵。 这足足数百卷之多,确实算的上一份有钱都买不到的贵礼了。 小黎缓缓抬起头,美眸惊喜的看向面前的白苏:“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当然是因为在下仰慕公主殿下了。”白苏脸上笑了笑,颇有一副垂青佳人的模样。 当然,这些礼物都是他精心思考过的。 作为一个中原之人,尽管他对月氏公主颇有好感,可也不会因一时的私欲,就将中原冶炼铁器,弓弩,等国之重器的技术,赠与她人。 毕竟,历史上大唐犯过一次的错误,他自然不会去犯第二次。 白苏送给她的礼物,都是一些中原亭台楼阁建筑,雕刻,衣着服饰,医术药材等利于民生的书籍,对于军事方面提升的技术,却是一项没有。 把这些东西送给她。 一来可以让她回去后,在月氏国改善当地民生,提高名望,建立起与中原的联系。 这二来嘛,要想征服一个国家,首先自然要从文化上下手,等中原的文化在月氏国慢慢普及了,等将来政姐强行吞并了月氏国,划国为郡,也不会有太多的抵触。 小黎哪里知道这些,她看到白苏送给自己整整数百卷,珍贵的书籍,一时间心中都满是欢喜与激动。 她顿时踮起脚尖,在白苏惊讶的目光中,主动在他面庞上吻了一下。 “大人,小黎走了。” 她小声的念道了一声,旋即掀开帘子走进了马车,在车夫扬鞭之下,渐渐的朝着街道的远方驶去。 白苏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感受着刚刚那一抹柔软,忍不住笑了一下:“真是一个热情奔放的草原女子啊。” 小黎坐在马车中,抚摸珍宝般的摸着一卷卷竹简。 她回想着白苏刚刚那惊讶的表情,脸上忍不住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 ...................................................... 白苏走在返回府邸的路上,沿途回想着小黎那惊喜若狂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暗道了一句。 这书籍的价值,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夸张啊。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书籍比钱还要好用。 毕竟,钱只能收买贪财之人,可是如果能随随便便,掏出百八十本书来,往桌子上一拍,即便王侯将相也难以保持镇定。 看来,是时候降低书籍的成本,为中原广纳贤才了。 这一方面是为了白苏自己书写方便,毕竟刻竹简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忙活一天也刻不了十几卷。 这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他迎娶政姐的伟大目标。 想要在功绩上与政姐并驾齐驱,完成科举,想要在天下各地多多建造私塾,鼓励饱学之士效仿圣人孔子,收弟子三千,教导百姓读书习字。 这首先要做的就是降低书籍的成本,提高书籍的产量,否则单纯依靠一个人,每天刻十几卷竹简的产量,就算再过几十年,也很难完成这个基础目标。 幸运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沾了月氏公主的功劳,他终于手气好了一回。 通过系统抽到了一个,改良版造纸术的方子。 如今也是时候,把纸张造出来了。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不满的少女声音,从远处传来。 白苏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玲珑有致,身着一袭翠绿色长裙的少女站在门前,一双异色的眸子,正狠狠的瞪着他。 不是胡郂又是何人。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说道:“那月氏使团不是离开了吗,我作为朝中官员,前去送别了一下。” 胡郂一双狐疑的眸子,看向白苏:“那你去送她的时候,她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吧。” 白苏一脸正色道:“我保证,她绝对没有对我动手动脚。” 毕竟,那月氏公主只是对他动嘴,应该不算动手脚。 胡郂从白苏的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心虚之色,她脸上这才露出了蛮夷的笑容。 她面带盈盈的笑意:“那就好,不枉我白跑一趟,母亲大人可是特意让我,带一盒点心送给你,听说叫做一口酥,是咸阳城中一家很有名的点心店。” 白苏眼皮跳了一下,一口酥,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呢。 第七十六章 皇女殿下的奖励 胡郂把盒子放在桌上,疑惑道:“这个名叫一口酥的点心,可是我从母亲大人那里,特意带过来的,你怎么一脸古怪的表情,不喜欢吗?” 白苏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现在不是很饿。” 刚刚在听到政姐送来的点心,名字叫做一口酥的时候,他额头上不禁蒙上了一层冷汗,该不会这盒子是空的,政姐想让自己往里面放点什么东西吧。 还好,等胡郂把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只是单纯的放了一些精巧的点心,他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政姐只是单纯的,让胡郂送来一盒点心,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旋即道:“既然不饿,那晚些再吃吧,我今天过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又给你带了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说道:“先听好消息吧。” 胡郂献宝似的,笑嘻嘻的说道:“母亲大人看你立下大功,如今已经提拔你为郎了。” “这么快吗?” 白苏闻言,脸上忍不住泛起一丝惊讶。 按照大夏的制度,这郎的官职并不高,只是有了在朝中参议国事的资格,手中尽管没有什么实权,不过却是一个特别的好处。 那就是可以跟随在政姐的身边,辅佐处理政务,有更多的机会表现,是一个比较容易崭露头角的职位。 上一个被任命为郎,侍奉于陛下左右的,就是当今的大夏丞相,李思。 看来,政姐是想要把自己留在身边,重点培养自己了啊。 白苏沉吟半响后,问道:“那坏消息呢?” 听到白苏这么问,胡郂顿时没有了刚刚那高兴的样子,反倒想一个郁闷的小媳妇,噘着嘴说道:“母亲大人不同意,把我许配给你。” “毕竟,你现在的官职太低了,空有虚名没有什么实权,想要真正爬到高位,成为朝中的重臣,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真不知道母亲大人为什么,给你这么低的官职……” 她对于母亲大人的安排颇有怨言,明明自己都说喜欢白苏了,想要嫁给他,为了自己女儿幸福的将来,这还不直接赶快给白苏一个大官当当。 这么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她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苏闻言心中一阵的哭笑不得,这大夏以军功立国,可是要看功绩的,他刚刚来到咸阳不久,就突然空降一个高位下来,那还怎么服众啊。 政姐没有把他直接任命为县令,而是以一个比较低的官职留在身边,显然就是想要好好的栽培他啊。 白苏笑了笑,揉了揉胡郂那柔顺的发丝:“你放心好了,我将来定会把你娶回去的。” 胡郂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强忍着心中的娇羞:“那你还不赶快想办法立功,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母亲大人的生辰宴了。” “扶素早已获得了一众儒家名士的支持,眼下在一众门客的支持下,已经开始收集六国的地图将其整合。” “准备绘制一卷包含九州,三十六郡的山河图,在生辰宴上献给母亲大人,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绝对不要输给她。” 白苏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扶素在天下各地颇有人脉,塞外长城有蒙恬,中原有儒家的名士,跟她比绘制山河图的精确,我怎么可能赢得过她。” 毕竟,历经千年岁月的变化,河道的变迁,后世的地图跟如今这个时代的地图差别太大了,现在闻名楚国的云梦泽,后世早已消失不见了。 想绘制后世的地图,来凑合替代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郂鼓了鼓腮帮子:“我不管,你必须想办法帮我赢过她。” 白苏无奈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胡郂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于任性了。 她沉思了半响似乎想到了什么,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小声道:“那……那我可以给你支持的奖励。” 白苏神色一愣:“什么奖励?”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胡郂轻轻踮起脚尖,双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在他嘴唇上蜻蜓一点。 旋即,她仿佛触电一样,急忙分开,一张小脸变得酡红:“好了,奖励给你了,你必须帮我赢过她。” “你……你这是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啊。” 白苏摸了摸自己嘴唇,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柔软,看了一眼面前,一副害羞小娇妻模样的胡郂,有些无奈道:“也罢,既然殿下这么看重我,那我又怎会令你失望呢。” 胡郂顾不得心中的羞涩,神色惊讶的问道:“你真的有办法,赢过扶素?” “那是自然,我白天从来不撒谎。” 白苏沉吟了片刻道:“扶素不是准备送给陛下,九州山河图吗,那我就将天下九州的书籍,置于掌中,作为礼物送给陛下。” 胡郂纤细的黛眉皱起:“这……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毕竟,这书籍对于贵族来说,那可是命根子,给多少钱都不会轻易交出来的。 当年母亲大人号令百万之师,荡平六国,将六国的藏书尽收咸阳,也只是得到了王室收藏的一部分而已。 还有大量的书籍,都在各地的贵族,诸子百家等门派手中,想要将天下九州的书籍,统统收集起来,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白苏微微一笑:“中原的书之所以价值千金,主要还是因为数量太过稀少,抄录不易,成本过高。” “如果我将一卷书的价格,变成几文钱一卷,到时候将天下的藏书,纷纷抄录一遍,尽收咸阳宫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郂眨了眨眸子:“可是这成本,怎么可能降的下来?” 她想了一下,无论是用绢布,还是竹简,木板,羊皮来书写,价格都不可能便宜。 白苏轻挽衣袖,拿起墨笔写下一个个材料:“你且按照我的命令,差人把这些东西买来,我有妙用。” 说罢,他便把写好的一个方子递了过去。 第七十七章 与胡亥的打赌 “你这是要做什么?”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脸上泛起一丝好奇。 只见她手中名单上写的东西,倒并不复杂,都是一些胶泥,麦草,芦苇,竹子等东西。 这些东西随处可见,寻找倒是不难,只是让她有些疑惑,白苏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白苏笑了笑:“自然是给陛下准备礼物了。” 胡郂瞪大了眸子,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你要拿这些随处可见的杂草,送给母亲大人做礼物,你是认真的吗?” 这别的大臣给母亲大人送礼物的时候,哪个不是搜罗天下的奇珍异宝,什么金色的珍珠,数尺的红珊瑚,罕见的夜明珠。 哪有像他这样随意的找来几把野草,就去送人的,难道不怕母亲大人生气吗? 白苏神秘的笑了笑:“我保证陛下不但不会生气,还会特别喜欢这份礼物,对你赞赏有加。” “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差人寻来这些东西便是,顺便从宫中调遣一些手艺娴熟的工匠过来。” 他本来想直接找来一些人手过来帮忙,但后来转念一想,此时旁边还守着一个皇女殿下呢,不如让她从宫中调一些人过来,不用白不用。 毕竟,宫中这些这些可都是顶尖的高手,比民间的要强多了。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轻哼一声:“我倒想看看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说着,她便差遣随性的侍卫,让其去宫中调一些人手过来。 二人吃了一些点心,闲聊了一会儿,很快便有七八人在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这几个人面相憨厚,身着粗布衣服,面色略黑,手上有不少的茧子,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工匠。 侍从抱拳禀报道:“殿下,这是宫中技艺最娴熟的几个工匠大师了。” 胡郂撇了撇嘴,指了指旁边的白苏:“你们一会儿听他的吩咐便是。” 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一旁这位年轻的公子,虽然不知道白苏是什么来头,但能够让皇女殿下陪伴在旁,显然身份非同一般,不是他们这些小小工匠,可以得罪的起的。 几人想到这里,连忙拱手行礼道:“见过大人。” “在下也不过是一介小小侍郎,诸位无需紧张。” 白苏说着,看了几人的衣着打扮,发现他们虽然衣着朴素,可是手上那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从业多年,有了这批熟练的人手,他心中也有了更多的把握。 几个工匠见白苏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不禁有些紧张的问道:“不知公子差我等小老儿过来,所谓何事。” 白苏回过神来,正色道:“让诸位前来,主要是想要你们帮我制作一件东西,这东西可能有些费时费力,不过我保证,要是成功做出来了,在场的诸位都会被陛下犒赏宅院,田地,甚至赐予爵位。” “什么!” 几人神色顿时都呆滞主了。 莫要说他们了,就连胡郂也神色愣了一下。 要知道,在大夏想要获得爵位,可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以往都是在战场上斩杀敌人首级,或者耕田粮食产量远超常人,才有资格得到。 这白公子不过是让他们过来帮个忙,说做好了陛下就赐予爵位,宅院,这怎能令他们不震惊。 这白公子到底要做什么,能超过耕战之功? 很快,一群人在白苏的指挥下,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胡郂心中一阵痒痒的,想要问问白苏到底要做什么,可是又担心影响了白苏的工作,只要强忍着心中的好奇,站在门口,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 白苏则聚精会神的指挥着:“对,对,对就是这样,力道莫要太大了,否则会破掉的,这些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宝贝。” 胡郂走了过来,有些惊讶道:“没想到用一堆杂草,竟然变成了如此薄薄的布。” 白苏轻笑一声:“不,此物非是布,而名为纸。” 只见在那工匠手中的模具,在浑浊的水中晃了两下,一张薄薄透明的纸张出现在模具之中,将其揭下来,晾晒在一旁。 而旁边已经堆放着,厚厚一沓已经晒干的纸张了。 白苏摸着下巴,感叹道:“有了这纸张之后,以后书写,绘画就方便多了。” “这东西能写字吗?” 胡郂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她以往虽然用过绢布来写字,可是绢布的用料十分讲究,成本极其高昂。 而这名为纸张的东西,都是用一些田地里随处可见的麦秆,竹子,芦苇根本不值钱的东西所做,却能如绢布一样书写,绘画,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能不能书写,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白苏让人拿来一张晾晒好的纸张,递给了她一支墨笔。 胡郂沉吟了半响,手持墨笔熟练的写下一篇《五蠹》。 娟娟墨痕写在宣纸上,字迹清晰可见,她一时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么好用,这么轻便,成本低廉,这简直就是神物啊。 难怪白苏刚刚那么自信说,只要把这东西做出来,母亲大人就会对他们赐予爵位。 毕竟,这个时代所谓的学富五车,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也就几百卷竹简而已。 要是把一篇篇几百字的竹简,纷纷抄录到纸张上,也就是几本书的厚度,这简直就是个宝贝啊。 胡郂抱着纸张,神色激动道:“有了这东西,宫中可以一天抄写上千本书。” 白苏不屑道:“上千本算得了什么,我一个人一天就可以写千篇文章出来。” “一人写出千篇,这怎么可能。” “公子莫非是神仙不成?”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惊愕之色。 胡郂也根本不信,盈盈笑道:“你就是有六只手,一天也写不过来啊。” 白苏神秘的一笑:“你要不要打个赌?” “打赌。” 胡郂眼皮一跳,白皙的小脸泛起一抹嫣红,神色警惕道:“你要赌什么。” 白苏面带微笑道:“我要是能够写出千篇文章出来,你就……帮我捏捏肩如何?” 胡郂神色狐疑道:“确定就这么简单?” 白苏揉了揉鼻子:“这次就这么简单,怎么样。” “好,那我跟你赌,要是你输了,我就……让你吃下一整根腊肠,看你难不难受。”胡郂银牙紧咬,神色羞恼的看向白苏,显然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记仇。 那生气露出的小巧虎牙,让白苏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 第七十八章 胡郂喝牛奶 “大人,你要的东西烧制好了。” 就在白苏有些尴尬的时候,远处一个工匠快步的走了过来。 在他的手中还抱着一个,用铁框箍起的长板,上面密密麻麻凸起,雕刻着朝廷的小篆字体,只是这些字体都是反着来的,看起来十分的古怪。 白苏特意嘱咐道:“小心一点,这可都是宝贝啊。” 胡郂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宝贝?这就是你说的,一人可一天写出千篇文章的东西吗?” 她拿起一枚黑乎乎的模具,异色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疑惑,实在是猜不出白苏如何用这东西,写出文章来。 白苏轻笑一声,解释道:“这小块名为字块,此物名为活字印刷术,一版有数百个字块组成,这些字块可以由工匠烧制而出,用于印刷文章,你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旁边的工匠,把这些字块排列好顺序,刷上墨水,旋即拿起一张造好的纸张印上去。 只是顷刻之间,雪白的纸张上出现一面,整齐漂亮的文章,娟娟墨痕,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白苏将纸张拿起,轻轻吹了吹,等墨迹差不多快干了后,旋即便将宣纸递给一旁的胡郂:“如何?” 胡郂好奇的垂眸看去,顿时呆滞住了。 只见上面清晰的写着:“古者丈夫不耕,草木之实足食也;妇人不织,禽兽之皮足衣也……” 她薄薄的嘴唇长大,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鸡蛋:“这……这是韩非子五蠹中的一篇文章,当初我可是花了一下午,才写完一篇,你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篇文章便写好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若是操作娴熟的话,一个人一天印刷个几千卷不成问题,你想要什么书,我就能给你印出什么书。” 胡郂正惊讶于这印书的效率,在听到白苏这么一说,她纤细的黛眉皱起,看着上面被固定好的字块:“等等……你说想要什么就能印出什么,莫非这印书的内容,还可随意更改不成?”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倒是猜对了,这活字印刷最精巧一个点,就在于一个活字,寓意灵活之意。” “这字块都是单独用胶泥烧制好的,可以随意排列顺序,组合成任何内容,只要在上面刷好墨后,这么一印,一篇全新的文章就出来了。” “若是单独印个几本书,可能跟手写的书比起来,看不出什么优势,可是一旦把规模扩大到成千上万,这印刷术的优势,将会完全发挥出来。” “这些东西的用料本就低贱,成本很低,随着规模扩大,印书的成本还会持续下降,到时候你印的书越多,反而越便宜,甚至可能将来一本书不到两三文钱。” 胡郂已经呆呆的张大嘴巴,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作为当今的皇女,虽然经常偷懒划水,不过最基本的眼界还是有的,自然能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相比较,扶素献给母亲大人的六国山河图。 白苏创造的这两件东西,才是真正的国之重器啊。 胡郂缓缓抬起头,看向白苏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异彩,目光痴痴。 她想起了母亲大人对白苏的评价,说此白苏有韩非之才,一人可抵百万雄师,本以为是夸张之言,如今一看母亲大人的评价,此言非虚啊。 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白苏,她忍不住翘起了鼻子,心中满满都是骄傲,姐姐她拿什么跟自己比。 而白苏做了这么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胡郂眸光痴痴的看着白苏,语气都不自觉的温柔了一分:“真的想印什么,就能印什么吗?” 白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了? 他愣了一下,旋即道:“当然,我给你演示一番。” 说着,他便拿起几个字块,想了一个比较简单的话拼在了一起,旋即在宣纸上一印。 胡郂踮起脚尖,好奇的探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一笔一划诉春秋,一撇一捺绣温柔,一动一静情无限,一生一世牵你手。” 白苏拼这个倒是没想什么,主要是比较简单,用的都是字都是一,字块比较好找。 可胡郂在看到这动人的情话后,神色一愣。 她白皙的小脸,刷的一下红润了起来,娇羞的看了一眼白苏。 这个坏东西,想对自己说这些情话,就不能等外人离开了再说嘛,让这么多人看着,她胡郂殿下还要不要面子啊。 不过…… 胡郂异色的眸子,看了一眼那撩人心弦的情话,再联想到白苏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 她羞涩的咬了一下嘴唇,白皙的手指抖了一下,旋即颤颤巍巍的伸了过去。 白苏正准备跟工匠们交代一下,却突然感受到一只温玉般的小手,出现在自己的手中,神色不由一愣,目光看向身边的胡郂。 却见她面色绯红,撇过头去,嘴里小声的说了一声:“便宜你了,坏东西。” 白苏看着她这一副难得羞涩,仿佛一位乖巧童养媳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勾了勾:“殿下喜欢就好。” 说着,他五指与胡郂那纤细的小手扣在了一起,将其攥于掌中。 胡郂整个人都僵硬了片刻,娇躯都猛地一颤。 毕竟,平日里再怎么一副凶巴巴的模样,说到底她都只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什么时候跟母亲大人之外的人,这么亲密过。 这与母亲大人完全不同,略微粗糙的大手,不断传来的燥热之感,让她心口都仿佛不受控制一样,一阵“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不过,却没有丝毫的挣扎,反而很是顺从的握在了一起。 胡郂一张小脸泛着红,沉吟了许久之后,突然问了一句:“你可以按照我的字迹,专门烧制一套字块吗?” 白苏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要这些做什么?” 毕竟,已经有了更好的模具了,可以送给政姐了,没有必要再去单独烧制一套啊。 “我要留着自己用,以后母亲大人再责罚我写书,我就直接用模具印出来。”胡郂眼珠转了转,仿佛一只小狐狸一样,得意的笑了笑。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有着聪明劲,直接不犯错不就好了,还有想要单独用你的字迹,还需要不被陛下看出来,用料也需要特别,这单独定做一套模具,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胡郂眨了眨眸子,撒娇道:“你就帮帮我嘛,大不了,以后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白苏神色一愣:“什么请求?” 胡郂面色一红,轻咬了一下嘴唇,缓缓靠近他的耳旁,低声道:“那……那个喝牛奶。” 第七十九章 朕替你加倍奖励便是 “诸位辛苦了……” 白苏缓步走了进去,见一众工匠还在热火朝天的忙着,于是让丫鬟小乔取来了一些钱财,端了进来。 一位较为年长,名为王二的工匠,神色不由一愣:“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白苏面带微笑道:“诸位这般辛苦,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这……这如何使得,我等为大人效劳,有机会得到赏赐的爵位,这都是大人的功劳,我等又怎能收大人的钱财。” 王二急忙摇头拒绝道。 作为混迹在宫中的老油条,他自然能够看出,他们已经占了多大的便宜。 白苏发明的那两件,堪比国之重器的东西一旦献给陛下,那加官进爵,受到陛下的器重是肯定少不了的。 至于在一旁辅佐的他们,也跟着沾了光。 虽然不可能如白苏那般受到器重,但获得个堪比两三级军功的爵位,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这爵位的等级不高,不可能获得什么封地,俸禄什么的,可是在民间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拥有一些特殊的待遇。 比如,可以赏赐宅子,耕牛,免受徭役等等。 他们只是刚好被叫过来帮了个忙,就因此而得到了赏赐爵位机会,如今又怎好意思收白苏的钱财。 “诸位无需客气,陛下怎么赏赐那是陛下的事,你们既然帮我忙活了这么久,我给诸位一些辛苦费也是应该的,若是看得起在下的话,就收下吧。。” 白苏轻笑一声,把盘子上那一吊吊的铜钱,递了过去。 这些看起来官职不高的工匠,可都是混迹在咸阳宫中多年的老人了,对于咸阳宫中的各种消息,远远比自己这个外地人清楚的多。 跟他们打好关系,以后也方便打听到,咸阳宫中最近的一些消息。 反正以后免不了经常打交道,现在只是送一些薄礼,便可拉紧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王二见白苏态度坚决,犹豫了片刻后,拱手行了一礼:“那就些过大人了,若是有用的上小老儿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 白苏沉吟片刻后,笑道:“无需以后了,现在帮我再烧制一套模具吧。”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幅文章递了过来。 “这似乎是一个女子所写的字体。” 王二看了一下那宣纸上秀气的字体,疑惑的问道:“大人,明明已经有了一套很不错的字块,你为何要再专门做一副新的出来啊?” 白苏神色古怪道:“这个嘛,谁让我跟别人约定,要忍受胯下之辱呢。” “胯下之辱?” 王二闻言,顿时神色一愣。 这白公子刚刚立下如此大功,就是陛下也会亲自召见,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让白公子忍受胯下之辱? ...... ...... 咸阳宫中。 胡郂身着一袭红色的罗裙,玲珑有致的身体正趴在软塌之上,套着白色长袜的白皙的玉腿,正上下来回的晃着,显然心情十分的愉悦。 她异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没想到这么快真的做好了?” 只见身边放着一套精致小巧的模具,伴随着她拿着纸张,刷上墨汁,这么一印,顿时一篇文章便印好了。 看着自己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看不出什么区别的文章,她心中顿时一阵的得意。 “从此再也不怕被母亲大人责罚了,可以用假的文章替代了,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胡郂一时心生得意,忍不住中二道:“天下之才共一石,我独占七斗,给白苏分一斗,再给母亲大人一斗,剩余天下人共分一斗。” “不错,还记得给朕分一斗,朕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那白苏了呢。”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寝殿的门口传来。 这回头看去,只见一袭素黑龙袍,雍容华贵的政姐,正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母……母亲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胡郂有些不安的搅动手指,弱弱的问道。 政姐凤眸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你刚刚一脸得意,说着要骗朕的时过来的,朕平日里那么宠你,你就这么回报朕的吗?” 胡郂心虚的咬了咬嘴唇,知道自己做错了。 她撒娇般的扑倒了政姐的怀里:“哎呀,母亲大人,我错了。” 政姐紧绷的脸上,终于泛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你啊……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吗。” 胡郂仿佛一只撒娇的小猫一样,腻在政姐的怀里蹭了蹭:“皇儿也不是想要偷懒,只是想要节省下更多的时间,为母亲大人立功嘛。”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你想为朕立功是假,想找那白苏去玩,才是真吧。” “哎呀,都一样。” 胡郂心思被直接揭穿,白皙的小脸不禁有些泛红。 政姐好奇的把玩了一枚字块,问道:“这是你从白苏那里,得到的小玩意吗,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嘛……” 胡郂被政姐当场抓个正着,见隐瞒不过去了,所幸就将这纸张,与印刷术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然,她与白苏之间发生的小暧昧,以及那个约定,被她直接省略了。 “这……这还真是一份国之重器啊,那白苏竟然愿意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他倒是够大方的。” 政姐在听到纸张,以及印刷术的好处之后,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双凤眸都呆滞了片刻。 她作为千古一帝,自然不会如胡郂心思那么简单,把这么好的两件宝贝,单纯的用来偷懒。 她能够看到这两件东西,背后所蕴含的巨大价值。 胡郂眨了眨眸子,看着政姐一脸惊叹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母亲大人,白苏这两件东西很厉害吗?” 政姐感叹道:“何止是厉害啊,这是一股足以改写天下大势,执天下牛耳的力量啊。” 胡郂眸子一亮,顿时欣喜的问道:“那……那母亲大人什么时候,准备把皇儿许配给他做赏赐啊。” 政姐凤眸有些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想要嫁给他吗,亏朕宠了你那么多年,胳膊肘这么快就往外拐了,你这颗出身皇室白菜,你就这么想被他那头猪拱吗?” 胡郂白皙的俏脸一红,羞涩道:“什么拱不拱的,皇儿只是为母亲大人着想,毕竟人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要是母亲大人一点也不重视,这不是寒了人家心吗。” 政姐似笑非笑道:“我看你担心他寒心是假,你动了春心才是真吧。” 胡郂脸色酡红一片:“母亲大人~” 政姐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他立下了如此功劳,朕又怎会吝啬赏赐,对了,你这两天不要出门了。” 胡郂神色一愣:“为何?” 政姐似笑非笑道:“你以为立下了一功,就能把刚刚试图骗朕的事情,蒙混过关了吗。” “作为惩罚,罚抄书五十遍,不……有了这纸张后,抄写更方便了,就罚你抄写一百遍吧,写不完不许出门。” 胡郂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一脸弱弱道:“可是人家跟白苏约定好了,他帮我准备东西,而我答应给他奖励的。” “奖励就不用了,朕正好有事要问他,明天便召他入宫,到时候朕替你加倍赏赐他一番便可。”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字块,凤眸疑惑的看向一旁的胡郂:“对了,你答应要赏赐他什么来着?” “这……这个。” 胡郂俏脸顿时酡红一片,低着头紧张的掰着手指,许久后,低声念道了一句:“牛奶。” 政姐雍容华贵的面庞上,不禁愣了一下。 这白苏好生生要牛奶干什么,那不是草原上的胡人才喝的玩意吗? 第八十章 讨好岳母是职业操守 “艳阳天啊,风光好,红的花是绿的草,我乐呵呵的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 白苏坐在幽静的长廊上,看着庭院中火红的枫叶飘落,池水碧波,嘴里哼唱道。 “老爷,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丫鬟大乔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端着一碗煮好的莲子羹走了出来。 “府中有这么一个小厨娘,老爷我心情能不高兴吗。”白苏端起莲子羹尝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姐姐大乔,性格比较贤惠,在厨艺方面有着不俗的天赋,自己不会是稍微指点了一下,厨艺就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大乔听到白苏的夸奖,心中泛起一阵的喜悦。 她乖巧的坐在一边,小手撩起乌黑的秀发,有些好奇的问道:“老爷,这是何物啊?” 只见在白苏的身边,放着一把折叠好的小巧之物,看起来十分的奇特。 “这个啊,此物名为折扇。” 白苏面带微笑的把折扇打开,只见正面用潇洒的墨痕写着“有朋自远方来”,而反面却写着“虽远必诛”。 前后明显的反差,却冥冥之间那么押韵,让人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大乔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还……还真是老爷的风格。” 她掩嘴笑盈盈笑着的同时,目光却不自由自主的,痴痴看向面前的白苏。 对于自家的这位老爷,她心中可谓满满都是崇拜,不但为人随和,性格风趣,还有着各种奇思妙想。 明明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寻常之物,可是一旦到了自家老爷的手里,就变成了各种巧夺天工东西,让人眼前一亮。 大乔轻轻拿起折扇,笑着说道:“老爷做的这名为折扇的东西,甚至精美,若是拿出去卖,估计就是卖上十吊钱,估计也大有人要。” 白苏面带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教你如何制作折扇如何?” 大乔神色一愣:“哎,可以吗?” 白苏轻笑一声,旋即说道:“老爷我白天从来不骗人,其实这折扇原理很简单,只需用竹签,宣纸制作便可,你可以通过改变样式,来贩卖。” “比如,这公子所用的折扇上,可以让人画上山水图,写上百家诸子的名言,方便那些世家公子,彰显自己有钱,身份不凡。” “而制作小巧一点的骨扇,竹扇,以精美的镂空花纹为主,方便那些世家小姐遮掩娇羞面颊,以示优雅,高贵。” “如此一来,小小的折扇必定受到咸阳城中,那些世家贵族的追捧,哪怕用料成本不足数文钱,也可轻松卖出十倍,百倍的高价。” 大乔闻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她一脸认真的听着白苏的讲述,把其中的工序牢牢的记在了心中,准备将来在咸阳城中开一家店铺,为老爷赚钱。 尽管白苏对于钱财之物,向来不看重,可是她不能啊。 毕竟,不懂得给老爷打理府邸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在踏入白府的门后,她们姐妹后半辈子就要一直跟随白苏了,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白家人了。 自然不会如白苏那么败家子,对这么好的一门日进斗金的生意,看不上眼。 就在白苏让小丫鬟娇小的身体,坐在自己的腿上,拉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在她一脸红晕的表情中,教会她怎么用竹签,编折扇的时候。 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白苏还以为是胡郂来了,开门庭院中走了出去,可放眼望去,发现来人不是胡郂,好像是宫里的人。 只见数十位将士排列在道路两旁,气势凌然,道路的中间是一辆古朴的马车。 一位身着宫廷服饰的使者,站在马车前,拱手道:“白公子。” “王公公。” 白苏拱手行了一礼,问道:“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啊?” 使者笑着说道:“自然是陛下要召见公子。” 白苏神色一愣:“这好端端的陛下为何要突然召见在下?” 使者问道:“公子是不是昨晚与胡郂殿下见面了?” 白苏神色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昨天确实与胡郂殿下见过,这……这怎么了?” 使者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的说道:“那就没错了,昨晚陛下从胡郂殿下的寝宫出来之后,嘴里便一直念叨着公子的名字,显然是有事想找公子询问啊。” “有事找我?” 白苏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该不会自己跟胡郂之间的事情,被政姐抓个正着,见自己这么欺负她的女儿,她要拿自己去宫中问罪吧。 “那……那个胡郂她怎么了?” “胡郂殿下啊,听说她犯下大错,被陛下责罚抄书一百遍呢,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白苏听到这里,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没……没什么,那个王公公啊,我今天身体突然有点不适,可不可以不去啊。” “哈哈哈,公子真会说笑,陛下亲自召见,这哪能说不去就不去啊,来人,送公子上车。” 使者轻笑一声,一挥手,身边两个魁梧的侍卫,驾着白苏就上了车。 ...... ...... “公子请吧……” 许久之后,白苏跟在使者的身后,来到了大殿之前。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白苏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绕过垂落的道道珠帘,走了进去。 只见政姐正端坐在桌案前,一身素黑的长裙,神色端庄从容。 在烛光的照耀下,只见政姐柳眉弯弯,睫毛长长,嘴唇红润,肌肤水嫩光滑,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二八少女一样。 可是她的身材却仿佛成熟的水蜜桃一样,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有一股成熟的风韵,很有味道。 粉颈玉颔如雪玉般洁白无瑕,那纤细的小蛮腰,曼妙的身段,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雍容华贵,无不让人看的双眼发直,由衷的感叹一声,好美。 政姐停下手中的墨笔,旋即缓缓抬起头,凤眸看向白苏:“你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白苏犹豫了片刻,旋即一记马屁拍过去。 政姐嘴角一抽,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白苏:“谁问你这个了,朕是想问你这造纸术,与印刷术的事情。” 白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桌案上,放着一块块的字模,以及宣纸,只是因为政姐刚刚太吸引人了,一时没有注意到。 只是,白苏发现政姐嘴上虽然说着,责怪的话,可是她的嘴角却是微微翘起,显然对白苏的马屁十分的受用。 果然没有人不喜欢拍马屁,即便政姐也是一样。 之所以拍马屁让人不喜,只是单纯的因为,拍马屁的手法太低级了。 第八十一章 初通狭,才通人 “原来陛下叫我过来,是因为这个……” 白苏看着政姐桌上的东西,在明白她并不是因胡郂的事情,问罪自己的时候,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政姐凤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轻咳一声道:“这个,咳咳,微臣还以为陛下多日不见,有些想念微臣了呢。” 政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情却莫名的愉悦了起来,就连原本批阅奏折疲倦的精神,都仿佛变得轻松了不少。 她凤眸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这面皮倒是堪称天下无双。” 政姐嘴上虽然对白苏说着嫌弃的话,不过心中却是对他赞赏有加,不得不感叹一声,这小子真是个人才。 不但有着巧夺天工的一双妙手,做出各奇物,就连腹中也是文采斐然,各种惊人之语,张口既来。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呸,这种话也亏他说的出来! 说的这么熟练,也不知道用这套把戏,到底在街头上骗了多少小姑娘。 她这想法要是被女儿扶素知道了,一定会把扶素惊的目瞪口呆,母亲大人这是怎么了。 白苏有些尴尬道:“微臣其实一切都是为了陛下,身为大夏子民……” 政姐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在朕的面前就别说那些场面话了,你是什么德行,朕心里还不清楚吗,别站着了,坐下吧,朕有要事问你。” 白苏心中有些哭笑不得,政姐这语气哪里像是,君王对待臣子啊,感觉更像是一家人相处,姐姐对不成器的弟弟训斥啊。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没错。 他将来若是迎娶胡郂之后,算的上半个皇室的人,政姐身为岳母,自然有训斥他的资格。 “绢帛过于昂贵,而竹简又太笨重,你这几样东西,或许能够改变这个天下,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早点献上来?”政姐手指抚摸了一下纸张,语气有些不满道。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这不是刚刚来到咸阳不久嘛,以前就是想做这东西,也没有条件啊。” 毕竟,在邯郸的时候,他正忙着做生意,哪有功夫捣鼓这些东西。 何况做这些东西,对他又没多少的帮助,还容易引起官府之人的注视,向来对咸阳抵触的他,又怎会主动惹麻烦上身。 政姐笑意盈盈的看着白苏,在看到他一脸还是没能逃脱你手的苦笑,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 仿佛只要看到白苏苦恼的表情,她心中就一阵的愉悦。 她在沉吟许久后,问道:“这东西的成本如何,效率如何?” 白苏听政姐这么一问,神色顿时变得认真了起来:“印刷术所用的字块,都是用胶泥烧制的,河床的泥巴根本不值钱。” “至于这纸张,用的也都是芦苇,麦秆,桑麻,竹子的边角料,这些都丢在地上没人要的东西,只需几文钱就能收到大把。” “只要如同大夏生产弓弩器械一样,分为一个个步骤,流水线的生产,不许两个月,就足以提供整个关中的日常所需。” “到时候陛下可以把纸张,犹如青铜,铁器一样,由朝廷垄断经营,一来可以为朝廷提供源源不断的税收,二来,也可执天下牛耳,将天下的命脉,握于掌中。” “以免神器的权柄,被他人持有,接着此物的影响用于结党营私,渐渐壮大势力,威胁皇权……” 政姐听着白苏滔滔不绝的讲述,从一开始的颔首轻点,到中途的惊讶,到最后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古怪。 白苏语气一顿,有些疑惑道:“陛下,怎么了?” 政姐凤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没什么,只是感觉你考虑的好生周全,为朕献上此物,你应该不仅仅是临时起意,为了给朕献生辰之礼,这么简单吧?”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被陛下看出来了,那我也隐瞒了,其实我这么做,主要是为了两个目的。”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什么目的?” 白苏摸了鼻子,说道:“这一来,自然是为了完成与陛下的约定,建立与陛下并驾齐驱的声望,好向陛下提亲啊。” 政姐似笑非笑道:“你这佞臣,抱着这样欺君犯上的想法,就不怕朕把你打进地牢吗?” 白苏厚脸皮的笑了笑:“我相信陛下舍不得的。” 政姐凤眸翻了个白眼,嗔了他一眼,那眼神不但没有丝毫杀伤力,反而显得格外风情万种:“那第二个目的呢?” 白苏沉吟道:“自然是大夏,到了需要转型的时候了。” 政姐疑惑道:“转型?” 白苏一脸正色道:“大夏崛起于西陲之地,执行耕战制度多年,靠着无数大夏将士为了军功,前仆后继的浴血拼杀,大夏终于横扫六国,一统天下。” “可是这种战争模式,随着天下渐渐的稳定,缺乏大规模战争,耕战制度的弊端,开始逐渐显露,相信以陛下的英明,已经察觉到了吧。”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没有说话。 她回想了一下,前段时间对匈奴开战时,满朝的武将,关中那无数大夏士兵,一脸狂热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对未来的忧虑。 现在整个帝国都犹如一个战争机器,一切都是为了战争而存。 自天下一统后,仅仅只是数年没有发动战争,朝中武将,底层的士兵心中的狂热战意,就能积累到这种程度,都在渴望着建功立业。 那一旦将来周边没有敌人了,那这些手握长剑,想要建功立业的士兵,在环顾四周后,会把目光转向谁? 如果对外转移矛盾,不断开启一场又一场的战争,那大夏的国力,总有一天会被战争拖垮的。 正所谓忘战必危,好战必亡也。 可是如果停止战争,那大夏这个急速运转的战争机器,也会暴露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有分崩离析的风险。 政姐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这个战车,已经渐渐有失控的迹象了。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单纯的尚武是走不远的,如今是时候改革变法,给天下人才,民间的百姓,开启一条新的道路。”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新的……道路?” 白苏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条新的道路,是必不可找的,想要做到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正所谓初通狭,才通人,复行数十下,豁然开朗,陛下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第一步……把这道口子通开。” 第八十二章 苦恼的政姐 白苏的这话,算是说到政姐的心窝里了。 她纤细的柳眉挑了挑,凤眸看向白苏:“这道口子,怎么开?” 白苏沉吟道:“开设私塾。” 政姐神色一愣:“私塾?”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以模仿军功奖赏为由,让饱学之士下乡,开设私塾,模仿孔子收弟子三千,教导当地的百姓读书习字。” “完成一定要求者,可奖赏宅院,耕牛,布匹等等。” “如此一来,那些缺乏立功机会的饱学之士,也有了可以立功的机会,关中很快便会多出一批,识字之人。” 政姐纤细的柳眉皱了皱,迟疑道:“你这大肆建造私塾,是想要广开民智啊,这么做对朕有什么好处?” 昔日商君所制定的耕战之法,其中有一条便是愚民之策。 让百姓只知耕战便可,无需去读书习字,用于维护天下的稳定。 白苏抬头看向政姐,问道:“陛下是想做明君,还是贤君?” 政姐神色一愣:“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白苏轻轻竖起一根食指,说道:“有,明君者,对外开疆拓土,对内消患稳政,以一朝之力,打造强盛之基,后人二世三世都不过是沿着这个方向,打补丁罢了。” “而贤君者,抱旧守成,无需犯险,以礼教化天下,稳定百年便可,无需去管身后事,如此可在史书上落得一个贤名。” 政姐淡淡道:“所谓的贤君不过是个人的虚名罢了,对强国没有好处,朕要做就做扩土强国的明君,打造万世之基。” 白苏闻言笑了笑:“既然陛下想做明君,那以朝廷现在的人才,是根本不够用的,想要大展宏图,还需培养更多的可用之才,这私塾便是培养人才的暖巢。” “陛下可以先在关中逐步开放私塾,将等级分为大中小三个级,小者,学会基本的读书识字,统筹算数便可。” “而升为中者后,开始学习朝廷的律法,法家的制度,一些医术,农学,历法等技能。” “而大者,则最为专业,直接让朝中一些年纪大,无力再处理政务的年迈官员,直接去大的私塾指教。” “分为多个学科,比如教导自己戎马一生,从一场场战争中总结出的兵法,或者是宫中多年的太医,传授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修建水利工程,改良农具等等,来为朝廷源源不断的培养人才。” “对于一些成绩优异者,陛下可以亲自前去考验,若是表现不俗,可让他们入朝为官,为陛下所用。” “哪怕那些成绩一般,没有资格入朝为官的学生,回到家乡后也可造福民间,让中原的医术,农学,改进农具的水平,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但可以提高中原的国力,而且还大大的提升了,民间应对洪灾,瘟疫等大规模天灾的抗风险能力。” “无需担心一场瘟疫的席卷,就导致富硕的关中之地,十室九空,白茫茫一片,从而强盛的王朝就此而衰败。” “朝中的官员年龄大了,退休有一个去处,民间的百姓得到了一条,新的晋升之路,陛下也得到了源源不断的人才,可谓一举三得。” 他说完之后,不禁叹了口气。 这私塾的制度还是多少有些粗糙,简陋,远远达不到他心中,理想的科举制度。 不过在大夏这种,百姓只知耕战,不懂识字,缺乏基础的情况下,他目前也只能先从第一步做起了,等以后慢慢完善了。 政姐一袭素黑的宫裙,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纤细的柳眉此时舒展,一双凤眸带着惊讶,她白皙的玉手都激动的攥紧! 白苏的一席话语,犹如一支利剑般直戳进她的心窝里。 若是真的完成了白苏所构想的画面,那将会是怎样一个盛世啊。 昔日的齐国,不过是靠着一个稷下学宫,数千门客,就一度支撑齐国在中原称雄称霸。 她若是在白苏的帮助下,建造出成百上千的稷下学宫,那大夏的国力将会强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不但弥补了大夏一直以来,耕战制度的缺点,还给予了她一条打造万世之基的机会。 政姐想到这里,凤眸直直的看向白苏,一时间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眼神灼热的眼神,简直就犹如曹操看到了一位,成熟丰腴的人妻。 刘备看到了两位身材魁梧,肌肉精壮的汉子,周瑜遇到了一位身材娇小玲珑,可爱的萝莉。 一副恨不得将他吃掉一样。 白苏戛然而止,神色疑惑的问道:“陛下,为何一直看着我?” 政姐面带笑意道:“朕只是感叹于得到了一匹天下无双的千里马啊,你总是能够给朕带来惊喜。” 她说着身姿略微的往前倾了倾,贴身的宫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丰腴的两团饱满,将桌案上的奏章都完全遮挡住了。 白苏一时忍不住,微微有些走神。 政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根本不在乎白苏的目光。 她洁白如玉的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的看着白苏:“此次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又怎会吝啬赏赐,这样......就由你掌管这纸张,造纸术的工坊,筹备私塾之事,等事成之后,朕升你为长使,如何?”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惊讶:“官拜长使,这么快吗?” 毕竟,他才官拜侍郎没有多久,这么快就要升为长使,这速度估计没多少人能比。 毕竟,丞相李思从侍郎做到长使,可是陪伴政姐身边五六年,才一步步熬出来的。 而他来到咸阳,如今还不到一个月。 政姐凤眸泛起一丝笑意:“朕已经降低速度了,若不是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你现在的功绩,完全足够官拜客卿了。” “朕知道你不是贪恋权势之人,而且你刚刚来到咸阳根基尚浅,还不足以在朝中立足,因此,朕这才压了你的功绩,暂时不给你高官厚禄的虚名,而是私下给予你一些实际的权利。” “一来可以避免在朝中太过锋芒毕露,引人注意,二来也可锻炼一下,你自身的能力,慢慢积累一些人脉,逐步在咸阳站稳脚跟。” “这太早展露锋芒,容易夭折啊,朕已经不想再看到,第二个韩非子。”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拱手道:“陛下以诚相待,臣无以回报,只好......”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只好什么,誓死效忠吗?” 白苏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区区忠义又怎够表达,臣心中的那犹如黄河般,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臣愿以身相娶,将这身皮囊一并送给陛下。” “呸,谁稀罕要你那身皮囊。” 政姐轻啐了一口,白皙的面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凤眸嗔瞪了他一眼:“你分明就是一个想要想要欺君犯上的佞臣!”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陛下这般倾国倾城的佳人,有谁看了会不心动呢,臣不过是老实的说出来罢了。” “况且,陛下不是跟臣约定好了吗,待有朝一日,臣立下赫赫之功,威望与陛下并驾齐驱的时候,就可以迎娶陛下。” 政姐闻言,神色不由愣了一下。 对于昔日的约定,她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白苏就算再怎么聪明,也没有多少建功立业的机会,最多也就是朝中的一个肱骨之臣,根本不可能与她并驾齐驱,无需担心。 可是如今细想一下,发现他确实有可能做到啊。 等白苏开设私塾,统一天下之才,这种前所未有的文治之功,足以在史书上,与她并列啊。 政姐看着面前长相俊俏的白苏,一时间心中又喜又恼。 喜的是,这小子是确实算得上,一匹天下无双的千里马,骑在他的身上,足以带着帝国迈向一个强盛的未来。 恼的是,这匹马胃口太刁了,堂堂皇女作为草料喂下,都不足以满足其胃口,还想连身为女帝的她都不放过,想作为草料一口吞下。 最可恼的是,她对白苏还真的没啥办法。 毕竟,这等不好名,不好利,不贪权,没什么野心,只是单纯好色的贤才,打着灯笼都难找。 天下哪个君王,不是把这种人当一个宝捧着。 尤其对于政姐这种目光长远的君主而言,白苏这样有明显缺点的臣子,几乎是最完美的臣子了。 至于那些完美无缺,堪比圣人的人才,天下不是没有,可就算有政姐也不敢重用啊。 你不贪财,不好色,每天无欲无求,在朝中威望甚高,总揽大权,那你图什么啊? 朕身下的王座吗? 因此,政姐是绝对舍不得白苏,这种贤才跑路的。 可要是随了白苏的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作为堂堂女帝,岂能跟女儿共用一夫,这要是传出去了,至皇室颜面于何地。 政姐看着面前的白苏,一时心中有些苦恼了起来,到底怎么赏赐,才能让这匹千里马为她所用呢? 第八十三章 当世之人杰也 白苏见政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陛下,这要想建造私塾,当先以普及纸张,医书,农书等书籍为主,此举为天下百姓开辟了一条,文治的晋升之路。” “今日之举,必将会被史官载入史册之中,还请陛下为这造纸,烧制字块的作坊起名。” 政姐回过神来,凤眸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旋即道:“你既然提出这个请求,想必心中早已有了想法吧,说说看……” 白苏眼皮挑了挑,感觉有种被政姐完全摸透,大小,长短都在政姐的掌握之中一样,这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相传大禹治水之后,在黄河之中留下了一道禹门,每年黄河中都会无数鲤鱼,逆流而上,意图翻过。” “跳过禹门的,则羽化为龙,腾飞九天之上,而跳不过者,额头上便会留下一道,黑色的疤痕。” “既然是为天下之人,推开一扇晋升之路,那陛下不如借此典故来起名,最为合适不过了。” 政姐闻言凤眸一亮,忍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苏曾自称熟读百家之书,经先贤之教导,这话听起来狂妄了一些,不过他确实有着自傲的资本。 无论是朝政之事,还是民间传说中的神话典故,都是信手拈来,单轮这份文采,就足以让人啧啧称奇。 她盈盈一笑,说道:“那依你的意思,这作坊还起个什么名字好?” 白苏摸着下巴:“这鱼跃龙门的典故,有鱼,有水,有龙门,那这名字还用说吗……” 他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就叫做水溅跃,啪叽啪叽出版社,陛下我起的这个名字,如何?” 政姐眼皮抖动了一下,笑容都隐隐有些僵硬。 她凤眸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这小子怎么说呢,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天文地理方面,都让人无可挑剔。 就是这莫名的自信,以及微妙的起名水平,实在是让人汗颜啊。 要是让史官写下这个名字,载入史书中传于后世,那还不让后人笑死。 政姐沉吟片刻后,轻咳了一声:“龙门吗,好,那这作坊就起名为龙门出版社吧。” 白苏神色一愣,试探道:“那个陛下啊,我刚刚说的是水溅跃……” 政姐眼皮抖动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你已经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臣不累……” “不,朕看出你累了,来人,送白大人回府。” 政姐说罢,根本不给白苏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挥手。 使者很快便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带着白苏退了下去。 政姐白皙的手指,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着白苏离去的背影,朱唇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真是一个让人又喜,又恼的佞臣啊。” ...... ........ 数日之后。 咸阳城中一夜之间,多了不少的店铺,其中不少都受朝廷的控制。 没办法,政姐实在是太穷了。 大夏执行耕战制度多年,粮食方面,倒是不缺,不过这财政方面,是真的穷啊。 统一天下之后,各地都在修基建,哪哪都需要花钱,所以哪怕朝廷垄断了盐铁的生意,钱依旧不够用。 在有了来自百越之地的蕉麻之后,政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这卖布匹的店铺里,平常过来询问的人倒是不少,不过真正买的人,却没有几个。 毕竟,绢布用来写文章方便携带是方便,不过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用得起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苦苦跟店家商量价格,看着对方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他心中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 平心而论,如果他看到一个囊中羞涩,掏不出几文钱,却一直苦苦纠缠的人,他也会感到不耐烦。 不过没办法啊,他现在家中遇到了一些急事,需要尽快赶回老家。 可是带上家中那一车的竹简,这么沉的重量,路上太不方便了。 只能想办法抄录在绢布上带回去,可是绢布的价格太贵了,根本不是他能够承受起的。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老者神色一愣,回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店家看到来人,急忙拱手道:“大人。” 被称作大人的中年男子,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没有理会店里众人疑惑的目光,而是对后面招了招手。 片刻之后,一辆辆马车在店门口停下,里面是一沓沓白皙如雪的“白布”。 中年男子脸上一笑,对着天空拱了拱手:“新上任的长使,白苏…白大人吩咐,如今少府大肆建造作,收购材料,少府的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不太够用了。 “于是吩咐我等,把东西运来店中变卖,以填补少府的财政亏空” 店家闻言,脸上顿时一阵的苦笑,这店里堆积了那么多的绢布都没卖完,又运来还怎么多白布,这不是纯属为难人嘛。 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大人,这店里已经有很多的布了,你这又运来这么多,根本卖不掉啊。”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这不是布,而是长使大人发明的一种,名为纸的东西,以后我们就重点卖这些了。” 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拍了拍手,引起店里众人的注意:“诸位请看,此物名为纸,是一种更轻便的书写之物。” 说罢,便当着众人的面,拿着墨笔演示的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夏的夏字。 上面的墨迹清晰可见,宣纸又白皙如雪,薄如蝉翼,握在手中几乎感受不到丝毫的重量,众人纷纷啧啧称奇。 “我看这宣纸比绢布还要方便,价格应该很贵吧。” “我估摸着,一张起码需要十吊钱。” “哎,此物虽好,可是我等根本用不起。” “是啊,也只有那些权贵们才能买得起,我等与此物无缘啊。”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诸位误会了,此物价格并不贵,一文钱就可以买两张。” “啥,这么好的东西,一文钱就可以买两张,这……这是在做慈善吗?” “真的假的,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众人摸了摸那光滑洁白的宣纸,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么好的宝贝,只卖一文钱。 这价格比起以前的绢布,那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那位花白的老者,双眼都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这位大人真是好人啊。” 那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诸位需要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当今的陛下,还有长使,白苏……白大人,这些都是长使大人所创,而且长使大人还特意吩咐过,纸张的价格绝对不允许超过一文钱。” “一……一文钱!!!”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物比绢布还要轻,还要光滑,可是价格却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实在是太便宜了。 要知道,就连刻字特别麻烦的竹简,成本都要七八文钱,可这么方便的纸张,却不到一文钱,这……这分明就是做慈善啊。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摸着光滑平整的纸张,嘴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位名叫白苏的长使大人,愿意将此物以一文钱的低贱价格,赠与天下读书人,真乃当世圣人也啊。” “是啊,坐拥神物,却不据为己有,而是用于兼济天下,如此心胸,如此气度,实乃当世人杰啊。” 第八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消息 咸阳宫中。 政姐听着手下回报白苏最近的情况,朱唇忍不住翘了翘。 尽管白苏是第一次去少府上任,不过经验方面却是格外的老道,不但作坊置办的井井有条,在遇到财政紧张的问题后,没有直接过来找她哭诉要钱。 而是通过经商之法,自己解决了。 通过在咸阳城中开设大小店铺,进行变卖宣纸,以及专门派人带着宣纸,去拜访朝中的官员,贵族,城中的豪商。 进行上门推销,免费试用,介绍宣纸的好处,仅仅靠着怀里的一沓宣纸,就轻松的从一众豪商的手里,拿到了大笔的钱,作为订单。 这作坊还没怎么开始,正儿八经的生产呢,就已经大赚了一笔。 不但轻松的解决了少府财政的问题,还从上而下,完成了宣纸在咸阳城中的推广。 最让政姐感到目瞪口呆的是。 白苏明明是拿着贵族,官员们的钱办自己的事,顺便在咸阳城中做生意,给自己的龙门出版社捞好处。 利用公款,方便自己混吃混喝,提高少府的伙食待遇,还经常置办一些根本用不到的物件。 每天小酒喝着,点心吃着,一天在少府待的时间,超不过两个时辰,就提前翘班回家了。 可无论是他麾下的一众官吏,还是咸阳城中的贵族,亦或者民间的富商,百姓,都对他非常的满意,赞赏有加。 甚至,听说还有不少人,把将他称其为当世人杰什么的。 就连带身为始皇帝的她,因为麾下出了如此贤才,在民间的名声竟然因此提升了不少。 这让政姐心中又气又想笑。 她一想到自己每天勤勉执政,不批阅完百斤奏折就不休息,结果换来的是无数的暴君骂名,六国遗族每天都在想着刺杀她。 可是白苏却一天天浑水摸鱼,反倒落得一个少年英才,官风廉明公正,当世人杰的好名声。 这让她找谁说理去。 使者试探的问道:“陛下,长使大人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在城中置办点心,酒水,瓜果,香料什么的,要不要派人前去质问?” 政姐沉吟片刻后,说道:“无需问责。” “为何?” 使者神色一愣。 按照陛下以往的脾气,有人敢这般胡作非为,应该重重责罚才是,怎么对白苏反而不管不问呢? 政姐盈盈一笑,说道:“这臣子有忠臣与贤臣之分,忠臣往往一片忠心,按照朝廷的规则行事,可是能力却有所欠缺。” “同样的事情交给忠臣,很可能没有个三五个月,这事情估计都办不好,没钱了,就来找朕要钱,宣纸推广不出去,又只能向朕启奏,要人。” “而白苏却是一个难得的贤臣,尽管他性格上或许有所欠缺,不过能力上却是堪称天下无双,颇有齐相管仲之风。” “他没有向朕要一文钱,就把少府建造龙门出版社的事情,办的妥妥当当,而且还为朝廷增加了一门,日进斗金的生意,在民间广积贤名。” “相比较他的功绩,这点混吃混喝,算得了什么。” 使者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犹豫之色。 他许久之后,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让朝中的一些古板的官员知道了,恐怕会对长使大人看不惯啊,尤其是那些儒家名士。” “那帮儒生……”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沉吟片刻后,冷声道:“朕向来只看结果,不论方法,若是他们也能如白苏这般,偷着懒就把事情办好了,朕对他们也不管不问,若是不能,那就给朕闭嘴。” “是。” 使者点了点头。 “陛下……” “边关急报!” 就在政姐想着要怎么,犒赏白苏的时候,一个侍卫快步的走了进来,将一卷黑色的卷轴送到了她的面前。 上面还印着玄鸟的纹路,竟然是大夏等级最高急报。 莫非塞外出事了? 可是以蒙恬对匈奴的威慑力,以及她多年的统兵经验,加上中原精锐的装备,在战场上怎会赢不了一个小小的匈奴? 政姐立即接过卷轴,垂眸看去。 顿时,纤细的柳眉皱起,凤眸里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塞外果然出事了,不过与她想象的不同。 只见急报上面写着,蒙恬自从率领二十万精锐兵马北上之后,便联合月氏人,一路千里北伐匈奴大军,三战三捷,打的匈奴溃不成军,前期可谓一片大好。 匈奴被斩首数万有余,俘获牛羊马匹无数,匈奴连退数百里,阴山一带已经落入中原之手。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蒙恬准备补充粮草辎重,继续深入敌腹的时候,却突染了奇病,卧床不起,军心有所动摇。 而且,军中有不少士兵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四肢无力,腹痛,甚至昏迷等等。 匈奴放出谣言,说此乃草原狼神对大夏军队降下的惩罚。 这主帅病倒,军中乱象丛生,一时间军心动摇,有溃败的迹象。 尽管在大将,内史腾、蒙毅等人的整顿之下,中原的兵马主营扎防,靠着弓弩器械的优势,让匈奴骑兵暂时没有办法。 但长此以往下去,情况恐怕越来越糟。 政姐在看完急报上的内容后,白皙的玉手都紧握住了卷轴,纤细的柳眉紧紧皱起。 情况不妙啊。 这大夏向来被称作虎狼之师,要论正面的拼杀,那从来没有怕过谁。 不过,要是面对这种完全未知,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奇病,那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任由蒙毅等人再怎么骁勇善战,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更糟糕的是,如果不尽快找出原因所在,想出应对之法,这二十万精锐之师,恐怕都要交代在塞外了啊。 一旦蒙恬的这二十万大军,有了什么闪失,甚至整个天下的格局,都会因此而改变。 比如,需要从中原调遣兵马,驻守长城一带,从而造成中原外强内虚的局面,对六国遗族的压制力大大的降低。 原本对山东六国一步步压制,治理的计划,可能因此而打断。 这些地方本就没有完全消化,六国百姓对大夏还有不少抵触之心,万一六国遗族趁着朝廷控制能力减弱,趁机搞事,那免不了又是一场大乱啊。 政姐想到这里,脸色变得越加凝重了起来,连忙吩咐道:“速速传召李思,王剑等人前来,朕有要事与她们商议。” “诺!” 使者躬身缓缓退下。 第八十五章 对不起,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李思与王剑等人,在使者的带领下,快步来到了大殿之中,纷纷拱手。 “无需多礼。” 政姐挥手让她们起来,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疲倦。 李思看着政姐纤细柳眉紧皱的样子,心中有些惊讶,自她追随陛下多年以来,很少陛下露出这般表情。 莫非,最近朝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政姐也没有闲心多说什么,直接挥手吩咐道:“把塞外传回来的急报,念给她们听。” 使者不敢怠慢,急忙接过卷轴,摊开念道:“边关急报,三军统帅蒙恬突染奇病,卧床不起,军中多有将士,四肢无力,腹痛,昏迷,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面对匈奴大军的步步紧逼,大军已经退守于白登山一带,从最开始的攻势,渐渐转为守势。” “恳求陛下派人速速解决这奇病的问题,目前已经有不少将士患了此病,靠着蒙毅等人等人还能暂时稳定军心,一旦再拖一两个月,军中感染的将士越来越多,军队的战斗力会越来越弱。” “最后可能全军都将溃败于,茫茫草原之上......” 使者详细的将这奏报中的紧急情况,娓娓道来。 嘶!!! 李思与王剑二人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都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尽管在接到政姐的紧急召集的时候,她们心中就已经有了预感,朝中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万万没有想到,事态竟然如此紧急。 甚至,关乎到整个天下的布局,以及将来中原命运的走向。 怎……怎会如此!!! 在大军出塞的时候,她们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早晚的大胜。 毕竟,蒙恬可是被匈奴成为华夏第一勇士,堪比对匈奴宝具,凶名在外,对小孩子提起名字,就能止哭的程度。 如今率领二十万精锐之师,浩浩荡荡出塞北伐,那还不是稳赢。 可是如今却没想到,这位三军统帅,军中的旗帜,竟然倒下了。 军中的士兵也纷纷染病,纷纷变得四肢无力,无法作战。 而匈奴的士兵却没怎么受影响,局势慢慢变得对大夏越来越不利。 李思黛眉紧锁,问道:“陛下……可曾派遣大夫前去查看是什么原因?” 政姐微微摇头,说道:“早在奇病出现的时候,蒙恬等人便已经从边关,召集了一些大夫前去查看,可是根本查不出什么异样。” “这前两天身体还好好的士兵,没过几天,突然就病了,仿佛这病凭空出现的一样。” “一时间军中,传播了不少神神鬼鬼的流言蜚语,蒙恬为了稳定军心,身为统帅与士兵一起同吃同住,可是没过多久,蒙恬她也病倒了。” 李思与王剑二人闻言,都皱起了眉头。 这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为何一个好生生的人,突然会病倒? 而匈奴的士兵却没有受到影响? 王剑揪断了一缕发丝,也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一时忍不住咒骂道:“莫非真的如那匈奴人说的,有什么狗屁狼神,在诅咒我中原的将士,踏入他们的草原吗?” 李思果断摇头道:“怎么可能,若是那匈奴真的有什么妖法,那当年早就夺回河套之地,南下中原了,怎么可能龟缩在贫瘠的漠南之地,至今才使用。” 王剑搔了搔头发:“这匈奴趁机散布谣言,乱我军心,实在是太过可恶了,难道我们就不能散布谣言,乱他们的军心吗?” 李思叹了口气:“你想要用妖法对付妖法,前提是我们这里出现一个类似的半仙,能够解决军中的问题才行,不然,只有我们军中不断有人染病,你就是散布谣言也没用啊。” “半仙?” 王剑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她急忙拱手道:“陛下,微臣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解决这军中的奇病。” “哦,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政姐凤眸里露出一抹欣喜之色,连忙督促道。 王剑神色犹豫了片刻,说道:“陛下,你为何不问一问神奇的白公子呢?” 政姐神色一愣,疑惑道:“你指的是……白苏?” 王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陛下你忘记了吗,当初在邯郸城相遇的时候,这小子可是张口就能说出,丹药配方所用的东西,以及其中的危害。” “这小子连丹药之道,都如此了解,医术方面也有着不俗的见解,想必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奇病,一定有所耳闻,唤他过来,说不定就能想出一些解决之法。” 政姐闻言,神色一愣。 她回想起平日里白苏创造的种种,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心中也隐隐泛起了一丝希望。 “来人,去召白苏入宫。” ......... ......... 大殿之外。 马车缓缓的停下。 白苏穿着一身睡衣,嘴里叼着一个自制的牙刷,一脸懵逼的被从马车上请了下来。 他呆呆的看了看面前的大殿,对旁边的使者说道:“那个不可以让我换一身衣服,等会儿再进啊。” “哎呀,白公子,白大人,我的白祖宗哎,丞相大人,陛下都在大殿等着你呢,哪里还顾得上换衣服啊。” 使者想到陛下那焦急的样子,连忙拉着白苏,快步的朝着大殿走了进去。 殿内。 政姐面色阴沉,雍容华贵的面庞显得有些苍白,她眼神冷彻,整个人端坐在桌案前,周围的宫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但看到来人后,神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开口道:“白苏,你……你来了。” 白苏双手作揖行了一礼:“陛下,不知这么晚了,找我过来所谓何事啊?” “是这样的......” 政姐把事情娓娓道来。 白苏神色一愣:“原来如此,怪不得连夜把我从床榻上拽过来。” 政姐凤眸直直的看向白苏,试探的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李思,王剑二人也纷纷将目光看过来。 眼下,白苏就是她们心中唯一的希望了,蒙恬的安危,大夏二十万精锐的命运,都将指望白苏了。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塞外蒙恬,以及二十万大军的生死,甚至影响大夏的国运。 可谓一言定生死。 即便强如政姐,此时额头上也不由的,冒出了一层薄薄冷汗,生怕接下来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对不起陛下……” 听到白苏这个回答,众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王剑双腿都隐隐有些发软,一下子差点没站稳,二十万精锐大军,就要葬身塞外了吗。 李思双眸呆滞,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就在政姐叹息一声,悲痛的闭上了眸子的时候,却听到白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陛下,我……我想了半天,也只能勉强,想出三个解决之法。” 第八十六章 得意的政姐 王剑也神色呆滞的看着白苏,摸着自己差点骤停的心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白……白公子啊,你下次说话能不要这么大喘气吗,吓死人了。” 政姐凤眸里也泛起一抹惊讶之色:“白苏,你刚刚说有办法,可是真的?”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白苏向来从不骗人。” 政姐在听到白苏这么说,她紧皱的柳眉终于缓缓数丈,朱唇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根据她对白苏性格的了解,白苏只要认真的做出承诺,那一般心中都是有了应对之策,二十万大军终于有救了。 一旁的李思,有些忍不住问道:“敢问白公子,这奇病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莫非真有什么鬼神之说?” 白苏摇了摇头,说道:“这天下哪有什么神鬼。” 李思黛眉紧皱道:“若不是鬼神的话,为什么生病的都是我中原将士,为何那匈奴士兵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一旁的王剑,也满脸疑惑的看向白苏。 对于这个问题,她刚刚跟李思争辩许久了,完全摸不到一丝头绪。 此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白苏摸着下巴,一脸正色道:“根据我的推测,可能有三个原因影响。” “第一,我中原的军队征战在外,所吃的军粮大多都是干粮,这东西虽然充饥,可是却没有多少维生素。” “如果长时间不吃新鲜蔬菜,会导致身体素质变差,抵抗力大大下降,在恶劣的环境下,变得极其容易生病。” “而匈奴士兵由于吃的都是肉,喝的都是奶,营养比我们丰富,因此身体抵抗力比我们强,因此同样的环境,却不容易生病。” 李思与王剑二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纷纷泛起一抹惊讶,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因素。 细想一下,发现还真的如白苏所说的一样。 当年征伐六国的时候,确实有不少士兵出现过这种现象,只是当时没有引起什么重大隐患,没有被人注意。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现象确实不少啊。 王剑沉吟许久后,问道:“那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毕竟,就算中原的士兵容易生病,那匈奴那边应该也有类似的情况,为何只有中原军队这边不断传播呢? 这单轮身体抵抗力来解释的话,有些不合常理啊。 白苏思考许久后,说道:“这第二个原因,便是匈奴可能污染了水源。” 李思疑惑道:“污染水源?” 白苏眉头紧锁了起来:“这是他们常用的一种手段。” 由于这个时代跟匈奴接触甚少,很多人对于匈奴的手段不了解,但别人不知道,白苏还不清楚吗。 这匈奴正面打不过中原的军队后,便会将牛羊,死人的尸体,统统丢入河中,用来污染下游的河水。 这不知情的中原将士,在喝了受污染的河水后,便会出现恶心,腹泻,甚至昏迷,长时间喝污染水的,甚至病逝了。 历史上汉朝的霍去病,就是死在了这个上面。 “我就说为何好端端的,我中原的将士不断染病,原来都是这帮狗孙子,用这种卑贱的手段,还称什么草原狼神,我呸……” 王剑在听了白苏的讲述之后,额头上青筋暴起,玉手紧握,“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李思看着王剑一副气恼的样子,微微叹息了一声。 她能够理解王剑的想法,毕竟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所想的都是通过兵法,谋略来拼杀,即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会有丝毫的怨念。 可是大夏无数骁勇善战的将士,没有死在冲锋的路上,而是死在了这种卑劣的手段下,那实在是太过憋屈了。 李思目光看向白苏,问道:“那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白苏继续说道:“第三个原因,便是卫生问题,这二十万大军驻扎在一个地方,每天人吃马嚼的,会有大量的粪便堆积,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很容易污染环境,从而导致士兵腹泻,伤口感染等疾病。” 政姐纤细的柳眉皱了皱,这三个原因就算知道了,恐怕也难以解决啊。 毕竟,大军远在漠北之地,从中原运输蔬菜过去,路上早就溃烂了。 至于受到污染的水源,以及卫生问题,都是一个短时间内,很难解决的难题,一时之间让人有些无从下手。 她沉吟许久后,凤眸看向白苏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白苏面带微笑道:“此事想要解决,其实也不难,既然蔬菜运输的路上容易溃烂,那我们直接运送种子送往前线,在当地种植不就好了?” “当……当地种植,这行得通吗?” 众人都被白苏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给惊到了。 白苏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要论其种地来,我还从来没怕过谁,我们可以把豆子运往前线,只要不浸泡的话,豆子可以保存两年有余。” “从种植到长出来豆芽,只需要五到七天的时间,用于作为随军所吃的新鲜蔬菜,最为合适不过了。” “而且,草原虽然大多数都很贫瘠,不过有些水草肥沃的地方,是可以用来种植豆芽的。” “我们可以专门派遣一支后勤队伍,大军在前面打仗,他们就在后方种豆芽,然后直接往前线送新鲜的蔬菜。” “如此可以大大的缩减补给线,直接在当地,提供后勤保障。” 王剑闻言忍不住一阵抚掌叫好,忍不住感叹道:“公子真乃奇才也,我要是早点遇到公子,当年我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又岂会受那么多苦。” 政姐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对于白苏这个异想天开的办法,着实钦佩。 白苏继续说道:“至于污染的水源,我们可以争夺没有受到污染的上游地区,并且让所有士兵以后不允许喝生水,一定要把水烧开了再喝,如此可以大大的降低头痛,腹泻等问题。” “至于卫生问题,可以派人统一管理,将粪便收集好掩埋,撒上一些石灰,作为隔离,以免受到污染,我们还可以这样……” 听着白苏滔滔不绝的讲述。 王剑与李思二人,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狂喜,慢慢演变为呆滞,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她们二人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声,此子当真大才也。 这尼玛后勤保障能力,也太厉害了,在外行军打仗伙食待遇,都快赶得上中原之内了。 政姐悬起的心已经完全放下,塞外的事情再也不用担心了,她白皙的玉手托着腮,一双饶有兴致的凤眸,直直的看着白苏。 她瞥了一眼,旁边一脸怀疑人生的李思,王剑二人,朱唇忍不住翘了翘,心中忍不住泛起一抹得意。 第八十七章 臣……出发了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道:“目前情报不多,不知道前线的具体情况,我依靠有限的信息,暂时想出这三个应对之策,至于之后怎么应对,还需足够的情报,哎,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说罢之后,转过头看去。 却见李思,王剑她们,一脸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那看怪物般的眼神,让他眼皮都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笑意,说道:“不,她们只是惊讶于,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想出了如此周全的应对之策。” 王剑点了点头,她刚刚与李思商议了许久,也摸不到一丝头绪。 本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召白苏前来问一问,看看有没有办法,塞外的二十万大军能救一点是一点。 可没想到,白苏仅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出了这奇病的源头,还想出了整整三条应对之法。 这份博古通今的才华,着实让人惊讶。 李思感叹道:“昔日有人曾问老子,何为圣人,老子答曰,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之事,不望窗外,便识日月星辰之规律。” “本以为这不过是过誉之言,没想到天下真的有人,能够有着这般本事。” “白公子身处咸阳,却能掐算出千里之外塞外的情况,如此运筹帷幄,颇有圣贤之姿啊。” 她秋水般的眸子看向面前,穿着一身睡衣,头发隐隐有些凌乱,不时打着哈欠的白苏。 恍惚之间,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何政姐对白苏这么宠溺,哪怕在朝中做出各种失礼,冒犯之举,也没有丝毫的生气。 这一盏茶的功夫,就扭转了塞外二十万大军的命运,可谓一言定生死。 这种奇才谁会不喜欢呢。 王剑沉吟了片刻后,拱手道:“陛下,既然这应对之策是白公子提出的,不如就由他亲自带队,前往塞外吧。。” “让白苏去塞外?”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雍容华贵的俏脸上,脸色也微微阴沉了半分。 显然,是舍不得白苏前往危险的塞外。 毕竟,这能征善战的武将好培养,一个能够时不时献上良策,提升国力的贤才,可谓百万无一,不是想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 一旦白苏在塞外出了什么差错,那她岂不是心疼死了。 王剑看出了政姐的心思,拱手道:“陛下,若是可以的话,微臣也不想让白公子以身犯险,可是刚刚白公子也说,如今情报不足,只能暂时想出这三条应对之策。” “万一除了这些情况,还有一些其它我们不知道的隐患,没有及时处理,依旧可能导致今日这般,导致二十万大军陷入危险。” “塞外距离咸阳实在是太远了,这信使一来二去的太耽误时间了,若是出现紧急情况,根本来不及应对。” “而且,微臣也担心一些没有经验的人,执行不好白公子提出的策略,导致执行不到位,出现种种纰漏。” “此次出塞与匈奴大战,关乎着将来北方整整三十年的局势。” “因此微臣觉得,此事由白公子亲自督查,最为合适,还望陛下明鉴。”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郁葱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隐隐有些纠结。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主动开口道:“陛下,就让我去吧。”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斥责道:“胡闹,就你那弱不禁风的身体,要是遇到了匈奴人,估计活不过三个回合,好好待在咸阳便是,去什么塞外。”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的挠了挠面颊:“陛下无需担心,我又不是上战场跟匈奴拼杀,只是在后方处理一下,后勤的问题。” “而且,我很担心匈奴用牛羊的尸体,作为兵器来污染,一旦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引发一些瘟疫什么的。” 政姐听到瘟疫二字,秀美的眉毛紧皱了起来。 她犹豫许久之后道:“你去可以,但是绝对不能以身犯险,若是遇到紧急情况,朕允许你可以第一时间返回咸阳,无需担心任何后果。” 白苏拱手行了一礼:“诺。” ..... ..... 数日之后。 所需的物资都已经筹备齐全。 一支庞大的车队,拉着无数的货物,整装待发。 一面面绣玄鸟的旗帜,迎风飘扬,身着鳞甲的士兵,一个个站在一旁,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场面很是震撼。 白苏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神色肃然,一袭飘逸的白袍是那么的显眼,一看就是全场最靓的崽。 远处还有不少百姓前来围观。 白苏在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了小丫鬟大乔小乔,甚至还看到了胡郂,正远远的对他挥着手。 他神色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对她微笑的点了点头,旋即目光看向前方。 只见在侍卫的簇拥之下,政姐身着一袭盛装,缓缓走来。 那雍容华贵的容颜,绝美的身姿,万丈光芒的太阳,仿佛在此刻都变得暗淡了下来。 政姐停下脚步,凤眸直直看着面前,面相俊秀的白苏。 不禁回想起二人相遇的一幕幕。 从邯郸城中第一次相遇时,那身着青色衣衫,嘴里怨念满满,数落着始皇帝的种种暴行,让他在塞外修长城,吃了多少苦。 那时自己觉得,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 随后的相遇,在小小的庭院之中,掏出了各种巧夺天工的造物,小小的一支墨笔,轻轻勾勒几下,便让大夏的国力因此而提升数次。 自己渐渐的发现,此子有大才啊。 之后深沉夜色宅院中,她因朝中之事的顺利,而喝的醉熏,在问白苏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他竟然当着自己女儿的面,亲吻自己。 一想到当地的场景,自己就忍不住一阵银牙紧咬,他就是一个欺君犯上的佞臣。 昔日记忆里的身影,渐渐与眼前的白苏所重叠。 政姐看着平日里这个,让她又气又恼的佞臣,如今一袭白袍,率军出征,凤眸里不由的有些恍惚。 她许久之后,才渐渐回过神来,从一旁的使者手中,拿起一把象征着出塞的长剑:“愿君归来若春风,山河无恙如初见,一定要平安归来。”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面带微笑的,接过象征身份的长剑:“臣……领命。” 在万众的注视之下,浩浩荡荡的车队,朝着塞外驶去。 第八十八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塞外。 白登山,一处山坡上,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拄剑而立,观望远处的场景。 剑气罕秋,即使手中的长剑没有出鞘,但是那人周身隐隐散发出来的威煞,却是让人不敢轻视。 正是三军统帅的蒙恬,作为华夏第一勇士,追随政姐多年的名将,她的气势越发凌然。 只是,此时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好。 “咳咳……” 她忍不住的一阵轻咳,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嘴唇都隐隐有些泛白,身体很是虚弱。 可是她却依旧咬着牙,强撑着身体,站在高坡之上,俯视远方的匈奴大军。 “姐姐,你身体还没好,莫要这么劳累。” 蒙毅走了过来,拿着一件外衣,披在了蒙恬的身上。 “是蒙毅啊……” 蒙恬冷艳英武的面颊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问道:“最近军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啊。” 蒙毅苦笑的摇了摇头。 最近不断的有士兵感觉四肢无力,意识昏沉,还有腹痛的根本握不住刀。 在这种诡异的怪病影响之下,一时间军心涣散,士气低落。 面对匈奴大军的不断猛攻,只能不断的退守,根本无力追杀反击。 蒙恬黛眉紧锁,死死咬着嘴唇:“照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危险,目前还查不出丝毫原因吗?” 蒙毅叹了口气,神色悲观道:“已经派人调查了,可是根本查不到丝毫的迹象,明明士兵身上没有丝毫的伤口,可就是无缘无故的虚弱,身体难受。” 蒙恬缓缓抬起头,神色复杂的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道:“莫非天要亡我吗?” “末将已经早早的拟好了急报,八百里加急送往咸阳,陛下一定会想出办法救我们的。”蒙毅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她的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的底气。 显然,就连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毕竟,她对于咸阳的御医什么水平,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这诡异的病情,根本不是那群御医可以应对的。 “报……” “启禀将军,咸阳派遣的援军到了。” 一名满头大汗的侍卫,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禀报道。 “谁啊?” 蒙毅语气有些消沉,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高兴的神色。 毕竟,她对于咸阳的御医什么水平,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这诡异的病情,根本不是那群御医可以应对的。 就算陛下派遣援兵过来,对于眼前这困局,恐怕也无济于事。 侍卫抱拳禀报道:“启禀将军,来的人乃是长使……白苏,白大人,他带着无数的车马物资,以及五千人马前来驰援。” “什么,白公子竟然来了!!!” 蒙毅神色一愣,惊讶道。 她万万没有想到,陛下竟然派遣白苏过来了。 在惊讶之余,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兴奋,以及狂喜。 “太好了,我们或许有救了。” 蒙恬看着妹妹一脸兴奋的表情,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疑惑。 她疑惑道:“这白苏是何人,为何你听到他的名字,会这么高兴?” 蒙毅盈盈笑道:“姐姐一直常年驻守在长城一带,对于最近朝中之事,有些不太了解,这位白公子可是一个奇才。”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们军中所用的铁制兵器,军粮,都是出自他手,就连陛下也对他赞许有加,可谓当代奇才也。” “无论什么难题,到了他的手中都能迎刃而解,陛下此次派遣白公子前来,定然可以解决这怪病的问题。” 蒙恬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之色,对于妹妹口中这位智者近妖的贤才,她是心中是有些存疑的。 不过事已至此,为了二十万大军的安危,哪怕希望再渺茫,她也不能放过。 “快,速速命人前去迎接。” ...... ...... 等蒙恬一众人来到了营地门前时,正好看到一位白衣的青年,正在围在一个大锅前做着饭。 当蒙恬看到白苏腰间挂着的长剑后,顿时神色一愣。 这是陛下的配剑啊。 此人到底何许人也,陛下竟然愿意将配剑赠与此人? 要知道,政姐只有对待特别器重的臣子,才会在出征之前,赠与配剑。 当年有资格佩戴的,还是完成灭楚之战的王剑。 莫非真如妹妹所说的一样,此人乃是旷世奇才,可是……这也太年轻了吧。 “白公子,又见面了。” “自咸阳一别,公子风采依旧啊。” “今日有公子前来,我大军有救了。” 蒙毅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自从亲眼见过,白苏又是献策,又是改革军粮的神奇之举后,她对白苏可谓充满了信任。 “见过诸位将军,现在军中怎么样了?” 白苏见众人过来,便站起来拱手行了行礼,询问军中的情况。 “情况不容乐观啊。” 蒙毅叹了口气,把军中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娓娓道来。 白苏点了点头:“果然跟我推测差不多吗。” 蒙毅神色一愣,问道:“推测的差不多,公子莫非有了解决之法?” 蒙恬闻言,顿时直勾勾的看向白苏,心中一阵的紧张,生怕这好不容易涌起的一丝希望,再度消散。 眼下这二十万军队的命运,可都寄托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了。 白苏见众人纷纷,一脸严肃的看向自己。 他点了点头道:“我早已猜出了原因所在,来的路上便已经让人,用花盆种植豆芽,如今已经长好了一批。” “我已经让人炊火做饭了,等士兵吃一些新鲜蔬菜,补充一下营养,应该可以大大的减少,士兵身体虚弱的问题。” “除此之外,我还带了很多,治愈腹痛的药材,只要避免喝生水,将水烧开,应该就可以解决军中的问题了……” 蒙恬看着面前仔细讲述的白苏,她神色先是一愣,旋即郑重的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代二十万将士谢过公子。” 白苏急忙伸手搀扶起蒙恬,微笑道:“大将军无需多礼,我不过是顺手帮了一点小忙而已,真正要感谢的人是将军啊,若非将军多年一直驻守在长城一带,中原边境岂有太平之日。” 蒙恬却是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我蒙恬记住了,以后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在下定会鼎力相助,以感谢公子今天救我二十万将士。” 白苏看着她一副死板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 蒙毅盈盈一笑:“白公子不要在意,姐姐她就是这个犟脾气,陛下都拿她没办法,此次有了公子相助,我大军无忧也。” “这些日来匈奴天天散布,姐姐病逝的消息,乱我军心,害的姐姐明明身体虚弱,还要一天天出来稳定军心,着实可恨,忍受了那么多天,也是时候开始反攻了。”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不,先不要着急,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蒙毅神色一愣,问道:“什么大胆的想法?” 白苏笑了笑,说道:“既然匈奴散布大将军病逝的消息,意图乱我军心,那我们为何不随了他们的心愿,来一出以假乱真?” 第八十九章 公子这波在第五层 “随了匈奴人的想法,什么意思?” 蒙恬秀美的眉毛皱起,疑惑的问道。 一旁的蒙毅也好奇的看向白苏,一时有些猜不透面前这位白公子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自然是为了诱敌深入,好最大程度的发挥我们的优势。” “大将军你想,我中原兵马的优势,在于排兵布阵,拥有弓弩利器,兵器精良,再加上统一六国的战争中,锻炼出的骁勇战力,真要打起来,基本都是以少胜多。” “论正面冲杀,匈奴兵马绝非是我们的对手。” “可匈奴也有他们的优势,这些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自小生活在马背上,论骑术方面,要远远强过我们。” “他们擅长的是千里奔袭,以及灵活变动,发现占据优势,就犹如狼群一样扑上来,在你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就死死咬住你的脖子,让其断气。” “可一旦陷入劣势,那就掉头就跑,想追都追不上。” “以我们的能力,想正面要击败他们不难,可是想要一战将其歼灭,那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这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是作为熟读史书的白苏,对于匈奴那比兔子还灵活的逃跑能力,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汉武帝花费巨大的代价,北伐匈奴,打了整整四十四年,可是其中大部分的战绩,都是斩首数百,斩首两千。 其中斩首数万有余的战绩,屈指可数。 毕竟,匈奴人也不是傻子,一旦察觉正面打不过了,那就远遁苟起来,猥琐发育,反正你又追不上,拿我没办法。 想要一战歼灭匈奴的军队,打断他们的脊梁,实在是太难了。 蒙恬闻言,仔细想了想这些发生的事情,眸子里不由泛起了一抹惊讶之色。 竟然还真的跟白苏说的一样。 最开始她率领大军出塞的时候,匈奴大军不知道她们的军粮已经更换了,没有了后勤的束缚,匈奴一时不查下,被她千里奔袭,一战斩首八千有余。 之后,夏军尽管依旧三战三捷,不断的朝着草原深处推进。 可是斩首的数量却在不断的减少,显然匈奴的警惕心变得越来越强,同样的手法已经收效甚微。 想要再如初战一样,一战打出斩首八千的战绩,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如今需要的是改变思路吗?” 蒙恬沉吟片刻后,抬头看向一旁的白苏,问道:“那依公子之见,我们该怎么做?” 白苏正色道:“匈奴人不是一直散布谣言,说是什么狼神的诅咒,大将军病危的消息吗?” “此时他们不知道我大军已经转危为安,不如就利用这个机会,演一出如他们所想的把戏,故意示弱。” “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我们只是一栋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只需轻轻踹上一脚就会轰然倒塌。” “如此一来,匈奴的单于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定会率领主力军队前来前来猛攻。” “而我们可以将他们引诱到,地势狭窄的山谷一带,来一出关门打狗,将这股主力大军一口吞下。” 蒙恬在听了白苏的计划后,神色一愣,旋即眸子都亮了起来。 如今夏军退守于白登山,匈奴的大军只是包围了周边一带,却没有发动猛攻,一来是因为,中原强弓硬弩的优势,数千人就可以直接逼退匈奴数万骑兵,正面很难攻的下来。 这二来,则因为她在塞外威名远扬,对匈奴有着天然的威慑力,只要她站在军营中一天,那匈奴大军就一天不敢轻易冒进。 可是一旦她这个三军统帅“不在了”,夏军人心惶惶,匈奴人必定会长长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半个多月来,夏军中持续的有人“染病”,战力变得越来越弱,士气极其低迷。 在不知真实情况的匈奴人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蒙恬想到这里,冷艳的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看来,本将军需要“病逝”一回了。” 蒙毅笑意盈盈道:“姐姐这一次诈死,换来了一个歼灭匈奴主力的好机会,也算值了。” 蒙恬目光看向一旁的白苏:“这一切都是白公子的功劳啊,从咸阳不远千里而来,不仅救了我二十万将士的性命,还利用这个染病的机会,把我们原本的劣势变成优势,公子大才也,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白苏挠了挠面颊,笑道:“将军过誉了,我不过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这场战役胜负的关键,还是要靠诸位将军。” “对于这诈死之计,我有一个建议,这匈奴之中也不乏一些生性谨慎之人,我们太过直接放出将军病逝的消息,恐会引人生疑。” “仅靠第一层的思考,很难钓到大鱼的,所以我们要多思考几层,不但要算计敌人,也要算计自己人。” “比如将军平日里治军严格,思维缜密,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也会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以防止军心大乱。” “将军已经跟匈奴交战半月有余,匈奴中一些比较聪明的人,对将军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看到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一定不会轻易冒进的,所以我们需要假装封锁消息。” “做出一副明明军营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可是营门外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旋即再让一些人,“不小心”暴露了一些痕迹。” “让匈奴人猜出大将军已经病逝,我们已经全无斗志,准备趁着夜色撤回中原,如此一来,匈奴人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要想算计敌人,首先就要算计自己……,哎,二位将军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啥?” 他说着,突然感觉有些安静,抬头一看,只见蒙恬,蒙毅二人,直勾勾的看着他,神色很是古怪。 蒙毅轻咳一声,说道:“没……没什么,只是感觉公子这波在第五层啊。” 蒙恬冷艳的俏脸上,也泛起一抹笑容:“想要算计敌人,先要算计自己人,这个思路倒是着实有趣,此战若胜,公子当为首功。” 第九十章 公共厕所吗,想走就走 “左贤王.......” 篝火熊熊的大帐之中,一位满头的汗,身上沾满泥点的探子,掀开帘子,走进了大帐之中。 此刻,帐中宴火高盛,一个长相阴冷,脸上带着刀疤的女子,坐在铺着白色狼皮的椅子上,腰间别着一把绣着金色狼纹,象征尊贵身份的弯刀。 几个胡人部下,有的在烤着羊肉,有的则为她倒酒,显然身份不凡。 此人正是匈奴的左贤王,单于冒顿的左右手。 曾经在匈奴击败林胡,东胡的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往河床之下埋牛羊尸体,让中原兵马喝受污染河水的策略,就是她出的。 左贤王看到探子回来了,放下手中的酒盏,得意的笑道:“最近情况怎么样,那夏军的营地之中,是不是已经乱成一团了?” 探子擦了一下头上了汗水,拱手道:“回禀左贤王,夏军有不少士兵纷纷染病,如今已经很少主动出击,只是躲在白登山一带的营地中,龟缩不出。” “不过末将看到,那营地中的篝火数量,比起半个月前明显少了很多,显然营地中的情况,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 左贤王闻言,顿时忍不住得意的笑道:“好……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一个月,这营地中恐怕就没有,几个能握住刀的人了。” “对了,蒙恬那个女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说着,她眉头紧皱了起来。 这位华夏第一勇士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对付的多,明明都喝了许久受污染的水,身体已经病了。 可是却依旧强撑着身体,每天站出来稳定军心。 在蒙恬的指挥之下,明明已经接连病倒的夏军,依旧保留着让人害怕的实力,连续击退了数次她的猛攻。 白白折损了七八千的人马,却没有推进分毫,这让她一阵咬牙切齿,却丝毫没有一点办法。 只因,蒙恬太顽强了,只要这个女人健在一天,那夏军在她带领下,就犹如一面钢铁的墙壁般,牢不可破。 探子摸着下巴,说道:“说到这个,最近夏军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左贤王神色一愣,问道:“奇怪的事?” 探子点了点头,说道:“以往不管天气再怎么恶劣,作为三军统帅的蒙恬,都会巡逻整个营地,稳定军心,加强戒备。” “可是这几天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蒙恬的身影了,而且以往发现我们的动静时,夏军都会第一时间戒备,迎战。 “可是今天末将带人前去打探的时候,发现夏军反应速度特别慢,仿佛军心动摇,根本无心恋战一样。” “是不是夏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生病,军中大乱了?” 左贤王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如今时间尚短,只会先让一些体制比较差的人生病,还不至于让二十万大军都纷纷生病。” “而且又有蒙恬这位三军统帅稳定军心,即便有病情的影响,也不足以乱军心,若是出现变故,那除非是夏军的营地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等等变故……!!!” 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急忙看向探子问道:“你说,最近多久没有看到蒙恬了?” 探子神色一愣,回答道:“大概有四五天了吧,左贤王问这个作甚?” 左贤王嘴角一勾,说道:“我知道夏军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了。” 探子问道:“为何?” “因为蒙恬那个女人......死了!” 左贤王脸上泛起一抹兴奋,说道:“没错,定是如此,以那个女人死板的性格,但凡有一口气尚在,都会咬牙站出来,犹如一面旗帜一样竖在那里,稳定军心的同时,来威慑我等。” “如今她许久没有露面,说明身体已经扛不住了,她喝了那么久受污染的河水,还扛着一个虚弱的身体,天天出来巡逻。” “如今终于倒下去,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里,她为了以防万一,速速派遣部下前去查看,想要看一看蒙恬是不是真的死了,夏军人心惶惶,好无斗志。 在过了大概一个来时辰后。 几个侍卫纷纷回来禀报,正如她猜的一样,营地虽然封锁了消息,看起来守卫森严,可是营地中的篝火,布局却显得有些凌乱。 显然,蒙恬死了,夏军大乱。 左贤王警惕的确认了一遍,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的狂喜再也掩盖不住:“好,足足召集我们全部的兵马,今夜奇袭夏军的大营。” 探子神色一愣:“不统治右贤王吗,我们只有八万大军,猛攻二十万夏军的营地,是不是有点犯险了?” 左贤王嘴角一勾,自信的说道:“蒙恬一死,剩下的军队再多,也都是一群好无斗志的羊群而已,根本没有一丝威胁。” “何况……这可是洗涮当年匈奴耻辱的机会,我怎会轻易让于她人,去……速速调集兵马。” 听到左贤王这么说,一众匈奴将领也不说什么了,纷纷露出一脸兴奋之色。 毕竟,谁要是能够砍下蒙恬的首级,那可是大功一件,在整个草原上都将扬名立万。 面对这种机会,谁会不心动呢。 很快,一支八万人的军队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朝着夏军的营地,杀奔而去。 一路烟尘滚滚,隆隆作响的马蹄声,让整个大地在震颤。 左贤王亲自领军,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呼道: “进军!加速进军!” “谁要是能够砍下蒙恬的首级,我奖赏他牛羊十万匹。” 听到这话,无数匈奴士兵犹如狼群般,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浩浩荡荡的朝着营地杀了过去。 果然,跟左贤王说的一样,夏军已经人心惶惶,根本没有多少的战意,仅仅只是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营地便已经沦陷了。 左贤王骑在马上,看着僵持了一个来月都没能接近分毫,如今已经完全落入自己手中的营地,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住。 不过,她很快便察觉不对劲了。 这营地怎么越往里面走,越安静呢? “这……这行帐里怎么是空的啊。” “是啊,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各种稻草人。” 左贤王闻言,神色一愣,拔出腰间的长刀,将行帐撩开一看,里面空空无人,有的只是无数的稻草,干柴。 坏了,中计了。 就在她意识到不好,想要统治军队撤离营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山坡之上。 “你以为这是公共厕所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苏看着已经完全上钩的匈奴大军,笑着看向了身边的蒙恬:“将军,接下来就看你了。” 蒙恬冷艳的俏脸上,此时也泛起了一抹笑容。 她高高举起手,身边纷纷站出来一个个弓弩手,燃烧着火苗的箭矢,在黑夜的夜色中是那么的显眼。 随着一声令下,犹如流星火雨般掠空而出,铺天盖地的落入营地之中,在引火之物的催化下,眨眼之间,营地里便燃起了冲天的大火。 面对冲天的大火,匈奴大军乱成了一团,想要往营地外撤,可不知里面情况的匈奴士兵,还在远远不断的往前面赶。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一时间踩踏的悲鸣声,冲撞的骨裂声,战马受惊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熊熊的大火,将营地化作一片火海,天空都映得通红。 左贤王额头上满是冷汗,想要往营外撤,可是却发现入口早已被一块块巨石封死,只留下一道很窄的口子。 一群手握长戈的夏军,犹如一面荆棘的铁壁般,堵在那个口子上,将匈奴的士兵,一个又一个挑下马。 而在长戈手后面,是一众整装待发的弓弩手,一阵阵箭雨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落下。 在左贤王的注视之下,昔日犹如狼群般骁勇善战的匈奴士兵,此时犹如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 她看着后面不断蔓延的火势,再看前面那根本冲不破的铁壁,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绝望之色。 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九十一章 政姐的担心 “呼,呼,呼........” 阳光大盛,经过了整整一夜的苦战,蒙恬薄薄的樱唇微张,口中不断的呼出白雾。 一缕乌黑的发丝,被||干枯的汗水,粘粘在侧脸上,随风拂面,让她感到一阵舒爽之意。 阳光从云层中落下,照耀在大地之上。 此时的战场已经化作了一片焦土,不时冒着袅袅的青烟,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 匈奴的军队已经全面的溃败,几乎是一边倒的战场,匈奴军队有的葬身于火海里,有的是倒在了强弓硬弩之下,但更多的人,则是纷纷葬送于自己人的踩踏之下。 整整八万大军,几乎十不存一,只剩下一些侥幸逃过火海的残兵败将。 经此一战,匈奴被彻底断了一臂,别说夺回白登山,把夏军赶回关内了。 在折损了左贤王,以及这八万兵马之后,匈奴已经失去了对阴山,焉支山一带的控制权。 通往单于王庭的门户,已经大开了,夏军占据了完全的主动权。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 蒙恬回过头看去,只见在远处的山坡之上,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正在眺望远方的战场。 她冷艳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迎面走了过去:“白公子,你在看什么呢?” 白苏看着蒙恬身着黑色裙甲,发丝散落下来,那冷艳的俏脸上,带着一抹敌人干枯的血渍,颇有一种飒爽的英姿。 他不由愣了一下,旋即说道:“是蒙恬将军啊,我在看将士们清扫战场。” 经过一夜的厮杀之后,此时的战场已是断指残臂,尸横遍野,无数尸体带着焦黑之色,马的尸体,人的尸体混杂在一起。 宛若一副地狱的绘卷。 这让第一次上战场的白苏,隐隐有些不适,眉头都下意识的紧皱了起来。 蒙恬看着白苏有些苍白的神色,不禁笑着说道:“公子第一次上战场,就经历如此惨烈的场景,确实有些为难公子了,不如先到后方歇息一阵。” 白苏却微微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轻声道:“将士们不远千里,出塞北伐匈奴,与敌军浴血拼杀,他们都做到了身为士兵的责任。” “而陛下将后勤之事交由我,那我自然也应该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这自古大战之后,必有大疫,我需要看着他们好好处理,以免出现瘟疫扩散,还有……” “我需要清点好军中阵亡的将士,准备足够的坛子,将尸体焚烧,把他们的骨灰装进坛子里,带着他们一起回家,绝对不能让他们的英魂,留在他乡。” 蒙恬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凝固。 她目光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白苏,从一开始的调侃,变得心中都不由为之有些动容。 作为政姐的得力大将,她一辈子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战争,面对过多少风风雨雨,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有力破万军的万人敌,有精于算计离间敌国的大臣,有夺城灭国的名将。 可是说要带着阵亡的士兵们,一起回家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看着面前这个眉头紧皱,脸色隐隐泛白,却依旧坚持留在这里的文弱书生,她心中好笑之余,又不免有些心疼。 一时间,心中可谓百感交集,很是复杂。 蒙恬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郑重的对白苏拱手行了一礼:“我代将士们,谢过公子了。” 白苏讪笑一声,伸手扶起蒙恬:“大将军无需多礼,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不,这可不是小事,公子这是为我中原,迎回大夏的英魂啊。” 蒙恬看着面前的白苏,向来冷艳的俏脸上,罕见的泛起了一抹笑容:“公子表面看起来一介文弱之躯,嘻嘻哈哈没个正行,不懂礼数。” “不过实际上却有着一副,与外表完全不同的虎狼之骨啊,朝中的那些所谓的名士,比起公子而言,差之远已。” 白苏笑了笑:“大将军过誉了,真要感谢我,不如等回咸阳后,给我介绍几个漂亮妹子就行了。” 蒙恬闻言,点了点头:“好,我回到咸阳之后,定为你寻一个漂亮姑娘。” 白苏神色一愣:“真的假的,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 蒙恬秋水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白苏:“自然是真的,公子屡次帮我如此大忙,我帮你寻一个姑娘算得了什么。” “只要是公子你看上的姑娘,可以随时给我说,我蒙恬到时候就是派兵去抢,也要给你抢进府里。” 白苏讪笑两声,向来三寸不烂之舌的他,一时有点不敢说话。 这大将军哪哪都好,就是性格太死板,太认真了。 他有点担心,万一自己随口提了一下李思,她会不会直接把丞相大人五花大绑,用红绳缚好送到自己床上。 要是真的变成那样,那他会不会变成六国遗族心目中,祸乱大夏朝堂的英雄? ...... ...... 匈奴金帐。 匈奴很快收到了,左贤王全军覆没的消息。 啪! 一只修长的玉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周围的匈奴将领静若寒蝉。 这是一个身着胡人服饰的女子,一头褐色的长发披肩散落下来,白皙的额头上,绑着一个绿松石的头带,高挑的身材,风姿卓越。 宽大的裙摆,露出圆润紧凑的修长大腿,充满野性的小麦色肌肤,上面刺着一个狼头的纹路,看起来格外性感,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威煞,仿佛一头发怒的狼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匈奴单于冒顿。 冒顿银牙紧咬道:“都是废物,八万大军竟然被一群生病,虚弱的夏军打的全军覆没,这左贤王干什么吃的。” 那侥幸逃脱的士兵,神色紧张道:“单……单于,那大夏的士兵仿佛有天神相助,明明前段时间还病恹恹的,突然就变得精神抖擞,而且比起当初出塞的时候,还要骁勇,大夏势不可挡,我们……” 噗! 一把弯刀刺入那士兵的心口,脸上带着愕然之色,噗通一声的倒了下去。 他完全没想到,单于居然毫不留情的把他杀了。 冒顿丹凤眼微微眯起,冷声道:“装神弄鬼,明明是自己的无能,却要把责任推到鬼神身上,来推卸自己的责任,这样的无胆之人,有何资格活着。” 周围的一众将士,静若寒蝉,再也不敢提惧怕夏军的事情。 其中一位将领,忍不住问道:“单于,我们该怎么做。” 冒顿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她虽然表面看似杀气腾腾,可是心思却格外的缜密,并非是冲动莽撞之人,刚刚这么狠辣,主要是为了稳定军心,以恐惧来压制夏军大破匈奴,所带来的威慑。 “如今我们折损了八万兵马,损失巨大,立即派人前往辽东,东胡部落征调人马,我定要让这蒙恬百倍偿还。” “是!” 这些将领听到冒顿的话,纷纷拱手应道。 ...... ...... 咸阳宫内。 政姐端坐在桌案前,手中批阅着奏折,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她纤细的柳眉为不可查的挑了挑,能够不通报,就闯入寝宫的人只有一人。 只见一个窈窕的倩影走了进来,一双异色的眸子满是兴奋。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笑意:“胡郂,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高兴?” 只见胡郂白皙的小脸,此时都因为激动变得红扑扑的,这让政姐心中有些疑惑。 自从得知白苏前往塞外后,这丫头可是一直闷闷不乐的,天天一副谁都欠了她钱一样的表情。 可今天却一副笑的脸上都快开花的样子,一看就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啊。 胡郂一脸激动的说道:“母亲大人,前线传来奏报,蒙恬将军在白苏的帮助下,斩首匈奴六万兵马,俘获降卒两万有余,大获全胜!” “什……什么,白苏去前线了,还大胜!!!” 政姐神色一愣,她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胡郂:“到底怎么回事,朕不是交代让他处理后勤吗,这小子怎么跑到前线打仗去了?” 第九十二章 人定胜天 “这是边关传来的捷报。” 胡郂盈盈一笑,将一则文书递了过去。 政姐连忙接过,垂眸看去。 这是蒙恬亲自所写的奏报。 “陛下派遣白公子,从咸阳千里赶往塞外驰援,我大军转危为安,随后白公子献策……” 这封奏报上的内容很简单,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蒙恬还是一如既往死板的性格。 尽管奏报不长,但是政姐却能够透过文字,想象出那二十万军队不断的染病,那绝望之中,看到希望降临,那种由衷的高兴。 在忍耐了整整一个月的折磨,一口气歼灭匈奴八万大军,将这么长时间积攒的怨气,统统发泄出去,那种酣畅淋漓。 而这场辉煌的大胜,竟然出自一个小小的后勤官之手,实在是让人有些瞠目结舌。 胡郂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一双异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母亲大人,白皙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得意。 显然,对于自己未来丈夫的表现,很是满意。 许久之后。 政姐才悠悠的放下手中的奏报,旋即感叹一声:“朕本想让他运输一下粮草,督办一下后勤之事,然后就返回咸阳,可没想到他一声不响的,跑到前线去了,帮蒙恬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一战重创了匈奴。” 胡郂笑意盈盈,露出小巧的虎牙:“母亲大人,要不要把这个捷报公布出去?”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笑意,雍容华贵的俏脸上,朱唇不由翘了翘:“不仅要,还要大力的宣传。” “一来是让朝中的那些,当初反战派看看,我大夏国力到底如何,二来,也可震慑六国的余孽,让她们知道,敢于朕为敌的下场是什么。” 胡郂颔首轻点,旋即眼珠转了转:“那……母亲大人就没想过,要怎么赏赐白苏吗?” 政姐神色一愣:“赏赐?” 胡郂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人家不远千里的,出塞前去驰援,这次又立下了这么大的战功,母亲大人要是不表示一下,那多寒人家的心啊。”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早已为了准备好了赏赐。” 胡郂顿时神色一愣,她本想借助这个机会,让母亲大人把自己赏给白苏,可是没想到母亲大人心中已经有了赏赐。 她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母亲大人指的是……” “你不是说他喜欢牛奶吗,朕专门让人养了一批奶牛,到时送给他,满足口腹之需,真是的,他怎么会喜欢这些,胡人才喝的玩意,不觉得味道腥吗?” 政姐纤细的柳眉皱了皱,她还是有些想不通,白苏为什么会喜欢这玩意。 胡郂听到政姐的话后,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酡红,尤其在听到腥味的时候,小脑袋都不由低了下去,手指紧张的摆弄着。 政姐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女儿,神色不由一愣:“胡郂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母亲大人说的,有些道理。” 胡郂讪笑一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敢跟政姐对视。 ..... ..... 与此同时,阴山一带。 匈奴与夏军在草原上,陷入了一场胶着的战争。 冒顿与蒙恬都投入了自己,近乎全部的兵力,在这片草原上拼杀。 冒顿本想利用骑兵的骑射的优势,假装溃败,引诱夏军来追,从而持续不断的攻击夏军,不给夏军一点还手的机会,犹如凌迟一样,一点一点割肉。 可是结果却不太理想,夏军的骑术是占有劣势,不过在装备方面,却是领先太多了。 匈奴很多劣质的青铜箭镞,骨制的箭镞,根本难以射穿夏军身上的铠甲,反倒自己有不少被夏军的弓弩,纷纷射下马。 局势对于冒顿而言,越来越不利。 仅仅只是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交战,匈奴便已经显现出败势。 尽管开战之初,她就预料到,匈奴正面可能不是夏军的对手,但没想到差距竟然这么大,仅仅数千骑兵就追着数万匈奴人满地跑。 原本的假装溃败,反倒快变成真的溃败了。 冒顿皓齿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双眸子盯着战场上的局势,有些不甘道:“该死的左贤王,要不是她孤军深入葬送了我八万精锐大军,导致我现在前线的兵马,兵器都储存不足,否则我怎会让这蒙恬如此嚣张。” “要是再给我十天时间,等我从辽东调调遣兵马,让东胡部落把更精良的青铜箭镞,我定能击败这蒙恬。” 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 原本的战场上突然,渐渐的飘起了雾气。 冒顿神色一愣,俏脸上旋即泛起了一抹狂喜:“太好了,反败为胜的机会来了。” ...... ...... 阴山一带。 后方大营。 蒙恬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冷艳的俏脸,乌黑的发丝高高的盘起,她似乎刚刚淋过雨,黑色的裙甲上泛着点点水珠。 一缕发丝被雨水浸湿,粘粘在侧脸之上,看起来颇有一种英武之感。 她掀开大帐走了进来,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位白衣青年端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个发黄的羊皮卷研究着。 正是白苏。 听到门口有响声,白苏放下手中的羊皮卷,看着蒙恬走了进来,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笑意。 “将军回来了,今天战况怎么样?” 蒙恬此刻却是黛眉紧锁,冷艳的俏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色。 白苏有些疑惑,忍不住问道:“将军,怎么了?” 蒙恬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再给我三天时间,我就能利用这势不可挡的士气,一口气拿下阴山。” “现在的匈奴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此时面对我中原兵马,心生畏惧,再加上匈奴的兵马,没有完全调集过来。” “此时若能乘胜追击,甚至有可能一口气跨过阴山,焉支山,拿下单于王庭,可惜的是就在关键时候,草原上突然起雾了。” “现在整个草原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无法辨别方向,我只好被迫退兵,暂时修正一段时间。” “莫非,天佑匈奴吗?” 她坐在桌案前,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 “还真是,好大的雾啊。” 白苏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去,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不过两三米,远处根本看不清是人是树。 难怪蒙恬会这么郁闷。 毕竟,草原上虽然偶尔会起雾,但像这么大的雾,可是非常少见的。 蒙恬秀美的眉毛都紧皱了起来:“在这突如其来的白雾影响之下,将来胜负又未尝可知了,真是天意啊。” 在士气最高涨的时候,夏军被迫退兵。 而匈奴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等冒顿从后方调遣兵马过来后,再想击溃她可就难了。 尤其是在经过前面的吃亏之后,单于冒顿会变得更加警惕,双方很可能陷入持久的拉锯战。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白苏回头看去:“大将军何故生气啊。” 蒙恬银牙紧咬道:“天佑匈奴,不佑华夏,我怎能不恼怒,莫非天意不让我灭匈奴吗?”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我华夏向来自强不息,人定胜天,何需在乎区区天意。” 蒙恬苦笑一声,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想要做到,根本不可能啊,这茫茫雾气乃是天意所至,岂是人力可违?” 白苏淡淡道:“昔日中原病疫横行,有人尝遍百草,寻找灵药,中原洪水肆虐,有人走遍九州之地,开挖河渠,治理洪水。” “巴蜀之地曾是穷苦之地,可是自李冰大人开凿都江堰,引水灌溉万亩良田,从此便有了天府之国,无数先贤面对天意,都不曾屈服过,大将军何故面对一个小小的雾气,就心生放弃。” 蒙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向白苏。 她强忍着心中的紧张,试探性的问道:“莫非,公子有办法?” 白苏沉吟片刻,旋即笑着说道:“某不才,刚好有一个办法,可以为将军在茫茫雾气中,指明方向,将这天意为己所用。” 第九十三章 要让漠南再无王庭 蒙恬在听到白苏的回答后,秋水般的眸子里,顿时泛起一抹欣喜之色。 她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公子有何办法,在这茫茫雾气之中,辨别方向?” 白苏嘿嘿一笑,从一旁的行囊里掏出一件东西:“当然是靠这个!” 蒙恬看清楚白苏手中的东西后,神色顿时有些古怪:“这是……宫廷艳史,商纣王与妲己床上的那些事,公子你确定这东西有用?”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黄书,不由尴尬道:“咳咳,不好意思,一时拿错了。” 他回头又从行囊中掏出一件东西。 “这次没错了,将军请看……” 蒙恬狐疑看着白苏手中,一个小小的盒子,问道:“这是何物?” 白苏神秘的笑道:“此物名叫指南针,顾名思义,是一个可以指明方向的东西。” 此物是他当初深处咸阳的时候,为了防止赶路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方向,专门捣鼓了一个。 毕竟,在茫茫草原上辨别方向,可是一个技术活。 君不见飞将军李广,打了一辈子的仗,可是却由于路痴的毛病,屡次在北伐匈奴的战役中,走错了方向,耽搁了战机。 一辈子不但连个侯位都没混上,还差点被汉武帝直接砍了,简直悲催。 白苏为了防止自己重蹈覆辙,所以在出塞的时候,特意准备了一些,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指南针?” 蒙恬好奇的接过盒子,看着里面清晰指着南边的磁针,心中不由大为惊奇。 咸阳也有可以指明方向的东西,名叫司南,不过那东西太过笨重了,只能固定在宫廷之中,根本无法携带。 可是这名叫指南针的东西,不过巴掌大小,竟然可以清晰的指出方向。 蒙恬一脸的震撼,娇躯都竟然有些颤抖了起来。 这是何等的巧夺天工。 简直不似人间之物啊。 无论随着她怎么移动方向,那小小的磁针,都精准的指出方向。 许久...... 蒙恬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指南针,目光灼热的看着白苏:“公子,你……你这名为指南针的宝贝,有多少?” 白苏摸了摸鼻子:“目前只有一个,主要是担心路上迷路,所以带了一个用于分辨方向。” “只有一个吗!” 蒙恬把玩着手中的指南针,有些不甘的咬了咬嘴唇。 要是能给她一万个,不,只需一千个。 她就能组建一批近万人的精锐铁骑,带着强弓硬弩,直接奔袭匈奴的王帐所在,突突了这帮狗日的。 可惜白苏身上只有一个宝贝,就算知道也没用啊。 白苏忍不住问道:“大将军何故叹息,莫非觉得这东西,不够好?” 蒙恬摇了摇头,说道:“此物如此轻巧,便于携带,又能精准的指出方向,实乃行军的神器,只是可惜只有一个根本不够用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既然不够的话,那去做不就行了?” “去做?” 蒙恬听出了白苏话中的关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秋水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白苏。 她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紧张的问道:“莫非这神器,出自公子之手?”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这东西就是我做的,而且我有办法可以现场制作,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将军想要多少,我就能做出多少。” “嘶!!!” 蒙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秋水般的眸子变得呆滞,一张薄薄的朱唇久久张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尽管在刚刚,她心中已经有所准备。 可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一阵震撼。 这种巧夺天工的神物,竟然真的出自白苏之手,识兵法,晓医术,善治国,知天文地理,如今…… 还有懂得堪比墨家的,机关之术。 仿佛诸子百家的才华,齐聚一人之身,天下竟有如此大才。 她恍惚之间,似乎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妹妹对白苏这么崇拜。 为何陛下特意派遣使者,专门叮嘱她,一旦前线有失,宁可放弃前线的一切战果,也要誓死保护白苏的安全,一定要将他平安的护送会咸阳。 原先她还觉得,陛下太过看重白苏了,可经过这些日的相处之后,她才发现政姐的判断实在是太对了。 只因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藏,可谓一人堪比十万大军。 莫要说陛下了,就连她也舍不得白苏这种人才受伤,有什么闪失啊。 蒙恬捂着自己的酥胸,尽量让自己激动“砰砰”跳个不停的心口,暂时冷静下来。 她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试探的问道:“不知公子需要什么材料,我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为公子寻来。” 白苏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将军不必如此紧张,此物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制作起来也不难,只需要足够的铁针,就可以制作。” “铁针?” 蒙恬神色一愣:“听闻民间传说中,大禹治水时,将一枚铁针丢入大海,用于镇海,莫非这铁针除了治水,还能识别天意不成?” 白苏点了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可以,将军若是不信的话,不如叫来几个工匠,试一试。” 蒙恬心中泛起一阵好奇,想要看看白苏到底要怎么做。 没过多久。 几个身着布衣的工匠,便走了进来,拱手行礼:“见过将军。” 蒙恬摆了摆手:“你们一会儿听从白公子的吩咐就行。” “其实叫诸位过来,是想让你们帮我打造一件东西。”白苏说着,靠近他们耳边,附耳交代了几句。 几个工匠尽管满脸疑惑,不过还是抱拳遵命。 很快的便忙活了起来。 只见他们用铁丝绑好一枚枚铁针,放在炉火中烘烤了起来,随着铁针渐渐变红。 立即将其放入碗里的冷水中,伴随着“嗤”的一阵白烟,铁针慢慢冷却,漂浮在水面之上。 白苏笑着说道:“将军,一个指南针做好了。” “啥这就好了,等等,这……这怎么可能!” 蒙恬呆呆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只见原本再平常不过的铁针,此时竟然清晰的指出了方向,无论她怎么转动碗的方向,那铁针都精准的指着南方。 白苏看着她满脸惊讶的样子,解释道:“这把铁针烧红,再立即冷却,可以让铁针吸收磁性,从而指明方向。” “只需要砍伐一些木头,做一些方便携带的器皿,标注好方向,将磁针放入里面,就可以作为一个简单的指南针,随身携带,无论身处何地,都能辨别方向。” “之后将军只需想好一个,可以辨别敌友的暗号就行,比如头上裹黄巾,把头发束起来,或者手臂上缠着黑布,然后带着指南针,一路偷袭匈奴的大营。” “只要看到披头散发,穿着胡人服饰的人,对应不上暗号的人,直接挥刀砍就行了。” “匈奴全然没有一点防守,被如此奇袭必将大乱,再加上他们在浓雾中敌我难分,面对大将军摧枯拉朽的猛攻,必败无疑。” “将军可趁势,一鼓作气彻底打断匈奴的脊梁骨,彻底拿下阴山,焉支山,要让此战之后,匈奴再也不敢南下放牧,漠南之地从此再无王庭。” 蒙恬闻言,双眸都亮了起来,尤其是,在听到漠南之地再无王庭后。 她只感觉胸口一阵热血沸腾,一股豪气直冲云霄:“公子如此助我,我怎会辜负公子的嘱托,我定要一战彻底打断匈奴的脊梁,要让漠南再无……王庭。” 第九十四章 白苏,我记住你了 阴山一带。 匈奴大帐之中。 火盆熊熊,将整个大帐烘烤的暖洋洋的。 冒顿端坐在主位之上,面前的长案上,摆放着从月氏人那里劫掠来的精美酒器,银壶金盏,摆满了牛羊果脯,奶酪面食。 她端着酒盏豪饮了一口酒水,长长的呼了口气,自从与蒙恬交战以来,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单于......” 一个胖胖的男子走进大帐之中,看着冒顿抚胸行礼。 “怎么样了?” 看着回来的使节,冒顿纤细的娥眉微微一挑,放下手中的酒盏道。 “右贤王已经从辽东征调了十万兵马,并且搜罗了大量的青铜箭镞,弯刀,战马,已经再赶过来的路上,大概需要五天左右。” “好,等右贤王的兵马集结过来,我等前后夹击,定要将蒙恬这一众人,彻底困死在阴山之中。” 冒顿一听,那久经风沙日晒,略显黑皮肤色的姣好面庞上,泛起了一笑容,朱唇都微微翘起。 这草原上的铜矿,尽管比起中原要丰富的多,可是受限于匈奴落后的开采,以及冶炼技术。 她们的铜制,铁制的武器并不富裕,只有一些部落的精锐兵马才会装备,很多从普通部落招募来士兵,还有不少人用骨头,木头打磨的箭镞。 这东西在缺乏铠甲的草原,部落之间的战争中,还有不错的效果,毕竟产量大,制作方便。 可是跟中原的兵马作战,就显得有些太弱了。 蒙恬只需派遣数千精骑,穿着铠甲,拿着强弓硬弩,就杀她数万匈奴兵马溃不成军,完全不是对手。 毕竟,这一个弓箭射不破对方的防御,对方则抬手射箭,一射一个准,这尼玛怎么打。 等这批精良的青铜箭镞,弯刀,以及大量战马集结过来后,她就有信心击败蒙恬了。 这个时代的强弓硬弩,虽然有着操作方便,轻巧灵活等好处,但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射程太短了,远远比不过长弓抛射的距离。 若是在一个固定的战场上,双方正面近距离冲杀,那匈奴断然不是夏军的对手。 可如果迂回作战,假装溃败,引诱夏军来攻,然后利用锋利的青铜箭镞,对后面抛射,那结果就不一定了。 匈奴可以利用射程距离的优势,能够不断无伤的射杀夏军的骑兵。 等把夏军的骑兵都解决了,那剩下的步兵,自然也就不足为惧了。 毕竟,在茫茫草原上,两条腿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冒顿想到这里,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开叉很高的胡服,露出圆润紧凑的长腿,那久经日晒的小麦色肌肤,显现出性感的线条。 “蒙恬要怪就怪天意吧,是老天助我匈奴,打败你……” 她掀开帘子望去,只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浓郁的雾气看起来,根本分变不了方向,甚至连远处的山都看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夏军再怎么骁勇,也只能被迫收兵,乖乖等到雾气散去。 这么一耽搁,双方的优势就要逆转了。 “单于!” 一声急报,一个匈奴的侍卫匆忙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冒顿神色一愣,问道。 “突然有大批的夏军,出现在我们的后方,已经接连攻下后营,还放火焚烧我们的营地,现在整个营地都乱成了一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距离夏军可是有足足百里的距离,这种天气,她们一天能走几里路都很艰难,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我们的后方,你定是在骗我。” 冒顿挥了挥手,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侍卫改口,冒顿脸上的笑容僵硬住,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 她一把拽住侍卫的衣领,银牙紧咬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底下跪着的匈奴侍卫也是无奈,说道:“夏军突然出现在我们后方,犹如虎狼一样杀了进来,而我们在这浓浓的雾气之中,难以辨别敌友,这猝防不及之下,后营就被冲溃了。” “他们仿佛不受雾气的影响一样,笔直的朝着单于所在的中军大营,杀奔而来,单于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冒顿踉跄的退后了数步,神色一阵呆滞,嘴里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呢,为何蒙恬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后方,为何他们可以准确分辨敌友?” 侍卫苦笑道:“这……这末将也不知道啊,那夏军仿佛长了三只眼一样,在浓雾中看到我们的士兵后,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挥刀就砍,我们根本反应不过来啊。” “单于,五千夏军的骑兵,已经出现在了我们前方,正在进攻营门。” 一个满头大汗的侍卫跑过来,急忙禀报道。 “单于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侍卫急忙督促道。 冒顿死死的咬着嘴唇,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一样,沙哑道:“走!” 她知道现在再不走,真的就全完了,于是一咬牙带着身边仅剩下的护卫,狼狈的朝着深山逃去。 听着身后营地中的惨叫声,马蹄落下的隆隆声,她心中一阵的绞痛。 经此变故,莫要说击败蒙恬,洗刷当年耻辱了,她败的比当面更惨,多年积攒的家底一朝赔光。 随着阴山的失守,那祁连山,焉支山失守,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漠南之地就此易主,从此十年之内,匈奴甚至连南下放牧都不敢了。 冒顿想到这里,忍不住悲痛道:“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啊......” 一旁的护卫听着自家单于沙哑的声音,脸上也纷纷露出悲伤之色。 所有人心中都清楚,匈奴将要一蹶不振了。 “冒顿......”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冒顿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对面的悬崖上,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那一身黑色的裙甲,冷艳的面庞。 不是蒙恬又是何人。 她看到多年的死敌出现在面前,一时忍不住咬牙喊道:“蒙恬,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何你军队明明虚弱不堪,就连你也病了。” “可为何突然康复了,为何你能在这浓雾之中,奔袭百里,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多年的仇敌出现在面前,二人相隔百丈悬崖两侧,面面而望。 蒙恬看到这个距离已经追不过去了,索性也不追了。 她看着对面气急败坏的单于冒顿,嘴角微微翘起,拱了拱手:“这一切当然是白公子的功劳。” 冒顿神色一愣:“白公子?” 她跟蒙恬交战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蒙恬面带笑容道:“此人名叫白苏,乃是我大夏第一贤才,区区疾病,天意,何足挂齿,你的一切都在公子的算计之中,有公子助我,你焉能不败。” “白苏,白苏,原来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搞的鬼,我之所以输给你,都是因为他吗!!!” 冒顿纤细的手指紧握,银牙都咬的咯吱作响:“白苏,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 “将来可别落到我手里面,否则我定会折磨你整整一辈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你所做的一切,我会在你的身上,百倍偿还。” 蒙恬闻言,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冒顿。 她冷冷的说道:“要想对公子下手,那就尽管来吧,我定会如今日一般,再一次的击败你,不过下一次,你可没有逃走的机会了,我要将你擒回咸阳。” 冒顿没有说话,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仿佛一个受伤的狼王一样,眼神很是凶恶。 悬崖峭壁之间,二人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 第九十五章 比肩政姐的滔天之功 “这就是传闻中的龙城吗……” 白苏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停下,抬头看去,一座雄伟的石头城,出现在视线之中。 正是匈奴的王庭。 这龙城作为匈奴的王庭,虽然无法与气派万千的咸阳宫相提并论,不过在这茫茫草原之上,像这么大的城池着实少见。 此时城门大开,远远能够看到雪白的大理石,铺的祭台之上,立着一尊镀金,镶嵌着绿松石的巨狼雕像高高耸起,与草原天空星辰的位置所呼应。 看来这里就是匈奴祭祀的场所了。 他骑着马走进朝着城中走了进去,伴随着一众夏军的涌入,城中一些未曾逃走的匈奴老幼,纷纷躲了起来,整个城池极为安静。 白苏身着一袭白袍,在这城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正在指挥下属,统计斩获牛羊马匹物资数量的蒙毅,看到远处白苏迎面走来。 她放下手中的羊皮卷,亲自迎了过来:“公子你来了。” 白苏翻身下马,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笑着问道:“将军如此高兴,看来此次斩获物资不少啊。” “何止不少啊……” 蒙毅听白苏这么一问,眸子都明显亮了起来:“此次光是缴获的马匹,就有足足五十多万,牛羊更是数百万记,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马……” 白苏看着满脸兴奋的蒙毅,心中倒是并不惊讶。 毕竟,中原马匹向来稀缺,一匹就价值数十贯钱,根本不是寻常人家能负担起的。 这么珍贵的战略物资,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这换成谁都会兴奋。 蒙毅语气一顿,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看向白苏:“除了牲畜之外,还有匈奴从其它部落劫掠来的,大量金银器具,香料,美酒,价值完全无法衡量啊,这简直堪比灭国的功劳,我能这么顺利,这一切都归功于公子啊。”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还有一件最大的战功,你忽视了。” “还有什么功劳?” 蒙毅神色一愣,纤细的黛眉都紧锁了起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功劳。 她与姐姐一起兵分两路,一个直接深入府邸,大破龙城,攻下匈奴的王庭。 一个在阴山大败单于冒顿,联合月氏人一起追杀匈奴的溃军,冒顿被迫逃往漠北之地。 如今漠南一带的战争都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立下战功的机会? 白苏笑着说道:“当然是让漠南,再无匈奴王庭。” 蒙毅神色一愣,试探的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把这王庭付之一炬吗?” 白苏摇了摇头:“即便把这王庭烧了,也没什么意义,正如同当年中原击败了鬼方,结果来了犬戎,击败了犬戎,又来了匈奴,没完没了。” “要做就彻底将漠南的这片草原,纳入中原的疆域之中,否则只要我们撤军,将来这片草原,迟早会孕育出第二个匈奴王庭出来。” 蒙毅闻言,神色不由一愣。 她沉思了片刻后,旋即苦笑道:“公子的想法是好的,可惜实际上根本做不到啊。” 这草原土地不像中原,由于降水量太少,土地过于贫瘠,根本无法大规模农桑。 中原强行吞并草原,不但没有多少收益,反而每年需要从中原,调遣大批的粮食,物资。 这对财政是一个巨大的消耗,以大夏如今的国力,根本无法维持多久。 而且,游牧民族往往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居住地,根本无法做到如中原那般,稳定的控制。 怎么看都是弊大于利。 白苏神秘的一笑:“正所谓用魔法打败魔法,既然中原的办法控制不了草原,那我们转换思路,用匈奴的方式控制草原不就行了?” 蒙毅纤细的黛眉紧皱,疑惑的问道:“不知公子有何办法?” 白苏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中原通过丈量土地,来收粮食,通过钱来收税。” “草原看似没有固定的土地,跟货币,但他们也有着类似的东西。” “比如,他们手中的牛羊就是他们生产的“土地”,而物资匮乏的草原,急需的柴米油盐,布匹,药材,这些东西就是草原的硬通货币。” “我们可以此为基础,建立一个依附于中原而生存的,北庭都护府。” 蒙毅神色一愣,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由感到有些疑惑。 她忍不住问道:“北庭都护府为何物?” 白苏笑着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与中原制度不同郡地,兵权需要控制在中原的手中,而其它的一些官位可以让当地人来当,用于笼络人心,让匈奴人来帮助我们治理匈奴人。” “北庭都护府的财政运转,可以贸易为主,中原的货物会源源不断的运来,在此与当地人交易,想要入城交易,就需要交一定的税金。” “当地人可以用他们手中的牛羊,皮革,换到中原的盐巴,丝绸,漆器,这样一来,经济就等于握在了我们手中。” “同时以都护府为中心,建立私塾,让中原的饱学之士效仿老子,出关化胡,在当地推广移风易俗,学习中原文字,文化,衣冠礼法的制度。” “一些当地的匈奴人,可以通过在私塾中的考试的排名表现,不但可以在北庭都护府为官,一些成绩优异者,还前往咸阳继续参加考试,若是通过,便可以留下富饶的中原为官。” “如此一来不许十年,漠南一带无数的匈奴贵族,以及当地的年轻才俊,都会对咸阳心神向往,渴望通过考试,前往富饶的中原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通过经济,文化,军事,三方面彻底将漠南之地,纳入中原疆域之中,至此漠北再无王庭。” “有的只是我大夏的北庭都护府,未来天下的第三十八郡,以及……一群擅长骑射的中原之人!” “不过想要完成这个目标,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还需返回咸阳之后,我与陛下细细商议……” 听着白苏滔滔不绝的讲述,蒙毅整个人一脸懵逼的表情。 她一时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心中不由感叹一句:“这白公子,当真是个人间奇才啊。” 她想的不过是把匈奴王庭焚毁,一战打出三十年的边境太平,然后就撤回中原了。 可白苏倒好,直接盯上了整个漠南草原,以及当地的匈奴人,想要将其一并吞了,这胃口简直让她目瞪口呆。 不过,要是真的做到了,那将会是一件比肩陛下的滔天之功啊。 毕竟,一旦北庭都护府真的建立了,那政姐将不再只是中原之主,还同时兼职了草原的单于,成为了货真价值的天下之主。 这战功比起当年王剑灭掉楚国的功劳,丝毫不遑多让啊。 难怪白苏刚刚说,她忽视了一件巨大的战功。 相比较这傲人的功绩,她缴获的那些物资,在此刻都显得暗淡无光了起来。 第九十六章 当狗其实也挺好的 蒙毅许久之后,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吞咽了口口水,语气有些结巴道:“公子,我们现在初来驾到,在当地没有什么根基,想要长久在此立足的话,还是需要一个匈奴中,颇有名望之人,作为傀儡,来稳定民心。” “不知公子心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道:“人选倒是还真有一个。” 蒙毅神色一愣:“谁?”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那个中了诱敌之计,大败被我们擒住的匈奴左贤王,她的话,应该有着可以稳定当地的名望。” “是她!” 蒙毅想到那个被自己亲手抓住的左贤王,眉头皱了皱:“她的话确实有着足够的名望,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想要将她收复,恐怕并非易事啊。” 白苏笑了笑:“无妨,我已经想好了三个办法,将其收复。” 蒙毅神色一愣,忍不住好奇道:“不知是哪三个办法?”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白苏掰着手指,说道:“我相信她会想通的。” ...... ...... 昏暗的地牢中。 一个脸上有着一道十字刀疤,长相颇为阴冷的女子,正坐在铺满稻草的角落里。 她有些失魂落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前几天还是高高在上的左贤王,如今却沦为这种处境。 就在这时,地牢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左贤王神色一愣,缓缓抬头看去。 只见身着一袭裙甲,腰间系着长剑的蒙毅,跟在一个白衣青年的身后走了进来。 左贤王心中忍不住泛起一阵惊讶,她可是知道蒙毅的身份地位的,作为蒙恬的妹妹,在军中的威望,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这等人物,竟然犹如护卫般,心甘情愿的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苏来到地牢的前面,直接盘腿坐在地上,面带笑容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苏,如今官至长使。” “你应该不仅仅是一个长使这么简单吧!” 左贤王眉头紧皱,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蒙毅:“一个小小的长使,可没有如此待遇。” 蒙毅盈盈一笑:“你眼力倒是不俗,别看白公子当然不是普通的长使,此次接连击败你,以及冒顿单于的最大功臣,便是他。” 左贤王目光惊讶看向白苏,问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击败单于的人,像你这样位高权重之人,找我这个监下囚作甚?” 白苏没有过多客套,直白的说道:“我给你三个选择,请客,斩首,收下当狗,选一个吧。” 左贤王神色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 白苏微微一笑:“我要在当地建立北庭都护府,此后漠南之地受到中原的管辖,你若是愿意与我合作,我便给你一个继续当左贤王的机会。” 左贤王脸色一变,一时有些阴晴不定。 她也是一个聪明人,白苏这么一说,她就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眼前这个名叫白苏的男人,是想要收她当狗啊。 名义上是左贤王,看似地位很高,实际上只是一个没有兵权的傀儡,帮助夏军稳定王庭的局势。 作为一个依附他人苟活的附庸,对于她这样昔日地位崇高的人来说,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 左贤王咬了咬牙道:“我若是不想当狗,也不想被斩首,你会怎么处置我?”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道:“那我请你吃顿饭,然后送你前去漠北之地,去见冒顿。” “放……放我走,你是认真的吗?”左贤王神色一愣。 莫要说她了,就连一旁的蒙毅也不禁,满脸疑惑的看向白苏,有些猜不出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降俘,怎么能随便放走呢? 白苏却似笑非笑的看了,左贤王一眼:“此次冒顿之所以败的这么快,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的轻敌冒进,不仅折损了精锐的八万大军,还折损了大量的兵器。” “你犯下了如此大错,可是我却丝毫没有伤害你,还主动把你送回去,你说冒顿会怎么想,她会怎么对待你?” 左贤王神色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单于冒顿那狐疑,凶狠犹如饿狼般的性格。 曾经为了兵权,鸣镝弑父,击败东胡后,让人砍下东胡王的首级,作为祭祀之物的种种行为。 她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脸上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留在这里当狗,起码还有一条活路,要是被送回单于冒顿那里,她脑壳恐怕都保不住啊。 毕竟,兵马都赔光了的她,对于冒顿来说,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白苏笑眯眯的看着她:“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左贤王眼皮一抖:“那……那个,我突然觉得留在这里,其实也挺好的。” 白苏嗤笑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现在北庭都护府正是缺人之际,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老老实实给我当狗,我保证你富贵一生。” “若是有什么歪心思,我大不了舍弃你,再重新选择一个匈奴贵族培养就是,你要知道,没有你对我来说不重要,而没有我……那整个草原将再无你半寸,容身之地。” 左贤王:“……” 她有些欲哭无泪,虽然这么说确实没错,不过这么直白的说让自己当狗,还是让她心中一阵噎得慌。 白苏笑了笑:“你也无需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若是表现好的话,将来让你经营当地的丝绸,漆器生意,坐拥钱财万贯,锦衣玉食也并非不可。” 左贤王神色一愣,惊讶的问道:“可……可以吗?” 白苏点了点头:“有可不可的,对你以来说,这或许是一笔横财,可对我而言,不过是指缝之间的,区区薄利,根本不足挂齿。” 左贤王听了白苏的话后,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要知道,中原的丝绸,漆器,酒器,在草原上那可宝贝啊,即便身为单于的冒顿,也拿不出多少丝绸来犒赏部下。 可如今白苏却说,要把丝绸从中原大批的运来,让她负责经营。 那岂不是说,绸缎,丝绸,自己可以天天穿戴了,中原稀缺的商品,可以随意享用。 左贤王呆呆的眨了眨眸子,看着面前的白苏,仿佛看到了一个又大又粗闪闪发光的大腿。 她突然感觉,当狗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虽然没了兵权,不过享受的物质待遇,似乎比以前更好了。 第九十七章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吗 “终于回来了吗!” 白苏骑在马上,从高高的山坡上,俯瞰远处那做雄伟的城池,咸阳。 高达六仗有余的城墙,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高大的城门,东西南北都置三门,可谓四方通衢之地,九州雄阔之都。 在塞外看惯了那塞外,那低配的城池后,猛地一看眼前这雄伟的咸阳城,不由的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即使是白苏,也不由愣神了片刻。 也难怪,周边那些番邦小国来到咸阳之后,会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 这种肉眼可见的差距,确实容易让人心生震撼啊。 “白公子,你怎么了?” 蒙恬见白苏呆呆的站在原地,策马靠了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苏看着面前这位,身着黑色裙甲,神色冷艳,英姿飒爽的女将,不由笑道:“我只是在想,将军此次出塞立下如此奇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封将军一个武成侯什么的。” 蒙恬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此战虽然功劳不小,不过想要跟武成侯王剑相提并论,还远远不够。” 白苏脸上泛起了一丝惊讶:“这北伐匈奴堪比灭国之功,还不足以封侯吗?” 蒙恬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遗憾道:“这武成侯可是二十等军功中,最高的几个荣誉之一,王剑当年可是先后灭掉了赵,燕,楚之后,才被陛下封为武成侯。” “她的女儿王贲,即便参与了灭燕,魏,齐的战争中,立下了赫赫之功,如今也不过只是获得了十九等的爵位,关内侯,想要达到二十等军功,何其难也。” 白苏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咂舌。 怪不得大夏的武将各个都是狠人,这尼玛想要达到二十等爵位,需要斩首多少敌军,简直就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脚下尸骨堆积成山。 也难怪,古人经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蒙恬眸子看向白苏,一脸认真道:“公子不过弱冠之领,又是第一次上战场,便接连立下大功,假以时日公子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将来大夏的第二个武安君。” 白苏眉头一挑,神色古怪道:“不,还是算了吧,我宁愿继续当我的长使,也不愿意当武安君。” 蒙恬神色一愣,疑惑道:“为何,这可是武将的最高荣誉啊。” “武安君这个封号,有点不吉利啊。” 白苏神色有些微妙。 这历史上被封为武安君的人有四个,白起,李牧,苏秦,项燕,不是被杀,就是自杀,一个好下场的都没有。 他可不想自己重蹈悲剧啊。 还是没事摸鱼,调戏一下政姐,拉着皇女殿下软玉的小手更香。 这说笑之间,军队很快的进入了咸阳。 白苏拉着缰绳,远远的看到城门打开,御林军将街道上清理出一条,长长可以通过的道路。 迎接的队伍早早的就,就在城门前等候。 只见在那队伍的中心,挺着一辆通体黑金之色的銮驾,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端坐其上。 不是政姐又是何人。 蒙恬,蒙毅二人急忙纷纷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政姐作揖行礼:“末将见过陛下。” “爱卿无需多礼,此次尔等领兵讨伐匈奴,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 政姐说话的同时,凤眸不自觉的瞥了一眼,远处正骑着马跟在队伍后面的白苏。 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见了,他还是那一身白袍,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瞩目,只是似乎经历了不少风吹日晒,整个人似乎比以前略微晒黑了一些,看起来倒是很健康。 看到这个佞臣只是黑了一点,依旧活蹦乱跳的,没有什么异样后,她多日来悬起的心这才放松了不少。 毕竟,大夏不像齐国,对于这种善于治国理政的贤才,那可是相当稀缺的。 简直就是堪比金疙瘩般的存在,生怕出现了什么闪失。 政姐将目光转向,面前躬身的蒙恬,蒙毅二人:“快起来吧,朕已经为你们备好了接风洗尘的宴会,朕亲自与尔等一起共饮酒水。” “谢陛下。” 蒙恬,蒙毅二人纷纷起身。 “陛下,我回来了。”白苏翻身下马,对政姐拱手行礼道。 政姐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让她又喜又恼的佞臣,如今从塞外归来。 她朱唇微微翘起,凤眸看着白苏,调侃道:“白苏,你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吗?” “想说的话......” 白苏一锤手,似乎想到了什么:“想说的话还真有,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夏土,陛下……我把漠南之地收复了。” “如今匈奴左贤王已经投诚,愿意带领漠南一带的大小部落,成为我大夏的附庸,在草原成立北庭都护府,受朝廷的管辖。”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文书,递给了政姐。 什么,把漠南之地收复了!!! 周围的群臣一个个都陷入了呆滞之中,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竟然一声不响的,抛出了一个这么大的重磅消息。 所有人都只感觉脑袋瓜嗡嗡的。 虽然早早的就得知了草原上的捷报,得知蒙恬等人率军,大破匈奴,攻下王庭。 但所有人觉得最多也只是缴获一些牛羊,马匹等物资,之后就撤回中原。 但是万万没想到,白苏竟然连物资,带地盘一并吞下了,成为了中原管辖的一部分。 要知道,之前的匈奴可是与中原多年为敌,是北方的大患,又与中原的文化完全不同,其吞并的难度可想而知。 白苏此举不亚于王剑,当年的灭楚之功啊。 就连政姐神色也恍惚了片刻,才缓缓回过神没来。 她刚刚只是多日不见,随口陶侃了一句,没想到白苏竟然给她掏出了一个,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要知道,当年为了应对匈奴,她可是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在北方修建了长城,可是没想到还没过几年,这作为边疆的长城,竟然失去了防守的意义,变成了一个单纯方便运输货物,调遣兵马的内城。 强如政姐,此刻一时间也觉的有些梦幻。 毕竟,以往中原政权能够在边疆击退匈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吞并草原,那根本想都没想过,因为从来没人做到过。 她完全不知道白苏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政姐见一众将士满脸疲惫,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她强忍着心中的好奇,沉声道:“诸位奔波数月,辛苦了,朕已经在咸阳宫中设宴款待,与诸位爱卿一起共饮酒水,庆祝凯旋归来。” “诺!” 白苏与一旁的蒙恬等人,纷纷拱手行礼。 旋即军队冲着咸阳缓缓挺进。 而大军北伐匈奴,草原臣服咸阳,漠南再无王庭的消息,却在咸阳城中开始扩散开来,引得无数城中百姓拍手叫好。 第九十八章 臣只要做拱股之臣 夜色渐深。 白苏摊开双臂,正在一众宫娥的服侍下,更换着衣服。 一位容貌俏丽,名为红叶的宫娥,忍不住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白衣青年。 明明初来咸阳不过数个月,就接连立下奇功,不过弱冠之领就已经受到陛下亲自的召见,前去参加庆功宴了,实在是让人惊叹。 而且…… 他似乎长得还很好看。 白苏的身材很是修长,头发束起发鬓,换上一身白色的锦袍后,显得潇洒飘逸,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尤其他在塞外经过整整,将近两个月的长途奔波,锻炼出了一身匀称结识的肌肉,配合那经受风沙日晒,显得很是健康的肤色,给人一种充满阳刚之气的感觉。 红叶微微有些走神,小手下意识的神了过去,摸了摸白苏那结识的胸口。 白苏神色疑惑的问道:“那个……这位姐姐,我衣服换好了吗?” 红叶神色一愣,见白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她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嫣红,触电般的收回小手,为白苏系好锦带之后,小声道:“公……公子,已经穿戴好了,可以前去赴宴了。” 白苏脸上笑了笑,礼貌的对她拱手行了一礼:“真是劳烦姐姐了,那下官这就前去赴宴了。” “公……公子慢走。” 红叶目光痴痴的,看着白苏渐渐远去的背影,嘴里小声道。 一旁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宫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既然中意这位白公子,为何不直说呢?” 红叶摇了摇头,眼眸里闪过一丝暗淡:“像白公子这样的年轻俊杰,可是陛下眼里的红人,朝中无数大臣争先恐后的讨好,这样的人又岂是我等下人,可以高攀起的。” “那可未必。” 那位年长的宫娥姐姐,盈盈一笑:“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天天见到白公子。” 红叶疑惑道:“什么办法?” 宫娥姐姐笑着说道:“你不是负责照顾胡郂殿下的起居吗,只要想办法伺候好胡郂殿下,成为贴身侍女,等将来胡郂殿下嫁过去的时候,你就成为陪嫁丫鬟,一并嫁过去了嘛。” “姐姐你笑话我。” 红叶白皙的小脸,泛起一抹嫣红,忍不住用小手锤了起来。 宫娥姐姐一边抵挡,一边笑道:“姐姐我不是再给你出主意嘛。” “切,你分明就是在笑话我。” 名叫红叶的少女,追着宫娥姐姐打闹,可是杏眸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白苏离开的方向,嘴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陪嫁丫鬟吗?” ...... ....... 白苏在使者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大殿。 此时政姐,身着一袭盛装出席,正询问着蒙恬等人,塞外征战时发生的具体经过。 看到白苏这位正主过来了,殿内不少官员,纷纷举杯前来恭敬。 他虽然只是第一次出塞,可是取得的功绩却是远超常人想象。 解决白登之危,败左贤王,破单于冒顿,越阴山,夺祁连山,战焉支山,将整个漠南之地,收入中原的统治之下,漠南至此再无王庭。 这么多傲人的功绩身后,都有着白苏谋划的影子。 最让人感到惊叹的是,他还这么年轻。 再给他十年成长时间,未尝不可成为第二个王剑啊。 眼下白苏这么年轻,在咸阳也没有什么根基,这么好一个拉拢未来前途无量新星的机会,她们当然不愿轻易错过。 毕竟白苏太年轻了,未来起码可以混迹在朝堂上几十年,这是未来多好的一条大腿啊。 一时间,又是敬酒赞许,又是说要带着礼物登门拜访的。 甚至,有个别无节操的,直接说自己有个侄女,长的花容月貌与白苏可谓天作之合。 “咳咳……” 政姐看着她们越说越离谱,而白苏还真的一脸认真的询问,那姑娘到底漂不漂亮的时候,她纤细的柳眉不由挑了挑,旋即轻咳了一声。 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纷纷目光灼热的看向白苏,陛下这是要赏赐了啊。 蒙恬,蒙毅她们光是击败了单于冒顿,攻下了王庭,缴获了牛羊马匹,获得的赏赐就已经让她们眼馋不已了。 而白苏作为此次北伐匈奴大胜的最大功臣,那赏赐自然不可能比蒙恬她们低。 政姐看着白苏微笑道:“此次北伐匈奴,你当为首功,不知你想要什么奖励?” 周围的官员看向白苏的目光,满满都是艳羡之色,陛下只要这么说,那只要白苏提出的要求,她一般都会答应。 上一次有这待遇的,还是灭楚的王剑。 她可是趁着这个机会,向陛下索要了大批的田产,宅院,整个大夏都没有几个能比她会享受的。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啊。 就连,王剑,李思等朝中重臣,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盏,好奇的看向白苏,想要看看他会向陛下提出什么要求。 白苏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站了起来,拱手道:“我作为陛下的臣子,为国分忧乃是本分,匈奴侵我大夏之疆域。” “我自然要让他们知道,胆敢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如今漠南再无王庭,只有北庭都护府,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至于赏赐,臣也别无所求,只要……当一个拱股之臣,就心满意足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死静。 无数官员匪夷所思的看着白苏,实在不敢相信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竟然什么都不要。 即便是心如止水的李思,此时也不由失神了片刻,嘴里感叹一声:“如此赤胆忠心,天下罕见啊……哎,王剑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奇怪。” “没…没什么。” 王剑讪笑一声,目光瞥了一眼远处的白苏。 她与白苏相识许久,自然知道这小子的性格,怎么可能有什么赤胆忠心。 这哪里是不提要求,分明是提出了一个欺君犯上的要求啊。 供股之臣,他想要的莫非是王座上的…… 王剑转头看了一眼,端坐在王座上神色微妙的政姐,眼皮都不由抖了一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低头喝酒。 政姐显然也明白了白苏话中的意思,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红润。 她凤眸透过玉冕垂落的珠帘,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爱卿真是一番赤胆忠心啊,不过朕向来赏罚分明,功劳在此,岂能不赏,这样……朕任命你为少良造,掌管少府一切事务。” “另外宴会之后,不要走,朕有事情要单独问你。” 第九十九章 就当做酒后的意外吧 寝殿之中,烛火摇曳跳动。 白苏端坐在桌案前,一边端着酒盏喝着酒水,一边神色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政姐。 不知是觉得,身上的龙袍穿起来不舒服,还是觉得私下单独相处,穿这身不合适。 政姐专门换了一身金色纹路的素黑衣裙,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光滑的布料紧贴肌肤,凸显出丰腴有致的曲线。 乌黑的秀发盘起一个高鬓,别着一根精巧的玉簪,雍容华贵的面庞,尽显出一副高贵,不可亵渎的感觉。 她端庄的坐在对面,正垂眸看着匈奴左贤王签订的国书,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一缕发丝,搁到精致的秀耳后,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一举一动尽显高贵,神圣。 仿佛在她的映托之下,就连夜空上的月色,也显得暗淡无光了起来。 白苏看着面前的政姐,心中不由的嘀咕了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啊……” “白苏,你是怎么做到的?” 政姐在仔细看完国书上,关于左贤王号召漠南一带的匈奴诸部,归顺中原,成立北庭都护府的内容后,心中不由大为惊奇。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可是她心中还是感到有些梦幻。 毕竟,中原与草原相互为敌已经有千百年时间,早在殷商时期就跟北方的鬼方部落为敌。 可大多数都是征讨游牧,将其驱逐之后,基本就结束了,一切强势一点的君主,也无非打散草原诸部后,拉一派打一派,让草原始终保持分裂,威胁不到中原。 可白苏倒好,直接把草原吞并,纳入中原的统治之下,将其消化吸收,成为中原的一份子。 她完全不知道白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政姐的询问,白苏却是有些走神,嘴里小声的嘀咕道:“好……好想拱白菜啊。” “白菜?” 政姐神色一愣,见白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旋即明白了过来,白苏这是想要拱自己啊。 她凤眸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无礼……佞臣!” 白苏猛然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一声:“臣不过是个老实人,实话实话罢了,咳咳,那个陛下……其实收复漠南之地的办法,并不复杂。” “与当年姜太公入齐地,化东夷为华夏的方法,大相径同,都是以军事,文化,恩威并施为主……” 他停顿了片刻,将自己用经济,文化,军事,三方面下手,以贸易建立起依附中原而生存,北庭都护府如何建立,运转的计划,娓娓道来。 政姐在听了白苏的构想之后,不由大为惊奇。 她沉吟许久后,感叹道:“以利驱使,以兵施威,以礼教化,你这做法,颇有管仲,商鞅,太公的风范啊,这个北庭都护府的构想,实在是太妙了。” “昔日商君推广移风易俗之法,大夏执行了数代时间,终将义渠国,西戎部落纷纷吞并,成为关中之人。” “你这法子比起昔日商君之法,更加完善,假以时日,未尝不可将漠南之地消化,成为大夏的第三十八个郡,如此功绩,可名垂千古啊。” 白苏揉了揉鼻子,笑道:“陛下过誉了,我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毕竟,这法子历史上早在汉唐时期就有了,他不过是在巨人的肩膀上,进行改进罢了。 政姐却微微摇头,雍容华贵的面庞上泛起一抹笑容。 她一双凤眸直直的看着白苏道:“你莫要谦虚,方今天下人,能够做到达到如此功绩者,只此你一人,朕有些好奇你到底师丛何人。” 白苏笑了笑:“陛下觉得我像出自什么门派的?” 政姐沉吟半响后,说道:“朕一开始觉得你是出自墨家,拥有如此巧妙的机关之术,可是却连炼丹之术都晓得,再加上那妙语连珠的辩才,绝非是墨家之人。” “朕在听到你对大夏律法如此了解,本以为是法家之人,可是没想到你还经商有道,善于治国理政,拥有如此才华之人,绝非是法家可以培养出来的。” “纵观诸子百家,唯有一派与你作风相似。” 白苏闻言,脸上泛起一丝惊讶。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陛下指的是哪一派?” 政姐凤眸直直的看着白苏,说道:“鬼谷,纵横家。”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古怪道:“陛下为何觉得我是鬼谷纵横家?” 政姐沉吟道:“传言鬼谷派,长于持身养性,精于心理揣摩,深明刚柔之势,通晓纵横捭阖之术,独具通天之智,精通百家之学。” “将天下置于棋局,弟子出将入相,左右列国存亡,每一个弟子出山,都将搅动天下局势变化,朕怀疑你就是新一代出山的鬼谷子。” 在听了政姐的分析之后,白苏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好家伙,要不是他清楚自己跟鬼谷子,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恐怕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自纵横家了。 毕竟他这么长时间的所作所为,确实跟传说中的鬼谷派有点像啊。 政姐见他一脸吃惊的样子,不由一愣:“难道不是吗?”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某种意义上,我确实算的上半个鬼谷子的弟子吧。” 毕竟,对于鬼谷子,张仪,苏秦所遗留下来的书籍,他上学的时候也算看过一些。 正所谓见字如见面,哪怕时隔千年,却依旧有着传授之恩,鬼谷子确实算的上,他众多老师中的其中一员。 政姐目光灼热的看着白苏,说道:“朕就知道你出身不凡,不过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出自鬼谷派,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为何你区区一人,却精通百家之学说。” 她在听到白苏承认之后,心中一阵的激动。 尽管鬼谷派已经百余年没有出山了,可是留下来的威名却是久久不散。 昔日大夏与齐国,并称双雄,都有着称霸中原,一统九州的潜力。 苏秦与张仪两位出身鬼谷派的弟子,一东一西,一纵一横,开始了一场以天下为棋局,以诸国为棋子的较量。 苏秦曾佩戴六国相印,率六国之军,压着大夏躲在函谷关内,多年不敢东出,一直被动挨打。 而张仪则纵破横,五国攻齐,败强齐,让齐国退出争霸的舞台,之后又算计楚国,为大夏的东出崛起,奠定机会。 可以说,整个中原的命运,都在鬼谷派两位弟子的影响下,而推进的。 而如今白苏这一位新的“鬼谷派”弟子,加入大夏,来辅佐她,这岂不是说明了天佑大夏啊,这怎能不令政姐高兴呢。 政姐见酒水喝完了,挥手让宫娥退下取酒,旋即面带微笑的看向白苏:“你师兄张仪入夏,为名利而来,你为何物而来?” 白苏看着宫娥退下,整个寝殿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孤男寡女留在殿内。 他看着面前政姐那成熟美艳的俏脸,一时间有些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自然为陛下而来……” 说罢,他一把拉住了政姐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 政姐看着白苏近在咫尺的面颊,神色都明显愣了一下,整个人都处于茫然的状态,完全没有想到白苏会这么大胆,竟敢在她的寝宫中做出如此放肆之举。 她看着面前这俊俏的面颊,心跳都微微便快了几分,要说对眼前之人不喜欢,那是假的。 毕竟,如此一个年少有为,又不贪权势的贤臣,作为当今的女帝她怎会不喜欢,不心动呢。 不过喜欢归喜欢,她毕竟是个成熟稳重之人,不会被一时的情绪所左右理智。 既然已经答应把女儿许配给白苏,作为白苏的岳母,她怎么能跟女儿的丈夫,发生什么暧昧之举呢。 就在政姐准备开口的时候,却不料白苏突然低下脑袋,一口吻了上来,她瞳孔一缩,想要推开,可是担心太过用力伤到白苏,于是力气小了一些,没有推开。 等她再想第二次推的时候,整个人大脑已经陷入一片空白,手脚都隐隐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 政姐心中不由叹息一声,罢了,此次白苏在塞外立下了大功,向来赏罚分明的自己却没给他什么赏赐,这次就便宜这佞臣一次,稍微让他放肆一下,等关键的时候自己叫停,应该不算对不起女儿。 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当做酒后的一次意外。 等踏出这大殿之后,二人关系恢复往常,一切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自己依旧是他的岳母,朝堂上的陛下。 政姐心中这么安慰了一下自己之后,推在白苏胸口上的双手,渐渐垂落了下去,环住了白苏的腰肢。 二人紧贴在一起,在烛火的映托下,二人的身影格外修长。 白苏可以清晰的嗅到一股,混着着淡淡酒气的一抹幽香,味道很是让人迷醉。 他的手顺着政姐的腰间缓缓下移,将她腰间金色花纹的玉带,轻轻解开,紧束的衣领半开,白皙诱人的锁骨让人眩晕,将衣衫高高撑起的丰腴饱满,让人呼吸急促。 大殿之外,长廊上。 胡郂嘴里哼唱着民间的歌谣,换了一身崭新的宫裙,看起来格外清纯可爱。 她嘴里不时的小声嘀咕道:“太好了,这个坏家伙终于回来了,听说此次他出塞立下了大功,我一定好恳求母亲大人,好好赏赐他……” 第一百章 这个该死的佞臣 寝殿之中,烛火摇曳跳动。 两道修长的身影,紧紧的贴在一起,在烛火的照耀下,来回晃动。 白苏搂着政姐纤细的腰肢,此时她身上衣衫半解,露出一件薄薄的黑色的亵衣,上面绣着金色的玄鸟展翅高飞,白藕般的玉臂,搭在白苏的肩膀上。 在她的脚下,放着几件散落的衣裳,以及黑色的锦带。 政姐沉浸在那从未体会过的深吻之中,凤眸都隐隐有些迷离的看着面前的白苏,面对白苏一点又一点放肆的举动,一时间似乎忘记了挣扎。 就在白苏让政姐躺在软塌之上,垂首吻下去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少女声音,从大殿之外传来:“母亲大人,我来看你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政姐神色一愣,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一把推开白苏的胸膛,一双凤眸里都满是紧张之色:“亥……亥儿来了。” 白苏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这可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深宫啊。 他试探的说道:“那……陛下赶快穿上衣服,莫要让胡亥看出来了。” 政姐皓齿咬了一下嘴唇,凤眸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不行,根本来不及,都怪你这佞臣,刚刚那么放肆。”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只见政姐此时衣衫半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头上盘起的发鬓,也被他弄的有些凌乱,簪子都歪掉了。 这宫廷之中的穿衣打扮,本来就很讲究,无论是穿衣,还是盘起发鬓,都是需要宫娥的服侍,没有个半个时辰的时间,根本弄不好。 眼下,女儿胡郂已经快到门口了,此时再穿衣服,梳头发已经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啊?” 白苏听着大殿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也不由紧张“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 政姐白皙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要是让她的女儿看到,自己崇拜的母亲大人,竟敢跟自己的丈夫做这种事情,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胡郂。 “母亲大人,我进来了。” 胡郂双手按在殿门上,影子透过烛火照应了进来。 “你给朕过来……” 政姐焦急的在寝殿中扫视,看着胡郂即将推门而入,她一咬牙,取下头上的簪子,让发丝散落下来。 旋即把衣服丢给白苏,还不等白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拉着他一起躺在了凤榻之上,用被褥将二人的身体盖住。 “哎,母亲大人,你这是准备歇息了吗,今天怎么歇息的这么早?” 胡郂推门走了进来,看着寝殿内的场景,不由一愣。 只见政姐侧身躺在凤榻的外侧,姣好的身体将被褥高高的撑起,一个诱人的弧度,她一手支撑着面颊,而另外一只手,则握着一卷青色的竹简,一副睡前看书的模样。 “是亥儿啊……”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面带微笑道:“朕与凯旋而归的将士们,一起饮酒,不由的感觉有些乏了,所以提前歇息了。” “哦,是这样啊。” 胡郂也没有怀疑,她一双异色的眸子,在寝殿中环视了四周,有些疑惑的问道:“母亲大人,我听说宴会结束之后,他受到你的召见留在了宫中,白苏他人呢?” “他啊,朕在询问他关于北庭都护府的一切事情之后,见他已经有些醉意,便让他提前回去了。”政姐神色如常,语气平稳,完全看不出一丝异样。 可是她握着竹简的手指,却是不自觉的握紧,显然慌得一笔。 原因很简单…… 只见被褥之下,白苏就躺在她的身后,为了防止被胡郂看出异样,二人的身体几乎紧贴在了一起。 由于刚刚她身上的衣裳几乎都脱下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渎衣,她白皙光滑的玉背,靠在白苏的怀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结识的胸膛,“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尤其是白苏口鼻呼出的灼热呼吸,喷吐在她娇嫩的肌肤上,那滚烫的呼吸,让她浑身都忍不住发颤。 可是近在咫尺的女儿,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这怪异的感觉,故作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简直让她理智都快崩掉了。 “这个白苏也真是的,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嘛,人家好久没有见到他,本来还想找他说说话呢。” 胡郂没有看出政姐的异样,只是有些不满的撅了噘嘴。 政姐纤细的玉手攥紧竹简,强迫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道:“他不过弱冠之领,第一次上战场就能立下如此大功,朝中的大臣看到了他的潜力,纷纷前来恭贺拉拢关系,这一不小心多喝一些,也属正常。” “人家也知道,可是好久没有看到他,只是有点想他了。” 胡郂说着走了过来,小脑袋趴在床边,纤细的手指在床上轻轻画着圈圈,语气有些羞涩道。 政姐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还好女儿只是趴在床边,没有爬上来,否则就要暴露了。 被褥中的白苏,听着胡郂的声音,并没有发现的迹象,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安心的同时,他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些小心思。 这蜷缩在被褥之中,可以清晰的嗅到政姐让人迷醉的幽香,而且政姐这仿佛丝绸般细腻的肌肤,丰腴的身材,紧凑的触感,简直犹如人间珍宝,让人为之沉迷啊。 这珍宝美玉在前,这要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禽兽都不如。 他想到这里,搂着政姐纤细腰肢的双手,不由顺着薄薄的亵衣,朝着上面延伸而去。 胡郂笑盈盈道:“母亲大人,此次白苏可是北伐匈奴的首功,你可要好好赏赐他啊。” “朕向来赏罚分明,怎会忘记给他的,嗯……” 政姐语气戛然而止,握着竹简的玉手都猛然一颤。 胡郂疑惑的抬起头,一双异色的眸子扑闪扑闪:“母亲大人,你怎么了。” 政姐轻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勉强的一笑,说道:“没……没什么,只是感觉酒意有些上头,隐隐有些头痛,朕自然不会忘记的,定会给他……嗯……应……应有的奖励的。” 胡郂乖巧的说道:“哦,母亲大人既然身体有碍,那今天就不要看奏折了,早些歇息。” “嗯……朕……朕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看书,莫要再贪玩了。” 政姐看着面前女儿那可爱的面颊,在嘱咐了一句之后,心中忍不住一阵银牙紧咬,暗骂道:“竟敢当着女儿的面,对朕做这种事情,这个该死的……佞臣!!!” 第一百零一章 深夜拜访 “既然母亲大人身体有碍,那皇儿就不多打扰了。” 胡郂乖巧的趴在床边,跟政姐闲聊了片刻之后,起身行了一礼。 旋即便转身离去了。 政姐看着女儿渐渐远去的背影,这紧绷的身体才终于瘫软了下去。 许久之后。 政姐已经穿好了衣裳,白玉般的手掌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她银牙紧咬,一双凤眸羞恼的看着面前的白苏:“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佞臣,贼子!!!” 白苏仿佛一个被老师受训的学生一样,乖乖的跪坐在下方,有些心虚的挠了挠面颊:“臣……臣这不是一时没控制的住自己嘛。” 政姐羞恼道:“你这贼子,刚刚亥儿就在面前,你却胆敢对朕,做出那等欺君犯上的越界之举。” 白苏轻咳一声,心虚道:“这珠宝美玉在怀,世上又有几人能坐怀不乱呢,何况……还是陛下这样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政姐雍容华贵的面颊,顿时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红晕。 她凤眸瞪了白苏一眼:“你这佞臣,做出这等理应当诛的冒犯之举,还有脸说。” 白苏揉了揉鼻子:“臣是个老实人,不会撒谎,向来实话实说。” 政姐看着面前一脸诚实的白苏,一时间心中又气又恼:“你要是老实人,那天下就没有贼人了。” 她银牙紧咬,转口道:“若非念在你此次立下大功,是朝廷功臣的份上,朕定不会轻饶了你,知道了吗。” 白苏点了点头:“知道了陛下,对不起,我错了。” 政姐看到白苏这么乖巧的认错,再联想到白苏平日里对朝廷的贡献,心中的恼怒也略微消退了一些:“那你下次还会犯吗?” 白苏思考了一下,旋即一脸认真说道:“我错了,我下次应该还会犯吧。” “你这该死的佞臣!!!” 政姐羞恼的把竹简,砸在了白苏的怀里:“这是关于建造私塾的提案,此举关乎着朝廷人才的选拔,以及将来漠南之地,对于匈奴的治理。” “朕给你半年时间,必须把私塾给朕搞出来。” 白苏有些苦恼的搔了搔头发:“我刚刚从塞外回来,还没有歇息几天,我可不可以不干啊。”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凤眸直直的盯着他:“不行,若是你做不到的话,那朕……便让人砍下你的胯下人头。” 说罢,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白苏看着政姐那认真的眼神,下意识的吞咽了苦口水。 他旋即果断的,从心道:“臣……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政姐望着白苏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那垂头丧气离去的样子,朱唇忍不住翘了翘。 等寝殿之中,只有她一人之后。 她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胸口,不由回想着刚刚那一幕幕,雍容华贵的俏脸,都泛起一抹酡红,纤细的玉手都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衣领。 向来犹如一滩死水的心中,此时仿佛落入一枚石子般,泛起道道的涟漪。 自十三岁从邯郸归来登基,成为夏王以来,她一步步的成为了天下身份,最为尊贵的人,位于权利的鼎点。 在号令百万兵马,驱使整个天下的同时,她自身也被大夏的制度,律法所束缚,化身为一个帝国运转的中枢零件,随着帝国的运转,不断的驱使着。 她自身喜怒哀乐的人性,仿佛都被这大夏的铁律所压抑,从身为一个人,蜕变成一个强大不可战胜的王。 一切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统一天下。 让大夏明月落在后世千秋万世,每一户人家的窗台上。 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天天忙着政务,根本没有闲心去想别的。 平日里所遇到的人,也无非三种。 一种是为她马首是瞻的臣子,一种日日夜夜想要杀她的六国遗族,还有着各种敬畏,恐惧她的芸芸众生。 仿佛在这些人的眼里,她已经化身为了一个符号,非是一个人而存在着。 直到遇到了白苏。 每次遇到他的时候,他总是会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让人出乎意料,完全猜不到他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奇思妙想。 他是唯一一个,根本不在乎什么仕途,名利,礼数,规矩,一心只馋她身子,把她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 虽然这个佞臣,经常做出欺君犯上之举,让她心中又气又恼,恨不得将他打入地牢,狠狠的教训一番。 不过不得不说,自从白苏出现之后,她多年灰色一片的心中,仿佛多了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向来成熟稳重,天天权衡利弊,思考各种利益关系的疲惫内心。 在白苏的面前,那种不用防备警惕,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仿佛心态都变得年轻了起来。 若是让他在身边,一直陪着自己,似乎也…… 不可,自己身为白苏的岳母,怎么能产生这种想法呢。 政姐凤眸眺望远处的烛火,喃喃道:“经过今晚之后,一切都恢复如初,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今天却少见的,没有继续批阅奏折,目光微微有些走神。 显然,看似平静的幽潭之下,实则已经暗潮涌动。 ...... ...... “我这算不算是脑袋先寄在身上,戴罪立功啊。” 白苏从大殿中走出来后,看着手中的竹简,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虽说刚刚回来就被迫加班有些苦恼,不过一想到刚刚拿到的奖励,他心中却没有一丝后悔。 这就是千古一帝的胸怀吗,真是满满的人心啊,根本不是寻常之人,可以堪比的。 洒家,这辈子值了啊。 就在白苏一阵回味,慢悠悠的回到自己府邸时,门口四处张望的小丫鬟,大乔看到白苏后,顿时眸子一亮。 “老爷,你总算回来了。” 白苏抬起头,看着面前俏丽的少女,笑了笑:“在宫中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大乔你怎么在门口等我?” 大乔说道:“因为有一位大人,有事来拜访老爷,说一定要亲自见你。” 白苏神色一愣:“这么晚了,何人前来拜访?” 大乔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那人自称蒙恬,自宴会结束之后,就来府中找老爷了,已经等了不断时间了。”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疑惑:“蒙恬她找我做什么,该不会真的绑了什么姑娘过来吧,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恐怕没我好果子吃啊。” 他一想到蒙恬那认真,古板的性格,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快带老爷我过去。” 第一百零二章 难怪陛下如此宠溺 白苏在大乔的带领下,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蒙恬静静的坐着,她穿了一件黑红相间的素裙,红色的玉带紧束腰封,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她身体做的笔直,看起来英气十足。 此时她正神色平静,桌边的酒水纹丝未动,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微微闭着。 尽管已经坐在这里,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可是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不耐烦。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色这么晚了,将军深夜前来拜访,不知所谓何事?” 蒙恬眸子睁开,顺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锦衣的俊秀青年,正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她很快回过神来,神色平静的看向白苏:“若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打扰公子,实乃最近遇到了一个麻烦的事情。” 白苏神色一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蒙恬纤细的黛眉皱起,沉吟许久后,说道:“最近不是从匈奴王庭,缴获了的大量的马匹吗,这本是一桩好事,却不料突然带回的马匹太多了。” “一时间安排不过来,这每天人吃马嚼的,对财政负担巨大,短时间内又找不到合适处置的办法,着实让我头疼。” 白苏闻言,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好笑,还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对于蒙恬的苦恼,他也能够理解。 以朝廷如今的情况,短时间内有些消化不过来。 毕竟,如今的大夏以步卒为主,以骑兵为辅,现在并没有培养大规模骑兵的需求。 这突然缴获的五十万规模的马匹,想找一个合适的去处,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牛羊还好说,耕牛在中原生产工具,有多少都不嫌多。 至于羊,完全可以卖给民间。 唯独这马匹有些例外,先不说民间有多少人不会骑马,就算会,也没有多少人买得起。 蒙恬只能每天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马匹利用不起来,白白的待在牧场上,一天天消耗大量的粮草辎重,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 她以往穷的马匹根本不够用,如今好不容易阔绰一回,却发现好像有点养不起了。 简直太难了。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自己养不起这么多马,那动员民间之力,来帮助朝廷养马,不就好了。” 蒙恬神色一愣,疑惑道:“动用民间之力,公子此言何意?” 白苏笑着说道:“以往朝廷不是在各地,建立了一些传递消息的驿站吗?” 蒙恬颔首轻点,说道:“自陛下统一六国之后,为了更有效的控制这六国之地,便每个几十里地,便建造一个驿站,用于往咸阳迅速传递消息。” 白苏面带微笑道:“我的想法就是,来改革驿站,变成一个军民两用的机构,通过增加功能,扩大需求,来消化掉这将近五十万规模的马匹。” 蒙恬英气的俏脸上,泛起一丝疑惑:“依公子之见,我该如何去做?” 大乔端着松软的点心走了进来,乖巧的放在桌上,旋即安静的退了下去。 白苏咬了一口点心,说道:“简单来说,就是把原本只是用于传递情报的驿站,改为陛下,朝廷官员,以及民间之人,一起使用的三种功能。” “比如,把驿站进行完善,每隔十里地便建造一个驿站,让当地一些官吏,在驿站每个驿站中,养着数十批备用的马匹,以及提供一些基本食宿的作用。” “一旦边关出现紧急情况,使者可以一路出发,马匹乏了就在附近驿站及时更换马匹,补充水源,干粮,一边赶路,一边吃饭,不用丝毫停顿。” “这样一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边关发生的紧急情况,传至咸阳。” 蒙恬闻言,眸子顿时一亮。 她多年征战沙场,驻军塞外,自然能够知道情报传递速度的重要性。 以往政姐虽然在天下各地,建造了一些驿站,可毕竟是第一次,很多构想都比较简陋。 比如每个驿站之间相隔四十到六十里,情报送到下一个驿站后,进行通报,再由下一个信使继续传递。 由于马匹准备的不多,再加上需要临时找马等问题,这消息传递的效率有些堪忧。 若是把这每个驿站的距离,缩短到十里的范围内,这马匹刚一累,就可以立即更换。 一路马歇人不停,这速度提升了不知一星半点。 这要是用在行军打仗上,带来的好处完全难以想象。 在听了白苏的说法之后,她整个人仿佛一个向老师请教的弟子一样,端坐在一旁,一脸认真的听着。 白苏停顿了片刻,继续道:“至于这第二个用途嘛,朝廷官员需要外出的时候,可以在驿站进行登记,驿站不但提供马匹,还可以提供食宿暂歇片刻。” “如此朝廷官员的出行会方便许多,而且所有官员的出行路线,时间,地点,每个驿站都会有所记录,每隔一段时间可以把记录的信息,送往咸阳。” “一些怀有异心,或者是图谋不轨的官员,想要外逃,也可以通过以往登录的信息,迅速查出他们的行踪轨迹,方便官府的抓捕。” 蒙恬点了点头,这也是个好办法啊。 毕竟,很多官员出行在外,最担心的就是天色太晚,荒郊野外的找一个借宿的地方都难,只能临时找一件破庙凑合一晚。 如果每隔十里地就能有一个驿站,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可以随时入主,那确实方便许多。 她忍不住问道:“那第三个用途是什么?” 白苏笑着说道:“这第三个用途,自然是以民间为主,这民间的百姓也有着对远方亲戚,家人,写信传递消息的需求。” “我们可以专门建立一个邮局,在驿站的门口立下一个大箱子,用于存放百姓们所写的书信。”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专门的人,带着书信送往沿途的一个个驿站,而他们的家人可以前往离自己家,最近的一个驿站,去领取寄过来的书信。” “这每送一封书信,就可以收一笔邮费,一笔两笔虽然不多,可是千千万万的人,经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税收。” “除此之外,还可以准备一些牛车,驴车来租借,方便一些经商之人来运货。” “毕竟,随着百越之地,漠南之地,西域长廊上的月氏国,这些地方与中原的联系越加密切,这来来往往的商人肯定会越来越多,这些人货物的运输,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若是让他们在驿站交一笔押金,就可以方便的租借到一辆牛车,马车,自然会有人纷纷前来报名。” “如此一来,这些马匹,牛车还是朝廷的,想用的话随时可以征调,平常每天所走的方向,路程基本跟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却可从民间收到两笔不小的收入。” “此举可以大大的缓解朝廷的财政压力,甚至还可以带来盈利。” 蒙恬在听完白苏的改革之法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她沉吟许久后,感叹道:“公子大才啊。” 这同样五十万规模的马匹,在她手上是一个白吃白喝,对财政造成巨大负担的累赘。 可是到了白苏的手中,仅仅瞬息之间,就变成了以民间之财,养活朝廷马匹,还让百姓心甘情愿,为之感激的,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这等本事,简直让她叹为观止。 纵然是昔日的财神范蠡,也不过如此吧。 这种盏茶之间,挥手聚财的本事,难怪陛下对公子如此宠溺。 第一百零三章 更亲密的事情,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蒙恬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公子此策甚妙,不但将这五十万马匹的作用,统统发挥了出来。” “不但解决了财政的问题,不但扭亏为盈,还为朝廷平添了两门税收,着实让人惊叹。” “不过这三策,应该不是公子临时起意,想出来的吧。” 说着,她神色好奇的看向白苏。 这改革驿站的计划,实在是太过周全了,显然不是临时想出来的,定是早早的就有了谋划。 毕竟,就算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思考的这么充足。 “没想到被将军看出来了。” 白苏笑了笑,果断的承认了:“其实早在塞外提议建立北庭都护府的时候,我就在想,如何让漠南之地,全面的依附于中原。” “毕竟,单纯驻军用武力镇压,所建立的政权,注定是长久不了的,唯有让漠南从经济,文化,全方面的依靠,其中经济就是最重要的第一环, “让匈奴彻底的变成中原的形状,如此一来,她们就再也离不开了。” 蒙恬神色一愣,纤细的黛眉紧皱。 她有些疑惑道:“可这该怎么做呢?” 白苏面带微笑道:“很简单,由于草原不行生产,建立北庭都护府后,主要依靠贸易为主。” “可以说,他们就是中原的大牧场,一切生产都以放牧为主。” “当地的牧民为了换取中原的商品,会用自己的牲畜作为交换,因此每年都会有无数的牛羊,马匹,顺着雁门关,源源不断的流入中原。” “陛下若是想要对外发动战争,拥有这么多的马匹,就是一个巨大的优势,我们可是随时组建一支庞大的骑兵军队,远征塞外,拥有着主动出击的权利。” “可如果将来三年,五年都是和平时期,没有战争的需要,那光依靠朝廷的财政,养活这数十万,上百万规模的马匹,每天人吃马嚼的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今朝廷的国库本来就不怎么富裕,大半的钱还要留着治理六国之地,养马这么大一笔开销,对财政负担太重了。” 蒙恬深表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光是五十万的规模,就让她头疼了许久,要是再翻个倍。 光是想象一下,就一阵额头冒汗。 白苏轻笑道:“想要养活这么多马匹的话,只有从军用转为民用,把一些好处让利给民间的百姓,促进商业,民生的发展,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中原的百姓获得了写书信,运输货物,出行方便的好处,朝廷财政压力骤减,还可以积少成多,获得一笔可观的税收。 北庭都护府的牧民,可以通过放牧,稳定的用牲畜,换取中原的货物,甚至买宅子。 这有了通过放牧,就稳定换取布匹,丝绸,盐巴,所需一切的途径。 这些匈奴人自然不愿意再冒着,被夏军灭掉的风险风险,去跟中原为敌了。 如此一来,一个全方面依靠中原的北庭都护府,也就建立成了。 蒙恬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沉吟许久后。 她神色犹豫道:“可是,我大夏尊崇耕战制度多年,向来重农抑商,公子这般作法,恐怕会引起朝中很多人抨击的。” “尤其是扶素殿下麾下的一众儒家名士,她们是绝对不支持公子,将通商定为国策的。”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半响后道:“此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这昔日以农为本的想法,放在以往一切都为了战争而准备,那自然没错。 可是放在如今天下一统,需要大治的时候,就有些不合适了。 大人时代变了! 政姐既然想要做一个对外扩土强国,对内理政消患的明君,那仅仅依靠农桑,每年那固定的税收,是不足以支撑这个目标的。 国库现在这么穷,就是现实。 唯有通商才是正途啊。 单纯的依靠耕战旧制,是无法长久控制漠南之地的。 若是扶素执意与他作对的话,那他也不介意来一出舌辩群儒,败一败她的脸面。 毕竟,白苏已经在政姐的面前,做下了承诺,说要在半年的时间内,把这私塾,以及北庭都护府的事情办好,不然的话,他胯下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一想到政姐那认真的眼神,以及手指做剪刀状的样子,他眼皮不由抖了抖。 为了自己的下半生的幸福,无论是谁挡在前面,都只能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蒙恬点了点头,恭敬的行了一礼:“如此的话,那此事就拜托公子了。” ...... ...... 翌日。 白苏早早的起来,正端坐在桌案前,写着关于通商的奏书。 一辆马车在府门口缓缓停下。 只见一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少女,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身姿玲珑有致,肌肤仿佛白玉般细腻,白皙精致的俏颜,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一双罕见的异色眸子一眨一眨。 正是当今的十八皇女,胡郂殿下。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正熟练的指挥着身边的车夫,把马车停好,莫要挡住府门了。 显然,她心中已经把自己当做白府未来的女主人了。 此时看到白苏宁愿在家府中待着,写东西,也不来宫中看自己,顿时有些不满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她可是在咸阳宫中等了整整一上午,本来以为白苏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会过来看她,心中一阵的期待。 可是没想到这日上三竿了,连也影子都没看到,这让她心中那叫一个气啊,一路直接杀过来了。 白苏神色一愣:“殿下,你……你怎么来了。” 胡郂心道我要是不来,你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来。 她轻哼一声:“你还有脸说呢,你出塞整整两个多月没有回来,我不知道担心了多久,可是你倒好……回来后连见我一面都没有。” 白苏愕然,旋即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昨晚跟蒙恬将军商议了一些事情,一时睡的有些晚,这才刚刚起来没一会儿。” 胡郂撇了撇嘴:“那你在这写什么呢?” 白苏迎着胡郂不满的目光,沉吟片刻后,说道:“准备写一封奏书,好应对扶素殿下的围攻。” “扶素?” 胡郂神色一愣,异色的眸子好奇的看向白苏,惊讶道:“你……你莫非要与姐姐她作对?” “算是吧。”白苏点了点头。 他与王剑,蒙恬,蒙毅等人很熟,她们肯定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而朝中那些重农抑商的反对派,肯定会以储君扶素为首,与他为敌,因此他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胡郂神色一愣,莫非白苏与姐姐作对,一切都是为了帮助自己争夺储君之位? 她想到这里,原本不满的语气,顿时温柔了不少:“你……你面对那么多儒家名士,以及朝中众多老臣,就不害怕吗?” 白苏一脸正色道:“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我有着非常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啊。。” 毕竟,要是事情办不好的话,他胯下人头可就没了。 胡郂还以为白苏说要守护的是自己,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酡红,原本心中的怨念顷刻间消散不见,化作一阵的甜蜜。 她羞涩的咬了一下嘴唇,说道:“那我陪你。 说着,她琥珀般的眸子看了白苏一眼,旋即坐在了白苏的腿上,柔软的身体直接靠在了他的怀里。 白苏感受着少女那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神色不由一愣,小声的开口道:“大乔,小乔她们一会儿会过来的。” 胡亥侧过脑袋,异色的眸子满是无辜之色:“过来就过来嘛,我又没做什么,况且……更亲密的事情,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说话间她贝齿轻轻咬了下樱唇,缓缓抬起头,与白苏四目相着,她琥珀般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异样之色。 第一百零四章 胡郂的折磨 胡郂一双异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白苏,雪白的皓齿咬着下唇,这青春的白皙俏脸,带着一丝诱惑的表情,让白苏都不由神色一愣。 可是这种情况太危险了,房门半开,大乔,小乔两位丫鬟随时可能进来。 再加上他昨天刚刚从政姐的寝宫中回来,要是让政姐发现,自己刚刚对她犯下欺君之罪,又欺负了她的女儿,心中自然会生出一些隔阂。 甚至,恨不得直接拔了他的皮啊。 胡郂见白苏古怪的表情,不由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逗你了,对了,你写的那个书,放在哪里啊?” 她指的是白苏所写的小说,由于这个时代的娱乐方式比较匮乏,即便作为十八皇女,她每天待在咸阳宫中,甚是无聊。 在偶然听到白苏讲的青蛇,那跌宕起伏的剧情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撒娇让白苏把故事写下来,给她看。 白苏指着对面的书柜:“我的东西,都被大乔收藏到那里了。” 胡郂旋即起身,惦着小脚走了过去,然后跪了下来,膝盖触地,身子缓缓的前倾,弓着身子挺起了腰肢,打开书柜,开始寻找着,身段曲线十分的优美。 她眨了眨异色的眸子,在目光在柜子里面扫过,发现里面的东西还真的不少。 除了一卷简单装订好的《青蛇》之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孔明灯啊,熏香啊,还有一个长相奇怪,通体蓝色,上面绘着各种奇奇怪怪图案的小圆球。 她随便看了两眼,发现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后,便拿起《青蛇》关上了书柜。 白苏端坐在桌案前,正在写着奏文,突然感觉腿上一重:“你这是......” 只见胡郂躺在一旁的席榻上,小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手里还不断的翻阅着小说。 胡郂把书移开,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俏脸,说道:“我陪你一起写奏文。” 白苏哭笑不得:“你只是单纯的躺在一边玩吧。” “谁让那些公文太麻烦了,我光是看上一眼就一阵头疼,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胡郂说着,移动了一下小脑袋,换了一个较为舒服的角度,静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小说。 白苏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回到桌案上,思考该如何合理的制定通商之法。 毕竟,单纯依靠农桑的话,税收太低了,不足以支撑国库。 可若是反过来,单纯的重商也行不通,光靠经商是养活不起中原这么多人口的。 只有以农业为主,充当血肉,以商业为辅,化作肌肉,肌肤,毛发,才能让中原这个巨人,变得越加强壮起来。 看来,需要对商业加上一定的限制。 胡郂悄悄的移开遮挡面颊的书籍,看着白苏那俊俏的面颊,正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 她一双异色的眸子,不由扑闪扑闪,一时久久出神。 白苏为了帮自己赢过姐姐扶素,竟然这么努力,这让她心中都泛起了一阵甜蜜。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老爷,你已经忙了半天了,喝点莲子羹,歇息一下吧。” 这时,小乔与大乔二人,各端着一碗煮好莲子羹,从门外走了进来。 白苏抬头看向窗外,那已经临近黄昏的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吗,殿下,来喝点……” 他低头看向身边的胡郂,本想叫她喝点粥,却见她杏眸微闭,正躺在他腿上,不知何时睡着了,手中的青蛇也丢到了一边, 他戳了戳胡郂那软软的面颊,有些好笑道:“就这还说,陪我一起工作呢。” 大乔抿嘴盈盈一笑:“胡郂殿下作为当今皇女,千金之躯能陪在老爷身边,已经很不容易了。” 白苏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大乔你去给她拿来一个毯子盖上,天气有些凉了。” “哦。” 大乔乖巧的拿过来一个毯子,宽大的毯子盖住了胡郂的身体上。 “老爷,老爷,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故事啊,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老爷讲故事了。” 小乔双手托着腮,活泼的坐在桌前,一双眸子直直的看着白苏。 姐姐大乔斥责道:“小乔,不得对老爷无礼。” 白苏眼下口中的莲子羹,笑着说道:“无妨,正好我手头里的事情忙完了,闲暇无事,就给你们讲述一个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吧。” “鬼怪?” 听到白苏这么一讲,两位小丫鬟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害怕,紧张的抓住对方的小手,不过一双眸子却是充满期待,显然一副又怕,又想听的样子。 白苏笑了笑:“话说,天下大乱,在一个名为郭北县的地方,有一间荒凉废弃的古寺,名为兰若寺……” 一时间不知道讲了多久。 两位小丫鬟不时传来一惊一乍的声音。 胡郂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轻轻的睁开了眸子,她先是呆呆的看了一眼,白苏的面颊,见白苏正跟两个小丫鬟,一脸认真的讲故事。 她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丝不满,拉了拉身上的毯子,闻着白苏身上散发出了充满阳刚的气息,不由轻咬了一下嘴唇,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白苏专心的给两位小丫鬟,讲着故事,一时说了许久,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他就在端起酒盏轻抿一口的时候,身姿一僵,浑身不由打了一个机灵,他发现自己的肚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小手,正是胡郂的小手。 这两位小丫鬟可就在面前啊,她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一旦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白苏连忙用眼神制止她,可是胡郂完全没有看向白苏,她闭着眸子假装睡觉,可是似乎感受到了白苏窘迫的样子,嘴角都轻轻的勾起。 她软玉般的小手,直接从白苏的衣摆下伸了进去,在他的肚子轻轻的画着圈圈。 小乔看到白苏突然停下,不由神色一愣:“老爷,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感觉酒水有些凉了。” 白苏脸上笑了笑,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右手却伸向毯子中,抓住了她的小手,让她不要胡闹。 胡郂见白苏一脸紧张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得意。 尤其是在看到大乔,小乔两位丫鬟,完全没有发现她的举动后。 她的胆子顿时变得更大了,直接拉着毯子遮住了自己的脑袋,以及白苏的腿,然后挪动了一下身体。 “嘶……” 白苏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乔看着白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问道:“老爷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样子有点不正常啊。” 白苏脸色一僵,故作平静道:“可能刚刚喝酒喝了有点多,肚子感觉有些嘶……难受。” 小乔把一旁的莲子羹,推了过来:“那老爷把这碗莲子羹喝了吧,应该可以让胃里舒服一些。” 大乔纤细的黛眉一挑:“这是为胡郂殿下准备的,老爷喝了,殿下喝什么啊。” 小乔嘟囔道:“待会儿,我再去给胡郂殿下煮一些就是了,老爷,我还想听你讲讲,那聂小倩最后结局怎么了?” “这聂小倩啊,被许配给了黑山老妖……” 白苏看到二人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紧绷的神经才终于舒缓了不少,故作平静的讲着故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两位少女也一脸认真的趴在桌上,听着白苏的讲述。 还好她们二人没有过来,要是她们拉开这毯子,低头一看,那他一世的英明岂不是要毁了,以后没脸见人了。 这真是对身体,心灵的双重折磨啊。 第一百零五章 姐妹的针锋相对 在大约半个多时辰后。 小乔,大乔两位丫鬟早已离去,乖巧的去准备晚饭去了。 胡郂正拿着一只自制的牙刷,一边刷着牙,一边用她那双仿佛琥珀般的异色眸子,狠狠的瞪着白苏。 白苏搔了搔头发,面对胡郂那毫无杀伤力的眼神,没有一丝在意。 他摸了摸胡郂那乌黑的秀发,开口道:“怎么,生气啦?” 胡郂轻哼一声:“哼,你就是个坏东西。” 白苏笑了笑:“要不是你接连挑衅,我又怎会如此。” 听到这话的胡郂,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脸顿时酡红一片:“不许说,你……你必须帮我赢过扶素,否则我就……” 她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那小巧的虎牙,显得萌凶萌凶的。 白苏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好,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赢过扶素麾下那一帮儒家名士,帮你在朝中建立名望的。” 胡郂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 ........ 咸阳宫内。 文武百官整齐排列,扶素与胡郂也纷纷站在队伍之前。 在使者的唱喏之下,政姐缓缓走来。 她身着一袭通体黑色,金色花纹的龙袍,头戴玉冕,九道珠帘垂落遮住那雍容华贵的俏脸,尽显一种高贵,不可亵渎的感觉。 政姐张开双臂,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声,旋即坐在龙椅上。 她凤眸在大殿众人的身上扫过,清冷的问道:“诸位爱卿,今日可有事启奏?” 一般来说,朝会只是走走过场。 普通的小事,直接由尚书令来处理就好了,能够拿到朝廷上启奏的,都是需要政姐亲自来下决定的大事。 毕竟,作为一个皇帝需要管理的是整个天下,而不是一个乡,一个县里发生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自从北患匈奴平定之后,朝廷最近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大事。 面对政姐的询问,下面一时鸦雀无声。 就在她准备散会的时候,却见一人从队伍之中走了出来,众人看到那人之后,纷纷一愣。 那一身醒目的白色衣袍,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诧异之色,要知道白苏平日里上班摸鱼,那是出了名的,基本都是打卡下班,很少见到他主动站出来过。 就连政姐也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白苏这个咸鱼,竟然主动出来了。 她沉吟了半响后,问道:“白苏,你有何事启奏?” 白苏拱手道:“陛下,微臣提议将通商定为国策。” “嘶!” 众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已经不知道为全球变暖,做出了多少贡献。 尽管在白苏走出来的一瞬间,她们就有所预感,白苏可能要说什么大事。 但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瓜竟然这么大。 这一上来就要对大夏的国本下手,要知道自从商军制定耕战之法,重农抑商以来,大夏执行这个制度已经有数百年的时间。 从未有人敢于提出质疑,可白苏却要改革朝廷的国策。 这……这胃口简直让人不瞠目结舌。 一时间,朝堂众人的目光纷纷汇集在白苏的身上,有的赞许,觉得他勇气可加,有的则微微皱眉,觉得他太过狂妄了。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没有生气,没有惊讶。 她只是凤眸直直的看着白苏,问道:“为何?” 白苏拱手道:“如今匈奴单于冒顿逃往漠北之地,漠南成立北庭都护府归顺中原,月氏国也开始建造商路,与中原连接。” “只有开始全面通商,才能对塞外建立控制,增加影响,扩土强国的同时,还可以为朝廷增加税收,充盈国库,此乃富国强兵之法。” 胡郂紧跟着站了出来,符合道说道:“母亲大人,这经商所获的收益极为丰厚,光是龙门出版社的纸张,仅仅只是在关中一带,一个月就赚到了数十万贯的税收。” “要是放开,让民间的商人也纷纷与月氏国,漠南草原全面通商,那布匹,盐巴,丝绸,纸张,酒水等等贸易,所获的税收将会是难以想象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顿时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母亲大人,万万不可听从了胡郂的肤浅之见。”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襦裙的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乌黑的发丝挽起一个高鬓,别着一支金步摇,秀外慧中的白皙俏颜,可谓明眸皓齿,身上自有一股端庄之气。 正是当今的皇女殿下,扶素。 她急忙拱手道:“这商人不行生产,若是全面通商,只会动摇我大夏的国本,对朝廷百害而无一利。” 胡郂顿时不满道:“谁说的,这通商可以提供税收,对朝廷明明有利。” 扶素缓缓抬起头,一双杏眸直直的盯着她:“你这不过是目光短浅,若是人人都去经商,没人去种地,将来缺乏粮食天下大乱,你赚的这些钱,又有何用?” “是啊,扶素殿下说的有理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 胡郂呆呆的张大了嘴巴,想要反驳,可是却想不出理由,她顿时转头看向白苏。 她一脸委屈的表情,仿佛再说我被欺负了。 白苏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鼻子,只好帮她出头:“殿下此言差矣,通商虽然不种粮食,可是却并非不行生产。” “就好比殿下身上穿的丝绸,其中很多来源于巴蜀之地,商人通过贩卖丝绸,因此而增加了天下对于巴蜀之地丝绸的需求。” “当地人并没有种地,可是靠着养蚕织布,丝绸的生意,养活了巴蜀之地数十万的养蚕人,纺织工,从而间接的改善了当地的经济。” “为朝廷提供了税收,改善了当地百姓的生活,为天下增加了一分稳定,何来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单纯指望着种地为生,那除了成都平原一带之外,那些位于群山之间,耕地面积不足的地方,当地人该怎么生活?” “因此全面通商并非坏事,开拓一个更大的市场,才能让我们的丝绸,布匹,卖得更多,当地的百姓也好有更多的机会。” “如此一来,朝廷才可以赚取更多的税收,用于治理天下。” 随着他的一番说辞,朝中有不少人默默点头。 这虽然说巴蜀之地,乃是天府之国。 但实际上土地肥沃的地区,也就成都平原那一小片,这么点的地方,提供了将近整个巴蜀之地七成的粮食。 其它绝大多数的山区一带,粮食产量可是相当低的。 若是没有丝绸,丹砂,酒水这些生意,那巴蜀之地很多郡县,那恐怕都穷的揭不开锅。 王剑,蒙恬等人,纷纷惊讶的看向白苏,没想到他瞬息之间,就把原本一边倒的局势,给扭转了过来。 这下有好戏看了。 而胡郂看着扶素那一脸惊讶的样子,顿时忍不住挺起了青涩的胸口,心中一阵的得意。 任由你有着无数儒家名士,朝廷官员相助哪有怎样。 我只此一人,便可抵过你千军万马! 第一百零六章 舌枪唇战 扶素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转过头,看着面前一脸风轻云淡的白苏,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惊讶。 似乎没有想到,白苏除了擅长巧妙的机关之术外,就连口才也如此出众,仅仅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原本即将结束的局面,又扭转了过来。 不过,她可不是胡郂那样,平常经常贪玩偷懒的雏鸟,仅靠这点手段可赢不了她。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通商是有一些好处,不过对于朝廷而言,终究是弊大于利,试想一下,若是百姓看到通商赚钱,那谁还愿意本分的种地。” “若是人人都去行商,这天下岂不是大乱,因此重农抑商才是国本,国策不可违。” 白苏微微一笑:“殿下所说的不错,这要是过分的纵容商人,却是对于国本不利,不过要是制定好一个合适的规则,未尝不可让这些商人,为己所用。” “不但不会动摇国本,反而成为富国强兵的养分,让大夏更加强大。” 扶素纤细的柳眉皱了皱:“如何将其为己所用?” 白苏笑着说道:“办法很简单,提高赋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一片寂静。 众人都疑惑的看向白苏,有些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政姐见他又在卖关子,忍不住说道:“白苏,你有办法直说便是。” “既然陛下吩咐了,那微臣直说便是……” 白苏对政姐拱了拱手,也不再卖关子了,开口道:“简单来说,就是提高商业的税收,商人赚的钱越多,收的税越高,同时利用从商人这里赚的钱,适当的降低农民的赋税,来降低百姓身上的负担。” “以商养农,如此一来,自然不会造成大量的百姓,纷纷前仆后继的去经商,不会动摇朝廷以农为主的国本。” 听到白苏这个稀奇的说法,众人神色都不由一愣。 政姐神色一愣:“以商养农,这……这行得通吗?”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行得通,原本在草原上,由于物资匮乏,一罐盐巴,就可以轻松换到四五头牛,经过以后渐渐稳定了,价格虽然会下降很多,但保守估计,也能获得相当于中原七八倍的利润。” “而除了盐巴之外,中原还有着丝绸,漆器,酒水,纸张,布匹等商货,完全可以让朝廷现在的税收,翻上一番。” “随着以后贸易的规模,不断扩大,这个数字会只增不减,陛下完全可以拿这些,从商人身上收到的税,去补贴农桑。”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早已写好的奏报,递给了一旁的使者。 使者恭敬的双手接过,呈了过去。 政姐迫不及待的打开奏报看去,顿时凤眸一怔。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通商的收益,比她心中想的数字还要夸张,光是丝绸,纸张一个月的贸易量,收益就差不多相当于几个郡,一年农桑的税收了。 毕竟,农桑来钱太慢了,一年只能收几次,都是固定的,不敢多收,生怕引起民心的不满。 可商人不一样,完全可以多收几次,也不用担心民变,确实是一个为国谋利的好办法啊。 政姐朱唇忍不住翘了翘,将奏报递给一旁的使者,让他念给众人听。 扶素听着使者的讲述,顿时有些惊讶的看了白苏一眼,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懒洋洋的男人,心思竟然这么缜密。 白苏面带微笑道:“怎么了扶素殿下,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莫非是觉得我的计划不好?” 扶素咬了下嘴唇,旋即道:“你这计划是不错,可惜行不通,这赚的钱越多,收的税越高,商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还愿意努力经商?” 白苏笑了笑:“殿下误会了,假如你赚一千贯,需要交三百贯的税收,你到手七百贯,可若是赚一万贯,则需要交五千贯,看起来交的钱多了,可是同样赚的钱也多了。” “如果不想多交钱的话,那你老老实实赚你的七百贯,不要羡慕那赚一万贯,到处买宅院,穿金戴银的人,若是羡慕想要赚更多的钱,那就老老实实给我交税。” “如此一来,就算明知赚得多,交的多,他们也只能咬牙去做。” 扶素黛眉紧锁,质问道:“这商人天性奸诈,又怎会心甘情愿的交税?” 白苏目光看向政姐:“他们如果不想体面的交税,我相信陛下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变得体面。” 政姐朱唇微微勾起,凤眸里泛起一抹笑意。 这事她太擅长了,昔日就将天下贵族,豪商统统迁到咸阳,然后一锅端,对付商人那还不容易吗。 毕竟,在百万铁骑面前,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白苏自信的一笑,说道:“正所谓养虎为患,养猪吃肉也,等这些商人长的白白胖胖,等将来需要的时候,朝廷才可以吃的更饱啊。” 扶素往日平静的脸色,此时带着一丝慌张:“可……可是重农抑商,乃是国本,自商君制定下来,已经延续了六代国君,先祖之法,怎能轻易改变。” 白苏目光变得锐利,目光直直的盯着她:“那你光指望农桑,能控制的了漠南之地吗?” “这……” 扶素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一时有些哑然。 白苏缓步上前,逼近了过来,这居高临下的气势,让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你……你要做什么?” 扶素有些紧张道。 白苏脸上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句话想要送给扶素殿下。” 扶素神色一愣:“什么话?” “昔日,先王说的话……”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正色道:“列位,大争之世,强则强,弱则亡,六国遗族意图推翻大夏,匈奴虽败,可是北患却未曾彻底消失,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 “面对如此局面,我大夏若是仍守旧地,遵旧制,闭关苟活,何异于坐以待毙,那样才是真正的害了大夏。” “若是等将来匈奴统一了草原,兼并了辽东,贯通了西域,我们再后悔可就晚了……” “我今日提议通商之法,意在货通中原,利在大夏,与关外邻邦通商,是为了将来治理九州,为大夏将来西进,北上而准备。” “昔日商君赴夏,为大夏改革变法,带来了耕战制度,孝公视若珍宝,敢于冒着老士族的利益,执行此法。” “庄襄王面对以邦交为主,以伐战为辅的张仪,敢于拜为相国,亲自请教。” “今日白苏斗胆,效仿二位先贤,为大夏献上良策,不知殿下可否有昔日先王的气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扶素踉跄的退后了两步,一脸呆呆的看着面前,一袭白袍的白苏,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胡郂看到势不可挡的姐姐,在白苏的面前被压的说不出话来。 她顿时崇拜的看着白苏,白皙的小脸都由于激动,变得通红一片。 果然,不愧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没有让自己失望。 就连王座上的政姐,雍容华贵的俏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惊讶。 她凤眸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以及呆呆的扶素,心中不由暗道:“能把朕辛苦培养的扶素,压制成这个样子,真是好一副无双辩才啊。” “传言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今日一见,这小子倒是真的有几分风采啊。” “不过……” “赢了年轻的扶素不难,想要嬴了她身后的那批势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你一个人能赢得过,这整个儒门吗?” 政姐目光瞥了一眼,下方的官员。 只见几个出身儒家的名士,正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苏。 第一百零七章 公子大才也 大殿里的官员议论纷纷,目光惊奇的打量着白苏,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小子,心思竟然这么缜密。 不但把扶素殿下反驳的话,直接正面硬顶了回去,还掏出了一封逻辑缜密,计划周全的奏报,给予扶素殿下致命一击。 在这套连环攻势的步步紧逼下,猝防不及的扶素接连败退,完全落入了白苏的节奏,从一开始的你来我往,慢慢变成了彻底的一边倒的局势。 看着扶素那额头上满是细汗,面色苍白的样子,很多大臣不由摇了摇头,看来这场比试,是白苏赢了啊。 白苏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扶素:“不知殿下可心服口服否?” “我……” 扶素面色苍白,就在她挣扎着想要开口的时候,旁边有一人站了出来:“白公子,我等有所不服。” 众人顺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面色消瘦的女子,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她拱手道:“陛下,这重农抑商乃是大夏的国策,经过数百年的时间,大夏六代明君的考量,足以见得,此策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实乃国之根本。” “白公子口中的通商,目前来看是有一些好处,可毕竟只是他的一家之言,到底未来是好是坏,没人知道。” “若是仅仅因他一人的话语,就匆忙将其定位大夏的国策,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之举。” “既然白公子自比商君,张仪等贤才,那不知可否让我等与白公子比试一番,也好让我们领教一下,白公子到底有几分真才实学,也好让我等输的心服口服。”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她认识眼前之人。 此人名叫颜陆,出身于儒家名门,也是投奔于大夏的儒家领军人物之一,她选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有些麻烦啊。 这颜陆可不像扶素那么好对付,据说她从小文采过人,不但效仿孔子在讲课,坐拥弟子数千,在民间拥有不小的影响力,为大夏培养了不少基层官吏。 政姐就算不喜儒家,也没法否认她为大夏做出的贡献。 白苏要是受到她的挑衅,冲动之下与她辩论,那恐怕并非易事啊。 政姐神色担忧的看了一眼白苏,想着怎么提醒他一下。 白苏见政姐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对自己的鼓励。 他脸上自信的一笑,直接开口道:“既然阁下执意讨教,那我又怎能视而不见,白某虽是出身于市井之中,但在文采方面,指点一下阁下,应该还是可以的。” 这……这白苏是吃韭菜了吗,好大的口气啊。 你作为一介少府的小小工坊官,竟然说要指点一下儒家名士。 这简直就是小母牛给大象当小三,牛逼坏了啊!!! 大殿里的官员面面相觑,神色一阵呆滞。 胡郂握紧小拳头,兴奋的叫好道:“白苏,好好教训她一顿。” 政姐纤细的玉指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虽然她很乐意看到,这帮儒生一脸吃瘪的样子,可白苏一来就说的这么大,万一后面输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毕竟,白苏在如今接连立下大功,引得无数人争先讨好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对他心中有所嫉妒,只是一时缺乏合适的借口。 一旦他输了,难免会被人落井下石啊。 政姐望着远处的白苏,心中一时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想要看看他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赢了一场,见好就收便是,何必迎接她的挑衅,给了对方反驳的借口。 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愿白苏不要输的太惨吧。 政姐有些无奈的看了白苏一眼,挥手道:“那就交给你们二人吧。” 颜陆脸上露出一抹惊喜,拱手道:“陛下英明。” 白苏面带微笑的问道:“不知阁下可有何高论?” 颜陆转过头,目光看向面前这个白衣青年。 她嘴角一勾,说道:“高论谈不上,只是觉得白公子的说辞有些不妥,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重农抑商乃是国本。” “至今已经执行了数百余年,大夏也正是靠着这条国策,才一步步强大起来,一统六国,可见此策的稳定。” “至于公子所推崇的经商之策,目前来看,是有一些好处,可凡事自有利弊,谁知道这表面美好的背后,会隐藏着怎样的隐患。” “君不见昔日田氏篡齐,吕不韦大权独揽,把控朝政。” “这商人啊,终究天性奸诈,是个祸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万万不可轻易打开这条口子。” 朝堂中的官员,在听了她的话后,纷纷忍不住点了点头。 自从当年田氏篡齐之后,各国都对商人充满了警惕,要是放松对这些商人的压制,却是感觉有很些隐患啊。 白苏脸上笑了笑:“大人此言差矣。” 颜陆神色一愣,问道:“有何不对?” 白苏竖起一根手指,说道:“田氏之所以能够篡齐,与他作为商人的身份,并无太大干系,只是单纯的因为齐国王势衰微,君弱臣强,君主已经渐渐无力控制庙堂。” “就算没有田氏,换做一个其它的有名望,懂得收买人心的臣子,齐国依旧迟早会被篡夺。” “晋国朝野上没有商人,可是照样出现了三家分晋,这本质是王权衰微,大权旁落的原因,与商人关系不大。” “这商人说白了,只是盆栽上的一根树枝,会长出什么样的形状,完全取决于朝廷的想法。” “朝廷手握百万大军,这把锋利的剪刀,这些商人要是体面的乖乖听话,那就让它好好生长,若是不想听话,那就给它一剪子,让他变的体面。” “在陛下面前所谓的商人,不过是一群掌中玩物而已,何需担忧。” 颜陆纤细的黛眉皱起,目光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苏,没想到白苏竟然连昔日六国,朝堂权利争斗的内情,都这般清楚。 她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旋即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让朝廷垄断一切贸易,何必让民间的商人纷纷参与进来,违背多年的国策,给予他们哄抬物价,扰乱天下的机会,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白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并非是找麻烦,正是为了方便朝廷的治理,才这么做的。” 颜陆神色一愣:“什……什么意思?” 白苏笑着说道:“这经商也是分好多种的,如盐,铁这些必需品,则需要朝廷完全垄断,防止一些商人为了谋利,哄抬价格,扰乱天下。” “而一些非必需品,如布匹,刺绣,漆器,酒水,丹砂,这些生意由民间的商人去经营,更为合适。” “毕竟,朝廷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把所有的一切都握于手中。” “这样生产,运输,变卖,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派遣大量的官员,我们根本管理不过来。” “把这些生意让给民间的商人,让他们想办法运往各地,塞外前去赚钱,朝廷只需要控制好一个个关卡,进行收税就行了。” “这样我们只需要很小的成本,就能轻松的从商人的手中,收到一笔丰厚的税收,而随着商人们的补充,民间的物资也会渐渐充沛,生活而改善,国库也会渐渐充裕,天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甚至,等将来朝廷遇到紧急缺钱的时候,还可以挑选一只肥胖点的猪,来杀了过一个肥年,何乐而不为呢?” 颜陆呆呆的看着白苏,一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别人都是收割粮食,来养家糊口,他这是把商人视做稻草,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收割啊。 以商为草,真是好……好深的算计啊。 白苏笑眯眯的看着她:“不知阁下还有什么想问的?” 颜陆面色一阵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白苏年纪轻轻,竟然对经商之道,治国理政,数百年前的宫廷争斗都这么了解。 简直,就仿佛百家诸子纷纷齐聚一人之身,这种压迫感让她胸口都一阵发闷,有些喘不锅气来。 颜陆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白苏,心中挣扎许久后,拱手道:“公子大才也,是我输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整个人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步伐都虚浮了许多。 在场的所有官员全部愣住,眼前这位… 眼前这位身着白色衣袍,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身影印在他们的脑海里,成为永恒的记忆。 第一百零八章 胡郂的牙印 数日之后。 整个咸阳城都沸腾了起来。 原因只有一个…… 朝廷终于放松了对商人的打压,不用担心动不动,就被抓取跟囚犯一起,服徭役了。 完全可以全面的通商了。 虽说根据告示上的内容,这经商赚的钱越多,需要交的税越高,有点小小的不爽,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因为,朝廷将带头开通与草原,月氏国的贸易,这可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啊。 要知道,中原的货物在关外,那可是稀缺品啊。 随便带点药材,酒水,陶瓷,丝绸,前往关外,可以轻松赚取数倍,十倍的暴利,坐收万贯钱财。 这以往与关外的匈奴部落交易,还要担心路上的山贼,或者被匈奴杀害劫掠,有着生命危险。 可如今不一样了,由朝廷带头前往关外贸易,沿途可以寻求官府的保护,这样一来安全有了保障,多交点赋税,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时间,城中人声鼎沸。 大量聚集在咸阳的商人,纷纷筹备着各自的货物,准备即日就追随朝廷的人马,一同前往关外。 与此同时,少府之中。 白苏手中握着一卷刚刚装订好的书籍,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这经济基本已经初步建立,第二步,自然要从文化上下手了。 想要让匈奴部落移风易俗,融入中原,这移风易俗是必不可少的。 他专门让手下的人装订好了一些书籍,准备一同随着商队运往塞外,其中大多都是中原的衣冠礼法,伦||理道德,以及一些简单的姓氏,族谱等等。 好让北庭都护府,从左贤王开始,由上而下的学中原的文字,穿中原的衣服,改中原的名字,遵守中原的伦||理道德。 毕竟,匈奴部落如今的风俗还很落后,父亲死了,父亲的妻子,小妾,则由儿子继承。 若是哥哥死了,那哥哥的老婆,小妾,就由弟弟继承。 至于德国骨科,那更是没有丝毫的顾忌。 这样的风俗习惯比起中原,实在是过于野蛮,落后了。 所以白苏准备从匈奴贵族,到私塾里的学子开始下手,改革当地的风俗习惯。 相信经过一两代人,漠南之地就再无匈奴王庭了。 “这是周礼吗?” 王二看着桌上的书,心中对于白苏可谓五体投地。 龙门书房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运转之后,他当然知道这纸制书的好处,轻便,量大,成本低,简直就是知识传播的最佳工具。 昔日,姜太公前往齐地,与一众东夷讲道,传播中原的礼法,听众也不过七八百人。 可白苏倒好,仅仅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便有了将整个漠南之地,那数十万蛮夷统统教化,化夷为夏的办法。 这等才华,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啊。 王二恭敬道:“大人,这衣冠礼法都已经校队完毕,是否……” “殿……殿下,这里是内府重地,陛下专门规定,外人可不能随便进来。” “哼,本殿下又不是外人。” “可是……殿下,殿下……” 在侍卫慌张的叫声中,一道窈窕的倩影走了进来,一双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不是胡郂,又是何人。 那个完全拦不住胡郂,急的满头大汗的侍卫,惊慌的向白苏拱手道:“大……大人,不是下官不努力,实在是……”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道:“无需惊慌,陛下那边我会解释,你先下去吧。” 那侍卫这才放心下来,朝着白苏行了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胡郂噘起红艳艳的嘴唇,不满道:“好啊你,这两天一直躲在这里,都不来见我。” 这次在庙堂上赢过了扶素,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大大的出了风头,让她心中甚是得意。 本想拉着白苏一起,在姐姐扶素面前秀秀恩爱,好好的气一气她。 可是白苏却连续好几天躲在内府中,没有露面,让她心中一阵的遗憾。 白苏揉了揉鼻子:“我这不是忙着筹备私塾,好给陛下交差嘛,原本准备忙完这些就去看你,没想到你直接过来了。” 胡郂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你,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白苏笑了笑:“女人的唇,勾人的魂。” 胡郂想到了一些不健康的画面,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嫣红。 她轻咳了一声,异色的眸子在周围扫了扫,转移话题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白苏扬了扬手中的姓氏,族谱:“这是为了让匈奴人移风易俗,准备的书籍。” 胡郂脸上泛起一丝疑惑:“移风易俗的书籍?” 她好奇的拿起一本书籍,垂眸看去,上面的内容很简单,都是一些习以为常的服饰,发型,还有大夏的小篆文字。 胡郂娇小的身体坐在桌子上,嘴里轻声念道:“这是高鬓,还有垂鬓,锥髻,这发型还挺详细嘛……” 她的嗓音空灵又带着少女的活泼,听起来颇为悦耳,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悬空的垂落下来。 那穿着白色足袋的小巧玉足,踏着精致的木屐,上下的来回晃动,十分的可爱。 白苏看着她那精巧的玉足,不禁胡思乱想了起来,这样的精美的玉要是……简直玩上一年也不会腻啊。 还好,胡郂不知道白苏在想什么,不然一定会恼羞成怒。 她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脸上却是傲娇道:“这是你弄出来的吗不错,不错,都快赶上我一半的才华了。” 白苏嘴角抽了抽:“能堪比殿下一半的才华,那还真是荣幸啊。” 胡郂盈盈一笑:“知道就好,天下之才共一石,我独占七斗,你一斗,母亲大人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 他看着白苏那哭笑不得的样子,眸子扑闪扑闪:“你这是准备用这些书,把漠南一带的匈奴人同化吗?” 白苏点了点头:“只要稳定执行下去,不出一两代人的时间,漠南一带将彻底的被中原消化,此后再也不用修建长城了……因为整个草原就是我们的牧场。” 胡郂那犹如琥珀般的眸子,痴痴的看着面前一脸自信的白苏,她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你为朝廷做了这么多,可是母亲大人却根本不给你什么赏赐,实在是有些太吝啬了……”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说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陛下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赏赐给我了。” 他恍惚之间,回想起了寝殿之中的那一幕,不由的有些心猿意马。 那隐藏在龙袍之下的人心,简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宽阔,那胸襟简直能包容万物啊。 “最重要的东西……” 胡郂见白苏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还以为白苏说的赏赐是她。 她一下子变得娇羞了起来:“你……你不要乱说啊,我还没答应给你呢,除非你哄我开心,不然,我才不会答应你那些要求……” 她的胸口都一阵砰砰的跳动,心道这坏东西真是口无遮拦,这里可是少府啊,万一被别人看到自己被调戏了,我胡郂殿下还要不要面子啊。 白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陛下封我为少良造,统领整个少府,这还不是贵重的赏赐吗?” 胡郂神色一愣,整个人都呆滞了片刻。 她旋即贝齿轻咬下唇,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我恨死你了。” 说着,便一把抓住了白苏的手臂,张口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 白苏看着犹如炸毛小猫般,死死咬着自己手臂的胡郂,不由笑了笑。 手臂上留下了一排弯月般的牙印。 第一百零九章 我送你一份礼物 很快,政姐的诏令下达,命令蒙恬为北庭都护使,率军北上,驻守漠南之地。 随着大军一起北上的,除了大夏骁勇善战的兵马之外,还有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拉着满满当当的货物,一路朝着关外而去。 酒肆之中。 此时几乎已经坐满了人,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此时一对年轻的男女,正从外面走了过来。 若是放在往日,必定会引起众人的注意,但是现在却没有几个在意,都在忙着讨论贸易的事情。 “哎,你们说我拉着一车的药材,前往塞外能赚钱吗?” “当然啊,我隔壁家的小舅子他二叔,在大军刚刚收复漠南之地时,冒险拉着一车盐巴前往草原,你们猜怎么的?” “怎么?” “这小小的一罐盐巴,就换取了整整三头牛,回到中原后,直接坐拥万贯钱财,良田千亩,那叫一个让人羡慕啊。” “嘶,这与塞外通商竟然如此暴利!!!” “听说这通商之策,就是白公子献给陛下的,朝廷这才减轻了对商人的打压。” “这白公子真是好人啊,这么好赚钱的机会,竟然让给我等寻常百姓。” 白苏坐在一边,手里端着酒水,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胡郂秀美的眉毛微微皱起:“这地方又乱,又吵,我们为什么不在府中喝酒?” 白苏收回目光,笑着说道:“因为在喧闹的市井之间,是最能听到民声想法的地方,你别看他们吵闹,可是他们说的话,可都是肺腑之言。” 胡郂神色一愣,转过头,看着白苏那俊朗的面颊,颇有深意的眼神,不由感到有些痴迷。 她双手拖着腮,直直的看着白苏,问道:“这在府中难道就听不到肺腑之言吗?”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说道:“并非听不到肺腑之言,只是由于朝廷之中派系复杂,很多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会把自己做的好事夸大了说,把坏事往小了说。” “若是单纯只听他人口之言,你很难判断谁真谁假,容易被人误导,所以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要走访民间,出来听一听其它的声音,你的心中才能有一个判断标准。” “陛下当年之所以巡游天下,一来是为了震慑六国余孽,二来也是为了亲眼看看,天下各地的真是情况,懂了吗?” 胡郂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苏,笑嘻嘻的说道:“你懂得真多。” 白苏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一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白皙如玉的面颊,娇俏的瑶鼻,红润的嘴唇轻轻的哼着民谣的曲调,声音灵动。 他有些好气的伸出手,捏了捏她那有些婴儿肥的面颊。 胡郂吃痛,连忙捂住面颊,娇嫩的肌肤上已经微微泛红。 她纤细的黛眉紧锁,瞪着一双琥珀般异色的眸子,气呼呼道:“你干嘛!” 白苏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既然想与扶素夺嫡,争夺储君之位,那好歹要努力一下啊。” 胡郂笑嘻嘻的说道:“我不是有你嘛,懂得识人之明,用人之道便足以。” 白苏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担心我哪一天成为权臣,架空你的权利,把你这个天子握于掌中,作为玩物吗。”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沉吟片刻后:“不担心啊,反正你对权利又没有兴趣,不会那么做的,就算真的成为了权臣也无妨。” “反正你也算是半个皇室的人,等将来我们结婚生子之后,还不是要把皇位交给我们的女儿继承,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担心?” 白苏神色一愣,仔细想想发现好像还真是这回事。 毕竟,这年头继承皇位讲究名正言顺,只有作为皇室的子嗣,才有资格继承。 他即便当了权臣,也非是搞大皇女的肚子,除此之外以他的性格,好像也干不了啥别的事了,等将来把女儿养大之后,早晚也要把手中的大权统统交给对方。 不知为何,白苏突然有种在咸阳打工,被政姐,胡郂白嫖的感觉。 胡郂眸子顺着窗外,看着街道上走过的商队,有些艳羡道:“母亲大人也真是的,为什么把药材,布匹的生意让给别人啊,让我经营多好啊。” 白苏回过神来,看着她一脸遗憾的表情。 他不由好笑道:“你作为皇女殿下,身受陛下的宠爱,何需贪图这点小利?” 胡郂转过头来,噘嘴道:“别看我身为皇女,实际我也很穷的,我手下又没有什么生意,只能指望每个月母亲大人给的俸禄,平常要时不时的走访朝中的官员,给宫中的宫娥们赏钱,再加上平日里的花销……根本不够用啊。” 她眼珠转了转,撒娇道:“你帮我给母亲大人说说,把这药材的生意让我经营怎么样?”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正所谓拿钱办事,你什么都不给,这让我很难办啊。” 胡郂犹豫了片刻,靠近过来,在白苏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她面色红润道:“这样可以了吧。” 白苏神色一愣,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宫中还是不要去了,毕竟这些寻常的商货,有利于民间贸易的改善。” 胡郂羞恼的瞪向白苏:“你……你这个坏家伙,明明东西都收了,却不办事。”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与其去跟百姓夺利,不如我直接送你一个,日进斗金的大生意。” “大生意?” 胡郂神色一愣,眨了眨异色的眸子,问道:“是什么大生意?” 白苏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碗,看着那微微泛白的米酒,开口道:“自然是酒水。” 胡郂一脸不屑道:“切,我还以为什么呢,这酒水遍地都是,有什么稀奇的。” 白苏笑了笑:“我这酒水有些不一样,这寻常的酒水杂质颇多,而且酿造的度数太低了,不适合北方,以及气候寒冷的关外饮用。” “若是能够将其改良一下,可以暖身驱寒,清洁伤口的话,运往关外自然供不应求,日进斗金不过挥手之间。” 第一百一十章 我怀疑你跟母亲大人有关系 “可以暖身驱寒的酒?” 胡郂神色狐疑的看向白苏:“这酒水不温怎能暖身,还有……这酒水诞生已经千百年时间,即便寻常百姓也会酿酒,你这酒水再怎么特别,也不可能日进斗金吧,你不会在骗我吧?” 白苏揉了揉鼻子,笑着说道:“我白天向来不骗人,既然说可以日进斗金,那它必然可以价值千金。” 他这话倒也不是胡吹,中原自酒曲普及之后,酒水已经走到了寻常百姓家,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都会在茶余饭后,来上一杯。 尽管酒水已经很是普遍了,但却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由于酿造酒水的技术的掣肘,无法生产高度酒,大都是以谷物和水果为主酿造的,酒度数很低,基本上不会超过十度,而且还多有杂质。 这样的酒水不但口感不好,而且还不易长期储存,很容易口味变差。 而高纯度的白酒,口感更好,那些其实都是次要的,其中最大的优点就是方便长时间的储存,白酒越放越香,不会担心变质。 毕竟,这酒精含量高,不用担心细菌的滋生。 如此一来,这酒水便有了长期贸易的商品属性,可以如同丝绸,陶器一样,不仅可以卖往富硕的关中地区,也可以运往条件艰苦的边关,辽东,草原,西域。 尤其是距离中原甚远,物资较为匮乏的草原,他们比起放上半年,一年就会坏掉的普通酒水,当然更喜欢这种放上五年,十年,也不用担心变质,喝上一口就可以暖身的白酒。 因此,随着将来贸易商道的日益繁荣,日进斗金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 ...... 白苏带着胡郂一起来到了少府,这里作为大夏的工坊,拥有着全天下最顶尖的工匠,让他们按照图纸,打造一些蒸馏器具,并非什么难事。 没过多久,器具便已经打造好了。 他又专门买了一些粮食酒回来,这酒气的味道很淡,还带着一丝甜味。 在胡郂好奇的目光中,他将酒水倒入锅中,将蒸具盖在上面。 很快,酒便烧滚了起来,水份化作蒸汽从蒸具的主管中冒出,白苏则打来了清水,往上面浇。 经过了一轮的蒸煮结束,十斤的就酒水,只剩下不到三斤,因为蒸馏的原因,此时的酒水与前世透明的白酒相差不大。 白苏轻抿了一口,发现味道还是有些淡,于是继续蒸,在经过了三轮之后,酒水只剩下不到一斤。 他这时抿了一口,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不错,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胡郂见他忙活来忙活去,把一大锅的酒水折腾的就这么一点。 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做的这些有用吗?” 白苏轻笑一声:“来,你尝尝味道如何?” 胡郂也没有拒绝,如今天下流行的酒水味道都很淡,普遍只有七八度,连十度的都很少,因此她也没有顾忌,直接尝了一大口。 “噗,咳咳咳!!!” 胡郂顿时被呛到了,弯下腰不听的咳嗽。 而白苏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把手中早已备好的清水,端给了她。 胡郂“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还是感觉喉咙一阵火辣辣的。 她仿佛一只被烫到的小猫一样,吐着舌头,看着旁边一脸坏笑的白苏,有些忍不住提了他小腿一下:“你……你这是做的什么酒啊,好呛人啊。” 白苏笑着说道:“感觉味道如何?” 胡郂白了他一眼,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味道,认真的说道:“一进嗓子,火辣辣的像是火在烧,进到肚子里好像一把刀子在刮。” 白苏点了点头:“不愧是皇女殿下,真是好名字啊,那就殿下所言,叫做烧刀子好了。” 胡郂心中有些无语,这起名字这么随便吗? 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锅中清澈的酒水:“这酒这么烈,有人会喝这东西吗?” 白苏笑着说道:“当然有,这自古燕赵都是苦寒之地,这样可以一杯暖身驱寒的酒水,自然会有大把的人去买,况且,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这只是其中一种,我还有其它的口味。” 毕竟,这所谓的烧刀子不过是他随便买的酒水,用蒸馏之法提纯了一下度数罢了。 没有去做哪些真正的好酒。 毕竟,眼下边关,草原,物资极其匮乏,酒水只要拉过去就一抢而空的时代,他暂时也没有必要着急,去做那些酿造口味更加复杂的酒水。 胡郂好奇的问道:“白苏,你这酒水打算卖多少钱?” 白苏摸着下巴:“暂时就卖一百文一斤吧。” “啊,这么贵!!!” 胡郂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也不怪她这么惊讶,刚刚白苏买酒的时候她就跟在一旁,这普通的粮食酒也就几文钱一斤,而白苏只是这么捣鼓了一下,价格就飙升了几十倍。 这简直就比抢劫,来钱还快啊。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当你在漫天黄沙的边关,荒凉的草原上,整整一个月滴酒未沾的时候,如果身边能有一坛酒,别说一百文了,就是五百文也依旧会有人买。” 他看着胡郂那呆呆长大小嘴巴的样子,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大夏还是重农抑商太久,根本不知道这经商的手段啊。 其实这一百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如果不是他喜欢摸鱼,觉得太麻烦的话,那还可以弄出一些更贵的酒水来。 比如,专门弄出一些补肾,壮阳滋补酒水出来,配上一些花纹比较精美的坛子,专门卖给一些咸阳城中的王公贵族,别说一百文了,哪怕一千,一万,十万…… 对于这些贵族而言,价格都很便宜。 “只是一个方子,就让价格就飙升这么多……” 胡郂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眸子呆呆的看着白苏,仿佛看到了一个财神转世。 她许久之后才渐渐回过神来,异色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兴奋:“太好了,有了这敛财之法,我再也不愁钱了,白苏,你随我一起入宫面见母亲大人吧。” “为何?” 白苏见胡郂突然要拉着自己见家长,神色不由一愣。 胡郂撇了撇嘴:“母亲大人总是觉得我性格顽劣,这么大的一个生意,自然不会轻易交给我的,不过如果你去的话就不一样了……” “母亲大人对于你的经商之才,可是相当佩服的,如果你在一旁说帮我,那母亲大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有时候我都有些怀疑,你是不是跟母亲大人有什么关系,她对你的态度,竟然比我都好。” 她气呼呼的转过头,目光看向白苏。 白苏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我对权利没有兴趣,所以陛下才如此信任我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陛下,臣可是老实人 咸阳宫中。 胡郂嘴里哼唱着关中的民谣,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白苏则紧随其后,二人一路顺着高高的台阶,走向大殿。 殿内的架子上,供奉着一把把响彻中原的名剑,有作为昔日楚国国宝,如今作为政姐配剑的名剑太阿。 有昔日越王勾践的纯钧剑,还有当年荆轲深入咸阳,所佩戴的徐夫人匕首。 在这无数收藏品中,最近多了一件通体金色的弯刀,正是蒙恬攻伐匈奴王庭,所缴获的战利品。 昔日无数群雄的配剑,如今一个个都成为了咸阳宫中的收藏品。 政姐独自坐在桌案之前,垂眸批阅着奏折,那雍容华贵的身影,在无数名剑的衬托之下,呈现出一股高贵,不可亵渎的感觉,仿佛天下唯一的王者一样。 宫娥看到白苏与胡郂走了进来,便低首靠近政姐的耳旁,禀报了一声。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奏章,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苏,停顿了片刻,不由想起了昔日寝殿中的一幕,纤细的玉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她旋即脸色恢复如常,从白苏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胡郂,问道:“小郂儿,你怎么来了。” 胡郂鼓了鼓腮帮子,将手中的酒水放在一边:“母亲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你最喜欢的皇儿啊,过来拜访母亲大人,这不是很应该的嘛。” 政姐朱唇翘了翘:“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说辞吗,说吧,今天带着白苏一起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求朕?” 胡郂神色一僵,旋即不满道:“母亲大人,皇儿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不是吗,平常你什么时候,这么乖巧过,记得给朕送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胡郂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心虚。 她嘴硬甩锅道:“皇儿才没有什么心思,我只是单纯给母亲大人送东西来的,是白苏他有事情恳求母亲大人。” 政姐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旋即转头看向白苏:“白苏……你有事情求朕吗?” 白苏看着胡郂那“威胁”的小眼神,不由搔了搔头发,无奈道:“最近做出了一件东西,想要献给陛下看看。” 政姐听到白苏这么说,凤眸里顿时泛起了一丝惊讶:“既然是出自你手的东西,那定然非同一般,来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她将旁边的坛子打开,这坛子密封严实,一看就是非凡品,打开之后,里面飘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可是里面的却是清澈见底,简直如同清水一样,完全没有酒水那种浑浊之色,看起来很是奇怪。 政姐秀美的柳眉微微皱起,凤眸里闪过一丝狐疑:“这是……酒水?” 胡郂一脸献宝的模样,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母亲大人,此酒名叫烧刀子,是我跟白苏一起完成的。” 白苏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陪着自己,她只是单纯的在一边看着吧。 “哦,烧刀子?” 政姐看着清澈的酒水,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沉吟片刻后,旋即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胡郂,那古怪的目光让胡郂都有些不好意思。 胡郂小声的试探道:“母亲大人,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皇儿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政姐似笑非笑道:“这种酒水朕也是第一次见到,完全不知是如何做出来的,你是如何跟白苏一起完成的,莫不是白苏在旁边忙活,而你在旁边看吧?” 白苏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一声:“不愧是政姐啊,把胡郂的小心思摸的透透的。” 胡郂涨红了一张脸,结巴道:“谁……谁说的,这个烧刀子的名字,就是皇儿起的,所以我也有一半的功劳。” 政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对于面前这个不知羞的女儿,她心中感到一阵好笑。 她沉吟许久后,目光看向白苏:“这酒水如何饮用,需要温煮吗?” 白苏摇了摇头,说道:“这酒水直接喝就行,不过味道很烈,最好配上一些下酒菜饮用为好,单独喝的话,很容易醉。” “这天下什么酒,朕没有喝过,再烈的酒又能如何……” 政姐却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这个时代的酒水普遍度数低。 即便被誉为烈酒的夏酒,也不到二十度左右,平日里不喝个上百杯,都不带醉的。 她没有太过在意,直接一口喝了一杯,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不断涌入,流入五脏内附中。 胸口传来一阵火燃烧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紧紧的按住,自己的丰满的胸口。 那雍容华贵的面颊,都涨红一片,半天之后才缓了过来。 胡郂看着政姐的样子,忍不住担忧道:“母亲大人,你……你没事吧。” 记得在作坊里的时候,她光是喝了小半杯,就感觉整个舌头快麻掉了,如今母亲大人直接将一整杯喝下了,那感觉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政姐朱唇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赞许道:“果……果真如其名,简直就跟吞了一把烧刀子一样,好烈,好香的酒啊,喝完之后,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白苏看着政姐一脸惊讶的样子,便笑着解释道:“这烧刀子的烈度,差不多是寻常酒水的七八倍,适合寒苦之地的北方,身处寒冷的冬天,来上一杯,很快就会让浑身暖洋洋的。” “而且,还有一些度数更高的酒水,可以用来清洁伤口,防止伤口被感染,溃烂。” 政姐在听了白苏的解释之后,顿时凤眸亮了起来。 这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毕竟,她从小就在邯郸为质,清楚的知道这寒苦之地,天气冷的时候有多难熬。 有了这酒水之后,燕赵之地,边关长城,塞外的士兵,百姓,都会舒服许多。 至于,清洁伤口,这更是一个价值千金的作用。 要知道,自古战场上的士兵,有很多都不是死于敌人的箭矢,刀剑,而是死于救助不及时,伤口感染而死。 要是有了这东西,起码可以让军队的伤亡率,降低几成啊。 政姐想到这里,迫不及待的问道:“这东西的成本如何,可存储多久?”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酒水的制作之法并不复杂,一斤成本不到十文钱,若是自己酿酒的话,成本会更低,至于储存的话,只要密封严实,即便放上三十四年,都不会丝毫变质,还会越放越香。” “三……三四十年!!!” 政姐整个人都呆滞了片刻,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什么幻听了。 这寻常的酒水,能够保存个一年半载的,就很不容易了。 很多不到几个月,味道就已经变质了。 可白苏这酒水竟然能保存几十年。 这……这简直就是神物啊! 胡郂见政姐一脸惊诧的目光,顿时一脸得意道:“母亲大人,这酒水可以作为商货,如同丝绸一样,一同卖往草原,月氏国,为朝廷换取更多的牛羊,马匹。” 政姐凤眸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么说……你带白苏过来,是想要经营这酒水的生意了?” 胡郂被政姐戳穿了心思,顿时有些紧张。 她搂着政姐的手臂,撒娇道:“母亲大人,皇儿这也是为了朝廷谋利啊,再说了,白苏他答应帮我的,皇儿这么穷,你就把这个生意给我吧。” 政姐有些无奈道:“罢了,罢了,只要供应好朝廷,军队所需,剩下的生意就给你了。” 胡郂小脸顿时泛起一抹欣喜:“谢谢母亲大人。” 政姐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胡郂你先退下,朕有些事情要跟白苏谈谈。” “这……” 胡郂神色一愣,本想问问为什么,可是面对政姐严厉的目光。 她只好点了点头,生怕母亲大人把这生意收走了,依依不舍的看了白苏一眼,旋即走出了大殿。 转眼之间,大殿中只剩下政姐与白苏二人。 白苏也有些疑惑:“陛下,为何单独留下我?” 政姐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苏:“听说最近这段时间,胡郂一直往你府里跑,很晚才回来?” 白苏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道:“这……这个殿下对精巧之物甚是敢兴趣,臣对于机关之道略懂一二,所以殿下经常过来玩耍。” 政姐轻咬下下唇,犹豫了片刻后,说道:“那……那个,你们还没有成亲,万一身为皇女有了身孕,那传出去有违皇室的威严,所以你……不要太着急。”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政姐一眼。 她突然提起这个作甚啊。 毕竟,按照大夏的律法,女子十四岁就可以成亲了,如今胡郂已经十六岁了,自然不算什么。 况且,成亲不过是政姐一句话的事情,这有何好担心的? 政姐眼神飘忽了一下,下意识的捏紧纤白的玉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似乎是想到了前几天,在寝殿中那违背道德的禁忌一幕。 一想到跟自己亲密的女婿,即将跟女儿当着自己的面,一起成婚,步入洞房,她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白苏虽然不知道政姐为何这么说,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还请陛下放心,臣是个老实人,定然不会胡来的。” 政姐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你要是老实人,那天寝殿之中的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白苏面对政姐的目光,不由心虚的撇过头,一阵咳嗽。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竟然是反贼! 白苏面对政姐古怪的眼神,不禁有些尴尬。 他轻咳一声,辩解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如陛下这般倾国美人近在眼前,若是没有丝毫想法,那与石头何异。” “臣之所以忘乎所以,不过是顺应本心罢了。” 政姐有些哭笑不得道:“纵观天下,能够如此坦荡一脸认真的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你也是独一份。” 白苏尴尬道:“那还真是多谢陛下的赞许。” “行了,在朕面前就不要耍那嘴皮子了,这次通商的事情,你做的很不错。”政姐赞许道。 白苏面带微笑道:“只要是能够帮到陛下,臣作为大夏的忠臣,自当倾力为人。” 政姐纤细的柳眉不由挑了一下,这话明明听起来很不错,可是放在他这个,欺君犯上的佞臣身上,怎么那么刺耳呢。 她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旋即说道:“你在朝堂之上,与扶素所代表的儒家辩论,赢得着实漂亮,就连丞相李思也曾在朕的面前,赞许你颇有法家的风范。” 白苏想到了那个对地位极其看重的大夏丞相,如今突然注意到了自己,也这么夸奖自己,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 毕竟,有人夸你,有人骂你,这才是常态。 如果除了蒙恬,王剑这样的武将,就连朝中的文臣,也纷纷都是对他这个新秀赞许有加,那才危险啊。 比起正面的冲突,背地里不知目的何在的捧杀,才是最难对付的。 他心思一动,正色道:“陛下,我经验尚浅,只是有一些小聪明罢了,论起大智慧与丞相大人相差甚远。” 这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仿佛说的都是真心话,要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就蒙混过关了。 政姐哭笑不得道:“你啊,小小年纪怎没有一点锋芒的感觉,反倒如同朝中那些老狐狸一样,油嘴滑舌的。” 白苏笑着说道:“这大丈夫,能屈能伸,能长能短,能粗能细,太够要强,只会把自己的身体掏空,得不偿失。” 政姐点了点头:“你有这想法,那朕也就放心了,这自古才华横溢者层出不穷,可大多都只懂得锋芒毕露,往前走,却不懂的退后一步,得罪众多之人。” “你能这般油滑,无论将来局势如何变化,这朝堂之中,都将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会比李思她们走的更远。” 白苏笑着说道:“臣对权势并没有兴趣,只要能够站在陛下的身边,臣就心满意足了。” 政姐看着白苏那认真的目光,雍容华贵的俏脸,不由泛起一抹嫣红。 她轻咬了下嘴唇:“想要与朕并驾齐驱,现在的你……还不够。” 白苏眼珠转了转,试探的说道:“陛下只是说不够,而非是不可?”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抹异色,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直直的看着远方跳动的火烛。 她沉吟许久后道:“古人造字,王者,三横一竖,三横指天地人也,一竖指参透天地人的人,方为王者,你……有信心做到吗?”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要说作为一个王,以我慵懒的性格,是肯定做不到的,不过要做出比肩陛下的功绩,倒并非不可能。” 毕竟,政姐横扫六国,一统华夏,开创郡县制,统一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轨,天下六国之土尽归咸阳,可谓的德盖三皇,公过五帝。 而他却建造私塾,用纸张,普及教育,培养人才,再加上开商道,通贸易,以商养农,将天下的人才,与财富,统统聚于咸阳。 以天下的双才之功,比肩政姐的武功,也不是不可行。 政姐看着一脸自信的白苏,绝美的俏颜不由愣了一下。 她许久之后,说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朕交给你一个任务如何,你要是做到了,可以向朕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朕都可以满足你。” 白苏心思一动,过分,怎么个过分法? 他担心直接问出来,政姐会恼羞成怒,于是拱手道:“为君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 毕竟,向来嘴上死死不松口的政姐,此时已经松了一条口子,这个时候应该顺势抓住才是。 万一问的太直白了,直接口子彻底封死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像政姐这样性格强势,又心思成熟的女帝,不像青涩的少女,会被一时感动的情绪所左右,从而答应什么事情。 如政姐这样的御姐,强求不得,需要一步步让她态度软下来。 政姐似笑非笑道:“这事情可不好做。” 白苏笑着说道:“只要能够为陛下分忧,臣愿一试。” 政姐沉吟半响后,说道:“朕昔日在前往邯郸之时,曾被一群六国遗族行刺,其中大部分人都中了替身之计,纷纷被剿灭了,唯有一个余孽逃走了。” “朕曾派人搜寻下落,可是丝毫查不到半点踪迹,仿佛在邯郸凭空消失了一样。” “随后,在大军北伐匈奴之际,从楚地为中心,朝着整个天下,开始渐渐流传,城门有血,陷没为湖,阿房阿房,亡始皇的谣言。” “显然,是有六国余孽,试图在我大军北上之际,扰乱民心,趁机在中原谋划什么。” “也不知道这些六国遗族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谣言传遍了半个天下。” “后来大军得胜归来,很多乱象渐渐的消失,再一次的隐藏了起来,似乎是在等待下一次的时机。” “朕曾派人前去调查,可是由于这伙余孽太过狡猾,没有留下丝毫的踪迹,让官府的人扑了个空,面对这群隐藏在帝国阴影中的老鼠,朕甚是头疼。” 白苏在听了政姐的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邯郸城,刺杀,官府的搜寻,逃走的余孽,这……这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他思索之间,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一位身着一袭白色襦裙,温柔如水,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 韩良,韩小姐。 再回想起韩小姐平日里,咬牙切齿的说要前往咸阳复仇的事情,白苏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不……不会吧。 韩小姐是反贼,要刺杀政姐? 那作为同党的自己,岂不是也是半个反贼!!! 政姐神色疑惑的看向白苏:“你怎么了,为何脸色突然那么奇怪,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宫中的相遇 “没……没事,只是没想到有人敢于刺杀陛下,还能从朝廷的追捕中逃走,心中有些惊讶。” 白苏脸上笑了笑,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这以往他不知政姐的身份,一直没有多想,可如今在知道了政姐的身份,从她这边得到了很多信息之后。 在结合当初遇到韩小姐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原本很多不相关的事情,纷纷连接了起来,事情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 韩小姐不会就是刺杀政姐的,六国遗族之一吧?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可是两头当反贼啊。 一边被韩良小姐视作老乡,给政姐通报消息,破坏了她刺杀的计划,导致她被官兵通缉,落得一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一边给政姐出谋划策,视作朝中重臣,利用她的信任,包庇了韩小姐这个六国余孽,为六国遗族推翻大夏,保存了元气。 甚至,韩小姐招兵买马,暗中搞事的钱,似乎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而且,韩小姐似乎还说过,一旦将来干成一番大事,三公九卿任他挑选。 这天下最大的两股势力,竟然都跟他有着不浅的关系,这尼玛简直就是两头下注,分散投资啊。 一旦消息暴露出去,他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他与韩小姐有着申公豹的交情,韩小姐一直把他视作自己人。 而政姐已经答应将女儿许配给自己,算是准岳母的关系。 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竟然是敌方组织的首脑之一,那他恐怕免不了遭遇牢狱之灾啊。 政姐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由于情报不足,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六国余孽手段有些厉害。 她看着白苏一脸紧张的表情,不由笑了笑:“你也不必如此紧张,此事朕派遣了很多人查询,也没有查到一丝眉目,你要是有什么眉目,朕定会好好赏你,即便办不好,朕也不会责罚你的。” 白苏有些走神,但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拱了拱手:“谢陛下厚爱。” 政姐摆了摆手:“你出去吧,小郂儿想必已经等你等的急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让白苏勉强的笑了笑。 说实话,他现在心中很乱。 就好比,他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警察,认真的调查黑帮组织的行踪,为捣毁这个组织做准备,结果偶然的一天,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个组织的二把手。 一群小弟叫他老大。 这尼玛,该怎么办啊。 ...... ...... 白苏心事重重的从大殿中走了出来。 胡郂正负手而立,一袭青翠色的长裙,将白皙的肌肤衬托的格外瞩目,颇有一种冰肌玉骨,玉美人的感觉。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过身来笑了笑:“你总算出来了。” 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仿佛从书画中走出的小狐狸一样,站在通体漆黑的大殿之前,带着一股青春,灵动的感觉,让人不由微微失神。 她看到白苏微微发呆,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羞涩:“你这坏家伙,在看什么啊。” 白苏沉吟许久后,说道:“肌若美瓷唇若樱,明眸皓齿百媚生……” 胡郂神色一愣:“你……你是说我吗?”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无人,显然白苏夸的人是她没错了。 哼哼,母亲大人说过,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太轻易让你得手,肯定不会珍惜的,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会让你占太多便宜的。 最多…… 让你摸一摸我的手。 胡郂扬起如天鹅般的白皙高贵的脖子,一双异色的眸子期待的看着白苏,等待着他继续夸张。 白苏看着她这样一副可爱的样子,嘴角不由勾了勾,旋即朝着她迎面走了过去。 胡郂呼吸变得急促,神色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这坏东西怎么突然靠的这么近,难道他想要亲我? 不行啊,这里可是母亲大人的寝殿之前,要是让母亲大人看到了,那怎么办,羞死人了。 胡郂眼神慌乱,可是内心中却涌现出一丝期待,看着白苏迎面走来,她轻轻的闭上了眸子,微微扬起了下巴。 可是…… 白苏却径直的从她身边走过,蹲在不远处的台阶前,手轻轻抚摸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 这只兔子显然是有人精心照顾的,身上皮毛一尘不染,很是光滑,身上隐约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熏香,显然是每天靠着很香的东西,经年累月下沾染的味道。 这只兔子还不小,看起来胖嘟嘟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青铜的牌子,上面写着“铜雀”二字,看来这就是它的名字了。 这只兔子的眼睛,晶莹剔透,仿佛一对成色极好的红宝石,一看就是少见的品种。 白苏揉了揉兔子的耳朵:“性格好温柔的小家伙。” 胡郂气呼呼的走到白苏的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白苏看着面前,俏脸涨红的胡郂,故作不懂道:“你在说什么啊,为何我听不懂?” 胡郂支支吾吾道:“就是你刚刚念的诗……” 白苏戏谑道:“我刚刚说的话,哪里不好吗?” 胡郂咬着嘴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刚刚夸奖的话,到底是我说,还是说的这个兔子?” 白苏恍然大悟,见胡郂一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当然是胡郂殿下了,这里除了殿下之外,还有其她的女子吗,还是说……心胸宽广的胡郂殿下,竟然嫉妒一只兔子?” 胡郂白皙的俏脸一红,嘴硬道:“当然不是,我堂堂皇女,心胸这么宽广,怎么会嫉妒一只兔子。” 白苏熟练的顺手拍了一个马屁:“我就知道殿下这么聪明的女子,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胡郂听出了白苏在调侃自己,气呼呼的用脚尖踢了白苏小腿一下。 她仔细看了一下地上的兔子,忍不住咦了一声:“这兔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铜雀……” 这时一道轻柔的女子声音,从远处传来。 小兔子仿佛听到主人的呼唤一样,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来到了一个白衣女子的面前,很是乖巧的跳到了她的怀里。 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怎会是你……” 胡郂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似乎看到了什么敌人一样。 这时少女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端庄俏丽的面容,出现在白苏的视线之中,长相与政姐有着三分的相似。 不是扶素又是何人。 扶素在看到远处的白苏后,神色也不由愣了一下。 她在前几天的朝会中,狼狈的输给了白苏,一时间这个男人都快成了她心里的阴影,仿佛大魔王一样,经常出现在她的睡梦之中,将她惊醒。 母亲大人失望的目光,朝阳大臣们摇头叹息的样子,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她。 这两天她好不容好转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找白苏报仇,没想到这么快便又与这个男人相遇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妹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大殿之中。 “白公子,妹妹,请坐……” 扶素怀里抱着一只乖巧的兔子,轻拂裙摆,端庄的坐在伏案前,对面前的白苏与胡郂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打扰了。” 白苏笑了笑,端坐下来,一旁有宫娥走了过来,为其斟酒。 “哼......” 胡郂轻哼一声,双手环抱。 她纤细的黛眉紧皱,一双异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扶素,满满都是敌意。 她们二人作为大夏皇室中,最优秀的两位皇女。 一个受到政姐的宠爱,在咸阳城中颇有名望,一个与朝中大臣多方来往,得到了很多朝中老臣的支持,都有着争夺储君之位的资格。 因此,她从小便将扶素视作竞争对手。 毕竟,自从政姐改革郡县制后,王族子弟已经没有了裂土封王的可能。 一旦在争夺储君的竞争中落败,那将来为了新君权利交接的稳定,很可能会把对方流放到边远之地,终其一生无法回到咸阳。 她才不想离开繁华的咸阳,前往寒苦的边远之地。 胡郂想起平日里考试的时候,自己经常输给扶素的回忆,脸上就不由露出了一抹不爽之色。 她的目光顺着扶素那端庄秀丽的俏颜,缓缓的下移,薄薄的丝质儒袍紧贴肌肤,玉带紧束腰封,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 尤其是扶素那被撑的鼓胀的衣襟,可以看出她那宽广的胸怀,虽然比起政姐而言,还有一些差距,但也规模不小了。 胡郂看着姐姐那满满的人心,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手掌按下衣服瘪下去,从衣领间挤出来的空气。 她身体骤然一僵,顿时心情变得更不爽了。 可恶,仅仅只是差一岁,为什么她比自己大这么多!!! 明明吃的东西都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面对胡郂充满敌意的目光,扶素不由歪了歪脑袋,杏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似乎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惹妹妹不高兴了。 她沉吟了片刻之后,把目光看向一旁的白苏:“听闻公子出身鬼谷派?”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道:“算是鬼谷的半个弟子吧。” 扶素俏脸上泛起一丝惊讶,旋即感叹道:“传言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我输给你……不冤啊。” 白苏揉了揉鼻子:“殿下过誉了,我只是一时运气好罢了。” 扶素摇了摇头:“能够接连击败我,以及我的老师,这可不是单纯一句运气好就能解释的。” 她沉默了半响后,问道:“我可否请教公子一个问题?”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道:“殿下直说便是,在下定然知无不答。” 扶素看着面前青年,一脸坦荡的目光,不由轻咬了下下唇,问道:“传闻鬼谷派精通百家之道,公子既然不愿意投奔我的麾下,显然是不认同儒家的理念。” “那不知公子心中推崇的理念,是什么。” “是支持儒家,还是法家,亦或者墨家……道家。” 经过诸子百家的轮道,如今天下治国,主要流行四种思想。 分别是儒家的“礼制”,讲究人性本善,核心为一个“仁”字,从人性的善念中,选出了仁义礼信四点为基础,选拔一些品德高尚之人,作为地位甚高的圣人,来以德治国,以礼教化的人治社会。 而墨家与儒家,那有等级区分的善不同。 墨家讲究兼爱众生,对所有人的爱都应该一样的,不应因阶级,出身,血缘的关系,就区别对待,崇尚一个公平理想的社会。 法家则认为,人性都是自私的,锋利避害乃是本性,可通过严酷律法,来惩治恶人不敢再犯,通过丰厚的奖励,鼓励百姓遵守律法。 从而惩恶扬善,建立一个以朝廷为核心的,大一统社会的稳定法制社会。 至于道家则认为,万事万物都有一定的规律,有着相同的共性,不能强行违背自然之道,应该顺应自然,回归古朴。 在扶素看来,这四种理念之中,唯有儒家的理念,对于大夏来说最为合适。 毕竟,这墨家讲究兼爱众生,这仅仅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是不可能长久的。 如果没有出身,血缘,等级的划分,那父母子女之间的感情,老乡同胞之间的友情。 甚至作为一个国家的凝聚力,都会被完全稀释,没有了归属感,变成一团散沙。 至于道家显然不适合,这种天下一统,急需大治的时代。 而法家则重视耕战,与军事教育,一切目标都是为了提高国家的战争动员能力为主,完全就是一个战争机器。 在这四种理念之间,扶素觉得唯有儒家的,有等级区分的以德治国,以礼约束百姓,对于这需要大治的时代,最为合适,可稳定天下。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笑着说道:“可以说,这些理念我全部都认同,同时我又全部不认同。” 扶素神色一愣,有些猜不透白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什么叫做认同,又不认同。 她忍不住问道:“公子此言何意?” 白苏笑着说道:“就犹如盲人摸象一样,有人觉得大象是一个圆滚滚的柱子,有人觉得大象是一个长长的鼻子,而有的觉得大象则是两面大蒲扇。” “百家诸子的理念,分别诞生于战国七雄,天下九州之一,就如同这大象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如今陛下横扫六国,天下一统,九州之地尽归咸阳,你单纯还用其中一部分的想法,来对待如今一头完整的大象,自然就不合适了。” 扶素神色一愣,显然没想到白苏竟然会这样回答。 她见白苏与自己为敌,本以为白苏会如同李思一样,是一个坚定的法家理念支持者,没想到自己完全误会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理念到底是什么吗。” “那我且问殿下一个问题,华夏人文三祖有三,分别是发明了青铜剑的蚩尤,发明了轮子战车的黄帝轩辕,以及农桑的炎帝。” “这三者对于华夏而言,分别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可为何大禹治水之后,选择铸造九鼎作为镇国之宝,而非九辆战车,九把宝剑?” 扶素神色骤然一愣,乌黑的杏眸里泛起一丝惊讶。 她对于这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 是啊,为何夏朝,商朝,西周都选择烹饪的鼎,作为镇国之宝,而非是宝剑,战车呢? 她思索许久之后,也没有想出答案,只好摇了摇头,拱手道:“还请公子赐教。” 白苏笑着说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百姓吃饱便是天下,饭桌上小小的四菜一汤,强过千军万马啊,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个。” 扶素呆呆的张大了嘴巴,一双杏眸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白苏,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白苏之所以支持胡郂与自己为敌,是因为白苏是一个坚定的法家支持者,与她儒家的理念不合。 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啊。 只是妹妹运气好,提前一步遇到了他,要是一开始最先遇到他的人是自己,那以这个男人的性格,未必不会辅佐自己啊。 她目光灼热的看了一眼白苏,轻咬了下嘴唇,说道:“不知白公子可愿加入我的麾下,辅佐于我,妹妹她能给你的待遇,我都能给你,她给不了你的东西,我也能给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这个家伙坏透了 白苏神色一愣,看着面前眼神有些热切的扶素。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这是在招揽我?” 扶素颔首轻点,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乌黑秀发,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在日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精致。 她缓缓抬起头,面容秀雅,一双杏眸认真的看着白苏,说道:“不可以吗?” 面对她这认真的眼神,白苏反倒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扶素沉吟片刻后,说道:“胡郂虽然有着母亲大人的宠爱,但在朝中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而我则不一样。” “我作为大夏的嫡长女,从小就被当做储君来培养,一直帮助母亲大人处理政务,在朝堂之中,有着众多大臣的支持。” “若是公子愿意辅佐我,胡郂能给予你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仕途上胡郂帮不到你的,我可以帮你举荐,甚至,有朝一日仕途高升,位列九卿,官拜丞相。” 不得不说,她提出的这条件待遇,确实是相当不错。 如果辅佐扶素七八年的时间,等她将来继承大统的时候,白苏也未尝不可,靠着从龙之功,成为朝堂上第二个李思。 从而大权独揽,位列百官之首。 这种未来储君的亲自招揽,如同一对亦师亦友的君臣,这样一个相处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要是换做其他人,绝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毫无吸引力。 毕竟,比起征服那冰冷的权利宝座,他还是更喜欢征服宝座上的人啊。 就在白苏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一旁的胡郂看到,这个坏心眼的姐姐,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角,跟自己抢男人。 她纤细的黛眉,顿时一挑,软玉的小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扶素,你不要白日做梦了,白苏是我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是不是啊,白苏。” 白苏看着她那露出小巧虎牙,一副自己不同意,她就要咬自己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扶素殿下的邀请,在下很感激,但抱歉,请恕我拒绝,在下暂时没有更换门庭的想法。” 扶素杏眸里闪过一丝失望,旋即道:“是吗,若是公子将来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咳咳,那个冒昧的问一下,这个蓬门指的是?” “当然是……” “我们走,不要理她。” 胡郂见白苏跟姐姐三言两语的聊了起来,心中顿时一阵不舒服,不给白苏说完的机会,直接拉着他的手,朝着大殿外走了出去。 走出大殿之后。 胡郂气呼呼的走在幽静的长廊之上,看都不看白苏一眼。 白苏面带微笑道:“怎么生气啦?” “才没有……” 胡郂脚步一顿,转过头身,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嘴里嘟囔道:“不就是胸大了一点吗,有那么好看吗,一直盯着她看个没完,总有一天我会超过她的。”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一看到自己那青涩的身材,顿时整个人仿佛斗败的天鹅一样,垂头丧气了起来。 白苏看她这幅嘴硬的样子,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他眼珠转了转,旋即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变大。” 胡郂惊喜道:“真的有办法吗?” 白苏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旋即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只要这样……” 胡郂白皙的小脸,先是一愣,旋即变得酡红一片。 她紧张的退后数步,面色涨红的看着白苏:“你不会在骗我吧,揉揉怎么可能变大。” 白苏轻咳一声,正色道:“这按摩刺激穴位,有利于促进血液循环,这气血通畅了,发育自然也就快了。” 胡郂神色有些狐疑,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感觉白苏说的好有道理,挑不出什么毛病。 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这种事情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启齿,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年来,不断输给扶素的事情。 她一咬牙,强忍着心中的羞耻,咬了下嘴唇,一双紧张闪烁的眸子看向白苏:“那……那个,你能教教我吗?” 白苏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胡郂对于输给姐姐的事情,心中竟然有着这么深的执念。 他轻咳一声,一脸正色道:“殿下的请求,我又怎敢拒绝呢。” ...... ...... 一辆马车在白府的门前,缓缓的停下。 车夫跳下车辕,掀开帘子,只见马车中坐着一对俊男靓女。 正是白苏与胡郂二人。 “白苏……”胡郂声音微弱的说道。 白苏神色一愣,停住脚步,看着面色娇艳的胡郂,问道:“殿下,怎么了?” “你……你没有骗我吧,真的有用吗?”胡郂低着头,微微有些气喘的小声问道。 她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不太敢直视白苏的眼睛。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道:“当然,我白某人白天从来不撒谎。” 胡郂抿了抿嘴唇:“可是现在天黑了。” 白苏呃了一下,这抬起头一看,果然天色已经很晚了,都黑下来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胡郂看着白苏的反应,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顿时脸色更红了。 她犹豫了片刻后,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殿下了?” 白苏一愣:“不叫你殿下那教你什么啊,小甜甜,还是牛夫人?” 胡郂嘀咕道:“什么小甜甜,肉麻死了,私下你叫我郂儿就行了。” 白苏试探的叫了一声:“那……郂儿?” “嘻嘻。” 胡郂闻言,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睫毛有些长,看起来有些楚楚动人的感觉,白皙如同羊脂白玉般的俏脸上,泛起了一层红人,像是一层胭脂,格外的俏丽。 她似乎很高兴:“那你临走前,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胡郂神色一愣:“我们在咸阳,这里哪有庐山啊?” 白苏意味深长道:“只要心中有庐山,哪里都是庐山。” “只要心中有庐山?” 胡郂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骤然变得通红了起来。 她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这个家伙,果然坏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该向陛下提什么条件呢 夜色渐深。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水珠拍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噼啪”作响的声音。 白府书房之中,烛火摇曳。 房间中放着一个梨花木的伏案,上面写着诸子百家装订好的书籍,并且在一旁的笔筒中,笔如树林般罗列其中。 窗台上放着一尊青铜的鸟兽香炉,嘴里吐出袅袅熏香,远远望去,颇有一种风雅的书卷之气。 白苏端坐在伏案前,正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面前不断旋转的金色转盘。 终于又到了系统抽奖的时候了,不知道这一次能抽到什么东西。 但愿,给予自己一些有用的东西吧。 不知是不是非酋转世的原因,他抽奖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可是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却是屈指可数。 不是零嘴,就是不值钱的手工小商品,着实让他郁闷。 今天从宫中回来,在胡郂的身上沾染了一些龙气,不知道能不能时来运转。 终于雕龙刻凤的金色转盘,缓缓的停了下来,在白苏紧张的等待下,一道提示声在脑海中响起。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超级杂交水稻种子一袋,亩产三千斤。” “啪嗒!” 一袋装的满满当当种子的袋子,出现在了桌案之上。 白苏看着那一粒粒黄橙饱满的种子,整个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这……这还真是意外惊喜啊! 本来以为能抽一些农业,商业改良的工具就已经很不错了,后世神农氏所创造的智慧结晶,这可是足以逆天改命的神物啊。 毕竟,眼下中原的五谷,产量不过二三百斤,亩产三千斤什么概念。 昔日,商君执行耕战之法,大夏进入战争动员模式,百姓耕种的粮食上缴八成,也不过征收一百六十斤而已。 三千斤…… 这完全足以扭转整个大夏的国运了啊。 不过,最让白苏高兴的是,他终于有了向政姐提出要求的底气了。 政姐曾经说过,这王者,三横一竖,分别象征天地人也。 这人治,他通过私塾,科举做到了,地扩,北伐匈奴,扩土北庭都护府也做到了,唯有这天命…… 他迟迟没有合适的机会。 毕竟,政姐德盖三皇,功过武帝,以一己之力震慑整个天下。 他虽然在民间颇有贤名,可是如今科举还没有普及完善,没有个十来年的功夫,与政姐的名声相比,终究逊色太多了。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有了这东西,他完全可被封为再世神农,活着就可以享受香火庙宇。 在天下人的眼里,他这个“在世神农”,地位丝毫不比政姐逊色半分,甚至在寻常百姓的眼里,比起政姐还要强过许多。 毕竟,人可以没有仕途,但不能不吃饭。 这就是他撬开政姐心房的钥匙。 白苏手中把玩着面前的种子,脑海中浮现出,政姐羞恼的瞪着自己这位佞臣。 可是面对杂交水稻的诱惑,她却根本没法开口制止,只能咬着嘴唇,犹豫许久后,撇过头同意的画面。 他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欺君犯上什么的,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砰砰砰。” 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响起。 白苏眉毛一挑,沉吟道:“进来。” 知啦。 木门缓缓的打开。 一个面容俏丽,肌肤白皙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一身丫鬟的打扮,发鬓盘起,身上穿了一件普通的淡黄色衣裙,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温柔。 明明年纪不大,可是却给人一种贤妻良母温柔的感觉。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白苏的府中大丫鬟,大乔。 她软玉般的小手里,端着一盘精巧的点心,显然是来给他送宵夜来了。 这双胞胎姐妹二人,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可是二人的性格却差别很大。 姐姐大乔性格温婉,没有什么想法,一心只想待在府中,照顾好白苏的起居,对于厨艺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白苏经常教导她的点心,只要演示一次,她很快就学会了。 而且,她还很细心,每次白苏吃点心的时候,什么多吃了,什么口味吃的比较少,她都会默默的记在心中,下一次专门准备一些白苏喜欢吃的口味。 而妹妹小乔,则性格偏向活泼一些。 小乔对很多新奇事物都很好奇,比较机灵,懂得利用撒娇,让白苏给她讲故事,做什么好玩的东西。 在白苏讲述了用纸张,怎么制作折扇,油纸伞后,她很快就琢磨出了,什么样的花纹更好看之类的。 听说在咸阳城中专门开了一家店铺,生意很是兴隆,小丫头每天乐此不疲的躲在房间中,数着一枚枚铜钱,都快成了白府的小管家婆了。 大乔走到了白苏的面前,昏暗的烛光照耀下,她的面颊犹如一块暖玉,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崇拜。 这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少女。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她将点心轻轻放在桌上,脸上泛起一丝好奇。 毕竟,平常都是她照顾白苏的起居,对于自家老爷神色的细微变化,都能有所察觉。 老爷一般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都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白苏面带微笑道:“老爷我,最近得到了一件国之重器。” “国之重器?” 大乔眨了眨眸子,脸上泛起一抹疑惑之色。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青铜巨鼎,古典书籍,天下名剑什么的,哪有什么国之重器啊。 白苏神秘的一笑:“此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 大乔目光看向桌上的一袋种子,不禁疑惑道:“老爷所指的宝物,就是这一袋水稻的种子?” 白苏正色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水稻种子,此物之功……可比肩圣人,让当今的陛下拱手作揖。” “竟……竟然这么厉害,这么说老爷又要升官了!!!” 大乔神色一怔,旋即崇拜的看向白苏,对于白苏的说辞,没有丝毫的怀疑。 毕竟,平日里见过白苏异于常人的举动,实在是太多了,哪怕白苏给她说,这东西种在地上可以长出金子,她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白苏笑着说道:“所以,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放好此物,我有妙用。” “恩,我一定会帮助老爷守护好宝贝的。” 大乔颔首轻点,一脸认真的表情,仿佛一个镇守边疆的将军。 白苏看着她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他旋即目光看向窗外,心中盘算了起来:“有了这东西,该向政姐提什么条件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暴君你掳我相公,我跟你没完 数日后。 清晨风寒,白苏端坐在长廊之上,看着庭院中大雨滂沱,池水涟漪。 他摸着下巴,喃喃道:“真是好大的雨啊。” 原本他打算找政姐去要一块土地,作为试验田,适种一下,等几个月后,好给政姐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是却没料到,这雨一下就没有停下的迹象,几天过去了,雨丝毫没有变小,反而好像越来越大了。 这么大的雨,在咸阳着实少见。 “天气这么凉,老爷莫要染了风寒……”大乔从屋中走了出来,与白苏并肩,将一件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白苏轻笑一声,拉着小丫鬟软香温玉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老爷我走南闯北多年,身体强壮如牛,精壮如熊,区区这点风寒算得了什么。” 白苏一边撸着她柔顺的头发,一边淡然的说道。 “正所谓玉过硬则易碎,老爷即便身体健康,也要多注意啊。” 大乔娇小玲珑的身体,坐在白苏的腿上,感受着老爷在自己头上作怪的手,她眼角娇嗔的看了白苏一眼,不过却没有丝毫的制止,只是低头小声的说道。 毕竟,身为一个小丫鬟,她本身就是白苏的所有物,若是老爷对她下达什么命令的话,她根本无法拒绝。 何况…… 对于白苏这个长相英俊,性格随和,才华横溢,从未把她们当做下人,经常与其一起吃饭的老爷。 她心中满满都是崇拜,自然身心都没有一丝的抗拒,满满的顺从。 她沉吟许久后,突然问道:“老爷,可不可以帮我一件事啊。” 白苏撸着她柔顺的头发,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求我倒是第一次,不知何事啊,只老爷我能做到的,自然不会拒绝?” 少女的头发撸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 大乔仿佛一个乖巧的小猫一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妹妹,在城西又开了一家店铺,可是由于刚刚开张,没有什么人光顾。” “希望老爷写个吸引人的口号,帮妹妹出出主意。” 白苏脸上一笑:“我还当什么事呢,半天就是这小事,想个口号,这还不简单吗,来,帮我取笔来。” “嗯……” 大乔乖巧的应了一声,起身走向书房,片刻之后,拿着笔墨纸砚过来了。 白苏轻挽衣袖,手持墨笔宣纸上留下了娟娟墨痕,潇洒飘逸的字体,让人惊艳他高超的书法。 但更让大乔惊讶的是,白苏写下的内容。 她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那个老爷,这会不会有点太俗了啊……” 只见宣纸上写着“你爱我啊,我爱你,白氏纸伞甜蜜蜜。” 别人的店铺都是风雅之语,春秋典故之词。 自家老爷倒好,明明有着咸阳第一才子的美誉,可是却写出了一个这么俗气的口号,着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白苏轻笑一声:“正所谓大俗既大雅,油纸伞这东西诞生,原本就是为了卖的的比浸泡桐油的布伞便宜,写一些虚无缥缈的话语,反倒让人听不懂。” “这通俗易懂,简单好记,反倒容易在寻常百姓的嘴里,口口相传,更容易在咸阳城内打出名气。” 大乔似懂非懂道:“原来老爷还有这样的考虑吗,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白苏有些好奇道:“话说小乔那丫头,开店不是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快又开了一家?” 大乔脸上也是泛起一丝疑惑,说道:“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听说各地都有大雨,河水崛起把道路冲断了,很多做布伞的商人都统统断货了。” “而妹妹的油纸伞,折扇,由于可以直接当地的纸张制作,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各地都有大雨,连续下了好多天,河水决堤。 白苏眉头微微皱起了起来,看着外面持续不断的大雨,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关于这个时代的记载。 记得好像在某一年,有一场特大的暴雨,连续下了将近一个来月,各地都发生了河水泛滥,淹没道路的情况,天下有不少百姓都受到了洪灾的波及,流民四起。 其中就有一支押送囚犯,服从徭役的队伍,由于无法在规定的时间赶到,担心朝廷的责罚,于是一咬牙,直接扯起了反旗,喊出了大楚兴,陈胜王。 带着身边百十来号刑徒,直接造反了。 这一下仿佛引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受到洪灾波及的流民,早已对大夏不满的六国遗族,纷纷趁机占据一方。 不过…… 如今的政姐没有吃含毒的丹药,身体没什么异样,依旧坐稳朝政,咸阳上下铁板一片。 虽说天下有不少关于大夏药丸的谣言,不过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吧。 “老爷,你在想什么呢?” 大乔见白苏目光直直的望着外面,不由感到一丝疑惑。 白苏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 ...... 与此同时,沛县。 宅院中 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身着一袭火红的衣裙,端坐在主坐之上。 正是楚怀王之孙,芈熊心。 绿珠则犹如一个护卫般,冷冷站在一旁。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展之后,她们早已不复往日的寒酸,门口站着一个个神色冷峻,动作干练的侍卫,一看就身手不凡。 此时除了她们之外,有不少六国遗族纷纷齐聚一次。 除了出身于韩国的姬良之外,还有一位丰腴知性的少妇,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一袭银钗布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正是代表江东势力的,项伯。 姬良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丝疑惑:“项将军她没有来吗?” 项伯白皙的玉手,放下酒盏,脸上泛起一抹无奈的笑容:“羽儿她对行军打仗之外的时事情不感兴趣,不愿意来。” 姬良倒是也没有意外,笑了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脾气啊。” 项伯沉吟了许久后,问道:“姬良先生,你真的有把握动摇咸阳的根基吗?” 原本根据上次一次的计划,本想趁着大夏的军队北伐匈奴之际,她们散布谣言扰乱天下,从而趁机割据一方,让大夏陷入两线作战的局面。 可是没想到大夏北伐匈奴的战役,进展的那么顺利,她们的布局还没怎么开始呢,夏军便已经得胜归来了,被迫计划中止。 毕竟,她们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兵马,面对坐拥百万大军的政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姬良颔首轻点,说道:“如今不复往日,别看那始皇帝坐拥百万大军,可实际上五十万兵马驻守在南越一带,三十多万军队,驻守在辽东,塞外,自己草原上。” “始皇帝面对硕大的中原,手中可征调的兵马,其实没有多少,犹如鸡蛋一样,外强内虚……” “而经过数个月的谣言传播,虽然没有对咸阳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不过却为我等招兵买马,做好了准备。” “再加上,这场数十年难见的暴雨,造成各地出现大量的洪灾波及,道路中断,流民四起,这是我等谋划的好机会。” “我们可以趁势收购,囤积大量的粮食,当地的粮食越来越少,道路中断其它地方的粮食,短时间内又运不过来。” “这无力赈灾,只会持续的造成六国百姓不满,流民会变得更多。” “这流民一旦增加到一定的规模,那演变成一场骚乱,将会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我们直接斩杀大夏的官吏,拿出早已囤积了粮食运往仓库,当着流民的面,开仓放粮。” “同时列数大夏的残暴不仁,明明有粮,却迟迟不开仓放粮,再加上平日里大夏繁重的徭役,造成的民心不满都统统的涌现出来。” “到时候,我们只需振臂一呼,高举义旗,讨伐暴夏,定可在短时间内获得一股,让咸阳城中那个女人,都不敢小觑的力量。” 项伯在听了姬良的谋划之后,忍不住频频点头,这方方面面的考虑的太周全了,对人心的揣摩,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她犹豫了许久后,说道:“可是想要大规模收购粮食,需要的钱是空前巨大的,我们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姬良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这你无需担心,我们早已富甲天下,将方圆一带的粮食收购一空,并非什么难事。” 项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姬良先生,对于经商之道都如此擅长,记得半年前相遇的时候,先生还两袖空空,如今竟能坐拥金山,实在是令在下钦佩不已啊。” 姬良微微摇了摇头:“并非是我想出的办法,而是一个市井之中的大才,赠送我的礼物。” 项伯神色一愣:“姬良先生竟然认识如此奇人,那为何不邀请过来,有这样一位得力助手相助,我们也好有更多的把握啊。” 姬良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黯淡之色:“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要邀请他一起过来,可惜……不能了。” 项伯疑惑的问道:“为何?” “因为他为了保护我,被那暴君给抓走了……” 姬良说着,白皙修长的玉手紧紧攥紧,如水般温柔的眸子里,此时也满满都是怒意。 她曾靠着白苏给的蔗糖提炼之法,在越南之地混的风生水起,生意渐渐壮大,势力也不断的膨胀了起来。 本想去邯郸一起邀请白苏一起过来,给予他一个高官厚禄,好实现当初的诺言。 可没想到到了邯郸之后,看到的却是空空无人的屋子。 以及白苏被朝廷御林军抓到咸阳,至今未回,生死不明的消息,这让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许久。 都怪她!!! 白公子如果不是为了庇护,她这个刺杀始皇帝的通缉犯,又岂会被那暴君抓走,是自己害了公子啊!!! 姬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梦中都会出现一副,白苏身着一袭囚服,面色苍白的关在地牢中,被暴夏的走狗,不断用烙铁,鞭子,狠狠折磨的凄惨场景。 她已经不知道从梦中惊醒过多少次了。 每次醒来后,心中都一阵的绞痛,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带着白苏一起离开,导致他落入那暴君之手,遭受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项伯看着她这幅样子,忍不住安慰道:“姬良先生不必如此伤心,既然你口中的这位公子是个奇才,那以他的聪明,一定会想办法活下来的,我们尽快的行动,也好早一天攻入咸阳,救他出来啊。” 姬良听她这么说,脸上也略微好转了一些。 她一双乌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窗外咸阳的方向:“公子你再忍耐一下,良……一定会想尽办法,聚集起一股足以推翻大夏的力量,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攻入咸阳,救你出来。” “暴君你灭我国家,奴我百姓,掳我夫君,此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没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朕亲自去见他 这大雨下起来好像没完,第二天如此,第三天,第四天…… 亦是如此。 大雨滂沱,造成很多河堤都已经泛滥,洪水波及了方圆一带的村庄,良田。 众多的百姓成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民,开始朝着那些没有受到波及的郡县流窜。 刚开始当地的郡县,还有能力开仓赈灾,可是随着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流民越来越多,粮食却越来越少,情况变得渐渐危险了起来。 如果继续开仓放粮,恐怕撑不了多久。 可要是不放粮,那饥肠辘辘的流民,恐怕会生民变之心啊。 一时间,各地县令纷纷向朝廷求援的紧急奏报,犹如雪花一样,不断的送往咸阳。 ...... ...... 咸阳宫内。 政姐此时也满脸疲倦之色,将手中的帖子放在桌上,目光看向下方的文武大臣,商议着治理洪灾,流民的事情。 “启禀陛下,颍川,琅琊,齐郡的粮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这场暴雨数十年未见,洪灾波及的规模实在是太大了,流民足足有百万之众,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朝廷再不想办法调遣粮食驰援,最多十天,当地粮仓将彻底断粮。” “进而演变成一场大规模的骚乱。” 户部的官员站出来,禀报道。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这暴雨的影响竟然这么严重,速速从关中调遣粮食,前去赈灾。” 大夏重农抑商,执行耕战制度多年,国库虽然很穷,没有多少可用之钱,不过粮食方面倒是不缺。 如今的天下不过两千多万人口,可是却坐拥如此辽阔的疆域,拥有巴蜀,关中,河套,宋地,等多个土地肥沃的大粮仓,再加上白苏献上来的,占城稻。 让如今大夏在粮食储备方面,还是比较充沛的,应该有能力赈灾。 这时丞相,李思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她微微摇了摇头,拱手道:“陛下,恐怕不行啊。” 政姐眉头紧锁,问道:“为何?” 李思拱手道:“这些地方不像北地这么平坦,很多地方水域复杂,山路崎岖,在洪水的波及下,很多官道都塌陷掩埋,只能选择去走更曲折的小道。” “这小道崎岖不平,地面也是泥泞不堪,一天行不了几里路。” “想要把关中的粮食,运往前线,起码需要一个来月的时间,可是当地很多粮仓,已经撑不了十天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政姐眉头紧锁道:“那以朝廷的名义,向当地民间征收粮食,用于赈灾可行否?” 李思摇了摇头:“陛下,这当地民间也没有多少粮食了,而且洪灾泛滥,粮食价格直接飙升了十余倍。” “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拿出这么多的钱,就算能也买不到啊。” “当地的商人,盘根在乡县之间的乡绅,还有一些别有有心之人,早早的便开始囤积粮草,意图借这个机会大赚一笔,如今市场上已经无粮可征了。” “最可恨的是……” “还有一些六国遗族,借此机会散布谣言,这暴雨是上天对暴夏的惩罚,朝廷明明有粮,却丝毫不开仓放粮,不顾百姓的死活,号召百姓一起伐无道,诛暴夏。” “当地的一些县令,有的担心民心生变,明知道继续放粮撑不了多久,可是根本不敢停,只能饮鸩止渴,多撑一天算一天。” “而有一些县令,为了将仅剩下的粮食,多支撑一些时间,开始减少放粮的次数,粥也越来越稀,完全吃不饱,结果反倒造成民心越来越不满,时常发生冲突。” “现在局势已经越加的骚乱了起来,开始朝着周边不断的蔓延。”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从各地奏报中,挑选出来的关键内容,递给了一旁的使者。 政姐从使者手中接过奏报,垂眸看去,顿时神色阴沉了起来。 果然,如李思说的一样,这大半个楚地都乱成一锅粥了。 这其中有这一个,名叫萧何的沛县县令做的不错。 在看到大雨连绵不绝,有洪水泛滥的风险,于是提前一步收购粮食,同时号召流民一起上山挖野菜,每天亲自与流民一起同吃同住,稳定民心,较为稳定。 不过这种零星之光,在周边都陷入混乱的局面下,根本不足以改变局势啊。 “可恨,该死的六国余孽,竟然选择这个时候暗中搞事,她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金钱,竟然能在官府之前,将粮食收购一空?” 政姐白皙的玉手狠狠的拍在伏案上,银牙紧咬,声音充满了对六国遗族的痛恨。 “哎,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 她在咬牙切齿了一阵后,无奈的叹息一声,有些无可奈何。 毕竟,大夏强行一统六国,在当地本来就没有多少民心,如果为了粮食,选择在这个时候杀乡绅,夺粮食。 那这些乡绅,商人将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六国遗族的身边,原本就失控的局面,将会变得更加混乱,难以控制。 所以就算要要算账,也得等赈完灾,各地局势稳定之后,再好好的收拾他们。 面对政姐的询问,下方的文武大臣一个个纷纷陷入沉默。 整个大殿死静一片,显然没有什么良策。 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同时也难于登天,唯一的关键就是,怎么把粮食快速的运过去赈灾。 可山路崎岖,地面泥泞,马车轮子打滑,人背着粮食一天拼命也走不了几里路,这粮食怎么运啊。 总不能给粮车插上翅膀,让粮食自己飞过去吧。 李思,蒙毅等人纷纷皱眉思索,冥思苦想,努力的想要想出一个良策来。 可是…… 哪怕她们绞尽脑汁,也丝毫想不出一个办法来。 政姐白皙的玉手缓缓握紧,秀美的柳眉紧皱了起来:“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局势一天天糜烂下去,贼兵复起,再来一次夏楚之战吗?” 她一想到楚虽三户,亡夏必楚的口号,神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毕竟,如今大夏的兵力主要分别布局在,塞外,边疆,百越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把主力兵马收缩回中原,这些地方纷纷脱离大夏的控制,将来再想收回,可就难了。 就在众人无计可施的时候,王剑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王剑拱手道:“陛下,微臣或许有一个办法可行。” 众人纷纷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一众文臣思索许久,都没有一点办法,她一个武将能相处什么治国理政的良策出来? 政姐神色也愣了一下,旋即惊喜道:“你有何良策?” 王剑拱手道:“陛下,你为何不问一问万能的白公子呢。” 政姐脸上泛起一丝疑惑:“白……白苏,他不是在少府掌管,大夏的工坊铸造一事吗,这种赈灾的事情,他能有什么好办法?” 王剑白皙的俏脸一笑,说道:“陛下,你莫非忘记了吗,这小子可是管后勤的一把好手,各种巧思妙想不断。” “昔日北伐匈奴之时,前线战场缺乏蔬菜,这小子直接带着豆子的种子前往前线,在前线上上种蔬菜,解决了军中之危。” “他既然有办法解决,前线战场上缺乏蔬菜的问题,那一定有办法解决,洪灾波及,道路中断,灾区缺乏粮食的问题。” 经她这么一说,政姐不由回想起了白苏平日里,那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凤眸都瞬间变得亮了起来。 她急忙道:“快去请白苏入宫,罢了……此事关系重大,朕亲自去见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木牛流马 政姐临时改口,没有把白苏直接召过来,也是担心白苏风摧秀木…… 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有办法解决那最好,万一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白苏的身上,而他却对此毫无办法。 政姐很担心这朝堂上下舆论的压力,会把白苏这位少年英杰的心理压垮。 毕竟,才华横溢者,往往心高气傲,心思比较细腻,想的事情比较多,忍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指责,以及非议的目光。 历史上有多少惊艳的少年天才,还没来得及开花结果,就早早夭折的。 比如,十二岁封为丞相的,甘罗。 曾一度年少成名,被誉为将要超过王剑的后起之秀,少将李信。 都是因为一次失败的重大打击,从而变得一蹶不振。 政姐可不想白苏这样的惊世之才,如同前二者一样,因为巨大的打击,从而早早夭折了。 毕竟,大夏实在是太缺人才了,尤其是像白苏这样善于治国理政,为朝廷敛财的理财小能手,那更是宝贝一样的存在。 虽说以白苏那厚颜无耻的性格,应该不会在乎他人的话语,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她亲自去私下去问一下为好。 万一白苏束手无策,只要她挡在前面,朝中的大臣也不敢说什么。 想到这里…… 政姐直接带着李思,王剑二人,一路冒着大雨来到了白苏的府邸。 此时。 白苏正跟大乔,小乔两个小丫鬟,一起吃着火锅。 连续多日的暴雨季节,湿冷的空气让人烦躁不安,没有什么比吃一顿香喷喷的火锅,大汗淋淋的一场,最能够让人身心舒服了。 即便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却依旧难以掩盖火锅那浓郁的味道。 政姐脸上一笑:“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啊。” 王剑鼻子嗅了嗅,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一边砸门,一边喊道:“白公子,开门啊,我已经闻到味道了。” 白苏听到门外的声音,神色不由一愣:“这好像是王剑的声音,她怎么来了?” “王剑?” 小乔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由惊讶的问道:“这个名字好生熟悉,莫非是武成侯?” 白苏点了点头:“除了她还能有谁。” “既然是朝中的重臣,那自然不能怠慢,我去哪些碗筷过来。” 大乔贤惠的起身,去厨房里拿碗筷去了。 白苏则起身前去开门。 “陛……陛下,你怎么来了?” 他打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来人不止王剑一人。 只见政姐静静的站在府门之前,一旁李思则高举着一把油纸伞,为她遮挡雨水。 她身着一袭通体黑色的宫裙,精美绝伦的金色花纹绣在身上,尽显雍容华贵之气,乌黑的发丝高高的挽起,别着一根轻巧的玉簪。 她绝美的面容,在昏暗的烛火映托下,显得倾国倾城。 政姐看着面前的白苏,盈盈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谈吧。” 白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请……” 政姐凤眸好奇的看了一眼,长廊上那冒着滚滚热气的火锅,问道:“你这是在吃饭吗?”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天大雨下个不停,天气有些潮冷,于是做了一些吃食,正所谓来者便是客,诸位无需客气。” “哈哈,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剑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直接撩起裙摆,坐在桌子前,熟练的拿起了碗筷,一副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她拿起筷子就胡吃海塞了起来,鲜嫩的鱼丸,可口的羊肉片,混合着麻酱,蒜泥,韭花,让她完全停不下来。 李思看着她那动作,秀美的眉毛不由皱了皱:“我说王剑啊,你好歹是一朝重臣,别一副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着实有辱斯文。” 王剑神秘的笑道:“你这就不懂了,白公子的厨艺那可是天下一绝,就连咸阳宫里的御厨,与之相比较,也是相差甚远。” “我曾让白公子为我写下了配料的方子,可是府中的厨子,始终弄不出这个味道,还是白公子这里吃的香啊,不信你尝尝,我保证你吃了一次后,就再也忘不了了。” 李思微微摇头,根本不相信王剑说的话,这吃食再好吃,能差距多少,多半是过誉吹捧之言。 她礼貌性的夹起一块放入口中,顿时愣住了。 这……这味道好香啊! 肉质的鲜嫩,混着底料的香味,加上小料的提纯,这复杂的味道,确实让人口舌生津啊。 政姐在朝中与一众大臣商议了一天,也有些饿了。 她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在尝到一口肉丸后,顿时一愣:“这……这味道好像是牛肉吧?” “牛肉?” 李思神色一愣,也尝了一口,发现那鲜嫩的肉丸,正是牛肉。 她顿时目光看向白苏:“白公子这杀牛可是犯法的,你怎能私自杀牛呢!!!” 牛对于中原来说,向来是非常重要的生产工具,官府是不允许私自杀牛的。 即便一些牛年纪大了,耕不动天了需要宰杀,也要向官府汇报才能宰杀,可年纪大的牛肉质都变得特别硬,不好吃。 像这么嫩的牛肉,显然不是老牛。 白苏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不由揉了揉鼻子,说道:“这牛不小心中暑了,身体不行了,只好用来吃了。” 李思黛眉紧锁道:“这几天大雨下个不停,哪来的中暑之说。” 一旁的王剑闻言,脸上不由笑了笑,对于这偷吃牛肉的事情,她也不是没干过。 不过,一般都是编一些牛不小心受伤了,摔死了等理由作为借口,咸阳过来查询的官员也都心知肚明,对此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像白苏这样用中暑当借口,有些过于敷衍了。 面对李思的目光,白苏揉了揉鼻子:“或许是我家的牛,比较怕热呢。” 李思一时被噎住了:“你……” 政姐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白苏照看不利,导致牛无辜中暑而亡,记得向官府上缴罚款,此事就此揭过。” “是……” 李思见到政姐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点头同意。 毕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就算她深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总不能真的因白苏偷吃,就把他打进地牢吧,这陛下也舍不得啊。 白苏目光看向政姐:“陛下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来这里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果然是瞒不过你啊,事情是这样的……” 政姐放下手中的碗筷,说道:“因为连绵不绝的滂沱大雨,天下各地发生了许多洪灾,大量的百姓成为流民。” “洪水泛滥,河水决堤,山道塌陷,有不少官道都被切断,只能被迫走更险峻,泥泞的小道。” “由于这些地方太窄,很多地方车马无法通过,只能通过人力来运输,这关中的粮食想要运过去,起码需要一个来月的时间。” “可是很多地方,粮仓里的粮食已经撑不了半个月了。” “朕本想从民间收购粮食,以应一时之需,可是当地局势复杂,六国遗族,士族乡绅,商人混合其中,纷纷大肆囤积粮食,当地已经无粮可征。” “再加上六国余孽不断散布谣言,当地与官府的冲突愈演愈烈,渐渐有演变成大规模骚乱的迹象。” “你……可有什么办法,把这关中的赈灾之粮,运过去稳定民心?”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旁的李思,王剑二人也纷纷神色严肃的看向白苏。 她们已经在朝堂上商议了许久,都想不出如何才能把一个月的路程,缩减为十天,对此完全束手无策。 眼前的白苏就是最后的一丝希望了,如果连他也没有办法的话。 那接下来朝廷将彻底放弃赈灾的筹备,开始准备集结兵马,用军队强行开始镇压,平叛。 一场中原内部爆发的战争,将必不可免,将来十万,二十万,甚至百万规模的人,都将丧命于这场战乱之中。 这场战争是否爆发,未来百万流民的命运,都将取决于白苏接下来的一句话。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即便是王剑这样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老将,都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 李思也屏住了呼吸,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毕竟,一言裁定他人的生死,带来的没有丝毫的快意,有的只是沉甸甸的担子,压在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既然车子没法用,那直接用牛马帮忙背货不就好了,这样速度效率都会快上很多。” 政姐微微摇头,说道:“这地面泥泞不堪,山道崎岖狭窄,很多地方牛马也难以通过,只能靠着人力来背,跨过那难行的山道。” 白苏神秘的一笑:“陛下误会了,正所谓白马非马,我指的牛马,非是四条腿活生生的马,而是我自己制作的牛马,既然我吃了陛下一口牛肉,那我还你一万头牛马……” 李思神色一愣,有些看江湖术士一样的目光,看着白苏。 毕竟,白苏说的太过邪门了,这牛马乃是上天捏造之物,又岂是凡人可以创造的。 莫非这白苏还懂得女娲娘娘那般,捏土造人的法术不成? 政姐却是凤眸一亮,她跟白苏认识许久,自然见过出自白苏手中,那众多的精巧之物,自然知道白苏从来不说假话。 只要是他这么说,那心中必定是有什么把握。 她忍不住问道:“莫非……公子还懂得捏造牛马的机关之术?” 白苏面带微笑道:“算是吧,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木牛流马。” 第一百二十章 韩小姐的消息 “木牛流马,那是何物?”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凤眸直直的看向白苏:“莫非……此物可以翻山越岭,运输粮草辎重?” 白苏面带微笑道:“没错,此物非是牛马,却胜似牛马,可以让一个小孩子,轻易运输三四百斤的粮食的大车,即便是崎岖的山路,也如履平地,可以大大的增加运输的速度,跟效率。” “天下竟有如此奇物!!!”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惊喜:“不知,此物在哪里,可否让我上前一观?” 白苏点了点头:“陛下想看,臣又怎会拒之门外,小乔……去把老爷我画的图拿过来,在书柜里放着。” 小巧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知道了,老爷。” 小丫头快步的跑了进去,片刻后,手中便拿着一张卷好的画卷走了过来。 “陛下请看,这就是木牛流马……”白苏把画卷递了过去。 政姐迫不及待的垂眸看去,绝美的面颊上带着一丝期待之色。 就连一旁的王剑,与李思二人也纷纷好奇的凑过去,想要看一看,白苏口中的木牛流马到底长什么样子。 政姐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说白苏啊,你确定这东西有用吗?” 白苏神色一愣,低头一看,顿时眼皮忍不住一阵狂跳。 只见铺在伏案上的,并不是什么设计图,而是一张春宫图。 上面是一个身高三尺的小个子,跟一个身高七尺的丰腴人妻,在一家烧饼店里坦诚相待的场景。 标题还写着,大郎金莲沐浴图。 旁边还即兴的赋诗一首,三尺郎君七尺妻,画眉须要架双梯,夜来并卧鸳鸯枕,凑的头齐脚不齐。 还别说,这诗倒真挺贴切的。 王剑摸着下巴,一副饶有兴致的看着画卷,啧啧称奇。 而李思神色一愣,旋即白皙的面颊,涨的通红。 她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白公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牛马吗?” “咳咳,拿错了……”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尴尬之色,一边卷起画卷,一边瞪了旁边小乔一眼:“你怎么把这拿过来了。” 小乔低着头,委屈道:“不是老爷说,要拿小孩子可以推动大车的图吗?” 白苏羞恼道:“老爷我说的不是晚上用的,是白天用的……” “哦,我知道了。” 小乔脸上恍然大悟,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跑回屋里拿了一张新的图纸过来。 白苏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先看了看,发现没问题后,这才松了口气:“这次没错了,陛下请看……” 政姐凤眸也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这个佞臣,还真是胡闹,要还敢再拿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定要揪起白苏的耳朵,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她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垂眸看去,这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古怪的设计图。 只见此物拥有两个扶手,一个宽大的平台,两侧是两个轮子,尾端还有两个支撑。 这粗略一看,倒是还真的挺像是两个竖起的牛角。 政姐疑惑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木牛流马?” 白苏点了点头:“没错,此物可以让一个寻常之人,轻易抬起数百斤的货物,无论是崎岖的山道,还是坑洼的田野间,都可以运输物资,几天之内,运输个几万斤的粮食都不是问题。” 他之所以这么自信,也是有道理的。 这所谓的木牛流马,其实就是轻便的手推车,造起来便宜耐用,适合复杂的地形,而用的最好的就是后世南北统一的时候。 为了向前线运输物资,号召大量的百姓利用手推车,往前线运输粮食,甚至有不少民夫创造出了很多,三天时间就往前线运输了十几万斤粮食的壮举。 哪怕遇到冰天雪地,都没有延误工期。 可以说,后世有不少辉煌的大胜,都是靠着后方手推车,推出来的胜利。 此时用于治洪赈灾,很多地势狭窄,拥堵,无法通过的交通环境,想要大规模运输赈灾粮草,这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若是不信的话,直接让工匠按照图纸打造,一会儿亲手试试便可,这东西原理简单,制作起来并不麻烦。” 政姐颔首轻点,旋即命令道:“去……速速把图纸送往少府的工坊,让他们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木牛流马打造出来。” “是……” 门口的一位侍卫恭敬的拱手行礼,接过图纸,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 白苏给政姐倒了一杯酒水:“陛下,如今……洪灾的局势如何了?”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沉吟道:“如今粮食方面倒是不缺,最头疼的便是运输问题,如何在民心哗变之前,稳定赈灾。” “尤其是楚地,在谣言的影响,以及有心之人暗中囤积粮食,挑唆与官府的冲突,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情况很是凶险。” “如今整个楚地最为稳定的地方,是一个名叫沛县的地方,那里的丞相萧何干的不错,若想控制楚地周边局势,可以此地为中心,作为周旋,逐渐稳定周边。” 白苏神色一愣:“沛县萧何,还真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啊。” 政姐神色一愣:“你认识她?” 白苏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听过她的一些耳闻。” 就在二人闲谈之际,侍卫终于回来了,同时还带着一辆半人高的手推车。 李思黛眉紧锁,望着面前古朴的木车,有些怀疑道:“这东西真的能抬起三四百斤的东西吗?” “亲自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白苏指挥着一旁的侍卫,将几百斤的袋子,放在推车上。 政姐对旁边的王剑吩咐道:“王剑你先来试试。” 王剑站起身来,摩擦了一下双手,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推手,这推车就抬了起来,只需稍加用力保持平衡,便能轻易的推着将近四百斤的货物,来去自如。 她惊喜道:“这……这东西好轻便啊,我都没怎么费力,就可以推着来回走了。” “朕试试……” 政姐好奇的接过,抬着推了一下,果然跟王剑说的一样,这将近四百斤的货物,推起来感觉也就三四十斤的重量,简直太省力了。 原本需要好几个人背着的货物,只需一个人就可以轻易的推着走了。 这……这简直就是运输物资的神物啊,果真是犹如牛马啊。 白苏笑着说道:“除此之外,这轮子一边还有一个扳手,只要一拉就可以利用齿轮卡主轮子,这样即便走在陡峭的斜坡上,也不用担心走半截没力气了,车子一下子滑下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演示了一下。 政姐见白苏拉下扳手后,果真轮子无法转动了,再把推车后面的两个支撑放在地上,顿时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支撑,稳稳的停在斜坡之上。 她凤眸里都泛起了一抹大喜:“好……好,有了这东西,最多十一二天,就可以把赈灾之粮运过去了。” “公子果真大才也。” 李思原本不信,可是在亲自尝试了一下后,不得不感叹,这东西确实在险峻的山道间,运输物资简直太方便了。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了许久后,说道:“陛下……此次前往沛县赈灾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政姐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你要去沛县作甚,那里有六国遗族,流民,官府,各方势力冲突,鱼龙混杂太危险了。” 白苏沉吟片刻后,拱手道:“只要能够帮到陛下,臣不怕艰险。” 当然,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实际上想去沛县的原因,主要是因为韩良……韩小姐。 白苏很担心她也被卷入了这场争斗之中,一旦等咸阳稳定住了局势,政姐必将要落下天罗地网,将她们这些六国余孽斩草除根。 如果韩小姐没在里面那最好,他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在稳定好当地的局势后,将这群趁着国难当头,搞事的贼人统统拔掉。 如果韩小姐在,那他作为夏军里面的一员“内应”,起码也能给韩小姐一定的庇护,保护她脱离危险。 毕竟是自家的媳妇,不能不关心啊。 政姐神色犹豫道:“还是不行,这前线赈灾太危险了,万一有六国余孽混迹在流民之中,趁着你前去施米布粥的机会,意图刺杀,那岂不是太危险了。” “朕还是派遣王剑前去好了,你还是留在咸阳的后方,督办后勤吧。” 白苏闻言,眼皮顿时一跳,让王剑这个武成侯亲自领兵出马,前去赈灾,镇压乱象。 万一韩小姐真的在其中,面对王剑这个心思缜密的老狐狸,她还跑得了吗。 他眼珠转了转,旋即说道:“陛下,这自古大洪之后,必有大疫,要是赈灾不利的话,很容易引起大规模的瘟疫传播,一旦扩散开来,到时候受到波及的可是整个中原啊。” “我即便躲在咸阳,又能安全到哪,不如直接亲临前线,早一日把这源头稳定了,整个中原才会安全啊。” 政姐柳眉微皱:“这……” 王剑笑着说道:“陛下,不如就让白公子去吧,毕竟论统筹后勤,治理局势,这小子点子层出不穷,至于安全,我定会保证他不会有丝毫闪失的。” 政姐听到王剑这么说,她也终于松了口气:“如此也好,那你就去吧,注意赈灾只是第二选项,你平安回到咸阳才是第一目的,明白了吗?” 白苏拱手道:“臣领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沛县萧何,刘邦 咸阳城外。 白苏与王剑即将出征,数千身着黑甲的,手握长枪的骑兵,一个个气势凌然,仿佛一把锋利的宝剑一样,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让人不由后背发寒。 政姐在宫娥的簇拥之下,缓缓的走来。 她凤眸看着面前,一袭白袍站在队伍中,十分瞩目的白苏,忍不住斥责了一声:“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粮草辎重的问题已经解决,何必要星夜赶路,前往沛县。”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这咸阳距离沛县甚远,万一前线出现了一些闪失,我身处后方,根本来不及应对,还是尽早赶过去,最为稳妥。” “反正,木牛流马的图纸已经交给了工坊,紧急赈灾的“压缩炒面”干粮,都已经在筹备了,我继续留在咸阳也没事干,只是白白的等着,不如所幸提前一步,赶往沛县,掌握当地的情况。” “为之后的赈灾,做后一步的打算,顺便也好为陛下查一查,这谣言的源头啊。” 政姐神色一愣,突然想起了昔日在大殿之中,给白苏的一个许诺。 要是白苏能够调查清楚,这六国余孽谣言的源头,她就可以让白苏向自己,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本以为白苏已经放弃了,可是没想到他却一直在心中记得。 她看着面前一脸笑盈盈的白苏,心中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这从古至今,什么样的臣子都有,有贪财的,有好名的,有恋权的,还有对王位野心勃勃的。 但她从来没有见过,馋君主身子的臣子,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政姐沉吟许久后,说道:“朕答应你的话,自然不会有一丝变化,你这般勤奋想要对朕提出什么要求?” 白苏一脸正色的抱拳,拱手道:“臣作为大夏的忠良之臣,又岂会提出什么条件,只要能做陛下的拱股之臣,臣就死而无憾了。” “白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啊。” “是啊,面对陛下的赏赐,都丝毫不要,一心要做巩固之臣,真是我大夏的忠臣啊。” “……” 旁边的一众将领,嘴里都忍不住赞许道,看着白苏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可惜。 毕竟,换做是他们,这么好一个向陛下提要求的机会。 他们恐怕都会毫不犹豫的要上几套宅子,田产什么的,哪像白苏这样作风清高,什么都不要的。 他哪里是什么忠臣,分明就是个欺君犯上的佞臣啊!!! 政姐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有些羞恼。 这别人听不懂白苏的意思,她还不明白吗,白苏哪里是不要赏赐,分明是想她这当今的陛下,作为白菜赏赐,然后拱她啊…… 政姐凤眸不留痕迹的,瞪了白苏一眼,旋即脸色恢复平静道:“白大人真是我大夏的忠良啊,不过朕向来赏罚分明,论功行赏,你要是想要得到犒赏,需要立下足够的功劳才行。” “意思是现在的功劳,还不够与她并驾齐驱吗?” 白苏听出了政姐话中的意思,顿时嘴角一勾,试探的问道:“若是我此次归来,能够立下天地人三功,可否作为陛下的供股之臣?” 政姐神色一愣,仔细沉思了一下。 白苏自从来到咸阳后,便立下种种大功,大多都局限于之国理政的人治之功,以及北伐匈奴的扩地之功。 要论堪比天命,在天下与她相比较的声望,却是一个没有。 毕竟,私塾才刚刚建立没有多久,在天下还没有多少的影响力。 而此次前去赈灾,救济百万流民,虽说可以在天下积累不少名望,可是光靠这些与她的声望相比较,还是显然有些不足的。 政姐想到这里,也没有多少担忧,于是盈盈一笑:“好啊,若是你真的做到了这三功,朕就是应了你的要求又能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 白苏看到政姐同意之后,回想起放在府中的“杂交水稻的种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变的更浓了。 有了这东西,再加上赈灾之功,即便是政姐也无法拒绝他了。 他嘴里小声嘀咕道:“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夜春宵,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政姐看着白苏离去的背影,她心中突然涌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莫非,作为岳母的自己,真的要落入这佞臣之手? 可是不应该啊,白苏应该没有办法,取得与她同样的影响力啊? 可是他刚刚为何笑容那么古怪。 错觉吗? ...... ...... 与此同时,沛县之地。 萧府中,烛火摇曳。 一位身着青色襦裙的女子,正端坐在伏案前,正一丝不苟的写着奏书。 一头柔顺的青丝在脑后盘起发鬓,配上一支钗子,给人一种端庄典雅的感觉。 犹如象牙般白皙的美腿,跪坐在地上,锦带勾勒出纤细的柳腰,可谓凹凸有致。 此人正是沛县的县令,萧何。 自从洪灾泛滥之后,她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但,每天不但亲自去巡游县内的情况,还与周边的各个县写信联系,适合调查周边情况,方便向咸阳回报。 就在她一如既往写着奏书的时候,一个侍从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大......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萧何秀美的眉头,皱了皱放下手中的墨笔,回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幅慌慌张张的?” 侍从吞咽了口口水,紧张的说道:“我们的粮食不够了。” 萧何神色一愣,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筹备了将近一个来月的粮食,如今才过了不到半个月,怎会粮食不够了?” 侍从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粮食原本充足,每天分两次施米布粥,本来计划的顺利,可是不知怎么的,最近这段时间,领粥的流民突然多了许多。” “消耗突然增加了好几倍,这么下去,我们我们的粮仓储备,要撑不住了。” 萧何咬着白皙的食指,沉思许久后,杏眸一怔:“坏了,我中计了,定是那群六国余孽暗中搞鬼,假装流民混入人群中,故意消耗我们的粮食储备,好让我沛县迟早要如同南郡一样,陷入一片混乱啊。” 侍从神色一愣,问道:“那......那我么那该怎么办啊,要不停止发粮?” 萧何皓齿咬着食指,神色凝重道:“不行,如今流言四起,民心惶恐,一旦我们停止发粮,那些六国余孽只需稍加怂恿,很容易演变成大规模的骚乱。” “那……那怎么办啊。” “从明天开始派人发粥的时候,严加检查,防止有人混入其中,同时号召流民一起,清理官道,能多支撑一日,算一日吧,希望咸阳的赈灾之粮能够早些运过来吧。” 萧何嘴里这么说,可是她的语气却没有多少底气。 毕竟,她心中很清楚,关中的粮食想要运过来起码要一个来月,可是她已经撑不了不那么久了。 何况,这流民之中有真有假,她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一一分辨。 “嘿嘿,老姐啊,我来看你了。” 就在书房气氛压抑的事后,门外传来一阵嬉皮笑脸的女子声音。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的女子,是颇为韵味的御姐型,一头乌黑的发丝盘起来,别着一根木制的簪子,极其简单。 至于衣着更是随性,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身上裹着一件避寒的黑色外衣,衣衫没有整理好。 单薄的布料几乎都被胸口被撑开了,肌肤显得十分光滑亮丽,一双圆润的丰满的长腿,在裙摆下不断走动,精巧的玉足穿着一对简单的木屐,给人一种洒脱随性的感觉。 她嘴里叼着一根的稻草,手中提着一壶酒,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向面前的萧何。 侍从看着眼前这个衣衫不整,一点不懂斯文礼数的女子,眉头不由皱了皱。 她目光看向了萧何,询问要不要把这个女人驱逐出去:“大人......” 萧何微微摇头,说道:“此人是我的熟人,你暂且退下吧。” “是。” 侍从点了点头,拱手退下。 萧何目光这才转而看向面前的女子:“刘季,你身为泗水亭的亭长,不在你的泗水亭呆着,没事来我这里作甚?” 刘季那大大的桃花眼转了转,一脸讨好的看向萧何:“自然是许久没有看到萧大人,心中甚是相见,这不……我专门带了一壶好酒来看你了。” 萧何杏眸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酒水,笑道:“哎呦,竟然是来自关中的好酒,烧刀子,这玩意我记得好像好几贯一坛吧,你刘季今天怎么这么大方了。” 刘季熟练的一屁股,坐在一旁,讪笑的为萧何倒了一杯酒水:“来来来,尝尝这可是难得的好酒啊。” “嘶……确实好酒啊,难怪这么贵。” 萧何轻抿了一口后,感受着那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流淌,从身体内散发出的暖洋洋的感觉,旋即道:“好了,这酒也喝了,现在你可以说了,这次又有什么事想求我?” 刘季撇了撇嘴:“瞧您说的,我刘季是那样的人吗?” 萧何有些好笑道:“你刘季哪天来我这里,不顺点东西回去,你一个黄鼠狼给鸡拜年,还带着东西过来,必定有所图谋。” “嘿嘿,果然瞒不过萧大人啊,这次还真的想求大人一件事。” “什么事?” 刘季摩擦了一下双手,讪笑道:“我本来负责押送一百来号刑徒,去服徭役,可是最近天降暴雨,我路上不小心把人看丢了,按照大夏律法完不成任务,要罚一套铠甲。” “你也知道我平常喜欢赌着玩,兜里空空,没什么闲钱,这钱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无力承担,所以寻思来萧大人您这里借点,等渡过难关之后,我刘季必定十倍相还。” 萧何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刘季没安好心,这薅羊毛好歹换一只羊啊,你天天逮我这只羊耗,没事就来借钱,毛都快被你薅秃了。” 刘季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道:“咱们沛县,也就您萧大人手里阔绰一些。” 萧何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换做以往,我借也就借你了,不过今天恐怕不能了。”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不由一愣:“怎么了?” 萧何目光复杂的望着,一旁跳动的火烛,喃喃道:“我这个沛县的县令,马上就要当到头了,沛县马上就要出事了。” “趁着现在局势还没有完全失控,你赶快回去收拾一下行礼,尽早离开沛县吧,再过一段时间,你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骤然愣住了。 沛县要出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肥羊 “沛县马上就要大乱了吗……” 刘季穿着木屐,从萧府中走了出来,她单手横在衣领之间,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另外一只手则把玩着一枚满当当的钱袋。 伴随着钱袋不断的落下,发出一阵“清脆”的铜钱碰撞之声,显然数量不少。 正是她从萧何那里要……咳咳,借来的钱。 由于萧何实在是磨不过她,再加上最近沛县局势越来越乱,萧何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索性就借给了她一笔钱,用于交罚款。 作为亭长把押送的人都给看丢了,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失职之过,要罚几套铠甲的钱,交不起罚金的话,可是要去塞外服徭役的。 现在有了这笔钱,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毕竟,她在沛县一天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如今这亭长的位置,还是老娘花了不少的钱打点,好不容易换来的。 要是不但丢了官职,还牵连家中,那老娘还不气的拿起棍子打死她。 若是换作以往,用一坛美酒换来了这么多的钱,她一定高兴的庆祝一下。 不过,现在刘季却是完全,没有了喝酒的心思。 根据从萧何那里得知的消息,在经过洪灾,粮食价格暴涨等天灾人祸的接连影响,周边一带现在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六国遗族不断的趁着这个机会,散布谣言,再加上官府赈灾的粮食,日益见底,流民与官府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若是半个月内,关中的粮食在运不过来,这可是要出大事的,沛县自然也不例外。 可问题是,根据萧何的推算,关中的粮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半个月内运来,这里马上就要大乱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把罚款交上去,她这个泗水亭亭长,恐怕也干不了多久了。 既然如此,那她还不如用这笔钱,招募一些人手,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而且若是局势混乱的话,也可以趁机有所作为。 刘季把玩着手中的钱袋,一脸认真的思索喃喃道:“这就是我刘季翻身的本钱了,一定要慎重的使用,把钱花在刀刃上,毕竟这可是从萧大人那里好不容易借来的。” “大大大!!!” “小小小!!!”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刘季脚步一顿,大大的桃花眼顺声望去,远处正是一家赌坊,一群身着布衣的赌徒正围在桌子前,不时的挥手叫喊着。 时而有人满脸兴奋,将大把铜钱搂在怀中,时而有人跪在地上抱头懊恼。 她看着那兴奋的人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钱袋,摸着下巴喃喃道:“这么点的本钱,也很难干成什么大事,不如……我进去赌一把,这样本钱多一点,做起事来也好更有把握。” “我感觉到了,今天我运气正盛,一定可以大赚一笔。” 想到这里,她一脸自信的握住手中的钱袋,径直的朝着赌坊走了进去。 ....... ........ “这里就是沛县吗……” 白苏勒马停下,抬起头上的斗笠,从高高的田垄上,俯瞰着远处那县城。 远处的街道上搭着几个棚子,小吏正不断的搅动锅里的米粥,在棚子前一条条有序的队伍,排成长龙。 有抱着孩子得到妇人,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光是这条街上的人,就足足有上千之众。 显然,都是一些受到洪灾波及,被迫流离失所的流民。 相比较其它地方人心惶惶,流言蜚语,经常冲突的局面,这里相对还比较稳定,足以看出这里的县令处理妥当。 王剑驱马走了过来,有些惊讶道:“这里的县令有两下子啊。” “这是自然,毕竟她可是萧何啊。” 白苏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王剑神色好奇的看了白苏一眼:“公子似乎对这个名叫萧何的女子,评价很高,她很厉害吗?” “她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她是那种很少见的……” 白苏沉吟了半响后,看向王剑:“你懂我的意思吧。” 王剑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么说此人是个治理内政,统筹后勤的大才,不知此人之才,比起公子如何?”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如萤火比皓月,皓月之明,岂是萤火可比。” 他这倒不是自谦,萧何可是汉初三杰之一,单轮才华,以及历史上的功绩而言,尤在卧龙凤雏之上。 与这样的王佐之才,比内政方面,他当然不是对手。 毕竟,他的优势是远超这个时代的战略眼光,以及思维认知,并非是对于人心的细腻揣摩。 王剑却是根本不信,笑意盈盈道:“公子太过谦虚了,若是公子这般大才都甘为萤火,那天下无光也。” 白苏见她不信,也没有做什么过多的解释。 他目光看向前方的沛县,说打斗:“我们一路星夜兼程而来,路上有些乏了,走,进去歇息一下吧。” 王剑神色犹豫道:“公子,我们不等后续的人马赶来吗?” 白苏为了尽快的赶到前线,没有跟随大军一起慢慢赶路。 而是让大军打着旗号慢慢挺进,故意让沿途的人看到,用来吸引人的注意看,同时安稳人心。 至于他则直接跟王剑一起,仅仅带着百十来号的护卫,一路星夜兼程,马停人不歇,战马疲倦了,直接在沿途的驿站更换马匹,一路奔袭千里几乎没怎么歇息过。 按照白苏的话来讲,这叫兵贵神速,好打六国遗族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身边没有多少护卫,就这么随意的入城,着实有些太过冒险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将军无需担心,我白苏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本来名声就局限于咸阳,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认识我。” “况且,从咸阳出来的队伍还在数百里之外,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前线?” “这提前一步掌握当地的局势,也好为后面做好准备。” 王剑看到白苏态度这么坚决,也没在阻拦。 她点了点头,与白苏一起朝着沛县走了进去。 沛县。 “可恶,又输光了吗……” 刘季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从赌坊中有气无力的走了出来,她的眼皮不时的抽搐着。 在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豪赌后,别说大赚一笔了,从萧何那里借来的钱,统统输了个精光,一文铜钱不剩的同时,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要是还不上,不但她的手指头保不住,而且还要被夏军抓走,去塞外服徭役。 一想到自己未来悲惨的生活,她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该去哪里再借点钱,把这债换上? 萧何吗? 不行了,萧何已经借给她一次了,不会再借第二次了。 回去给老娘,大姐要? 那老娘还不抽死她。 刘季嘴里叼着一根的稻草,坐在门沿上,叹了口气。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俊俏公子,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从远处缓缓的走来。 一袭白衣飘逸,仿佛一位浊世贵公子一样,让她大大的桃花眼都不由呆滞了片刻。 “这……这小相公好生俊俏啊,看起来似乎是生面孔,外地来的吗,而且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莫非是哪里来的世家公子吗?”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白苏,在看到白苏身上的气度不凡后,她眸子骤然亮了起来。 老娘有救了。 那灼热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一头大肥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子,我要不跟你混吧 “楚虽三户,亡夏必楚......” “暴夏无道,诛昏易明......” 远处的街道上,几个大闹的孩童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嘴里还不时的喊着流传的民谣。 白苏勒马停下,脸上泛起一丝惊讶:“这流言已经扩散到这里了吗?” 王剑驱马靠近过来,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何止是这里啊,那些六国余孽趁着天灾,人祸的机会,大肆散布谣言,如今已经扩散到大半天下了。” “昔日,韩非子曾经说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六国余孽是想要通过,这些手段,将帝国的长城一点一点啃食倾斜啊。” 白苏收回目光,面带微笑道:“大将军无需多虑,这谣言之所以传的这么快,不过是因为洪灾的影响,加上对于咸阳没有归属感,所以才出现了如此一幕。” “若是我们赈灾得当,让流民百姓们亲眼看到,咸阳比起当年的六国,更注重百姓,这些所谓的谣言,没有了依附的土壤,自然也就不足为虑了。” 王剑听到白苏这么说,她脸上的凝重之色,也终于消退了不少。 毕竟,论治国理政方面,她对于白苏那可是相当信任的,昔日连塞外那岌岌可危的二十万大军,都能从鬼门关外抢救回来。 如今抗洪赈灾,救济流民这些事情,那自然算不得什么。 白苏眉头微皱道:“这萧何的府邸在哪里啊,我寻了半天,也没有一点眉目。” 王剑问道:“那要不要找个人打听一下情况。” “这位公子,你是要寻人吗?” 还没等白苏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搭讪声音。 二人顺声望去,只见一道高挑的倩影,映入视线之中。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懒散,不着调的女子,乌黑的发丝高高盘起,用一支木簪简单的扎住。 单手横跨在外衣的领口之间,露出那姣好的身段,丰腴凹凸的身材,连宽松的衣裳都遮掩不住,展现出迷人的曲线。 她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明明看起来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可是身上却好似有股魔性的魅力,让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就连,白苏也不由愣神了片刻。 眼前这个女子不容小觑啊,虽然跟政姐的人心比起来,还略微有些逊色,不过已经是傲视群雄的地步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旋即问道:“你是何人?”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带着笑意,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白苏:“在下刘季,乃沛县泗水亭的亭长,见公子似乎找人,于是上前问问,不知可否帮帮忙。” “泗水亭亭长,刘季……” 白苏眉头一挑,旋即有些玩味的看了她一眼,还真是意外收获啊。 没想到来到沛县,萧何还没有见到,却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汉高祖。 不过,相比较史书中意气风发的样子,此时的她还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是村中一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一介亭长。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在白苏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旋即笑着说道:“看公子的样子,应该是外地来的,想必对沛县不是很熟,不如由我来引路如何,想找什么地方直接给我说。” “我定会把沛县的好酒好菜,来招呼公子,到时公子只需给我十贯钱就行了。” 白苏见她一副把自己当做肥羊的眼神,不禁有些好笑道:“寻常住宿不过十几文,你这什么酒菜能值十贯钱这么多,这是把我当土财主了吗。” 刘季神色一愣,心中都泛起了一丝惊讶。 她本以为白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世家公子,又初来驾到对当地环境不是很了解,好趁机宰一笔,向朝廷交罚款。 可没想到眼前的白苏,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对市井之间的情况,这么了解,看来这次是没戏了啊。 刘季揉了揉鼻子,心虚的说道:“我这不是看公子气度不凡,想要好好款待公子嘛。” 白苏笑了笑,也没有揭穿:“这样……你带我去萧何,萧大人,顺便帮我打探一些事情,事成之后我给你十贯钱。” “真……真的吗?”刘季神色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就这么点小事,就给自己十贯钱,这公子也太好气了吧。 “自是真的,我白天向来说一不二。” 白苏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精巧的玉坠,这东西造型别致,一看就工艺不凡,起码能值个二十贯钱。 刘季吞咽了口口水,旋即目光灼热的看着白苏:“那……那个白公子,要不你再多给二十贯钱,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白苏神色一愣:“我只需给你十贯钱,让你帮我带路就行了,多给你钱有何用?”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转了转,笑嘻嘻的说道:“这能扶你一把的人,是道上的兄弟,而能扶不止一把的,唯有枕边的良人啊。” “我观公子风度非寻常之人呢,不如多给我一点钱,让我把最近欠下的债还上,以后我就跟着公子你混了,任由公子吩咐。” 白苏神色古怪道:“你并非是看上了我的气度,只是单纯觉得我有钱,想要蹭吃蹭喝吧?” “咳咳,公子这话说的,钱不钱的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是谁的钱,要是换成别人的,就算给我,我刘季也不要。” 刘季一脸自信的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口。 毕竟,老爹,老姐已经快被她气死了,身边能借的也都借遍了,唯一能够借钱给她的萧何,钱也被她赌光了。 现在官府的人要让她服徭役,赌坊的人要砍她手指头。 沛县已经快待不下去了,眼下看到白苏这样一条大腿,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自然无论如何也想要抱住。 “此事稍后再议,我找萧何有急事,你速速带我前去。” 白苏看着面前,一脸自夸自己如何貌美如花,喝酒,打牌,筛子,斗鸡样样精通的刘季,不禁满头黑线道。 “公子这边请……” 刘季接过白苏丢过来的玉坠,绝美的俏颜顿时泛起了亲切的笑容。 不到一会儿工夫,在她的带领下,一众人便来到了萧府的门前。 刘季敲打门环,朱唇微启喊道:“萧大人,我萧姐姐啊,来贵客了,快出来招待啊。” “你这刘季,欠我钱还没还呢,算什么贵客。” 院门打开,一位身着青色襦裙的清丽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 刘季讪笑一声:“不是我来找你,是我家男人来找你。” 萧何白皙的俏脸骤然呆滞了片刻:“你......你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季转过头来,对白苏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就在刚刚。” 白苏嘴角抽了抽:“莫要听她胡说,我只是让她帮忙带个路。” 萧何这时才发现,除了刘季之外,门外还站着两个人。 一位白衣公子潇洒飘逸,气度不然,一看就来历不简单。 而一旁的英武女子,则一身干练的劲袍,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样,那撇过来的眼神,让她整个人后背都隐隐发寒。 这两个人什么来头? 王剑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玄鸟纹路的卷轴丢了过去:“我们从咸阳而来,此次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掌握当地的情况。” 萧何接过卷轴,垂眸看去,在看到上面的内容,以及角落里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印章之后。 她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急忙躬身礼道:“下官见过,少良造,大将军。” “少......少良造?”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性格随和,很好说话的青年,竟然是咸阳的少良造,这可是能够直接入宫面见始皇帝的大人物啊。 本以为只是抱上了一条大腿,没想到竟然是个擎天一柱。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亭长,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跟白苏这种来自京都,搅动朝堂风云的大人相比。 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是能够抱上这个大腿,老娘岂不是要时来运转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白苏的目光顿时热切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份粮出,三分粮进 宽敞的房间内,一道道的奏报摆放在伏案上,檀香袅袅。 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些许字画,房间的陈列到时格外的简单。 白苏随手拿起一道奏报,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不由皱了皱:“最近沛县的局势很不好吗?” 萧何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到白苏这么问。 她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苦笑:“何止是情况不妙啊,粮仓里的粮食已经撑不住了,敢问白公子,这赈灾之粮,大概多久能够运来?”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陛下已经下令,打造了专门用于运输粮草的木牛流马,效率比起以往快了数倍,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大概需要十天左右。” 萧何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十天吗,哎……真是时也命也。” 白苏神色一愣:“怎么了,沛县已经连十天都撑不住了吗?” 萧何轻咬了下嘴唇,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原本沛县的粮食足以撑住,可是周边大量的流民,纷纷围聚在沛县,加上其中混迹了不少,假的流民,让原本的粮食消耗骤增。” “原本足以支撑半个多月的粮草,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四天的量了,恐怕撑不住粮草运来了。” 在听了她的话后,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压抑。 即便身经百战的王剑,白皙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这情况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啊。 她皱眉道:“那要不要我调遣兵马过来,去把那些假流民统统抓起来?” 萧何微微摇头:“假流民的事情倒是次要,现在最头疼的问题是,到底去哪里再凑出几日的粮草出来,撑到关中的赈灾之粮运来。” 一时间,气氛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显然,事情已经到了死局,已经无可奈何了。 毕竟,关中的赈灾之粮,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运过来的,唯一能够依仗的只有当地。 可是洪水肆虐,吞没万顷良田,坊间的粮食价格暴涨十余倍,先不说能不能买得起,就算有钱,现在市场也无粮可征了。 王剑搔了搔头,忍不住揪断了一根乌黑的头发:“这粮食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 白苏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摸着下巴道:“未尝不可。” 她们纷纷一脸错愕的看向白苏。 尤其是已经焦头烂额的萧何,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莫非……公子懂得凭空变出粮食的法术不能?” 白苏苦笑不得道:“我一介凡人,如何懂得什么玄妙法术。” 萧何神色一愣:“那公子你的意思是……”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我虽然不懂什么撒豆成兵的法术,不过让谷仓之粮倍增,应一时之急,并非难事。” 萧何神色狐疑道:“那公子的计划是什么?” 白苏沉吟许久后,说道:“我刚刚看了一下你写的奏报,发现洪灾出现之后,坊间有大量的商人,豪绅趁机大肆收购粮食,意图大赚一笔,你且,把他们统统给我叫来。” 萧何试探的问道:“公子莫非是想从他们手中买粮食,我劝公子还是不要想了,他们这群唯利是图的家伙,一个个都将粮食藏的好好的。” “而且他们盘根错节,跟各派实力有有联系,想从他们手中买到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苏笑着说道:“不,我不是要买粮,我是要卖粮,我们不是还有三四日的粮草吗,将其一并卖给他们,他们想要垄断粮食,进而卖个高价,面对我们的提议,他们定然不会拒绝。” “公……公子,你这是疯了吗,我们粮食原本就不够了,你还要卖粮,这不是往死路上走吗!!!”萧何神色呆滞的看着白苏,仿佛看到了一个疯子。 就连跟白苏打交道多年的王剑,此时也满脸疑惑,有些猜不出白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这么做恰恰是为了赈灾,待稳住这十天之后,他们现在吃下的粮食,我会让他们连本带利息的加倍吐出来,现在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把他们唤来便是。” “且看我如何一分粮出,三分粮进。” 见白苏都这么说了,萧何也不再说什么,只能拱手退下,依照吩咐行事。 至于刘季。 她则眨着一双大大的桃花眼,饶有兴致的看着白苏,想要看看白苏到底要做什么。 ...... ....... 许久之后,大厅之中。 坐着十余个身着锦袍的身影,这些人各个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不乏富甲一方的豪绅。 白苏走了过来:“抱歉,这么晚了让诸位过来。” “不敢,不敢” “能见到大人乃是我等的荣幸!” “……” 这些人虽然被直接唤了过来,但是为人处世的眼力却是不差,一个个面带笑容,谈笑风生,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 白苏暗中点了点头,这些人虽然地位不高,但能够做到富甲一方的豪商,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他面带微笑道:“诸位无需拘束,坐下便是。” 说完,他直接走到主位。 周围的众人纷纷落座,所有人都挺直腰板,静静的看着白苏。 白苏微笑道:“我听闻诸位都在高价收购粮食?” 这些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干瘦的老人讪笑道:“大人何出此言啊,我们家中也接近断粮,如今买粮不过是为了有口饭吃。” “是啊,是啊。” “……” 白苏面带微笑道:“诸位无需紧张,我并没有责怪诸位的意思,毕竟这些都是你们花钱买的,我又怎会责怪,只是见诸位如此缺粮,想要与你们合作一下。” 众人闻言,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其中一个发福的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大人的意思是……” “我手中正好有一批粮食,想要卖给诸位,不过以如今这十余倍的高价,你们就是想收恐怕也压力很大吧,所以不如以物换物,如何……”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道:“比如……五斤麸糠,可换一斤口粮。”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都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苏。 要知道,这麸糠可是牲口吃的粮食啊,用牲口吃粮,换人吃的口粮,这简直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其中一位干瘦的老人,试探的问道:“敢问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如今洪灾波及甚广,已经来不及救治了,与其在这里耗费时日,不如把剩下的粮食,统统卖给诸位,换成牲口之粮,用于维持朝廷大军人吃马嚼的消耗。”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想了想,发现白苏说的很有道理。 毕竟,以往关中的粮食想要运来,起码需要一个来月的时间,而如今当地的粮仓根本撑不了那么久了,与其慢慢等死,不如及时抽手离开,更为明智。 这么一来,那他们岂不是赚大了。 这牲口吃的粮食根本不值几个钱,而粮食那可是硬通货啊,尤其随着流民越来越多,这价格也就飙升的越厉害啊。 怎么想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们想到这里,纷纷激动的报名道:“大人,我这里有五千斤的麸糠。” “我有八千斤。” “我有两万斤……”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原本只够三日的粮食,骤然变成了将近半个来月的麸糠。 天色临近黄昏。 众人纷纷的退去。 白苏将手中写好名单,丢了过去:“一分粮出,三分粮进,如何?” 萧何一脸惊讶的看着白苏,感叹道:“公子真是好手段啊,这粮食经过你手中这么一转,便凭空变出了这么多的粮食,一场缺粮的危机,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王剑纤细的秀气的眉头皱了皱:“可是这麸糠是牲口吃的,人能吃吗?” 白苏沉吟片刻道:“这人饿的急了,树皮,泥土都能吃,这麸糠自然不是问题,何况可以用石磨,将麸糠磨成粉末,混合部分粟米煮熟,味道能好上一些。” “虽然比起米粥的口感,还是差上许多,依旧有点难以下咽,不过用于充饥是没有问题的,或者说,口感越差对我们赈灾越有利。” 王剑神色一愣:“公子此言何意啊?” 白苏望着桌上跳动的火烛,喃喃道:“因为只有难吃的饭,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真正饥肠辘辘的流民面前。” “若是单纯只送香喷喷的米粥,那会有大量的六国余孽,城中蹭吃蹭喝的普通百姓,以及一些游手好闲的街头混混,他们会纷纷假装流民,来免费领取赈灾的米粥。” “如此一来,不管我们开仓放多少的粮食,情况都不会有一丝的好转,只会越来越严重。” “只有把饭故意弄的难吃,那些不怎么饿的假流民,自然不会上前去领了。” 王剑恍然大悟,她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还真的就是这个道理,白苏这是把人心都摸透了啊。 白苏吩咐道:“劳烦将军一件事。” 王剑神色一愣:“何事?”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明天那些假的流民,肯定会如同往常一样前来领粥,将军可暗中派人把街道封锁下来,等明天看看他们谁喝完粥了,谁根本喝不下去。” “那些饥肠辘辘的流民,哪怕米粥味道,再怎么难以下咽,也舍不得洒出一点,而那些根本不缺粮食的假流民,面对这种米粥肯定会难以下咽,到时只需把那些没有喝粥的人,统统当做贼人抓起来。” “保证一抓一个准。” 王剑秋水般的眸子,骤然一亮。 她嘴角一勾,说道:“公子放心,此事就交给我吧,我定会将这群贼人一网打尽。” 第一百二十五章 提笔画尽天下,只为你叶落归来 “姬良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一处别院之中,一众六国遗族神色疑惑的看着姬良,只见她脱下了自己身上白色的襦裙,换上了一身褴褛的的破旧衣服,旋即又把头发散乱下来。 这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个流民。 姬良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样子,笑意盈盈道:“我要亲自混入流民之中,看一看那萧何还能撑多久。” “先生此言何意啊?”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有些疑惑。 姬良如水般的眸子,泛起一抹笑意:“如今城中除了流窜而来的灾民之外,还有大量根本不是灾民的人,佯装灾民冒领口粮。” “根据我的推算,那萧何的粮草应该撑不了几天了,一旦粮食不够的情况下,无论她表面再怎么故作淡定,也会暴露出各种问题。” “比如这发放的米粥,越来越稀,对民心的安抚越来越无力。” “正所谓身在烛光之下,难以辨别阴影之物,我佯装流民混入其中,官府哪里出了问题,流民心中的怨念,以及其中的真假,都能一眼看出。” “若时机成熟了,便可高举义旗,直接率领流民聚众闹事,一起攻入县衙,开仓放粮,聚拢大军……” 一旁的熊心神色担忧道:“这些事情交给别人就行,先生何必亲自前往?” 姬良杏眸里闪过一抹复杂,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与咸阳那个女人相斗,我已经博浪沙我输了一次,邯郸城我又输了一次,这一次我不能再输了。” 她一想到“心地善良”的白公子,因自己的牵连,被那残暴的始皇帝抓走,在咸阳的地牢里不断受尽折磨的画面。 她心中就一阵的绞痛,只要能够有机会攻入咸阳,解救公子,冒上这点风险算的了什么。 “那就拜托先生了,至于这里就交给我吧。” 这时,一位身着红色长裙的美少妇站了起来。 正是来自江东的项梁。 她正色道:“待先生起事之后,可晚上用火把为号,我立马召集人手四方响应。” 姬良神色一愣,旋即笑道:“好……待我们一起联手,吹响这推翻大夏的第一声号角。” ...... ...... 与此同时,沛县的萧府之中。 “公子,人手我都已经找来了,让他们穿好了便装,埋伏在附近的人群之中,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剑一路顺着长廊走了进来,看到白苏正与刘季,萧何二人围在一个大锅前,不时品头论足着。 “既然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那也是时候准备施米布粥了,来尝一尝味道如何?” 白苏从锅里舀了一碗煮好的粥,递给了一旁的刘季。 “不要吧。” 刘季纤细的黛眉都紧皱了起来。 她可是清楚的知道,面前这锅粥一多半,都是麸糠这种牲口之粮,好端端的她喝这玩意做什么。 “你确定不喝?”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听说你押送徭役的时候,不小心放跑了一群囚犯,按照大夏律法,你可是要去塞外服役三年啊。” “我……我喝还不成嘛。” 刘季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她捏着鼻子,一咬牙喝了一大口。 白苏问道:“味道如何?” 刘季紧皱着眉头,艰难的咽了下去:“都是一些麦皮,麦壳研磨的,没有多少米香,只有一股略微发苦的味道,若非饥肠辘辘,实在是不想喝这东西啊。” 白苏在听了她的评价之后,自己也亲自尝试了一口,发现味道果然苦涩,这味道确实有些难以下咽。 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刚刚他还有些担心,这味道不足以把假的流民逼出来,要不要往米粥里掺一把沙子什么的,如今看来不用了。 “那么接下来,先把这些混入在溪流中,意图虎口夺食的肥鱼揪出来。” 白苏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沉声道:“只要把这些怀有异心的家伙清理干净,那接下来的赈灾,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波折了。” ...... ...... 这站在暗处,果然比明处看的清楚的多。 姬良乔装流民混入其中后,发现很多看似衣着破烂,发丝凌乱的流民,很多都身体强壮。 尽管脸上涂抹了炉灰,看起来脏兮兮的,可是仔细凑上前一看,这衣袖之中的手臂,却是白白净净的。 显然都是一些村中游手好闲之人,为了蹭吃蹭喝假装的。 而且,这些人数量还不少,这么一来沛县的粮食肯定,更不够用了。 姬良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心中默默推算着每天粮草辎重的消耗。 时间过得很快,窝棚里的米粥已经煮好,几个人抬着一个大锅走了出来,为街道上的这些流民,舀上米粥。 “这是你的……” 小吏将一碗粥递了过来。 姬良神色好奇的看了一眼碗里的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天的粥颜色有些不对啊。 阵阵寒风略过,刺骨的寒冷让她不自觉的摸紧手中的饭碗,看着冒着袅袅热气的米粥,姬良也没有多想,檀口微张,轻抿了一口。 毕竟穿着神破旧的衣服,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她也需要喝点东西,暖暖身子。 不过…… 很快,她的面色凝固了。 “噗……咳咳!!!” 姬良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一股苦涩仿佛直冲天灵盖,一阵剧烈的咳嗽:“这米粥为何这么苦,莫非米馊掉了不成?” 然而…… 喷饭的人,不止她一个。 周围不断有人喷出饭来,还有的人紧皱眉头,不断的吐着口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姬良一脸懵逼。 同时,一群手握青铜短剑的士兵,包围住了这街道上的流民。 这时,萧何走了出来,看着众人一脸不安的神色,大声说道:“诸位无需害怕,我得到消息,有人冒充流民前来领粥,还需诸位暂且坐在原地等待,待我把这些假的流民揪出来,还望诸位理解。” “什么,假的流民?” 众人对视一眼,相互窃窃私语,虽然对萧何的话感到惊讶,但也并没有太过害怕。 毕竟这些日来,萧何一直在城中为他们施米布粥,搭建窝棚让他们安顿,甚至还经常与他们一起同吃同住。 这是那些其它官员根本不会做的事情,在他们的心中,对于萧何还是比较信任的。 尽管有些紧张,但还是一个个都坐在了原地,而那些假的流民在听到萧何的话后,一阵心虚,想走又没法走。 毕竟,所有人都不走,他们这个时候逃走,岂不是自爆身份吗? 只能抱着侥幸的想法安慰自己,这么多人,是很难认出自己的。 “大人,接下来交给你了。”萧何看向旁边的王剑。 “来人啊,给我进去拿人……”王剑娇喝一声。 伴随着她大手一挥,一群士兵由外往里面,目光在一个个流民身上扫过。 姬良看到如此情景,微微摇头:“这萧何还是太过年轻了,知道流民里面有假的,但也不能这样查啊,你上前询问如何判断,她们说的是真话,而不是假话? 再加上街道上流民足有数万之众,没有可以判断的标准,仅仅靠士兵过去检查,误差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 这个想法,仅仅保持了不到一会儿,姬良很快发现事情的发展,好像跟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为什么抓我啊,我是流民啊。” “闭嘴,把她捆起来……” …… …… 姬良惊讶的发现,那名被按在地上的流民,正是之前她看到的那位冒充的,这人竟然被抓出来了,巧合吗? 不…… 这不是巧合!!! 仅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二三十个假的流民被揪了出来,其中有不少都是姬良,安排的人手。 这让她脸上闪过一抹惊诧,夏……夏军是怎么做到的!!! 能够找出流民,这并不奇怪。 毕竟很多人没有干过农活,只要对比一下手掌有没有茧子,就可以分辨出来,那检查一百个人,起码也要半个时辰,检查上万人要几乎一整天的时间。 可是这些士兵连检查都不检查,只是随意在流民身上扫了一眼,就瞬间把那些假的流民抓了出来,这效率之快,吓得姬良心中一跳。 莫非……夏军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已经提前知道了这假流民的身份,所以才抓的这么快? “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这时,王剑抚着腰间的长剑,在流民中走过,突然在姬良的面前脚步微微一顿,笑着看向她。 “你……你是怎么认出来,我是假的?”姬良如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疑惑。 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行踪,她都没有丝毫暴露行踪才对,这人是怎么看出自己有问题的? “我大夏少良造乃当世奇才,早就猜到了尔等的心思,区区这等小把戏,又怎能瞒得公子的耳目。” 王剑笑着指了指她手中的碗。 “难道……” 姬良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回头望去。 只见周围很多被抓的人,要不是米粥几乎没怎么喝的,要不就是一口喷在地上,留下痕迹的。 而那些真正饥肠辘辘的流民,碗里的米粥早已喝光,舔的连一口都不舍得洒落,地面上更是不可能有一点残痕。 姬良轻咬了一下嘴唇,如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甘之色,这个少良造到底是何妨神圣,心思竟然这般的缜密。 她仅仅只是一时的疏忽,却没想到局势转变的这么快。 自己又输了吗…… 姬良看着远处手握弓弩,纷纷对着自己的弓弩手,脸上苦笑一声,喃喃道:“公子……我本想提笔画尽天下,只为了你叶落归来,好再见你一面,可如今看来,这个目标似乎难以达成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公子我终于见到你了 沛县。 萧何快步的走入府中,白皙的俏脸都因为兴奋,泛起一抹诱人的红晕。 她推门走了进来,面带欣喜道:“公子真乃奇才啊。” 白苏正与刘季一起坐在伏案前,打着牌。 他看到萧何回来了,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问道:“看来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啊。” “何止是顺利啊,简直就是直戳要害啊。” 萧何抿了抿朱唇,欣喜道:“公子你有所不知,仅仅一上午的时间,我们就从流民之中,揪出了成百上千的假货,其中不乏一些故意散布谣言的六国之人。” “而没过多久,城中突然燃起了大火,根据城门的守军回报,有人趁着夜色连夜出城,似乎是六国的余孽察觉情况不对,于是准备逃走。” “王剑将军已经派遣兵马前去追击,如今不但赈灾之粮解决了,还可能抓到几个大鱼啊。” 白苏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心中倒是也没有太过意外。 毕竟,这些六国余孽平日里,不公然的与朝廷作对,而是隐藏在茫茫的人海之中,让人摸不到一点头绪。 即便是政姐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如今突然抓到了这么多的余孽,要是上报咸阳,那可是大功一件,也难怪她这么高兴了。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有王将军亲自出马,这群人想要逃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了……这抓到的贼人之中,可有一位姓韩,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子?” 萧何神色一愣,旋即摇了摇头:“目前牢狱中的囚犯还在审问中,虽然有不少村落中的痞子,以及乡绅的人手,不过未曾听说有什么姓韩的女子,公子突然问此事作甚?”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白苏摇了摇头,旋即把玩着手中的牌,陷入了深思。 韩小姐作为曾经刺杀过政姐的六国遗族,相比与政姐有着国仇家恨,天下这等大乱的机会,她不可能不来。 现在之所以没有听到她的名字,那多半有三个原因。 第一,她当初告诉自己的名字是假的,所以按照这个名字身份去找,就算在眼皮底下也找不到。 第二种,她可能还在城中,只是一时躲了起来。 第三种,她已经趁着夜色离开了沛县,如今正在被王剑的兵马追杀。 若是前两种结果还好,以他的身份,足以庇护韩小姐的安全,要是第三种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毕竟,韩小姐与政姐之间拼个两败俱伤,导致好不容易稳定的天下,进而大乱。 无论最终谁胜谁负,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结果啊。 萧何见白苏久久出神,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公子怎么了,可是哪里有些不妥?” 白苏回过神来,旋即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们是如何拷问。” 毕竟,一下子抓到了这么多的假流民,其中除了少数别有用心的六国之人外,还有大量的村中游手好闲之人。 若是单纯的询问,对方恐怕不会轻易承认。 可是用重刑,万一把隐藏在人群中的大鱼给打死了,情报线索直接断了,这作法有些有些不够明智。 又不能用重刑,还要把情报问出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萧何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笑容:“公子既然好奇的话,不如随我一起前去,亲眼看上一看。” 白苏点了点头:“有如此机会,我自然要开开眼。” 在萧何的引路之下,几人一路来到了沛县的地牢。 还没来得及进门,便听到了一阵女子急促的喘息声,紧接着便是囚犯苦苦的哀求声。 “求……求求你放了我我,我……我真的不行了,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白苏脸上顿时泛起一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血腥的刑法,能让囚犯吓成这样。 水轮,鞭子? 随着走了进去,他脸色顿时一阵古怪。 与他脑海中恐怖的画面有些不同,只见囚犯的双手被锁链吊着,双脚被卡在木板的凹槽里。 两个狱卒轻沾一点盐水,涂抹在她的脚掌上,胳肢窝,旋即牵来了一头山羊,那粗糙的舌头在她敏感的地方,不断的舔舐着盐水。 女子仿佛触电一样,身体高高的弓起,嘴里不断的大笑着,都快断气了,完全听不到一点笑声,等山羊停下动作之后。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一缕凌乱的发丝被汗水,粘粘在侧脸上,双眸空洞无神的望着一边,一副坏掉的样子。 “嘶,好……好残忍的刑法。” 白苏见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传说中的羊吃人吗!!!” 萧何面带微笑的解释道:“这样可以不间断的折磨囚犯的身心,让她把情报供出来,又可以及时停下,不用担心犯人伤势太重,意外丧命。” 白苏恍然大悟道:“真是受益颇多啊。” 与此同时,地牢的另外一边。 姬良神色复杂。 只因,她此时被关在铺满稻草的囚牢里,看着捆着自己双手的锁铐,以及对面一个个被拉走到隔壁询问的囚犯,她纤细的柳眉紧锁了起来。 这么下去,情况不妙啊。 一旦让夏军的走狗,得知了她的身份,知道她就是当年刺杀始皇帝的刺客,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姬良对于死倒是不害怕,毕竟自从踏上这条路后,她心中早已做好了准备。 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再见白苏一面。 每次她陷入危机的时候,都是白公子出手相助,可是她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偿还昔日那些欠下的人情。 公子,若是有来生,良愿你结草衔环,侍奉于左右啊。 她纤细的手指轻动,一根锋利的竹片出现在指缝之间,在夏军走狗的重重包围之下,想要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临死之间,带走一个夏军的走狗。 “到你了,出来吧。” 狱卒打开大牢,带着姬良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姬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下定决心,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渐渐泛起一抹杀气。 终于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姬良整个人都呆滞了片刻,她一双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那个身着白色衣袍的身影。 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为……为何白公子会出现在这里? “啪嗒。” 藏在指缝间的竹片,掉落在地上。 白苏神色一愣:“你怎么了?” 面前的女子呆呆的站在门口,乌黑的发丝随风飘动,一身褴褛的衣服紧贴腰身,宽松的衣裙都遮掩不住,她那性感丰韵的身姿。 白苏看着面前的身影,突然有一种很眼熟的感觉。 月色顺着窗户照射进来,她站在门口,让白苏一时看不清楚她的相貌。 女子那直勾勾的眸光犹如实质,穿过层层阻碍,落在了白苏的身上,让白苏有一种感觉,对方似乎很激动高兴。 他不禁奇怪,这人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不等白苏回过神来,姬良便一把扑在了白苏的怀里。 尽管她衣着褴褛的衣服,发丝凌乱,一时让人看不清楚面容,不过那姣好的身姿,布料之下那凹凸有致的曲线,都可以看出是一位绝色佳人。 更让白苏惊讶的是,这个味道,好熟悉啊。 “公子,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性感诱人的红唇微张,女子缓缓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轻声道。 此时月光轻落下来,照在她那白皙的面颊上,乌黑的发丝随风飘动,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正是昔日在邯郸城分别的,韩小姐。 第一百二十七章 蒲柳之姿,望公子垂青 白苏看着面前一身流民打扮的姬良,整个人都不由呆滞了片刻。 尽管他之前,心中猜测了一些可能。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阴差阳错的在这里,遇到了分别多日的韩小姐。 相比较白苏的惊讶,姬良则感觉有些梦幻,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毕竟,她当初刺杀政姐失败的时候,被夏军的走狗追杀,走投无路之时,是白苏救了她,帮助她躲过了官兵的追捕。 本以为白苏落入暴君之手,幽禁在咸阳后二人终生难以相见了。 却没想到在这千里之外的沛县,她陷入危机之时,又一次的看到了白苏。 激动,欣喜,各种情绪在心中涌现。 “就算是假的梦也好,就让我晚一会儿醒来吧。” 姬良嘴里轻声喃喃了一句,脑袋轻轻的靠在白苏的胸膛,嗅着那熟悉的味道,令她朝思梦想的温度。 “不,这不是梦,是现实啊。” 白苏轻轻拨开她眉宇间凌乱的发丝,看着她那沾染着炉灰,却依旧绝美的面颊,微笑道。 姬良神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竟然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公子你不是被官兵抓到咸阳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白苏揉了揉鼻子。 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解释,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个手握青铜剑的狱卒,把这里团团包围。 萧何站在人群之后,纤细的黛眉紧锁:“你这贼人休得放肆。” 她看到白苏没有受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白苏可是从咸阳来的大人物,陛下身边的红人,要是在沛县有什么闪失,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姬良看到迎面冲过来的狱卒,银牙紧咬嘴唇。 当初白苏因为庇护她,被那暴君抓走了,尽管不知道如何逃出来的,但她不能再牵连白苏第二次了。 毕竟,白苏已经帮她那么多了,她欠的人情债已经够多了。 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牵连白苏了。 姬良想到这里,攥紧手中的铁索,猛地一甩逼退数名狱卒,旋即挡在白苏的面前,焦急道:“公子你快走,我拖住她们。” 而萧何见状,也同时开口道:“你这贼人快快放开公子,要是白公子掉了一根汗毛,我定不会放过你。” 随着话音落下,两个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为何这六国余孽/夏军走狗,要保护白苏? 白苏见二人目光纷纷看向自己,便轻咳了一声:“都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紧张,都退下吧。” “自己人?” 萧何神色一愣,杏眸疑惑的看了一眼流民打扮的姬良。 莫非,眼前的这个人是公子安排的内应,混入流民之中,方便抓捕六国余孽? 她对于白苏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毕竟,白苏可是陛下从咸阳派过来的重臣,身边又有名将王剑跟随,负责一切后勤督办,赈灾济民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 萧何挥了挥手,让狱卒们退下:“抱歉,是下官莽撞了。” 姬良见狱卒真的听白苏的话退下了,似水般的眸子也呆呆的眨了眨。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白苏。 白公子不是跟始皇帝有仇吗,为何这名叫萧何的县令这么听公子的话,还有她刚刚自称下官。 难道公子被抓到咸阳之后,不但没有暴露身份,还趁机打入敌军的内部,混成了一个高层? 而眼前名叫萧何的县令,是公子安排的内应?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自邯郸分别之后,发生了许多事,一时说不清楚,这样……待你沐浴更衣之后,我与你慢慢道来。” 姬良颔首轻点:“我听公子的。” ...... ...... 厢房之中,烛火摇曳。 白苏手中翻阅着,关中粮草运来的书信,微微点了点头。 如今那些屯粮的豪绅,商人还不知道,粮食已经提前半个来月运来了。 等这些粮草运来之后,他就可以来玩一轮价格战,定要让这群商人赔的血本无归,看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发国难财。 砰砰砰。 房外的门响起。 白苏放下了手中的书信,能在这个时辰过来的人,只有韩小姐一人了。 他淡淡道:“进来吧。” 知啦。 门推开,月光洒落进来,一道身着襦裙的倩影走了进来。 她步履娥娜,一缕长发束在身后,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端庄秀雅的俏脸上,带着一丝盈盈的笑意。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襦裙,纤细的腰肢用一条锦带系着,盈盈一握,刚刚沐浴完,略微潮湿的发丝,粘粘在侧颜上,随风飘落。 在月光的衬托之下,她那典雅的俏颜,眉宇间又带着一丝少妇般妩媚的味道,显得格外诱惑。 白苏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佳人,自昔日邯郸城一别之后,二人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未见了。 总感觉现在的韩小姐,比他脑海中的样子漂亮了许多,简直就是一个娇艳欲滴的花朵啊。 姬良神色一愣:“公子为何这般直勾勾的看着我?” 白苏回过神来,说道:“我发现韩小姐,今天的样子有点怪。” 姬良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哪里怪?” 白苏面带微笑道:“怪好看的。” 姬良白皙的面颊,顿时泛起一抹诱人的红晕。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公子多日不见,还是这般风趣,只是……我有一件事情骗公子,我其实不叫韩良,而姓姬,公子不会生气吧。” 白苏笑了笑,拉住她那温玉般的小手:“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媳妇,名字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况且……” “这姬姓乃是贵族姓氏,我媳妇出身名门,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生气呢。” 姬良见白苏目光坦诚,原本紧张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不少。 她咬着嘴唇,目光痴痴的看着白苏:“公子又一次救了我,如此恩情,良不敢忘,本以为昔日一别后,从此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只要一直将思念之情,埋藏于心底。” “今日幸得老天垂帘,居然在这千里之外遇到了公子,良如今身无长物,唯有……蒲柳之姿,还望公子垂青。” 白苏本想开口解释,可是面对她这含情脉脉的眼神,一时不知该怎么张口。 房间内的气氛,渐渐的变得暧昧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愿解下腰间三尺剑,不斩楼兰终不还 白苏看着面前的绝色佳人,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鼻子,说道:“你我乃是过命的交情,何需提出感谢二字。” 他的语气格外的坦荡,倒不是不想将面前的美人搂在怀中。 只是...... 通过跟姬良的交谈,他发现了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 当时姬良之所以刺杀失败,落得一个被通缉的下场,似乎就是因为他把姬良刺杀的消息,通知给了政姐。 这才害的她计划总是失败,落得一个颠沛流离的下场。 恍惚之间,白苏总感觉自己似乎成为了宋江。 先阴差阳错的导致她没有立足之地,之后又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将她连人带家底一起收下。 面对此时姬良感动,真挚的目光,他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姬良脸色有些发白,旋即轻咬了下朱唇,有些伤感道:“公子......难道是觉得良不够美,难入公子法眼吗?” 白苏果断的摇头道:“若是姬良都不美,那天下再无一人可称美人。” 这倒是他心中的实话。 月色如华,顺着门窗镂空的缝隙照射进来,仿佛轻纱般洒落在姬良的身上。 在月光的衬托之下,她仿佛月宫仙子一样,绝美而又优雅,白皙的肌肤仿佛羊脂白玉般细腻柔滑,身上的襦裙似乎有些不太合身,紧贴在她那丰腴多姿的身体上,显得有些紧凑。 望着面前的佳人,让人心中忍不住冒出一句,美人如玉。 姬良闻言,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她犹豫了片刻,低声道:“那公子为何坐在那里,视而不见。” “我......” 白苏神色一愣,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姬良打断了。 她缓缓抬起头,一双似水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羞涩,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良……许久未曾与公子相见,患有相思之病,心中绞痛,还望公子帮良……根治。” 面对美人这般相邀,白苏又怎能拒绝。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姬良的面前,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来,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美人如玉,活色生香。 白苏轻柔的将她轻轻放下,姬良此时一颗心满是柔情,多日的相思之情,让她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烛火之下,白苏的面颊出现在她视线之中,回想着二人相识的一幕幕,姬良的眸子微微有些沉醉。 白苏握着她温玉般的小手,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你患有心病,我又岂能视而不见,我今晚,愿解下腰间三尺剑,不斩楼兰终不还……” 说着,他的手摸着姬良那纤细的腰肢,将她腰间的锦带轻轻解开。 姬良贝齿轻咬朱唇,脸上带着羞涩,她撇过脑袋不看去看白苏的眼睛,白皙的玉手紧张的捏紧被子。 青色的灯火摇曳跳动,一件件褪下的衣裳,随意的丢在地上。 微风拂过,门窗随风关上,无法看到房间内的情况,只能听到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 可谓…… 花兵月阵暗交攻,久惯营城一路通。 白雪消时还有白,红花落尽更无红。 寸心独晓泉流下,万乐谁知火热中。 信是将军多便益,起来却是五更钟。 ...... ...... 与此同时,荒郊野外。 一辆马车正在仓皇的逃窜着。 “殿下,夏军的走狗已经快跟过来了。” 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从后面赶了过来,正是来自江东的项梁。 马车停顿了下,芈熊心从窗口探出,白皙的俏脸,此时满是紧张之色。 她神色焦急道:“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前有狼,又有虎,连姬良先生都落入了夏军的走狗手中,我们该何去何从啊。” 芈熊心回想这几天的遭遇,简直有些欲哭无泪。 本来由于洪灾的波及,坊间粮食价格开始暴涨,她们趁机屯粮,散布谣言,让流民与官府的冲突愈演愈烈。 按照计划,最多三五天的时间,沛县以及周边一带的郡县,粮仓里的粮食就会完全耗尽,大半个楚地将会陷入一片混乱。 而关中的粮食运来,起码需要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她们高举王旗,聚拢义兵了。 明明距离计划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可哪里想到,夏军突然凭空变出了一大堆的粮食,完全可以支撑一个月的时间了。 甚至,还以这粮食为陷阱,不但把众多的假流民,以及她们安排的细作,纷纷抓住了。 就连作为主要人物的姬良先生,也落入了夏军之手,至今生死不明。 至于她们,则被王剑率领的骑兵四处围堵,如今已经快无路可逃了。 绿珠坐在车辕上,一边驾马赶路,一边问道:“要不要改变逃离的路线?” 项梁纤细的眉头紧锁,旋即道:“无须,这附近山势纵横交错,岔路极多,再绕些路,他们很快就会迷失在这茫茫的深山之中。” “如今我们计划虽然失败了,不过万幸的是熊心殿下还在,只要我们逃回江东,楚国便有复国的希望。” “好。” 绿珠点了点头,一甩鞭子,加快速度。 芈熊心尽管心中一阵不安,可听到项梁这么说,也只好坐回车中,心中默念,希望能够顺利脱身,将来好有机会救出姬良先生吧。 不过,很快项梁脸色便凝重了。 只见远处深山,一处山壁下的空地前,早有数百人在此等待着。 这数百人手握长槊,一身黑甲,而王剑则独立于众人之前,月色之下,乌黑的长飘舞,星眸剑眉,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 她笑着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我已经等候你们许久了。” “驭……” 项梁急忙策马停下,望着对面的王剑,一时银牙紧咬:“王……剑,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剑面带微笑道:“早在出发之前,公子便将沛县周边一带的小道,打听了清楚,怀疑尔等可能趁着山道逃走,于是便在此埋伏一波,没想到竟然真的抓到了大鱼。” “王剑!!!” 项梁看着近在咫尺的杀父仇人,死死咬着嘴唇,手中的缰绳都捏的咔咔作响。 王剑目光盯着众人,冷声道:“项燕留下来的余孽嘛,不能放走一个。”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身边一时战马嘶鸣,数十骑冲杀向了她们。 绿珠从腰间抽出短刀,挡住了迎面刺来的长塑,同时狠狠一脚踢在战马的脑袋上,气劲迸发,战马吃痛不断摇晃,挡住了身后几名骑士。 作为楚国王室出身的护卫,她的身手不俗,寻常十余人都难进其身。 不过,她面对的可不是寻常之人,都是上过战场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士。 只见一名骑士驱使战马高高扬起前蹄,趁着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手中闪烁着森寒光芒的长塑,对着她的后背就直直刺去。 绿珠意识到了不好,急忙一个翻滚躲避,可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肩膀被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鲜血直流。 而一旁的项梁,情况也不乐观。 面对一众骑兵的围攻,她只能拔出腰间的长剑,勉强抵挡。 这时,一个弓弩手抬起手中的弩箭,迎面就是一箭,射中了项梁身上的马脖子上。 战马悲鸣不断摇晃,项梁一时不慎跌落下马,几个骑兵正手握长塑,高高举起,准备落下。 王剑看着几人纷纷败退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她觉得局势已定的时候。 月色之下,一道银光从天而降。 “轰!!!” 只见那两个骑士,仿佛炮弹般飞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在远处的地面上,荡起一阵烟尘,树木都被砸断了两颗。 王剑神色不由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那是长枪?” 只见一把通体乌黑,长约五米的长枪,径直的插在地上。 紧接着,一道白皙的玉手从烟尘中伸出,将那把长枪从地上拔了起来。 微风拂过,烟尘散去,一位身着白色劲袍的少女,正站在战场的中心,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她回头看向项梁:“叔母,你没事吧。” 项梁神色一愣,旋即欣喜道:“羽儿,你……你怎么来了!!!” 面对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侄女,项羽。 项羽面带微笑道:“我看叔母许久没有回信,心中疑惑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于是过来一看,没想到路上看到了追击而来的夏军走狗。” “看样子,叔母的计划似乎失败了,你们快走,我来拦住她们。” 说罢,她便孤身一人挡在前面。 芈熊心神色担忧道:“那……那王剑可是有数百骑兵,你一人能行吗?” 项羽闻言,朱唇微微翘一抹弧度。 她脸上飒爽的一笑,说道:“区区数百人算的了什么,我可是万人敌。” 说罢,她便转过目光,看向迎面冲来的数十骑。 项羽纤细的手指攥紧长枪,气劲迸发,伴随着一道掠空之声,长达五米的长枪化作一道乌黑的半圆。 她仅仅一下,便将无数马腿直接砸断,迎面冲来的十余骑纷纷掀翻在地。 这些人从地上爬起来,还未站稳,脑袋糊涂之际。 项羽便把长枪砰的一声插在地上,踏步上前,手肘,拳头,腿鞭,仿佛全身化作了一个杀人兵器,精准的落在敌人的心口。 脖子,脑袋上,每一次落下都能听到一阵,清脆的骨裂之声。 仅仅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便有八个骑士倒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远处的弓弩手见状不好,立马抬弓射箭。 可是项羽连看都不看,直接单手提起脚边的一具尸体,仿佛盾牌般挡在自己的面前,毫发无损。 紧接着,她随手抓起一把掉落的长塑,娇声一喝,长塑化作一道破空的利剑,投掷而出。 那十余丈外,正填装箭矢的弓弩手,来不及反应,被直接命中。 甚至,长塑还威力不减,在射穿了两个人后,几乎擦着王剑的身边划过,“轰”的一声镶嵌在后面的石壁之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给惊住了,都呆呆的看着战场中心的白衣少女,一时不敢上前。 仿佛感受到了猛兽的气息一样,战马都不安分的摇晃着脑袋。 “嗯?援兵来了吗……” 项羽瞥了一眼,远处山脚下一排排火把,也没有恋战:“叔母,我们走。” 她将身边几匹无主的马,递给一旁的绿珠,项梁等人。 旋即,拔出那乌黑的长枪,策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位副将试探的问道:“将……将军,要派兵追吗?” “算了吧,茫茫夜色在群山之间,本来就不好追捕,何况我们兵马本来就不多。” 王剑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乎半截没入石壁中的长塑,再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眉头紧锁道:“此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如此悍勇,此等天生神力,即便战神蚩尤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窗的缝隙洒落进来,只见房间之内,好似经过一场大战一样,到处都狼藉不堪。 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歪倒的靴子,簪子。 甚至,就连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酒器。 也不知道为何,被扫落在了地上。 似乎感受到了阳光刺眼,姬良微微抬了抬眼皮,此时她感觉浑身仿佛散架了一样,整个人身体都懒洋洋的,心中仿佛都被填满了一样。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坏家伙。 姬良眨了眨似水般的眸子,看向身边还在酣睡的白苏。 只见他的侧脸,轮廓深刻,鼻梁挺拔,嘴唇微薄,俊俏的面颊看起来,像是一位斯文,儒雅的文弱书生。 “明明看起来比我还小很多,可是却那么坏,竟然敢那样欺负我。” 姬良回想着昨晚的一幕幕,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嫣红,感受着自己浑身仿佛散架般的身体,再看面前睡的正香的白苏。 她一时有些羞恼。 忍不住拿起自己一缕长发,在白苏的鼻尖上轻轻的晃着,看着白苏那不断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下一刻。 白苏的眼睛睁开,目光直直的盯着姬良,让姬良神色一愣,面颊都微微发烫,做坏事被抓个正着。 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白苏的手伸了过来,撩起她被干枯的汗水,粘粘在侧脸上的发丝,面带微笑道:“这么早醒来了,还有闲心恶作剧,看来昨晚的心病没有完全根治啊。” 姬良神色一慌,求饶道:“公……公子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知道怕了就好。” 白苏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笑着说道。 姬良心中涌现出一丝甜蜜。 她轻咬了下朱唇,似水般的眸子好奇的看向白苏:“对了,公子,当初我去邯郸城寻你的时候,听说你被御林军抓到咸阳了。” “你是怎么成功脱身,打入敌军内部,还当上朝廷官员的?” 每当想起夏军的官员,恭敬的对白苏这个六国反贼作揖行礼,她心中都感到一阵的惊讶。 白苏回想着跟政姐相遇的一幕幕,一时感叹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姬良似水般的眸子转了转,猜测道:“是不是公子在邯郸城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打造一些机关巧物,阴差阳错的流入了咸阳,在咸阳拥有了一定的名气。” “旋即那始皇帝赏识你的才华,这才没有杀你,而是将你留在了身边重用?” “这么一想的话,倒是非常有可能,以公子那经世之才,点石成金的理财之道,那始皇帝赏识公子的才华,也很正常。” “能够身处敌营之中,还混入高层,公子果然厉害啊。” 她目光盈盈的看着白苏,满满都是钦佩。 白苏挠了挠面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有些无奈道:“虽然过程不一样,不过结果差不多,我确实阴差阳错的被带到了咸阳,颇为受到陛下的赏识。” 姬良欣喜的搂住白苏的手臂,可以感受到一阵柔软的触感传来:“我就知道公子非寻常之人。” 白苏神色一愣,只感觉一阵心猿意马。 他看着姬良那有些疲倦的神色,强行压下心中的杂念,沉吟了片刻后问道:“姬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要继续推翻大夏吗?” “我……我不知道……” 姬良轻咬了朱唇,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身为韩国贵胄之后,心中一直以来都肩负着,推翻大夏,复辟韩国的想法。 可是自博浪沙以来,她接连经历失败,被官府通缉…… 尤其,最近又输给了一个,从未谋过面的大夏少良造后,她心中的自信受到了一些打击。 而且,在面临生死一刻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最后想的竟然不是复辟韩国,而是想要再见白苏一面。 这位从街头相识的白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填满了她的内心,取代了复辟韩国的地位。 姬良沉吟许久后,目光看向白苏:“公子,你……你希望良怎么做?” 白苏神色一愣,笑着说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你能够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不过,我是不会干涉你选择的。” “无论你想要继续推翻大夏,还是做出别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姬良看着白苏认真的目光,有些感动:“公子……” 白苏笑了笑,说道:“若是有要求的话,我只有一点,我希望你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大一统的政权,而非是回到春秋战国的时代。” 姬良神色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春秋时期,中原有二百多个诸侯国,战国时期被兼并剩下七个,这说明中原一统乃是大势所趋,非是人力可违的。” “大夏一统的时候,是经历了很多惨烈的战争,结下了很多的仇恨,我当然不会说出什么,让你忘记仇恨的话。” “我只是让你再想一想,这大夏或许残暴,可是这大一统的制度,真的是错的吗,天下民力集中一国之手,力量何其之大。” “原本各国只能修建一条百余里的长城,几个河渠,可是大夏在统一天下,短短数年之间,便修建了横跨万里的长城。” “贯通南北的驰道,至于治理洪灾的河渠,更是修建了不尽其数,若是没有这些河渠的话,此次的洪灾会波及的更严重。” “这种治理黄河,利于整个中原的大工程,直接千里北伐匈奴,将整个漠南草原收入中原麾下。” “若是回到春秋战国,单轮楚齐燕赵魏韩,这任何一国的力量,能做到吗?” 姬良闻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被官府通缉,四处奔走的日子,在坊间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事情。 的确如白苏所说的一样。 虽然六国之人依旧对咸阳怀有怨念,但在大夏一统天下后,洪灾,旱灾波及的人数,确实比以前少了很多。 对于黄河的治理,也比以前强了许多。 尽管她现在依旧无法忘记,大夏在灭掉韩国时的所作所为,但不得不承认,始皇帝开创的大一统制度,将天下民力集中在一人之手的方向,或许是对的。 白苏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继续道:“你若是想要建立一个,取代始皇帝的国家,我可以支持你。” 姬良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罢了,拼劲全力推翻大夏,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之后,最终再建立一个与大夏一模一样的国家。” “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单纯的为一己私欲,出一口气罢了。” 白苏沉吟片刻道:“那你想怎么做,要去朝堂为官,从咸阳的内部改变大夏吗?” 姬良果断的摇头,拒绝了:“尽管我认同了她的理念,但不代表我会忘记,当年韩国山河破碎,尸骨遍野的场景,我死也不会为她效力的,她给韩国造成的耻辱,我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的。” 她沉吟许久后,目光看向白苏:“如今良不知该何去何从,不知公子可否收留,良愿为奴为婢,伴随于公子左右。” 白苏面带微笑道:“白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我的家……便是你的家。” 姬良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旋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公子你认不认识大夏的那个少良造,我此次惨白此人之手。” “我怀疑以前我刺杀失败,就是此人搞的鬼,你可知此人现在何处,待我找几个刺客,手刃了此贼首级,以泄心头之恨。” 白苏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这个人倒是认识,至于报仇我看还是算了吧。” 姬良神色一愣:“为何?” 白苏神色紧张道:“那个……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坏心思,不至于如此啊。” 姬良似水般的眸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公子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坏心思的?” “这个嘛……” 就在白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第一百三十章 痛苦更在你之上啊 “公子……” 这时,只见一道慌张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正是刘季。 当她看到白苏床榻边缘,还躺着一个女子后,那双大大的桃花眼不由愣了一下,不过脸上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像白苏这样来自咸阳的大人物,还如此年轻俊秀,前途大有可为,这样完美的夫婿,天下有哪个女子会不心动呢。 不过话说回来…… 没想到白公子一副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还有这这样一具阳刚的身体。 此时,白苏正赤着上身,坐在床榻上,结实的肌肉,看起来很是匀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呆呆的看着白苏的身体,不知是不是一路跑来太过口渴的原因,她感觉嘴巴隐隐有些干涩,下意识的抿了抿性感的朱唇。 姬良看到有人进来,不由感觉有些面色发烫。 她轻轻拉起被子,遮挡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蜷缩在被褥之中。 白苏则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旋即目光看向刘季:“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慌慌张张的,莫非……流民出现什么意外了?” 刘季这才回过神来,大大的桃花眼愣了一下。 她旋即拱手道:“关中的粮食已经陆续运来,沛县,以及周边一带并非因缺粮之事,出现差池,只是王剑将军追杀六国余孽,失败了……”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诧异道:“王将军亲自出马,将方圆一带团团封锁,设下了天罗地网,那群六国之人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刘季摇了摇头,纤细的黛眉紧锁了起来:“具体的下官也不清楚,只是听说王将军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将贼寇拿下了。突然有一位悍勇无双的女子,从天而降。” “那人手持一把乌黑长枪,有力拔山兮,横扫山河的气势,硬生生带领贼寇杀了出去,无人能够拦得住。” “也不知道此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如此骁勇。” 白苏听着她的回报,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古怪之色。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事情我知道了,王将军那边我会处理的,你且去为这位姑娘准备一身衣服去。” “是,大人。”刘季拱了拱手。 白苏看着刘季躬身退下的背影,心中不禁喃喃道:“放眼整个天下,能有如此武力的,只此一人啊。” 这还真是意外收获啊。 ...... ...... 王剑,与萧何二人,正坐在大厅中闲聊着。 王剑轻抿了一口酒水,感叹道:“你这倒是进展的顺利,短短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就抓到了众多的假流民,再加上赈灾得当,将来定是大功一件啊。” 萧何绝美的俏脸,泛起一抹笑容,谦卑道:“这都是白公子的功劳,若非公子献出良策,以粮换糠,一斤粮食出,五斤粮食进,我这才有足够的粮食用来赈灾,撑住了这最艰难的十天,否则沛县难矣。” 王剑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不禁有些郁闷道:“可惜我只差最后一步,明明马上就要将那楚国的余孽斩草除根,可是却没想到,这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也不知道那少女到底什么来头,我数百精锐竟然难以拦住她。” “她可不是寻常人,别说数百精锐了,就是数千,上万的兵马都不一定拦得住她啊。” 这时,白苏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换上了一身洁净的白袍,头发高高挽起,竖起一个发冠,手中的折扇轻摇,倒是颇有一副军师的风采。 王剑闻言,脸上泛起一丝好奇:“公子,莫非知道此人是谁?” 白苏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旋即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乃楚国名将项燕之孙,姓项,名子羽,年少之时,便可举起千斤巨鼎,天生神力,古今无二。” “如果是她的话,别说数百兵马了,就是数千,数万的兵马,只要她一心想走,天下恐怕没人能挡得住她。” 王剑眼皮闻言,忍不住跳了跳:“又是项燕的子嗣,我这是捅了项家的窝了吗,击败一个项燕,蹦出来个项梁,好不容易快拿下项梁,斩草除根了。” “又蹦出来一个神通无双的项羽,我这辈子跟项家杠上了吗?” 听到她这么说,白苏心中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项氏一族还真是满门英烈啊,项燕乃楚国名将,被封为武安君,与白起,李牧等人并列四大武安君之一。 曾一度是王剑一生面对的,最大的对手。 而项梁,项庄都是江东有名的名士。 至于项羽,那更是号称华夏第一猛将,纵观古今无人能够与其比肩,货真价实的万人敌啊。 别说是她了,就连白苏也有些怀疑,江东是不是人杰地灵了,一下子蹦出这么多猛人。 白苏沉吟许久后,说道:“大将军也无需多虑,即便项羽有着力拔山兮,撼动山河的骁勇之力,只要陛下稳坐朝政,天下安定,没有倾覆的动荡,那她就犹如龙困潜水,虎落平阳,空有天生神力,却没有用武之机。” 王剑听到白苏这么说,她紧皱的眉头这才舒缓了不少。 不得不说,昨晚项羽恐怖的神力,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如果陛下,以及公子能够一直压制着她,不给她发挥余地还好。 一旦天下动荡,让此人率领个七八万大兵马,迎面冲锋过来,即便给她二三十万的大军,也没有把握能够完全赢。 萧何目光看向白苏,问道:“公子,我们的粮草辎重已经在今天早上运过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苏摸着下巴,问道:“可曾封锁消息?” 萧何点了点头:“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早早的便封锁了消息,况且……别说他们了,就连我在亲眼看到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 “原本需要沿着山道,运输一个月才能到达的粮草辎重,仅仅不到十三天便送过来了,那方便在崎岖山道间,运输粮食的木牛流马,简直太神了。” 白苏脸上一笑:“能够出乎意料,也算让我没白忙一场,那群乡绅,奸商不是趁着国难的机会,大肆囤积粮食,意图大赚一笔吗,我就让她们赔的血本无归。” “这样……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开仓放粮之后,他们已经见识到了麸糠的好处,为了让百姓高价去买他们手中的粮食,他们肯定想要大肆把市场上的麸糠,收购一空。” “我们后续的粮食已经运来了,麸糠已经没用了,就给他们演一出戏,故作粮食不够,继续在沛县,以及周边一带大肆收购麸糠,把麸糠的价格继续抬高。” “然后把无用的牲口之粮,统统甩给他们,大赚一笔。” “等他们把这些东西都屯下,消耗光他们的备用钱财储备后,我们再直接开仓放粮,物价直接回归平日里的价格,无论他们卖多少,我们只卖五文钱一斤。” “他们想继续囤积,也没钱了,不卖手中粮食的话,只会渐渐发霉,赔的血本无归,可是如果卖的话,七八十文一斤囤积的,卖五文钱,可谓大出血。” “而且同样的价格,百姓还不一定去买他们的粮食,毕竟寻常百姓一天就吃几斤粮食,根本不会多买,这样他们的粮食根本卖不出去,完全砸在手里了,只能一天天眼看着粮食,渐渐发霉。” “而能够短时间内,吃下他们囤积大批粮食的人,只有我们,等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收购价格什么的,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萧何闻言,杏眸顿时亮了起来。 她满脸惊喜道:“公子这法子简直太秒了,这群人抬高价格,意图收购百姓的积蓄,而公子却将这群奸商,乡绅视作韭菜,挥舞镰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白苏眸子微微眯起,沉声道:“这就是发国难财的下场,我要让他们也亲自感受下,百姓,流民那走投无路的感觉,流民的痛苦,更在他们之上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萧何在跟白苏商量了一下之后,很快开始了行动。 按照白苏交代的计策去执行,派人急忙去周边高价去收购麸糠,一路上还专门封锁消息,行动谨慎,丝毫没有走漏任何行踪。 不过大肆收购麸糠,造成的短时间内价格暴涨的现象,却是根本瞒不住。 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府邸之中。 “老爷,老爷,不好了,现在外面都疯了!” 一个小厮快步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的喊道。 一众身着锦袍的乡绅,豪商,正聚在一起饮酒作乐。 看着小厮慌张的样子,其中一位偏瘦的中年男子,不禁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小厮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是这样的老爷,现在外面麸糠价格不断疯长,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已经翻了七八倍,现在都快赶上粮食的价格了。” 中年男子脸上泛起一丝疑惑:“真是邪了门了,以往这东西一文钱几斤都没人要,怎么会突然价格上涨这么多。” “就算那麸糠用石磨,磨好之后,可以充饥,纷纷有穷苦的流民购买,但也不至于涨这么快啊,官府不是已经在赈灾了吗?” 旁边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摸了摸胡子,试探的说道:“你们说是不是官府的粮食不够了,这才开始在周边大肆收购麸糠,以用于赈灾?” 中年男子神色一愣,旋即说道:“很有可能啊,虽说那白苏用粮食,从我们这里换走了不少麸糠,可毕竟关中的粮食想要运来,往年起码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沛县,以及周边一带的流民,足足有数十万的规模,要想喂饱这么多的嘴巴,单靠那点麸糠,显然是不够的。” “所以那白苏急了,开始在周边大肆收购麸糠,以多支撑一些时日。” 老者眉头紧皱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是真的让他撑住了一个月,我们高价囤积的粮食,恐怕就难以赚取暴利啊。”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后,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们跟他抢不就行了?” “抢?” 众人都纷纷疑惑的看过来。 中年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那白苏不是出五六倍的高价购买吗,那我们就花七八倍,十几倍更高的价格收购。” “只要把周边的麸糠纷纷囤积下来,让周边一带粮食短缺,在关中粮食运来的这一个月内,垄断所有粮食的我们,完全可以卖二十倍,三十倍更高的价格,赚回来。” “毕竟,人快要饿死了,粮食能救命,而能救命的东西,卖再贵也依旧有人要。”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一众乡绅,豪商都纷纷眼睛一亮。 能救命的东西,就能赚大钱,现在投入,将来可以数倍的赚回来,这法子简直太妙了。 “好,我出钱五万贯,来一起吃下这批麸糠。” “我出三万……” “我出十万……” 一时间,一场关于粮食之间的贸易战开始了,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原本受人嫌弃的牲口之粮,价格不断的水涨船高。 从一开始的一文钱几斤,直接飙升到一斤十文,二十文,还在不断的上涨。 很多沛县的百姓,都揉了揉自己的眸子,怀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 ...... 与此同时,萧府之中。 “你爱我呀,我爱你,冰糖雪梨甜蜜蜜……” 白苏嘴里哼唱着洗脑的曲调,在厨房中,悠闲的煮着一锅奶茶,感觉火候差不多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端着奶茶,走进了房间中。 此时的姬良,正身着一袭白色的亵衣,端坐在梳妆台前,正拿着梳子梳着乌黑的发丝,将其盘起一个贤惠的妇人鬓。 她透过铜镜的倒影,看到白苏回来了,不由笑着转头看去:“公子心情似乎很不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苏走了过去,搂住姬良纤细的腰肢,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闭着眸子,绣着姬良头发上那淡淡的幽香,轻声道:“能与如此佳人朝夕相伴,我心情又怎会不好。” 只见此时的姬良,仿佛一朵干渴了许久的花朵,得到了甘浆玉露的精心浇灌一样,整个人显得明艳动人,气色红润,肌肤都细腻了许多。 加上她那犹如新婚妻子,看向回家丈夫般温柔的眼神,简直美的不可方物啊。 要不是姬良的身体有些红肿,受不得折磨,他非要把她办踏实了不可。 “公子……” 姬良绝美的面颊,泛起一抹嫣红。 她贝齿轻咬下唇,犹豫了片刻,缓缓抬起头,似水般的眸子看向白苏。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面带微笑,朝着她的嘴唇缓缓靠近。 就在二人距离只差不到数寸的时候。 “咳咳……那个公子,打扰一下,下官有要事禀报。” 这时,一道轻咳声音,从一旁传来。 白苏回头一看,只见萧何与刘季二人不知何事进来了。 萧何正面色微红轻咳着,微微撇过目光。 刘季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苏刚刚那温柔的样子,不由眨了眨:“原来白大人对美色,没有抵抗力吗?” 她一边心中想着,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丰腴的身材,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似乎有了什么计划。 姬良看到有外人进来,白皙的面颊顿时泛起一抹酡红,逃跑般的躲入了隔壁的房间。 白苏看着姬良离去的背影,不由揉了揉鼻子,旋即问道:“何事禀报?” 萧何拱手道:“是这样的,我根据公子的命令已经在沛县周边,大肆收购麸糠,如今已经囤积了将近二十万斤,麸糠的价格也从一开始的价格,飙升了将近二十来倍了,敢问公子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收?” 刘季也举起手,紧跟着说道:“公子,公子……这麸糠之中,也有着我的五万斤,这可是我号召姐妹们,利用各种关系弄来的。”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又怎会让你吃亏,如今二十倍已经不少了。” “这样……你们把收集到的麸糠卖出去吧,让那些乡绅,奸商接盘,当初我们用五六倍的价格买的,现在二十倍价格卖出去,可以大赚一笔,你那五万斤赚到的钱,就归你了。”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不由愣了一下。 她旋即满脸兴奋道:“多……多谢公子。” 她本想只是顺手帮个忙,跟白苏拉紧一下关系,好有机会加官进爵,可没想到白苏竟然如此大方,这钱说给就给,出手简直太阔绰了。 要是能够抱上这条大腿,那以后自己的生活,岂不是潇洒了。 刘季想到这里,心中更坚定了讨好白苏,好拉紧关系上位的心思。 而萧何作为一个善于理政之人,则察觉到了很多信息。 她试探问道:“公子是想要现在就出手了吗?” 白苏点了点头:“这麸糠本来就不是什么硬通货,只是一时人为炒作,才抬高了价格,二十倍差不多就是极限了,再继续抬高价格,我们手中囤积的麸糠,恐怕很那脱手了。” “现在把麸糠甩出去,正好可以让那群商人,豪绅把这批麸糠吃下,耗尽他们最后一丝底钱,之后便可以直接把关中运来的粮食,公布出去,价格直接定在五文钱一斤,也好给他们一大大的惊喜啊。” 萧何闻言,点了点头:“是。” ....... ...... 沛县,府邸之中。 各大乡绅,豪商汇聚在一趟,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哈哈哈……” “急了,急了,你们看到没有。” “是啊,你们不知道那白苏私下派人,自以为隐瞒住了行踪,想要花十倍的高价收购麸糠,可是却没想到我等直接花十五倍的价格,直接截胡,他们连一粒粮食都没买到。” “你是不知道,那小吏咬牙切齿的表情,简直太有趣了,哈哈哈。” 中年男子得意的大笑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前一段时间,白苏以粮换糠看似美好,实则算计的合作,靠着从他们手里换到的粮食赈灾,直接耽误了他们将近十天时间,不知少赚了多少钱。 如今他们截胡了白苏的粮食,心中那叫一个畅快啊。 “是啊,是啊。” “如今那白苏已经走投无路了,周边一带的所有麸糠,全部都被我们一起吃下了,他们已经连一粒粮食也买不到了。” “整个南郡一带,都由我们说了算了。” 中年男子眉飞色舞的说着。 虽然花了这么多的钱有些肉疼,不过一想到可以更多的赚回来,他顿时也释然了。 毕竟,在即将饿死的时候,莫说二十倍了,就是卖一百倍,那群贱民也只能咬牙去买。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着,将来如何大发其财,兼并土地的时候。 一位官家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道:“老……老爷不好了,官府拉着几十万斤的粮食,前去赈灾了,各地的粮铺价格,直接卖五文钱一斤,我们八十文一斤的粮食,根本没人买了。” 咣当…… 中年男子手中的酒盏,直接重重的落在地上。 旁边的众人也纷纷起身。 一个个目瞪口呆,脸色惊愕,只感觉一阵眩晕。 怎……怎么可能!!! 官府不是缺粮,前几天还跟他们争夺麸糠吗? 怎么突然又拉出了几十万斤的粮食,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那我岂不是跪着要饭的吗 一瞬间。 汇集在此的乡绅,豪商的家主,一个个呆滞在了原地。 此刻,他们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脑袋瓜都嗡嗡的。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明明方圆一带的所有粮食,都被我们收购一空了,别说人吃的粟米了,哪怕牲畜吃的麸糠,也一点没剩下。” “沛县粮仓储备的粮食,也几乎耗尽,那白苏怎么可能拿的出这么多的粮食,出来赈灾,你……你莫非在说谎!!!” 中年男子早已不复刚刚那风轻云淡,谈笑风生的模样。 他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揪住官家的衣领,额头上青筋暴跳,嘴里喷着唾沫,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官家看着自家老爷那面目狰狞,如同恶鬼般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 他强忍着紧张,苦笑道:“老爷,是真的,就在不久前,关中的粮食运来了。” “那些人推着一个奇怪的车子,一个人就拉着三四百斤的粮食,那沉甸甸的麻袋一摞一摞的,一开始小人也不敢相信,便跟了过去。” “那小吏将麻袋运往流民的行帐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解开麻袋煮粥,那确实是黄橙橙的粟米,这可是小人的亲眼所见,没有半句虚假啊。” “而且听说这粮食早就运来了,只是被那白苏一直压着没有放出来,如今不但用于赈灾,还将一大部分粮食投放在市场之间,一斤只卖五文钱。” “就跟洪灾之前的价格一模一样,现在很多百姓都跑去买他们的粮食去了,我们八十文一斤的粮食,根本卖不出去,完全砸在手里了。” 官家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嗡!!!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众乡绅,豪商只感觉一阵血液直冲后脑,整个人都嗡嗡的,眼前都隐隐发黑。 有的直接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仿佛被吸走了三魂七魄一样,一脸呆滞的表情,嘴里不断的喃喃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完全说不出话来。 毕竟,他们可是以高出市场价十倍,二十倍的高价囤积的粮食。 为了跟白苏争抢麸糠,让粮食卖出更高的价格,他们有不少人都抵押了家产,借钱来垄断麸糠。 只为了让流民,周边一带的百姓走投无路,只有来买他们的粮食,这样他们便可以赚取暴利。 甚至,还可以用几斗米,换取一亩良田,兼并大量土地。 可是没想到白苏却早已备好了充足的粮食,如今统统五文钱一斤放出来,这是用绳子吊住他们脖子,完全不给他们活路啊。 即便他们卖同样低廉的价格,百姓都要来回挑挑,不一定买他们的,何况他们的价格,还远远超过朝廷售卖的粮食。 现在留给他们的只有两条路了。 要不卖出一个比五文钱更低的价格,让更多的百姓去买他们的粮食。 这样虽然好卖一些,但这么做无异于割肉放血,前期投入的本钱全都白费了,光是想想就心中一阵绞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如果不低价贱卖的话,他们囤积的这些粮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谷仓里一天天烂掉,从而赔的血本无归。 一时间,进退两难。 一个是生不如死,一个是死不瞑目,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这……这白苏简直就是恶魔啊,算计,都是算计,早在来到沛县的头一天,他就开始算计我们了啊!!!” 中年男子整个人好似癫狂了一样,直接把桌子掀翻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姓黄,名四郎。 作为沛县当地最大的乡绅,可谓家大业大,富甲一方,此次为了牵头,他可谓花费最多。 一来,是为了发一笔横财,趁机兼并一些土地。 二来,是为了坐山观虎斗,若是六国余孽起义成功,那他就趁机投诚,以支持一些粮食为条件,谋一个沛县的县长当当。 不管咸阳与六国遗族之间,两派相斗谁生谁负,将来谁做皇帝,他这个当地的乡绅都是永远的赢家。 可是…… 万万没想到,这官没捞到,钱也没赚到,反倒把他整个黄家都给搭进去了。 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就算是他也承受不起,多年积累的田产,宅院恐怕要统统变卖了啊。 “该死的白苏,我跟他没完!!!” 黄四郎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 官家小声的试探道:“老……老爷,这白苏我们得罪不起啊。” 黄四郎双眸满是通红的血丝,瞪着他:“为何?” 官家解释道:“据说那白苏可是当今陛下身边的红人,又与大将军蒙恬,王剑私交甚好,要是得罪了他,我们面对的可是咸阳的虎狼之师啊。” “况且,如今关中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来,那白苏又将价格定的这么低,我们就算便宜一文去贱卖。” “这周边的百姓短时间内,也买不了这么多的粮食啊,我们屯的实在是太多了,按照每天卖个几千斤的速度,恐怕我们还没卖完,粮食就要烂光了。” “毕竟现在是梅雨季节,天气比起以往要潮湿许多,我们的临时仓库根本储存不了多久。” “如果想要减少损失,只能恳求那白苏代表官府出手,收购我们的粮食啊,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 在听了官家的话后,整个大厅都陷入了一片死静。 黄四郎呆呆的指着自己:“我被那白苏算计了,家产损失了七成以上,就这我还得上门恳求他,压价收购我的粮食?” 官家苦笑道:“能低价被官府收购粮食,还要去看人家的脸色。” 黄四郎神色一愣:“谁的脸色?” 官家指了指萧府的方向:“去看那白苏的脸色啊。” 黄四郎咬牙道:“我被他算计了,还要上门恳求,去看他的脸色,那我岂不是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官家苦笑道:“老爷这么说,倒是没错,就这还多少人想跪,还没这门子呢,毕竟那白苏可以慢慢等,而我们囤积的粮食等不得啊。” “一旦拖个三五个月,粮食渐渐潮湿发霉,到时候别说五文钱了,就是两文钱也卖不出去了。” 黄四郎闻言,脸色一阵潮红。 “噗!!!” 他脸色阴晴不定,气的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爷,老爷……” 看到黄四郎直接倒地不起,众人纷纷慌张的围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晚上的安慰 翌日。 白苏刚刚起来没多久,正坐在桌前与姬良一起吃早饭呢。 两道急匆匆的身影,从门外快步的走了进来。 正是萧何,与刘季二人。 此时她似乎赶路而来,白皙的额头上带着点点晶莹的汗珠,檀口不断的喘着粗气。 白苏神色一愣:“哎,大清早的,你们这急匆匆的干什么?” 姬良给白苏倒了一杯酒,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垂落的青丝,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一举一动尽显人妻的风韵。 她似水般的眸子,好奇的看了一眼萧何。 这一脸高兴的样子,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何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盈盈笑道:“公子,那群乡绅,豪商果然撑不住了,他们一个个跑过来示好,说要向官府献粮。” 白苏面带微笑道:“他们献粮是假,恳求官府收购他们囤积的粮食,才是真吧。” 萧何颔首轻点:“正如公子所说,随着关中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来,他们囤积的粮食统统砸在了手里,卖不出去了,一个个都慌的不行,恳求公子出手,把他们的粮食收了。” “他们愿以五文钱一斤的价格,献给公子,若是公子愿意把他们所有的粮食拿下,他们甚至可以降低为四文钱一斤。” 白苏忍不住嗤笑道:“他们一个个长得丑,想的倒是挺美。” 这昔日官府缺粮赈灾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把粮食藏得严严实实,哪怕官府出八文,十文远高于市场的价格收购,他们都一颗粮食不放。 如今关中的粮食都运来了,这群乡绅还想卖五文钱,做梦吧。 萧何听出了白苏话里的意思,试探的问道:“那依公子之言,我们该用什么价格收购,毕竟这可是百万斤的粮食啊,若是直接放弃的话,着实有些可惜。”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道:“最多三文。” “嘶,三……三文!!!” 萧何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为气温变暖做出贡献。 她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哪怕没有天灾的时候,粮价也差不多维持在五六文左右。 本以为四文钱收购,已经是血赚了,可没想到白苏说要三文。 要知道,这些乡绅很多都是花五十文,一百文的高价囤积粮食的。 三文,可不是割肉那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敲骨吸髓,不给一点活路啊。 就连一旁的姬良,也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白苏竟然这么狠。 白苏冷声道:“当初我们之所以高价收购,是因为沛县周边局势混乱,前有流民需要救济,后有六国遗族暗中搞事,暂时没有精力去管他们,所以才给予他们一些好处。” “如今粮食充沛,六国遗族纷纷退去,周边的局势渐渐稳定,这个时候他们哪有资格谈条件。” “最多三文,若是不卖的话也可以,那只能每天卖个几千斤,眼睁睁的看着谷仓里无数的粮食,一点一点的烂掉。” “或者,等官府安顿好流民,腾出手来,直接派遣官兵去强征粮食,到时候可不仅仅是收粮那么简单了。” “要不给我跪着要饭,要不直接斩首,两条路让他们自己选吧。” 萧何颔首轻点,恭敬道:“是。” 白苏思索了片刻之后,目光看向萧何:“此次你居功甚伟,你这般贤才待在沛县太过屈才了,待我回到咸阳之后,便亲自向陛下举荐你,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你调到咸阳了。” “多……多谢公子。” 萧何听到能有机会进入咸阳,秀气的俏脸上,顿时一喜,感激的对白苏行了一礼。 “公子,公子,那我呢?”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一脸讨好道:“这次我也没少忙活啊。” 白苏看着面前摩擦着双手,一脸媚笑的刘季,心中不由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她确实是有着远超常人的机灵,虽然才华比起姬良,萧何远远逊色,可是却能够通过身边人的能力,做出种种顺手牵羊,借花献佛之举。 要是给她一个更大的舞台,她完全大有可为,不如带她一起回咸阳好了。 一来可以给她历练的机会。 二来,她这头潜龙待在外面,万一跟六国遗族混在一起,难免会出现什么化学反应,不如把直接带在身边,在政姐的眼皮底下,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白苏想到这里,于是开口说道:“你倒是机灵,是一个为官的材料,不知你想要什么官职?” 刘季搔了搔乌黑的发丝,笑着说道:“我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只要能够跟在白公子的身边效力便可。” “若是真的要给我什么官职的话,那我刘季能有朝一日成为像萧大人这样的县令,就心满意足了。” 白苏听到她最大的目标,只是一个县令,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也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很多名垂千古之人,都是被逼到绝路,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前,掷了一枚硬币。 就连率领六国兵马压着大夏,连续多年龟缩在函谷关内,不敢东出的苏秦。 他也曾说过,但凡洛阳能有二倾田地,今日安能配六国相印。 若是能给她一个安稳悠哉的生活,那她或许一辈子,也就止步于县令了。 白苏正色道:“如今灾情退去,你不如随我一起回咸阳,留在我身边做事,等你将来立下功绩,我便举荐你为县令。” 刘季闻言,脸上顿时一喜。 她本以为跟白苏只是一面之缘,没什么受到重视的机会。 她只是一介小小的泗水亭亭长,而白苏则是高高在上的少良造,始皇帝面前的红人,这样的身份差距,犹如天地之隔。 她已经做好了白苏冷淡的回应一句,双方就此分离的准备。 如今却听到了白苏这样的承诺,这让她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感动。 毕竟,对于她这样混迹在市井之间,身上带着痞气的女子,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往往看到她后直皱眉,都不屑于多看她一眼。 可白苏这样位高权重,长相俊秀,性格又如此和善,愿意提拔她的人,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刘季激动道:“我一定为公子做牛做马,好不负公子的提拔。” 白苏点了点头,沛县的事情都处理问题,接下来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该如何缓解政姐与姬良之间的关系呢? 他看着身边面色温柔的姬良,一时间有些苦恼。 毕竟,她与政姐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万一她得知了政姐的身份,直接在咸阳搞刺杀,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晚上。 姬良的闺房之中,传来阵阵急促的喘息声。 许久之后,床榻上的两道身影,动作才渐渐的慢了下来。 白苏摸着姬良柔顺的发丝,一时微微有些走神。 姬良枕在白苏的胸膛上,她白皙的额头香汗淋淋,鬓角有几缕散乱的发丝,被汗水粘粘在侧脸之上。 她此时的神态,带着一丝慵懒:“公子似乎有心事?”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姬良皓齿轻咬了下唇,低声道:“公子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白苏眼皮抖了抖,这尼玛都能感觉的出来? 白苏一时哑然,面对姬良的国仇家恨,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和她与政姐之间的关系。 姬良看到白苏一脸为难之色,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温柔的笑了笑。 她旋即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身体缓缓钻入被褥之中。 白苏刚想说话,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眸都瞪大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母女的心思 姬良趴在床边用清水漱了漱口,旋即回过头来,眨了眨眸子看着白苏。 面对她真挚的目光,白苏心中一时愧疚,他在犹豫了许久后,准备将事情的经过全部道出。 她所遇到的赵小姐,便是当今的陛下。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一根纤细的玉指便抵住了他的嘴唇。 正是姬良。 她脸上泛起一抹盈盈的笑意:“既然此事让公子心中觉得纠结,那就无需说出,昔日良隐瞒了身份,与公子朝夕相处。” “公子明明得知了我的身份是假的,可是对外我的态度,都没有一丝改变。” “公子既然能如此信任我,良如今又怎会忍心让公子为难呢,公子无需担心什么,因为……不管发生何事,你都是良心中的唯一,山川湖海,昼夜与否,不管你在哪,我都会等公子风尘仆仆归来。” 白苏看着她这幅温柔体贴的样子,心中一时大为感动。 他忍不住一把抱住姬良的面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白月光啊。” 姬良绝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白苏怀里搂着绝色佳人,脸上的神色突然有些古怪:“你可曾听说过,桃花源?” 姬良神色一愣,旋即轻声道:“桃花源,听闻乃是无数文人心中的理想乡,那里是一个没有战争,没有压迫的完美世界。”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我有诗词一首。” 姬良似水般的眸子,微微一亮,期待道:“还请公子赋诗一首,让良欣赏一番。”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姬良绝美的脸上,泛起一丝惊讶:“公子真乃学府五车的大才也,张口就是千古名篇,栩栩如生,让人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处桃源乡,真是好诗,好词啊,不是此诗来源于何处?” 白苏笑着说道:“此乃桃花源记其中一篇。” “桃花源记吗,真是好名字。”姬良颔首轻点,满是赞许之色。 白苏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笑着说道:“不知可愿与我一起,奔赴桃源?” 姬良没有多想,轻轻点了点头,感叹道:“若是将来能够隐居山涧之间,与公子一起远离世俗的喧嚣,这正是良求之不得的。” “是吗,那来吧......” 白苏说着一把拉起了她的手,让姬良双手扶住床头。 姬良神色一愣,似水般的眸子呆呆的眨了眨:“公......公子你要做什么?” 白苏坏笑道:“当然是带你一起奔赴桃源了” “哎……!!!” 姬良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白苏指的桃园是这个。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便只能惊呼一声…… 月色漫长,晚上的月亮很大,很圆。 ....... ....... 于此同时,咸阳宫。 寝殿之中。 政姐端坐在伏案前,如同往日一样,批阅着奏折。 自从纸张在中原渐渐普及之后,讯息的流通比以前强了不知一星半点,这需要处理的政务,也变得更多了。 与月氏国的贸易,北庭都护府的建立,关中退休老臣,去私塾教书遇到的种种问题。 还有最近洪灾波及,需要赈灾的流民,以及六国余孽的反贼,这每一项都需要慎重的考虑,不得有丝毫的马虎。 空荡荡的大殿中静悄悄的,唯有灯火燃烧跳动的声音。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母亲大人,沛县有消息传来了。”还没进门,大老远就听到了一道少女欣喜的声音。 政姐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去。 只见一位玲珑有致的少女,正快步的跑了过来。 她一双异色的眸子扑闪扑闪,显得十分的开心。 正是小女儿,胡郂。 政姐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可是白苏赈灾完了,准备放回咸阳了?” 胡郂神色一愣,惊讶道:“母亲大人,你……你看都没看,怎么猜到信中内容的?”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除了那个白苏之外,还有什么消息能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你就差点写在脸上了。” 胡郂摸着自己的面颊,有些不好意思道:“人家只是一时太高兴了,母亲大人这次白苏可是又立下了一大功啊。” “哦,让朕瞧瞧。” 政姐打开奏报看去,凤眸里闪过一抹惊讶,旋即感叹道:“他果然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啊。” 从咸阳出发到达沛县,不过短短半个来月。 不但将灾情控制的稳当当的,还顺便抓了一波六国的遗族,让那些散布对咸阳不利的流言蜚语,渐渐的平息。 至于在粮食不足的情况下,以糠代粮应一时之急,旋即打了一手价格战。 把那些楚国昔日留下来,在当地作威作福的乡绅,豪商,统统一锅端了,这事办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简直就如同管仲在世啊。 这治理内政的手段,让她都忍不住一阵啧啧称奇。 胡郂白皙的俏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母亲大人,白苏此次立下了这么大的功,你这次可要好好的赏赐他啊。” 政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想被他那头猪拱吗?” 胡郂羞涩的低下头:“母亲大人~” 政姐无奈道:“罢了,罢了,此次他的确功劳不小,等他回到咸阳之后,朕这就封他为大良造,同时……商议你们二人的婚事。” 胡郂撒娇般的扑在政姐的怀里,小脑袋蹭来蹭去:“我就知道母亲大人最好了。” 政姐摸着她的脑袋,凤眸里却是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就这么把女儿许配给他,等他回到咸阳,从此白苏就要成为自己女婿,而自己则是他的岳母了吗? 她一想到这里,心中就莫名的有些发闷,纤细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用力。 胡郂见政姐久久走神,眨了眨眸子,好奇的问道:“母亲大人,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换了一身这样的衣服。” 政姐强行压下心中的思绪,转移话题道。 只见,胡郂身着翠绿色衣裙,腰间挂着绿色香囊,乌黑的发丝上别着,精致的绿簪,这绿油油的一身,看起来格外的别致。 “嘻嘻,我天生肌肤比较白,这绿色衬托下,显得更加细腻,我原本听到使者回来,还以为白苏凯旋归来了,就专门换了一身衣服,哪想到误会了……” 胡郂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旋即回过头,一双异色的眸子望着大殿外,那漫天的繁星,喃喃道:“说不定那个坏家伙,现在就坐在沛县的院子里,与我一样仰头看着这片星空。” 她一想到二人时隔千里,却看着同样一片星空,这浪漫的场景,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坏东西,这会儿…… 你是不是心中正在呼唤我胡郂的名字? 在灯火的照耀下,她头顶绿色的簪子,折射出一团绿色的光晕,落在她的脑袋上,显得格外的瞩目。 政姐则微微摇头,心想:“以那个臭小子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做这种闲情雅致事情的,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沛县偷吃呢,毕竟论其吃喝之道,天下无人能够与他比肩啊。” 寝殿之中,母女二人都微微走神,尽管她们都在思索着一人。 可是二人的心思却是迥然不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定下你们的婚事 “这里便是咸阳吗?” 刘季骑在马上,从高高的山坡上,俯瞰远处那做雄伟的城池,咸阳。 高达六丈有余的城墙,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是拉着货物,往来的商队。 有从草原上拉回来的皮料。 也有从西域月氏国,运来的西域瓜果,香料。 各种未曾见过的稀奇商货,还有各种异域风情长相的商人,让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都不由久久出神。 从小在沛县长大的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繁荣的景象。 “自从白公子签下,与西域月氏国,漠南一带的条约之后,便建立了一条连接中原的商道,每天都有大量的商人,不远千里的来到咸阳,购买中原的丝绸,酒水。” “今天还算是人少了,你是不知道,刚刚商道贯通的时候,那热闹的景象啊。” 王剑策马靠近了过来,眸子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商队,面带微笑道。 刘季看向旁边的马车,忍不住赞许道:“白公子真乃大才也。” 而马车之中。 姬良听到外面的话,顿时有些惊讶的低头看向,躺在她修长柔软大腿上的白苏。 她摸着白苏的面颊,感叹道:“没想到公子竟有如此手段,将这重农抑商的关中,变得如同齐地一样商业繁荣,颇有昔日管仲的风采啊。” 白苏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笑着说道:“其实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目前只是初步放开了重农抑商的政策,让被压制了多年的商业,渐渐开始焕发生机,等将来发展到一定的规模,这咸阳便到头了。” 姬良闻言,神色一愣:“为何?” 白苏沉吟片刻,说道:“因为关中之地,三面环山,地势崎岖,可谓易守难攻,作为一个稳定天下的政治,军事中心,很合适。” “可要是定位一个经济繁荣的中心,就有点不合适了,关中天生上限不是很高” “相比较关中而言,作为东周数百年国都的洛阳,水路贯通,交通方便,各地的物资运输,都极其的便利,简直就是天下的中心,作为一个发展商业,贸易为主的经济中心,最合适不过了。” “等天下的贸易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便是时候朝着洛阳转移了,不过洛阳始终只能作为经济中心,绝对不适合作为国都。” 姬良听到白苏讲述洛阳的种种便利,忍不住频频点头。 她直到听完最后一局,不由愣住了:“既然这洛阳这么方便,那为什么不适合做国都?” 白苏嘴角一勾,说道:“这地势平坦,交通便利运输货物方便,敌军集结兵马,率军打过来也方便啊,国力强盛能压制四方的时候,迁都洛阳,可以享尽了好处。” “可一旦国力衰微,出现一些变故,压制不住周边的时候,那下场可就惨了。” 姬良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的如白苏所说的一样。 昔日周天子建都洛阳,以往各方诸侯纷纷孝敬,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 可是自从被郑庄公射了一箭,天子威严扫地后,压制不住四方诸侯后,洛阳从此一蹶不振,日益衰微,再也没有了振兴的希望。 而位于关中之地的大夏,尽管在秦孝公之前,也经历了几次内乱,被魏国打的元气大伤,可硬生生靠着函谷关天险,保住了最后一丝国力。 通过改革变法,慢慢的强大了起来,直到横扫天下。 这么一看,洛阳更适合做一个盛世王朝的中心,而关中更适合作为一个稳定天下的中心。 白苏拉着姬良软玉的小手,笑着说道:“你现在若是在洛阳好的地段,买上一片地,等将来十数年后,定可升值十倍,百倍。” 姬良盈盈一笑:“天下的喧嚣与我何干,良只愿侍奉于公子左右。” 这一路闲聊之间,众人朝着咸阳缓缓挺进。 马车在白府的门前缓缓停下。 大乔,小乔见到老爷回来了,心中自然是欣喜的,只是在看到随着白苏一起走下来的姬良时,不由愣了一下。 未来白府的女主人,不是胡郂殿下吗,为何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胡郂殿下怎么办? 白苏对着耳边大乔一番后,便匆匆离去了。 毕竟,还要去宫中向政姐汇报。 姬良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脸上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大乔柔声道:“还请小姐随我一起进来,我这就为你寻一个住处。” ...... ...... 没过多久。 白苏在一个宫娥的引路之下,朝着正宫走去。 到了正宫。 透过珠帘,远远看到一道窈窕的倩影,身着一袭通体黑色,绣着金色龙纹的华美宫裙。 她正端坐在伏案前,纤细的玉手批阅着奏章,似乎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雍容华贵的绝美面容。 政姐看着远处的白苏,朱唇不由翘了翘,轻轻挥手。 周围的侍女纷纷退出去。 屋内顿时只剩下白苏与政姐两人。 政姐凤眸直直的看着白苏,许久后轻声道:“此番辛苦你了...” 她虽然没有亲临前线,不过通过王剑奏书中回报的内容,可以看出沛县当时局势的危机。 前有六国余孽暗中谋划,后有流民需要救济,再加上当地的乡绅,奸商趁机哄抬粮价,简直就是一个焦头烂额的局面。 白苏能将这混乱的局面,处理的井井有条,定是费了不小的力气,说不定日夜难寐,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她一想到白苏这样慵懒的家伙,竟然这么努力,受了这么多的苦,一时间看向白苏的目光,都多了一丝柔和。 白苏走到政姐的面前,朝着她笑了笑:“毕竟,我是陛下的拱股之臣,为陛下分忧乃是本份。” 政姐啐了一口:“能够赈灾,稳住粮价就已经是不小的功劳了,你又何必去与六国余孽相斗,万一她们狗急跳墙,派遣刺客前去暗杀,那你岂不是……” 她语气渐渐的停下,显然心中有些不满。 明明出发的时候,专门警告过白苏,不要轻易涉及危险,可是白苏还是违背了与她的约定。 白苏轻咳一声:“陛下,这六国余孽与当地流民混杂在一起,若是不解决他们,这流民真真假假,难辨真伪,无论运来多少粮食,都不够用啊。” “况且,唯有解决了她们,消除了楚地的流言蜚语,完成了昔日与陛下的约定,陛下才会重重的赏赐我啊。” 说完,他眨了眨眼睛。 政姐似乎想起了当日越过禁忌的一幕,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旋即凤眸瞪了白苏一眼。 可是她这眼神对于白苏这个佞臣,没有一丝威胁,只感觉一阵风情万种。 她轻咳一声,脸色恢复如初:“你此次立下如此大功,朕又岂会吝啬奖赏,我准备即日,定下你与郂儿的婚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陛下放下尊严 白苏神色古怪的看了政姐一眼:“这就是陛下说的奖励吗?” 政姐修长的手指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抬起白皙的脖子,凤眸看向白苏:“怎么,你不喜欢郂儿吗?” 白苏摸着下巴:“胡郂殿下这般美人胚子,机灵可爱,我又怎么可能不喜欢。” 政姐神色一愣,问道:“那你为何一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白苏目光直直的看着政姐的眸子,轻声道:“因为比起比起胡郂殿下,我更……钟情陛下你啊。” 政姐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面对白苏那灼热的目光,她心中一时间有些乱乱的。 她想到自己作为岳母的身份,强行压下乱糟糟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下来,旋即说道:“你……你应该知道,我们二人是不可能的,朕已经将郂儿许配给了你,身为天下之主,朕又岂能与女儿争夫夺爱。” “况且……朕年纪比你大那么多,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你与郂儿成双成对不好吗,何必纠结于朕这个老姑娘。” 白苏面带微笑道:“因为……比起少女初长成的青涩,我更喜欢陛下这样的成熟的女子,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球啊……” 说着,他便目光看向政姐那满满的人心。 啊,这就是包容天下的心胸吗,真是完美的造物啊。 政姐顺着他的目光微微下移,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后,凤眸里顿时闪过一抹气恼。 她气恼的踢了白苏小腿一下,银牙紧咬道:“你这胆大包天的……佞臣。” 白苏没有丝毫的生气,只是一脸正色道:“只要能够得到陛下这样的绝色佳人,臣不介意做一回大逆不道的佞臣,心之所向,履之所往……这,是微臣坚守的信条。”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气势,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个,为了变法强国,宁愿粉身碎骨的在忠臣一样。 政姐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目光,心中一时又气,又想笑。 纵观古今,有人钟情于权利,有人钟情于名声,有人钟情于财富,唯有……眼前的白苏,把好色说的这么坦荡的,放眼天下,也算独一份了。 要是换做别人,敢对千古一帝的她说出这样不知死活的话,早就被殿外的侍卫拉出去,打入地牢,择日问斩了。 不过,面对眼前的白苏,她是真的舍不得啊。 毕竟,这样一位精通治国理政,为国库敛财,富国强兵,开疆拓土,且还没有什么野心的臣子,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啊。 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陛下不是跟我约定好的吗,只要我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昔日,姬良她们暗中谋划,让各种流言蜚语传遍了大半天下,政姐被折腾的焦头烂额。 那个时候她曾与白苏打过一个赌,要是白苏解决了这流言的问题,她就答应白苏一个条件。 政姐贝齿轻咬了下朱唇,凤眸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朕可以答应你一切请求,无论是田产也好,官职也罢,唯独此事不可啊,万一传出去了,岂不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 白苏靠近政姐的耳边,低声道:“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 说着,他便拉住了政姐那温软的玉手,光滑的肌肤,仿佛涂抹了珍珠粉一样,摸起来很是舒服。 “你……” 政姐秀美的眉头一挑。 白苏笑了笑,说道:“大争之世,列国伐交频频,强则强,弱则亡,陛下一路从兵戈铁马中杀伐出来,又何需在乎这些区区虚名,这圣君之名,可富国强兵吗?” 政姐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老实说,对于白苏这样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她要说没心动过,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一想到白苏是自己的女婿,是女儿的心上人,她心中就一阵的纠结。 白苏眼珠转了转,突然说道:“敢问陛下,这男女之情,与皇室威名,孰强孰重?”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不知白苏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回答道:“当然那是一人的感情,与皇室的威名,当然那是皇室的威名更重,为了皇室的威严,可牺牲前者。” 白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再问陛下,这皇室的威名与大夏的江山社稷,孰强孰重?” 政姐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的说道:“当然是江山社稷,大夏六代国君奋斗至今,才打下了这片基业,为了能够传至千秋万世,朕可以牺牲一切,甚至……包裹我自己。” 自十三岁登上王位之后,她就犹如一只仙鹤一样,被大夏的铁律,制度所驯服。 为了支撑帝国的安稳,一切动乱的因素,都被她所镇压。 无论是六国的余孽,草原的匈奴,丛林里的百越之人,朝堂中的女儿都因为政见不合,曾被流放到塞外之地。 甚至,就连她自己心中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被一直压制,为的就是成为一位强大,无法撼动的君主。 白苏听到政姐的回答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他沉吟许久后,说道:“那如果我有一件,有关陛下江山社稷的东西,不知陛下可否暂时放下皇室的威严呢?” 政姐神色一愣,疑惑的问道:“什么东西,能够有关江山社稷,莫非是……如同纸张,活字印刷术那样的技术吗?” 白苏微微摇头,笑着说道:“那二者的价值,根本无法与此物相提并论,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孔子所向往的桃源乡。” 政姐颔首轻点:“朕曾看过儒家的书籍,孔子见到百姓每天辛苦劳作,却依旧无法填饱肚子,天下久经战乱,礼崩乐坏。” “因此,孔子渴望回到春秋之前,以礼教化天下,降低赋税,让百姓人人劳作能吃饱,能有衣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名曰小康,乃是那群儒生渴望创建的理想乡,可是终究只是一个梦幻的泡影,根本实现不了。” 白苏嘴角泛起一抹笑容,目光看向政姐:“若是臣口中的之物,可以做到呢?”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所说的东西,为何物?”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物名为杂交水稻,可亩产三千斤……乃是神农氏所留下的瑰宝,此物可让天下再无饥饿之忧,人人有饭吃,人人有酒喝,再也不用为吃不饱肚子发愁。”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政姐的赏赐 大殿之中,沉寂了好半响。 政姐凤眸呆滞了许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说亩产多少?” 一瞬间,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数字也太离谱了。 白苏面带微笑,重复道:“此物可亩产……三千斤。” “嘶……” 政姐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三……三千斤,天下竟有如此奇物?” 要知道,如今天下所耕种的粟米,稻米,亩产不过二三百斤左右。 即便大夏执行耕战之法,执行最严格的制度,百姓所耕种的粮食,要向官府上缴七成,也不过征收到二百来斤粮食。 三千斤什么概念。 哪怕仅仅只征收三成,就足以超过现在的粮食规模了。 这可是一件足以填饱天下百姓肚子,降低他们身上的赋税负担,让朝廷更加受到民心的爱戴,让大夏的江山社稷,更加稳定的神物啊。 政姐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苏:“你刚刚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尽管她知道,白苏平常虽然经常说一些离谱的话,不过凡是涉及大事的方面,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妄语。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要再三确认一下。 毕竟,此物实在是太重要了。 在政姐的注视下,白苏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没错,此物不但亩产高,而且还不挑地,耐寒,耐干,适应力极强,微臣还带了一些种子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布帕包裹的小口袋。 政姐向来风轻云淡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紧张之色。 她轻轻的打开布帕,看着里面那饱满圆润,比起寻常种子大上一圈的粮种,那凤眸里闪过的一抹欣喜之色。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似乎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政姐忍不住想到,如果白苏说的都是真的,那天下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遍地皆是粮食,粮仓充沛,天下再无饥荒之忧,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 这是多少君王,贤臣,百家诸子所梦寐以求的景象啊。 她一颗芳心都忍不住,“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白苏看着政姐一脸惊喜的目光,心中倒是没有觉得多意外。 如果种植浇灌的合理,那产量可能会更高一些。 毕竟,这可是系统改良过的品种。 政姐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白苏问道:“白苏,你这稻种何时种下,何时成熟?” 白苏沉吟道:“此物若是此时种下,大概两三个月便可收获,陛下如果日后将此物推广下去,此物惊人的产量定然能让天下人吃饱肚子,多余的粮食便储存起来,即便遇到旱灾,战争,也不至于缺粮。” “此物不但产量高,而且适应力极强,哪怕是又干又旱,难以生长的盐碱地里,都能种植,可让我中原的耕地面积翻上一番。”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里闪过一抹惊讶:“什……什么,连盐碱地里都能种田,真的假的?” 大夏执行耕战制度多年。 身为君主,她对于农桑方面的知识,也是非常了解的。 清楚的知道这盐碱地里,别说种粮食了,平常杂草能活的都很少。 这样一片烂地里,竟然能种田? 白苏面带微笑道:“陛下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拿出一部分来试试,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到底是真是假,几个月后便可见分晓。” 政姐颔首轻点:“如此也好,朕这就召人过来,好好的栽培。” 白苏眼珠转了转,旋即问道:“陛下觉得这东西,价值如何?” 政姐沉吟了片刻,说道:“此乃无价之宝,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价值连城毫不为过。” 白苏把桌上的种子攥在手中,饶有兴致的看了政姐一眼:“那陛下觉得……此物可抵的上皇室的威严吗?” 说着,他对政姐眨了眨眸子。 政姐瞬间明白了白苏话中的意思,白皙绝美的俏颜,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 正所谓白马食草,眼前的这批千里马,显然是想要她这株草啊。 她贝齿轻咬了下朱唇,说道:“你这东西到还没成熟,到底能不能亩产千金,还不清楚。” 白苏摸着下巴,神色古怪道:“陛下这是耍赖吗?” “朕一言九鼎,何事说过假话,答应给你的赏赐,自然少不了……” 政姐轻啐一口,旋即从桌上拿起一枚精巧的玉牌,丢了过来。 白苏神色一愣,看着手中刻着玄鸟的图案,疑惑道:“这是什么?” 政姐朱唇微启道:“在咸阳西城的山上,有一处汤泉,那里四季如春,乃是沐浴的绝佳之所。” 白苏有些失望道:“原来只是一处温泉啊,这也算不得什么赏赐吧。” 政姐见他一脸嫌弃的表情,纤细的柳眉不由挑了挑:“那如果朕说,此乃皇室沐浴之所,朕……也经常在此沐浴呢。” 白苏神色一愣:“皇室的沐浴之所?” “朕一般忙完政务之后,晚上都会在此饮酒,沐浴歇息,享受难得的宁静,你……你要是不想要那山庄的腰牌,还回来便是。” 政姐说罢,凤眸瞥了白苏一眼。 白苏讪笑一声,急忙将腰牌小心的收好:“嘿嘿,这美色不美色的不重要,我主要喜欢泡温泉,爱干净,臣这就回去把剩下的种子统统送来,就暂且告退了,改日在与陛下慢慢交谈。” 开玩笑,好不容易得到了与政姐一起共浴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还回去。 政姐看着白苏离去的背影,凤眸里闪过一抹犹豫之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 白苏此次立下足以封圣人的大功,这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拱手作揖行礼,哪怕是六国遗族都要,尊一声圣人。 白苏凭借此功,完全足以跟她并驾齐驱了。 如此,她放下心中的矜持,去随一次这佞臣的心愿,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无数君主为了表示对贤臣的器重,有的给予封地,有的高官厚禄,甚至还有的直接共治天下。 白苏这个佞臣,不图谋皇权,不图谋封地,只馋她身姿,确实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很好满足的要求了。 只是…… 总感觉这么做,有点对不起女儿啊。 政姐一想到胡郂那憧憬看着自己的目光,白皙的玉手缓缓捏紧,沉吟了许久后,说道:“朕……朕没有什么私心,一切都是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这是必不可少的代价,女儿啊,你就原谅为娘这一次吧。” “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事后一切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恢复如初。” “他依旧是你的夫君,而我……则是他的岳母,没错,岳母。” 不知是安慰,还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 她嘴里小声的喃喃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色快黑了 咸阳城。 少府。 “见过公子……” 刘季看到白苏远远的走了过来,大大的桃花眼泛起一抹喜色,急忙快步迎了过来。 白苏脚步一顿,看着面前美艳的倩影,神色不由一愣。 自从把刘季带回了咸阳,调入少府的部门,成为高级公务员后,她也专门换了一身行头。 乌黑的发丝简单的盘起,精美至极,白皙的俏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嫣红,那鲜红的朱唇隐约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酒气,显然她定是趁着公务之便,偷喝了工坊内酿制的酒水,“烧刀子”。 她身上的黑色官袍也不好好穿,胸前的衣领半开,露出令人窒息的鸿沟,白的耀眼,腰际以下,同样是黑色的锦袍,似乎是觉得行动有些不便,专门把裙摆裁剪了一下,开叉,开的很高。 随着微风拂过,裙摆飘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白色亵袜,将修长圆润的大腿勾勒的惊心动魄,踩着黑色的靴子。 明明端庄肃穆的大夏官袍,穿在她的身上,却感觉仿佛街溜子一样,完全没有一点气势,反倒给人一种“散乱”涩气的感觉。 白苏沉吟了片刻,旋即问道:“在少府呆的怎么样?” 刘季盈盈一笑:“这里不愧是公子掌管的地方,这里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在这里的。”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喜欢在这里工作是假,喜欢在这里蹭吃蹭喝,不用花钱就能拿酒,才是真吧。”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微微一僵,旋即轻咳一声:“公子这是哪里话,我刘季是那样人吗,酒水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我主要是想要在公子的身边效力啊。” 白苏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说那些客套话了,此次寻你过来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立功的机会,不知公子要我做什么,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我刘季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甚至赴汤蹈火,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刘季听到有立功的机会,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大夏是一个以武立国的国家,想要升官,就需要拿出足够的功绩出来。 如今白苏不禁提携了她,让她在少府之中,有了一个不错的俸禄,眼下又给了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么好的一桩美事,她又怎会拒绝呢。 白苏正色道:“赴汤蹈火倒不至于,我给你的任务是这个,种田。” 说着,他将自己从府里带过来的一大袋种子,放在桌上。 “种……种田,公子你不是在耍我吧?”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之色。 这种田的人海了去了,种地能立下什么大功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可不要小看这种田,你要是把这粮食种好了,功劳堪比斩敌破阵,足以让你爵位直升四五级,宅子,田产是少不了的。” 刘季神色一愣:“啥……这种田能获得堪比,站敌破阵的大功,这种子有什么厉害吗?” 白苏笑着说道:“当然厉害,你干好了,自然大大有赏,你要是干不好了,导致种子纷纷枯死了,此过堪比谋逆之罪,一顿五马分尸的是少不了的。” “嘶……” 正在随手把玩着种子的刘季,听到白苏这个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住了。 她吞咽了口口水,紧张的看着手中的种子,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那……那个公子,这种子……不,这祖宗该怎么伺候啊,用水几何,土地如何选择,我可不想一不留神就没命了啊。” 白苏笑道:“你也无需这么紧张,此物比起寻常的稻种,适应力更强,更好种植,你只要找一些经验丰富的农户,认真耕种几个月就行了。” “那……那就好。” 刘季听到白苏这么说,她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对了,如今农桑都是怎么春耕秋收的?” 刘季沉思了半响后,说道:“一般都是秋收之后,点火将干草,秸秆焚烧的灰烬,重新埋到土地中,用于肥地,方便来年的耕种,根据如此方法,可以让粮食的产量增加一些。” 她从小混迹在市井之间,对于各种农户,小吏,赌坊,监狱这些地方,非常熟悉,也算有过不少见识。 白苏点了点头:“草木灰确实有肥地的作用,不过这效果太弱了,我教你一个法子,来制作肥料,肥沃土地。” 刘季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一抹期待:“还请公子赐教。”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煮屎。” 刘季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试探的问道:“那个公子你所说的东西,莫非是污秽之物?” 白苏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屎尿,粑粑。” “咦……” 刘季纤细的黛眉紧皱,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那多脏啊,这污秽之物,只会污染了土地,粮食都坏掉了,还能吃嘛。” 白苏笑了笑,说道:“直接用于浇灌,那当然没有效果,只有经过煮熟……也就是经过发酵之后,才会成为可以肥沃土地的肥料,这可是千金难换的宝贝啊。” “那……那个公子啊,我能不能不干啊。” 刘季试探的问道。 她在刚刚来到咸阳的时候,曾一度幻想过,自己是进入吏部,去写奏折呢,还是进户部,统筹后勤。 再不济,靠着白苏与王剑将军熟悉的关系,进军中混个小将当当。 等将来衣锦还乡,回到沛县后,也好风光风光,让老娘看看她女儿多争气。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竟然让她煮屎去。 这要是让那帮发小知道,她去咸阳干这个了,还不笑死。 白苏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干也好,那我就交给别人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此事要是办好了,将来可是有机会加官进爵,成为一县之主的。” 刘季神色一愣,狐疑的问道:“啥……竟有如此大功,公子你不会在骗我吧。” 白苏正色道:“我白天从来不骗人,你别看此事表面不起眼,但此物可以让每亩地的粮食产量增加三成,这天下土地何其之多,千千万万三成粮食加起来,这功劳多大,还用我说吗?” 刘季想象了一下,自己有朝一日成为了沛县县令,母亲,姐姐都纷纷惊讶看着自己的画面。 她心口顿时砰砰的跳动了起来,旋即开口问道:“敢问公子,这肥料如何制作?” 白苏沉吟道:“此事也不难,你修建一个大池子用于储存,同时可以往里面掺入石灰,秸秆粉,谷壳粉,如此可以大大加快发酵的速度,把原本需要半年左右的过程,缩短为半个月。” “待发酵成熟,干燥之后,便可用于作为肥料,待我将方子写下来,便给你一道手谕,你从少府里拆迁一些人手,去依图行事便可。” 刘季疑惑的看向白苏:“公子不去吗?” 白苏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就不去了,我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刘季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白苏作为朝中的重臣,肯定会与陛下,丞相都一众朝中重臣,商议更重要的事情,自然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细小之事。 “好,那下官就暂且去忙了。” 刘季拱了拱手,朝着房外走去。 而白苏则目光看着窗外的夕阳:“天色快黑了吗。” 他说着手中掏出了一枚白色的玉牌,背面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玄鸟图案,而背面则写着一个醒目的“政”字。 正是政姐给他的腰牌。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母亲大人,不要 夜色渐深。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别院的门口。 这座山涧别院环境雅致,沿途种满了樱树,樱花随风飘落,显得十分的绚烂。 一身宫裙的宫娥打开了院门,静静的来到了马车身边,躬身道:“见过殿下。”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襦裙,容貌秀丽的少女,此时中马车中走了出来。 微风拂过,乌黑的发丝随风飘动,露出一张白皙秀雅的俏颜。 正是当今的长女,扶素。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院,旋即问道:“母亲大人可在?” 宫娥摇了摇头,回答道:“陛下在农桑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与李思等朝中大臣,在宫中商议政务,可能今天会晚过来一会儿。” “是吗……” 扶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既然母亲大人还没到的话,那我就暂且等候一阵吧。” 她沿着幽静的长廊,朝着别院中走去,望着迎面那飘落的樱花,不由陷入了深思。 作为当今的长女,尽管政姐对她有些不满意,可是该给的历练机会,却是一点也没少给。 比如,白苏提出的经商之策,很多政务便交给了她前去处理。 为了挽回在母亲大人心目中的形象,同样自从上一次输给白苏之后,她便收回了往日的偏见。 对于白苏提议的很多政策,她都亲自前去查看。 在她的处理之下,咸阳的贸易很是顺利,朝廷的赋税月月升高。 可是最近却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随着贸易规模的渐渐扩大,各种交易繁琐,贸易混乱,交通不便,等问题越来越多,让她感觉很是头疼,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为好。 本想与母亲大人好好聊聊,却没想到母亲大人却在忙着农桑之事。 扶素看着月色之下,那硕大的樱花树,以及冒着蒸腾雾气汤泉。 她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许久没有泡温泉了,不如等母亲大人之前,先泡上一会儿,放松放松。” 说罢,她便解开了腰间的玉带,将身上的襦裙一点一点解开。 衣裳顺着柔滑的肌肤,从身上滑落,落在白皙的玉足之间。 在岸边那澄清酒水的倒影下,一道窈窕的倩影,从岸边走过,缓缓浸入汤泉之中。 扶素轻声呼了口气:“呼……” 汤泉的温暖,仿佛顺着毛孔涌入身体,让她四肢百骸都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服,全身都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一时变得懒洋洋的,隐隐有些犯困。 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眸子,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与此同时,别院之外。 “这就是陛下所说的温泉别院吗……” 白苏一路沿着咸阳的西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别院门前。 “皇家之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门口的侍卫,看到白苏这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不由横起手中的长戈,挡在前面。 白苏脸上一笑,说道:“诸位将军误会了,我并非是闲杂人等,而是陛下邀请我来的,请看这是陛下给予我的腰牌。”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白色的玉牌递了过去。 侍卫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狐疑之色,这可是皇室的私人之所,外人根本不得靠近半步,陛下又怎会邀请一个外臣过来? 可是在看到看到玉牌上,那精细的图案,以及背面大大的“政”字后,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这竟然还真的是陛下的腰牌啊。 也不知道眼前的公子到底什么来头,陛下竟然把这等东西,送给他。 对于白苏手中腰牌的真假,侍卫没有丝毫的怀疑。 毕竟,整个咸阳拥有此腰牌的人,只有三人,很多人连皇室的纹路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仿造。 侍卫恭敬的拱手道:“公子请进……” 说着,便打开了庭院的大门。 白苏收回腰牌,笑着说道:“有劳了。” 他旋即朝着庭院中走了进去,望着沿途那一株株樱花树,忍不住一阵啧啧称奇。 要知道,樱花树的原产地可是昆仑山一带,想要将这么多樱花树搬过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群山之间,建造这样一处美轮美奂的汤泉,这就是皇权的力量吗。 白苏踩在木制的长廊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薄色的帘幕轻遮,前方蒸腾的雾气中,一道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肌肤如雪,青丝如瀑。 夜风泛着冷意,樱花飘落,泉水泛起了淡淡的涟漪,绝色佳人若隐若现的睡在朦胧的雾气之间,在月色的衬托之下,眼前的画面显得犹如一副完美的画作。 白苏望着面前的“佳人”,脸上忍不住泛起一抹笑容:“没想到陛下竟然这般赤诚相见,陛下如此盛情而邀,我又怎好意思拒绝呢。” 他退去了一身的衣服,也下了泉水之中,温热的气息袭来,让他喉咙忍不住发出了一道舒服的声音。 “如此月色美酒,身边缺一良人,不知陛下可愿与某一起共饮一杯?” 面对他的询问,“政姐”却是闭着眸子,静静的坐在远处的雾气之中,没有丝毫的回答,仿佛睡着了一样。 “既然陛下不愿饮酒,那我就为陛下擦擦背吧……” 白苏说话之间,朝着“政姐”的身体靠近了过去,坐在她的身后。 一边欣赏她那诱人的锁骨,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政姐”光滑的玉背,柔软却又紧致的触感从指尖传到了他的神经,比摸着最光滑的绸缎还要舒服。 正在熟睡的扶素,突然感受到了一只大手在自己肌肤上滑过,纤细的黛眉不由皱了皱,迷糊的睁开了眸子。 是……是母亲大人过来了吗? 母亲大人这是在帮自己擦背吗? 扶素神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嘴角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没想到向来对自己严厉的母亲大人,私下还有这般柔情的一面,她这是以为自己睡着了,所以一时没忍住流露出了一丝温柔,想要帮自己擦背? 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己就装作不知道,享受一下母亲大人的恩赐吧。 白苏看到“政姐”对于自己的行为,没有丝毫的抵抗,似乎是明白了她的默许,顿时胆子变得更大了。 白苏的手从腰间上攀…… 一缕红霞犯上了扶素的白皙的脸上,灿若长河的杏眸上蒙上了一层水蒙蒙的迷雾,她贝齿轻咬朱唇,低声道:“母……母亲大人,不要。” “母亲大人?陛下原来喜欢这个调调吗,既然这样,那我就来一个欺君犯上吧……”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扶素娇躯一颤,杏眸骤然呆滞住了。 不……不是母亲大人,是个男人!!! 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好像是……白苏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现在不是应该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需要赶快解释清楚,否则情况就糟糕了。 “请恕微臣放肆了……” 白苏端起岸边的酒盏一口饮尽,旋即勾起扶素精致的下巴。 “不……不要,你认错人了,其实我是……” 可还没等她说完,白苏便直接低头一口吻了上去,二人嘴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扶素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将来遇到心仪之人时,会是怎样一副浪漫的画面。 但万万没想到,她坚守了十七年的初吻,就这么丢了。 她双手推着白苏的胸口,想要将他推搡出去。 可是由于在池子里泡了太久,让她身体有些虚浮无力,再加上从未感受过这种接吻的感觉,一时间脑子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一样,伴随那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肌肤之上。 她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越来越小。 圆月高挂,樱花飘落。 一道修长的影子,紧紧的贴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章 身心折磨 良久之后。 二人嘴唇才渐渐分开。 白苏看着面前低着头,朱唇微张,不断“呼呼”喘着粗气的“佳人”,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天的“政姐”,格外的紧张,这生涩的反应,让他惊讶之余,心中又不免泛起了一抹小小的兴奋。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愣住了。 “哎,今天陛下的人心,好像有点变小了啊。” 白苏低头看去,又握了握自己的手,回想看了一下昔日那被褥之下,难以掌握的大小。 “你……你这无礼之徒。” “政姐”突然抬起头来,她单手遮挡在自己身前,贝齿轻咬樱唇,一双布满水雾的眸子,羞怒的瞪着他。 夜风拂过,弥漫的雾气缓缓飘散。 一张绝美的俏颜,出现在白苏的视线之中,这……这不是政姐。 虽然长相与政姐有着三分相似,但是明显青涩许多,相比较政姐那丰腴高挑的身材,也显得略微玲珑有致。 尽管泉水浸湿了秀发,粘粘在侧脸上。 不过白苏在愣神了片刻后,还是认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这……这不是当今的皇女,扶素吗。 他神色呆呆道:“扶……扶素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这里可是皇室的沐浴之地,你这个家伙怎会进来的。” “刚刚竟然敢对我,做出如此无礼之举,着实可恨,还有……”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陛下,佞臣。” 扶素拿起一件浴巾,堪堪遮挡住自己白皙的身体,旋即仿佛杀人般的凌厉目光,直接对着他瞪了过去。 面对扶素那犹如连珠炮般的质问,白苏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毕竟…… 一不小心认错人了,就已经很麻烦了,何况自己与政姐之间的事情,还被扶素抓个正着。 政姐本来就好不容易,才放下了心中的矜持。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竟然与她的长女共浴一处,那还不恼羞成怒,直接拔了他的皮。 白苏看着面前披着浴巾,死死盯着自己的少女,一时感觉喉咙有些发干:“这个……” 扶素神色一愣,试探的问道:“你难道是……母亲大人的情郎?” “算……算是吧。” 白苏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道。 扶素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天啊,母亲大人竟然有情郎! 这个答案虽然惊讶,不过确实有着不小的可能。 母亲大人常年忙于政务,居于寂寞的深宫之中,身边一直未曾有一个男人,而白苏作为朝廷中展露头角,风头正盛的年轻才俊,不但才华横溢,屡建奇功,还长相英俊。 这一位是雍容华贵,丰腴艳丽的女帝,一个是年轻俊秀的翩翩公子。 这一来二去的,二人之间有了一些情愫,倒是也说得过去。 只是…… 听说母亲大人不是将白苏,许配给了妹妹胡郂吗? 还有,如果白苏是母亲大人情郎的话,那自己刚刚岂不是…… 扶素白皙的玉手一颤,一种禁忌般的思绪从心底冒出,让她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苏也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咳咳,那……那个我就不便打扰了。” 他从水中起身,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刚刚拿起衣服,还没来得及更换时,远处的长廊上,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能在盐碱地上耕种,这良种可真是一个好宝贝啊,若是能够亩产三千斤,不……哪怕亩产千斤,八百斤,此功都足以让他位居神庙,堪比当代的圣人了。”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宫裙,身上绣着精美金色龙纹的女子,正远远的走了过来。 那雍容华贵的俏脸,不是政姐又是何人。 白苏浑身汗毛竖起,见左右无处躲藏,只好又折返了回去。 “真是一个无礼之徒,胆敢这般轻薄我,待过些时日,我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扶素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就在她擦拭身体,准备上岸的时候。 却看到一道光溜溜的影子,径直的朝着自己跑了过来,还有…… 哎,原来男人的短剑,这么大吗!!! “噗通。” 白苏直接跃入水中。 “你……你这无礼之徒,想做什么?” 扶素白皙的俏脸酡红一片,看到白苏又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杏眸里满满都是紧张之色。 白苏的脸上,比她还要紧张。 他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小声道:“陛下过来了。” “什……什么,母亲大人过来了,那你还不赶快离开,要是让母亲大人看到了,那……那我该如何解释。” 扶素闻言,脸上顿时冒出了慌乱之色。 如果母亲大人看到,自己跟她的情郎在一起,那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啊。 白苏满脸苦笑道:“我想要躲,可是这附近根本没有地方可躲啊。” 扶素羞恼道:“那你也不能跑回来,连累我啊,这岂不是更解释不清了。” “咦,汤泉中已经有人了吗?” 政姐站在屏风前,正轻轻解开身上玉带,听到汤泉中有动静,手上的动作一顿,凤眸里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哒哒哒!” 一阵木屐踩在地面上的轻响声,越来越近。 躲在蒸腾雾气里的,白苏与扶素二人顿时一颤,两个人脸上都冒出了慌乱之色。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扶素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昔日她曾谏言得罪了母亲大人,被流放到塞外之地,如今好不容才回到了咸阳,她可不想再触母亲大人的眉头。 她环顾了四周之后,一咬牙,拉住白苏的手:“你给我过来。” 白苏愕然的被她拉了过去。 政姐这时已经来到了汤泉边缘,顺势望去,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旋即笑道:“原来是素儿啊,你…怎么过来了?” 只见扶素正披着浴巾,浸泡在汤泉另一边的边缘,不知是不是泡了许久的原因,一张白皙的俏脸,此时已是通红一片。 扶素语气平常道:“回禀母亲大人,皇儿最近在贸易上遇到了一些问题,想要向母亲大人禀报,听闻母亲大人在朝中处理政务,于是便在此等候的时候,沐浴放松了一下。” “原来如此……” 政姐颔首轻点,旋即凤眸回头看了一眼长廊的方向,问道:“对了,你在这里沐浴的时候,可曾听到有外人来拜访?” 扶素脸上泛起一丝疑惑:“还有外人过来吗,不知是何人,是……妹妹吗?” 政姐看着扶素那平静如初的脸色,不由笑了笑:“没什么,既然没来,那就算了。” 她优雅的端起酒盏轻抿了一口,凤眸眺望着远处的长廊,嘴里忍不住小声喃喃道:“本以为这个佞臣今晚就会过来,没想到他还有几分定力的嘛,他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纠结,所以……给予了我一些时间,好让我平静下来吗,还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家伙啊。” 只是…… 政姐没有看到的是,远处看似神色如常的扶素,已经紧张的咬着嘴唇。 她若是知道了政姐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欲哭无泪的喊道,这哪里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家伙啊,分明是一个善解人衣的无耻败类。 只因,她整个人几乎坐在了白苏的身上。 为了尽量遮挡视线,她与白苏二人身体几乎紧贴在了一起,那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后背上,让她身体都一阵发麻,可是为了不让母亲大人看出破绽。 她只能一动不动,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如同往常一样。 简直就是身心折磨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杀人的心都有了 政姐脱掉繁琐的衣裳,披上一件薄薄的浴巾,遮住丰腴的身段,浸泡在汤泉之中。 她凤眸瞥了一眼远处的扶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扶素的语气比起往常的样子,显得有些紧张,拘束。 是担心政务没有做好,被她责怪吗? 政姐也没有想太多,她将插在发鬓上的簪子取下,乌黑的发丝仿佛瀑布般轻落下来,同时说道:“你也无需如此紧张,大夏重农抑商多年,你对于经商之道,本就没有多少经验。” “遇到一些问题,也属正常,待日后慢慢思索解决之策便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解决了,可以去问那白苏。” 扶素强忍着心中的紧张,语气故作平常道:“母亲大人教训的是。” 政姐颔首轻点,凤眸看了一眼,坐在远处的她:“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扶素心中狂跳,果然被母亲大人注意了吗? 她神色紧张道:“这……这里处于风口,夜风吹的更舒服一些。” 政姐脸上泛起一抹笑意:“莫要着凉了。” 扶素颔首轻点,看到母亲大人没有怀疑,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见她整个人,几乎坐在了白苏的身上,身体站的笔直,借助汤泉,与身体的掩护,遮住身后的白苏。 白苏整个人缩在她的背后,眼前只能看到那光滑白皙的玉背,她身材本就苗条,本就遮挡不了多少东西。 以至于只能紧贴在她的身上,不过好在距离政姐很远,再加上蒸腾雾气的掩饰,勉强能够藏得下来。 此时听到政姐的声音这么近,只要往前走个七八步,就能发现,他不由心脏狂跳了起来。 扶素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心中无比的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过来了,或者把白苏赶出去就好了,这会儿白苏缩在她的身后,要是被母亲大人看到了,那岂不是更加的说不清楚了。 白苏这个无礼之徒,被母亲大人五马分尸没什么,可是她明明什么也没干,就被牵连其中,那实在是太冤枉了。 她可不想再被流放到边疆啊。 此时白苏仿佛一个沙发一样,被她坐在身下,由于浸泡汤泉时,她褪下了所有的衣服,只是简单的披了一件薄薄的浴巾。 这二人肌肤贴在一起,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白苏胸口的轮廓,那健壮有力的心跳声,以及……那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灼热呼吸。 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她何时与异性这般亲密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着她的神志。 可是在母亲大人的面前,她还要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比身处黄沙漫天的塞外,还要辛苦。 政姐看着远处空空无人的长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意:“已经这么久了,却迟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看来……今晚他不会过来了,这个家伙果然每一次,都出乎朕的意料。” 扶素为了转移注意力,忍不住问道:“母亲大人在想什么呢,为何久久走神?” 政姐沉吟许久后,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白苏出身于鬼谷,如今成为朕麾下的臣子,实在是有些惊讶啊……素儿,你觉得白苏为人如何。” 扶素银牙紧咬道:“无礼之徒,一介败类,无耻之尤……”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你为何如此评价?” “因为现在这个败类,就坐在我的身下,当着母亲大人的面,轻薄女儿啊。” 扶素心中一阵的羞恼,想要直接跟政姐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停下了。 因为她知道,一时冲动只会将自己牵连其中,没有一丝好处。 她沉吟了半响后,说道:“此人没有一点君子之风,好吃懒做,贪色好利,没有一点风范。” 政姐闻言,不由笑了笑:“你只是看到了他的表面,却没有看到了他的内在。” 她白皙的皓臂,撑住面颊,凤眸望着远处的星空:“他虽然没有君子的风度,不过却有着堪比诸子百家的才华啊。” “昔日有过传言,说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朕以为这不过是夸大之言,毕竟张仪,苏秦,也不过是借势而为,如今六国之地尽归咸阳,无势可借,又何需担忧。” “可直到遇到那白苏之后,朕才发现,他确实有着足以改变天下,令朕都为之惧怕的才华,造纸术,印刷术,兵器冶炼,甚至农桑之事,每一样都拥有着扭转天下局势的力量。” “如此大才为朕所用,没有落入六国遗族之手,实乃大夏之幸,咸阳之幸,况且……你别看他表面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其实他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政姐似乎是回想起了很多往事,绝美的面颊上,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扶素在听了政姐的评价后,心中一阵的委屈,暗道:“母亲大人,你被那白苏骗了,他哪里是表面不正经,他实际也不是好人啊。” 她一想到自己刚刚被白苏夺走初吻的一幕,气的一阵银牙紧咬,恨不得一件手刃了这贼子。 不过…… 还没等她来得及手刃报仇,却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的从下面升起。 扶素似乎想到了什么,杏眸缓缓瞪大,她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僵僵的看向白苏。 白苏双手合十,一脸愧疚道:“那……那个非人力可以控制,对…对不住。” 毕竟,二人坦诚相待,绣着少女那淡淡的幽香,他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你……你这败类……” 扶素白皙的俏脸,腾的一下变得通红。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远处的政姐突然疑惑的问道:“素儿你怎么了,为何久久不说话?” “没……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贸易通商上的一些,嗯……事…事情。” “你怎么了,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扶素咬着自己的朱唇,语气故作平常道:“可能是皇儿泡温泉跑的有些久了,感觉有些头晕。” 她现在杀了白苏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恨不起来 在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政姐从汤泉中走了出去,她在这里泡了这么久,身体有些乏了,要回宫中歇息一番。 白苏听着政姐渐渐离去的脚步声,长长的松了口气。 扶素身上裹着浴巾,从他的身上起来。 她转过身,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白苏,眼神中满满都是杀意。 天知道她刚刚的身心,到底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扶素瞪圆了眸子,银牙紧咬,她敢肯定白苏刚刚一定是故意的,竟然趁着自己在母亲大人面前,不敢反抗之际,竟然……对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情。 简……简直不可饶恕。 她一想到刚刚那感觉,一时间双腿都隐隐有些发软,白皙的俏脸发红,神色都有些恍惚。 白苏作为母亲大人的臣子,欺君犯上本就罪不可赦。 还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 扶素清澈的眸子中,泛起羞愤的泪光,她举起一个酒水的坛子:“我……我要杀了你这个无礼之徒……” 白苏看着高举着酒坛,一副准备跟自己拼命的少女,不禁连连后退,苦笑道:“那……那个,殿下倾国倾城,如此佳人坐在怀中,我作为一个男人,又怎会不乱,此乃人之本能……” “你……你还有脸说!!!” 扶素听到白苏这么说,心中顿时更气了。 如果凌厉的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恐怕已经将白苏五马分尸一百遍了。 白苏退后数步,发现已经退无可退,只得歉意道:“殿下啊,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啊,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况且,我要是死了,对于殿下来说也没有一丝好处。” “我知道此番对不住殿下,白某心中有愧,愿意为殿下献犬马之劳,以偿还今日之过。” 扶素神色一滞,知道白苏说的没错。 对于她这样有很大可能,被选做大夏储君,未来接班人的皇女,要是为了一时的羞愤,跟白苏同归于尽了。 那结果对于她来说,简直太不划算了。 可是…… 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无礼之徒,她心中的羞愤实在难消。 扶素银牙紧咬,眸子死死的盯着白苏。 那温婉秀气的俏脸上,此时满满都是羞怒之色,看着她这幅模样,让白苏感觉自己好像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样。 她沉吟了许久后,说道:“你对我做出如此放肆之举,我如何能轻易原谅你。” 白苏敏锐的捕捉到了,扶素话中的一丝犹豫,如何能够轻易原谅,也就是说,只要想办法就可以原谅喽。 他大脑飞速运转,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殿下现在不正为贸易之事发愁吗,白某对经商之道,略懂一二。” “若是殿下愿意暂留我性命,我或许可以有办法,帮助殿下解决心中之忧。” 扶素咬着朱唇,虽然眸子依旧死死盯着白苏,可是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犹豫。 白苏看她的态度有所松动,急忙说道:“若是我做不到的话,殿下再杀我也不迟啊。” 扶素沉吟许久后,说道:“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做不到的话,今日之辱,我定然你血债血偿!!!” 白苏见状,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扶素在走了几步之后,突然脚步一顿,纤细的玉手紧紧抓着身上的浴巾,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白皙的俏脸,骤然变得通红。 显然…… 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已经是暗流涌动。 ...... ...... 庭院之中。 扶素换了一身素白的襦裙,端坐在长廊之上,手中端着酒盏,目光直直的望着庭院里飘落的樱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哒哒哒。” 这时,一阵靴子踩在木制长廊上发出的声音响起。 扶素顺声望去,只见一位白袍青年正迎面走了过来。 面如冠玉,眸如星辰,一副清秀书生的模样,让她都不由神色一愣,心中都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好一副皮囊。 可一想到这个家伙刚刚的所作所为,心中刚刚涌起了一丝好感,瞬间消失,转化为熊熊的怒火。 白苏面对扶素锐利的目光,不由讪笑一声,转移话题道:“那……那个殿下,不知你在贸易上遇到何事啊?” 扶素听到正事,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羞愤。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是这样的,自从咸阳与六国,北庭都护府,月氏国连同贸易之后,来往的商队越加频繁,税收也月月攀升。” “可是问题也接二连三的出来,比如同样一车从草原拉过来的皮革,有的商人运气好,碰到了达官贵族,卖了高价,赚的盆满钵满,有的则碰到了奸商被压价,赔了不少的钱。” “因为价格的不稳定,官府想要收税,也很难制定一个标准的价格。” “若是按照一车货物的多少来收税,那方便的都是一些早期的商人,因为他们熟知当地的情况,可以卖出更高,更稳定的价格。” “区区一点税收,对于他们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可是很多初来驾到的人,对当地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若是税收的太高,他们找不到合适的人,卖的价格又低,那肯定会很容易赔钱。” “这局势混乱,对于官府的税收之策,很是不利,容易被少数人钻空子,不知你对此有何解决之法?”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有。” 扶素神色一愣,神色狐疑道:“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我白天,咳咳……我从来不撒谎。” 白苏看了一眼夜空上的圆月,语气一顿,急忙改口道。 扶素脸上满满都是狐疑之色:“……”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两地开通了贸易,可是交易之间价格不稳定,容易出现各种问题,想要解决的其实也不难,只要……朝廷出面,搭建一个渠道就行了。” 扶素神色一愣:“渠道?”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简单来说,就是搭建一个贸易之城,买方与卖方都可以在此交易,这样一来商货的价格会趋于稳定,交易也方便许多。” “不会出现,不知道这次皮革商货运来了多少,造成误判,价格频繁波动,有了稳定的交易之地,官府制定政策,收取税收,也会更加便利……” “……” 扶素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述,黑白的眸子里,从一开始的怀疑,到惊讶,再到最后的钦佩。 此刻,她终于知道母亲大人为何对白苏那么欣赏了,此人确实堪称大才啊。 要知道,她可是被这个问题折腾了许久,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为好。 可白苏仅仅只是片刻之间,便理清了其中的脉络,将其分析的井井有条,让人一听就醍醐灌顶,心神明了。 尽管再怎么讨厌白苏这个无礼之徒,但这个男人脸上的自信,笑谈之间,便将问题迎刃而解的才华,却是让她一点也恨不起来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夹棍弄棒 “有了一个稳定的交易之地,运输便利,价格稳定,这收税自然也就更加容易了……” 白苏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咕咚咕咚”的灌下。 先前在汤泉中浸泡了那么久,一动不敢动,整个人身体都带着一股闷热之感。 这清冽的酒水顺势喉咙流淌,凉爽的感觉五脏六腑中散开,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爽夜风,让他不由感到了一丝舒爽。 扶素纤细的双手抱着酒盏,轻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眺望着远方的星空。 她沉吟许久后,说道:“由官府建造一个交易之城,作为渠道商,方便管控,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提议,不过想要建造一个足以支撑,天下商队的贸易之所。” “这其中所需要耗费的钱财,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吧。” “如此大兴土木,对于刚刚赈灾不久,府库还不是很充裕的朝廷来说,恐怕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啊。” 白苏在听了她的担忧后,放下手中的酒盏。 他面带微笑道:“这可不是什么无用的奇观,而是一个可以源源不断带来好处的摇钱树,放眼天下,没有什么比当中间商,更赚钱了。” “若是他们想要进入贸易之城,进行交易的话,需要购买一张门票,光是这一点,就足以给朝廷提供一笔可观的收入。” “而且随着贸易的持续扩大,会渐渐形成一个正向的循环,比如……” “关中的达官贵族会纷纷奢靡花费,去购买来自西域的高档香料,来自草原的胭脂。” “草原,西域上的贵族,豪商,会纷纷购买中原的丝绸,漆器。” “他们所积攒的财富,会通过一笔笔的交易,外流出来,不但可以稳定朝野,还可让国库日益宽裕,可谓两全其美。” 在听到白苏的计划之后,扶素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猛然亮了起来。 这还真是一个好策略啊。 大夏在一统天下之后,其实面对的隐患有很多,外部最大的威胁,是六国遗族。 而内部最大的威胁,则是朝中的那些臣子们。 倒不是说,王剑,李思这些朝中重臣,对皇权有什么想法,在母亲大人面前,无人敢触及一丝眉头。 不过,没有想法,不代表对皇权没有一丝威胁。 由于朝廷论功行赏,凡是立下大功者,往往田产,宅院,钱财无数。 这些人拥有了大量的财富,可是本身却没有多少花销,随着时间变迁,所拥有的田产,钱财只会越来越多,在民间的影响力越来越强。 君主迟早会有一天,面临赏无可赏的地步。 到了那个时候,便会出现王权与贵族集团之间,充满血腥的一场较量。 而白苏这种将渠道握于手中,利用香料,丝绸,等奢靡之物,让草原,月氏,中原的贵族,豪商,心甘情愿的被割韭菜。 兵不血刃的解决了,关中贵族,豪商日益壮大,却没法限制的问题,还为朝廷提供了大量的税收。 此策实在是太妙了。 扶素抬起头,神色惊讶的看向白苏:“你这法子,颇有昔日齐相管仲的风采啊。”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我不过只是略微提醒了一下,殿下便能立即心领神会,比起管仲的知己鲍叔牙,也丝毫不遑多让啊,我们也这算管鲍之交了。” 扶素轻啐一口,纤细的黛眉紧皱:“谁跟你这个无礼之徒管鲍之交。” 白苏小声的嘟囔道:“刚刚不是已经管鲍之交了吗,不……准确的说,应该称作夹枪弄棒吗,记得当时还……”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扶素看着一旁摸着下巴,嘴里嘀嘀咕咕的白苏,纤细的黛眉不由挑了挑。 不知道为何,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杀意,有种想要一口踹死,眼前这个家伙的冲动。 白苏见她一副面色不善的样子,急忙轻咳一声:“咳咳,没什么,只是不知这个法子,可否让殿下满意。” 扶素沉思半响后,说道:“你这法子确实不错,上可解决朝中之患,下可为朝廷谋利,着实精妙,只是……花销大了些。” 她作为当今的皇女,对于很多工程都是有过参与的,清楚的知道,想要大兴土木,所需要的花销有多大,没有个百万贯钱财,根本下不来。 白苏笑着说道:“那……那我若是有法子,让殿下不花一分钱,就能把这贸易之城建造出来,不知殿下可否原谅我?” 扶素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莫非,你要出资?” 白苏摇了摇头:“我哪能拿出那么多钱啊。” 他毕竟只钟情于美色,对于钱财兴趣倒不是很大。 因此哪怕如今官职不低了,可是家中却无有多少田产,钱财。 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来看,恐怕还以为他是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呢。 扶素脸上更疑惑了:“那你没钱,为何刚刚说,可以让我不花一分钱,就建好这贸易之城?” 白苏脸上一笑,说道:“殿下信不信,我只需一封书信,就可以让整个关中的商人,排着队往殿下府中送钱。” 扶素狐疑的看了白苏一眼:“这怎么可能,那群商人又不傻,怎会做这种事情,你该不会又使了什么坏,算计别人吧。” 她可是太了解白苏了,这个男人嘴上说的好听,可是实际上竟不干人事。 先前她为了躲避母亲大人的目光,可是在这个男人身上,吃了大亏,差点被吃干抹净。 想要占这个一肚子坏水男人的便宜,哪有那么容易。 白苏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我什么东西也不需要,只需要一支笔,一张纸,就可以这群人过来给殿下送钱。” “还要争着抢着给殿下送,要是不给殿下送钱,他们还不乐意,你信不信?” 扶素摇了摇头:“我不信,这事怎么也不可能做到。” 她抬起大大的眸子看向白苏,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 白苏笑眯眯的说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扶素闻言,退后数步,双手搂住自己的胸,警惕的看向白苏:“你要赌什么?” 白苏揉了揉鼻子:“何必一副看坏人的目光看着我,我并没有什么恶意,若是我做到了,殿下就原谅我之前的失礼之举,饶我一条性命。” “若是殿下赢了,那我就愿意为殿下做牛做马,任由殿下驱使,直到殿下消除心头的怨念,如何?” 扶素狐疑的看了白苏一眼:“那你岂不是太吃亏了?” 白苏挠了挠面颊,无奈道:“毕竟是我对不住殿下,作为赔偿,我吃些亏也属正常,不知殿下可否愿意赌约?” 扶素皓齿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说道:“好,我答应你了,你要是输了,我就命令你赤||裸上身,在咸阳的大街之上,行牵羊之礼。” 这可是一个极损颜面的羞辱,昔日小国濒临亡国的时候,国君便以这般屈辱之礼,恳求敌国宽恕。 可以说是一个把脸面,身份,尊严纷纷踩在脚下的行为了。 白苏面色古怪,也没有过多的犹豫。 他端起酒盏,对扶素敬了过去:“这个嘛,简单,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扶素也端起酒盏,与其碰撞在一起。 月色之下,庭院里的樱花,随风飘落。 二人的眸子中倒映出对方的面颊。 扶素脸上满满都是狐疑之色,她才不相信白苏仅仅靠着一封书信,就可以让那无数奸商,纷纷主动送来钱财。 而白苏则是第一次认真打量面前的扶素。 记得上次分别之时,她曾经说过,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没想到如今竟然还真的做到了,这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及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群人疯了吗 翌日。 白苏坐在幽静的长廊上,手里抱着一杯酸梅汤,正悠哉的喝着。 扶素快步的走了进来,她看着白苏那悠闲的样子,忍不住皱眉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关中的商人纷纷送去了书信,他们已经快到了,你要拿什么东西,让他们主动把钱财交上出来?” 白苏笑了笑,从身边取出了一副卷轴:“当然是靠这个。” “这是……交易之城的设计图?” 扶素看了一眼画中的内容,秀气的秀眉皱了皱:“如今这交易之城的影子都没有,你光靠一张草图,又怎能换来百万贯的钱财?” 白苏面带微笑道:“本的人才用自己的钱,去办别人的事,真正聪明的人,都是用别人的钱,来做自己的事,你别看我手中只有一张小小的图纸,但此物却可轻易换到无数钱财啊。” 扶素撇了撇嘴:“吹牛。” 白苏笑了笑:“你若是不信的话,随我来便是。” ...... ...... 咸阳西城,一处酒楼之上。 远远便看到醒目的“摘星楼”三个大字,这里是城中最大的一处酒楼之一。 很多朝中官员,豪商,贵族,都喜欢来这里吃酒。 这里不仅仅是风流才子的往返之所,同样也是无数人的温柔乡。 毕竟,这贸易繁荣的地方,商人歇息的时候,经常一掷千金,这灯红酒绿之所,也就自然而然的应运而生。 来自草原,西域的胡姬,拨动着异域的乐器,翩翩起舞,让人忍不住频频侧目。 白苏与扶素二人,在小儿的引路之下,一路来到了一间包厢。 这里面的布置极其华丽,地面铺着红色的毛毡,角落里放着紫铜色的香炉,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梨花木的伏案上,放着各种精巧的点心。 扶素看着长廊上莺莺燕燕的景象,眉头皱了皱:“乌烟瘴气,不堪入目,真应该将他们流放边疆去。” 白苏笑了笑:“这很多来自外邦的商人,都是不远千里而来,沿途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回一走就是几个月,半年多的时间,运气不好就可能,葬身于漫天黄沙之中。” “冒着这般风险,千里迢迢终于到达了繁华的咸阳,神经放松,纵情享乐一番,也属人之常情,况且……就算你封杀了这一个酒楼,将来迟早还会诞生第二个。” 在二人交谈之际,房间内坐着的二十来个人。 他们都是咸阳一带,极富盛名的富商巨贾,随便一个人放在外面,那都是富甲一方的存在。 这会儿听到白苏身边的这位少女,张口就要把人流放到塞外,不由得心中震惊,纷纷猜测起这位少女的身份。 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巨头,眼光毒辣,自然能够从神态语气之间,分辨出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 白公子不过弱冠之领,便官居少良造,乃是当今陛下身边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听说白公子与大将军王剑,蒙恬私交甚好,能让白公子这般语气恭维的,眼前的少女恐怕身份不简单啊。 他们一个个卑躬屈膝,紧张的站起来:“见过白公子,不知这位小姐是……” 扶素担心白苏借用她皇女的身份,来威胁这些商人从而达成目的,于是冷声说道:“我只是一介随行之人,你们谈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 说罢之后,她脸上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是想要看看,白苏接下来怎么办。 “大人,这……” 白苏挥了挥手:“你们就听这位小姐的话,无需拘束。” 他一开始就没想要,借用扶素的名声,让扶素帮忙召集商人过来,只是他单纯比较懒罢了。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其中一位身着华美锦袍的胖子,拱手道:“不知大人此次唤我等过来,所为何事?” 白苏沉吟半响后,说道:“自然是给予你们一个发财的机会。” “发财的机会?”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泛起一抹疑惑之色。 白苏笑着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副草图,在桌上铺开:“诸位请看……” “这……这似乎是一个繁华的商业街道,可是这街道也太大了吧。” 众人围拢过去,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旋即说道:“朝廷即日准备在咸阳一带,划出来一片地,建造一个专门用于贸易往来的交易之所。” “交易之所?” 众人神色一愣。 白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想必诸位也都遇到过很多情况,比如同样来自草原的皮料,西域的香料,由于没有固定的交易地点,价格经常起伏不定。” “今天五十文文钱,明天可能就三百文文,来回波动……” “而且,同样的商队拉来的货物,有可能路上遇到了暴雨天气,潮湿发霉,导致东西变质,出现问题。” “这收东西的时候,稍微一走眼,就可能吃个大亏。”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可不是嘛,这很多来自关外的东西,价格几天一变,让人完全猜不透。 而且经商之人有几个淳朴的,各种以次充好的奸商层出不穷,稍不留神就容易被人被坑了。 等对方脚底抹油跑路了,想追都没办法追,只能自己吃个哑巴亏,吸取教训,下次小心一点。 白苏笑着说道:“官府搭建这座交易之所,就是为了稳定贸易,凡是只有购买门票之人,才有资格在此交易。” “而且,这交易的街道会分出三六九等,以往信誉口碑良好之人,可以在甲字号的街道上做生意,而口碑较为一般的,则只能丙丁街道上座生意。” “若是投诉之人达到一定数量,即便是甲字号的店家,也会进行罚款,降级,只能去丙丁街道上售卖。” “如此一来,商货便会有优劣之分,甲字街道上的商货,都是又贵又好的,而丙丁街道上的货物,都是又便宜,质量又不稳定的。” “这样一来,无论是卖货的人,还是买货的人,不用担心东西的价格,质量经常不稳定了。”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不得不说,这政策对于他们商人而言,确实有着不小的好处啊。 其中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忍不住问道:“这交易之所确实不错,只是不知与公子口中的发财有什么关系?” 白苏笑了笑:“诸位都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看出了,这甲子号铺位的好处了吧,如今这些黄金地段的铺位,还没有被人租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三千贯一年租期起步,价高者得。” 众人神色一愣,旋即脸上一个个露出兴奋的目光。 毕竟,同样卖酒的,有的人卖五文钱一斤,有的人卖二百文一斤。 之所以能卖这么高的价格,主要是因为名气,很多豪商,贵族纷纷购买。 如果能在这么大的贸易之所,最好的地点盘下一个铺位,天生就带着巨大的名气,那赚钱还不跟捡钱一样。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便有一个胖子站了起来。 他谄媚的笑了笑,脸上的肉全部挤在一起:“白公子,在下名叫王小二,小的是做珠宝生意的,愿出一万两千贯贯租下四年甲子号的铺位。” 白苏点了点头:“好,这个铺位就给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墨笔,写下了他的信息。 这……这就给了? 其他人见那胖子,直接一口气租下了四年的铺位,顿时一个个慌了起来,生怕被其他人占了先。 “白公子,我是经营丹砂生意的,我愿意出两万贯租下铺位……” “切,两万算个屁,大人,我愿出三万……” “小的……” 周围顿时嘈杂了起来。 扶素看的一脸懵逼,竟然还真的跟白苏说的一样,这群人一个个排着队送钱啊。 她有些怀疑人生,如今这贸易之所连个影子都没有呢,光凭借一张草图,嘴里讲了一段故事,就骗到了这么多钱,这群人脑子是坏掉了吗? 白苏看着她眸子瞪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大夏重农抑商多年,还是没有见过世面啊。 这点套路算的了什么啊,要知道在后世靠着讲故事,光凭借手中毫无价值的郁金香,都能把一个国家的财政直接掏空。 相比较那些花样,他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都是公子的错 这甲子号街道上的铺位,足足有数百之多,哪能那么快结束。 不过,还需要留下一半,不能都卖给他们。 一来,是为了将来交易之所的发展,不能被他们都买走了。 二来,这一口气卖的太多了,价格就容易跌下去,只有有限的出售,才能换取更高的价格。 而且这剩下的一半铺位,也可以细水长流,可持续的薅羊毛,比单纯的一笔生意,赚钱多了。 很快,最后的一个铺位,被一个经营蜀锦生意的豪商,以八万九千贯的高价拿下。 就连白苏都不由的暗自咋舌。 这帮商人果然有钱啊,薅了一把羊毛,就为他带来了将近一百零二贯的收入,也难怪政姐没事就把目光盯上那些商人。 这薅上一把,确实满手油水啊,谁能不眼红呢。 扶素白皙的俏脸上,满是呆滞之色。 她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白苏只拿着一张草图,讲了一段故事,就让这群唯利是图的商人,争先恐后的上门送钱。 明明是拿别人的钱,去办自己的事情。 可是这群商人还一个个感恩戴德,这……这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 白苏停下手中的墨笔,笑意盈盈的看向扶素:“这是他们写下的名单,一共一百零二万贯钱财,请过目……” 扶素望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以及那令人咋舌的租金,白皙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她恍惚之间,似乎想起了昔日大殿之中,与白苏的辩论。 那个时候白苏曾经说过,通商之策非是祸国殃民之举,而是富国强兵之举,此策可以提高国家赋税,以商养农,充裕国库。 那是她还觉得白苏说的话,乃吹嘘之言。 可是如今看着白苏一席话语,笑谈之间,就赚到了近百万贯的钱财。 这比起日复一日的春耕秋收的农桑,来钱快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知这算不算我完成了约定?” 扶素皓齿轻咬了下朱唇,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复杂之色:“虽然我心中很不想原谅你,但不得不承认……这次赌约,是你赢了。” 白苏看着她紧咬着嘴唇,一副不想原谅自己,但是又不想违背约定的纠结样子,不由搔了搔头发。 他沉吟了片刻后:“那作为补偿,我将这卷设计图,赠与殿下了,同时我再为殿下举荐一位贤才,为你置办此事如何?” 扶素神色一愣,杏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不知你说的贤才,是何人?” 白苏沉思片刻后,说道:“沛县……萧何,此人对于内政之道格外擅长,是一位难得的贤才,这次是我做错了,殿下你就原谅我吧。” 昔日在沛县的时候,他就曾经想着要找个机会,把萧何从沛县调到咸阳来。 如今不小心得罪了扶素,不如就借此机会,把萧何作为赔罪之礼推过去。 既完成了与萧何的约定,也平息了扶素心中的怨念,正好一举两得。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你下次还会犯吗?” 扶素犹豫片刻,目光看向白苏。 白苏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当时那令人心惊的柔软,诱人的芳香,毫不犹豫的说道:“我错了,我下次应该还会犯吧,毕竟殿下这么漂亮,我又是个正常男人……” 扶素回想起了那当时,在自己身下缓缓升起的肮脏之物,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酡红。 她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抓起一个酒盏对着白苏就狠狠丢了过去:“你果然是个无礼之徒。” 白苏狼狈的躲过丢来的酒盏,讪笑一声:“我不过是一个诚实,不爱说谎的男人罢了。” “去死。” “不好。” 白苏看到扶素杏眸里泛起杀意,高高举起酒坛丢了过来,急忙跑出去将门关上。 “啪嗒!” 酒坛砸在门禁上摔的粉碎。 “呼呼……” 扶素檀口微张喘着粗气,她看着白苏那渐渐远去的背影,银牙紧咬道:“下次我定不会轻饶你。” ...... ...... 白府中。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 姬良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端坐在长廊上,双手抱着一杯茶盏,优雅的品味着,乌黑的发丝盘起一个人妻的发鬓,看起来端庄优雅。 她看到白苏脚步匆忙的跑了回来,将大门紧闭的紧张样子,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疑惑。 白苏讪笑一声:“没……没什么,路上不小心遇到了一匹受惊的马,不小心被吓到了。” “公子怎会这般不小心。” 姬良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来为白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她一双似水般的眸子满是温柔的关切,让人不由骨头都酥了。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手中的动作不断摇晃,宽松的衣领露出一道不小的缝隙,里面竟然没有穿渎衣。 白苏一时忍不住久久出神。 姬良有条不紊的为白苏擦好汗水,整理好衣衫上的褶皱,这才对着白苏露出笑脸来。 她突然见白苏直直的看着自己,不由一愣:“公子你怎么了?” 白苏忍不住说道:“我在看庐山啊,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啊……” 姬良神色一愣,这身处咸阳之中,哪里有庐山啊。 她顺着白苏的目光,低头一看,顿时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羞涩的瞥了白苏一眼,不满道:“公子……” 白苏面带微笑的拉着姬良的小手,拦住她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怀里:“都是老夫妻了,生气什么,你为何如此衣着啊?” 姬良也没有拒绝,丰腴的身材顺势躺在白苏的怀里,语气有些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没有合适的衣物。” 白苏神色一愣:“我不是让大乔她们,给你准备衣服了吗?” 姬良摇了摇头:“那些衣服都太小了,不合身。” 白苏疑惑道:“可我不是让她们按照你以往的衣服去买吗?” “以前合适,可是现在太紧了,至于为什么……那还不都是公子的错吗……”姬良说着,似水般的眸子羞恼的瞥了他一眼。 白苏神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意思,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惊讶。 原来自己的双手,还真的可以成全梦想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与姬良的约会 白苏呆呆的看了几眼,忽然笑了起来。 姬良羞涩难当,看到白苏居然笑了起来,不由娇嗔道:“你笑什么。” “子房,这般才色双绝,我居然能得到上天垂青,有如此佳人常伴我身,实乃我白苏三生修来的福分,我又怎能不高兴。”白苏笑着说道。 姬良听白苏这么一说,心中也不在生气了,轻咬了下朱唇,如水般温柔的眸子,看向白苏:“我初来驾到,对咸阳不是很熟,府中的衣服多有不便,不知公子可愿陪我一起,在城中逛逛。” 白苏看着面前的绝色佳人,不由笑道:“你盛情邀约,我又怎会拒绝,我这就带你一起出去走走,为你买一身行头,不然……” “光穿着那么紧凑的衣服,对于心胸宽广的子房来说,又怎能配得上。” 姬良握拳轻砸了白苏后背一下,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酡红。 自从暂时放下了心中复仇的怨念后,她整个人都仿佛轻松了许多。 比起当初满心推翻大夏,复辟六国,报仇血恨,她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经历了生生死死后,她只想伴随于白苏左右。 白苏笑了笑,拉住了她温玉般的小手。 既然以后要在府中长期居住了,自然也需要给姬良购买一些生活用品,今天就趁此机会,带她四处走走,来一场约会吧。 在简单换了身衣服之后,二人一路沿着喧嚷的街道走去。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通商之后,咸阳比起当初要繁华了许多。 各种商铺,摊位叫卖的商货,让人眼花缭乱。 白苏环顾四周后,看到一个不错的布衣点,便拉着姬良一起走了过去。 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前,记着账,远远看到两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女迎面走来,急忙放下手中的账簿。 她满脸媚好的笑意,迎了上去:“不知两位贵人,可是要买布料。”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我给子房定做一身衣服,不知你这里可有什么上好的布料。” “那公子你可来对地方了,无论是蜀地的蜀锦,齐地的丝绸,楚地的白娟,我这里都应有尽有……” 老板娘笑着看向姬良,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想用什么布料?” 姬良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垂眸看去。 只见在桌案上摆着各种颜色,各种花纹,图案的布料,其中一个青鸾图案的绸缎,引起了她的注意。 “没想到在咸阳,竟然看到了这个。”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此图怎么了?” 姬良似水般的眸子,泛起了一抹笑意,说道:“中原曾一度盛行五行之说,一开始周天子属火德,天下诸侯纷纷以红色为尊,比如楚国……他们就以凤凰为图腾。” “自战国之后,周天子衰微,各国也纷纷摆脱了火德的控制,比如咸阳则属于水德,以黑色为尊,而韩国则属木德,以青色为尊,以青鸾为图腾。” 老板娘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了惊讶之色:“小人曾出身韩国,便将此图用于作衣,没想到你一眼便认了出来,夫人真是博学多才啊。” 姬良微微摇头:“因为……我也出身韩国啊。” 白苏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选它了。” 老板娘颔首轻点:“还请小姐随我一起,在后面量一下身子。” “公子。” “你去吧。” 白苏见姬良目光看向自己询问,便对她点了点头。 很快,二人便朝着后面走去。 闲的无事的白苏,则四处打量着,突然他发现在一个箱子里,放着一堆散乱的丝绸。 他发现这些丝绸所用的丝特别细,布料也特别薄,几乎都是透明的,摸起来很是光滑柔软,充满了弹性。 这东西看起来,与前世的某种东西很相似啊。 老板娘从后门走了出来,见白苏饶有兴致的打量布料,不由苦笑道:“公子那些都是无用的残次品,你要是买丝绸的话,不如看看这里的。”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笑容:“不,我就要这个。” 老板娘神色一愣:“公子这是我不小心收到的,一批残次品,这些蚕似乎是生病了,吐出的丝线格外纤细,所编织的布料几乎都是透明的。” “而且质量也不是很好,用力一撕就坏,根本没法做衣服,你要这些东西何用啊。” 白苏一脸神秘的说道:“此物虽然不适合做衣服,但适合做袜子啊,你能把这些丝绸染成黑的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染色可不是一笔便宜的开销,起码要几十文。” 白苏却大手一挥:“钱不是问题,你放心染就行,将这些布料统统给我抱起来,做成亵袜。” 老板娘脸上满是古怪之色,实在是搞不懂这位公子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些都是无用的残次品,一文钱都不值,可是他却用几十文,去染一堆残次品,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得感叹一句,有钱人的任性啊。 如今很多经商之人的观念,还很淳朴,一般都是比较稀有,质地好的东西,才卖的的贵。 完全没有想过,有些看起来没用的残次品,若是利用好了,可能比寻常的丝绸,卖的更贵。 白苏想到温柔如水的姬良,穿上这性感黑丝的画面,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再想到政姐还亏欠他一个人情,要是能够让政姐穿上…… 一想到雍容华贵的政姐,身着一袭华美的龙袍,穿着黑丝的样子,凤眸看着自己,叫自己佞臣的画面,他心脏都不由“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还真是一个罪不可赦的念头啊。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就在白苏嘱咐老板娘的时候,一道如玉春风般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苏回头看去,一道倩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姬良穿着一身青色的襦裙,衣袖上绣着青鸾的精细图案,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乌黑的发丝盘起来,用一支精巧的簪子别着,仿佛一位温润如玉的绝色美人。 白苏愣神许久后,才渐渐回过神来,忍不住喃喃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无字天书 听到白苏的话,姬良面带羞涩道:“我哪有公子夸张的那么好。” 白苏面带微笑道:“我白天向来从不说谎,老板娘,你说这是不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 老板娘颔首轻点道:“夫人,真乃人间绝色,公子能娶到如此佳人,真是福气啊。” 看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姬良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 她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搁到精致的秀耳上,默不作声,显然对于这样的说法并不抗拒。 白苏笑嘻嘻的说道:“这身衣服,真是与你太合身了。” 姬良盈盈笑了笑,旋即眨了眨如水般的眸子:“对了,公子,我在里面就听到公子在与店家争论,不知发生何事了?” 老板娘神色一愣,说道:“这个啊,公子他刚刚要……” “咳咳……”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白苏一阵咳嗽打断了:“那个……我刚刚询问老板娘,哪里有卖饰品的。” 姬良神色一愣:“饰……饰品?” 白苏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你我相识已久,我却迟迟没有送你东西,这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姬良盈盈一笑:“公子何需在乎这些俗礼,我与公子相识许久,感情颇深,又岂会在意这些区区俗物。” “嘿嘿,这东西是俗,不过感情是真啊。” 白苏见姬良脸上泛起笑容,没有再继续追问,心中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毕竟,姬良出身韩国贵胄之后,性情温润端庄,对于衣冠礼数很是看重,脸皮较薄,这私下亲密一些也就罢了。 这要是当着外人的面,说出如此暧昧之举,难免让她面庞燥热,心中羞恼。 姬良似水般的眸子看向白苏:“那就劳烦公子了。” 白苏点了点头,旋即掏出钱袋结账的同时,小声道:“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便是,过几天我会过来取。” 老板娘拱手道:“小人明白了。” ...... ...... 姬良身着一袭青色的襦裙,乌黑的发丝高高盘起一个发鬓,面容温玉似水,一路上引得无数人频频侧目。 白苏则拉着她温玉般的小手,目光在四周来回观望着,看一看有什么适合送给姬良的礼物。 毕竟,姬良出身高贵,什么珠宝玉钗没见过,与其送给她一些奢美之物,不如送给她一些稀奇的精巧之物,更为合适。 “公子,我们去那里看看如何?” 姬良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停下了脚步。 白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摊主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堆制作精良的香囊荷包。 绣工倒是格外精细,有绣着玉||兔图案的,有绣着花鸟虫鱼的,还有云纹的,五彩缤纷,各种各样。 周围不少年轻女子驻足观望。 白苏笑着走了过去,拿起一个香囊:“店家,你这香囊怎么卖的?” 摊主微微一笑,看起来颇为和善,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眼皮一跳:“每个香囊一百贯钱。” 白苏手中都抖了一下,这奸商还真敢说啊,一百贯钱都差不多足够在乡下,建造一座宅子了,一个小小的香囊,卖这么贵,简直抢劫啊。 旁边的人也顿时吓了一跳,这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别人家的香囊不过几文钱一个,这香囊虽然绣工不错,可是这价格也相差太大了吧。 “你这店家心也太黑了吧。” “是啊,还真敢开口啊。” “……”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些吵吵嚷嚷。 摊主微微一笑:“诸位误会了,我这香囊可不是普通的香囊,别人家的都是廉价的花包,可我的不一样,里面都是上好的麝香。” “甚至,还有传说中的鲛人泪,此物可解百毒,散发的幽香,佩戴在身上,安神稳睡。” 说着,他把香囊解开,露出里面一块通体灰色的小块,伴随着口子打开,一股好闻的香气弥漫而出。 “好……好香啊!” “难怪卖这么贵。” “……” 周围的人纷纷露出惊奇的目光。 就连一旁的姬良,似水般的眸子,都泛起了一丝好奇:“这就是传说中的鲛人泪吗?” 白苏微微摇头:“不,此物名为龙涎香,虽然不是什么鲛人泪,不过也算的上稀奇之物了,确实值得卖这么贵。” 摊主面带笑容道:“若是诸位觉得贵的话,不花钱也可以。” “什么,免费赠送?” “你快说说,怎么个赠送之法?”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起了兴趣。 摊主笑着说道:“我这每个香囊都有一道谜题,这价值越贵,谜题越难,你要是答对了,我就免费送给你。” “你要是答错了,那就只能原价购买,不知诸位可愿意尝试?” 白苏靠近姬良的耳边,小声道:“子房,你要不要试试?” 姬良闻言,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既然如此,那良就先替公子当一回先锋。” 她说罢,便走上前去:“店家,让我来试一试。” 摊主点了点头,让开一个位置。 姬良环顾了一周之后,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鸟兽纹路,包含着麝香中等难度的香囊上。 下面压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个谜题,半部春秋打一个字。 众人一看,纷纷思索了起来,但是这题颇有难度,让人一时有些无从下手,思索半天,也想不出思绪来。 姬良沉思半响后,说道:“此为一个秦字。” 摊主神色一愣,问道:“为何?” 姬良面带微笑道:“半部春秋。春与秋天去掉一半,不就是一个秦字吗?” 摊主眼皮一抖,无奈道:“小姐好悟性,这枚香囊是你的了。” 姬良微微一笑,接过香囊,这种字谜对于出身韩国贵胄的她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白苏摸着下巴,盯上了那块龙涎香:“店家,你刚刚说答题可以送香囊的话,可是当真?” 店家点了点头:“自然当真。” 白苏走了过去,笑着说道:“那让我也来试一试吧。” 摊主点了点头,让开一个位置。 白苏一上来,就直接挑选那个最贵的香囊,拿出下面的纸条一看,发现上面空白无物,一个字也没有,神色不由一愣。 莫要说他了,就连周围的人也纷纷愣住了。 这……这灯谜上怎么一个字也没有啊,这怎么猜啊。 “我说店家啊,你是不是忘记写字了?” “是啊,这白纸一张,如何猜啊。” 摊主脸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说道:“这空白的纸张,便是字谜,打一个字,若是公子能够猜出何字,此物就直接赠与公子。” 众人纷纷嘟囔这摊主不要脸,一张白纸什么都没写,怎么可能猜得出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让她们看不见不就好了 就连姬良神色也不由愣了一下,从白苏的手中接过纸张,上下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空无一字,就是一张单纯的白纸。 她纤细的柳眉不由皱了皱。 那摊主高深莫测道:“这谜题就是一个字也无,还请公子猜题吧。”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一脸的懵逼之色,长这么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什么字都没有,就让人猜题的。 其中一人忍不住皱眉道:“我说你这店家也真是的,若是不想让人答出来,收起来便是,何必拿出来逗人取乐呢,说猜字谜,却一个字也没有,这不是耍人吗。” “是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店家啊,你快点把真正的谜题拿出来吧。” “就是,就是。” 面对众人的质疑,店家面带笑容,没有丝毫变化,而是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苏:“白公子……要放弃吗。” 姬良见状,秀气的秀眉不由皱了皱:“公子,他是不是在骗人。” 白苏却微微摇头,面带微笑道:“不,他确实没有骗人,这空无一字的白纸,就是字谜。” “这……” “这怎么可能。” 旁边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忍不住嗤笑道:“我说这位公子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这一张白纸算什么字谜。” 白苏笑着说道:“这答案就在手中啊。” “切,装神弄鬼,你若是有本事的话,就说出答案来,我就不信你对着一张白纸,能猜个什么来。”那人不屑道。 白苏也不过多的解释,而是在摊主的面前,拿起一支墨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谜字,笑着说道:“答案为,谜字,对也不对?” 摊主呆呆的看着白苏手中的白纸,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心中一阵绞痛,强忍着苦涩的表情:“正如公子所说,答案的确是个谜字。” 姬良神色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刚刚那个青年质疑道:“你们莫非是串通好了不成,这白纸怎么就是谜字了呢?” 白苏笑意盈盈的将香囊,递给姬良:“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那就给他解释一下吧。” 姬良虽然心中羞涩,不过言谈举止却是落落大方:“这店家说此物乃是一个字谜,打一字。” “可是白纸上却空无一字,这不正应了他说的,字谜把字去掉,不就剩下一个谜字了吗?” 众人听到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先前质疑的那位青年,面对众人鄙视的目光,不由脸色发烫,当下拱了拱手:“是在下才疏学浅,告辞。” 说罢,便挤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白苏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剩下的灯谜:“那个……我还可以再猜吗?” 摊主顿时面色惨白,苦笑道:“公子啊,你这是来我这里进货了吗,我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你就给我一条活路吧。” 姬良看着一脸苦瓜脸的店家,不由笑了笑。 她拉住了白苏的手,轻声道:“公子身为大夏的少良造,乃学富五车的当世奇才,就不要再为难人家一个摊主了,能白捡两个香囊已经可以,再继续下去,就不是玩乐了,而是单纯的欺负人了。” 白苏一脸遗憾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摊主听到姬良的话,神色不由一愣,试探的问道:“少良造,莫非阁下乃是白苏,白公子?” 白苏神色一愣,疑惑道:“你认识我?” “难怪我想的难题,轻易被破解了,如果是公子的话,那一点也不奇怪了,至于公子……” 摊主目光看向白苏:“整个关中谁能没听过公子的名字呢,这造纸术,印刷术皆是出自公子之手,甚至如今各地的私塾。” “我等出身卑微的庶民之子,也能有机会读书识字,去参加考试,有机会鱼跃龙门去朝中做官,这都是公子的功劳啊。” “不怕公子笑话,小老儿不成器的儿子,如今正担任仓吏之职,今日有幸见到公子,这枚香囊就赠与公子了。” 说着,他又拿起一个精致的香囊,递了过来。 白苏拒绝了,笑了笑:“刚刚只是一时兴起,拿下两个就足够了,对了……如今在你们眼里,这私塾考试如何?” 他性格比较慵懒,将私塾布置的大致计划,丢给一些朝中的老臣之后,便当了一个甩手掌柜,经过将近一年多的发展,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摊主沉吟道:“这是一个好的制度啊,哪怕一些身体孱弱,不适合上阵杀敌的人,也可以通过医学,水利,律法文章,来有机会入朝为官,为天下庶民开了一条晋升的龙门。” “要说唯一不好的地方,恐怕就是考试录取的名额,十成之八,皆是贵族出身,寒门学子寥寥无几啊。” 白苏神色一愣,试探的问道:“是不是因为,出身富贵之人自幼熟读百家之书,学识远远强过寒门学子,所以考取的分数更高?” 摊主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自朝廷将大量的医术,水利,律法的书籍,以低廉的价格出售之后,民间的寒门学子,学识也有了飞跃的提升。”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小老儿感觉应该是因为名字的原因。” 白苏神色一愣:“名字?” 摊主点了点头:“私塾的很多考官,都是朝中退休的官员,他们与很多贵族子弟熟识,关系更为亲近。” “因此……在两份分数差不多的卷子上,她们更倾向于选择那些,出身显赫的子弟名字,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现象。” 白苏摸着下巴,喃喃道:“果然,身处市井之间,要远比朝堂上更能听到真实的声音吗?” 姬良见他陷入沉思,不由劝道:“公子无需自责,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很常见,毕竟人们总更倾向于跟自己关系亲近之人,此乃人之常情,公子能做到论分数录取,已经可以了。” 白苏却摇了摇头:“不,人们心中往往不患寡而患不均,公平二字,要比起穷寡更重要啊。” 姬良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知道也没用啊,毕竟就算公子你再怎么能言善辩,也不可能改变天下人心中的倾向啊。”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我是没办法,改变他们心中的倾向,不过……我可以让他们看不见啊。” 姬良神色一愣:“公子此言何意?” 白苏笑着说道:“把名字糊起来,看不见不就好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为你根治 姬良神色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把名字糊起来,什么意思?” 白苏笑着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在上交试卷后,用专门的封泥,将名字纷纷遮住,在批阅完卷子之前,不允许去撕开名字。” “如此一来,审阅卷子的官员,看不出这到底是寒门考生的卷子,还是贵族考生的卷子,只能通过内容的优劣来判断。” “从而可以杜绝很多,考试舞弊的现象,保证唯才是举。” 这个法子放在后世,或许有些不足。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很多文章的优劣,很难判断孰优孰劣,不少官员自然不约而同的偏向于,贵族士子写的文章。 不过放在如今的大夏,足够了。 大夏以武立国,无论是私塾教的东西,还是考试的内容,都是正儿八经的富国强兵的技术。 比如医术啊,水利工程,农具改良,兵器冶炼,骑马射箭,统筹算数等等。 这些内容孰优孰劣,经常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在执行耕战制度多年的大夏,即便是贵族的子弟,那也都是一个个上过战场,靠着实打实的军功拼出来的。 如今的科举只要把名字遮住,单纯的比试能力,也可以保证一个相对公平的结果。 姬良在听了白苏的解释之后,白皙的俏脸上,不由泛起一丝惊讶。 她颔首轻点:“如此可杜绝了官员自身的倾向,转而去看考生的内容,确实是一个选拔人才,稳定天下的好办法,不过瞬息之间,便想出了对应之策,公子真乃大才也。”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我不过略懂一二罢了。” 姬良看着白苏有些得意的样子,朱唇不由勾了勾。 她语气故作生气道:“公子如此殷勤的为那始皇帝献策,就不怕伤了良的心吗?” 白苏拉住了她温玉般的小手,说道:“我并非是为了始皇帝,其实也是为了你啊。” 姬良神色一愣:“此言何意?”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我这么做帮助最大的,不是始皇帝,而是为了整个天下的寒门士子,包裹……韩国的士子,给予了他们一个可以公平竞争,改变命运的机会。” 姬良疑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为了强夏吗?” 白苏缓缓停下脚步,目光看向身边的姬良:“敢问子房,为何想要推翻大夏?” 姬良纤细的黛眉紧锁,银牙紧咬道:“因为那始皇帝灭掉了韩国,无数国人战死沙场,如此国仇家恨,怎能不恨。” 白苏继续问道:“如此大恨,确实不能轻易忘记,那再问……子房推翻大夏之后,想要建立一个怎样的国家?” 姬良檀口微张,神色一时愣住了,此事她从来没有想过。 白苏喃喃道:“继续回到那个你今天夺我城池,明天我斩你数万兵马,天天狼烟四起,没完没了的乱世吗?” 姬良陷入了沉默。 白苏说道:“单纯推翻大夏,是改变不了局面的,与其抱着恨意,不如为现在的韩地之人,谋取一条康乾大道。” “灭掉六国的人不是大夏,而是六国本身的一众选择啊,修建都江堰,把巴蜀之地变成天府之国的李冰,是韩国人。” “变法强国,推广耕战制度的商鞅,是魏国人。 “横强联盟,以他国之强,以强大夏的张仪,也是魏国人。” “提议远交近攻,逐步壮大自身国力的范睢,同样出身魏国。” “当朝的丞相李思,乃是楚国人,无数为大夏立下赫赫功绩之人,皆出身于六国。” “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给予六国的无数寒门,一个同样机会,让他们也能如同李冰一样,名垂千古,哪怕出身韩地,依旧有无数关中之人,为其拱手行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何尝不算韩人,在大夏的另一种重生?” “还是说……子房在乎的,只是单纯韩国王相将侯的想法,还是那芸芸众生,无数韩地百姓他们心中的想法?” 姬良神色一滞,白苏最后的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她的胸口上,一时让她隐隐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啊,自己心中一直想要复辟韩国,到底是为了王室,还是真的为了韩国的百姓? 什么尊严,耻辱,仇恨,怨念,这些都是贵族们才会有的想法。 那些芸芸众生的百姓,所想要的无非是饭桌上的四菜一汤而已。 昔日的咸阳由于国库太穷了,经常靠军队压迫强征徭役,让无数六国百姓去服繁重的妖异,不够在公子的帮助之下,国库已经日益充裕。 已经不再强征徭役,改为以工代赈,凡是去干活的人,每个月都能领到应有的赏钱,百姓心中的不满渐渐降低。 再加上击败了匈奴,占据了大片漠南草原,拥有了广阔的牧场,全面通商之后,大量低廉的牛羊牲畜,每年源源不断的流入了中原。 坊间羊肉的价格不断的下降,哪怕一些寻常百姓,逢年过节也能买上几斤,尝尝鲜。 这是以前的中原百姓,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如今不但伙食得到了改善,还可以去私塾读书识字,参加科举,就连考试的过程,公子也在想办法保证公平。 这样的大夏,还真的要继续推翻吗? 就算真的推翻成功了,复辟了韩国,自己能给予韩国百姓,现在的生活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既然这样那为了少数贵族的利益,去推翻大夏就有点不值得了。 姬良在沉思许久后,目光看向白苏:“公子我思考了许久,改变想法了,我放弃推翻大夏了。” 白苏脸上一笑:“你能够想通就好,那你将来准备怎么做?” 姬良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道:“我决定扶持公子,谋朝篡位。” “咳咳……” 白苏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看到四周没人,便拉着姬良回到白府中,关上门,神色古怪道:“你……你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正如公子所说的一样,如今的大夏在公子的添砖加瓦建设之下,已经完全变了一番模样,继续保持现在的样子,对于韩地的百姓来说好处更多,只是……” “咸阳宫里那个女人,昔日的所作所为,我又怎能忘记,她灭我国家,毁我都城,还派兵四处通缉我,甚至……还曾一度派兵把公子抓到咸阳。” “她的所作所为,我又怎能忘怀,既然公仇没法报,那我就报私仇。” “我会帮公子出谋划策,在朝中逐渐独揽大权,等将来时机成熟后夺了她的皇位,让她也体验一下,被人压迫的滋味。” 白苏看着越说越兴奋的姬良,不由眼皮抽了抽,本想劝她放弃复仇的想法,没想到反而给了她一个更为大胆的思路。 果然不管外表再怎么温柔似水,她还是那个恐怖分子头子啊。 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姬良纤细的腰肢,将她揽在怀里,一边朝着里屋走去,一边说道:“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危险,需要帮你治治。” 姬良双手拦住白苏的脖子,惊慌道“公……公子你帮我治治,脱我鞋子做什么。” “当然是要帮你……根治!” 白苏脸上一笑,不等姬良开口,便一口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发动了进攻,右手沿着她的腰间滑落。 一时间,房间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一件件衣衫,玉带从床榻上随意的丢了下去。 姬良浑身酥软了下来,似水般的眸子满是迷离之色,躺在床榻上,望着面前的男人。 白苏看着她如此诱人的表情,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进攻。 随手将床榻边缘的纱帐散落下来,房间内的光线骤然暗淡了下来,不多时,房间内传来一声压抑的声音,床榻很快便有节奏的摇晃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一日为师 白苏身为少良造,掌管咸阳工坊,私塾督办一事情,由他提议的政策自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很快,提议的“糊名,易书”之策,便在各地推广了开来。 此后,考生在交卷的时候,名字,籍贯,都会统统密封,防止因出身,籍贯得到批阅试卷官员的偏向。 至于易书,则是白苏专门派遣的一些笔官,他们会把试卷中的内容如实的重抄一遍,把抄录的备份去给官员批阅。 如此一来,也杜绝了根据笔迹的熟悉,进而舞弊的现象。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闲的无事的白苏,则开始划水摸鱼,今天陪着姬良一起看星星,明天陪着小皇女胡郂,一起下棋,好不乐哉。 这时光如梭,顺转即逝。 转眼便是几个月后,已经到了秋季,水稻成熟了。 政姐的一道诏令传来,结束了他摸鱼的日子。 ...... ...... 一处肥沃的良田。 周围有不少朝廷禁军看守。 附近一带的百姓,有些好奇朝廷在这里干什么,但是面对披坚执锐的士兵,也不敢靠近。 只得小声的窃窃私语,议论着。 此时,田野之外。 一群人缓缓的走来,皆是穿着黑红相间的官袍,显然都是朝中的重臣。 一辆由四匹健壮的骏马拉拽的马车,弧形穹顶,车窗素黑的段子垂下,再往下是用来遮蔽浮尘的轓,用金玉镶嵌着。 车轮侧面钉着一圈排列整齐的金质钉子,远远看去十分肃穆。 正是政姐的车撵。 看到陛下的车撵过来了,众人纷纷严阵以待。 白苏也换上了一身官服,站在人群之中。 这时,刘季悄悄的靠近过来,小声道:“公子,公子。” 白苏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紧绷着一张脸,这么紧张做什么?”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里,此时满是血丝,似乎是紧张的一晚上没睡好觉。 她苦笑道:“公子啊,这次的阵仗这么大,不但陛下过来了,就连满朝文武都来了一多半,这我能不紧张吗,公子你确定有把握,这稻种可亩产千斤吗?” 白苏摸了摸下巴:“没有!” “啥!!!” 刘季一脸懵逼,纵然她心思灵活,此时也有点跟不上白苏的节奏,整个人都傻眼了。 白苏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吹嘘这稻种有多厉害,可让她加官进爵,现在却说没把握。 这……这不是把自己坑了吗! 白苏见她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的样子,不由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这么害怕嘛,我见你精神有些萎靡,便给你开个玩笑,让你精神一下,我给予你的稻种,可是来自神农氏的造物,区区亩产千斤算的了什么。” 刘季长长的松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苏:“公子啊,以后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了,我后背都快被冷汗浸湿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你看你现在眼睛又大又圆,是不是比起刚刚有精神多了。” 刘季幽怨的看了白苏一眼:“何止是精神啊,魂都差点被你吓没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 扶素远远的看着白苏,纤细的黛眉不由皱了皱,她心情一时很复杂,既希望白苏成功,又希望白苏失败。 希望成功,是因为如果这粮食能够亩产千斤,那对于大夏来说,完全等于壮大了国运,可使天下再无饥荒。 希望白苏失败,则是因为个人私怨的原因。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母亲大人,对白苏的态度很是暧昧,要是再让白苏立下了大功,讨的了母亲大人欢心,那……那自己以后岂不是要叫他父亲。 不,不行,绝对不行!!! 自己怎能让这等无礼之徒,与母亲大人在一起。 她白苏以后拍着她的肩膀,笑嘻嘻的说着,从此以后我叫你殿下,你叫我父亲的画面,她眼皮更是忍不住的一阵跳动。 扶素曾不止一次想要向母亲大人禀报,白苏此人是个无礼之徒,曾经在浴池中轻薄女儿,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说不出来。 毕竟,她当时坐在白苏的身上,要是说出来,对她也没有好处。 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将此事埋在心中。 扶素素手紧握,羞恼的目光看了一眼白苏。 在听到水稻秋收的消息后,她也曾派人想要打探里面的情况。 可惜的是,母亲大人已经派遣专人防守,别说是她了,就连刘季等人都暂时进不去了。 这里暂时被禁军接管,严密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为的就是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毕竟,这种产量的稻种实在是关系重大,不得不重视啊。 她嘴里小声的嘟囔道:“希望这个无礼之徒,此次失败,好遭报应吧。”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马车缓缓的停下。 使者将帘子掀开。 一位雍容华贵,身着黑色龙袍的女子,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白苏,柳眉轻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怒而威的气势,淡淡道:“白苏……你所说的水稻在何处?” 白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拱手行了一礼:“陛下,请随我来。” 说罢,他便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期待,轻轻挥手,与诸位朝中大臣一起跟着白苏走了过去。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白苏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一大片金黄色的田地,笑着说道:“陛下,请看,这就是我所说的水稻。”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李思秀美的眉头皱起,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苏,暗道一声,此子果然深藏不露啊,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献出如此神物。 扶素呆呆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田地。 天下,竟然真的有如此粮种?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抹异彩。 放眼望去,满目皆是一片金黄之色,硕大的谷穗垂落下来,将秸秆压弯,叶子宽大,金黄色的稻田将整片田野填满,伴随着秋风拂过,犹如浪花般上下摇曳。 远远望去,格外的赏心悦目。 白苏轻咳一声,将众人从失神中恢复过来。 政姐还没来得及询问,扶素便不满的皱眉道:“白苏,你说此物可亩产千斤,此时关系重大,不得乱说,正所谓军无戏言,要是做不到的话,可是欺君之罪。” 周围的大臣顿时神色古怪的看着扶素。 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稻田,但还是能够看出来,这稻穗比起寻常的稻子要大的多,这么大的一片,即便不能亩产千斤,比起寻常的稻种也要明显强上数倍不止。 献上这么好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是大功一件,陛下只会高兴,不会责怪。 众人现在都想着怎么说恭维话,跟白苏拉紧关系呢。 扶素殿下选择在这个时机,直接向白苏发难,实在是有些不明智啊。 扶素心中也清楚,她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不过话已经说出,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她可以容忍白苏成为朝中一员重臣,但是绝对不允许白苏有朝一日,成为她的家父。 我把你当忠臣看待,你却想当我父亲。 况且,白苏还与妹妹有着婚约,虽然她不知道母亲大人,为什么明明作为岳母,私下却还要做出如此禁忌之举,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一来,她对于白苏的人品,怀有不满。 二来,万一白苏靠着与母亲大人亲密的关系,在母亲大人耳边吹枕边风,把储君之位,让给了胡郂。 那她岂不是在夺嫡之争中毫无希望。 因此要想尽办法,降低白苏在母亲大人心中的地位。 而且,她仔细看了看,这田地里稻穗看起来是不小,不过想要达到亩产千斤,还是不太可能的。 如今天下的农作物,几乎都是二三百斤的产量,亩产千斤的农作物,从古至今,听都没有听说过,怎么想都不可能。 借此机会,来驳赢白苏也不是不可能。 白苏面带微笑的问道:“看来殿下是有其它的看法,既然如此,那不妨我们打个赌如何?” 扶素眉头一挑:“赌什么?” 白苏笑着问道:“你想赌什么?” 扶素沉吟半响后,说道:“若是你输了,那说明你白苏不过是一个名不副实,弄虚作假……之辈,这少良造的官职,不如先暂时让于他人!” 她此言一出,顿时满堂皆惊。 就连李思都目光闪烁的看了她一眼,扶素殿下这是跟白苏杆上了啊。 政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旋即看了白苏一眼。 白苏脸上却是风轻云淡,没有一丝紧张之色,这系统出品的稻种可是比寻常的种子要强上好几倍,再加上他专门教刘季,如何去熟肥耕田,这产量自然只会多,不会少。 他笑了笑:“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什么! 周围的官员顿时一愣,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苏。 以陛下对白苏的宠溺,即便这亩产不到千斤,也不会怎么样,大不了脸皮厚一点,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这少良造的位置可是实打实的实权,哪能轻易丢弃啊。 她们扪心自问一下,自己绝对做不到白苏这般洒脱,只得心中感叹一句,这白苏果然对权利没有兴趣啊。 扶素目光看向白苏:“好,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白苏笑着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只要对我施拜师之礼就可以了。” 扶素神色一愣:“拜师之礼,就这么简单?”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错,就这么简单,毕竟一日为师,咳咳……”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下半句是什么。 白苏这是要当她父亲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马需要喂好草啊 扶素神色一愣,旋即银牙紧咬道:“你……你这无礼之徒,有辱斯文。” 白苏笑着说道:“殿下不是觉得,我不可能做到吗,既然如此何必激动,况且……我都赌上了堂堂少良造的官职了,殿下不拿出一些相应的赌注,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啊。” 周围的官员一个个看好戏般的,看着二人。 一个是陛下的长女,储君的有力竞争人,一个是朝堂上冉冉升起的新星,陛下身边的红人。 无论哪个她们都的得罪不起。 这些人都是一群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了,主动往身上惹麻烦的事情,她们是不会去做的,不如看好戏,谁赢了,她们便帮谁说话。 如此一来,稳赚不亏。 扶素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铁青。 她轻咬了下朱唇,银牙紧咬道:“赌就赌,谁怕谁。” 让白苏丢脸的机会,可不多,她可不想轻易的放弃。 一旁的丞相李思,神色有些古怪。 她秋水般的眸子瞥了政姐一眼,白苏刚刚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要做扶素殿下的父亲啊,那……那作为白苏岳母的陛下,岂不是要叫女婿相公了? 政姐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纤细的柳眉不有一挑,这个白苏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当着臣子的面,连带自己一起调戏了。 她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这白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只是如今众目睽睽只下,政姐也不好直接去问。 这会儿很多大臣都没有反应过来呢,要是她直接开口一问,大家都反应过来了,那她的颜面将置于何地。 政姐一双凤眸瞪了白苏一眼,心想,你这该死的佞臣,一会儿事情要是办的不好,看朕怎么教训你。 白苏被政姐看的一阵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不过也没有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这杂交水稻的产量如何。 他对身边的一众士兵,交代了几句之后,说道:“那就拜托诸位了。” 周围的士兵纷纷抱拳行礼,旋即拿起镰刀,开始到稻田里收割了起来。 有了白苏的指点,众人在收割了一会儿后,发现与普通的稻田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后,士兵的动作也渐渐娴熟,大胆了起来。 虽然这里的面积不小,不过士兵的心效率也很快。 数百人齐齐上前收割,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割了半亩左右了。 周围的大臣一个个紧张的观望着,想要看看,白苏口中来自神农的稻种,到底能不能亩产千斤。 扶素更是亲自前去督查,生怕白苏暗中派人捣鬼,在产量上造假。 毕竟,在经历过汤泉,以及靠着一张草图骗来万贯钱财的事情后,她对于白苏的才华是相信的,可是对于他的人品却是信不过。 刘季由于作为白苏的部下,也不允许靠近,只能远远的站在边上看着,紧张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生怕出现了什么意外。 白苏对此到是没有丝毫在意。 毕竟,扶素她们根本没有见过,产量这么高的粮种,也没有听说过可以肥沃土地的化肥,对于这么高的产量,自然心生怀疑。 除非亲眼让她们看到,否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哪怕是负责此事的刘季,现在心中都没有万全的把握。 眼下扶素亲自前去督查,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正好可以证明,他没有弄虚作假,稻种真实的产量。 白苏见士兵收割还需要好一回儿,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切。 他回头看去,见雍容华贵的政姐正目光直直的望着稻田,不由脸上一笑,走了过去。 “陛下……” 白苏拱手道。 政姐凤眸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何事?” 这冷淡的态度,让白苏神色一愣。 他回过神来,面带微笑道:“没事,微臣这不是看陛下你在这里站着无聊,过来陪你聊聊天嘛。” 政姐头也不回,淡淡道:“不无聊。” 白苏嘴角一抽,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他轻咳一声,说道:“咳咳,陛下,其实我过来主要是有事相求。” 政姐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那眼神显得风情万种。 看的白苏一阵失神,总感觉政姐的心态好像越来越年轻了,这偶尔展现出来的姿态,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政姐本身注意不到自己的心态变化。 但在旁人眼里,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王剑表面神经大条,实则心思粗中有细,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政姐对白苏的态度变化。 心中不由一阵惊讶,这……这白苏竟然还真的在陛下心中烙下了影子。 这将来该称白苏为皇后呢,还是驸马呢,母女共用一夫吗,光是想想就感觉一阵眼皮狂跳。 王剑作为一个朝中的老狐狸,清楚的知道,这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安全,于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转过头去,看远处的风景。 政姐看着白苏眼睛一眨一眨的样子,她脸上的严肃也绷不住了,朱唇忍不住翘了翘:“说吧,什么事。” 白苏嘿嘿一笑,说道:“陛下,这数个月来,我为了种好这稻种可是没少费神,经常是茶不思,饭不想,一心为陛下谋利,可谓心神劳累。” “微臣听说在西城有间别院,酒水不错,不知事后,陛下可愿微臣一起小酌一杯,也好放松一下心神?” 政姐心中有些好笑,你这白苏想喝酒是假,想把朕当下酒菜,才是真吧。 她不由回想起了白苏昔日,说要做她供股之臣的话,白皙的脸上不由闪过了一丝红润。 政姐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白苏,心中一阵羞恼,故作听不懂的样子:“可是朕听说,你都是把事情交代给别人,自己当甩手掌柜,每天四处游玩吧,何时费神费力了。” “不过,既然你喜欢喝酒的话,那朕赏赐你一些御酒便是。” 白苏嘴角一抽,酒水自己多的是,何必去宫中拿酒呢。 他轻咳一声,说道:“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微臣虽然没有天天呆在少府,不过各项事务却处理的井井有条,未曾有过纰漏。” “陛下看到微臣这般努力,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政姐有些无奈的看了白苏一眼:“放心吧,朕何时亏待过你,若是今天一切都没有问题的话,如此功绩可直接入庙宇封为圣人,莫说与你一起喝酒了,哪怕……” 她语气一顿,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瞥向了一旁的王剑。 王剑赶快转过头,目光看着远处的田地,嘴里嘟囔着:“哎呀,这里真是一片肥地啊,连秸秆长得都这么大,哎,陛下你看我做什么,可是有事吩咐?” 政姐淡淡道:“无事。” 王剑看到政姐收回目光,这才松了口气。 白苏则眸子一亮,看向政姐:“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 政姐凤眸瞥了一眼,远处仔细检查的扶素,纤细的柳眉不由皱了皱:“你真的有把握吗,在如此众多的官员面前,你要是做到了,便可从此名扬天下,成为百姓人人称赞的圣贤,可万一做不到,出现纰漏的话……就算是朕也不好保你啊。” 白苏脸上自信的一笑:“陛下放心吧,此事由我一手筹备,产量只可能高,不可能低,陛下对于我的本事,还不清楚吗?” 听到白苏这么说,政姐悬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以往只要白苏亲口承认的事情,那往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次估计也不会例外。 至于事后,就成全着佞臣一次吧。 毕竟,好马需要喂好草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难不死,必有补刀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通报之声。 “陛下……” 政姐回过神来,凤眸看向那人,问道:“何事。” 那小吏双手作揖道:“陛下,已经收割完毕,经过称重结果已经出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看过来。 扶素粉拳紧握,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紧张之色,急忙问道:“产量如何?” 那小吏没有直接回答,目光看向了政姐。 政姐颔首轻点道:“你直说便是。”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那小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回禀陛下,足足有两千斤!” 周围的官员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为气候变暖,做出了贡献。 两千斤,这……这个数字简直不敢相信啊。 李思神色呆滞,纤细的手指都一阵颤抖,显然是被这个数字给惊到了。 扶素更是檀口微张,整个人仿佛被一记重锤砸在胸口上,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即便一向见过大风大浪的政姐,都愣神了片刻,语气带着一丝激动:“两……两千斤,确定没有弄错?” 那小吏见政姐询问,强忍着紧张,连忙道:“卑职不敢说谎,确实是两千斤没错。” “为了防止个别土地肥沃,出现产量上的误差,已经让士兵每隔一亩地称重一次,来互相对比一下,看看平均亩产多少。” “如今其它的结果虽然还没出来,不过想必应该差距不大。” 白苏在听到这个结果之后,脸上也略微惊讶了一下。 毕竟,这个产量却是不低,即便放在后世也足以算的上高产了。 一般来说,普通的稻种即便优秀一些的,也不过六百到九百斤。 能够突破千斤瓶颈的,唯有华夏的杂交水稻,不过能达到两千多斤的产量,还真是意外之喜。 白苏思前想后,觉得是系统改良稻种的原因。 虽说他让刘季去制作农家肥,用于肥沃土地,可是能达到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整个田野之间,一时静悄悄的。 仿佛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此时,这些昔日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们,一个个呆如木鸡,好似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一样。 我滴我七舅姥爷哎,亩产两千斤,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神物啊。 此时,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一个个都双眸火热的看着那金黄的稻田,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文臣想的是,有了这东西,天下岂不是再无饥荒之忧,大夏将会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而她们则有机会,成为这盛世的创造者之一,从而名垂千古。 而武将则一个个满脸兴奋,若是这粮食亩产都能达到两千斤,那军队的后勤将再也不成问题。 大夏的扩张能力,将得到空前绝后的提升。 有能力继续开疆拓土,关中的虎狼铁骑,一路打到天地的尽头,有更多的机会封候拜将。 真的做到如白苏昔日所说的一样,江河所致,日月所兮,皆乃夏土。 此时,一旁的刘季已经激动的浑身颤抖了起来,她出身于市井之间,比起那些出身富贵的官员,更了解民间的情况。 她清楚的知道,这产量意味着什么的。 这是堪比李冰,不……要远远超过李冰修建都江堰,十倍,百倍的滔天大功啊。 毕竟,李冰只是让巴蜀之地,变成了天府之国,而白公子的这稻种,可让天下皆是天府之国,人人皆可吃饱饭。 这是纵观三皇五帝,春秋五霸,百家诸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啊。 如今白苏做到了,还是在她亲自见证之下,一点一点实现了,作为亲身参与者,她也能沾着白苏的光,从而混一个爵位,县令当当。 扶素呆呆的看着张大嘴巴,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她对于这个结果心中又喜,又恼,一时心情很是复杂。 喜的是,有了这宝贝,大夏可尽收天下民心,无论经历什么岁月变化,都能成为后人念念不忘的一个盛世。 恼的是,白苏立下了这样大功,母亲大人岂不是更喜欢他了,自己真的要叫他父亲了。 白苏笑嘻嘻道:“殿下啊,现在是不是该履行约定了?” 他戏谑的看向扶素,老实说他对于官职,夺嫡之争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也没有想要与她为敌的想法。 不过既然扶素主动打过来了,那他也不妨回击一下。 扶素白皙的俏脸,此时涨的通红,皓齿紧咬着下唇,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苏。 这个男人莫非是她,命中注定的天敌不成? 每次面对白苏的时候,她都输的这么彻底,毫无抵抗之力。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她倒是不希望白苏与女儿有什么冲突。 毕竟,相比较胡郂那贪玩的性格,扶素更适合做储君,她本想把白苏培养为一个左膀右臂,将来等把皇位传给扶素的时候,有白苏在身边辅佐。 可是如今看他们两个八字犯冲,一副前世冤家的模样,想要让他们和平相处,恐怕难啊。 就在政姐思索,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远处又跑过来一个小吏:“陛……陛下……”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大汗的小吏,神色紧张的跑了过来。 白苏认出了这个小吏,正是刚刚负责去称重的人,神色这么慌张的跑过来,是产量出了什么问题吗? 政姐回过神来,开口问道:“发生何事了?” 那小吏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顾不得满身的泥污,急忙拱手道:“回禀陛下,刚刚经过逐个称重之后,发现其它地方的亩产,都不是两千斤。” 众人闻言,神色一愣,不是两千斤,莫非这事情还有转机? 扶素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原本死灰一片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丝希望。 她急忙问道:“是不是只有这里土地比较肥沃,播种又比较多,所以产量才高,其它地方产量根本不足?” 毕竟亩产两千斤的粮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是把几个土地的产量,都集中在一亩地上,造成了虚假的繁荣景象,这么一想也很合理。 面对众人的目光,小吏喘了口气,说道:“没错,其它土地上都不是两千斤。” 扶素紧张的脸色,舒缓了下来:“我就知道,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产量。” 可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儿,那小吏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不是这土地肥沃,是刚刚的土地比较贫瘠,所以产量比较少,其它肥沃的土地产量更高,差不多接近三千斤。” 顿时。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样。 扶素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住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好家伙,在这关键时候大喘气,直接在自己心口上补上一刀,这是生怕她缓过来吗。 她僵僵的转过头去,看到的是白苏那笑盈盈的目光。 白苏面带微笑道:“殿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周围的官员闻言,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们一个个神色古怪的看向扶素,刚刚扶素殿下可是跟白苏约定过的,要是白苏赢了,她可是需要向白苏行拜师之礼的。 若是换做别人的话,那或许也无妨,毕竟技不如人,服个软也不算什么。 可是白苏这小子,意思显然不是那样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他是想要扶素殿下当着这么多人面,叫他父亲啊。 扶素白皙的俏脸,顿时一僵,隐隐由青转黑,银牙紧咬嘴唇,心中一阵的不甘。 白苏笑盈盈的说道:“殿下,你还在等什么呢?” 扶素银牙紧咬道:“你……你莫要太过分了。” 白苏疑惑的说道:“这赌约不是殿下你,一开始提出来的吗,如今这是要反悔了吗?” 政姐微微摇了摇头,这白苏才华卓越,可是这心眼也太小了吧,真是一个台阶也不给啊。 扶素杏眸颤抖,在挣扎许久后,还是对白苏行了一礼:“这一次是我输了,不过我是不会放任你计划得逞的,我们走着瞧。” 她狠狠瞪了白苏一眼,旋即拂袖转身离去。 政姐看着二人僵硬的关系,不由大为头疼,明明有一个努力勤奋的女儿,适合作为继承人,又有一个才华横溢,没有丝毫野心的臣子。 这两份快乐交至在一起,本来应该是一个幸福的未来才对,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在扶素离去之后,一群老油条的官员们,也开始纷纷顺水推舟的赞许了起来。 “公子真是上天垂青啊,竟然能找到如此神物。” “没错。刚刚我一眼就看出这稻种的不凡,一看就是祥瑞之物。” “真是天佑我大夏啊。” 这赞许之声,虽然有不少都是拉紧关系,不过更多的都是出自真心。 毕竟,自古民以食为天,有了足够的粮食,那将来朝廷面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后顾之忧。 政姐回过神来,目光看了一眼那金黄的稻田:“白苏,你献上的这东西确实是个宝贝,只是此物要如何吃,需不需要专门处理?” 她其实想问此物有没有,类似于豆子那样的毒性,要是副作用很大,对人体有害的话,即便产量再高,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请放心,此物与寻常的稻米一样,不但可以直接出来吃,无论酿酒,做米粉,米糕,都可以。” “陛下既然好奇的话,那不妨让将士们取来一些稻米,亲自尝尝便是。” 政姐颔首轻点:“这倒是个好法子,来人啊,去取稻米来。” 很快,周围的侍卫忙碌了起来。 有的直接去架起一个大锅,开始加水煮饭。 有的在白苏指点之下,开始把稻米放在磨盘里碾成米面后,开始和面,有的在油锅里煎炸。 有的直接架起一个蒸笼,开始做米粉。 周围的官员看的一脸懵逼,她们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吃个稻米,还能有这么多花样的,简直让她们大开眼界。 政姐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与白苏相识许久了,知道他在吃喝方面,天下无人能够与之比肩,这点自然算不了什么。 她见白苏不断的指挥着侍卫们,忍不住说道:“白苏啊,你将这稻米煮熟便是,何必弄出这么多花样。” 白苏在指点侍卫如何调配小料后,旋即回过头笑道:“以前粮食产量低,大家想的都是如何煮饭喝粥填饱肚子。” “如今有了这稻米之后,吃饱再也不是问题了,光靠喝粥的话,可是吃不了这么多的粮食,随着以后粮仓储存的粮食越来越多,粮食价格太低的话,好事反倒容易变成一桩坏事。” “因此,自然需要想一些其它的花样,来消化这么多的粮食,让粮价保持在一个稳定的价格。” 众人闻言,脸上不由纷纷泛起一抹疑惑之色。 白苏的话触碰到她们的知识盲区了,这从古至今,粮食从来都是不够吃,甚至为了节省粮食,经常严禁百姓酿酒。 这什么时候粮食变多,反倒成为坏事了? 而身为丞相的李思,则才思敏捷,瞬间便理解了白苏话中的意思。 自从拥有了漠南之地这片广阔的牧场后,中原牛羊的价格不断的降低,以前羊肉那都是贵族,豪商才能有资格吃的。 可是如今寻常百姓,逢年过节的也能买回去几斤,一家人尝尝鲜。 要是粮食遍地都是的话,那种地的农民可能辛勤一年,所赚的钱,也不够买几匹绢布的,这么一来,丰收之年,反倒可能让百姓赔的血本无归灾年。 如今还没有到那一步,白苏便已经想出了解决之法,这走一步看三步的缜密思维,简直让她心中敬佩不已。 李思望着远处的白苏,感叹道:“真乃当世奇才也啊。” 在众人闲聊之际,这饭做好了。 不用等白苏说,众人便忍不住吞咽口水。 只见那米糕炸的色泽金黄,刷上蜂蜜,撒上白皙的蔗糖,光是看着就十分诱人。 至于那米粉,则是撒上一些配好的小料,浇上香喷喷的卤汁,更是散发出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众人喉咙一阵滚动,这……这实在是太诱人了。 她们不是没吃过稻米,但大多数都直接用来煮粥,酿酒,何时弄出这么多花样来。 白苏让人用小碗,分别把米粥,米粉,米糕分好,端起了一些来到了政姐的面前:“陛下,你尝尝味道如何?” 政姐看着面前的东西,凤眸里泛起一抹好奇。 她先是喝了一口米粥,发现这稻米比起寻常的米有些偏硬,不过这点缺点根本不算什么。 毕竟,灾荒之年连树皮,泥土都可以吃,这味道逊色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再尝了一口米糕,酥软甘甜的味道,让她眸子一亮,经过这专门的加工之后,味道不好的问题解决了,可口的味道让人停不下来,简直就是高档的点心。 至于那米粉,香醇的卤汁,滑嫩的米条,吸溜吸溜的,让人胃口大开。 周围的官员再尝试了一番后,也纷纷敬佩的看向白苏,原本这稻米只有味道不好这一个微小的缺点,如今白苏也直接解决了,将其变成人人喜欢的点心。 至此,这粮食不但可以让天下再无饥荒,甚至真的做到了,让天下百姓的桌子上有四菜一汤,这简直就是无量的功德,足以建庙宇,修石像,受万人跪拜啊。 这天下的百姓见了白苏,走要拱手行礼,尊一声圣人。 无论将来白苏犯下怎样的滔天大罪,面对这天下的民意,陛下都不可能杀了白苏,这简直就是免死金牌啊。 一时间,众人看向白苏的目光里,慢慢都是艳羡,为何这神物不是自己找到的呢。 政姐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白苏,一时感觉有些恍惚。 昔日白苏刚刚入咸阳的时候曾经说过,将来要与她并驾齐驱,她曾嗤笑的摇了摇头,觉得根本不可能。 可是如今白苏在她的见证之下,真的一步步做到了,以私塾科举为天下百姓开龙门,推开了一条晋升之路,立下人德之功。 北逐匈奴建立北庭都护府,为中原扩地千里,建立扩地之功。 如今献上这祥瑞稻种,让天下百姓再无饥荒,可入庙宇,修石像,受天下百姓的敬仰,立下天命之功。 现在白苏在声望方面,真的可以做到与她并驾齐驱,不逊色分毫了。 政姐凤眸直直的看着白苏,沉吟道:“你……真的做到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臣是个守约的老实人,只要是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如今臣做到了,不知陛下……何时履行昔日的约定?” “约定?” 周围的官员神色一愣,莫非……陛下答应了白苏要加官加爵,还是迎娶皇女殿下,成为驸马? 政姐白皙的绝美面庞,泛起一抹诱人的红霞。 她修长的玉手紧紧攥住衣袖,沉吟许久后,说道:“你此次做的不错,朕答应你的赏赐,自然不会忘记。” 说罢,她在白苏的肩膀上,轻轻的敲了三下。 白苏看着政姐渐渐离去,与周围大臣商议如何在天下推广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三下…… 是半夜三更的意思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朕来了! “终于结束了吗……” 白苏打着哈切,从少府中走了出来,抬头看着已经渐深的夜色,不由叹息一声。 今天他罕见的,忙碌了一天。 在经过初步的试种,品尝,发现粮种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接下来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向天下推广了。 很多官员都众心捧月般,围在他的周围,询问着各种事项。 比如熟肥是怎么回事,盐碱地的话,需要符合什么要求…… 这其中有的是认真询问的,此事关系重大,而有的则是问一些有的没的,想要拉紧关系。 毕竟,在立下如此奇功之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白苏将来前途不可估量。 不说别的,单轮这足以入庙封圣的功绩,就足以他将来无论犯下怎样的大错,都能够全身而退,无人敢于杀他。 这样一个有力的大腿,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若不是白苏推脱了很多官员的邀请,估计现在还脱身不得。 “公子当真是个奇人,如此众多的朝中重臣,纷纷前来示好,这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已兴奋的忘乎所以了,也就是公子……一脸嫌弃的表情。” 这时,一道笑盈盈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只见一道丰腴窈窕的倩影,从少府中走了出来。 来人嘴里叼着一根青草,身上黑色的官袍不好好穿,腰间的锦带轻系,上衣只穿了一个袖子,单手吊儿郎当的横放在衣领前,露出贴身的白色衣物。 丰腴的两团饱满,亵衣都有些束缚不住,露出一道令人心惊的鸿沟。 她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不是刘季又是何人。 白苏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说道:“我对仕途没有兴趣。” 刘季看到白苏脖子酸,没等白苏开口,她便主动的靠过去,讨好般的用手肘帮白苏按摩着肩膀:“差点忘了,公子爱美人,不爱江山。” 白苏感受着她的按摩,说道:“江山那东西有什么好的,别看陛下表面坐拥天下,还不是被困在冰冷冷,空荡荡的咸阳宫里,每天被无数奏折所缠身,一点自由没有,哪有美人香啊,软玉温香,温暖身心。”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转了转,旋即道:“公子觉得我算的上美人吗?” 白苏神色一愣,回头看了一眼一脸乖巧眨着眸子的刘季,眼皮不由挑了挑。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算是吧。” 虽然刘季身上一堆毛病,好吃懒做,喝酒,赌钱,没有节操,不过……单轮长相的话,确实算的上一位艳若桃李的绝色美人。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顿时一亮,一边讨好般的给白苏揉着肩膀,一边试探的说道:“那……那公子你娶了我吧。” “咳咳……好端端的为何要嫁我?” 白苏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经官生三级,掌管诸冶监了吗,怎么……对这官职还不满意吗?” 刘季满脸羡慕的看向白苏:“我虽然升官了,不过跟公子比起来,犹如萤火比皓月,不值一提啊。” 经此之功,白苏直接官至大良造,可掌管军政大权。 要知道,大夏历史上只有四个人坐到这个位置过,商鞅,樛游、公孙衍、白起,无不是名垂千古之人。 如今白苏成为了大夏历史上,第五个大良造了,跟这比起来,她一个小小的八品诸冶监,确实有些不起眼了。 当然,更主要的是她品尝到了,跟在白苏身边的好处了。 哪怕她没有升官的时候,很多官职远远比她大的官员,都念在白苏的面子上,都对身为跟班的她态度友善,甚至还有不少人主动上来送礼。 昔日在沛县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贵族们,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小小亭长。 姐姐对她失望,老母见了她这败家女,就恨不得拿起柳条抽她。 在沛县很多村民眼里,她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痞子。 可是自从跟着白苏来到了咸阳之后,她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怎能不令她心神向往。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看向白苏,说道:“哪怕当不了正妻,当一个小妾也行啊。” 白苏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偷懒吧。” 刘季笑盈盈的说道:“公子给予我立功的机会,不过我毕竟出身市井才能有限,面对来自上面的任务时,经常感到压力很大,就如同一只脚压在我身上一样,有些不能承受。” “若是能嫁给公子,那以后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就如同公子压在我的身上,我却感受不到那么重了,那么多压力了,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对我有好处,可使我……舒服。” 她说着,朱唇靠近白苏的耳边,伴随着灼热的呼吸,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不等白苏开口,刘季揉了白苏两下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时间不早了,下官先回去了,公子珍重。” 说罢,她便吐掉嘴上叼着的青草,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对白苏拱手行了一礼后,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显然,她的心思很是灵活。 若是白苏真的对她有心思的话,那将来必定会主动跟她拉紧关系。 若是白苏心有不愿的话,她现在及时抽身离去,没有继续追问,也可不让白苏对她心生恶感。 她还有机会继续留在咸阳。 白苏看着刘季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笑道:“不愧是刘季啊,难怪她走到哪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确实是个聪明的,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家伙啊。” 在告别了刘季之后。 白苏再次来到了咸阳西城的别院。 幽静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安静。 他浸泡在温暖的汤泉之中,目光远远望着漫天的星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木制的长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木屐踩踏地面的清脆脚步声。 白苏不由睁开了双眼,顺声望去,只见远处一个裹着浴巾的绝色佳人,正迎面走了过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陛下,政姐。 浴巾从胸前堪堪裹到大腿根,露出白皙的肩膀跟纤细的小腿,她似乎刚刚沐浴了一遍,白皙的肩膀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樱花树下,无数花瓣随风飘落,窈窕的倩影迎面走来。 她犹如从画卷中走出的仙女一样,雍容华贵,一举一动间都是那般的威严,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感觉。 政姐绝美的面颊泛着嫣红,凤眸带着一丝异色,站在白苏的温泉池前,朱唇微启道:“朕……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雾气朦胧之中,白苏望着面前的月色佳人,眼眸里不由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只见面前的政姐,身材丰腴多姿,线条可谓凹凸有致,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无论是那纤细的柳腰,还是那笔直修长的玉腿,甚至晶莹剔透的脚趾,无不散发着惊人的美感。 尤其是政姐那风情万种的一瞥,那历经岁月眉宇间所携带的韵味,简直让他久久失神。 政姐单手捂着胸前的浴巾,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两腿不断的交错,最后来到了浴池边。 她脱下脚上的木屐,整个身体浸泡在温泉之中,凤眸微微闭上。 忽然,政姐听到一阵水响,回头看去,发现白苏整个人都凑了过来,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 政姐绝美的面庞泛起一抹笑容:“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距离朕这么近。” 美人如玉,白璧无瑕。 政姐的肌肤细腻,仿佛比这泉水还要光滑。 “为何?” 白苏看着面前的完美造物,心神一阵激荡,不过眼眸中却是保有一丝清明,好奇的问道。 政姐轻声道:“因此,自幼年期朕便一次又一次的被背叛,亲生父亲为了自己的皇位,逃回了大夏,抛弃了我与母亲。” “在好不容易回到大夏继承王位,吕不韦压制我,亲弟弟谋逆造反,背叛我。” “亲生母亲,她要情人不要我,为了一个情人竟然想要杀了我。” “自继承王位之后,所经历的一切皆是利益,权利,背叛,杀戮,没有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 “朕本以为童年一起相识的感情是不变的,可是没有想到,昔日一起长大的挚友,竟然派遣刺客,意图刺杀我。” “朕贵为始皇帝,看似坐拥天下,可是身边却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 说到这里,政姐脸上泛起一抹伤感之色。 “现在陛下不是寡人了……” 白苏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过去,他的双手环在了政姐的腰肢上,柔软而又紧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简直比天下任何美玉摸起来都要舒服。 “你这佞臣,经常欺君犯上让朕心中恼火之极,不过……你确实是唯一一个,能够让朕完全可以卸下防备,心中不用提防的人。” 一缕红霞在政姐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不过却没有丝毫挣扎,好似没有察觉一样,任由白苏的手覆盖自己的肌肤。 二人处于一个微妙的氛围之中,一股异样的情愫在二人心底里滋生,仿佛藤蔓一样疯狂的生长。 “噗通!” 那发丝间别着的簪子落入水中,乌黑的发丝犹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触及泉水,末梢湿漉漉的,粘粘在政姐白皙的后背上。 白苏的手钻入政姐的浴巾之中,一路顺着腰间上攀,政姐贝齿轻咬朱唇,微微喘息。 政姐一路经历过生生死死,本以为对于这男女之情早就看淡,可是在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拥在怀中后,一股犹如毒药般的情愫,不断的渗入了她的身心。 “上的山多,终遇虎……没想到朕也有翻船的一天。” 朱唇微张喘息一声,政姐绝美的面颊望着那飘落的樱花,轻声叹道。 “翻船?” 白苏神色一愣。 “朕本以为得到了一位贤臣,可以为大夏治国理政,成为朝中栋梁,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欺君犯上的佞臣,本想将胡郂许配给你,让你安安稳稳做一个驸马,可是没想到连朕也落入了你的手中……”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 白苏见政姐陷入了沉思,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了。 政姐微微喘息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潮湿的肌肤如出水芙蓉,凤眸看着白苏,说道:“今日之事,全当一场梦,待今晚之后,一切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毕竟……朕不能再对不起郂儿了。” 白苏却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扇门一旦推开了,还锁的上吗。 他解开了政姐身上的浴巾,轻轻靠近政姐的耳边,低语道:“那陛下是想让我叫你陛下好呢,还是……叫你岳母好呢?” “你……你这该死的佞臣!!!” 政姐顿时一阵羞恼,刚刚抬起头,凤眸却呆滞住了。 只因白苏低头一口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月色之下,樱花飘落。 长夜漫漫,巫山云起。 ...... ...... 在咸阳宫的一处寝殿里,正坐在梳妆台前的胡郂,黛眉一皱,心中莫名的有些难受,她的心脏开始悸动了起来。 “殿下,你怎么了?”一旁的侍女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心口有些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 胡郂白皙的玉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异色的眸子里闪烁过一抹疑惑之色。 侍女笑嘻嘻的说道:“是不是殿下想到了要嫁给白公子,以后就要离开咸阳宫了,心中有些不舍。” 胡郂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羞红:“谁……谁说要嫁给那个臭家伙啊。” 侍女眨了眨眸子:“如果不是想要嫁给白公子的话,那殿下为何专门让人寻来了,这胭脂,珠钗。” 只见在一旁的梳妆台前,放着专门从燕国运来的胭脂,还有一些成婚之日,所佩戴的珠钗。 胡郂脸色一红,有些羞恼道:“我不过是好奇,洞房花烛夜新娘子的打扮,跟他才没有关系。” 侍女抿嘴笑道:“好好好,跟白公子没有关系。” 胡郂撇了撇嘴:“铃儿,帮我梳发。” 在侍女的服侍下,她乌黑的发丝高高盘起一个华丽的发鬓,浅浅的樱唇涂上了红润的胭脂,专门换上了一袭红色的嫁衣,看起来格外的别致。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铃儿,你说我这么画好看吗?” 侍女连忙点头道:“殿下实在是太漂亮了,要是成亲之日,殿下穿上这一身,白公子一定会被殿下迷的神魂颠倒的。” “是吗……” 胡郂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樱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恍惚之间,她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白苏骑着骏马来迎娶自己,在母亲大人的见证之下,二人牵着绣球,一步步迈入洞房。 在洞房花烛夜里,白苏紧张的坐在床榻的左边,而她则坐在右边。 二人撇过头,白苏的缓缓伸过去,碰到她的手后,触电般的收回。 她一把拽掉头上的盖头,在月光下,绝美的俏脸出现在白苏的面前,让他看的目瞪口呆。 一想到那画面,她心中就一阵小鹿乱撞,恨不得抱着枕头,在床上来回打滚。 胡郂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漫天繁星,喃喃道:“现在那个坏家伙在干什么呢,一定是在府中努力处理政务,为了立下大功,好过来迎娶我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味道很甜 时间飞速的流转。 很快窗外传来了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天色渐渐的变亮,太阳声了起来,树叶上的水露都被蒸发干了,晨曦的光顺着窗户的缝隙洒落床榻上。 白苏睡的昏昏沉沉的,却感受到身边有着一具柔软的身躯,他不由的转了个身,覆在那一具丰腴的身子上。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了过去,感受着那指尖传来的触感,恍惚之间,心中不由冒出了一句至理名言。 我曾攀登过山巅,也曾进入过低谷,这二者让我受益颇多。 迷迷糊糊的白苏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紧接着他突然愣住了,只因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了。 白苏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去,便看到面若寒霜的政姐,凤眸中包含着羞恼,直勾勾的盯着他。 此时政姐女皇的气场全部爆发,她冷笑道:“你昨晚倒是好兴致啊,竟然一边叫朕岳母,一边……真是一个该死的佞臣!!!” 白苏面对政姐那锐利的目光,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讪笑道:“咳咳……我也是一时兴起,对不起,我错了。” “你这该死的,嘶!!!” 政姐心中顿时一阵羞恼,本想狠狠一脚将这贼子踹下去,可是刚一抬腿,却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传来,纤细的柳眉不由紧锁,绝美的面庞上也泛起了一抹痛苦之色。 白苏神色一愣:“陛下,你怎么了?” 政姐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还不是你这该死的佞臣!!!” “我?” 白苏神色一愣,这定情一看。 只见政姐乌黑的发丝,被干枯的汗水粘粘在侧脸之上,皓齿轻咬着朱唇,似乎强忍着什么剧痛,绝美的面颊透露着一丝苍白。 她脆弱之处似乎红肿受伤了一样,还没站起来,便踉跄的坐了下去,白苏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可不是他的错吗,毕竟昨晚刺杀了政姐整整半宿。 本以为姬良的胸怀已经够大了,可是当真正体会到政姐的身姿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那上天的完美造物啊。 可是等他看到政姐那,凤眸里如刀刮般的寒意后,他脸上的笑意急忙收了起来,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政姐沉吟许久后,说道:“朕有些乏了,你……你走吧,莫要打扰朕歇息。” 白苏搔了搔头发,问道:“不如……我今天陪陪你好了。” 政姐神色平静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朕又岂是那种没经历过风雨的小丫头,区区这点伤痛算的了什么,朕昨天说过,在你离开这别院之后,一切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朕不能再对不住……郂儿了。” 白苏本想说什么,可是面对政姐认真的目光。 他沉思了半响后,拱手行了一礼:“那微臣暂且告退了,陛下好生歇息。” 说罢,他为政姐盖好了被褥,关门离去。 政姐望着白苏离去的方向,凤眸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她确实不想再跟白苏有更多的瓜葛了,毕竟在这么牵扯下去,只会越来越深,将来脱身不得。 可是尽管理智清楚,可当真的看到白苏就这么离去后,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失落之色。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从此二人,真的要回归到岳母与贤婿的关系,一刀两断吗? 政姐独自躺在空荡荡的寝房之中,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她先是气恼,之后羞耻,最后变得怅然若失。 “知啦!” 就在她沉思之际,房门突然又推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政姐神色一愣:“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苏。 只见白苏端着一碗熬好的米粥走了进来,笑意盈盈道:“陛下不是说只要我离开这别院,一切就此结束吗,所以我打算离开之前,为陛下煮了一些八宝粥。”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朕不饿。” 白苏笑嘻嘻的说道:“不饿没关系,等饿了再吃便是,那臣这次真的走了。” 政姐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他离开。 白苏也没有多说什么,将八宝粥放在桌上后,离去了。 “谁稀罕你的粥……” 政姐看着桌上那冒着袅袅白烟的粥,不由想到了白苏那笑嘻嘻的面颊,顿时冷哼一声,躺在床榻上闭上了凤眸。 可是她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便坐起身来:“罢了,就尝一口。” 她端起来八宝粥,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顿时愣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太累,太饿的原因,感觉这味道格外的甜。 ......... ........ 白苏在换了一身的衣服之后,来到了少府。 一切事物进展的井井有条。 造纸厂也在持续的扩大,从最开始供应关中,北方一带,如今已经朝着天下开始普及,甚至不少关外的外邦商队,都购买大量的纸张回去,方便书写。 听说,都已经流传到西域了。 至于杂交水稻的种子,以及化肥的方法,各地的官员已经正在逐步的普及。 毕竟,这可是刷政绩,受到百姓的爱戴的好机会,各地的县令也非常的积极,想必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可以让中原的粮食产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闲的无事的白苏,则悠哉的划水摸鱼。 就在他看了两眼,发现没什么事情,准备提前早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声。 白苏神色一愣,外面传来刘季的声音。 “公子,有时间吗?” 刘季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看向白苏。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淡淡道:“何事?” 刘季盈盈一笑,走了进来:“那个公子……有一个人想要见你。” 白苏神色一愣:“何人?” “萧何,萧大人……”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泛起一抹笑意,说道:“萧大人经白公子的举荐,拜入扶素殿下的麾下,成为了治仓内使,可谓官升数级,她一直想要拜谢公子,可是却迟迟没有机会。” “她如今帮助扶素殿下,建造贸易之所立下大功,有机会入朝面圣,本想借此机会与公子当面感谢,可是却不曾料到,向来勤勉的陛下,今天竟然没有上早朝。” “这无奈之下,她通过找到我,这萧大人当初在沛县的时候,对我也多有照顾,如今她想要当面拜谢公子,我便帮忙通报了一声,不知公子可愿见她一面?”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月氏国的消息 “萧何吗……” 白苏神色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一位,身着青色襦裙,容貌端庄的女子:“如今她来到了咸阳,也时候与她见一面了。” 刘季闻言,大大的桃花眼泛起一丝惊讶:“公子真的愿意见她吗?” 白苏笑了笑:“有何不可的。” 刘季在听了白苏的回答后,神色都愣了一下。 要知道,如今白苏可是官拜大良造,搅动朝堂的风云人物,连陛下都经常向白苏请教。 而萧何如今不过一介,小小的八品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员,唯一能够与白苏搭上关系的,也仅仅只是沛县的一面之缘。 白苏能够将一个小人物,记在心中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今态度还如此温和,没有丝毫的居高临下之意,这幅心胸,简直让她为之惊讶。 刘季在心中不得不感叹一句,白公子不过弱冠之领,却有着堪比周公的容人之量啊。 然而,她哪里知道,白苏心中对于萧何的看法。 能够并成汉初三杰之一的大才,又岂是寻常之人,或许比起兵仙韩信,谋圣姬良而言,她在历史上的名气要低调许多。 可是要论明哲保身方面,她或许才是真正最聪明的人。 姬良之所以对权利地位没有兴趣,主要是因为作为韩国贵胄之后,她出身显赫,一生经历过国破家亡,流离失所,被官府通缉,经历无数跌宕起伏。 把世俗的一切,权利,地位,富贵繁华,都看淡了。 而萧何则是对人心,都看的很透彻。 她与任何人都保持着一个,相对合适的距离。 即便她身为沛县的县令,刘季只是一介小小的亭长,可是她却没有丝毫轻视之心,平日里能够出手帮助的事情,她也都不会丝毫吝啬,在别人心中留下了好人缘。 面对扶素的伤势,她也没有一脸兴奋的,接连主动的献策,来博扶素的好感度,从而加官进爵。 而是谨小慎微的,做好扶素交代的事情。 对于各种关于朝廷的政策想法,只要扶素不问,她就很少主动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说,她一直做着六七十分的事情,始终留有一些余地,没有把事情做的太满。 遇到一些可能立功的机会,也会毫不吝啬的让给别人,她可以去做地位重要之人,但是绝对不去做那个红得发紫,万人瞩目的人。 在外人眼里,她是一个优秀的臣子,但也仅此而已,不会有人把她跟任何派系牵扯在一起。 因此,无论天下发生怎样的变化,任由风吹雨打,她始终能够占据在一个不错的地位,不动分毫。 这般为人处世之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样的大才亲自邀请,他又怎会视而不见。 ...... ...... 不多时,白苏便一路来到了一处酒楼的包间。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清丽的背影。 萧何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白苏后秀雅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恭敬的作揖行了一礼:“见过大人。” 她如今虽然拜入了扶素殿下的门下,地位远非往昔,往来的也有不少达官贵人,但她心中清楚的很。 若是没有白苏的帮助,她也无有今日的地位。 白苏笑了笑:“朝堂之下,无需多礼,直接称呼我公子便可。” “是……公子。” 萧何看到白苏这般地位,态度还是如此随和,她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刘季,她没有过来吗?” 白苏端坐在桌案前,说道:“她说咸阳的酒水味道不好,于是中途折返少府,去拿酒水去了。” 这咸阳所提供的酒水,大多都是四十度以下的。 毕竟,只有燕赵,塞外那些苦寒之地,才喜欢烈度更高的酒水。 度数比较高的,在关中比较少见,而刘季则是一个嗜酒如命之人,骑要骑最俊的马,喝酒肯定要也要喝最烈的酒。 萧何微微摇头,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无奈之色:“这个刘季,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我专门备好了酒水,她又何必跑回去。” 白苏看了一眼桌上,那红色的酒水:“这应该是来自西域的葡萄酒吧。” “公子竟然认识……” 萧何脸上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她怎么忘记了,这月氏国,塞外的通商贸易,本来就是由白苏制定的,对于来自外邦的商货,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端起酒壶给白苏斟了一杯酒,说道:“我负责建造贸易之所,期间与月氏国的商队多有接触,发现她们的酒水味道特别,于是便买了一些,结果发现此物价格甚贵,光是这小小一坛,花了我将近小半个月的俸禄。” 白苏看着她一脸苦笑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此物乃是西域当地一种名为葡萄的水果,酿制而成,烈度不是很高,因此难以长期保存,千里迢迢从西域运过来,数量本就稀少,价格高昂也属正常。” “你要是想喝到价格低廉的葡萄酒,不过想办法去西域,把葡萄的种子带回来,在中原推广种植,当年酿造酒水,如此一来,价格会低廉许多。” 萧何微微摇头,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苦笑, 她无奈道:“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我见关中无数贵族都对这酒水追捧有加,就从月氏的商人手里,高价买到了一些种子,尝试着种植了一番,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不是枯死,就是长不出来。” 白苏笑着说道:“正所谓南橘北枳,农桑之事要讲究因地制宜,你在一个气候不同的地方种植,怎么可能长得出来。” 萧何神色一愣:“公子的意思是,这葡萄不适合中原生长?” 白苏微微摇头:“并非不适合中原,而是不适合关中,此物对于气候要求比较高,若是你在中原东部地区,如旧齐,北燕,吴越之地种植,更为合适。” 萧何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眸光看向萧何:“你此次找我过来,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喝酒这么简单吧。” 萧何面带微笑道:“此次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来为了感谢公子的提携之恩,二来……下官在与月氏国商队的接触期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消息。” 白苏神色一愣:“奇怪的消息?” 萧何颔首轻点,神色严肃道:“月氏国动荡不断,有内乱之忧。” 第一百五十八章 那种事情疼不疼啊 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神色不由一愣:“月氏国有内乱之忧,此言何意?” 萧何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这月氏国本来以半农桑,半游牧为生。” “自从与中原通商,发现仅仅靠着葡萄酒,瓜果,香料,就可以轻松赚到万贯钱财之后,而粮食,放牧所赚的钱财,不足十分之一。” “在看到那些豪商,贵族穿着中原精美的丝绸服饰,修建气派的府邸,月氏国掀起了一场通商之风。” “如今举国之人,上到贵族,下到民间的百姓,纷纷开始弃农从商,以种植高收益的葡萄,瓜果,香料为主。” “他们完全放弃了种植粮食,以及放牧……” “这表面看似繁荣,赚到了不少钱财,所需要的的粮食,牲畜,也可以通过与北庭都护府的低价买到,可是这平衡实在是太脆弱了。” “中途一旦贸易的循环出了一点问题,整个月氏国将有分崩离析的风险。” “尽管已经有一些月氏国的聪明人,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可是在长久喝着中原的酒水,穿着柔滑的丝绸,修建富丽堂皇的殿宇,她们已经完全回不到过去,那种朴素的生活了。” “哪怕明知道这样可能有风险,可是依旧抱有侥幸之新,继续这么做,毕竟农桑,放牧所赚的钱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满足她们官僚,贵族们现在纸醉金迷的生活。” “听说数个月前的一场暴雨,让购买的粮食推迟了半个多月,就让月氏国内粮价暴涨,引发了不少的骚乱。” “这与当年齐鲁之间的情形,何其相似。” 她说着,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古怪之色,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单纯的巧合。 总感觉月氏国在跟中原通商之后,表面看似繁华,可是国运却在不断的衰落。 从最开始一个可与跟匈奴,叫板的西域强国,渐渐的变成了依赖中原为生的通商之国。 白苏闻言,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是吗,埋下的干草,如今终于冒出火星了吗。” “终于?” 萧何神色一愣,抬起那秀雅的俏脸,惊讶道:“莫非……今日之举,是公子你一手策划的?” “算是吧。”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眸子里泛起一抹回忆之色。 当初在北伐匈奴之前,他曾做过接待使者,与月氏国的公主谈判过,在签订了通商的条约之后,临别之际,不但送给了她大量的丝绸,漆器。 还送给了她大量的书籍。 其中都是中原顶尖的建筑,雕刻,绘画,礼乐技术等等。 先通过制定通商之策,让月氏国的牛马牲畜,源源不断的流入中原,消弱她们的军事潜力。 同时给予大量享乐的书籍,让月氏国的贵族,对于中原的文化心神向往。 纷纷开始以穿戴丝绸服饰,佩戴精美玉器,修建气派殿宇,建造奇观为荣,贵族们耗费钱财,纸醉金迷。 百姓纷纷弃农从商,动摇国本。 如今在经过了一两年的发展之后,她们表面看似拥有了繁华的都城,身上穿的都是精美的服饰,高超刺绣的花纹,佩戴的都是华丽的配饰,比起中原也丝毫不逊色半分。 可实际上没有国力来支撑,这表面的繁华只是一栋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只需轻轻踹上一脚,就会顷刻间坍塌。 萧何沉吟了许久后,问道:“公子是想对月氏国动手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月氏国位于西域的门户,连接中原,草原,可谓战略要地,中原若是想要进军西域,开辟河西走廊,这月氏国作为门户,自然要想办法拿下。” “再过一个月就错过最佳的播种季节了,这样再拖一个月,旋即切断与月氏国的贸易,一切粮食,牲畜严谨出售。” “到时候她们后悔,想要种田也晚了,而临时放牧,也是不足以养活举国那么多人口的,不出几个月时间,月氏国必定发生大乱。” “到时候走投无路的月氏国,必定会派遣使者,前来求援,到时我们种下的稻种,正好差不多秋收,可以利用大量的粮食,直接救济流民,为控制月氏国做准备。” 萧何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欣喜,没想到这刚来咸阳不过数个月,便遇到了这样一个立大功的机会。 大夏向来以武立国,没有什么功劳,比军功更容易升官了。 若是朝廷将来吞并了月氏国,那她作为参与者,功劳自然也少不了。 而白苏摸着下巴,则思索着要把这个好消息,通报政姐一声,相信她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豁然的站了起来。 而萧何恰好端起酒盏,准备敬酒,这一下子撞个正着。 “哎呦。” 啪,酒碗摔的粉碎,红色的酒水打湿桌布。 白苏情急之下,似乎摸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下意识的捏了一下。 萧何捂住胸口退后一步,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泪花:“好……好疼。” 白苏轻咳一声:“咳咳,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萧何幽怨的看了白苏一眼:“哪有那么用力捏的,都发红了。” 白苏一阵尴尬,他本想说要不要给她揉揉受伤的部位,可是却被羞恼的萧何,直接赶了出去。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下楼的时候,恰好被赶过来的刘季看到。 她手里提着一个酒坛,大大的桃花眼看着白苏,喃喃道:“都红了?我就晚来了一会儿,萧何跟公子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刘季抱着酒坛走了进去,看着捂着自己胸口的萧何,问道:“萧大人,你没事吧。” 萧何白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刘季把酒坛放在桌上,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刚刚在长廊的时候,听到了你喊痛了,我说萧大人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念在与你有旧的份上,帮你我家的男人请过来,你怎么能趁着我不在偷吃,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们都是出身沛县,你怎么能偷我的油腥呢。” 萧何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你这刘季胡说什么呢,我何时偷你的油腥了,白大人刚刚不过……顶了我一下。”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古怪的盯着萧何:“你看说漏嘴了把,你还说没有偷吃。” 同时她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丝惊讶,白苏明明看起来相貌英俊,身材结识,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个银枪蜡枪头啊,一下就完事了啊。 不过一下也好,毕竟她比较怕疼,这样将来也不会太紧张了。 萧何见刘季眼神越来越古怪,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刚刚一时口误,急忙道:“不是不是,是白公子刚刚起身的时候,撞了我一下,手抓在我身体上有点疼。”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顿时愣住了。 这被白公子的手抓的生疼,起来的时候还撞了一下,这……这是什么姿势啊。 还有,没想到萧大人表面一副纯情的样子,原来私下这么奔放的吗!!! 刘季上前走了一步,却突然看到桌布上,有着一滩醒目的红色,此时已经渗入布中,颜色显得有些深。 她定情一看,好……好的一摊红。 天啊,太可怕了,原来要流这么多的血吗!!! 萧何看到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副惊恐的目光,顿时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桌上发现了一滩红色的痕迹。 她略微沉思之后,顿时明白了刘季的想法,白皙的俏脸变得通红:“刘季,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季无奈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萧何惊讶道:“你……你相信我了?” “嗯,毕竟都是沛县来的,大不了以后我分你一半,不过你只能做小的,我要做大的。” 刘季一边说着,一边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好奇的问道:“话说……那种事情,疼不疼啊?” 萧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很快。 白苏来到了咸阳殿里汇报,关于月氏国的事情。 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官袍,显得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眸如星辰,让周围的宫娥忍不住频频侧目。 咸阳的才子多如星辰,可是从未有过白苏这般,能够屡建奇功的大才。 犹如漫天繁星中的一轮明月,格外的引人注目。 就连向来寡言少语的陛下,嘴边也时常提到白苏的名字,这更是引起了她们的好奇。 “他就是那位的大良造吗,看起来好年轻啊。” “是啊,跟传闻中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要是能够嫁给这样的夫君,那就好了,长得又帅,又有才华。” “你啊,就别想了,像白公子这样赤手可热的郎君,那都是皇女殿下,朝中大臣才能配上的,又岂是你我这样的小小宫娥,可以攀上的。” “你们看,那白苏走过来了。” 在一众宫娥的窃窃私语声中,白苏迎面走了过来。 他拱手行了一礼,面带微笑道:“诸位姐姐,不知陛下可在。” 小的宫娥看着白苏俊俏的面颊,白皙的小脸不由微微泛红,低声道:“陛下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在寝殿中歇息,今天不上朝了,公子还是请回吧。” “身体不适?” 白苏神色愣了一下,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笑道:“还劳烦这位姐姐,帮我通报一声,我此次带着良药而来,可帮助陛下治愈身体。”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副卷起来的卷轴,似乎是一副图纸。 小宫娥神色一愣,这一卷小小的图纸,如何能够治病? 不过一想到此事关乎着陛下的龙体,她也不敢多问什么,微微点头道:“还请公子在殿外等候片刻,我这就前去通报。” 白苏笑了笑:“劳烦姐姐了。” 小宫娥面颊一红,低着头走进了寝殿之中。 许久之后,她从宫殿中走了出来:“公子,陛下召你进去。” 白苏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进去了。” 说罢,他朝着寝殿中走了进去。 透过坠落的珠帘,只见一道窈窕的倩影,坐在凤榻上,手中握着一卷青色的奏章,正看着奏章上的内容。 正是政姐。 在烛光的照耀之下,只见政姐柳眉弯弯,睫毛长长,朱唇红润,仿佛沙漠中干旱了许久的花朵,得到了甘浆玉露的精心浇灌一样,皮肤显得水嫩光滑,白里透红,整个人都显得娇艳欲滴。 她身着一袭黑色的长裙,勾勒出丰腴的曲线,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有股成熟少妇的风韵,眉宇之间也有股暗暗的妩媚,很有味道。 粉颈玉颔如雪玉般洁白无瑕,那纤细的腰肢,曼妙的曲线,身为女帝,那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白苏看着都不由一阵失神,心中一阵感叹,陛下好像变得更年轻,更漂亮了。 政姐似乎察觉到了白苏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 她看着白苏那失神的样子,朱唇先是微微勾起,旋即神色恢复平静,问道:“你这佞臣……说入宫献药,你的药呢?” 白苏回过神来,笑嘻嘻的说道:“我就是治愈陛下身心的最好良药。” 他说着对政姐眨了眨眸子。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手中的奏章“啪”的一下合上,淡淡道:“来人啊,送白大人出宫。” 白苏看到门外侍卫走了进来,一副要把他带走的架势,顿时不敢皮了。 他语气急忙道:“咳咳,别啊,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东西,要给陛下看的。” “陛下......” 侍卫目光看向政姐,询问要不要把白苏带出去。 政姐轻轻挥手,示意侍卫暂且出去,旋即她凤眸看向白苏:“你说的重要的东西,为何物?” “是这个……” 白苏从怀里取出一副卷轴,递给了政姐。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好奇,低头看去:“这是一副……地图?” 只见这卷轴打开,发现上面绘制着山河,荒漠,城池,草原,其中最显眼的便是月氏国的标识。 她抬起头,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月氏国的地图,这就是你说的重要之物?” 白苏面带微笑道:“一副地图确实算不得什么,可我若是说,要将这地图上的东西,送给陛下呢?” “送给朕?等等……难道说月氏国出事了?” 政姐思索了片刻,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 “不愧是陛下,一眼便看出了关键。” 白苏熟练的拍了一个马屁,旋即将月氏国弃农从商,修建奇观,国力衰微的事情娓娓道来。 政姐听到这月氏国的种种问题后,忍不住摇了摇头:“穷奢极欲,建造奇观,弃农从商,如此致命的错误,随犯下一个就足以致使动摇国本,她们居然一口气犯下了这么多,终究是一群目光短浅的,蛮夷之人啊。” 白苏笑了笑:“其实也属正常,放眼天下,只有我中原有着记载,传承历史的习惯,可以把前人的经验教训总结,传达于后人,避免再次去犯。” “而月氏人本就是游牧出身,一介搓耳小邦,根本没有传承历史的习惯,面对这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自然束手无策。” 政姐白皙绝美的俏颜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那你的计划是什么,要派兵前去攻打月氏国吗?” 她对于西域的香料,还有汗血宝马,早就眼馋的不止一两天了。 白苏摇了摇头,摸着下巴说道:“以大夏骁勇的国力,想要灭掉月氏国不难,可是想要长久控制这片地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此事不宜强攻,还需智取。” 毕竟,这月氏国位于河西走廊,距离中原实在是有点远,这长期驻扎几十万军队,这对于中原的后勤来说,损耗太大了。 而且,这战争期间避免不了大量的伤亡,容易导致月氏人对大夏心生憎恨,时不时的造反,刺杀。 还需派遣大量的军队,前去平叛,实在是有些麻烦。 政姐好奇的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好点子?” 白苏笑着说道:“拖。” 政姐神色一愣:“拖?”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一邦交为主,以伐战为辅。” “如今月氏国农桑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一旦我们切断与她们的粮食,牲畜的供应,他们国内就会粮食短缺,流民四起。” “官府与百姓的冲突,会愈演愈烈,到时候一场大规模的骚乱,无可避免,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就抱着酒水,看戏就好。” “期间月氏国的使者,肯定会不断的过来求援,我们就编出各种理由拖时间便可。” “这月氏国内的情况越严重,她们谈判的底线,也就会越低。” “等她们什么时候同意,把月氏国的军队权利交出来,一切都由我大夏来保护的时候,我们也就可以出兵西进了。” “到时候我们可高举王旗,以扶持月氏王室之人为口号,去帮助她们平定叛乱,以挟天子来令诸侯。” “如此一来,月氏国的军政大权被我们握于手中,月氏国的民心,有傀儡天子来帮我们稳定,再加上我们师出有名,不远千里的拉着粮食过来赈灾,月氏国的百姓对我们也不会心生恶感。” “即便那些知道真相的月氏贵族,面对虎狼的军队,以及傀儡天子的劝告,也只能把苦涩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 政姐凤眸一亮,忍不住赞许道:“好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按照你的计划,只需十万……不,只需五万精兵,月氏国可定也。” 第一百六十章 定做的衣服到了 白苏点了点头:“扶持月氏王室,以挟天子来讨不臣的名义,平定月氏叛乱,五万精兵足以。” 政姐放下手中的奏章:“既然正事谈完了,也时候聊一聊私事了。” 白苏神色一愣:“私事?” 政姐缓缓抬起头,凤眸看向白苏:“你……你准备怎么对待与郂儿的婚事,如今你已经官拜大良造,这婚事也拖不得了。” 尽管早就想过这一天,但一想到白苏将要与女儿成亲,成为她的女婿。 她的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白苏轻咳一声,一脸正色的抱拳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你……你这佞臣,休得胡说。” 政姐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要是换做别人来说,她或许还有几分相信。 可说这话的人是白苏,像他这个划水摸鱼,没有一点风度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责任感了。 白苏搔了搔头发,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这有点不合适吧。” 毕竟,与政姐有了肌肤之亲,申公豹的交情,算的上胡郂的半个家父。 再去迎娶胡郂,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羞恼,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你既然明知朕是你的岳母,你又岂能对朕做出那般事情……” 白苏尴尬的笑了笑:“陛下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近在眼前,就犹如珍馐美味,放在一个饥肠辘辘的饿狼面前,又怎能把持得住。” “你这该死的佞臣……” 政姐白皙的绝美的俏颜上,泛起一抹嫣红。 她轻咬了下朱唇,沉默良久后,说道:“郂儿一心喜欢你,若是朕拒绝了她的婚事,她定会伤心欲绝,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朕已经不想再看到手足相残之事,为了大夏江山社稷的稳定,需要考虑不久后,为你们二人筹办婚事了。” 白苏目光看向政姐,试探的问道:“那陛下你呢……” 政姐神色一滞,沉默良久后,低声道:“朕会将昨晚的事情,压在心中,一切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岳母,女婿相称。” 白苏轻声道:“这事情哪能说忘就忘的。” 政姐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你这该死的佞臣,事到如今还不是你的错,在朕与郂儿之间做出选择,衡量利弊,明显郂儿更为合适。” 白苏却摇了摇头:“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解决陛下心中的忧愁。” 政姐神色一愣:“什么法子?” 白苏一脸正色道:“一起嫁给我不就好了,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你……你这该死的佞臣,休得胡言乱语!” 政姐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朕身为天下之主,岂能与女儿共用一夫。” “可是……” 白苏还想说什么,可惜政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来人啊,送白大人出宫。” “白大人,请吧……” 侍卫来到了白苏的面前,做出一个请他出宫的姿势。 政姐看着白苏离去的背影,一时气的银牙紧咬,不过在生气的同时,心中却泛起了一个禁忌的想法,只要不让女儿知道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正所谓皇权之下无亲情,世俗常理不过约束寻常百姓,为了江山社稷的大业,面对如此屡建奇功的臣子,作为犒赏,成全那佞臣…… 不,朕怎能这么想呢。 郂儿那般的崇拜她,叫她母亲大人,她又怎能再去做出对不起女儿的事情。 大殿之中,烛火摇曳跳动。 仿佛映托出了,政姐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 ...... 白府之中。 姬良端坐在伏案前,轻轻放下手中的墨笔,似水般的眸子泛起一丝惊讶:“胡郂殿下的婚事?” 白苏撩起衣袍,坐在一旁,有些无奈道:“陛下想要利用联姻之举,想不久筹备我与胡郂的婚事,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 他短时间内,还不想与胡郂成亲。 如此青春活泼的少女,玲珑有致,肌肤白皙如玉,容貌国色天香,要说不想娶,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 他担心因此事,姬良会心中会不舒服。 她作为一个刺杀过政姐的通缉犯,跟白苏这样的朝中大臣成婚,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住。 否则一旦被有心人注意到,私下调查出她的来历,就可能出事。 因此,哪怕二人在一起许久了,却迟迟未曾定下婚事。 姬良闻言,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温和笑容:“我还以为公子要说什么,原来只是这点小事,既然那始皇帝把胡郂许配给你,那公子迎娶便是。” 白苏神色一愣:“你……你不生气吗?” 毕竟,她仇敌的女儿要与自家的相公成亲,竟然丝毫不在意,这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姬良盈盈一笑:“我与公子经历生生死死,公子一直对良信任有加,良又怎会在意这些区区世俗之礼,况且……这胡郂嫁过来,对于我来说反倒是一桩好事。” 白苏神色一愣:“好事?” 姬良颔首轻点:“良想要帮助公子谋朝篡位,既然想要篡夺那始皇帝的宝座,这嬴氏一族的血脉,肯定是少不了的。” “相比较扶素而言,胡郂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她若是嫁给了公子,那心中必定对公子信任有加。” “公子可在朝中大权独揽,而我则可以作为她的老师,平日里在身边慢慢教导,我们二人一内一外,相互联手,篡夺了那始皇帝的皇权……” 白苏看着她一脸火热,计划着颠覆大夏国政的样子,心中不由有些无奈。 还真是不忘初心啊,一心想要颠覆大夏。 可是他对皇位没兴趣啊,比起冰凉凉的龙椅,他还是更喜欢那温暖的玉体啊。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我有一件衣服要送给你,不知你可否穿上试一试。” 姬良神色一愣,似水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疑惑:“公子买衣服了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前些日在绸缎店铺里定做了一些,如今东西到了。” 姬良语气轻柔道:“既然是公子送的东西,那良又怎会嫌弃。” “是吗,那太好了……” 白苏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神色看起来很是微妙。 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个,你听说过足底按摩吗 白苏站在长廊上,等候了许久之后。 姬良这才拉着他进了房间,此时她已经完全换了一身行头,换上了一袭精致华美的服饰。 看起来有点像是襦裙,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样,比起昔日的儒雅,现在的她浑身散发的气质十分的成熟。 黑色的襦裙,显得其雪肩与玉颈越发的白皙,一抹深邃的鸿沟里静静的躺着一枚小巧的香囊。 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她的小臂上还套着黑色薄纱的套袖,乌黑的发丝高高弯曲,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 整个人精致极了,仿佛一位出身于书香门地的知性美人。 姬良坐在床头,将黑色的木屐踢掉,圆润修长的玉腿套着白色的袜子,那可爱的小脚丫来回摆动。 她绝美的面庞上,泛起一丝疑惑:“公子,这东西看起来好生奇怪,真的好看吗?” 白苏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很好看,简直太合适你了。” 姬良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可是我感觉看起来怪怪的。” “不喜欢吗,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很多。” 白苏嘿嘿一笑,向着姬良眨了眨眸子,旋即从床头的一边拿出一个盒子过来。 盒子打开,里面是琳琅满目的袜子,有长的,短的,白的,黑的,刺绣花纹的,应有尽有。 姬良对于这些东西不甚了解,实在不知道这薄薄透明的绸缎,有什么好的。 她沉默了良久后,目光看向白苏:“公子我对这东西不是很了解,你能帮我参谋一下吗?” 毕竟,这是公子送给她的礼物,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干什么用的,但她还是不想让白苏失望。 面对这样的要求,白苏又怎会拒绝,急忙点了点头。 姬良直接从盒子里拿出一条较为厚实的白色丝袜,旋即侧身躺在床边,在夕阳的照耀下,她缓缓的换上了这对白色的袜子,配合她一身古典的衣着,简直美如画卷。 穿着白色丝袜的玉腿,显得更加的娇俏可爱,不过与她一身黑色的襦裙不太搭。 姬良当着白苏的面换好袜子,白皙的俏脸微微泛红,问道:“公子怎么样,好看吗?”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换一个吧,这个颜色跟衣服不太搭。” 听到这话,姬良温柔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腿便将这白丝脱了下来。 她旋即换上了一条牡丹花纹的布袜,白苏又是觉得不太满意,随着他摇头,姬良便怪怪的将布袜脱了下来。 白苏时不时的点评几句,这袜子穿穿换换。 到最后,一直弯着腰的姬良,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是香汗淋淋,她有些无奈道:“公子,一直弯腰穿这袜子好累啊,要不你帮我穿吧。” 面对姬良的要求,白苏自然不会拒绝。 这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在剩下七八双袜子里,挑选出一条最合适的而已。 白苏没有犹豫,果断的开始动手了,大手扶起姬良的小腿,亲手为她穿戴袜子。 而姬良则双手向后支撑着床榻,绝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微笑,看着自己的腿架在白苏的怀里,望着白苏为了给自己挑选衣服,那一脸认真的面颊,不由看的久久出神。 白苏本来以为这挑选个袜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当真正上手的时候,才知道这到底有多困难。 他最后在两条黑色的丝袜上,纠结了起来。 一条是云纹图案的,图案之下能够看到里面白皙的肌肤,而另外一个则是比较厚实,通体素黑遮挡的比较严实,顶端绣着精美的花纹。 这让选择困难症的他,一时有些难以取舍。 他放下姬良的双腿,上面各自穿着一款丝袜,他抬头问道:“感觉这两个都很漂亮,你喜欢那个啊?” 姬良原本的视线一直在白苏的脸上,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询问,顿时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指了指那通体素黑的。 白苏仿佛抚摸宝物一样,轻轻的帮她换上那素黑的丝袜,跟她一袭黑色的襦裙,宛若一体,简直完美。 白苏不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姬良伸出纤白的玉手,帮白苏轻轻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公子辛苦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姬良似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抹感动,她轻咬了下朱唇,问道:“公子如此待我,良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 白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说道:“那个……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帮我按按摩就好了。” 姬良神色一愣:“按摩?”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那个……你听说过足底按摩吗?” 姬良有些不理解白苏话中的意思,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似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抹疑惑。 ...... ...... 伙房。 “小乔,我煮好了一些暖身的汤药,你去给老爷送去吧。” 大乔看到远处趴在长廊上,晃动着脚丫,把玩着一个九连环的玩物的小乔,便开口吩咐道。 “知道了,姐姐。” 小乔乖巧的点了点头,收回九连环,端着汤药朝着白苏的房间走了过去。 她一路上嘴里哼唱着,怪异的歌谣:“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啊哈断肠也无怨,雨心碎风流泪梦缠||绵情悠远,啦啦啦啦啦……” 这时白苏曾给她讲故事的时候,教她唱的一首歌,朗朗上口,让她久久无法忘怀,闲暇之余,便哼唱一会儿。 只是可惜…… 自从老爷加官进爵之后,光忙着处理朝政之事了,已经许久没有给她讲故事了,今天老爷早早的从宫中回来了,也不知道今天忙不忙。 若是再给自己讲一个,青蛇,白蛇,花蛇的故事就好了。 小乔端着汤药一路来到了寝房的门口,刚准备敲门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她神色一愣,眸子里泛起一抹好奇,轻轻的推开一道缝隙,小脑袋凑了过去。 顿时,整个人呆滞住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 大乔正在筹备着晚饭,看到妹妹一脸呆呆的端着汤药回来了,不由神色一愣。 小乔低声道:“我……我看到老爷在给姬良小姐做做针灸,治毒。” 大乔脸上泛起一丝惊讶:“姬良小姐中毒了?” “嗯,姬良小姐的腿都变成黑色了,而老爷拿着一根大大的针,在给小姐治病。”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等先不要过去了。” 大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是治病,那她也不方便打扰。 反正,她对于自家的老爷有着充足的信任,无论发生何事,都难不住老爷的。 她转过身继续去筹备晚饭,却没有看到一旁的妹妹,白皙的小脸,变得红扑扑的,一脸呆呆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好了出事了 良久之后,姬良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笑容,娇嗔的瞪了白苏一眼:“公子实在是太坏了,我本以为你送给我这礼物是干什么的,原来是这个……你看,好好的丝袜都被你弄脏了。” 她说着,脱掉了身上的丝袜。 露出白皙的圆润的大腿,动作显得十分性感,可是白苏却没有丝毫反应。 只见白苏抱着一杯酒水,目光呆呆的看着窗外,整个人陷入了神游太虚之中。 而姬良将褪下的丝袜包裹起来,丢到了铜盆之中,她看着白苏现在的样子,白皙的面颊,不由泛起一抹诱人的红霞。 白苏看她要出门的样子,便开口嘱咐道:“这身衣服只能在家里穿,可不能穿出去。” 听到这话,姬良脸色一红,轻咬了下朱唇,微微点了点头。 在明白此物的作用之后,光是穿给白苏一人看,她心中就一阵羞耻了,又怎会穿着出去。 万一被昔日的熟人看到了,那身为谋圣的她,还要不要面子啊。 ......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在距离中原千里之外,河西走廊的月氏国。 城中,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各种店铺里来自中原的丝绸,蜀锦,漆器,酒水随处可见。 就连周围很多建筑的结构,都能看出中原的影子,只是在样式,风格,纹路上,却是完全的异域风情。 自从与中原通商之后,月氏国获得了来自中原的,建筑,雕刻,纺织衣服,刺绣工艺等各种先进的技术,让月氏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开始,作为河西走廊的边缘之国,渐渐成为了整个西域,最为繁华的国家。 甚至,在城池的中心,雕刻了一个高达数十米,栩栩如生的巨大女王石像。 比起咸阳的十二金人,看起来还要气派。 一位身着青色衣裙,头上戴着银色挂饰的少女,走在大街之上,看着周围繁荣的景象,精巧的俏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在城中逛了一圈之后,便朝着月氏王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黎,你回来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子声音。 少女神色一愣,抬头顺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华美丝绸长裙的美少妇,正手持一把镶嵌着绿松石的金色权杖,正站在大殿之前。 她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上下,柳眉檀口,容貌极美,身材丰腴多姿,不过与白皙的中原女子不同,她的肌肤呈现健康的小麦之色,蔚蓝色的眸子,看起来格外的性感。 若是仔细看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女子竟然与城中那个石像长得一模一样。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月氏女王。 名叫小黎的少女,看到面前的女子,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母亲大人……” 月氏女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绝美的面庞上泛起了一抹笑容:“今天城中情况如何?” 小黎面带微笑道:“城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如今我们月氏已经成为了整个西域,最为繁华的地方,引得无数人艳羡不已。” “自从通商之后,月氏变得越加繁荣,税收也是年年攀升,长此以往下去,不需数年时间,就足以买下半个大夏。” 说着,她的小脸上,泛起了一抹兴奋之色。 想当初,她去咸阳朝贡之时,看到中原那气派的城池,整个人都被震惊了,如今月氏国也修建了各种气派的殿宇,引得无数人惊奇的石像,还有各种精美的服饰。 简直,比起当初的咸阳,也不差多少了。 可月氏女王在听了她的说辞之后,却没有一点喜色。 小黎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母亲大人,怎么了,莫非是税收出了问题?” 月氏女王微微摇头:“税收没有问题,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小黎这下疑惑了:“那母亲大人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月氏女王纤细的黛眉微皱,沉吟许久后,说道:“最近月氏国的北部,出现了一些旱灾,急需粮食赈灾。” “以往中原的商队,会在这个时候运输粮食,牲畜过来,可是如今已经晚了好几天,也没有过来的动静,我心中一时间间有些不安。” 小黎试探的说道:“会不会是路上下雨,因此耽搁了一些行程?” 月氏女王微微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如今月氏国上到贵族,下到百姓,纷纷弃农从商,去种植价格更高的香料,葡萄,赚取十倍的暴利,等赚到的钱,再去中原购买低价的粮食,牲畜。 靠着这样的贸易方式,月氏国赚取了大量的钱财,贵族们修建气派的府邸,经常为了争抢来自中原的一些商货,如折扇,熏香,幻音宝盒的一些玩物。 他们毫不犹豫的一掷千金,砸出的价格,让无数西域小国目瞪口呆。 而月氏国的商人也是不遑多让,纷纷以穿戴中原的丝绸,绸缎所制的衣服为荣,尽显奢靡之风。 这表面看似繁荣,但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中原的粮食价格,始终那么低,哪怕千里迢迢的运过来,价格也不足以他们香料价格的十分之一。 靠着从中原购买粮食,来维持日常所需。 一旦粮食出现什么意外,可能会导致整个月氏国出问题。 如今的月氏国大部分人都已经放弃了农桑,仓库所囤之粮不足数个月,她们空有钱,却没有足够的粮食,若是换做以往她也不会多想。 可是如今错过了春耕的播种季节,中原的粮食又迟迟未到,这种种巧合,让月氏女王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就在小黎准备安慰母亲大人的时候,一个身着满头大汗的使者,快步的跑了进来,满脸焦急道:“不好了,出事了。”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疑惑的问道:“发生何事了,如此慌张?” 使者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平复了下呼吸,焦急道:“中原的商队出现了变动,都开始停止朝着月氏国运输粮食,牲畜了,他们……切断与我们的贸易了。” “什……什么!!!” 小黎呆呆的瞪大了眸子,脸上露出了呆滞之色。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贿赂大臣 小黎神色一愣,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惊讶道:“这……这是不是出现了什么误会,为何好端端的,咸阳突然切断了与我们的贸易。” 使者摇了摇头,低声道:“具体的在下也不清楚,似乎说中原前段时间发生了一场洪灾,消耗了大量的粮食用于赈灾,为了防止出现变故,短时间内禁止出售粮食,牲畜。” “怎……怎会如此。” 小黎呆呆的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呆滞之色。 在经过了一两年的贸易往来之后,整个月氏国都荒废了农桑,粮仓里的粮食储备,本就不多。 再加上最近北部一带,发生了旱灾,需要大量的粮食用于赈灾,完全指望着中原的粮食来稳定局面。 要是这个时候中原完全切断了,与月氏国的贸易往来。 那月氏国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毕竟,眼下已经完全错过了农桑的季节,就是后悔想要重新种地,也根本来不及了。 月氏女王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语气急忙道:“我们出高价去找那些中原的商队,去购买粮食,可行否?” 只要能够买到足够的粮食,别说三倍,五倍的价格了,哪怕是十倍她都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这钱没了可以再赚,这粮食没个一年半载的时间,可长不出来啊。 只要先撑过这一年。 等明年,哪怕她面对贵族们的不满,也要减少香料,与葡萄的规模,去种植粮食,来防止再次出现这样的局面。 使者苦笑的摇了摇头:“在下已经说尽了好话,可是无论是那北庭都护使蒙恬,还是中原的商队,都统统的切断了与我们的粮食供应,说……着是咸阳城中的皇帝陛下,特意下达的政令,各个关卡严加看管。” “任何人不得违背,否则便是……抄家流放的大罪。” “因此别说中原的朝廷官员了,就连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现在也没有几个敢冒着抄家的大罪,往我们月氏运一粒粮食过来。” “而我们国内虽然还有一些粮食,牲畜,可是根本支撑不了三个月,完全支撑不到明年啊。” 月氏女王闻言,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脚步都踉跄了一下,还好手中握着金色的权杖,否则她估计就摔倒了。 她绝美的面庞上,泛起一抹苍白之色,喃喃道:“完了,完了,月氏国完了。” 小黎看着母亲大人一脸痛苦之色,心中也是一阵难受。 她勉强振作起来,安慰道:“母亲大人不要着急,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的,不如我们用钱去西域买粮食去。” 月氏女王看着一脸纯真的女儿,脸上苦笑一声:“哪里还有转机啊,我们月氏位于西域之地,与周围的邻邦交情本来就不好,尤其是那楼兰,乌孙,她们二国在西域颇有威望,一直想做西域的老大,号令周边列国。” “她们看到我们月氏日益强大,心中本来就有所顾忌,一直视作心腹大患,生怕我们入驻西域,威胁到她们的地位。” “如今看到我们国内粮食短缺,出现内乱,她们不趁机过来落井下石,夺我城池就不错了,又怎会提供粮食帮我们度过危机。” “况且……即便是她们,也没有能力提供,上百万人整整一两年的口粮啊。”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整个大殿陷入一片的死寂。 显然,如今能够帮到月氏的国家,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原国力强盛的大夏。 而西域诸国,只会落井下石,将来外患,加上内乱,月氏国有亡国之危啊。 可是咸阳城中的皇帝陛下,为了中原的局势,专门下达了禁令,又有谁能够让她改变主意呢。 月氏女王银牙紧咬朱唇,询问道:“我等派遣师团前往咸阳,带着大量香料,珠宝,作为朝贡之礼,可否让那始皇帝改变心意?” 使者摇了摇头:“恐怕行不通,下官曾与中原商队的接触期间,对于中原的始皇帝传闻,有过不少耳闻,此人目光长远,志向远大。” “哪怕统一六国,坐拥广袤的中原之土,她也不曾懈怠半分,不但每天批阅百斤奏折,掌控朝政,常年居于深宫之中,身边连一个男色都没有,心中唯有江山社稷。” “她简直就犹如为帝国而生的,一座让人感到巨大压迫感的大山,这样的帝王,单纯给与一些金银钱帛,美玉其珍,根本无法动摇其意志分毫。” 在听了使者的评价之后,月氏女王心中一阵的绝望,面对这样一个根本没有弱点的帝王,该如何才能改变她的心意啊。 小黎皓齿紧咬着樱唇,思索片刻后,突然一个身着白衣的俊逸身影,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她顿时眸子一亮:“母亲大人,我或许有办法,可以让始皇帝改变心意。”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惊讶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使者,脸上也满是疑惑。 毕竟,面对这样一个刀枪不入的女帝,她们作为小小的月氏国,哪有能力影响大夏朝廷制定下来的国策。 小黎脸上泛起一抹希望之色,说道:“母亲大人,可曾听说过白苏。” 月氏女王疑惑道:“白苏?他是何人?” 小黎笑着解释道:“此人号称中原第一才子,在咸阳官拜少良造,做出各种惊人之举,这纸张,酒水,书籍,都是出自他的手中,深的始皇帝的信任。” 月氏女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这个叫做白苏的人,可以改变始皇帝的政策?” 小黎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在咸阳拥有不俗的地位,无论是北庭都护使蒙恬,还是大将军王剑,都对他颇为赞张,在朝中拥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若是能够贿赂他,让他帮我们向始皇帝谏言,一定可以改变始皇帝想法的。” 月氏女王仿佛即将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语气急忙道:“好,此人就是拯救我们月氏国的关键了,珠宝,还是美玉,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一定要睡服此人。” 小黎看着一脸郑重的母亲大人,乖巧的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我这就以邦交的名义前往咸阳……面见白公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被抓了 咸阳城。 少府。 白苏端坐在伏案前,看着最近关于贸易之所的奏报,眉头不由微微的皱了起来。 在萧何的治理之下,一切都置办的有条不紊。 各地的商队也络绎不绝,中原商货中卖的最多的,还是酒水,丝绸,宣纸等东西。 其它东西倒是卖的比较少,想想也正常。 如中原的漆器,乐器这些东西,也只有外邦的少数贵族才会去买,寻常的百姓对这些东西没什么需求。 因此,贸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之后,增长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在其她人看来,这贸易差不多到了瓶颈了。 不过在白苏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之所以如此,只是单纯的因为,中原缺少如同丝绸,酒水一样,在关外也足以普及流行的硬通货。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 叮! 清脆的声响让白苏回过神来,只见一个散发着金色光晕的转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显然,终于又到了抽奖的时候了。 白苏看着面前的转盘,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前几个月抽奖的时候,抽到的都是金瓶梅全集,聊斋志异,这些根本没啥太大用处的东西。 希望这一次能够抽到点好东西吧。 在他的注视之下,转盘缓缓的停下,一道叮的清脆提示声,在脑海中响起。 获得青花瓷烧制工艺! 白苏看着面前的奖励,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这次真是人品爆发,终于来了一个好东西啊。 翌日。 他早早起来,直接朝着少府的工部而去。 还没进门,远远便听到刘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撺出个大马猴,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一根棒子往里戳……” “大人真是好文采啊。”里面有人恭维道。 刘季很是得意道:“那是……我好歹也跟了大良造那么长时间,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大人也算沾了一点墨水。” 白苏听到刘季私下败坏自己名声,嘴角不由抽了抽,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推门走了进去。 “谁啊,竟然私创工部,让我看看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大才子,公……公子你怎么来了。” 刘季抬头看去,看到来人是白苏后,脸色骤然僵硬住了。 而一旁的小吏,在看到来人是大良造后,顿时吓得手中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白苏瞥了一眼旁边那腾腾热气的火锅,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吃着火锅,唱着歌,你倒是好福气啊。” “嘿嘿,我这不是给公子您准备的嘛,公子来来来,我这就给你敬酒。” 刘季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媚笑。 白苏看着她这幅厚脸皮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罢了,今天我没有心思跟你扯嘴皮,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正事?公子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好,我这就侍奉公子。”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直接当着一旁小吏的面,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腰带,一幅准备脱衣服的样子。 “啪!” “好疼!!!”刘季捂着脑袋,大大的桃花眼满是泪花,委屈的看向白苏。 白苏收回打她脑袋的手,有些哭笑不得道:“不要胡闹,我此次过来是有要事来办的。” 刘季嘻嘻一笑,大大的桃花眼看向白苏:“那公子的意思是……” 白苏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有了一些想法,想找一些有烧制经验的工匠过来。”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骤然亮了起来:“莫非公子又有了新的发明?” 她心思很是灵活,一看到白苏这幅样子,顿时便知道了白苏八成又有了什么好东西。 白苏笑了笑,也没做过多的解释。 这青花瓷可是个好东西,眼下中原虽然已经有了瓷器,不过只有一些原始瓷,不但表面粗糙,质量一般,就连花纹,样式,也极其的简单。 根本没有多少人使用,很多王公贵族依旧喜欢使用青铜器皿,若是将这青花瓷捣鼓出来,那无异于推开了一扇取之不尽的,金山大门啊。 刘季尽管平日里偷奸耍滑,好吃懒做,贪酒好赌一身毛病,但却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善于揣摩心思。 她了解白苏的性格,知道平日里无论怎么偷懒摸鱼都没什么,可是在办正事的时候,不能有一丝马虎。 她很快便动员了起来,直接号令整个工部的工匠,全部的集中到了作坊。 这些人虽然不明所以,不过在看到来人是白苏之后,心中纷纷没有一丝怨念,反而一个个兴奋的不行。 毕竟,白苏在整个咸阳负有盛名,跟在他身边干活,从来不亏,有不少人都因此而升了爵位,赏了田地,封了一官半职。 面对这等立功的机会,自然不会有一个人嫌弃。 白苏只是找了几个经验老道的工匠,至于其余人都被他打发了出去。 他只是想要实验一下青花瓷的烧制,看看质地如何,暂时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手。 白苏指点着几个工匠,将一切工序都准备好后,沉声道:“开池窑!” 外面的工匠顿时应了一声,池窑打开. 外面的刘季等人只能听到一些声响,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大的声音。 在过了两个时辰后。 白苏专注的看着面前成形的制品,开始用鼓风箱不断的往里面吹风,让火焰的温度持续升高。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道工序,瓷器表面的釉彩会随着温度的不同,产生不同的变化,而想要达到这个条件,需要让火焰的温度保持在一千二百八十度,到一千四百度之间。 白苏神色有些紧张,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亲自烧制。 很快,一个烧红的茶盏烧好了,用火钳夹了出来,撒上一碗清水,顿时“嗤”的升起一阵白雾。 而上面的花纹,正在一点一点的显现。 外面。 刘季没有丝毫不耐烦,依旧静静的等待着,而在一旁的一些小吏,则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这怎么半天了一点动静没有,莫非白大人他失败了。” “嘘,休得胡言,白大人何许人也,又怎会失败。” “可是烧制东西,哪有这么长时间的。” 众人一时间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缓缓打开。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看来公子是成功了。” 果然,下一刻! 白苏的手中拿着一个通体雪白,光滑如玉的茶盏,上面用青色的花纹,绘制着一副栩栩如生的老子骑着青牛出关的图案。 刘季看着那精美绝伦的青花瓷,惊愕道:“这……这是何物,竟然如此精美,解简直不似人间之物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母女谈心 在场的很多人,都有着多年的经验,这会儿看到青花瓷,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呆滞住了。 白苏将茶盏拿在手中,阳光洒落,白玉无瑕,青色的纹路绘制其上,可是表面却格外光滑,丝毫摸不出半点凹凸不平的感觉。 仿佛这图案天生就长在上面一样,可是自然之中,又怎会生出如此完美的图案。 简直完美的犹如艺术品。 这些官员一个个看到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神仙用的器具啊。 他们很多人不是没有见过瓷器,但是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绝伦的瓷器。 这个时候,有不少的官员反应了过来,白苏进去忙活了大半天,等出来之后,手里却多了一个精美的瓷器,莫非…… 这瓷器是白苏自己,亲自烧制出来的?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痴迷的看着那精美的青花瓷,快步的走了过来,语气激动的问道:“公子,这东西是你造出来的?” 她这么一问,周围的呼吸声骤然急促了起来。 毕竟,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能够看出这青花瓷乃是无价之宝,要是白苏掌握了烧制此物的技术,那简直就等于拥有了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啊。 白苏面对众人的目光,也没有隐瞒什么,面带微笑的说道:“不错,此物就是我烧制的,别看这东西小,制作起来,可费劲了。” 他说着,把玩着手中的瓷器。 寂静。 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这些工匠纷纷目光看向这青花瓷,心中琢磨着到底怎样的技术,可以烧制出如此精美的瓷器。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里,则泛起一抹兴奋之色,她只感觉全身仿佛一股电流涌过,头皮都一阵发麻。 尽管她之前已经有所猜测,可是等白苏亲口承认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震惊。 她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只小小的茶盏,总算明白为什么白苏年纪轻轻,就已经官拜大良造,始皇帝为何这么宠溺白苏了。 拥有堪比财神转世,可挥手之间,赚取无数钱财的臣子,换做谁都喜欢的不行,当做宝贝一样重视啊。 许久之后,才悠悠的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这么说,公子是掌握了烧制这瓷器的技术了?”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不错,只是如今技术还不成熟,目前成功率不是很高,没有办法做到百分百的成功。” 刘季闻言,纤细的黛眉都不由挑了挑。 她苦笑道:“公子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这东西简直价值千金,放在外面都足以当传家宝的存在,一千个里面能成功一个,都可日进斗金。” “这种宝贝,你还想百分百的成功,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白苏笑了笑,旋即说道:“你按照我的吩咐,在工坊在搭建几座火窑,扩建一下规模,我将来有大用。” 刘季这会儿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毕竟自从跟在了白苏身边,她每天见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她的心中白苏简直就是半仙般的存在,哪怕白苏对她说,可以把石头变成金子,她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此时面对白苏的吩咐,有机会打下手立功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好,我这就调遣人手,为公子效力。” 白苏微微一笑:“等事情结束之后,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到白苏这么说,刘季点头点的更积极了,若是白苏现在开口让她晚上过去暖床去,那她估计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这就回去在床上铺白布去。 白苏交代了一阵之后,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刘季。 刘季神色一愣,惊讶的看向白苏:“公……公子,这是给我的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错,此物就送给你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季嘴上说着推辞的话,手中却诚实的用衣袖,擦着茶盏上的痕迹,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喜欢的看着上面精致的花纹。 白苏看着她这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东西就送给你了,但是交代给你的事情,给我办好,莫要忘记了。” 刘季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她说罢,转身看向身边的一众小吏:“诸位,从今天开始立即扩建工坊,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好,不得有误。” “是……” 众人纷纷拱手作揖。 他们颇为羡慕的看了一眼,刘季手中那精美的茶盏,显然也很想要这宝贝。 不过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了,毕竟如此贵重之物,等做好了之后,要首先献给陛下,哪能轮得到他们。 咸阳宫内。 政姐端坐在伏案前,正在看着各地的奏折。 在发布政令,切断与月氏国的贸易之后,各地的关卡都严加看守,严谨粮食,牲畜出口。 虽说依旧有些商人为了赚取暴利,选择铤而走险,私下朝着月氏国走私粮食,不过终究只是一些个别现象,小批量的粮食,根本不足以改变整体局势。 毕竟,月氏国作为西域的一个大国,坐拥人口上百万,想运输这么多人的口粮,那粮队的规模将是空前绝后的,根本不可能瞒过官府的目光。 而那些私下走私的人,凡是被抓到的,一缕抄家,流放到百越之地去开荒,屯田去,有效的遏制了,民间私下走私的风气。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筹备着,根据探子来报,月氏国内在旱灾的影响下,粮食的价格开始不断的攀升,百姓已经越加不满了。 已经有流民开始跟官府发生冲突,逼迫官府赶紧开仓放粮。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数个月,月氏国内部就要炸了。 到时就是中原动手的时机了。 这时,一道娇俏的身影,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脚步声略显急促,显然来人心情并不平静! 政姐嘴角微微一勾,头也不抬的说道:“小郂儿,你怎么突然来朕这里了?” 胡郂梳着发髻,乌黑油亮,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裙,绣着鸟兽纹路的裹胸精美至极,裸露在外的脖颈显得修长白皙。 正处于花一般的年纪,姿容更是绝妙,胡郂的姿色足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比起她姐姐扶素而言,多了一丝灵动之意。 “母亲大人~”胡郂满脸委屈。 她直接扑到了政姐的怀里,好似一位没有长大的少女。 政姐神色一愣,摸了摸她的脑袋:“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一脸委屈之色?” 胡郂撇了撇嘴:“母亲大人,白苏那个臭家伙,居然给别的女人买衣服。” 她前两天在城中闲逛,看到一家布料店里卖着奇怪的袜子,便过去问了问这东西怎么卖? 店家回答此物是白府的白大人定做的东西,不卖她人。 她还以为这东西是白苏给自己准备的惊喜,一脸期待的在寝殿里等了好几天,可是白苏根本没有来,再去店铺里问的时候,说东西早已送到白府了。 政姐看着一脸委屈的胡郂,本想安慰,可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与白苏发生的一幕幕。 她轻咬了下朱唇,旋即说道:“如白苏这种风流才子,又岂是一个女子可以束缚住的,与他在一起你免不了吃醋,既然如此……那朕与你换一桩婚事如何?” 毕竟,她已经与白苏有染了,若是女儿心中不满,因此而放弃了这幢姻缘,那也算一举两得。 胡郂却摇了摇头,噘嘴道:“不,皇儿已经认定他了,心中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是吗……” 政姐凤眸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失望,旋即恢复正常:“那朕帮你好好数落他一顿。”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拱手道:“陛下,白大人入宫,说有事要面见陛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当着母亲大人的面 政姐神色一愣,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侍卫抱拳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白苏径直的走了进来。 他透过珠帘,看着里面那一道窈窕的倩影,不由拱手行了一礼:“见过陛下。” “这么晚了,你突然入宫所谓何事?” 政姐轻轻挥手,示意大殿里的宫娥退下,旋即凤眸看向白苏问道。 “自然是有要事,要与陛下商议。” 白苏掀开珠帘走了进去,神色顿时一愣。 只见在伏案旁边,只见在伏案旁边,除了政姐之外,还有一道玲珑有致的倩影,正坐在一旁。 一脸气鼓鼓的嘟起嘴,那一双泛着不满的异色眸子,不是胡郂又是何人。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拱手道:“见过殿下。” 胡郂却噘着嘴,轻哼一声,傲娇的撇过头去,一副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白苏神色一愣:“殿下这是怎么了?” 政姐盈盈一笑,说道:“还不是你忘记了,给她准备的礼物。” “礼物?”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政姐见他一脸茫然,便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白苏在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私下一时的小乐趣,竟然被胡郂发现了。 他看着胡郂抱着双手,气呼呼转过头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谁说我忘记殿下的礼物了,瞧瞧这是什么……” 胡郂好奇的转过头看去,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惊讶之色。 她呆呆的张大了嘴巴:“这……这是何物,好漂亮啊。” 只见白苏掏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套精致的器皿,形状各异,有茶盏,有酒壶,各个洁白如玉,上面绘制着鸟兽虫鱼,先贤典故的图案。 看起来精美绝伦,宛若艺术品一样。 白苏面带微笑道:“此为青花瓷,这可是我花费巨大力气,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全天下独此一份,怎么样喜欢吗?” 胡郂摸着那光滑的表面,看着那精致的图案,心中一阵激动。 她表面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马马虎虎吧。” “既然殿下不喜欢的话,那就将这东西摔了便是。” “你敢!” 白苏嘴角一翘,似笑非笑的看着胡郂。 胡郂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瞪了白苏一眼,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掐了他腰一下。 白苏龇牙咧嘴了起来,胡郂又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小声道:“叫你作弄人,疼不疼。” 白苏一脸正色道:“只要能够让殿下解气,这点痛算的了什么,痛在我身,疼在你心啊。” “坏东西。” 胡郂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皓齿轻咬了下樱唇,一双异色的眸子,痴痴的看着白苏。 “咳咳……”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轻咳之声,胡郂这才回过神来,母亲大人还在一边呢,顿时感觉一阵面庞燥热,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苏,似乎在说,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啊,敢当着朕的面调戏朕的女儿。 白苏顿时尴尬的笑了笑,旋即用口型对政姐说,他还特意为政姐打造了一副特制的瓷器,等过两天就拿过来。 “你这佞臣……” 政姐翻了个白眼,一脸看似不屑的样子,不过在听到有自己的礼物后,心情却是愉快了不少。 她拿起一只茶盏,好奇的问道:“此物好生光滑,精美,你是让工匠用玉石雕刻的吗,能够凑出这样的图案,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白苏却嘿嘿一笑:“非是玉石打造的,而是用泥巴烧制出来的。” “什……什么,用泥巴烧出来的!!!” 政姐手中一抖,差点把茶盏丢出去。 她整个人都不由呆滞了半响,能让她吃惊的事情不多,本以为这么多年过来,自己的心境已经稳如止水,可是白苏的话,还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这么精美的瓷器,摸起来光滑如玉,怎么看都是一件极其罕见的奇珍之物,好似价值连城的古玉。 实在是难以与地上,那随处可见的泥巴联想在一起。 白苏笑着说道:“只要掌握了烧制的技术,想要什么图案,都能将其烧制出来,而且这瓷器就犹如石头一样。” “哪怕丢入河底,历经千年的岁月,也不会有丝毫的褪色,损坏,用于替代青铜器,作为器皿的贸易之物,最合适不过了。” 政姐转瞬间便明白了白苏的意思:“你是想要把这瓷器,也如同丝绸一样,在贸易之所里贩卖?”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这做生意,什么最赚钱,当然是垄断的生意最赚钱,放眼天下唯有我,懂得这青花瓷的制作技术,要卖什么价格,那自然是我说了算。” “若是我不说,有谁能够猜到,此物是用泥巴做的,因此完全可以当做珠宝,玉器的价格来出售。” “正所谓商人囤粮我囤枪,商人就是我粮仓。” “经过一两年的通商,关中已经聚拢了一大批,豪商,以及达官贵族,他们赚取了大量的钱财,也是时候收割一波了。” “先赚个几年的钱,等差不多都普及之后,便可以烧制花纹的精美,质地来分出优劣之分,寻常的瓷器价格便宜,适合作为百姓家中的器皿,高档的瓷器,作为奢侈之物,供他们把玩。” 政姐听到白苏的计划,不由微微点头。 胡郂则坐在白苏的身边,看着他跟母亲大人聊的兴起,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心思,心中顿时有些不舒服。 她抱着白苏送给她的礼物低下头,顿时看见桌案上的桌布垂落了下来,刚好的遮住了白苏与她的腿,一时间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苏看着政姐那姣好的面容,心情不由大悦,越说越起劲。 可很快,他声音戛然而止,浑身都打了一个机灵,他发现自己的肚子上突然多出了一只小手,正是胡郂的左手。 政姐可就在面前啊,胡郂这胆子也太肥了吧,一旦让政姐看到了,那还不剥了他的皮。 政姐神色一愣:“你怎么了,脸色好奇怪啊?” “没……没什么,只是想到烧制此物的成功率不是很高,只有不到六成的把握,心中有些遗憾。”白苏脸上勉强道。 政姐看着桌子上的茶盏,有些哭笑不得道:“能够大批量生产这种,价值千金的东西,能有六成的成功几率,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你还想要什么啊。” 白苏讪笑一声,连忙用眼神制止胡郂,让她不要胡来。 可是胡郂完全没看向白苏,她小脸盯着桌上的瓷器,嘴角却是微微的勾起。 她的小手隔着白苏的衣袍落下,小手不断的深入,白苏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白苏看到胡郂这般的举动,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将手覆盖在她那紧凑修长的大腿上,胡郂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胡郂右手托着面颊,装作聆听母亲大人讲话的样子。 这种当着母亲大人的面,担心被发现,又莫名有些刺激的感觉,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一时间,整个大殿都仿佛变得安静了。 正在这时,政姐忽然开口了:“为何这瓷器上的颜色,都是青色的?” 这一声几乎吓掉了白苏半条魂。 政姐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看着上面蓝色的鸟兽花纹,有些疑惑道:“莫非是只能烧制青色的吗……” 她拖着面颊,沉思了起来。 白苏连忙道:“蓝色的比较简单,只需用铜作为染料,一次性烧制出来就是孔雀蓝的颜色,若是想要更复杂的颜色,则需要暗刻花纹、釉面施金彩等复杂的方法,来做出更精美的装饰。” “原来如此。” 政姐颔首微点。 第一百六十七章 都怪你,嗓子都哑了 看到母亲大人完全没有丝毫察觉,胡郂的单子也大了起来,在桌子底下,她那温玉般的小手,缓缓用力,白苏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旋即恢复正常。 果然,男人都是鳝变的。 尽管心中都已经慌成了一团,可是表面上却还是这般不动声色。 胡郂看着旁边一脸认真跟政姐说话,不时“嗯”的摸着下巴,沉思的白苏,顿时觉得有些好玩。 她本想只是捉弄一下白苏,看一看他窘迫的样子,可是当着母亲大人的面做这种事情,不由的让她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激之感。 政姐询问了一些关于瓷器的产量,以及制作的效率,突然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白苏,你怎么了,感觉你的呼吸有点不正常啊。” 白苏的心脏狂跳,脸上却故作平静道:“怎么会不正常呢,或许是在火窑里忙活了太久,有些疲倦了吧。” 说话间,政姐忽然站起身来,白苏与胡郂二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要是政姐拉开桌布,垂眸看去,恼羞成怒的政姐,还不直接扒了她们两个人的皮。 还好,政姐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后,便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样,身体略微有些出汗,应该是在火窑里待得时间比较久,沾染了火热之气。” “你回去好好歇息便是,这贸易之所刚刚建立起来,很多事情还需你前去打点呢。” “是……” 白苏松了口气,应声道。 ...... ...... 圆月高挂,夜色幽静。 在走出大殿之后。 二人走在幽静的长廊上。 白苏转头看向身边的胡郂,正色道:“刚刚在陛下面前,你怎能胡来呢,要是被陛下看到了,你我二人岂有好果子吃。” 胡郂想到母亲大人生气的样子,身体忍不住颤了颤。 她知道刚刚是自己有些不对,可是表面却依旧嘴硬道:“谁让你刚刚只顾得跟母亲大人说话,根本不理我的。” 白苏看着她一脸委屈之色,语气也不由柔和了起来:“我这两天不是忙碌着,关于月氏国的事情吗……这样,等过两天贸易之所开放了,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去。” 胡郂异色的眸子眨了眨,疑惑道:“好戏?”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可持续的薅羊毛。” 胡郂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兴奋的笑容:“是去算计那些商人吗,那我要去,这种欺负人这种事情,最喜欢了。”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白苏脚步一顿,目光看向胡郂。 胡郂神色一愣:“什么事?” 白苏笑眯眯的看向她:“刚刚在寝宫之中的事情,你莫非忘记了吗,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匈奴终不还,这狼烟已起,岂有战火平息的道理。” 胡郂异色的眸子顿时一愣,白皙的小脸泛起一抹嫣红,皓齿紧咬了一下樱唇,羞涩道:“那个……我……我喝牛奶可以吗。” ...... ...... 翌日。 万众瞩目的,贸易之所正式的开市。 为了方便出行,官府联合民众开通了很多通道,坊市之间没有了间隔,交通也变得便利了起来。 许多来自各地的富商贵族纷纷云集,一时间本就人口众多的咸阳,变得更加热闹,车水马龙。 除了中原各地的商人之外,还有大量来自草原的商人,拉着各种皮革,珠宝,马匹。 各种来自关外的名贵之物,让咸阳的权贵们趋之若鹜。 尽管入场需要收取几十文的门票,可是依旧有大量的百姓纷纷涌入其中,毕竟这越繁华的地方,商机也就越多。 在咸阳的商人已经不止万人,此时聚拢在这里,再加上当地的百姓,几乎将这里填满。 还好,萧何早早的就备好了人手,直接派遣官兵维护秩序,否则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这贸易之所跟白苏预料的差不多,刚建立起来还没有多久,这摊位就已经被商人们席卷一空,一些提前买好地段的商人,光是转手的价格,就足以大赚一笔。 这让当初有些接到白苏的信件,却心生怀疑,没有前去的商人心中无比的后悔,为何当初要怀疑白苏呢。 一时间,白苏在很多商人心目中的形象,也不断的攀升了起来,简直足以跟比干,范蠡等财神相提并论了。 如果现在他在号召商人来合作,都不用他说什么,只需张个口,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过来送钱。 这就是多年在咸阳,积累名望的好处。 白苏走在大街之上,看着周围铺位上玲琅满目的商品,微微点头。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展之后,比起当初的咸阳,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目前西域的入口被月氏国所占据,中原还没有跟西域诸国建立联系,只能通过月氏国间接的,把西域的商货流传进来。 若是将来打通了西域走廊,与西域三十六国建立了联系,那中原的贸易将会再攀升一个台阶。 毕竟,现在月氏国当中间商,很多好处都被他拿走了。 “你这个坏家伙!!!” 一道有些沙哑的少女声音,从一旁传来。 只见一个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一边,正用异色的眸子,死死的瞪着他。 白苏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你还在生我气啊。” 胡郂银牙紧咬,神色幽怨的盯着白苏:“我能不生气吗,要不是你昨晚……我嗓子至于这么沙哑吗。” 她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顿时就感到一阵气呼呼的。 这个臭家伙真是太过分了。 白苏神色一阵尴尬:“咳咳......”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快看,快看,来自楚地的女子,正在前面表演舞剑,好生惊艳啊。” “哦,在哪里,我也要去看。” “楚女舞剑?”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拉着胡郂的手,笑着说道:“此时天色还早,距离晚上的拍卖会还很远,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胡郂傲娇的轻哼一声,撇过头去,似乎还是有些不满。 白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走啦,再晚一会儿说不定就错过了。” 胡郂撅了噘红通通的樱唇,不过却没有甩开白苏的手,任由他拉着朝着前面走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江东项羽 白苏带着胡郂一起挤进人群中,在一处铺位前,只见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身着一袭楚国的服饰,手握一把青色的长剑,翩翩起舞。 她步伐轻盈如燕,身姿灵动,可谓偏弱惊鸿婉若游龙,引得周围人不断抚手叫好。 胡郂神色惊讶道:“此人的步伐惊艳,身手不凡,即便咸阳宫能够与她相比的人,也无有几人啊。” “确实不凡。” 白苏嘴上这么说,可是眉头却微微的紧皱了起来。 相比较那位于众人焦点中心的楚女,还是后面店铺里的商货,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一罐罐白皙如雪的颗粒,这……这竟然是蔗糖!!! 虽说楚地的甘蔗遍地都是,可如今这个时代普遍没有什么提炼之法,大多都是干嚼来吃。 唯一懂得这蔗糖提取之法的,放眼天下,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另外一个则是他的枕边之人姬良。 当初姬良被官府通缉,散尽家财的时候,白苏曾将这提炼的方子送给了她,作为起家的资金所用。 这些人是从哪里得到这么多蔗糖的,莫非…… 她们都是六国余孽,是姬良昔日的同伴? 若是真的,那她们来咸阳的目的是什么? 在白苏陷入深思的时候,店铺后面的门帘轻轻掀开一道缝隙,一位身着红色衣裙的美少妇,正看着外面的情况。 “我说叔母啊,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一位身着白色劲袍的英气少女,正抱着脑袋,斜靠在墙角上。 若是王剑,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认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一骑当千,大败夏军铁骑的江东项羽。 项梁纤细的玉手松开帘子,回过头来,看着一脸不耐烦的少女,有些无奈道:“不管能不能行,总要试一试啊。” “自从姬良先生落入夏军之手,被抓到咸阳后便下落不明,至今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我们此次假借贸易之名,来到咸阳,一来是为了打听姬良先生的消息。” “毕竟我们六国之间,很多都是由她私下负责的,若是姬良先生无碍,将她手中的名单交给我等,那对于我们来说,可谓一大助力。” “这二来,自然是为了打听一下咸阳的底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项羽慵懒的靠在墙角,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么麻烦作甚,直接……找机会干掉那始皇帝便是,以我的身手,只要接近百步之内,我就能够取她首级。” 项梁纤细的黛眉一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咸阳城中守卫森严,一旦你向她行刺,整个关中必定会严加看守,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一旦我等有了什么闪失,群龙无首之间,那复辟楚国的大业,岂不是完了。” 项羽闻言,纤细的黛眉不由紧锁了起来。 她质疑道:“可是这么做真的有用吗,我们已经在咸阳耽搁了数日之久了,至今迟迟没有姬良先生的下落,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 项梁手指轻轻卷起一缕发丝,沉吟了片刻说道:“这蔗糖乃是姬良先生所创,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屈指可数,我已经派遣项庄在外舞剑,作为信号来引起注意。” “若是姬良先生还在咸阳,平安无事的话,一定会私下派人与我们接触,再等最后两天吧。” “若是还没有结果,那我们就早些离去,以免发生变故。” 项羽听了叔母的安排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眸子,依靠在墙角上,心中却没有抱多少希望。 毕竟,姬良可是刺杀始皇帝的谋划人,一旦落入了那始皇帝的手中,那还能有活路吗。 就在这时,一位侍女突然走了进来,抱拳道:“大人,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说有事想要面见大人。” 二人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莫非是姬良先生派过来的人? 项梁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先请他进来吧,为了以防万一,接触期间不得暴露真名。” “是。” 在过了半响之后。 只见两个人迎面走了进来,一位是身着白色衣袍的青年,旁边则是一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少女,一双异色的眸子很是罕见。 项梁笑意盈盈的看向白苏:“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道:“我嘛,在下白苏,见过二位。” 项梁脸上泛起一丝惊讶,拱手行了一礼:“原来是大良造,不知大人此次过来,所谓何事?” 白苏面带微笑道:“无需紧张,我此次过来只是想要问一问,你们是不是在找人?” 项梁美眸一愣,旋即笑道:“大人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不曾找人啊。” 白苏沉吟了半响,试探的说道:“你们要找的这个人,是不是出身韩国!” 坐在角落中的项羽,顿时睁开了眸子,凌厉的目光定向白苏。 白苏整个人都僵硬了片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与少女对视的瞬间,仿佛被一直猛兽盯上了一样,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急忙道:“诸位无需紧张,都是自己人,我与她乃是熟人。” 说着,手指轻触酒水,在桌面上写下了蔗糖提炼之法的,一些大致步骤。 “这……这个是!!!” 项梁看着配方上的步骤,眸子都不由呆滞了片刻,她这才放下了敌意,疑惑的看向白苏:“不知阁下与先生是什么关系?” 白苏挠了挠面颊,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应该算是管鲍之交吧。” “原来是挚友……” 项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同时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大夏朝廷之中的重臣,竟然是姬良先生的朋友。 姬良先生不愧有着谋圣之名啊,连敌军阵营的大将,都私下睡服了。 白苏笑了笑也没有做太多的解释,而是好奇的问道:“不知二位前来咸阳,所谓何事?” 项羽刚想说话,却被项梁一个眼神制止了。 项梁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面带微笑道:“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打听一下先生的下落,若是先生无碍的话,还请公子……把此物交给她。” 说罢,她从怀里取出了一枚朴素的玉符,递给了白苏。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赌,嘴巴酸,嗓子疼 白苏神色一愣,低头看去,只见手中是一枚朴素的玉符,通体雪白,看不出什么来历,在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楚字。 他不由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项梁柔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信物而已,待公子带给先生看后,她自会明白的。” 白苏点了点头,收回玉符之后。 他目光看向面前的二人,说道:“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项梁神色略微迟疑了片刻,旋即恢复如初,淡淡道:“我等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商贾,公子称呼我江梁便可,这位是我的侄女,名叫江羽。” 她心中暗道一声,我等出身江东,以江为姓也算合适。 白苏礼貌的点了点头,心中陷入沉思。 未曾听说过的名字,莫非是姬良昔日的部下? 见她们二人暂时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心思,白苏也没有多想。 他沉思了半响之后,说道:“她的话安全没有问题,只是放下了往日的执念,决定不再去冒风险……尔等也早些归乡,莫要在以身犯险了。” 项梁看着白苏真诚的目光,神色愣了一下,旋即道:“我等与先生见一面后,自会离去。” 项羽望着交谈的二人,英气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古怪之色。 虽然不知道叔母为何要这么做,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苏。 对于白苏这个名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 早在江东与姬良会盟的时候,就经常从姬良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听说是出身于邯郸的一位旷世奇才,有着不逊色于管仲,乐毅的才华。 无论是姬良,还是芈熊心,都一直想要将他拉入反夏的组织中,可是一直迟迟没有机会。 如今终于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大才,这让她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好奇。 直到二人离去之后。 她这才忍不住问道:“叔母,你为何要用假名字与他交谈,直接让他带着我们去见姬良先生不好吗?” 项梁纤细的手指,拨开帘子的缝隙,望着白苏离去的背影,轻声道:“你怎知道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项羽神色一愣:“刚刚那白苏不是说出了蔗糖提取之法的方子吗,此物出自姬良先生之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即便是内部也没有几个人。” “他既然能够准确的说出,那自然就是姬良先生口中的大才没错了。” 项梁却微微摇头,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 她转过身,秋水般的眸子看向项羽,再问道:“你怎知道他口中的配方,是姬良先生告诉他的,还是……姬良先生落入夏军之手,被严刑逼供,问出来的?” “这……” 项羽神色不由愣了一下,一时哑口无言。 显然,她完全没有想过。 项梁手指卷起一缕修长的发丝,秀美的眉头紧皱道:“我们从来没有跟那白苏见过面,万一他是假的,我们跟他过去,岂不是落入了埋伏。” 项羽疑惑道:“可是他刚刚不是说出了,我们的目的吗?” 项梁沉吟片刻道:“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通过拷问姬良先生,得知了一些只言片语,从而对我们心生怀疑,过来试探一番。”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暂时不要与他接触的太近为好,我刚刚给予了他一枚玉牌,这只是一枚普通的玉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如果此人是假的,那自然也不会看出什么。” “可如果他是真的,把这玉牌转交给了姬良先生,先生定会猜出我们的身份与来意,主动过来找我们。” 项羽这才点了点头。 项梁看着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感到有些无奈。 这羽儿哪里都好,天神神力,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可谓千古无二。 可是她这喜欢凡是能动拳头解决,就绝不动脑子的毛病,却是让人着实头疼,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 ...... 胡郂有些疑惑的问道:“刚刚那二人是谁,看起来好生奇怪。” 白苏摸索着玉牌,沉吟道:“没什么,只是昔日的熟人而已。” 在听到这她们并没有来咸阳,搞刺杀后,白苏也总算松了口气。 毕竟,政姐与姬良都是他的翅膀,跟他有着申公豹的交情,万一这群昔日的旧部,来咸阳搞刺杀。 无论是政姐受伤,还是姬良牵连其中被咸阳通缉,被迫离开,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啊。 他看着胡郂有些不满的样子,不由笑了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看好戏去。” 胡郂神色一愣:“什么好戏?” 白苏神秘的一笑,说道:“我让人只说三句话,就能让关中的商人,权贵们,给我花上十八万贯你信不信?” “吹牛,怎么可能。” 胡郂摇了摇头,根本不信。 白苏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反而笑眯眯的说道:“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胡郂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打赌。”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为何?” “因为……嘴巴酸,嗓子疼。” 胡郂摸着自己的嘴巴,异色的眸子幽怨的看向白苏,小手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腰间。 白苏一阵龇牙咧嘴。 二人一路打打闹闹,很快来到了一个巨大的会场。 这里是位于甲子号街道上,最为繁华的地段,专门用于拍卖一些奇珍之物,来自西域的金刚石,蜀地的绸缎,齐国的红色珊瑚,统统汇聚于此。 因此,各地的豪商,权贵纷纷涌来,来一掷千金购买奇珍之物。 刘季站在门口,正与萧何交谈。 她远远看到白苏与胡郂迎面走来,急忙快步迎了过去:“见过公子,胡郂殿下。” 白苏笑着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刘季盈盈一笑,说道:“根据公子的吩咐,少府经过一段时间的扩建之后,已经可以源源不断的烧制器具,如今光是成色不错的,足有上千件,足以今晚拍卖了。”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养虎为患,养猪吃肉,如今已经养了这么久了,今日便以此为刀,杀猪吃肉吧。” 第一百七十章 执天下牛耳 很快,拍卖会开始了。 白苏与胡郂在专人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包厢坐下。 胡郂顺着窗口望去,只见各地的豪商,朝中的贵族,关中之地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来了。 她好奇的看向白苏:“你打算怎么算计这些人?” 白苏面带微笑道:“自然是什么都不错,主动的等着她们送上钱来,你瞧,已经开始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胡郂顺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之中,正是刘季。 此时的刘季已经换上了,一袭黑红相见的长裙,明明衣衫很是正式,可穿在她的身上,一举一动之间都给人一种洒脱,率性的感觉。 身材更是好的让人惊叹,芊芊柳腰配合丰乳翘臀,凹凸有致的身材,连宽松的衣裳都这挡不住,展露出迷人的曲线。 更让人惊讶的是,刘季的身上似乎有种特殊的魅力,明明不过一介小小的七品官员,可是却让人不知不觉间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这种感觉,她只在母亲大人身上感受过。 这个刘季似乎有几把刷子啊。 见众人纷纷都看向自己,刘季也没有丝毫怯场。 她盈盈一笑,说道:“诸位……这贸易之所乃是大良造,与扶素殿下一起携手建立,可见朝廷对此的重视,此次本官前来,是奉大良造之命,特意带着一些奇珍之物来卖,不过既然是奇珍之物,这价格自然不会低……”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场内的众人心中顿时泛起了一阵好奇。 白苏何需人也。 官拜大良造,足以跟商鞅比肩的人物。 自从来到咸阳之后,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咸阳就会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宣纸,到酒水,麻布,凡是跟白苏有关的东西,没有几个是简单的。 她们很好奇,白苏这次会带过来什么东西。 刘季也没有多墨迹什么,直接对后一招手,很快一个侍女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盖着一块红布。 她见众人目光都看过来,于是直接将红布掀开,露出里面通体晶莹剔透,璀璨夺目的水晶杯。 这是一块用完整水晶,雕刻而成的杯子,不但价值不菲,难度也是非同一般。 在烛火的映托下,水晶杯清亮透彻,可以清晰的透过水晶,看到里面的清水。 一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顿时都呆滞住了。 要知道光是一块普通的水晶,就价值不菲了,这么大,又雕工如此精致,抛光这般光滑的水晶杯,简直天下罕见啊。 不愧是大良造派遣过来的官员,真是一出手就非同一般啊。 刘季看着众人一双双火热的目光,不由笑道:“拍卖的方法很简单,价高者得,低价五千贯,现在开始拍卖……” 顿时,下面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显然,对于这样的买物方式,感到很是新奇。 不过,这水晶杯一看就来历不凡,区区五千贯根本算不得什么。 很快,便有人率先叫价:“八千贯。” 这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剩下的自然紧随其后。 “我出一万贯。” “我三万。” “……” 胡郂看着下面仿佛争红了眼的豪商们,原本一件价值不过两万贯的水晶杯,最后竟然被争抢到八万贯的高价,这简直让她目瞪口呆。 明明是同样的东西,为何只是换了一种叫卖方式,竟然能够卖出如此高价。 紧跟其后拍卖的东西,也都是价格不菲。 比如……以十万贯出售的,草原左贤王所佩戴过的金刀。 来自西域的,镶金玛瑙酒盏,更是卖出了十五万贯的高价。 白苏却不由笑了笑,正所谓同样一根麻绳,捆在白菜上那卖的就是白菜价,捆在熊掌上,卖的自然就是熊掌价。 这拍卖行里聚集的,都是关中的达官贵族,豪商,权贵,各个都是坐拥万贯钱财的主,让她们进行竞争,卖出超过原本的价值,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后世光是一张青眼白龙的卡片,都能卖出三千万的高价,可见抢拍的好处。 不过这些对于白苏来说,只是意外惊喜。 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通过拍卖赚钱,而是通过这些铺垫,给予在场众人心中,埋下一个印象,凡是出自他手的奇珍之物,都是价值不菲,造价不凡。 等气氛足够火热之后,这正主自然也可以登场了。 刘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目光看向后面,小声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小吏抱拳道:“回禀大人,都已经抬过来了。” 刘季看了一眼,那些已经纷纷端着托盘,站在后面的侍女,吩咐道:“那就上来吧。” 很快,一个个侍女从后面,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随着红布拉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从未见过的精致器皿。 其中有花瓶,有餐盘,有饭碗,无一例外,都是通体雪白,光滑如玉,在烛火的映托下,折射出白色的光晕。 表面更是绘制着精细的青色纹路,有鸟兽虫鱼,山水林木,可谓精美绝伦。 在场的众人目光都一阵呆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这是何物,好生精美啊。” “这是玉吗,可天下有这么白的玉吗?” “你们看那花纹,这竟然不是雕刻上去的,仿佛与生俱来的,表面平滑细腻,根本没有丝毫雕刻的痕迹。” “这简直就是神物啊。” 下面一时间议论纷纷。 这水晶,玛瑙虽然稀有,但是她们也不是没有见过,毕竟都是关中有头有脸之人,一些奇珍之物,也不是没有见过。 可是唯独这精美的器皿,她们从来没有见过。 唯有端坐在包厢中的胡郂,异色的眸子顿时一愣。 她满脸欢喜的说道:“这不是青花瓷吗,原来……你是想用这东西,来收割这帮家伙。” 白苏笑了笑:“那水晶杯,玛瑙杯再怎么精美,终究也只是一笔买卖,这可以源源不断生产的青花瓷,才是真正的长久买卖。” “先以水晶,玛瑙给她们心中留下印象,让她们觉得此物用料不凡,这卖的价格自然也就不会低了。” 胡郂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 如果不是白苏曾经给她说过,此物是用泥巴烧制而成的,恐怕她也会以为这是什么价值千金的传家宝。 而场中的刘季,则亲自端着一个青花瓷的茶盏,走在人群之中,让她们亲手用手指摸一下。 下面的商人在摸着那光滑的表面,完全看不出丝毫绘制,雕刻的痕迹,仿佛这图案天生就长在这“白玉”中的一样。 她们顿时一个个面露惊叹之色:“这还真是一个宝贝啊。” 一些怀疑这图案是颜料,绘制的商人,在亲手触摸之后,也一个个露出呆滞之色,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毕竟,把一块巨大的水晶,雕刻成一个晶莹剔透,没有划痕的杯子,就已经是极其困难的事情了。 要想在自然之中,找到天生拥有这样花纹,再将其打造出如此精美器皿的玉石,那更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莫非,此物是大良造制作出来的? 可是如此巧夺天工的造物,以人力如何造出? 刘季笑意盈盈的说道:“诸位请出价把,低价三万贯……” “我出五万!” “我出八万贯!” “我十万……” “……” 胡郂看着下面一个个双眸赤红,紧紧盯着那青花瓷的豪商,贵族们,一时有些恍惚。 疯了,疯了,她们都疯了。 虽然在刚刚就已经早有预料,可是当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一阵不可置信。 这群人竟然排着队,争先恐后的,去买一块泥巴。 这就是抢劫也没有这么快啊。 此刻,她终于明白过来,白苏为何一直坚持通商,以商养农了。 相比较农桑那每年固定的税收,跟这通商所赚的钱相比较,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只要长久保持经商重税,农桑轻税的政策,完全可以在减轻天下百姓负担的同时,还增加朝廷的赋税。 这简直就是站着把钱挣了啊。 她回想当初母亲大人,由于朝廷国库空虚,只能强逼着六国百姓,去修建长城,驰道,惹的民怨沸腾,时刻担心六国余孽高举反旗,意图造反。 而如今自从白苏入了咸阳之后,以农桑为主,以通商为辅…… 不但让咸阳的国库日益充盈,还让民间百姓粮食的产量,也不降反增,年年攀升,这等治国理政的才华,简直让她崇拜不已。 胡郂目光痴痴的看向白苏:“你太厉害了。” 白苏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先把关中的豪商,权贵们收割一遍,等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向塞外,草原,西域,以及天下各地运输瓷器。” “让它变成如同丝绸一样,作为贸易的硬通货,到了那个时候,这青花瓷就与金银细软等钱财无异无异,无论身处何地,走到哪里,都价值千金。” “而中原掌握着天下,唯一铸钱的技术,你说到了那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刘季的诱惑 胡郂惊喜道:“若是那样的话,咸阳的一个决定,便足以影响关外一个小国的兴衰啊。”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何止啊,若是用好的话,胜过十万雄兵啊。” 毕竟,这大军千里远征人吃马嚼的,粮草辎重消耗甚大,若是短时间内拿不下来,对于后勤的压力损耗太大了。 而通过贸易通商,不但可以让他国的财富,源源不断的流入中原,消弱周边列国的国力,以强咸阳,还可以为日后的动兵做好准备。 不动则以,一战灭国。 对外发动战争并无错,可战争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源源不断的放血,才是错误。 只要战争持续的时间短,哪怕经常对外发动战争的频率很高,对于中原的负担也压力很小。 君不见,后世的大唐对外不断发动战争,可是越打越繁荣。 而大汉则对外发动战争,皇帝的国库越打越穷,便是这个道理。 就在二人说笑之间,刘季推门走了进来。 她大大的桃花眼,看向白苏,笑意盈盈的拱手道:“公子……所烧制的第一批青花瓷,已经全部出售一空。” 白苏沉吟片刻,问道:“收益如何?” 刘季闻言,性感的朱唇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赚了足足五百万贯,可谓赚翻了。” “五……五百万贯,我的天啊。” 胡郂异色的眸子,都猛地瞪大。 尽管之前已经预料到了,此次的收益可能不底,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能够高到这么离谱的地步。 要知道,建造这硕大的一个贸易之所,成本也不过百万贯钱财而已,白苏仅仅一夜之间,便赚回了五个贸易之所啊。 更让她惊喜的是,这青花瓷几乎没有多少成本,只要材料足够的话,完全可以批量生产,这岂不是赚翻了。 白苏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说道:“这次之所以卖的这么高,只是因为这东西是奇珍之物,以前没有人见过,所以才贵……” “等以后数量渐渐多了之后,这价格自然会很快的降下来。” 胡郂却笑嘻嘻的说道:“就算达不到现在的暴利,那依旧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白苏倒是没有反驳。 毕竟,这瓷器有着硬通货的属性,无论是中原的农民,还是草原上的牧民,吃饭都需要器皿,而这瓷器比起陶罐,铜器好用多了。 需求在这里,价格就算再怎么降低,也不可能低到哪里去。 刘季眸光看向白苏,问道:“公子,那接下来怎么办?” 白苏摸着下巴,沉思道:“这第一批的青花瓷,不到数百个,自然不可能满足关中这么多豪商,贵族,如今的目的只是为了将名气打出去。” “经过了今日的预热之后,整个关中的豪商们,都会对于青花瓷,变得更加趋之若鹜,相信很快她们就会主动过来送钱,希望能够购买青花瓷。” “到时候不但可以向她们出售青花瓷,还可以与一些商队合作,允许她们带着青花瓷去关外出售,至于利润嘛,四六分成便可。” 刘季眉头皱了皱:“怎么才六成啊。” 白苏有些好笑道:“六成是给她们的,我们要四成便可。” 刘季有些皱眉道:“这是不是有些太便宜她们了?” 一旁的胡郂也点了点头。 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青花瓷是个宝贝,只要买到手拉到关外,这转手一卖,便能够大赚一笔。 把这么多好处让出去,着实让她有些心疼。 白苏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们一眼:“你们啊,不要把做生意想的那么容易,与关外贸易需要奔波千里,路上有猛兽,匪患,天灾,国情内乱,稍不留神就可能葬送在路上。” “她们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又要运输,又要销售,而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只是供货,就可以拿走四成,其实已经很赚了。” “况且……天下何其之大,西域列国何其之多,仅以朝廷来经营的话,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光是能够供应中原,以及漠南草原一带便是极限了。” “让这些商人顺着西域走廊,前往更遥远的西域列国,替我们开拓市场,让更多的西域商队前来中原购买瓷器,丝绸。” “无数外邦,纷纷来咸阳朝拜,这对于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好处啊。” “毕竟一国的威望,影响力,可不是单纯的一些金钱,可以衡量的。” “至于那些商人,现在让她们赚取一点钱财也没什么,反正不管赚了多少钱,还不是统统的留在中原,只要钱待在中原,我就有的是法子,让她们心甘情愿的交出来。” 刘季头脑灵活,顿时眸子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胡郂虽然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不过看着二人都一副点头的样子,她总感觉自己若是不懂的话,有点不合群。 她于是也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刘季见白苏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眼珠不由转了转。 她提议道:“公子,这次进展的如此顺利,不如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如何?” “也好……” 白苏也没有拒绝,毕竟今天确实值得庆祝一下。 很快,侍女便端着酒水走了进来。 胡郂轻抿了一口,顿时被辣的直吐舌头,眸子都泛起了泪花。 白苏眼皮抖动了两下,看着盏中的白酒,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拿了多少度的?” 刘季纤细的手指戳了一下朱唇,眨了眨眸子:“我见上面写着60,平常没事了就喝几杯,一睡就是一上午,可舒服了。” 白苏嘴角抽了抽,心中直呼好家伙,这点火都能烧的玩意,你直接干了,还真是好酒量啊。 莫非胸怀越大的人,酒量越好吗? 刘季笑意盈盈的说道:“怎么,公子是害怕了吗?” 白苏笑了笑:“正好今天无事,就尽兴一会吧。” 他端起酒盏与刘季碰在了一起,吃了些韭菜之后,倒是也能喝上一些。 胡郂心中也十分不服,可是酒量又十分有限,仅仅不过一会儿工夫,便趴在一边睡着了。 包厢之中,仅剩下白苏与刘季二人,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夜色渐深。 白苏已经有些醉意朦胧,扶着面颊意识有些恍惚。 刘季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公子好热啊,我都出了一身的汗。” 听到这话的白苏转过身来,便看到一旁的刘季。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红色的长裙,开叉开的很高,露出白皙圆润的大腿,此时两腿跪着分开,绝美的面庞上显得十分艳丽。 她一边拉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道幽深的鸿沟,一边挥手扇着风,晶莹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落,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气。 白苏的喉咙,慢慢变得干涩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梦中的哭泣声 刘季似乎察觉到了白苏的目光,手中的动作不由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大大的桃花眼看向白苏,见白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中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嘴角反而微微的翘起。 “公子,你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手帕啊。” “手帕?” 白苏此时似乎已经有些半醉了,神色一愣,反应明显慢了半拍。 “有些热,你瞧,我都出了一身汗了。”刘季轻轻挥手扇着风。 只见她白皙绝美的面庞上,已经浮现出颗颗汗珠,顺着白皙的脖颈,诱人的锁骨划过,衣衫几乎都被汗水浸湿,凸显出那傲人的曲线。 而在她手指的方向,正放着几个白色的布帕。 白苏也没有多想,拿起一个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公子……” 刘季盈盈一笑,伸出手。 只见她没有接过布帕,反而亲自拉着白苏的手,在自己的面颊,精巧的瑶鼻,红色的朱唇上滑过。 白苏神色都不由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道:“那……那个,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太对?” 刘季疑惑的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故作出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我不是正拿着手帕擦拭吗?” 既然你要擦拭,那为什么要拉着我的手来擦汗啊。 白苏还没来得及开口,声音便戛然而止。 只见刘季拉着他的手,一路顺着白皙的脖颈,锁骨,缓缓向下…… 渐渐的,已经不用她主动开口,白苏便已经帮她擦拭起了身体上的汗珠,二人距离靠的很近,灼热的呼吸,裹挟着酒精的味道,喷吐在刘季的俏脸上。 刘季原本因饮酒微微泛红的面颊,此时闻着阳刚之气,感受着那火热的大手,她那大大的桃花眼里,已经泛起了水雾,犹如一弯清澈的湖水。 她的朱唇都微微张开,呼吸都渐渐变得急促了起来。 白苏感觉嘴唇有些干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说道:“总感觉没有擦干净,需要好好擦擦,你……真的喜欢我吗?” 刘季感受着喷吐的呼吸,敏感的肌肤都莫名的感觉有些痒痒的,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听到这个问题,不由侧过脑袋,大大的桃花眼睁开看向白苏。 她雪白的皓齿,轻咬了下朱唇,那带着慵懒的声音发出来,却格外坚定:“自从那天遇到公子,我早就喜欢上公子了,若是……能与公子系下良缘,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听到这个回答,即便已经半醉的白苏,他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 在心中放下了最后一丝顾忌后,他的手在刘季的身上不断游走,看着怀中佳人不断喘息的朱唇,他直接一口吻了上去。 刘季整个人都僵硬了片刻,修长的手指都犹如触电一般,伸展了整整数秒,许久之后,缓缓瘫软下去,双手抓着白苏后背上的衣裳,渐渐的回应了起来。 良久之后,二人这才缓缓分开。 白苏看着怀里的佳人,轻轻抚摸着她乌黑柔顺的发丝,而刘季的身体则轻轻颤抖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没想到,那个平日里流里流气,一副街头无赖的刘季,竟然这般美艳。 白苏缓缓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这青花瓷的事务,你办的不错,我打算以后将墨器监督办的事情,交给你。” “正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公子如此大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刘季睁开满是水雾的眸子看向白苏,那呆萌的样子,简直让白苏心跳都一阵加快。 白苏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吞咽了口唾沫,说道:“很简单,正如你所说的,涌泉相报。” 听到这话刘季顿时一脸懵逼,不知道白苏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很快,她看到白苏的动作之后,立即反应了过来,明白了白苏的意思。 刘季的瞳孔骤然收缩着。 这是要……不行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会坏掉,会死掉的。 她不由想起了在与萧何喝酒的时候,看到那满是“血痕”的桌布,顿时变得惊恐万分了起来,连忙说道:“那……那个公子,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皮的,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刘季看着双眸微微泛红,神色明显变得不对劲的白苏,顿时有些害怕了起来。 以往白苏都会在心中给自己画一条线,不管她在白苏面前怎么皮,只要服软求饶一下,白苏都不会拿她怎么样。 可是如今醉酒后,她求饶的话,好像没什么用处了。 她忽然想到桌上还有很多酒水,还想着说着好话,把白苏灌醉之后,不就安全了。 一想到这里,刘季连忙挣扎的起来,想要去前面的桌子上拿起酒水。 可是,这短短的十公分的距离,却犹如天堑一样。 刘季还没来得及从席位上爬起来,那只雪白的小脚便被白苏抓住,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 她看了一眼趴在旁边,正沉沉睡去的胡郂,咬了咬朱唇,柔弱的说道:“真要如此的话,可以换个房间吗,胡郂殿下还在旁边呢。” “你如此相邀,我又好拒绝。” 白苏说着,便直接搂住了她,一把抱起她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发丝轻落,发簪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 这整整一晚,胡郂都睡的十分难受。 在睡梦之中,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一声声娇声,还有女子压抑的哭泣声。 胡郂秀美的眉头不由皱起,显然睡的并不安稳。 不过由于喝酒喝的太多,也没有被吵醒,一直睡到了第二天。 翌日,晨曦的光芒洒落在胡郂精致的容颜上,感觉到了光亮,她这才皱了皱眉,醒了过来。 胡郂睁开双眼,起身后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自己睡了许久。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散落一地的酒坛,她纤细的黛眉不由紧锁了一下,白苏他已经去上朝了吗? “这个臭东西,也不给我说一声。” 胡郂一边嘟囔着,一边从包厢里走了出来,突然她看到隔壁的房间,房门半开,似乎有人。 她将手搭在门上,正要推开进去,却突然被一个小吏叫住。 “殿下,这是昨晚青花瓷拍卖五百万的名单,大良造让我将此物交给你。” 小吏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名单,递给了她。 胡郂看着名单上的一个个名字,白皙的俏脸,都泛起了一抹笑容:“嘻嘻,这个坏家伙还算有点良心,我就知道本殿下在他心中地位最高。” 毕竟,这么大一份惊喜,送给母亲大人,定然可以增加她在母亲大人心中的地位。 她手轻轻送开门,朝着外面走去,仔细询问小吏昨晚拍卖的过程。 还好她没有往里面走,不然的话,定然杀了白苏的心思都有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晨曦的光芒,顺着窗外洒落进来。 白苏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后,看到躺在身边的佳人,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本来还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做梦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而刘季绝美的俏脸上,还挂着干枯的泪痕,一缕乌黑的发丝,粘粘在侧脸之上,看起来很是可怜,显然是受了整整一晚上的折磨。 白苏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不由的感到一丝愧疚,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为她擦掉眼角上的泪痕。 睡梦中的刘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纤细的柳眉皱了皱,醒了过来。 她大大的桃花眼,看到白苏的一瞬间,先是一愣,旋即顿时变得一脸委屈。 白苏看着她这幅古怪的样子,神色不由一愣:“你……你怎么了。” 刘季轻咬了下朱唇,一脸悲愤道:“可恶的萧何,竟敢骗我,不是说好的就一下吗……” 她心中一阵的懊悔,怎么就轻信了萧何的话呢,要是早知道这么疼,她又怎么敢在白苏面前这么皮。 “嘶……” 刘季感受着那剧烈的疼痛,纤细的黛眉都紧锁了起来。 白苏在听了她的话后,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刘季胆子总是那么大,当着他的面总是一副挑衅的样子。 白苏与她温存了一番,旋即开口道:“今天你就不要去上朝了,好好歇息吧,少府的事情,我会让人处理的。” “嗯……” 刘季温顺的点了点头,昨晚被折腾了整整一夜,她现在的身体依旧有些疲倦。 在慵懒的打了声招呼后,便蜷缩进了被褥中,盖住了脑袋,仿佛一条咸鱼一样,蜷缩其中。 白苏摇了摇头,在洗漱了一番后,回到了白府。 “老爷,你回来了。” 大乔身着一袭浅黄色的衣裙,正在与妹妹下着棋,看到白苏回来了,精致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欣喜之色:“老爷去哪里了,怎么今天才回来?” 白苏揉了揉她的发丝,说道:“一时喝酒喝的有些多,不小心睡着了,姬良呢?” 大乔撩起乌黑的青丝,露出秀气的俏脸,回答道:“姬良小姐的话,刚刚去送别客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白苏神色一愣:“府中刚刚来客人了吗?” 一旁的小乔凑过来脑袋,举手道:“是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女,她自称小黎,说有要事请求拜见老爷,可是在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老爷回来,这才离开。” “小黎,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之后,顿时一锤手,对了,这不是那位月氏国公主的名字吗? 月氏的使团已经来咸阳了吗? 大乔眨了眨眸子,问道:“老爷,要不要去追过去啊,我观那小姐气度不凡,身份非同一般,说不定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与老爷商议啊。” 白苏摸着下巴,笑着说道:“无需担忧,她的目的我大致能够猜到,现在还不是见她的时候,先等等……再拖一段时间,以后她再过来拜访的话,你们说我不在就好。” 大乔,小乔二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这么做,但作为一个合格的丫鬟,她们向来对老爷的命令从不质疑,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白苏走进书房,只见伏案上正摆着两副酒盏,显然是刚刚姬良接待客人时用的。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轻抿了一口,感受着清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散开,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公子,你回来了。” 这时,一道温婉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苏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襦裙,国色天香的美人,正站在门口,一双如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 他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只要公子无事便好。” 姬良盈盈一笑,旋即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公子刚刚有一位来自西域的贵客,说有要事要见你,还带了一堆贵重的礼物。 “公子你没在,我没有收下让她都带回去了,不会耽误公子什么大事吧。” 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笑道:“无妨,她此次过来是为了让我,说服陛下开放与月氏国的粮食贸易,帮助她们度过危机……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现在还是不要见她为好。” “等她被逼到绝路,心中谈判的底线不断下降,愿意献出国家主权的时候,才是我与她相见的时候。” 姬良回想了一下,刚刚与小黎交谈时,提起白苏时那敬佩的目光,再看面前白苏这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心中不由的对小黎感到一阵可怜。 她神色古怪道:“公子倒是够狠心,那么真诚的一位少女,你都能忍心算计。”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无奈:“没办法,两国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朋友,若她仅仅只是一位普通的少女,我与其交好,哪怕视为知己,赠与贵重之礼也并无不可。” “可她既然以月氏国的使者身份,奔赴咸阳,那我也只能以外交官的身份,来对待她了。” 姬良看着白苏复杂的脸色,不禁有些心疼:“公子能狠得下心吗?” 白苏沉吟半响后,轻叹道:“必须狠的下来啊,这月氏国的战略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她们位于河西走廊的入口,连接了西域,草原,与中原三个方向。” “如果我们放任不管的话,月氏国就会当一个中间商,三头倒腾货物,我们辛辛苦苦烧制瓷器,纺织丝绸,结果在与西域诸国的贸易中,只能拿一些蝇头小利。” “大头都被她们拿走了,长此以往下去,一旦中原失去了对她们压制,月氏国很快就会靠着雄厚的财力,统一整个西域,成长为一股不比匈奴,逊色半分的边境威胁。” “如果月氏国跟漠北的匈奴联手,那更加危险,北庭都护府将面临两线夹击,边关不稳的局面。” “一旦北庭都护府丢了,西域与草原连接起来,就会形成一个犹如镰刀般的联盟,将整个中原封锁在长城以南地区,她们可以通过与各国的贸易,不断积累实力。” “而我们由于贸易路线被切断,一切通商赚取的大头,都被她们作为中间商拿走,我们又只能回到以前那种重农抑商的局面。” “到时候国库空虚,为了修驰道,建河渠,只能让百姓徭役不断加重,如此必定会造成各地百姓心中不满,内部隐患越来越多。” “因此,无论是为了防止月氏国壮大,还是为了中原的将来考虑,我们必须想办法将河西走廊,这条贸易路线控制在手中,而想要渗透西域,这月氏国作为门口的钉子必须拔掉。”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们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但身处这个战略要地,面对大国之间的博益,她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姬良秀雅的俏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她叹息一声:“兵家必争之地吗!” 曾几何时,韩国,与魏国也何尝不是这种局面,身处四战之地,未来只会有两个结果。 一个是在周边列国的一场场战争中,不断衰弱,直到被城破吞并的一天,各种明争暗斗都不会平息。 要不,就迅速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一举吞并周边列国,成为一方实力强大的大国,让人不敢轻易起什么心思,否则只要待在这片土地上,面对的争斗算计都是无法避免的。 显然,面对大夏这个庞然大物,月氏国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 白苏从一开始留给她们的,就只有一个被吞并的选择。 既然政策已经定下,那无论这位月氏公主,如何哀求,恐怕都不会有一丝好结果啊。 白苏见她似乎想起了昔日的悲伤往事,一阵叹息的样子。 他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玉符:“对了,我在贸易之所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来自楚国的人,她们或许是你的熟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公主探病 “这是何物?” 姬良看着白苏递过来的玉符,神色不由一愣。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途中遇到一位来自楚地的商人,她们带着一些从楚地运来的蔗糖,在咸阳叫卖,我便上去搭讪了一下,她自江梁说是你的熟人,让我将此物交给你。” “江梁?” 姬良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在她认识的人中,根本没有这个人啊。 至于从白苏这里得到的蔗糖冶炼之法,她只是将其交给了楚怀王之孙,芈熊心,以及她的部将,绿珠。 而自从沛县一别之后,熊心殿下跟随项梁她们,一起逃往江东了。 等等……江梁? 江东项梁!!! 姬良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原来是她们。” 白苏神色一愣:“是你的熟人吗?” 姬良颔首轻点,说道:“算是吧,昔日我曾被咸阳通缉,逃往楚国的时候,她曾庇护过我一段时间,与我有旧。” 白苏沉吟片刻,道:“我之前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见她侄女气势骇人,颇有猛虎之姿,你最好带一些人手过去,以防万一。” 姬良盈盈一笑:“公子无需担心,她们此次过来找我,多半只是过来拿一样东西,在我转交给她们之后,很快便会离开的。” 白苏点了点:“如此尚好。” 姬良似水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看向白苏:“到是公子打算怎么对待,那月氏公主,她可是待在驿站之中,时时刻刻想要见你啊。” 白苏有些头疼的说道:“就暂时装病,待在府中,闭门谢客吧。” 姬良笑着说道:“这么拖下去,可不是一回事啊。” 白苏有些无奈道:“这撑的越久,挣的越多,若是现在急于会面,那谈判的条件最多不过是一些朝贡之礼,一城半地什么的,我想要的是整个月氏国的兵权……” “而这样关乎国运的国之命脉,不到最后一刻,她们是绝对不会轻易交出来的,所以我现在只能拖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等她们国内的局势越加混乱,内外交困,陷入绝境的时候,才是适合谈判的事迹。” “至于这两天我暂时称病,待在躲在府中闭门不出吧。” 姬良看着一脸郁闷的白苏,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没想到,向来一肚子坏水算计别人的白苏,还有着被人堵在家门口,不敢出去的一天。 ...... ...... 与此同时,咸阳西城。 驿站之中。 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女,正端坐在桌案前,头上带着的玲琅银饰随风而动,相互碰撞之间,发出叮当的轻响之声。 她手中拿着一封来自月氏国的信件,看着上面的内容,纤细的黛眉都紧锁了起来,雪白的皓齿紧紧咬着朱唇,显然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她率领使团前往咸阳的期间,月氏国的局势越加混乱,原本国内的粮草本就不多,光是支撑三个月就很勉强。 可是先是北部地区,发生了旱灾,流民四起,急需调遣粮食前去赈灾。 而临近的乌孙,与楼兰二国,看到月氏国内乱四起,不但没有雪中送炭,反而纷纷落井下石。 看到原本繁花似锦,朝着西域不断扩张的月氏国,这般虚弱,他们纷纷在边境调遣兵马,似乎是想要趁机抢夺个一城半池的。 毕竟,平日里她们想要买中原的丝绸,酒水,还需要被月氏国这个中间商剥削,需要花好几倍的价格,才能买到中原的商货。 月氏国的商人这般过分的剥削,早已引起了西域周边列国的不满。 这平日里积累的各种矛盾,如今都统统爆发了,以楼兰,乌孙为首,率领列国的兵马纷纷集结。 若是换做以往的话,月氏国自然不虚他们。 毕竟,她们可是西域少有的,坐拥百万人口的大邦,麾下接近二十万的兵马。 打不过匈奴,还打不过你们这帮西域小国吗。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面对中原的贸易切断,举国都陷入了粮食短缺的局面,别说打仗了,官府光是连维持正常运转,都很够呛了。 唯一能够拯救月氏国的,只有咸阳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无论她带了怎样贵重的礼物,前去朝拜政姐,可是连召见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丞相李思,大将军蒙毅,王剑等朝廷重要官员,她私下也不是没有带着贵礼,前去拜访过。 可是得到的回答却统统一样,都说这是陛下的决定,她们也无法违背。 现在能够有一线希望的,就只有大夏的大良造,白苏了。 月氏国百万人的命运,全都取决于他一人之身了。 就在她心中焦急万分的时候,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公主殿下,我回来了。” 只见一位满头大汗的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黎急忙抬起头:“怎么样,白大人回来了吗?” 侍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回是回来了,不过……” 小黎见他一脸为难之色,不由一愣:“不过什么?” 侍卫神色犹豫片刻,最后一咬牙低声道:“可是白大人病了,开始闭门不见客了。” 小黎神色呆滞道:“病……病了,白大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侍卫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奉殿下之命一直在府门前守着,看到白大人的马车回来了,便急忙上前询问,可是却被府中的侍卫拦住了。” “他们说白大人染了怪病,身体不适,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暂时不见客人。” 小黎急忙问道:“那白大人的病严不严重,大概需要多久能好?” 侍卫回答道:“据说要修养十天半月的,殿下……你说咸阳是不是根本没有能力帮我们,所以白大人才闭门不见?“ 小黎摇了摇头:“我已经在咸阳城打听了一下,最近关中又是一个秋收之年,粮食方面根本不缺,或许是他对于我们送出的重礼不满意,所以才闭门不见。” 侍卫苦笑道:“我们已经拿这么多的珠宝美玉,奇珍之物了,他还不满意,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毕竟,他们已经把能拿出来的宝贝,统统都拿出来了,真的已经一滴也没有了。 小黎咬了咬朱唇,低声道:“我们还有一件礼物,没有拿出。” 侍卫神色一愣:“我们哪里还有礼物啊。” 小黎粉拳紧握,犹豫许久后低声道:“最后一件礼物,便是我……” 侍卫急忙道:“这……这怎么可以,公主殿下可是一国之尊,岂能视为器物赠与他人?” 小黎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坚定之色:“只要能够拯救月氏国,我愿意付出一切,为了百万人的命运,牺牲我一人,也无妨。” “可是殿下……”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去想尽办法召集城中的名医,以探病的名义去面见白公子,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说服他。” 小黎目光望着窗外,月氏国的方向,语气坚定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小黎不会让大人,白白付出的 白府的门口。 一道纤细的身影迎面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朝着府门走了过来。 带头的,是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女,银色的挂饰待在额头上,微风拂过,青丝飘动,映出一张异域风情的俏脸,蔚蓝色的眸子,显得格外别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再度登门拜访的月氏公主,小黎。 尽管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可是当真正站在府门面前的时候,她心中还是一阵的紧张,踌躇了许久,才终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过去,她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似乎只有这样便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渐渐的打开。 “嘎吱……” 只见一个梳着包子头的小乔,从院门中探出脑袋,眨了眨眸子,问道:“这……这位姑娘,请问你找谁啊?” 小黎看到少女那精巧的面颊,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一些。 她柔柔一笑,礼貌的行了一礼,轻启朱唇道:“这位姑娘,劳烦你通报一声,我有要事要面见白大人。” 小乔眼珠转了转,想起白苏的嘱托,轻咳一声说道:“姑娘,抱歉,我家老爷最近染了风寒,身体病入膏肓,马上就要归天了,请恕我不能帮你。” 小黎神色一滞,旋即抬起头来,那纯真的眼神让小乔都呆滞了片刻,她银牙紧咬道:“我担忧白大人的身体,特意带了使团中医术最高超的名医,还有关中有名的大夫前来,定会想办法治好白大人的病情。” 小乔神色一僵,有些古怪道:“不……不用了,我家老爷病情已经没救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大人乃是擎天一柱,社稷之臣,如今大人身体有碍,我又怎能视而不见。” 小乔对着身后一众背着药箱的大夫一挥手:“走,随我一起去见白大人。” 小乔见她们纷纷要硬闯,顿时有些慌张道:“哎哎哎,你们怎么能硬闯呢?” 小黎恭敬的抚胸行了一礼,说道:“抱歉,我今天真的有要事要面见白大人,失礼了,之后我会亲自道歉,恳求大人原谅的。” 若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般失礼。 可是月氏国真的等不得了,每多耽搁一天的时间,月氏国就多一丝危机,她真的必须要见到白苏。 小乔见状不好,急忙想要进去向白苏通报消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白苏正跟大乔坐在庭院里,一边在火炉前扇着扇子,一边手里拿着一个烤鸡翅,吃的正香,哪里有半点病入膏肓的样子。 白苏嘴里叼着一个鸡翅抬起头来,恰好与迎面走来的小黎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小黎神色一愣,目光看向旁边的小乔:“你不是说白大人身体病入膏肓了吗,怎么还有闲心吃鸡翅膀呢?” 小乔神色一僵,目光求救的看向白苏。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便轻咳一声,说道:“很简答……因为红烧鸡翅我最爱吃,正因为病入膏肓才更要吃。” 小乔闻言,顿时急忙点头:“没错,没错,不然以后就没得吃了。” 众人顿时脸色一阵古怪。 其中一位大夫,对小黎拱手道:“那……那个殿下,还要我们上前检查吗?” 毕竟,白苏这气色红润的样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根本没病。 小黎见气氛有些尴尬,便吩咐道:“既然白大人已经病入膏肓了,那……你们就暂且退下吧,我有些事情想与大人单独谈谈。” “是……” 一众大夫纷纷推了下去。 “老爷。” 大乔,小乔姐妹二人也看向白苏。 白苏见已经被发现了,知道已经躲不过去了,便挥手道:“你们也暂且退下吧。” 大乔温婉的点了点头,拉着一旁的妹妹推了下去,在出门之前,还揪了小乔的耳朵一下,似乎是斥责她怎么这般不小心。 小黎跟着白苏一起走进了书房,她反手便将房门关上,打量着面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大良造。 白苏给她倒了一杯酒水,目光看向面前的少女。 她长着一张异域风情的面容,秀美的眉毛很长,带着几分西域的风情,似乎经常被风吹日晒,肌肤呈现出性感的小麦色,一双湛蓝的眸子,凌然正气,仿佛没有一丝污浊的湖水。 小黎皓齿轻咬朱唇,强忍着心中的紧张:“小黎,见过大良造。” 她的声音很轻,却显得铿锵有力,犹如冰山雪莲般,圣洁,洁白,没有一丝污染。 看着她那纯净的眸子,白苏浮躁的心情都不自觉的平静了下来。 他面带微笑道:“不愧是月氏国的公主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气度不凡啊。” 小黎面对白苏的夸奖,没有多少喜悦,只是咬了下嘴唇:“大人,小黎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说道:“何事?” 小黎抿嘴道:“大人,月氏国向来与大夏交好,自两国互通贸易之后,月氏国一直将大夏视作大邦,年年前来咸阳朝见,不曾有一丝懈怠。” “最近月氏国遇到了罕见的旱灾,连续几个月没有下雨,国内急缺粮食用于赈灾,可是咸阳却切断了与我月氏的贸易,我月氏国无数百姓,惨遭灾荒。” “还望公子念在往日的情面上,前往宫中谏言,改变始皇帝的政策吧,只要公子愿意出售粮食,我愿五倍……哪怕十倍,二十倍的高价,我都可以接受。” “此后,我月氏愿将公子奉为上宾,以国礼待之,甚至只要能够帮到公子仕途高升,我月氏愿割舍一城一池,以公子之名,赠与咸阳,还望公子出面救救我月氏吧。” 她是一个聪明人,从咸阳大小官员对自己的态度中,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始皇帝不但没有驰援月氏国的想法,恐怕还对月氏有了什么心思,所以大小官员都不敢蹚这浑水。 在这种局面之下,紧靠一些朝贡之礼,是根本不可能说服始皇帝的,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壮士断腕…… 以让出一城为代价,既有了说服始皇帝的借口,又可以赠送给白苏一个仕途高升的机会,来收买白苏,为月氏国的以后考虑。 她本以为白苏听了这两全其美的计划后,一定会一脸惊讶的向她询问,随后她便可以逐步说出自己的条件跟要求,进行谈判。 可是没想到白苏在听了她的话后,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小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心中一愣,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白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吗?” 小黎檀口微张:“大……大人,我……”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中挣扎许久后,咬牙付出的代价,白苏连看都不看一眼,本以为救命的稻草,却不了不过是水中捞月,根本无济于事。 看着脸色苍白,瞳孔收缩的小黎,白苏眼珠转了转,旋即说道:“我并非是不想帮你,毕竟我是个老实人,实在是看不得女孩子哭啊……” “我之所以一直躲着,不见你,是不想告诉你陛下残酷的想法啊。” 小黎神色一愣,急忙问道:“残酷的想法,大人此话何意?” 白苏一脸正色道:“陛下想要的是……让整个月氏国化国为郡啊。” 小黎顿时瞪大了眸子,呆呆道:“什……什么,始皇帝想要吞并我月氏国,可是我月氏国位于千里之外,即便大夏兵强马壮,可想要吞并我月氏,也并非易事吧。”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所以有人谏言说想要与乌孙,楼兰一起联手,将月氏国一分为二,各占据一边,而陛下已经有些意动了。” “你也知道,这朝廷之中派系众多,就算是我,若是没有合适的条件,我们根本无法与她们辩论啊,所以之所以一直躲着你,主要是因为爱莫能助啊。” 小黎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什……什么,与乌孙,楼兰一起瓜分月氏。 若真的如此,那月氏人还有活路吗? 毕竟,乌孙,楼兰对于月氏的富裕,早就嫉妒的不是一两天了,一旦月氏人落入她们的手中,焉能有好下场。 恐怕被洗劫一空,沦为奴隶,都是最好的下场。 她急忙看向白苏:“大……大人,求求你救救月氏国吧,绝对不能让中原出兵,与乌孙,楼兰一起联手啊。” “她们都是豺狼之国,一点占据了我月氏国的土地后,不但会对我月氏子民举起屠刀,这下一个目标就是中原,这唇亡齿寒的道理,公子不会不懂吧。” 白苏无奈道:“从个人的角度上,我自然是想要帮你,毕竟像我这样的老实人,平生最看不得女孩子受委屈了。” “可奈何其他的官员能给陛下送上一半的疆土,我光带着你给的一些朝贡之礼,如何能说服部下,你这不是让我背负通敌卖国的罪名,害我吗?” 小黎整个人仿佛即将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软玉的小手,紧紧的抓着白苏的手,祈求道:“公子如何才能帮我说服陛下?” 白苏挠了挠头,故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你既然不愿付出国土,那……不如把财政大权,以及兵权交出来吧,以后一切安全由咸阳庇护,靠这些条件的话,我应该可以勉强说服陛下。” 小黎顿时苦笑一声:“要是把这些主权统统让出了,我月氏国岂不是跟亡国没什么区别了。” 白苏有些无奈道:“可是不拿出实际的东西,你让我如何去跟陛下谈条件,这不是让我以身犯险吗?” 小黎皓齿紧咬朱唇,目光一阵颤抖:“大人,这条件真的太过苛刻了,恳求你通融一下吧。” 白苏目光看向她:“你我虽然都是熟人,但也算不得过命的交情,我作为大夏大良造,前途坦荡,为何要为了你一句话,从而让自己面临被围攻的下场啊。” 小黎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仿佛在什么简单的抉择。 终于…… 迎着白苏凌厉的目光,她咬了咬嘴唇:“没错,一码归一码,我又怎能逼迫大人,还请大人放心,小黎自然不会让大人白白付出的。” 说罢,她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然,右手下滑猛地一拉。 身上的异族服饰脱落,露出小麦色的窈窕身姿,修长的玉腿,凹凸有致的身材…… 白苏整个人都懵逼了,卧槽,这尼玛什么展开,这谈判不是狮子大开口,然后一步一步讨价还价吗。 他不过小小的吓唬了一下,这一言不合脱衣服算怎么回事,带坏小孩子该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展开 面对白苏的目光,小黎只感觉脸色一阵发烫,不用看也知道酡红一片了。 她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羞耻:“若是大人能够帮帮我,我……我愿为大人做牛做马。” 白苏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他顿时神色一阵古怪,这趁机算计月氏国的主意,本来就是他出的,你对着一个主谋之一恳求,能有什么用啊。 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白苏轻咳一声:“公主殿下,你还是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如今已是入秋之季,即便屋子里比外面暖和一些,但依旧有些粮,少女已经冷的颤颤巍巍,细腻的肌肤上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白苏虽然大饱了眼福,可看着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不由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已经这么算计她了,再欺负她就有些过分了。 小黎却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湛蓝色的眸子顿时红了起来,泛起了点点泪花,她作为月氏国的公主,自然见多识广,冰雪聪明。 她顿时想起了与母亲大人交谈时的评价,很多中原的官员性格比较内敛,这越是职位高的官员,往往说话遮遮掩掩,嘴上一般说着不要,可是身体却十分诚实,非要三请三辞之后,才勉强收下。 小黎自信自己的容貌,即便放在中原也是清秀绝俗,没有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后会不心动。 白苏嘴上之所以说着拒绝的话,实际上是想让她主动上前侍奉,这……这是要羞辱她的身心啊。 她作为月氏国的公主,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憧憬,尊敬的,什么时候如风尘女子那般讨好男人的低贱之事。 可是为了拯救月氏国,哪怕心中屈辱,也只能去做了。 小黎想到这里,一咬牙就要伸手,解开身上最后一件的亵衣。 “砰砰砰”! 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紧接着姬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公子,我带了一些糕点回来,你帮我开一下门。” 原本还一副风小夕兮易水寒,准备慷慨赴义模样的小黎,顿时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刚好不容易冒出的勇气消失不见,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她紧张的看向白苏,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苏眼皮抖了抖,这都叫什么事啊,不过眼下也不是纠结的时候。 毕竟,要是让姬良看到这幅场景了,他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啊。 白苏环顾四周,此时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而书房内除了铺着桌布的桌子之外,完全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等等,桌子……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看向了身下的桌子,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 ....... “公子,你忙什么呢,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房门打开,姬良手中提着两盒点心,有些疑惑的看向面前的白苏。 白苏讪笑一声,说道:“没什么,刚刚东西掉落地上了,我收拾了一下屋子。” 他说着,主动接过姬良手中的点心。 姬良看着白苏的表情,总感觉跟平常的样子有些不太一样,不过她也没有细想。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说道:“我已经将东西送给她们了,想必她们很快就会离开咸阳了,哎,这里怎么放着两套酒盏,刚刚有人来过吗?” 白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桌子的两侧正放着两套酒具,其中一套正是刚刚接待小黎的。 他嘴角一抽,怎么忘记把这东西收拾起来了,轻咳一声道:“刚刚月氏的使团,派人来过。” 姬良闻言,似水般的眸子惊讶的看向白苏:“这么说,公子装病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没事吧。”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反正早晚都要暴露,早些说清也无伤大雅。” 他说着眼角瞥了一眼,桌子底下。 只见小黎正身着一袭亵衣,怀里抱着衣服,蜷缩在桌子底下,由于桌布的遮掩,刚好勉强可以遮住她的身体。 此时听着白苏与姬良近在咫尺的交谈声,她紧张的捏紧了衣服,只感觉一颗心脏都悬在了心口,仿佛随时可能跳出一样。 白苏心中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闹的哪门子事啊。 他不过是想与月氏国谈判,好签下一些对中原有力的条约,怎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私下找小三,被正妻抓个正着的戏码。 虽然二人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她一脸紧张,抱着衣服蜷缩在桌子底下,这一幕无论让谁看见了,都不会相信啊。 姬良不知白苏心中的想法。 她撩起裙摆,与白苏对面坐在桌子前,一边打开点心的盒子,一边好奇的问道:“公子打算怎么给那月氏国公主回复?” 小黎听到姬良的话,也忍不住好奇的撩起桌布的一角,抬头看向白苏。 白苏见二人都看向自己,便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直接一话二说了。 他轻咳一声道:“我与那月氏国公主也算有些交情,看到她如此为难,为月氏无数流民伤心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奈何政令难违,若是没有合适的条件,我也不可能说服陛下。” “毕竟,陛下对于江山社稷甚是看重,能有机会开疆拓土,又岂会轻易松口。” “所以……我决定在不违背我个人立场的前提下,出手帮她一下。” 姬良拿出一块松软的点心,递给了过去:“公子的意思是……” 白苏接过点心的同时,顺手将姬良整个搂在了怀里,故作正色道:“只要月氏国同意,割出一城来让咸阳驻兵,同时放弃兵权,一切国家的安全,都由咸阳的庇护。” “如此,我便可以用城头上有大夏旗帜为由,说服陛下出兵驰援,逼退楼兰与乌孙的联军,保护月氏国,同时还会运输大量的粮草辎重,帮助月氏国恢复民生。” 姬良感受着白苏那作怪的手,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嫣红道:“可是这么一来,月氏国不就丧失了主权,成为中原的附庸国了吗,还丢了一座城池,这样苛刻的条件,她们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白苏咬了一口姬良手里的点心,说道:“不管愿不愿意,这都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若是不愿意的话,那陛下自然会袖手旁观,她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月氏国在外敌内患之下,一步步分崩离析……” “这亡国与亡种,总要选一个,至于如何选择,一切取决于她。” 姬良在听了白苏话后,倒是没有太多惊讶。 这弱国无外交,实力不够是没有谈判资本的,就算心中不甘,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昔日,身处四战之地的韩国,魏国亦是如此,无论是西边的大夏崛起,还是东边齐国崛起,南边的楚国崛起,每次挨打的都是她们三晋。 不想挨打,只能选择依附一方强国当小弟,勉强苟活。 这就是身处战略要地,又实力不够的悲哀。 谁让你国力弱呢。 眼下的咸阳早就有了灭掉月氏国,直接吞并的实力,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不过是觉得成本代价太大,治理成本过高。 在中原内部还没有完全稳定的情况下,远征有点不划算而已。 白苏咽下口中的点心,说道:“我作为中原之人,在不改变立场的前提下,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桌子底下,只见小黎正眨着湛蓝色的眸子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隐隐带着一丝感动。 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白苏竟然这般坦荡,明明根本没有对她做什么,可是却愿意这般的帮她,白大人是个好人啊。 然而…… 她哪里知道,月氏国如今之所以落得这般局面,都是被白苏一步步算计的结果。 要不是白苏利用通商之法,一步步将月氏国限制在此,以她们仅次于匈奴的骁勇实力,要是一路顺着西域走廊,徙往中亚之地。 靠着东亚怪物房锻炼出的骁勇实力,完全可以一路入主恒河平原,占据大片富饶的土地,靠着通商贸易当中间商。 在短短百余年的时间内,建立起一个实力,几乎仅次于中原的庞大帝国,贵霜。 哪像如今,落得一个附庸国的下场。 小黎哪里知道白苏的想法,她回想着这在咸阳多日的接连碰壁,无数朝中大臣连见她一面都不肯。 而她都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将身体作为了礼物送给白苏的心里准备,可是白苏都没有收下,却依旧愿意帮她。 这……这实在是令她太过感动了,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可是这份感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看到白苏与姬良二人呼吸渐渐急促了,眼神都渐渐变得火热了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她在桌子底下藏着。 下一刻…… 白苏直接把桌子上的点心扫落在了地上,把姬良窈窕的身体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桌案之上,两条修长圆润的小腿,从桌子上垂落了下来。 小黎蜷缩在桌子底下,恰好可以看到落下在自己面前的两条腿。 紧接着…… 桌子慢慢的摇晃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衣服湿掉了 在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后。 姬良这才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她出了一身的汗,需要回去沐浴一番才行。 白苏则端着酒盏,轻抿了一口,一脸悠闲的坐在桌案之前。 小黎则抱着怀中的衣服,跪坐在桌子底下,正瞪着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羞愤的看着白苏。 天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简直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抠出一条缝隙钻进去。 简直太过羞耻了。 她面色酡红一片,瞪圆了眸子,一副银牙紧咬的盯着白苏。 她敢感肯定白苏绝对是故意的,一定是为了让自己难堪,故意这么做的。 刚刚自己还天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好人,现在再看,他哪里是个好人,分明就是一个色狼,无赖。 虽说小黎已经做好了赴身的心理准备,但说到底还只是一个青春的少女,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一幕,尤其是她就躲在这桌子底下,就隔了这么一层薄薄的桌布。 无论是声音,还是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她一想到刚刚的一幕,顿时只感觉两腿隐隐有些发软,甚至恍惚之间,情不自禁的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这让她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一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小黎皓齿紧咬朱唇,羞恼道:“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白苏淡淡道:“哪里过分了,我不过是待在自己家中,与自己良人亲密,明明是你硬闯我白府,还不断请求我出面帮忙。” 小黎顿时神色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斥责白苏的资格。 毕竟……如今咸阳的官员都纷纷躲避她还来不及,唯一能够帮她拯救月氏国的,便是面前的白苏。 若是换做别人的话,哪怕向她勒索什么,她也只能被迫接受。 白苏没有向她索要任何东西,还愿意帮她,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哪里有资格斥责。 小黎紧咬着嘴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白苏心中一阵的愧疚。 他有些无奈道:“正如同刚刚所说的一样,你若是同意这两个条件,签下条约,我这就入宫面圣,去向陛下谏言,若是不愿的话……那支援的事情,就只能恕我爱莫能助了。” 小黎湛蓝色的眸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咸阳的时候,月氏国已经不过三月之粮了,如今在咸阳耽搁了将近一个月左右,月氏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将兵权交出,去做咸阳的附庸国,尽管心中十分不甘,但仔细想想,这确实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既然选择做附庸的话,那给实力更强,更繁华的中原做附庸,明显比给乌孙,楼兰做附庸要强的多。 她挣扎许久后,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月氏国的朝政大事,一切还要由我们月氏人做主。”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道:“这是自然,一切财政大事,对外邦交之事都由你们自己做主,只是军队的指挥权,一切听从咸阳号令,有中原的百万铁骑,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同时中原不断会全面的与月氏通商,甚至若是有西域小国敢于劫掠,月氏的使者,商队,也可以向咸阳禀报,我大夏会号令大军,为尔做主。” 小黎思索许久之后,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白苏。 她咬牙道:“如此……我月氏愿尊大夏为宗主国,将兵权寄托于大人手中,成为咸阳的附庸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白苏有些疑惑道:“什么条件?” 小黎轻咬了下朱唇,湛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白苏的眼睛:“我希望大人保证,一定要善待我月氏子民,若是始皇帝对我月氏有什么恶意的话,哪怕明知不会有好下场,我们月氏也会跟大夏拼个鱼死网破。” 白苏面带微笑道:“还请公主殿下放心,我保证……以后的月氏国只会越加繁荣,绝对不会有丝毫动乱。” 他这倒不是骗人。 毕竟,他的计划是逐步朝着西域走廊渗透,目标是将整个西域三十六国,统统收入麾下,控制在中原的手中,月氏国只是一个入口而已。 没有必要为了这一城半池的土地,跟月氏国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天天去派兵镇压造反去,这反倒有些得不偿失了。 正所谓千金买马骨,在得到了月氏国的兵权后,给予她们一些好处,让月氏国听从咸阳的号令。 此后,联合北庭都护府一起,组建一支庞大的骑兵部队,等时机成熟之后,顺着西域走廊一路远征,它不香嘛。 小黎死死的盯着白苏的眸子,见他眼神真诚,没有一丝作假之意。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异域风情的面颊上,泛起一抹嫣红,用衣服遮挡住面颊,小声道: “那……那个你能帮我再找一件,可以更换的女子亵衣吗?” 白苏神色一愣:“怎么了,你衣服坏掉了吗?” 小黎脸色顿时变得更红了,她轻咬朱唇,小声道:“我衣服湿掉了,需要更换。” “衣服湿掉了?” 白苏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疑惑,顺势看去。 只见小黎低着头,修长的玉腿跪坐在地上,双腿夹紧,她一手怀里抱着衣服,一手压着亵衣的一角,堪堪遮住她白皙的大腿,隐约可以看到一抹潮湿的痕迹。 看着她面色酡红的样子,白苏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轻笑一声,说道:“好……我一会儿便让大乔为你取来衣服。” 小黎听到白苏的话后,顿时心中更羞了,精致的秀耳都变得通红一片。 许久之后,小黎也终于离去了,空荡荡的书房中,只剩下白苏一人。 以及桌上的一封条约书。 “终于到手了吗……” 白苏看着条约书上的内容,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 他原本的计划是得到月氏国的兵权,就已经足够了,可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的收获,小黎还将月氏国西边的一座城池,让给了咸阳用于驻军。 这还真是意外收获啊。 虽说这城池所处的地区有些荒凉,不是什么富饶之地,不过用于作为在西域走廊立足的根基,在合适不过了。 也算没有辜负政姐的嘱托,是时候入宫前去交差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兵月氏 翌日。 咸阳宫内。 朝廷的官员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不由泛起一抹疑惑之色。 今天陛下专门下达诏令,把她们全部都召集了过来。 这么大的阵仗,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宣告啊。 可是她们却没有一人知道,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一时间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而如李思,王剑等一些聪明人,则似乎猜到了什么,将目光纷纷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苏。 这月氏国的使团来到咸阳已经有,整整半个多月了,可是陛下却没有召见过一次,如今突然有要事宣布,莫非…… 两国的事情谈判好了? 等百官纷纷到齐之后,使者高呼道:“陛下驾到。” “臣等见过陛下。” 百官纷纷作揖行礼。 政姐身着一袭华美的黑色龙袍,上面刺绣着精细的金色龙纹,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带着垂落的九道玉冕,尽显雍容华贵之气。 她张开双臂,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声,在龙椅上缓缓坐下,旋即目光看向下方的百官:“起来吧。” “谢陛下。” 群臣纷纷起身。 政姐语气淡淡道:“诸位,朕今日唤尔等前来,乃是为了一件大事。” “大事?” 众人顿时一脸疑惑,最近天下一片稳定,能有什么大事宣布? 不少的官员纷纷下意识的看向白苏,貌似只要这个家伙过来,都会搞出什么大新闻啊。 果然,下一刻。 政姐从桌上拿起一卷卷轴,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白苏与月氏公主谈判,以后月氏国愿将兵权交托于大夏之首,受咸阳的庇护,成为中原的附庸之国,甚至……还为朝廷在西域之地,谋的了一座驻军的城池。” 大殿之中,一片死静。 包括李思在内的众人,统统呆滞了片刻。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这一声不响的竟然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 要知道,月氏国可是位于河西之地,一个作用百万人口的西域大国啊,没有费一兵一卒,仅仅只靠一人的邦交,就征服了一个国家,将其纳入掌中。 这……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目光灼热了起来,毕竟,河西走廊可是一个好地盘啊。 这里与燕赵之地,处于同样的经纬度,降雨量充沛,可农桑,可放牧,各种奇瓜异果,香料,美玉遍地。 当然…… 最让人眼馋的,还是西域的马匹。 要知道西域盛产的汗血宝马,那可是不知道多少武将,文臣,梦寐以求的宝贝啊。 可惜数量实在是太过稀少了,每年只有朝贡的时候,献上十几匹,陛下专门用于赏赐一些有功之臣,要是能够在西域立足脚跟,那岂不是汗血宝马想买就买了。 李思顿时惊讶的看向白苏,一人收一国,经此之功,白苏的声望必将达到一个巅峰。 不仅如此,若是能够以月氏国为根基,逐步控制河西走廊,那这条通商的贸易之路,将会为中原带来数倍,数十倍的税收啊,到了那时朝廷将再也不会缺钱了。 一个有钱,有粮,还拥有大量战马资源,私塾里无数年轻的才俊,希望建功立业的大夏,这多方因素印象之下,大夏这个战争机器,一旦动员起来,恐怖程度比起当初,只怕只增不减啊。 李思神色好奇的看向白苏:“白大人是如何让这月氏国签下这条约的?” 在她印象中,这月氏国也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国家,按理来说,应该有着不小的野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依附于咸阳。 白苏笑了笑,说道:“很简单,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月氏国为了短期赚取大量的钱,纷纷弃弄从商,国内粮食已经无法自给自足。” “再加上她们为了赚取更高的价格,专门把我们中原的货物,三倍,五倍,十倍更高的价格,转手卖给那些西域小国,看似当中间商赚取了不少的钱财。” “可是同时也把自己沦落为了众矢之地,西域无数邦国对其心怀不满,在中原切断了与月氏国的粮食贸易后,月氏国内大乱。” “周边的西域邦国,如乌孙,楼兰本就与她们有过边境摩擦,此时纷纷在新仇旧恨的影响下,对月氏国落井下石。” “在这种局面下,她们为了苟活只能选择依附于中原,签署一些丧失主权的条约。” 众人听着白苏将事情的原委,讲述出来,不由为其中一步步挖坑,算计的步骤,感到一阵啧啧称奇。 李思也忍不住感叹道:“公子此法颇有昔日管仲,制衡列国的作风啊。” “我也不过仗着大夏国力雄厚,以大欺小罢了,正所谓弱国无外交,若非陛下英明神武,我大夏兵威强盛,焉能有我今日耀武扬威之举。” 白苏见政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很是熟练的拍了个马屁。 政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过朱唇却是翘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显然很是受用。 王剑纤细的黛眉一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要对月氏国动兵了?” 听到她的话,朝中的一众武将都纷纷激动的看向白苏。 毕竟,自从北逐匈奴之后,中原太稳定了,已经整整将近一年没有对外开启什么战争了,老将们一个个手痒难耐。 而年轻的将领们,一个个天天在私塾里学兵法,研究弓弩器械,却一直没有实战,立功的机会。 如今听到又要打仗了,自然一个个兴奋的不行。 白苏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说道:“确实要远征月氏了,不但要帮助月氏国平息流民的叛乱,稳定内部,还要帮助月氏国一起击败,乌孙,与楼兰的西域联军。” “不但要赢,还要赢得彻底,赢得干脆……” “因为此战不但是为了保护月氏国,更是为了向西域三十六国,展现我中原的国力,让她们对我们心怀畏惧,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纷纷过来主动朝拜,为日后统一西域诸国的贸易,做准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前往西域 李思纤细的玉手,勾起一缕修长的发丝,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白苏:“你的意思是,想要利用此战立威,震慑西域列国,你……你这是盯上整个西域了?” 白苏也没有隐瞒,沉吟半响后说道:“大夏若是想要成为一方霸主,缔造一代盛世,这西域是必不可少的,得到了西域则霸业可图,若是得不到西域,大夏最多只是一方强国而已。” 王剑与李思二人纷纷一惊,尽管她们知道西域是个好地方,但没想到白苏竟然对西域这般的看重。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忍不住问道:“白苏,你何处此言?” 毕竟,中原在经过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的变革,自她统一中原之后,大夏可谓傲视四海,至于周边的那些撮尔小邦,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很多人觉得,那些都不过是蛮夷之国罢了。 她有些疑惑白苏为何对这西域小国,这么看重。 要不是已经认识白苏许久,老早就知道他从来不胡乱发言的话,恐怕会觉得白苏有些小题大作了。 白苏见政姐一脸疑惑,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副卷轴:“这一切都与地缘有关。” 说着,他便将自己所画的地图,交给了一旁的使者。 政姐接过地图,将它在伏案上铺开。 她凤眸里闪过一抹惊诧之色,这竟然是一副地图,绘制的很是详细,不但有中原,草原,漠北,还有西域各国。 万万没有想到,这河西走廊除了月氏国之外,还有这么多邻邦小国,显然是白苏亲自画的。 当然,更让政姐感到惊讶的是,这地图看起来皱巴巴的,明显不是新的了,看来白苏私下这段时间,对周边的列国仔细研究,日夜查看,下了很多的功夫,所以才让地图显得这么破旧。 顿时,她看向白苏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满意之色,这个佞臣,自己也算没有白宠他。 白苏不知道政姐脑补了一番,这地图之所以如此皱巴巴,不过是他随手放在桌上,昨晚跟姬良一起做“治病”的时候,不小心被她身体压着,才变得这幅皱巴巴的样子。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陛下,别看这西域有些不起眼,都是一些撮尔小邦,可战略价值却不逊色于天府之国,谁得到了,谁就占据了先天霸主的优势。” “若是匈奴得到了西域,她们便可以建立起,一条横跨万里的封锁线,把我们中原逼退于长城以南一带,难以北上,切断我们的贸易,逼着我们回到重农抑商,苛捐杂税颇重,农民难以承受的局面。” “而匈奴不但可以当中间商,从中原,西域两头赚差价来壮大实力,还可以获得西域大量的工匠,马匹,识字的文官等助力,建立起一个足以威胁中原安全的北方强国。” “如果我们能够控制西域,不但少了很多中间商,贸易税收上可以赚取更多的钱,还等于切断了匈奴与西域的联系,扼杀了她们崛起的可能,让她们只能成为一个放牧为生的游牧势力。” “仅仅只靠放牧为生,不懂冶炼,没有工匠,缺乏资源,完全靠天吃饭,仅以漠北草原是不可能养活多少人口的,没有人口,也意味着没有军队,如此一来,她们想要崛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南下击败我们。” “夺回富饶的漠南草原,占据西域之地。” “可是面对大夏的强弓硬弩,虎狼铁骑,她们没有丝毫胜算,如此一来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此消彼长之间,只需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就能把匈奴活活的拖垮。” “等什么时候草原上天降雪灾,匈奴元气大伤的时候,便可派遣一支兵马挥师北伐,这样便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后勤的压力,彻底的解决匈奴之患。” 他这话一出,顿时让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惊讶之色。 虽然这些不过都是白苏个人的见解,可是仔细想想却发现大有可为。 毕竟,这匈奴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放牧的生产能力远远比不过中原的农桑,想要短时间内崛起,除了劫掠,与通商之外,完全没有其它方法了。 而白苏这以邦交为主,以伐战为辅,将西域一步步控制在中原的手中,等于直接砍了匈奴一条手臂。 一个先天残疾的虚弱老人,跟一个血气方刚的壮年打架,这结果还用说吗。 这么一想的话,这西域的战略重要性,就瞬间就凸显出来了。 而作为西域大门的月氏国,自然也需要慎重对待了。 毕竟,这么重要的一个大大的加血包,谁看了都会眼馋,何况是长久以来,一直以耕战为生,靠着战功加官进爵的大夏。 政姐手指轻轻敲打龙椅,凤眸看向李思,问道:“今年的秋收如何?” “回禀陛下,白大人献上的仙稻已经在天下普及,如今各地都有丰收的消息传来,多的亩产高达三千斤,即便土地贫瘠的地区,亩产也有一千多斤。” “现在粮食充沛,完全足够全国数年所需,听说现在已经有不少民间的百姓,都自发的给白公子修建庙宇,建造石像了。” 李思拱手回答道。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苦笑道:“这是我从一位姓氏为袁的神农氏手中,获得的粮种,让百姓供奉他才是,何需为我建造庙宇。” 政姐绝美的面庞上,泛起一抹笑意:“这是你应得的,何需这般谦让,如今贸易之所情况如何?” 白苏听到政姐询问正事,也不在多说什么。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瓷器已经开始大量生产,光是关中一带,就赚取了大概数百万贯的钱财,等天下各地开始大量销售之后,这个数字起码会翻数倍不止。” 政姐颔首轻点,凤眸里闪过一抹异色:“如今钱粮充沛,也是时候回事北上了,蒙毅,朕命你为三军统帅,去远征月氏国平定叛乱,讨伐西域联军,你意如何?” 周围的官员脸上泛起一丝惊讶,这明明大将军王剑在,为何要派遣一位资历尚浅的年轻将领? 不过在细想了一下之后,她们顿时反应了过来。 并非王剑做不到,而是因为她的地位已经到头了,差不多快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了,再立下大功提高冥王对于她来说,不但是不是好事,反而可能是一件祸事。 因此,最好将这些机会,让于一些年轻的将领更为合适。 王剑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直接站出来赞同的拱手道:“蒙毅作为蒙恬的妹妹,她本就是将门之后,又在北伐匈奴中立下了大功,作为此次出关的人选,再合适不过了。” 蒙毅呆呆的指着自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懵逼。 突然获得了这么大的机会,要说不高兴,那肯定是假的,可是在高兴之后,便是一阵的惶恐。 毕竟,白苏刚刚已经说了,此次率军进军西域,不仅仅关乎月氏国的归属,还将决定西域,以及漠北匈奴未来的命运。 这要是打赢了,那自然是大功一件,可是万一路上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战争输了,那后果自然也不用多说。 政姐凤眸看向蒙毅:“蒙毅,你可愿作为三军统帅?” 蒙毅犹豫片刻,站出来拱手道:“臣愿领军讨伐乌孙,楼兰,不过希望陛下派遣一人来助末将。” 政姐神色一愣:“何人?” 蒙毅毫不犹豫道:“大良造白苏,我中原对于西域了解甚少,大良造既然能够亲手画出,这西域的地图,想必对当地的地貌环境,非常了解。” “再加上大良造与月氏公主乃是熟人,若是大良造随军远征的话,有了月氏国的支持,末将便有了更多的把握。” “这……” 众人都了.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蒙毅想要的人竟然是白苏。 此时,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白苏身上。 而白苏也一脸懵逼,自己在少府待的好好的,每天有姬良,刘季一起环伺,这美玉香车的日子不香吗,好端端为何要前往塞外。 他眉头一挑,忍不住看了蒙毅一眼,却见她双手合十一副恳求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政姐也转过头,看向一脸懵逼的白苏,笑着问道:“白苏,你意下如何?” 白苏顿时一阵哭笑不得,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没办法,谁让这个计划是自己提出的呢,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许久之后。 白苏强忍住跳动的眼皮,无奈道:“臣没有意见。” 政姐面带微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此事就这么定了,由蒙毅作为三军主帅率领十万大军挥师北上,白苏负责督办一切后勤,邦交之事。” 她之所以将这个任务交给白苏,主要有两个想法。 一来,此战关乎大夏的国运,交给别人不太放心,担心做不好。 二来嘛,不是政姐狂,而是她真的不把月氏,楼兰,乌孙这些小国放在眼里。 毕竟,大夏可是从中原二百多个诸侯国里,一步杀到七雄之一,直到天下一统,可谓虎狼之中的虎狼。 而西域至今还是邦国林立,一个瞧得上眼的都没有,这千里远征最大的问题,不是战场上如何打赢,而是路上如何能够不迷路,不误入茫茫荒漠之中。 有了白苏来亲自督办后勤,绘制地图,策划行军路线,那以大夏虎狼之师的悍勇,打西域小国那还不跟打孙子一样。 第一百八十章 让他与你联姻如何? 朝会散去之后。 白苏有些苦恼的搔了搔头,从大殿中走了出来,一位身着黑色裙甲,正站在门口。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蒙毅。 她看到白苏走了出来,英气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快步迎了过去:“大人。” 白苏有些无奈道:“蒙将军啊,你可是害苦我了啊。” 本来还想在咸阳,慢慢摸鱼,突然就稀里糊涂的要前往关外远征。 好生郁闷啊。 蒙毅见白苏有些不满,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若是可以的话,末将当然也不想劳烦大人,可是奈何中原与西域接触太少,几乎是一片空白。” “要论两军正面交战,我自然不怕什么,可是主要担心重蹈昔日讨伐百越时,因为不了解当地的环境,而付出的惨痛代价啊。” 白苏闻言,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于当年讨伐百越的事情,他也有过一些了解,原本政姐让屠睢作为三军统帅,号令五十万大军南下,一路掀起三征百越的战争。 可由于对于当地的气候环境,还有沼泽,瘴气的不了解,导致后勤被意外切断,军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甚至,作为主帅的屠睢,都死在了百越人偷袭的毒箭之下。 直到政姐再调遣十万大军,让赵佗亲自领军再征百越,又花费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终于将这片百越之地,纳入中原的疆域统治下。 要知道,大将屠睢若是活着的话,现在的地位不比她的姐姐,蒙恬逊色多少。 有了这样惨痛的例子,蒙毅对于一片未知的西域之地心生警惕,也属正常。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说道:“既然决定远征,那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这就让少府连夜动工,备好足够的指南针,随军所携带的压缩干粮,以及清理,包扎伤口的药材……” 蒙毅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笑容:“有了大人在后方统筹后勤,我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尽情的猛攻了。” ...... ...... 与此同时的月氏国,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月氏女王的宫殿坐落在城池的中心,一排排长长的石柱围绕在宫殿周边,巨大的百米石像耸立在广场之上,可见昔日的繁华。 只是,宫中的氛围却格外的凝重,丝毫看不到半天往日的欢快之色。 “小黎,你回来了!” 殿宇之内,王座之上身穿薄薄轻纱,头戴金色王冠的月氏女王,正愁容满面的扶着额头,一阵娥眉紧皱,看到少女回来了。 她欣喜的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三步并成两步来到少女的身边,抬起来正要抚胸躬身行礼的少女,急忙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咸阳可曾同意救援我月氏了?” 在小黎作为使者离开月氏国,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几乎是她最煎熬的一段时间了。 由于粮食短缺,国内奸商,权贵们趁机囤积粮食,哄抬价格,在天灾人祸的影响之下,灾情越加的眼中。 不但壮大的流民群体,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叛军势力,消耗着她的心神。 更让月氏女王心力交瘁的是,楼兰与乌孙国的联军,趁着月氏边境空虚的时候,派兵入侵。 在这内外交困之下,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内,边境已经接连丢失了七座城池,国内的叛乱已经渐渐波及月氏国的王城。 在这么下去,若是还得不到大夏的帮助,那月氏国可真的要完了。 小黎看着平日里雍容大方的母亲大人,此时神色疲倦,发丝隐隐有些凌乱的样子,心中顿时一阵心痛。 虽然她不知道这一个来月的时间内,月氏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通过看母亲大人这疲倦的样子,也能看出,这其中的艰辛。 她急忙道:“母亲大人,我已经说服了白大人,他已经说服了始皇帝驰援我月氏国,估计用不了多久,援军就会到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月氏国终于有救了。” 月氏女王紧绷的神色,顿时舒缓了不少,疲倦的面庞上,也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小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咬了下嘴唇:“可是……” 月氏女王见女儿一脸奇怪的样子,不由疑惑的问道:“可是什么,莫非……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对我说?” 小黎挣扎了许久,银牙紧咬道:“母亲大人,咸阳出兵援助是有条件的,他要求我们月氏国作为大夏的附庸,交出军队的指挥权。” “而我们月氏国只能保留基本的治安人马,以后一切对外征战,边境的安稳,都将由咸阳负责。” 月氏女王秋水般的眸子,都呆滞了片刻:“这……这不是等于,把我们月氏国的命运,交给了对方的手中吗,万一咸阳对我们有异心,我们该当如何?” 小黎摇了摇头,说道:“白大人答应过我,他会善待月氏子民的。” 月氏女王看着女儿那纯真的笑容,心中不由一阵苦笑,这两国之间只有利益,哪有感情啊。 这一时的承诺都不过是一句口号而已,怎能当真。 小黎也看出了月氏女王的想法,咬了咬下唇,说道:“母亲大人,若是咸阳真的对我们有异心,那我们再组建军队与其拼个鱼死网破便是。” “中原虽强,可是毕竟在数千里之外,受到后勤所限,她们是不可能长期派遣大规模军队,在此驻扎的。” “况且,这已经是我谈下的最好的条件了,那始皇帝不肯召见我,其它的官员也纷纷谏言,要与乌孙,楼兰一起瓜分我月氏国。” “唯一愿意帮我的,仅有这位白大人了。” 月氏女王在听了小黎在咸阳的遭遇之后,纤细的娥眉皱了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正所谓弱国无外交,如今的月氏国作为粘板上的鱼肉,确实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不过在叹息之余,频频出自女儿口中的白大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忍不住问道:“你说的这位白大人,是何人?” “此人名叫白苏,我昔日前往咸阳时,便是他亲自接待,此人如今在咸阳已是位高权重,官居大良造之位,是那始皇帝身边的红人,拥有着影响大夏国策的能力。” 小黎听母亲问起关于白苏的事情,顿时忍不住滔滔不绝的,把白苏的事迹娓娓道来。 月氏女王在听了白苏的事迹后,惊讶之余,又忍不住多看了女儿一眼,见她一脸兴奋之色,便问了一句:“你似乎与他很熟悉,他私下是一个怎样的人?” “私下……” 小黎神色一愣,不由回想起了昔日自己躲在桌子底下的一幕,她顿时俏脸变得酡红一片,咬牙切齿道:“他是一个好色的无礼之徒,败类……” 月氏女王沉吟道:“这么说他喜好美色?” “是啊,他就是一个大||色狼。” 小黎气呼呼的说完之后,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月氏女王:“母亲大人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月氏女王盈盈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自然是想着怎么拉拢此人了。” “拉拢?” 小黎神色一愣,有些不理解母亲大人的意思。 月氏女王望着大殿之外那巨大的石像,叹息一声,说道:“这西域之地向来是弱肉强食,拳头大便是道理,一旦等我们把兵权交出去,仅仅保留财政之权,表面看似依旧是我们王室统治月氏国。” “可实际上我们不过是提线木偶而已,真正决定月氏国将来命运的,是背后的中原啊,若是我们与咸阳关系亲近还好,万一始皇帝有了更换女王的心思,那我们母女该何去何从?” “所以为了将来考虑,我们必须在咸阳找到一个大腿抱上,跟咸阳拉紧关系,等始皇帝有想法的时候,可以出面帮助我们美言几句。” “而这白苏看起来,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此人官居高位,又年纪轻轻,起码左右朝堂政策数十年之久,若是将他封为月氏国的上宾,在咸阳为我们发声,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黎还是有些疑惑:“母亲大人的意思是……” 月氏女王目光看向小黎,笑着问道:“我看你嘴里经常提到这个白苏的名字,你说……若是私下让你与他联姻如何?” “哎哎哎!!!” 小黎顿时瞪大了眸子,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只需精兵八百足以 小黎失神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酡红,羞涩道:“母……母亲大人,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嫁给那个无礼之徒。” “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月氏国的未来啊。” 月氏女王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在成为咸阳的附庸之后,我们月氏国不但要仰仗着,那始皇帝的鼻息,可能……对于一些统领大军,驻守在西域的大夏将领,都有些束手无策。” “万一她们做出欺辱我月氏子民的事情,我们在咸阳没有人脉,又如何保证月氏国的安危?” “这白苏年纪轻轻,才华横溢,又在咸阳位高权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联姻人选。” “这咸阳的大臣与月氏王族联姻,附庸国与宗主国之间,亲上加亲,始皇帝不但对我们降低了敌意,而且,在咸阳朝廷中我们也有了庇护伞。” “若是月氏国内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也可以通过他之手,向始皇帝禀报,以维护月氏国的安全。” “你若是对他有意的话,那为母便为你前去说亲。” 小黎在听了母亲大人的话后,神色不禁犹豫了片刻。 老实说,对于白大人这样一位年轻俊逸,又“心地善良”的朝中重臣,她要说没心动过,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这一想起昔日躲在桌子底下,那不断摇晃的桌布,还有垂落在她面前的腿,便让她忍不住一阵银牙紧咬。 小黎面色羞愤道:“我……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坏人。” “这个孩子……” 月氏女王望着小黎逃离般的背影,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纤细的玉手轻抚妩媚的面庞,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了一抹忧愁之色。 这月氏国既然要跟大夏绑定在一起,那想办法跟咸阳的重臣拉紧关系,是必不可少的。 北庭都护使蒙恬,虽然位高权重,在咸阳也有着举足轻重地位,但奈何性格过于古板,对于始皇帝忠心不二,无论是金钱也好,美色也好,根本无法撼动她心神分毫。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适合收买的对象,可是女儿却死活不愿意与其联姻,这该如何是好啊。 ...... ...... “这里就是月氏国吗?” 蒙毅骑在马上,单手一拽缰绳,控制战马缓缓停下,顺势从高高的山坡上俯瞰而去。 只见在远处,一座异域风情的城池耸立在远方。 高达数丈有余的城墙,宽阔的城门,沿途的道路混合着石子,夯的很是结识,能够看到不少马车驶过留下的痕迹,一看昔日贸易就十分繁华。 不过,此时这座繁华的城池,却是狼烟四起。 城门已经摇摇欲坠,不少流民汇集的叛军,已经将城池周边团团包围,正在试图攻城。 其中还有很多服饰各异的士兵,与月氏人的服饰完全不同,显然乌孙,与楼兰暗中派遣兵马,前来支持这群叛军,内外夹击月氏国。 可是由于攻城器械的不足,哪怕数倍于城中的守军,在面对城墙上不时落下的滚木,抛射而来的箭矢,短时间内也难以取得什么战果,陷入了持久的拉锯战。 白苏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缓步上前,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局势,感叹道:“看来月氏国的局势,不容乐观啊。” 蒙毅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嘀咕道:“这还不是大人你的功劳吗,要不是你给月氏国挖了个坑,引诱她们弃农从商,又切断了人家的粮食供应,月氏国现在至于这么乱吗。” 白苏有些无奈道:“不乱,我们又怎么插手西域,上善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这月氏国内外交困,我们中原的将士才少了伤亡,轻易入主月氏国,不然……那么坚固的一座城池,你打算拿多少将士的性命去拼啊。” 蒙毅没想到白苏耳朵这么灵,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都被听见了。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我不过是一介口直心快的武妇,大人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我们之所以能够在短短十几天内赶过来,走的这么顺利,这一切都是大人的功劳啊。” 白苏看着她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蒙毅眼珠转了转,笑着说道:“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白苏摸着下巴,看着前方的情势说道:“先帮助月氏国平定了这场内乱,稳定国内局势,去宫中面见那月氏女王再说,毕竟……要是继续放任这伙叛军动乱下去,我们从中原运输而来的粮草辎重,也不方便运输。” 蒙毅闻言,目光看向远方:“解决叛军吗!” 白苏目光看向一边的蒙毅,问道:“你解决眼前这伙人,需要多少人马?” 此次为了尽管赶路,她们是一路轻装上阵,目前身边只带了不到五千精骑,其余的大部队还在后方,要想赶过来的话,起码需要数天时间。 而眼前这伙叛军,看起来足足有四五万之多。 面对数倍之敌,要是蒙毅没有完全把握的话,那就再多等一两天。 蒙毅瞥了一眼前方密密麻麻的叛军,望着他们手中简陋的兵器,面黄肌瘦的样子。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大人放心,这些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我只需精兵八百就足以解决战斗。” “八百可以吗?”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惊讶。 毕竟,他所擅长的是整顿后勤,未曾学过武,对于双方军队的正面搏杀,不是很了解。 蒙毅英气的俏脸上,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公子你是不知道你那改良的锻铁法,马镫,马蹄铁,还有连射的硬弩到底有多厉害,我大夏的军队与其他国家相比,这简直就是虎狼与羔羊的区别。” “若是箭矢足够,只需结阵搏杀,哪怕面前的敌军再翻一倍,我能轻易将其击穿,何况……这不过是一群临时凑来的乌合之众,我自然更不放在眼里。” 白苏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为了保险起见,你率领三千骑兵解决她们便是,至于箭矢,军粮,蔬菜等物资,在入城之后,我会联系漠北都护府运来的。” “公子在这里等我好消息便是。” 蒙毅脸上的笑容退去,勒马转过身去,神色渐渐变得严肃,一股肃杀之气从周身蔓延,颇具大将之风,让一旁的白苏心中不由感叹了一句,不愧是蒙恬的妹妹啊。 简直就如同一把利剑一样,好凌厉的气势啊。 数千的骑兵都在等待着蒙毅的命令,战马打着响鼻,随着蒙毅举起手来,骑兵们纷纷攥紧手中通体乌黑的马塑。 锋利的枪尖闪烁着寒芒,清澈透亮的锋刃上一如白雪般洁净,然而其中沾染的鲜血,所散发的杀气与威煞,却足以让任何人胆寒,惊颤不已。 这就是自从收复漠南之地的匈奴部落,吸收了大量战马,以及汉化的匈奴人,与中原的骑兵,一起组建的幽鬼骑。 不但有着堪比昔日匈奴一样高超的骑术,还有着中原精良的装备,以及兵法的战术。 就如同名字一样,宛若恶鬼一样可怕。 正如同蒙恬华夏第一勇士的名字,响彻整个草原一样,今日蒙毅也开始了她的西征之旅。 而今日面对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月氏国的叛军。 蒙毅的手臂轻轻落下,三千幽鬼骑呼啸声起,拉起缰绳,向着前方冲击。 这是一场近乎压倒性的镇压。 如同潮水般的黑色骑兵,浩浩荡荡的朝着叛军杀奔而去,所过之处一片溃败,甚至连拖延骑兵进攻的速度都做不到。 明明王庭的城门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坚持几个时辰,就能攻陷王庭了,可是这看似触手可及的距离,却是那般的遥远,那么绝望。 不但叛军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就连城墙上的月氏守军,也一阵目瞪口呆。 这……这群黑色的骑兵到底是何方神圣? 简直就如同虎狼一样可怕啊,那纪律严明的指挥,精准命中的弩箭,还如同战争机器般的,侧翼冲杀。 月氏守军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 顺着远方看去,只见在高高的山坡之上,一位白衣青年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一面硕大的玄鸟旗帜竖立在一旁,随风飘扬。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们二人联姻如何 月氏国,王庭之中。 白苏身着一袭白衣,站在城头之上,从这里可以俯瞰城中的景色。 作为月氏国的王都所在,远处的宫殿格外气派,一个个白色的柱子耸立在周边,充满了一种异域风情的神圣之感,在远处的广场上还耸立着一个,接近百米高,手持权杖的巨大女子石像。 白苏看着那气派的建筑,略带讥讽道:“地方不大,奇观倒是不少……” 蒙毅顺着台阶快步走了过来,她身着一袭紧凑的黑色裙甲,单手夹着头盔,笑着说道:“正是因为国小民寡,才更需要气派的建筑,来彰显自信。” “殊不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没有足够的国力,即便宫殿修建的再富丽堂皇又有何用,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罢了。” 对于蒙毅的话,白苏深表认同。 这箭矢所过之处,皆为真理,没有足有的国力来支撑,一切的繁华,礼法,规矩,都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他转过头,看向蒙毅:“对了,你不是清理那些叛军去了吗,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 蒙毅脸上泛起一抹笑容:“那群叛军已经完全被我击溃了,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这抓战俘比正面打仗还要耽误时间,于是我就把这活交给别人了,至于为什么过来,自然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人。”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好消息?”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蒙毅,总感觉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给人一种仿佛女流氓一样,让他都有种面对刘季般的感觉。 蒙毅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外人之后,脸上盈盈一笑:“大人,你猜我刚刚遇到谁了?” 白苏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还能是谁,莫非你姐姐蒙恬过来了?” 蒙毅摇了摇头:“姐姐她作为北庭都护使,还要镇守漠南之地,提防漠北的匈奴,哪能领兵前来啊,我刚刚遇到了月氏国的女王,她说希望见大人一面。” “月氏国的女王?” 白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远处那尊举着权杖,巨大的女子石像,疑惑道:“她见我做什么?” 蒙毅耸了耸肩膀,脸上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笑容:“我怎么知道啊,这还需大人亲自向她询问。” 说着,她左右看了看,靠近白苏的耳边低声道:“大人,正所谓挟天子以讨不臣,大人若是能够与月氏国的王族,搭上线,这对于我们而言,也有莫大的好处啊,具体的就看大人自己了,末将就不便打扰了。” 白苏眼皮抖了抖,这是让自己为国献身吗? 他虽然不知道这月氏女王,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见一面还是应该的。 毕竟,这宗主国与藩属国刚刚建立,关系还不稳定,很多条件需要细谈。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 白苏神色一愣,这脚步声听起来极为轻巧,似乎是一位女子? 他转身望去,顿时眸子一亮。 只见一位窈窕的轻纱女子,正脚踏莲步的盈盈走来。 淡黄色的烟云拖地长裙,领口处绣着金丝锦缎宽边,露出大片小麦色的肌肤,一条月白色的腰带,系出堪堪一握的窈窕腰身,纤细的腰肢越发显得身材凹凸有致。 右侧的肩膀上披着白色的轻纱,上面金丝刺绣太阳纹路格外精致,青丝如瀑,乌黑柔顺的发丝盘起一个优雅的发簪,金色的王冠戴在头上,精美的绿松石位于额头之上。 她手中握着一根金色的权杖,身材修长,迎面看去,尽显高贵端庄,二又不失妩媚风情。 一张柔弱白皙的俏脸上,睫毛长长,黛眉弯弯,眸似秋水,红唇盈盈,好一位人间绝色的美少妇啊。 白苏不由得有些失神,没想到这本人比起石像上的样子,还要漂亮。 如果说政姐给人的感觉,是一位雍容华贵,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一丝霸道威严,让人不由心生畏惧的话。 那面前的月氏女王,便给人一种如水般的温柔,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压迫感,反倒犹如一位邻家姐姐一样,让人不自觉的亲近了几分。 月氏女王神色好奇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大夏位高权重的青年。 她优雅的行了一礼:“见过白大人。” 白苏则礼貌的拱手道:“女王客气了。” 月氏女王神色复杂的看了白苏一眼,幽幽道:“大人无需如此多礼,妾身看似身为女王,实则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罢了。” 白苏顿时有些尴尬,毕竟,月氏国如今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局面,都是他在背后一手推动的。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双方立场不同,而月氏又位于战略要地呢。 这么关键的一个地盘,又坐拥百万人口,潜力巨大的大邦,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白苏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知女王找白某,所为何事?” 月氏女王手中的权杖杵地,宛如湛蓝天空般温柔的眸子,看向白苏:“此次来面见大人,主要是有事情想要询问大人。” 白苏神色一愣:“女王请讲。” 月氏女王轻咬了下朱唇,说道:“如今国内的动乱,虽然暂时镇压了下去,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粮食运来的话,迟早还是会乱的,不知中原可否运来足够的赈灾之粮?” 毕竟,当初白苏以中原发生洪灾,粮食短缺为名,切断了贸易。 虽然她也知道,这多半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但毕竟月氏国距离中原格外遥远,后勤压力巨大,想要运输足够百万人一年所需的粮食,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万一仅仅只是运来了一两个月的粮食,那对于已经错过农桑季节,无法耕种粮食的月氏国来说,也完全无济于事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女王放心,粮食方面完全足够,就在半年之前,我中原多了一种可亩产三千斤的粮食,如今秋收可谓粮食遍地都是,别说救济你们一个小小的月氏国了,就算十个月氏国也绰绰有余。” “亩产三……三千斤,天下竟有如此神物!” 月氏女王顿时呆滞了片刻,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要知道,她们月氏国的粮食产量,不过才二百来斤左右,二百与三千,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她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来,试探的问道:“不知大人可愿将此物的种子,卖与月氏国,无论公子提出怎样的条件,我都答应。” 这粮种实在是太厉害了,要是月氏国有了这种子,岂不是再无饥荒之忧,人人可安居乐业,繁荣似锦。 这样的无价之宝,哪怕让于七八座城池用于交换,也不是不行。 白苏摇了摇头:“此物虽然出自我之手,不过这种关于国运的大事,我却不能做主,现在陛下是肯定不同意将粮种流出的,不过……或许以后月氏国与中原的关系密切之后,有可能改善。” “此物竟然是出自大人之手?” 月氏女王敏锐的捕捉到了白苏话中的重点。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此物乃是一位姓氏为袁的老者做创,我不过是拾人牙慧,借花献佛罢了。” “大人客气了,光是能够献出如此神物,就已是功德无量了。” 月氏女王看着面前一脸不在乎的白苏,她心中却是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尽管通过女儿的口中,听过不少关于白苏的事迹,但没想到白苏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立下如此大功,在咸阳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可以与之比肩。 如此一个强国的权臣,对于月氏国这样的小邦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大腿啊。 月氏女王湛蓝色的眸子,再白苏身上打量了一眼,旋即问道:“不知大人,对小黎怎么看?” “公主殿下吗?” 白苏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那位纯真,可爱的少女,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是一位楚楚动人的,清澈少女。” “是吗……” 月氏女王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说道:“那……你们二人联姻如何?” “噗……” 白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美少妇:“你……你是认真的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二国啊,说灭也就灭了 “自然是认真的……” 月氏女王秋水般的眸子,泛起一丝疑惑:“大人为何一脸奇怪的样子。”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说道:“我……我身边已经有良人了,再与公主殿下联姻,有些不合适吧。” 毕竟,他已经与胡郂定下了婚事,不久之后便会成亲,这出差一趟又带回了一位公主,未免有些不太合适。 何况…… 他还跟政姐有着管鲍之交的情谊,除此之外,还有着姬良,与刘季,可谓局势复杂,身边的这群女子没有一个是心思简单的。 以小黎这纯真的性格,白苏担心她活不过第二天啊。 月氏女王在听了白苏的话后,神色不由一愣。 她许久后回过神来,脸上再次泛起笑容:“白大人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又拥有这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大人何需如此见怪。” 白苏神色一愣,看着月氏女王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模样,心中不由感叹了一句,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他沉吟了许久后,说道:“此事还是算了吧。”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疑惑道:“大人莫非是不喜欢小黎?” 白苏摇了摇:“这倒不是。” “那大人为何……” “我不想因政治的原因,来强迫一位少女的感情,逼着她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啊。” 白苏眺望着月氏国远处的街道,喃喃道。 虽说仗着大夏国力强大,作为邦交的官员,在外仗势凌人,以大欺小很是畅快。 但他一般也局限于,算计敌国的城池,土地,财富,战马资源什么的,对于这种明显欺男霸女的行为,还是比较反感的。 毕竟,他再怎么没有节操,好歹也是一个出自后世的五好青年,该有的一些底线,还是有的。 月氏女王脸上泛起了一抹意外之色,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位大夏的大良造,为人比她想的要正直的多。 她绝美的面庞上,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大人多虑了,依我之见,小黎她对大人是有着倾慕之情的。” “她倾慕我,怎么可能!” 白苏一脸不信的摇了摇头。 毕竟每次遇到月氏公主的时候,自己都总是欺负她,气的少女银牙紧咬,一副恨不得咬死她的模样,讨厌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当当……” 月氏女王握着金色的权杖,上前走了两步,在地上发出一阵轻响之声。 她与白苏并肩站在一起,面带微笑道:“那丫头虽然嘴上说着讨厌你的话,可是私下在宫中提到最多的名字,永远都是大人你的名字。” “显然,她已经喜欢上了你,只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若是大人私下与其接触的话,一定会拉紧关系的。” 白苏搔了搔头发,脸上泛起了一丝疑惑。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月氏女王:“我上前搭讪,真的可以抱得美人归吗?” 月氏女王颔首轻点,优雅的说道:“这是自然,“毕竟,如大人这般才华横溢的奇男子,若是上前搭讪,说上几句动人的情话,这天下又有几个女子,能够不心动呢。” 在听了月氏女王的话后,白苏一时若有所思。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月氏女王,一脸正色道:“吾倾慕汝已久,愿聘汝为妇,托付中馈,衍嗣绵延,终老一生,不知女王殿下,今晚可愿与我一起共进晚餐?” 说着,他便一把拉起了月氏女王,那纤弱无骨的玉手,一脸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哎……” 月氏女王整个人都呆滞了半响,红色的朱唇张了张,结结巴巴道:“那……那个,我想让你与我女儿搭讪,你对我这个岳母说什么情话啊。”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因为,比起公主殿下而言,我更钟情于女王殿下你啊。” “可……可是我都三十多了,已身为人妇,成为人母,你…你怎能喜欢我呢。” 月氏女王脸上已经不复刚刚的从容,白皙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她暗暗的啐了一口,自己刚刚还觉得这个白苏是个正经人,现在看来,他一点也不正经啊。 白苏笑着说道:“那又如何,在我家乡有句话,叫做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何况……比起少女的娇羞,我更钟情于妇人的风情万种啊。” 若是曹老板在此地的话,一定会激动的握住他的手,感叹一声,英雄所见略同啊。 月氏女王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大人,你要是再怎么说话,我可以就要生气了。” 在收回手掌之后,她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这身为一国之主,平日里的子民见到她了,哪个不是心生敬仰,躬身行礼的,像这般直接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也不知道,是月氏国多年流传中原文化的影响,还是对于白苏身份的忐忑不安,在看到白苏对自己这般态度之后,她心中不但没有多少反感,反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毕竟,白苏既然能这么做,那就说明他并非如蒙恬那样,是一个一心只有皇帝陛下,忠心不二,完全油盐不进的人。 对于这样有明显人性缺点的人,尽管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但从另外一方面,却不得不承认,香白苏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更容易让人放松,让人没有压力。 “报,边关急报……”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远处一位月氏的信使翻身下马,快步的跑了过来。 月氏女王接过书信垂眸看去,顿时气的一阵银牙紧咬:“这帮家伙,真是欺人太甚。” 白苏神色一愣:“发生什么事了,把你气的这幅样子?” 月氏女王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乌孙国与楼兰国已经接连,攻克我边境十余座城池,一路高歌猛进,她们现在派遣使者,要求我们给予百万金钱,绸缎,否则绝不退兵。” 白苏忍不住嗤笑道:“一边攻城略地,一边派遣使者上门索要赔款,确实有够嚣张。” 月氏女王犹豫了许久之后,目光看向白苏:“大人,要不要我先给予她们一些钱财,先稳住她们再说?” 白苏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作甚,对待龇牙咧嘴的饿狼,应该狠狠的踢它一脚,让它知道疼了,才不敢过来咬你。” “你割肉喂饱它,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等它吃饱喝足后,定会用更大的力气过来咬你,直到把你吞噬殆尽为之,唯有拳头才是真理。” 月氏女王苦笑一声:“大人说的我自然都懂,可是这乌孙与楼兰本就是西域大国,此次联军接近二十万,颇有昔日匈奴的风采,放在平常我们月氏国胜率都不到三四成,何况虚弱之际的现在。” “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中原的军队,可是如今中原仅仅派了不到十万兵马,我们劣势太大了,不如先给予她们钱财,让其退兵。” “我们趁势收回城池,抓紧时间巩固边防,以守代攻,步步为营,只要把她们二国的粮草辎重消耗了差不多了,她们自然便会退兵。” 白苏闻言,脸上顿时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笑容。 他面带微笑道:“女王殿下无需担心,我中原兵马虽少,但各个都是以一敌五的精锐之士,西域联军虽看似声势浩大,但在我虎狼之师面前,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足为虑。” “这宗主国不过是个虚名而已,纵然大夏今天做了宗主国,亦不能让女王大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咸阳,只有真正横扫了西域,灭了这楼兰,乌孙,我大夏才能真正的一统西域。” “女王殿下可以直接驱走那些使者便是,让她们回去之后,好生吃喝,纵情享乐,这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二国啊,说灭也就灭了。” 毕竟,白苏此次除了邦交收月氏这个藩属国之外,还有着在西域立威的目的。 正所谓,灭一国以降十国。 面对西域这样一个邦国林立的地方,有着一个可以展现,中原雄厚国力收小弟,让四方小国叫爸爸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这都是为了邦交,你别误会 月氏女王看着一脸自信的白苏,不由久久出神。 她许久才回过神来,轻咬了下朱唇,道:“大人,若是可以的话,便让妾身随着大人一起随军,前往前线吧。” “这战火四起,殿下千金之躯,身临战场,未免太过犯险了吧。” 白苏摸着下巴,神色有些犹豫。这偶尔调戏一下人妻尚可,真要是带在身边,他倒是没有想过。 毕竟,这月氏女王乃是一国之主,一旦有了什么闪失,整个月氏国群龙无首,他将来想要稳定局面也很麻烦。 何况,他一个大夏的臣子,与一个月氏国的女王,这一起随军同吃同住,一旦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未免有些影响啊。 月氏女王见白苏面露迟疑之色,便手握权杖走了,上前走了两步,神色认真道:“大人,月氏国经此之乱,人心惶惶,正是需要稳定人心的时候,妾身作为一国之主,若是身临前线,必定可以振奋士气。” 白苏扫了一眼,月氏女王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心中一阵坚定,自己决不能因美色的诱惑,就轻易的把她待在身边。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女王殿下身份特殊,此举实在是过于冒险,我实在是不好同意啊。” 面对白苏委婉的拒绝,月氏女王却是不慌不忙,秋水般的眸子缓缓抬起,看向白苏道:“大人,正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我才更要前往前线。” “这一来,妾身可以号召月氏的兵马,辅佐大夏的军队作战。” “这二来,若是能够击败乌孙,与楼兰的军队,这对于妾身而言,也是一个提升威望,稳定月氏国的好机会。” “大人若是想要通过妾身之手,来稳定住月氏国的局势,那就必须提升妾身的影响力,否则若是妾身的威望太低,压不住朝中的局势,那战后想要顺利交接兵权,免不了被朝中的一些激进之士反对。” “况且……” “大人不是说过吗,大夏兵威强盛,一骑抵五骑,就让妾身亲眼见见中原的强盛吧,这样……妾身作为大夏的附庸国,也起码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白苏搔了搔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虽说以大夏强大的国力,根本不需要月氏国的帮助,她们只要在一边喊666就行了,不过这月氏女王身临前线,起码有着可以稳定后方的能力。 否则万一出现中原与西域联军正面交战,正在关键时候。 后方突然因为害怕,直接选择投降了西域联军,对中原军队的后方发起背刺,那就有些不妙了。 毕竟……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历史中,大唐攻伐西域的时候,就曾败于友军的背刺,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不得不防啊。 白苏沉思许久后,说道:“我打算择日西进,讨伐楼兰,乌孙的贼寇,女王大人若是不嫌颠簸的话,我这就安排人保护殿下一起随军。” 月氏女王脸上泛起了一抹欣喜之色,她朱唇微启道:“多谢大人。” 她看着面前的白苏,胸口也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她之所以想要跟着白苏一起去前线,除了刚刚说的两个理由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那就是观察大夏军队的实力,以及白苏私下的言谈举止,从而决定未来月氏国的走向。 如果大夏的军队实力很一般,跟西域的联军打的两败俱伤,那此战之后,大夏必定会暂时收缩兵力,退回中原。 那月氏国就需要重新衡量,认不认这个宗主国了。 可大夏的军队强大,以碾压之势击败了楼兰,与乌孙的联军,展现出了远远超过月氏国的强大实力。 那她选择就只有一个,彻底的放下一切念头,乖乖的去做一个附庸国。 而面前的白苏,就是联系宗主国大夏,与月氏国之间的桥梁,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想尽办法拉拢此人。 只有跟大夏建立起长久的亲密关系,才能保证月氏国的繁荣与稳定。 毕竟…… 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面对一个远远超过自己的大国是,小国唯有夹起尾巴,想办法讨好对方,才能在夹缝之间生存下去,这就是作为一个小国的悲哀。 当然…… 这一切都将取决于,中原的实力到底如何。 月氏女王看着身边的白苏,一时眼波流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大人……” 蒙毅正双手拄着长剑,站在山坡之上,眺望着从远方陆续赶来的中原军队,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望去,发现白苏与月氏女王正迎面走来。 白苏看了她一眼,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蒙毅盈盈笑道:“后续的兵马已经陆续赶来,差不多接近八万有余了,中原的粮食也已经运到,正在前往各地赈灾,相信马上月氏国内的局势就可以稳定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出兵反击了。” 她说话之间,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旁边的月氏女王一眼,心中暗道。 不愧是白公子啊,当真是一位奇人啊,自己不过是建议白公子与月氏女王拉紧关系,最好与月氏国的公主联姻,为咸阳控制月氏国做出贡献。 但她万万没想到,白苏这公主没攻略成功,反倒把身为丈母娘的月氏女王给拿下了,还真是好手段啊。 白苏瞥了蒙毅一眼:“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我之所以带着女王殿下一起去前线,只是为了邦交大事罢了,你别多想。” 蒙毅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啧啧的称奇道:“大人不必多言,不就是邦交嘛,好授人以柄,建立起根深蒂固的关系嘛,我懂,我懂……” “你懂个锤子。” 白苏看着她一副女流氓的模样,再看身边面色微红,转过头假装不懂其中意思的月氏女王,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炙热的阳光从大帐顶端的天窗照了进来,四周盆炉之中,还有着微弱的火焰。 整个大帐之中暖洋洋的,而大帐的主位,正有两个女子并肩而坐,推杯换盏,兴致颇高。 一位身着一袭胡服,乌黑的发丝盘起一个干练的马尾,单脚踩在凳子上,腰间别着一把金色的弯刀,看起来颇为彪悍的女将。 一位身着华美的绸缎,头戴镶珠的发带,青丝如瀑般散落下来,脸上绘制着几道彩色的纹路,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止,都颇有威仪。 二人正是乌孙国的大将,与楼兰国的大祭司。 她们率领着西域诸国,接近二十万的联军,一路攻城略地,短短不过半月的时间,就连下十余座城池。 只见在一旁的桌案上,摆着各种月氏风格的珠宝美玉,以及大量的绸缎。 楼兰祭祀看向身边的女将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乌孙大将,将烤好的羊肉塞入嘴中,舔了舔指尖笑着说道:“自然是先向月氏国索要大量钱财,辎重,如此可以激励我军的士气。” “毕竟,我们已经连续进攻了半个月了,已经隐隐有些疲倦了,如今需要歇息一段时日了。” “此时派遣使者前往月氏王庭,不然可以争取一些整顿的时间,还可以给予那月氏女王,一丝不合实际的幻想,让她以为抓到了一丝救命稻草,不断的割肉喂养我们。” “犹如一个溺水的人一样,一点一点沉入水中,直到被我们彻底吞并瓜分。” 楼兰大祭司微微点头。 这昔日月氏国仗着自己位于西域的门户,与中原更近的优势,当地了中间商,对她们一个劲的薅羊毛。 中原的丝绸,酒水,一旦经过月氏国进入西域,那价格起码需要飙升个七八倍,十几倍不止,她们气的那叫一个牙根痒痒。 如今有机会复仇,自然要让月氏国为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加倍的代价。 “将军,不好了。” 一个胖胖的使者走了进来,面色焦急的说道。 “怎么了,不是派遣你去月氏王庭索要钱财,绸缎吗,东西呢?” 乌孙大将看着两手空空,一脸灰头土脸的使者,不由疑惑的问道。 楼兰大祭司神色一愣,问道:“莫非她拒绝了我们的议和要求?” 使者苦笑道:“何止是拒绝啊,她直接让人侍卫把我给轰出来了。” “砰!” 乌孙大将一巴掌拍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谁给她的胆子,她不想活了吗!” “是来自中原的大夏。” “大夏?”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乌孙大将眉头紧锁了起来。 楼兰大祭司见多识广,说道:“就是那个位于月氏国东边的丝绸之国,那些商货就是来自大夏的。” 使者补充道:“她说月氏国从此以后,便尊大夏为宗主国,胆敢与月氏作对,便是与大夏为敌,同时还让小的带句话回来。” 乌孙大将神色一愣:“什么话?” 使者犹豫了许久,小声的说道:“说让我们回去抓紧时间,尽情享乐,好生吃喝,这二国说灭便灭了,如今大夏的兵马正在陆续赶来,差不多接近七八万有余了。” “哈哈,好大的口气,我管你什么丝绸之国,东方的大夏,这西域是我们的地盘,在我乌孙面前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既然他大夏想要给月氏国出头,那我不妨连他一起收拾了。” 乌孙大将冷笑道:“等我们灭了月氏国,控制了整个西域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那大夏,到时候让她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而追悔莫及。” 楼兰大祭司纤细的黛眉皱了皱,虽然对于乌孙大将的想法不认同,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她们可是坐拥二十万兵马,那大夏的军队不过七八万,连她们的一半都不到,何况一个是大军远征客场作战,后勤补给线那么长,压力巨大。 一旦有丝毫劣势,基本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一个是占据主场优势,随时可以后方源源不断的,补充粮草辎重,兵马物资。 这天地人三方的优势,几乎都在她们这里。 飞龙骑脸,怎么可能会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果然是个无赖之徒 中原的兵马在歇息了数日之后,便一路西进而去。 白苏神色诧异的,看着身边的月氏女王。 此时,她与昔日那娇柔妩媚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将一头青丝系成一条辫子,盘在脑袋后面,丰腴的娇躯上,穿着一身英气的裙甲,银白色的甲胄覆盖在她胸前,以及腰间,下身是一条干练的蓝色裙子。 月氏女王手中握着一把镀金的权杖,静静的站在战车之上,远远望去,远远望去,颇有一种战场女武神的风范。 白苏一时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显然被她这幅打扮给惊艳到了。 倒不是她穿上一身裙甲,多么有气势,有威严,而是一个娇柔,妩媚风情的美少妇,突然换上了一身英武的裙甲,这强烈的反差,让人不禁感觉别有一番风味。 月氏女王见白苏直直的盯着自己,神色不由一愣:“大人,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可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对?” 白苏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靠近过去,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感叹,不愧是女王殿下,本就是绝色佳人,在穿上这铠甲之后,更显得貌美如花,英姿飒爽,真是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啊。” 月氏女王绝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嫣红轻咬了下朱唇:“包括大人吗?” 经过了行军途中一些时日的相处,她对于白苏的性格,也算有了一些了解。 知道白苏只是嘴上说一些不正经的话,但为人处世却是儒雅随和,性格正直,并没有仗着大国使者的身份,做出过什么仗势欺人之举。 这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舒缓了下来,似乎适应了这种相处方式。 白苏看到这月氏女王竟然调侃了起了自己,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自然,甚至不瞒女王殿下,我现在格外羡慕你这身铠甲啊。” 月氏女王面对白苏那灼热的目光,心里不由漏了一拍,一颗芳心仿佛不受控制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她暗生警惕,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能被眼前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迷惑,自己要装作跟他关系亲近的同时,要时刻保持本心。 在不了解大夏能不能击败西域联军之前,太早的把赌注压在他的身上,只会让她们王族,还有整个月氏国一起赔进去。 一切都只能以利益为重。 不过理智虽然如此,可女子毕竟是感情生物。 在一天天主动装出一副关系亲近的样子,面对白苏这样一个性格温柔,长相英俊的青年,每天时不时撩拨心弦的话语。 演着演着,心底里不由滋生起一股悸动。 不过,这都被她压下去了。 毕竟身为一国之主,她还有更重要的责任,不能被一时的情绪所左右。 何况,她已经隐隐看出女儿,对眼前的大夏官员有情愫,身为母亲她若是鸠占鹊巢,那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女儿。 月氏女王许久之后回过神来,她对白苏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大人,你又在取笑妾身了。” 白苏爽朗的一笑:“取笑?何出此言啊,我白苏向来为人坦诚,在咸阳那可是人尽皆知的老实人啊,我白天向来从不说谎。”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为何是白天?” 白苏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嘛,身为一个男人,这晚上说谎也是必不可免的,比如……我只上床,但绝不入身,我只蹭蹭,绝不进去。” 月氏女王顿时明白了白苏的意思,顿时忍不住轻啐了一口,绝美的面庞都泛起了一抹红霞。 呸,什么老实人,分明就是一个一身市井之气的无赖之徒。 也不知道,那始皇帝为何这么信任他,不但让他在咸阳位高权重,就连作为三军统帅的蒙毅,都对他那么态度尊敬。 “大人……” 就在月氏女王沉思之际,远处突然传来蒙毅的声音。 只见她身着一袭黑色的裙甲,腰间别着配剑,正策马靠近过来。 白苏脸上泛起了一丝疑惑:“怎么了,蒙毅?” 蒙毅摘掉头上的头盔,夹在腰间,露出英气的俏脸,她纤细的黛眉微皱,说道:“刚刚我军遇到刺杀。” 白苏眉头皱了皱:“刺杀,如今我们还没有到达边关,这刺杀从何而来?” 蒙毅神色严肃道:“从我们后方刚刚经过的城池。” 月氏女王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神色惊讶道:“你是说月氏人?” 蒙毅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被我轻松解决了,不过随着我们渐渐接近边关,发现有不少月氏的官员,私下已经叛变投靠了乌孙,与楼兰联军,这敌我难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让我有些束手束脚的。” 白苏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个消息初听之余有些惊讶,不过细想一下发现一点也不奇怪,月氏国内忧外患,面对西域联军在仅仅半个来月的时间内,丢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国土。 很多人都觉得月氏国要完了,根本挡不住西域的联军,有的为了苟活,有的为了升官大财。 纷纷选择当起了反贼带路党,反过来刺杀月氏女王,以及大夏的将领,也属正常。 蒙毅黛眉紧锁道:“大人,这群隐藏在阴影下的老鼠,虽然没什么实力,刺杀失败之后,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再犯了,可是这放任她们私下通风报信,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该如何应对啊。” 她对于这个问题着实头疼,要论战场上正面冲杀,哪怕面对五倍,十倍的敌军,她眼皮都不炸一下。 可是这种勾心斗角,分辨谁是友军,谁是内奸的问题,就着实有点触碰到她知识盲区了。 月氏女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纤细的黛眉紧锁,脸色也有些凝重了起来。 毕竟,这几个月以来,月氏国内局势复杂,各种利益纠缠其中,想要分辨出谁是忠臣,谁是内奸,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苏看着皱眉的二人,不由笑道:“无需去分辨,谁忠谁奸。” 蒙毅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可……可是大人,要是放任内奸在我们后方,她们私下万一向敌军通风报信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我们连同友军一起算计,统统当成内奸不就好了,换个角度,有时候敌人的内奸,比起我们的忠臣还要还用。” 白苏笑着说道。 蒙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试探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将计就计传递假消息,来让这些敌人的内应,为我们所用?”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错,便是这个道理,我们可以把假的行军的路线图,暴露给周边的友军,以及隐藏其中的内奸,通过这些潜藏在城中内应之手,把地图送到那敌军的手中。” “以此为诱饵,将她们主力军队引诱到一处,适合决战的平原战场上,将其一口吃掉。” “经此一败,这西域联军元气大伤,在城中的影响力骤减,同时跟月氏国中的内应建立起的信任,也会轰然倒塌,以后不管这些内应再传什么消息,她们恐怕都不会轻易相信。” “如此一来,这城中好不容易培养的内应,就会基本失去了作用,等于没费一兵一卒,就直接断了她们一条手臂。” “没有里应外合,仅仅依靠她们那残兵败将,面对蒙将军率领的虎狼之师,断然不是对手,我们可一路乘胜追击,把丢失的城池一口气夺回来。” “到时候,便可以好好的清理城中的这些细作,等候后方的粮草辎重运来,为出关踏平楼兰,乌孙做准备。” 蒙毅顿时眸子一亮,忍不住抚掌叫好道:“不愧是大人啊,这一环套一环的,简直太妙了,敌军的内应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做了大人手中的棋子,真可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白苏轻笑道:“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区区皮毛不足挂齿。” 而月氏女王则已经呆滞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身边,这位一袭白衣的俊俏青年,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让她想了许久,都束手无策的难题。 身边这位看似一身市井之气,嘴里花花说着不正经话的青年,挥手之间的功夫,便轻易解决了。 明明是敌军占据的巨大优势,可是转瞬之间,这大势就被他为己所用。 不但把劣势变成了优势,还借此机会转化成了一个战机,直接算计千里之外的乌孙与楼兰的联军,将她们一步步引诱到陷阱之中。 对人心的洞察,对兵法的运用,无不让人瞠目结舌。 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白苏那轻浮的外表之下,那隐藏的惊世才华。 月氏女王喃喃道:“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我好像有点明白,那始皇帝为何这么器重他,小黎她为何久久对他念念不忘了,如此才华横溢的栋梁之臣,有谁会不心动呢。” 白苏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 他转过头来,笑嘻嘻的看向月氏女王:“女王殿下这么看着我作甚?” 月氏女王盈盈笑道:“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是一个思君思过思社稷的栋梁之臣。” 白苏却笑着说道:“我除了是一位拱股之臣外,还喜欢赏花赏月赏美人啊。” 月氏女王绝美的俏颜,泛起一抹嫣红,轻啐了一口:“他果然还是那个不忘初心,喜欢调戏女子的无赖之徒。”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回去再叫一个女子过来 夜色渐深。 白苏让大军在附近安营扎寨,暂且歇息,而他则端坐在伏案前,在摇曳的灯火下,正手持墨笔,画着一张行军路线图。 “看起来差不多了。” 他勾勒完最后一笔后,看着面前以假乱真的地图,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门口的一位侍卫掀开大帐,走了进来,抱拳道:“大人,这月氏国的官员,说要面见大人。” 白苏神色一愣,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就先找过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是……” 侍卫抱拳退下。 在片刻之后,只见一位长相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小人,见过大人。” 他恭敬的弯腰,抚胸行礼。 白苏神色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半夜前来,所谓何事?” 男子神色紧张道:“听闻大人在经过此地的时候被乌孙,楼兰的细作刺杀,这是我等的失职,特此前来向大人请罪。” 他说罢低着头,有些不敢去看白苏的眸子。 毕竟,这等渎职的大罪,万一白苏一怒之下,他轻则乌纱帽不保,重则有性命之忧啊。 白苏却是轻笑了一声,挥手道:“你无需紧张,这都是那敌军派遣而来的细作,并非都是你的错,以后定要严加防范,不得有误。” “谢大人。” 听到白苏这么说,他这才松了口气,急忙俯身行礼。 “天军方至,定可大败贼军,凯旋而归。” 白苏看着他熟练的拍着自己马屁,不由的有些好笑:“好了,你无需多言,走吧。” “是……” 男子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白苏桌案上的图纸,眸光闪烁了一下,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白苏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走?” 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那……那个大人,小人最近得到了一匹良驹,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欲献给大人,不知可否?” “哦,良驹……”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好奇:“莫非是汗血宝马,也罢,你让人带进来便是。” “诺……” 中年男子退了下去。 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行帐被掀开,一位长相颇为清秀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神色有些紧张的咬了下朱唇,对着白苏施了一礼:“大人。”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何人,这深更半夜的来到我行帐作甚?” 面前这妇人长得倒是格外白净,面对白苏的询问,她咬了咬牙,低声道:“是……是老爷让我来服侍大人的。” 白苏神色一愣:“你老爷是何人?” 这妇人低头道:“乃是当地的县令。” “是他。” 白苏这才想起刚刚那中年男子临走之前,说有良驹献给自己,没想到他说的良驹,竟然是一匹胭脂马。 他神色有些古怪的大量了一下,面前的妇人,她长相倒是清秀,看起来像是一个良家,忍不住问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那妇人咬了下朱唇,低声道:“妾身是老爷的小妾,过来陪大人的,天色这么晚大人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觉得寂寞吗?” 她说完,旋即头便低了下去,脸色明显羞红了起来。 白苏眼皮抖了一下,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月氏官员还真是上道啊,竟然用自己的小妾来招待上官,这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不过…… 自己又不是曹贼,怎么会做出枭雄的事情。 白苏抬起头,神色严肃的看向面前的妇人:“本大人在你们的眼里,就是那种人吗,你们也太小看我白苏了。” “大……大人。” 看到突然生气的白苏,妇人顿时被吓了一跳,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莫非是她误会了,眼前的白大人,其实是一位正直的清官,根本不好美色? 白苏沉默了许久,在妇人一脸紧张的神色下,缓缓道:“一个人怎么够,要不,你再去叫一个人过来。” “哎……” 妇人呆呆的张大了嘴巴。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灯火通明的大帐中。 那位中年男子正跪在地上,面对着月氏女王的呵斥。 月氏女王湛蓝色的眸子,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是怎么想的,竟然用小妾来讨好白苏,你也太小看他了,白苏能够年纪轻轻官拜大良造,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别看他表面轻浮,可是区区美色根本难以动摇他的心智。” 中年男子挠了挠头:“对不起,我错了。” “你太错了,你看果然被白苏撵出来了吧。” 月氏女王看着回来的妇人,对她问道:“白苏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他说让我回去,再叫一个女子过去。”妇人低头有些不敢去看月氏女王的眸子。 “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等等……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道。 妇人缩了缩脖子,有些无辜的说道:“白大人真的就是这么说的。” 月氏女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银牙紧咬道:“可恶,我还以为他是一个表面轻浮,实则正直的君子,没想到……就是一个单纯的无赖之徒。” 中年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在女王殿下面前根本没有丝毫的发言权。 良久之后…… 月氏女王有些恼怒道:“不就是再找一个吗,你再去叫一个便是。” “是……” 中年男子看着轻哼一声,转身离去的月氏女王,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大帐之中。 没有让白苏等多久,很快两位女子走了进来。 一位是身着青色长裙的丰腴妇人,一位是身材娇小玲珑,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 “大人……” 妇人向白苏行了一礼,神色恭敬。 而旁边的少女,似乎是第一次来到军营,紧张的咬着樱唇,手指都微微抖动。 白苏看着神色紧张的二人,笑了笑:“进来吧。” 说罢,便将大帐合上。 妇人与旁边的一位少女,顿时陷入了羞涩的情绪之中。 “大……大人,我们需要做什么?”妇人咬着嘴唇,低声道。 “漫漫长夜,当然是做一些好玩的事情了……” 白苏轻笑一声,在二人一脸茫然的表情中,掏出一副扑克牌:“此物名叫斗地主,是一种好玩的游戏,来来来,大好的时光快活啊。” 二女:“……” 这扑克牌是他闲暇之余,自己捣鼓出来的,用于打发时间,没想到此时派上用场了,不得不说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二人倒是也很聪明,虽然是第一次玩,但很快便适应了其中的规则。 昏暗的烛光之下,二人瞬间沉浸在这斗地主的氛围之中,无法自拔。 一直快要到天亮的时候,二女身体明显有些疲倦熬不住了,白苏这放任她们离开自己的大帐。 白苏拉着大帐的缝隙,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再回想打牌时那不时瞥向,桌上地图的二女,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 小样,跟我玩这套。 他虽然也不介意当一回枭雄,但这二人明显是带着目的过来的,想要利用接近自己的机会,刺探军情,偷看地图上的行军路线。 对于这样的人,对于这样的人他着实没有什么兴趣。 于是他就所幸来了一出将计就计,假借这二人之手,把这虚假的信息传递出去。 如今箭矢已经射了出去,也是时候让箭矢飞一会儿了。 白苏将烛火吹灭,抱着脑袋躺在床榻上,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 第一百八十七章 皇国兴衰在此一战 位于数十里外,被西域联军占据的一座城池。 府中。 楼兰大祭司垂眸看着手中的地图,满脸惊讶道:“这……这是大夏军队的行军路线图,还有粮草辎重的囤积之地,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重要情报?” 一旁的乌孙大将闻言,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一抹狂喜之色。 毕竟,这么重要情报,在关键时候,完全足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甚至影响将来整个西域的格局。 在她们面前的则是一位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若是白苏在此的话,神色一定会愣上片刻。 只因,这人正是昨晚来面见他的月氏官员。 “回禀大人,城中内应在刺杀大夏将领失败之后,小人便上前打探情报。” 他脸上泛起一抹得意之色,很快,把自己如何注意到大帐中的地图,利用美色一步步接近,刺探到关键的情报。 在听了他娓娓道来之后,乌孙大将与楼兰大祭司,脸上都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笑容:“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你此次算是立下了大功,待我军将来击溃这夏军之后,便将这个繁华的城池,赏赐给你了。” “多谢大人。” 中年男子脸上泛起一抹狂喜,急忙抚胸行礼。 楼兰大祭司挥手道:“好了,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你还是早些回去,继续为我们刺探情报。” “是。” 中年男子用黑色的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庞,消失在夜色之中。 楼兰大祭司放下手中的地图,目光看向一旁的乌孙大将:“你怎么看看?” 乌孙大将摸着下巴,笑着说道:“这夏军的粮草辎重,都纷纷囤积在这个地方,若是我们率军前去,把这粮草辎重付之一炬,夏军必定士气大乱。” “到时我们便可以率军冲杀溃军,只要将这群夏军一口吞下,这前往月氏王庭的道路,便彻底畅通无阻。” 楼兰大祭司眉头皱了皱:“这率军出城,是不是有点过于冒险了?” 毕竟,她们在攻下了月氏国的城池后,这些时日一直在巩固城防,要是夏军正面来攻的话,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今突然要放弃城池之利,主动的出城迎战夏军。 虽说她们占据着兵力的优势,可是多少有些过于冒险了,万一夏军趁着她们防守空虚,过来偷城该怎么办? 乌孙大将笑着说道:“大祭司无需担心,那夏军的行军路线已经被我们完全掌握,城中有内应会不断给我们传递情报,可他对于我们却是一无所知。” “毕竟,我们占据城池之利,夜色渐深,敌军自然认为我们不可能出城。” “我们只要在城头上高挂旗帜,装作一副有数万大军的模样,就足以让他们心生怀疑,不敢轻易冒进。” “而我们则可以利用这机会,率军突袭敌军大营,若是能够将他们的粮草辎重焚毁,这夏军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况且,就算我们偷袭失败,大不了再趁着夜色退回来便是,反正有着城池之利,那夏军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过来。” “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楼兰大祭司点了点头:“好,月氏国的命运,未来西域的格局,一切就取决于今晚了。” ...... ...... 与此同时,夏军大营。 “大人,你说话不算话……” 灯火通明的大帐之中,月氏女王湛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白苏。 白苏正端坐在伏案前,把玩着一枚匕首,听到她这么说,神色不由一愣:“白某人向来说一不二,我何事说话不算话了?” 说话之间,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面前的月氏女王。 此时,她退下了身上的裙甲,换上了一身较为轻松的长裙,月华如丝,衬托她犹如月宫仙子一般,美貌且优雅,小麦色的性感肌肤,一双仿佛蓝色宝石般清澈的眸子。 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恰好好处,好一位端庄大气的美妇人。 月氏女王轻咬了下朱唇,有些不满道:“大人不是说过,在咸阳已经有妻子,不喜欢做欺男霸女之举吗,那为何昨天……” 她也不知道为何,心中会那么生气。 或许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一直感觉白苏是一位有操守的正人君子,突然看到他做出这种曹贼的勾当,跟下官的一个小妾搞到一起。 这种失望,背叛,看错人的感觉,让她心中一阵的难受。 “原来是这件事……” 白苏看着柳眉微皱的月氏女王,不由笑了笑,故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食色性也,乃是人之本性,又岂能违背。” “这枯燥的漫漫长夜,身边无人陪伴,找人过来消遣寂寞不是很正常嘛。” 月氏女王秀美的眉头紧锁:“可是大人好歹是大良造,出身高贵,岂能与那种不正经的女人乱来?” 白苏装作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不正经的女人不可乱来,那女王殿下的意思是,要找正经的女子,那……不知女王殿下算不算呢。” “你……你这无礼之徒。” 月氏女王绝美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酡红,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 不过,这美少妇的眼神没有一丝威胁,反倒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白苏不由笑了笑,也不在调戏她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一切都不过为了战略准备罢了。” “什么战略,要找两个女子过来夜宿?” 月氏女王根本不信白苏的说辞。 白苏将桌上的一卷地图丢了过来:“自然是为了让她们,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这是我军的行军路线图,哎,不对啊,这很多标注怎么都是错的。” 月氏女王先是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笑盈盈的白苏,不由想起了昨晚白苏说的要将敌人细作,为己所用的计划。 她瞬间后背一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的说道:“昨晚来面见的官员,就是细作之一?” “差不多有八成的把握……” 白苏望着跳动的灯火,笑着说道:“先是主动派遣女子过来接近我,举动奇怪,我便让人暗中跟着他,发现他在今天清晨的时候早早的就出城了。” “晚上才回来,多半是传递消息去了。” “可恶,我待他不薄,他怎能背叛我。” 月氏女王一时气的银牙紧咬,这可是跟随她多年的一位老臣了,没想到私下竟然悄悄叛变了。 “人心隔肚皮,难以揣测啊。” 白苏语气一顿,旋即说道:“你也不用生气,他活不了多久的,或许今晚就是他最后一天了。” “今晚,你是说乌孙与楼兰的联军,今晚就会有大动作?” 月氏女王敏锐的捕捉到了,白苏话中的关键信息,不由试探的问道。 白苏把玩着匕首,雪白的刀刃倒映出他明亮的眸子:“一个能够一战定胜负的机会近在眼前,她们又怎么可能人忍得住。” 就在这时,行帐掀开。 蒙毅身着一袭黑色的裙甲,腰间系着长剑,单手夹着头盔走了进来:“根据公子的吩咐,已经缝制了数百年楼兰,乌孙的旗帜。”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公子,你缝制这敌军的旗帜作甚,不是在一个假的粮草囤积之地,设下埋伏圈吗?” 白苏笑着说道:“自然是为了收复失地了。” “收复失地?”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有些不理解白苏话中的意思。 白苏解释道:“我已经让大军兵分三路,除了在此地设伏之外,还专门派遣了一支数千人的兵马,等两军交战的时候,让她们打着乌孙,楼兰国的旗号,往她们的城池撤退。” “同时,再派遣一些中原的将士,假装追兵,在后方追杀。” “如此一来,她们的守军只会以为是夜袭失败,再加上后方又有我们大军的追杀,定然不会多问,自动打开城门。” “我军可趁势夺取城门,只能城门打开,哪怕只有数千兵马,也可夺下一座城池。” “至于今晚来袭营的敌军在溃败之后,一定会心中紧张,想要赶快撤回城中,面对越来越近的己方城池,会逐渐放松警惕。” “如此城中的守军,可趁机冲杀,让她们一败再败。” “这样一来,这群西域联军便成为了惊弓之鸟,任何一惊一乍,都会吓得她们四处逃窜。” “我们只需派遣一些伏兵,装作一副数万大军埋伏的样子,给她们留下一条狭窄的逃生路线,就可以让她们的彻底崩溃,一心只有逃跑,不敢应战。” “此后就犹如凌迟一样,二十万大军被我们一股一股的歼灭,我要让她们二十万大军浩荡而来,最后逃回去不到数百。” 嘶! 月氏女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为气候变暖做出了伟大贡献。 即便身经百战的蒙毅,在听了白苏的后续计划之后,额头上也是冒出了一阵冷汗。 白公子这算计起人来,简直让人后背生寒。 别说西域这群撮尔小邦了,若她来做守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面对白苏这一环套一环计策,恐怕结果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二人看向白苏的目光都变了。 平日里白苏嘻嘻哈哈的,一副没正经的样子,仿佛跟谁都很好相处,可是一旦认真起来,这谋略简直让人害怕啊。 难怪,朝中能臣万千,陛下却始终独宠,溺爱白苏一人。 这去掉喜欢划水摸鱼的毛病,白苏简直就是一代妖孽啊。 这就是当代鬼谷子的实力吗。 一时间,二人不由为敌人默哀了起来,面对这等妖孽的对手,焉能不败。 第一百八十八章 遇事不决,绕后偷家 在白苏制定好作战方阵之后,蒙毅便去执行去了。 转眼间,便已到了傍晚时分。 乌孙与楼兰的大军已经悄悄的来到了,大夏的粮草囤积之地。 为了稳妥起见,乌孙大将专门派遣斥候不断探查,直到亲眼看到大批的粮草辎重,纷纷运送入这个营地之后,这才纷纷回去禀报。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早有五千兵马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悄悄的沿着偏僻的山路,一路朝着她们后方的城池而去。 乌孙大将,与乌孙大将得知粮草辎重,纷纷入营地的消息后,一时间大喜过望。 当下便集结兵马,准备趁着夜色奇袭夏军的大营。 一直等到后半夜,守营的士兵最疲惫,放松警惕的时候。 她们带着包裹着马蹄的军队,一路朝着大夏的营地驶来。 在夜幕的笼罩之下,大军悄然的摸到了营地的门口。 乌孙大将朝着营地看去,只见营地巡逻的士兵本就不多,如今又一个个打着瞌睡,全然没有一点警惕性。 眼见此状,乌孙大将不由笑道:“哈哈哈……这大夏的统帅果然是个草包,营地的防守居然如此松懈。” 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只派了这么点的守军,这简直就是把脖子伸到她们面前,让她们砍啊。 乌孙大将手中的弯刀举起,喝声道:“全军出击,随我一起擒杀敌军,谁若是能够将那月氏女王擒下,赏赐金银五千,牛羊万匹。” 听到将军的话,周围的士兵顿时一个个面露灼热之色,纷纷亢奋道。 “擒杀月氏女王!” “杀啊。” 一时间喊杀之声声震九霄,浩荡的大军朝着夏军的营地杀奔而去。 夏军的守夜士卒面对犹如洪流般冲来的敌军,纷纷四下逃散。 乌孙大将一马当先,大笑着冲入了夏军的大营中,一见到那一个个装的满当当的麻袋,便直接用火把点燃。 一时间,夏军大营中火光冲天。 这时,一个士卒用刀划开了一个麻袋,顿时惊呼道:“大……大人,这不是粮草啊,里面都是稻草,沙土啊。” “什么?” 乌孙大将顿时大惊,急忙用弯刀划破面前的一个麻袋。 随着一束束的沙土洒落,她顿时有些慌了。 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啾! 正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悄然响起,噗嗤一声,一支利箭已经射中了她旁边一名副将。 乌孙大将看着被一箭封喉,跌落下马的副将,只感觉后背生寒,急忙道:“不好,有埋伏,快走……” “杀啊。” “诛杀贼寇。”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营地周围骤然响起了无数喊杀之声。 “放箭!” 白苏一袭白衣站在远远的高坡之上,轻轻挥手。 一个个火把从周围亮起,只见纷纷站起来一个个手持强弓硬弩的弓弩手,森寒的箭镞对准下方的敌军,直接扣动了扳机。 一瞬间,只感觉一阵密密麻麻的黑雨腾空而起,旋即铺天盖地的落下。 无数乌孙与楼兰的骑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仿佛割麦子一样,齐刷刷的跌落下马。 乌孙大将见此,只感觉一颗心从天堂跌落地狱。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敌军早早在此埋伏,难道被自己收买的那些月氏国细作,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人,故意演的一出戏,好引自己过来? “可恶,待我逃出去后,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乌孙大将看着身边骁勇的将士,连敌军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纷纷倒在无数弩箭之下,心中不由一阵滴血。 她咬牙道:“撤,快撤……” ...... ...... 与此同时,远处的城池。 就在乌孙大将陷入埋伏之时,楼兰大祭司站在城头,看着远处大夏营地那冲天的火光,心中不由泛起了一抹担忧。 今晚的奇袭,会成功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感觉过于顺利了,有些不太对劲。 在她身边的副将,笑着说道:“大祭司为何闷闷不乐?” 楼兰大祭司闻言,皱眉道:“我总感觉出城夜袭,有点过于冒险了,万一对方有所防备,我们恐怕伤亡不小啊。” 副将上前走了两步,指着远处泛起的火光,笑着说道:“大祭司无需担忧,月氏国内有我们内应,传递消息,我们又利用夜色奇袭,那些夏军怎么可能有什么防备。” 楼兰大祭司闻言,不由微微点头,或许只是她想多了。 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响起了一阵的震动。 只见远处竟有一前一后两股军队,朝着她们这里的城池而来。 城上的守军见状,都纷纷一愣。 楼兰大祭司挥手道:“全军戒备。” 随着她一声令下,城上的长弓手,纷纷拉紧弓弦。 没过多久,蒙毅亲自率领的前军,便已经来到了城池之下。 楼兰大祭司定情一看,只见对方打着自己军中的旗号,而且一个个浑身浴血的模样。 她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城下何人?” 蒙毅给旁边一个精通楼语的护卫,打了个眼神。 那护卫连忙道:“大人,我等夜袭,不料那夏军早有防备,如今中了埋伏,还请大人速速开启城门,让我等进去。” 楼兰大祭司脸色骤然一变。 夜袭失败了? 这怎么可能,莫非有人给夏军通风报信? 还是那个细作背叛了她们? 她沉吟许久后,问道:“既然夜袭失败,那将军如今身在何处?” 那副将急忙道:“我等中了埋伏,在夜色之下四散而逃,都跑散了,不知将军如今身在何处啊,大人快快开启城门吧,那夏军快追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远处荡起一阵尘埃,一众身着黑甲,打着玄鸟旗帜的骑兵,追杀了过来。 眼看,再拖延个一时半会儿,就真的来不及了。 楼兰大祭司还想多问,可是旁边的副将却急忙督促道:“大人,快开门吧,眼下情况紧急,能减少一点损失,算一点啊。” 楼兰大祭司闻言,自然知道要是对着友军见死不救,那本就是为了利益拼凑起来联军,这军心可就动摇了。 她一咬牙,娇声喝道:“开启城门,准备一起抵御敌军。” 说着,她走下城楼,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还没走几步,忽然听到城楼下传来一声冷喝声:“将士们,随我冲杀过去,夺取城门!” “什……什么!!!” 楼兰大祭司,以及周围一众将士,都纷纷懵逼了。 这溃军竟然是夏军假扮的! 夏军是怎么知道,她们联军会在今晚袭营,然后失败。, 掐着这么一个关键的时间点,利用她们双方消息的不灵通的机会,直接千里奔袭,绕后偷家的? 莫非有细作? 可是细作是谁? 恍惚之间,她只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头到尾操控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一旁的副将急忙劝道:“大祭司,不要再想了,乌孙大军已经中了埋伏,生死不明,如今敌军又夺了城门,已经完全守不住了,我们快撤吧。” “撤退?” 楼兰大祭司银牙紧咬:“你可知道为了夺下这个城池,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现在居然让我撤退?” 一旁的副将闻言,也是一脸苦笑。 现在撤退丢失了不仅仅是这一座城池,由于掎角之势已破,周边大片的土地也会纷纷失守。 她们花费了将近一个来月的时间,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才夺下,又耗费巨资巩固了城防。 如今基本没怎么使用,就要轻易的拱手让人,这种憋屈的感觉,却是让人有种吐血的冲动。 可是不退又如何? 现在城中的主力军队都被乌孙大将带出去了,防守本就空虚。 如今又被打这么一个措手不及,城中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根本无法阻止有效的反击,再继续耽搁下去,别说城池了,就连她们也要被当做战俘擒下了。 副将急忙劝道:“大祭司,如今我们多半是被那细作骗了,接连经历大败,眼下损失惨重,人心惶惶,已经无法再战了。” “若是现在退守后方修正,还能保存一些实力,等后方的粮草辎重运来,整编那些溃军,未必没有东山再起之时。” “若是现在不退,我军被夏军完全消灭,大祭司也被她们抓走了,那群龙无首之间,谁还是那夏军的对手。” “到时候丢的可不仅仅是这几座城池了,恐怕连乌孙国,与楼兰国都局势不稳。” 楼兰大祭司听着,心中只感觉一阵滴血。 这大片的城池,明明都被她们握在手中了,如今却轻易的拱手让人。 绕是性格沉稳的她,此时也有些爆粗口的冲动。 不过不退又能如何? 她在挣扎了片刻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撤军!” 随着她一声令下,城中数千的兵马,纷纷跟随她一起朝着后方撤去。 至于城中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亦或者被放弃的守军,面对腰间夹着脑袋,挥舞着刀剑,双眸通红,犹如恶鬼般迎面冲来的大夏军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纷纷丢下手中的刀剑,主动投降,不敢再战。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战斗已经完全平息,整个城池都被夏军所控制。 蒙毅摘掉头盔,甩了甩乌黑的发丝,露出一张英气的俏脸,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夜风,感觉到一股难得的凉爽之意。 当然,更让她感到畅快的是,这场酣畅淋漓的战争。 夺下了一座城高墙厚的坚城,仅仅付出了不到几十人的伤亡,打了半辈子战了,像这么畅快的还是头一遭。 “将军,乌孙,与楼兰她们缴获的物资,纷纷都囤积在此,金银无数,绸缎若干,至于粮草辎重,更是不尽其数。” 一个副将走了上来,笑着说道。 “这次真是发财了。” 蒙毅盈盈一笑:“这样……拿出一部分用来犒赏将士们,同时抓紧时间歇息,马上还有一场大战。” 副将不由一愣:“这城池已经夺下了,还有什么大战啊。” 蒙毅笑着说道:“当然是擒杀敌军大将了,那乌孙与楼兰的联军,在中了白大人的埋伏之后,必定损失惨重,为了整顿溃军,她们第一反应当然是撤向后方。” “可是她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早已提前一步,绕后偷家。” “在她们已经人心惶惶的时候,我们联合白大人的追兵,从城中杀出,前后夹击,我定要让她们这二十万大军,有去无回。” “是……” 副将闻言,脸上顿时也泛起了一抹兴奋之色。 她突然有些明白,自家将军为何那么讨好白大人了。 毕竟,在白苏出谋划策之下,这原本需要浴血奋战的军功,轻而易举的就送到了面前,换成谁都会兴奋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擦拭后背的月氏女王 乌孙的大将在中了埋伏之后,慌忙的朝着后方撤回。 可是白苏早早便有了准备,围三阙一,四周都被团团包围,唯独留下一道缺口,铺天盖地的箭矢不时落下。 原本这西域联军拥有数倍的兵马,若是有着鱼死网破的心思,那白苏想要啃下这块硬骨头,也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有了逃生的希望,那就不一样了。 面对周围不断传来的喊杀之声,西域联军完全没有一丝斗志,眼里只有那逃生的缺口,纷纷朝着那里逃去。 可是这么多的兵马,想要统一调动何其之难,何况现在夜色这么黑。 一瞬间,西域联军陷入了一片大乱,有死在强弓硬弩之下的,有跌落下马被同伴踩踏的,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 面对白苏后方的步步紧逼,再加上军中的内乱,西域联军一时间损失惨重。 乌孙大将只得先带上自己的一众亲卫,在前冲锋,这才险险冲破了白苏的包围圈。 她攥紧缰绳,对周围的一众部将,大喊道:“快撤,退回城池。” 声音都隐隐喊得有些嘶哑,心中更是一阵的憋屈。 这一仗打的简直太难受了。 自从对月氏发兵以来,她一路如龙入海,连||战连捷,短短不过半月之间,就接连攻下了十几座城池,何时如今日这般憋屈过。 本以为这大夏的主帅,是一个草包,却不料小丑竟是她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对方算计了。 不过心中虽然憋屈,但乌孙大将依旧带着溃军退往后方的城池。 还好,有着城池兜底。 只要退守城池整顿军队,收拢残部,依旧有翻盘的机会。 乌孙大将一路率领着溃军,朝着后方的城池而去。 她眼看城池在前,后方的夏军不断追来,急忙大喊道:“大祭司,快快开门,与我一起抵御夏军。” 啾啾啾! 就在她指挥着一众将士,背对着城池,摆好一个军阵抵御敌军的时候,城墙上突然射下无数箭矢。 无数猝不及防的乌孙士卒,纷纷背后中箭倒地。 “大祭司,你什么意思……莫非背叛我乌孙不成?”乌孙大将见状,牙齿都快咬碎了,指着城墙大骂道。 这时,蒙毅站在城墙上,得意的大笑道:“哈哈哈,真是一介匹妇,你瞪大眼睛仔细瞧瞧,我是谁。” “你……你是蒙毅!!!” 乌孙大将看着蒙毅身上中原风格的裙甲,以及身边一众弓弩手,不由眸子瞪大,整个人都懵逼了。 一瞬间,她只感觉脑袋嗡嗡的。 我特么城池呢? 不过出了趟门的功夫,城池怎么被夏军夺下了? 要知道城中可是有着不少的守军啊,没有个五六万的兵马根本攻不下来,这蒙毅怎么把城池夺了? 难道楼兰的大祭司也跟那细作一样,投敌叛变了? 她整个脑袋都陷入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杀啊!” 此时,远处的喊杀声响起,显然白苏派遣的追兵已经赶来了。 一旁的副将,看着城头上铺天盖地落下的弩箭,挥舞一剑劈开箭矢,连忙劝道:“大人,快撤吧,我军本就士气低迷,若是被敌军前后夹击,那可就完了。” “啊啊啊!!!” 乌孙大将无能狂怒了一声,旋即咬牙道:“全军撤退。” 当下带着身边的溃军,狼狈的朝着西边撤去。 蒙毅与白苏派遣的兵马,也没有硬追。 毕竟,这二十万头猪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三天三夜也抓不完,所以比起无脑的追杀,还是将这溃军冲散,彻底丧失抵抗之力更好。 于是,夏军分出一股股兵马,几百人为一支,打着火把占据一些必经之地的山口,荡起烟尘,佯装数万大军埋伏在此。 西域联军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完全没有了一丝抵抗的勇气,看到左侧,右侧出现敌军,纷纷四处溃逃。 犹如凌迟一样,西域原本大批的军队,不断的被分割成一片又一片。 期间,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几十个夏军骑兵,挥舞着刀剑,追着数千西域溃军漫山遍野跑的神奇一幕。 等乌孙大将逃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点身边的士卒,发现竟然只剩下不到两万。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涌,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率领着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冲了出去,结果不到半天的时间,仅剩下不到两万。 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前方可是乌孙将军。” 听到这声音,乌孙大将神色一愣,下意识道:“大祭司?” “果然是将军……” 在这呼唤声下,夜色之下,乌孙的溃军与楼兰的败军遇到了。 乌孙大将看着远处骑在马上的楼兰大祭司,顿时又懵逼了。 你既然没投靠那夏军,那不好好守城,领着军队出来作甚? 她一晚上已经接连遭遇算计,整个人现在一阵恼火,顿时忍不住骂道:“大祭司你干什么吃的,那么一座城高墙厚的城池,怎么就被那蒙毅夺走了?” 楼兰大祭司也是一阵苦涩:“我也不想啊,实在是有些防不胜防啊。” 她苦笑一声,把刚刚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在听了她的讲述之后,周围众人都是一阵倒吸冷气。 这大夏军中有高人啊,把人心揣摩的这么明明白白的,即便换做是他们守城,结果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这一环接一环的算计,实在是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这该如何是好啊。” 乌孙大将看着身边一众犹如蒋工之鸟的愧疚,脸上泛起一抹苦涩。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还意意气风发,短短一天便从天堂跌落地狱。 楼兰大祭司苦笑道:“经此一败,我们再也没有跟夏军叫板的实力,彻底元气大伤,别说反击了,光是能够守住乌孙,与楼兰国就已经不错了。” 乌孙大将:“……” 楼兰大祭司叹息一声:“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向大夏求和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化域而治,我们主动把占领的东边土地还回去,让夏军不要在继续西进。” 乌孙大将心中一阵憋屈,拳头捏紧许久,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算不甘心又怎样,谁她们战场上输了呢,弱国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 她银牙一阵紧咬:“可恶,要不是那细作传递假情报,我们焉能会败的这么惨。”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位侍卫的声音:“大祭司,月氏国官员胡万过来面见。” 乌孙大将顿时冷笑一声:“好一个胡万,还有胆子过来见我,给我拉出去砍了。” 楼兰大祭司闻言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但原因确实跟这细作有关,如论如何他都必须死。 伴随着侍卫退下,远处很快传来了一阵惊慌的声音。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功臣啊。” “你们不能这样,我为楼兰立过功,我为乌孙流过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大祭司,我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切回归于平静之中。 ...... ...... 与此同时,城中府邸里。 月氏女王正端坐在伏案前,听着手下人的回报:“女王殿下,此次夏军大获全胜,不但斩首七八万有余,降俘无数。” “还一举夺回了丢失已久的乌城,尽得乌孙与楼兰的粮草辎重,缴获枪矛十万,弯刀三万,铠甲三千……” “缴获牛马,金银,更是不尽其数……” 她听着这傲人的捷报,只感觉仿佛在做梦一样。 明明昨天西域联军还声势浩大,看似势不可挡,可是现在,她已经坐在了城池的府邸里。 不但彻底的击溃了递进,还缴获了大量的物资,甚至光是这些粮草辎重,就足以充盈月氏国的粮仓了。 这是何等傲人的战绩。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是她身边这位一袭白袍,看起来轻浮不正经的青年带来的。 月氏女王在仔细的看了一遍捷报后,秋水般的眸子颤抖的看向白苏:“大人真是妙计无双,短短一日之间,便击溃了西域联军,夺回失地。” 白苏不由笑了笑:“女王殿下过誉了。” 月氏女王摇了摇头:“大人不必谦虚,挥手之间,便让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这等神机妙算简直犹如神人。” 随着她话音落下,大帐内的众人也是纷纷点头,显然十分赞同。 即便,出身月氏国的一些小吏,此时看向白苏的目光中,也满是钦佩与敬仰。 经过这连环计后,她们是彻底的服了白苏了。 毕竟换做是她们,面对一个身边被敌军的细作渗透成筛子,还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这种局面光是自保就不容易了。 而白苏却将敌人的优势,转化为自己的优势,接连设下套,一举击溃了西域联军,还夺回了丢失的城池。 这等壮举,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月氏女王眸子里已经满是崇拜,她轻咬了下朱唇,目光盈盈的看着白苏:“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白苏轻抿了一口清水,笑着说道:“夺回失地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发兵前往乌孙与楼兰城下,以此战震慑西域诸国,顺便以此为根基,建立西域都护府。” “统一整个西域三十六国的贸易,让她们一同接受西域都护府的管辖。” 月氏女王纤细的柳眉皱了皱:“可是,西域诸国林立,让她们接受贸易容易,可是让她们纷纷去接受大夏的管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啊。” 白苏笑着说道:“无妨,先建立起贸易的关系便可,至于她们不想体面的问题,呵呵,我会帮她们体面。” “西域都护府建立,需要大量可以信得过的人来管理,到时候你就从月氏国内,抽调一批可用之才,来作为官吏,辅佐我大夏管理西域吧。” “江河所致,日月所兮,皆乃夏土,你们月氏人就随着我中原的铁骑,一起管辖这辽阔的疆土吧。” 月氏女王看着面前一脸自信的青年,一时间眸光盈盈,胸口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夜色渐深。 白苏也有些疲倦了,泡在浴桶中,闭眸养神。 “大人,热水来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白苏闭着眸子,没有睁开:“把水放在那里好了。” 然而,却没有回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白苏神色一愣,抬起头看去,只见一位身上裹着浴巾的绝色美人,正轻轻的为他擦着背。 不是月氏女王,又是何人。 面对白苏诧异的目光,月氏女王面颊上泛起一抹嫣红,她眸光盈盈,轻咬了下朱唇:“我见大人身体疲倦,于是弄了些热水过来,为大人擦擦背。” 昏暗的烛光之下,妩媚风情的俏脸显得越发美艳,红润的朱唇饱满,湛蓝色的眸子仿佛天空般清澈,丰腴的身材凹凸有致,白色的浴巾堪堪遮住,露出小麦色的性感肌肤,尽显人妻的韵味。 “这……这不合适吧。” 白苏只感觉喉咙一阵干涩。 第一百九十章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白苏只感觉喉咙一阵干涩。 只见一具窈窕的酮体,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月氏女王用浴巾遮掩住关键地带,双腿交错,正迎面走了过来。 她看着白苏那灼热的目光,绝美的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大人为月氏国做了这么多,妾身为大人擦擦背,又有何不可。” 月氏女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面对白苏注视的目光,心中不但没有多少抵触,反而隐隐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或许是,见识到了中原强大的国力,远远不是月氏国可以堪比的,若想保证月氏国的长久繁荣,就要想办法讨好面前的白苏。 这人往往都是有惯性的,一开始面对白苏的口头调戏,她心中还有些羞恼,可是时间长了也慢慢习惯了。 而且,她与白苏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看到白苏那算无遗策的智谋,笑谈之间,决定于西域诸国命运的霸道。 她感觉白苏提出的要求,即便自己拒绝也无济于事。 既然如此,那不如主动上前,一切都是为了月氏国…… 想到这里,似乎心底里有了一个屈服的借口,月氏女王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动了。 “大人,我来帮你擦背吧……” 月氏女王单手捂着丰腴胸前的浴巾,跪坐在白苏的一旁,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 白苏面对这样的请求,又怎会拒绝。 他面带微笑道:“那就拜托女王殿下了。” 说罢,他便侧过身,背对着身着浴巾的月氏女王,露出了一个健壮结识的后背。 月氏女王绝美的面颊红润了几分,看着白苏赤身的坐在面前,她手中的毛巾都颤抖了一下。 犹豫片刻之后,她左手捂着胸前的浴巾,而另一只手则握着毛巾,轻柔的搭在白苏的后背上,开始为他擦起了后背。 期间,月氏女王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生怕白苏突然转过身来。 毕竟,身为一国之主,平日里都是侍女伺候,她何时如同仆人一样,去这般侍奉他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一直以来,经常调戏她的大夏臣子。 白苏感受着后背上不断颤抖的力道,眉毛不由一挑。 二人距离极近距,他自然能够感受到月氏女王心中的紧张,那微微颤动的手,以及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这暧昧的氛围,让白苏一时间也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感觉后背擦拭的差不多了,白苏突然伸手抓住了月氏女王手中的毛巾。 月氏女王小口微张,瞳孔不断收缩,香肩露出,身子忍不住缩起,连忙惊呼道:“大……大人,你要做什么。” 白苏看着面前的美妇人,强行压下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道:“这样就可以了,接下来让我自己来擦拭吧。” 他担心继续这么擦下去,容易擦出火来。 虽说在行军的途中,他总是喜欢时不时的调戏月氏女王一下,但那也只是一时调侃,并没有真的想要化身为曹贼。 毕竟,白苏与月氏公主小黎算是交好,她一直把自己当做知己,可是自己却当了她的父亲,这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啊。 月氏女王犹豫片刻,抿了抿嘴唇,美眸缓缓抬起,神色复杂的看向白苏:“大人是觉得妾身年纪太大,因此讨厌妾身吗?” 白苏摇头道:“怎么会呢,这少女的青涩,如何比得过少妇的风情万种呢,何况是女王殿下这般倾国美人。” “那大人为何拒绝?” “这个……” 白苏面露无奈之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月氏女王却是抿嘴一笑,轻声道:“后背擦拭完了,胸口还没有擦拭呢,就让我好好的帮助大人擦拭吧。” 她说罢,便拿起毛巾开始为白苏搓洗起了胸膛。 这幅场景,还真是怪异极了。 白苏呆呆的看着面前,俏脸微微泛红的月氏女王。 这堂堂女王殿下,就在这房间之中,怪怪的为他擦拭着身体,这般滋味,不但带来了感官上的舒服,心中不由滋生起一股异样的满足之感。 白苏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月氏女王眼看白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只感觉一阵心口乱跳,有些平静不下来。 她囫囵的帮白苏擦拭完胸膛,连忙收回小手,低声道:“大人,我帮你擦拭完了,那妾身就暂且退下了。” 说罢,她便起身想要走出房间,可是还没走两步,便被一只大手拉住了。 伴随着大手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往后面倒去,重重的撞在一个结识的怀里。 白苏搂住她纤细的腰肢,面带微笑道:“女王殿下这么着急作甚,我中原向来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殿下帮我擦拭了这么久,可是自己却一直没有沐浴,不如就让我来帮你擦拭一下把。” 说罢,他便将月氏女王抱紧了浴桶之中,美人浑身的浴巾都被水浸湿,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 白苏急促的呼吸声喷吐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让她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砰砰”有力的心跳声,月氏女王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不……不用了,我还是改天在沐浴吧。” 清水溅起,顺着月氏女王绝美的面颊,脖颈滑落,一缕浸湿的发丝,顺着她的面颊,脖子,一直延伸到胸前,看起来尽显妩媚之意。 白苏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呢……” “大人……” 月氏女王慌乱之下,身体忍不住的挣扎,溅起一阵阵水花,可是却始终无法挣脱白苏的手臂,其玉背却越发贴着白苏的胸膛,力道似乎也越来越小了。 ...... ...... 在月氏王庭中。 大殿里灯火通明。 小黎正满心欢喜的看着手中的捷报:“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连击败西域联军,夺回了失地。” 一旁的宫娥笑着说道:“何止是夺回失地啊,听说现在大夏的兵马,已经准备西进讨伐乌孙,楼兰国了。” 小黎忍不住感叹道:“白大人他果然是个旷世奇才,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啊。” 宫娥闻言,不由眨了眨眸子:“是谁前几天还在骂白苏是个无赖之徒,无耻下流的,怎么突然就变成旷世奇才了。” 小黎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嫣红,嘴硬道:“我哪知道。” 宫娥笑了笑,旋即问道:“殿下,女王大人不是想要帮你撮合,与这位白大人联姻吗,我看这白大人也是一位大才,而且人长得又帅,不如……等女王大人回来后,你就同意与他的婚事算了。” “谁要嫁给那个无赖之徒。” 小黎面色涨红,撇嘴道。 宫娥神色一愣:“殿下刚刚不是还说,这位白大人是个奇才吗?” “他是聪明不错,长得也很帅气,可是……他实在是太坏了。” 小黎一想到当日前往咸阳,躲在桌子底下的情景,心中就一阵的恼怒。 宫娥嘻嘻一笑:“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而且要是殿下你不嫁的话,那有的人想要嫁给这位白大人,万一女王大人从月氏国贵族之中,挑选一位少女与白大人联姻,那殿下你不后悔吗?” “让别人与白大人联姻……” 小黎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以往遇到白苏的时候,总是被各种欺负,让她心中一阵讨厌,恨不得天天去骂这个坏家伙。 可是当真的想到,白苏迎娶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的画面时,她心中却是发闷难受。 宫娥见状,趁热打铁道:“所以殿下啊,千万不要因一时的犹豫,而后悔终生啊,若是与白大人联姻,不仅仅是为了殿下,更是为了整个月氏国啊。” “也……也罢,虽然我根本不喜欢他,不过为了月氏国的将来,我勉强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小黎面色羞红的说完之后,目光看向窗外的夜空。 望着那漫天的繁星,不由喃喃道:“母亲大人,白公子,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在讨伐敌军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 荡起的水花声 雾气朦胧的房间之中。 簪子掉落,乌黑的青丝散落下来。 月氏女王整个人,几乎都依靠在了白苏的怀里,感受着白苏从身后喷吐的灼热呼吸,整个人都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大……大人,不要这样。” 她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已满是水雾,语气都快要哭出来了。 白苏却面带笑容道:“怎么可以呢,正所谓投桃报李,刚刚女王殿下帮我,现在由我来服侍殿下,这不是理所当然嘛。” “况且,如今箭在弦上,又岂能停得下来。” 面对白苏的调戏,月氏女王轻咬着下唇,语气带着一丝委屈:“大人,你......你太欺负人了。” 看到美人委屈,白苏脑袋直接靠在她的香肩上,伸手捧起她的面颊,让她转过头来,撩起那被水浸湿的凌乱发丝。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女王殿下这般迷人,让人销魂蚀骨,如此美玉在前,谁又不想当曹贼呢。” 月氏女王||芳心狠狠的颤了颤,檀口微张,刚想说什么。 却看到白苏的面颊靠近了过来,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自……自己竟然被强吻了。 浴桶中的月氏女王,瞳孔瞪大,小手张开又并拢,再张开又并拢,如此反复,最终仿佛放弃了挣扎一样,微微闭上了眸子,双手扶在浴桶的边缘,回头与白苏吻着。 感受着怀中佳人的回应,白苏心中一阵的畅快。 不过,由于二人靠的太近,她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白苏的身上,让人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 月氏女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触电般的松开与白苏的嘴唇,此时脸上已满是红晕,眼里尽是羞意:“大人……” 白苏见月氏女王咬着嘴唇,神色羞恼的看着自己,便轻咳了一声。 他一本正经道:“我此番来西域,只是为了建立邦交,不为美色,如今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女王殿下擦擦后背而已。” “若是我有冒犯女王殿下的举动,匕首在此,你可以随时干掉我。” 说着,他从一旁的衣服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女王殿下对我有什么要求,我呢,也绝不推辞,如何……” “......” 月氏女王看着白苏伸过来的手,再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眼皮不由抖了抖,心中对于他的话,根本连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这样女王殿下就可以放心了吧。” 白苏一脸认真之色,说话间便把匕首,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月氏女王面色红润道:“那个.....大人,你这一边伸着手,一边说着这话,有点不合适吧。” “不合适?” 白苏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右手,顿时一脸讪笑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你瞧我这记性,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正所谓男左女右嘛,我身为一介七尺男儿,怎么能用右手呢,当然要用左手啊。” 说罢,他收回右手,又换了只左手伸了过去。 月氏女王先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旋即忍不住瞪了白苏一眼,根本不是左右的问题啊。 她强忍着那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轻咬了下朱唇,水汪汪的湛蓝眸子看向白苏:“我有一件事情想问大人,希望大人不要骗我。” “何事?” 白苏神色一愣。 月氏女王犹豫片刻后,问道:“大人说要在西域建立都护府,将来招募我月氏人为官,一起管理西域,可是真的?” 白苏沉吟许久后,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 关于这方面他倒是没有说谎。 毕竟,这西域距离中原何止千里,而中原在收复了辽东,漠南草原,再向西域进军之后,这疆域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中原人口不过两千多万,管理这么大的疆域起来,压力着实不小。 咸阳现在的主要精力,还是在治理,消化中原六国,以及漠南草原的疆域,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向外部派遣大批官员。 仅仅靠派遣而来的少量官员,是根本不足以管辖整个西域的。 因此,以夷制夷便是一个的不错的思路。 让中原作为宗主国,控制绝对的兵权,以及基本的贸易,通商,税收等政策,至于其它平日里的治理,都可以从藩属国里抽调人才,来帮助咸阳治理。 正所谓千金买马骨,眼下中原刚刚入主西域,威望还不是很足,自然需要捧起一个对象作为例子,让西域诸国看看,给大夏做藩属国有什么好处。 如此一来,既可以稳定西域的局势,为中原节省开支,又可以尽收一群小弟,何乐而不为呢。 等将来咸阳可以把目光从中原内部,转移到关外的时候,再直接化国为郡便是。 月氏女王在听了白苏的话后,看到他眼神真诚,没有一丝虚假之意后,心中顿时一阵的激动。 作为一国之主,她不止一次渴望着带领月氏国走向繁荣,可是却接连遭遇不顺。 先是被崛起的匈奴暴揍了一顿,之后又被乌孙与楼兰的联军揍了,本以为此后只能沦为一介棋子,被大夏持于手中,被人左右。 可是却没想到,如今白苏又给了她一条新的方向,以作为中原附庸的方式,来让月氏国繁荣昌盛。 只要是大夏铁骑所过之处,她们月氏国也可以充当马前卒,一起享受荣耀,以及通商带来的好处,甚至还有机会管辖西域的土地。 怎能不让她激动呢。 毕竟,月氏建国已经百余年之久,可是却始终挣扎与西域走廊的门口,时常面临匈奴与胡人的侵扰。 历代国君,都想着前往富饶的西域,可是却根本没有丝毫成效。 可是如今在她掌管朝政的时候,月氏国的影响力增加,可以随着大夏的铁骑,一起朝着西域渗透,这简直就是一件意外惊喜啊。 月氏女王不由想起了,昔日朝中一些抨击她出卖主权,给大夏当狗的官员,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当狗有什么不好,能做大夏的狗,简直就是荣幸啊。 而面前的男人,就是月氏国的未来,她需要抓住啊。 月氏女王轻咬了下朱唇,面色泛起一抹红晕,低声道:“妾身无长物,唯有蒲柳之姿……” 听到这话,白苏不由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不过,在看到她那妩媚羞涩的眼神之后,白苏很快便意识到了她所言的含义。 随着一阵哗啦的水花之声,白苏伸手拦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朝着厢房中走了过去。 淅沥的水滴,在地上留下道道的痕迹。 可谓纱橱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白心郎,休要忙,鸳鸯枕上少颠狂。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女王的温柔 翌日。 屋内。 月氏女王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眸子,她只感觉浑身仿佛散架了一样,迷糊的环顾四周,突然看到白苏躺在一边。 她整个人都不由呆滞了片刻,顿时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绝美的俏脸,不由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红霞。 太……太羞人了,自己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昨晚那惊涛骇浪的一幕,在脑海中不断翻滚,完全乱了她的心神。 依稀还记得,那被自己的指甲,抓出道道划痕的浴桶木板。 那昏天暗地的一幕,如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面庞一阵发烫。 月氏女王紧张的捏紧被褥,勉强遮住自己丰腴身体的要害,隐约之间,还可以看到脖子上,留着点点吻痕。 她回过头看去,只见白苏还在沉睡,微微闭着眸子,侧脸轮廓深刻,鼻梁挺拔,英气的容颜仿佛一位翩翩公子,中原书籍中所写的浊世贵公子,也不过如此吧。 她扭了扭自己的腰身,感受着隐隐有些发软的双腿,面色一红,轻啐了一口:“明明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实际上就是一个虎狼之臣啊。” 就在月氏女王直直的看着白苏的时候,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白苏突然睁开了眸子,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让月氏女王神色紧张,一时间都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了。 她心中本就已经很羞耻了,如今偷看还被人发现了,这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昨晚将积累在心中多年的郁闷,委屈,苦恼等负面情绪,都统统的宣泄了出去,躺在这个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惬意,整个人仿佛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可是接下来却有一个疑惑困扰着她,她该怎么面对白苏? 他是外邦的使者?还是月氏国的上宾? 亦或者……自己的情郎? 月氏女王想到这里,心神震颤,整个人都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醒了?” 白苏轻声问道。 月氏女王单手用被褥,堪堪遮住身体的要害,低着头,不去看他的脸,细弱蚊声道:“嗯!” “那让我起来吧,” 月氏女王闻言,脸上越加酡红了起来,此时她双腿还缠在白苏的身上,她急忙移开了身体,让白苏坐起来。 这个时候,几个侍女拿着衣服,水盆等物走了进来。 当她们发现了月氏女王的床榻上,还躺着一个男人后,在经历了最初的惊讶后,脸上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毕竟,身为作为一个小小的侍女,她们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几个侍女伺候着月氏女王,为她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服。 月氏女王端坐在铜镜前,正梳着发丝,透过铜镜看到穿戴好的白苏准备出去,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是准备出发了吗?” 白苏点头道:“如今失地已经夺回,月氏国的战事已定,也是时候进军楼兰,乌孙了。” 月氏女王抬起头,说道:“那……祝大人武运昌隆。” 白苏神色一愣,回头看去,只见她犹如一位贤妻一样,静静的坐在伏案前,三千青丝犹如瀑布般散落下来,湛蓝色的眸子满是温柔,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柔和。 ...... ...... 府邸中。 大厅里。 蒙毅已经早早的坐在府中,白苏走进去的时候,她正端着一杯热汤,在桌案前看着地图。 看见白苏走了进来,她微微起身,拱手道:“大人。” “不必多礼。”白苏笑着说道。 此时时辰尚早,她似乎还没有吃早饭,一旁的桌案上正摆着煮好的米粥,以及一些小菜。 蒙毅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自家这位大人性格慵懒,若没有正事的话,一般摸鱼到晌午才慢慢起床,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白苏一脸神清气爽,好似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愉快的事情。 旁边还有座位,白苏随意的坐了下来,问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蒙毅放下手中的碗,笑着说道:“进展的十分顺利,西域二十万联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如今已经彻底被我们歼灭,乌孙与楼兰二国元气大伤,起码二十年内,再也没有与我们叫板的实力。” “对了,她们还派遣使者送来书信,希望与我们谈判。” 白苏神色一愣:“谈判?” 蒙毅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封书信,笑着说道:“她们说愿意将从月氏国,夺下的城池,将其中一半让给我们,从而签订盟约,以月氏国为国界,从此互不侵犯。” “这国不大,野心倒是不小,主力大军都被我们击溃了,还想着来一出划江而治?” 白苏忍不住嗤笑一声。 蒙毅试探的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要继续打了?” “当然要打。” 白苏摸着下巴,沉思道:“这楼兰,跟乌孙国可是两块硬骨头,人口将近七八十万,绝对不能让她们喘过气来。” “毕竟,我们距离中原太远了,后勤压力巨大,这将近十万大军,是不可能长久在西域驻扎的。” “如果我们现在,不抓紧机会解决她们,那我们将来五年,十年,可能都要被堵在这西域的东边,难以向前方推进分毫了。” “正所谓痛打落水狗,趁他病,要他命。” “眼下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为藩属国月氏出头的借口,万一错过了,将来我们出兵不占据大义,那很容易让她们,把西域诸国一起团结起来,共同抵御我们。” “到时候那就麻烦了。” 蒙毅微微点头,她明白白苏的意思。 这西域的局势,与春秋战国有些类似,乌孙,楼兰这些国家虽然不是很大,可是就犹如春秋五霸一样,对西域周边地区有着一定的号召力,影响力。 如果不尽快的解决她们,将来必定会成为中原的心腹之患。 蒙毅盈盈一笑:“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我这就让人写下讨贼檄文,择日发兵。” 第一百九十三章 风雨欲来 楼兰国。 “啪!” 奏报被狠狠的拍在桌上。 乌孙大将一阵咬牙切齿,嘴里喘着粗气:“这夏使实在是太嚣张了!” 楼兰大祭司见状,纤细的黛眉不由皱了皱:“那夏使拒绝了我们的提议吗?” 乌孙大将强忍着怒气,声音带着杀意:“何止是拒绝啊,那白苏说让我们乌孙,楼兰让出所占领城池,不但要赔款,还要尊大夏为宗主国,此后年年朝贡,岁岁称臣。” “这……这简直就是不给我们留一丝颜面啊。” 楼兰大祭司捡起桌案上的回信,在看到上面内容后,脸色也明显难看了起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白苏居然拒绝的这么果断,一点退让的余地不给留啊。 这让出城池,赔款没什么。 毕竟她们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定代价的准备。 可是放下身段称臣,去尊大夏为宗主国,这种事情她们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就好比,每一个中原人心中都有一个大国梦。 她们楼兰,乌孙也是一样,作为西域数一数二的强国,在周边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可以号令一方的西域小国。 只要有着类似于春秋五霸般的影响力,她们哪怕现在衰落,将来依旧有机会崛起。 可是一旦让西域诸国看到她们主动怂了,向大夏屈服了,把这西域霸主的位置,让给大夏了,那这些西域小国将会纷纷投入大夏的麾下。 到时候,大夏的影响力将会从东部地区,一下子蔓延到西域的中部地区,直接与她们乌孙,楼兰接壤了。 犹如一把悬挂在头顶上长剑,随时可能落下。 这种条件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能接受。 乌孙大将银牙一阵紧咬:“大祭司,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跟那大夏拼了。” 楼兰大祭司微微摇头,说道:“我们大军损失殆尽,如今城中满打满算,不过五六万的兵马,正面拼杀如何能赢,将军你莫非忘记了那夏军的,强弓硬弩了吗?” 乌孙大将回想那铺天盖地,犹如黑色雨水般倾盆落下的箭矢,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咬牙道:“可若是在不想办法制止,放任着月氏国与大夏联手,逐渐朝着西域中部渗透,恐怕日后整个西域都要尽归大夏了。” 楼兰大祭司却手指卷起一缕发丝,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将军也无需担心,依我之见,这大夏差不多也快到极限了,他们西进的兵马越多,我们的优势反而越大。” 此话一出,乌孙大将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敌军越多,我们优势反而越大? 她眉头紧锁道:“大祭司,莫非是急糊涂了不成?” 楼兰大祭司脸上一笑,说道:“将军莫要着急,请听我慢慢解释,我经过了上次的惨败之后,便一直在打听关于夏军的使者的消息。” “得知此人名叫白苏,乃是大夏的一位奇才,善于奇谋秒策,算计人心,一环扣一环的套,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要是论谋略,我们或许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想要击败此人,唯有从战略上下手。” “经过我派遣的探子,一路打听,如今已经找到了夏军的一个致命弱点。” 乌孙大将闻言,脸上都泛起了一抹诧异之色。 老实说,她现在已经对于白苏隐隐有些害怕了,那种心底里都被人完全看穿,刚从一个坑里爬起来,又跳进下一个的感觉,让她隐隐有些发毛。 如今听到这白苏也有弱点,这她心中顿时有些激动,忍不住问道:“是何弱点?” “夏军的补给线,拉的太长了。” 楼兰大祭司说着,拿起一张地图在桌上铺开:“将军请看,这是我花费重金从商人手中,购买的月氏国与大夏的商道图。” “从关中到月氏国,足足上千里,光是来回路程就要走将近一个来月。” “再继续西进,这后勤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想要提供十万大军的日常所需,起码要动员数十万的民夫。” “每天所耗费的钱财,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便那大夏国力强盛,也不可能长久维持这么大的开支,何况还有着一个月氏国,需要赈灾。” “依我推算,这夏军最多只能维持两三个月,只要我们能撑过这一阵,那夏军粮草耗尽后,定然只能被迫退兵。” “只要他一退,我们就出击把昔日的城池夺回来,大夏如果打过来了,我们就后撤,继续拖延时间。” “反正我们补给线近,压力比较小,这隔三差五的袭扰一下,夏军束手无策之下,只得退回西域的东边。” 楼兰大祭司一番洋洋洒洒的计划,让乌孙大将一阵目瞪口呆。 若是战略真的按照大祭司的计划实行,那大夏的兵马越多,劣势也就越大啊。 这吃饭的嘴越多,粮草消耗的也就越快。 只要她们心生警惕,不要再敌冒进,全程犹如一只乌龟一样缩在城里,就能把劳师远征的夏军活活拖垮。 毕竟,无论是楼兰,还是乌孙,一个个都是城高墙厚,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想要打下来,都是痴人说梦。 而且,作为当地人她们可以随时从后方调遣兵马,提供粮草辎重。 大夏由于千里远征,这军队的锐气损失一分,便少一分,很难得到及时补充。 这长久对峙下去,情况肯定会对大夏越加的不利。 “大祭司这招真是妙啊,既然谋略上比不过他,那只要看重战略就好了。” “无论夏军如何引诱,我们都万变不离其宗,只打防守战,只要保持不败,那最终结果对于我们而言,就是大胜。” 乌孙大将忍不住赞许道。 楼兰大祭司叹息一声:“要论善战,还要靠将军,我不过是仗着天时地利罢了。” 乌孙大将却是不以为然,当即笑着说道:“那就依照大祭司之言,我们二国联手,互为犄角,这一次我定要让那蒙毅折戟西域,要让那白苏血债血偿。” 一时间,乌孙与楼兰的兵马纷纷动作了起来,整个西域都呈现出风雨欲来之势。 第一百九十四章 攻守易型 太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落在大地上,如浪潮般一层层碧绿的草地,蒙上了一层稀薄的光晕。 蒙毅身着裙甲,拄剑而立,乌黑的发丝盘起一个干练的发鬓,优雅的身在在这原野之中,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 她此时黛眉紧皱,正眺望着远方。 只见,周遭战场上一片狼藉,四处都能看到残破的刀剑,战旗。 显然,不知经历过一次的大战。 她望着远处楼兰国,那略显破损,但依旧坚挺的城池,不由的头疼道:“已经过去整整十天了吗……” 自发布讨贼檄文后,夏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接朝着楼兰国开拔而来。 期间,双方经历了大小战役十二次,夏军可谓连||战连捷。 可是随着补给线越来越长,楼兰,乌孙一个劲的龟缩在城中,打起了消耗战,这局势对于夏军而言,越加的不利了。 毕竟,大夏想要往前线运输一斤粮食,路上起码需要消耗六七斤。 尽管已经让北庭都护府运输大量的牲畜,以及在月氏国当地种植,一些类似于豆芽般的蔬菜,来就地补给,减少后方的压力,可是损耗依旧很大。 政姐一共就给予了她三个月的时间,用来平定西域。 如今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一半了,可是楼兰,跟乌孙二国,犹如一个王八壳一样,让她久久啃不动。 尽管已经派遣了专人在城下辱骂,亦或者假装防守空虚,引诱城中兵马出城迎战,可是对方却始终不上钩,任由她百般诱惑,她们始终龟缩不出。 这让蒙毅渐渐的,有些头疼了起来。 按照这个趋势对峙下去,不是回事啊。 可强攻的话伤亡又太大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就在她沉思之际,一阵马蹄嘶鸣声响起。 数匹战马的奔腾声,响彻周围原野。 只见数个身着黑甲,手握长剑的骑兵,正快速的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赶来。 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全身覆甲的骑士在奔驰之中化作流线,唯有那一抹明亮的眼神,泛着坚毅与无畏。 “将军,白大人到了……” 数人呈现一个圈,围绕在蒙毅的身边,单膝跪在地上,拱手道。 蒙毅神色一愣:“大人这么快,便将月氏国治理好了吗?” 在收复了月氏国的失地之后,她便与白苏兵分两路。 一个在月氏国统筹后勤,清理城中细作,叛军,稳定赈灾,就地种植蔬菜,改良运粮车等,来稳定后方局面。 一个领兵西进,讨伐乌孙,与楼兰国。 本以为白苏起码要在月氏国,待上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仅仅十天便已经完全解决,赶往前线了。 她已经在城外对峙了有十天之久了,迟迟未曾推进分毫。 如今白大人来了,正好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破城良策。 “我们走吧。” 一旁的骑兵为蒙毅牵来了战马,蒙毅拔起了泥土中的长剑,别在腰间,翻身上马,朝着远方而去。 很快,来到了大夏的营地之中。 远远的就看到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远处。 “大人……” 蒙毅翻身下马,来到白苏的面前。 白苏正指挥着侍卫,把运来的粮草辎重放好,看到蒙毅走了过来。 他面带微笑道:“蒙将军,情况怎么样了?” 蒙毅苦笑一声:“别提了,这楼兰国简直就是属王八的。” 她叹了口气,将这些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白苏闻言,忍不住笑道:“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想想也正常,前面吃了那么大的一亏,将近二十万兵马损失殆尽,如今她们手里就这么点底牌了,自然不会轻易去赌。” 蒙毅摘掉头上的头盔,夹在腰间,一张英气的俏脸,此时眉头紧锁:“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粮草辎重只剩下不到一个多月了,再耗下去,我们就只能退兵了。” “要不要冒险强攻一下?” 白苏微微摇头:“这楼兰是一个坐拥七八十万人口的大邦,想要靠着不到十万大军强攻下来,无异于难于登天。” “先不说你能不能攻下,就算真的攻下了,巨大的伤亡之下,我们还能剩下多少人马。” 蒙毅闻言,秀美的眉头顿时皱的更厉害了:“可是她们坚守不出,继续耗下去,对我们不利啊,不知大人有何破城之策。”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问道:“你与城中的守军相比,孰强孰弱?” 蒙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要不是她们躲在城高墙厚的城中,我只需五千精骑,就可正面冲溃她们五万大军。” 她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不过也是有理由的。 西域诸国现在的冶炼水平很落后,大多还在使用青铜器为主,而中原经过白苏的改良之后,铁器的冶炼水平,已经相当高超。 无论是兵器,还是铠甲,亦或者手中的弩箭,都占据了优势。 再加上从统一六国那惨烈的战争中,杀出来如同虎狼般的武力,远远不是西域这种小国可以堪比的。 如果说一个中原骑兵,能对付五个匈奴人的话,那对付乌孙,楼兰这样的小国,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白苏思索半响后,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破了这城门。” 蒙毅英气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惊喜:“不知大人有何良策,破开这城门?” 白苏笑着说道:“自然是靠攻城器械。” 蒙毅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大人啊,你这招恐怕不行啊,我早在进攻楼兰的第一天,便已经让将士们,打造云梯,攻城锤等器械。” “可是面对守军那铺天盖地的箭矢,滚石,根本难以推进分毫啊。” 白苏神秘的一笑:“我这东西与你的不同,此物可以让你在百丈之外,打到城中的守军,而守军的箭矢却连你衣角都占不到,全程单方面吊打对方,直到城破的那一天。” 蒙毅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单方面吊打对方,守军还还手不了,这……这跟仙法有何区别。 她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试探的问道:“大人莫非会鬼神之术?” 白苏哭笑不得道:“我一介凡夫俗子,如何会什么鬼神之术。” “那大人说的是何物?” 白苏看着一脸疑惑的蒙毅,笑着说道:“此物名为回回炮,乃是破城的不二之选。”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起奏乐,一起舞 “回回炮,这是何物?” 蒙毅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不由愣了一下。 白苏笑着说道:“昔日,春秋战国之时,墨子曾经造出了一个,名为藉车的器械,可将数十斤掏空的木桩,仿佛燃烧的火炭,朝着城外抛射而去,用于守城之用。” “而我这回回炮,与那藉车的原理差不多,都是将重物抛射出去。” “不过相比较藉车那数十丈的距离,只能抛射数十斤的重量,我这回回炮可以轻易抬起数百斤的巨石,投掷一二百丈的距离。” “嘶!” 蒙毅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皮都不由抖动了一下。 数百斤的巨石,投掷一二百丈的距离,这……这天下怎有如此可怕的凶器。 要知道,如今的弩箭射程不过数十丈的距离,长弓也不过百丈左右的距离。 要是真如白苏所说,此物可以在一二百丈开外,向着城中投掷巨石,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暴打啊。 城中的守军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想要反击,只能出城,冲杀夏军的营地。 可是出城正面拼杀,这正是夏军求之不得的结果啊。 白苏笑着说道:“到底能不能行,等召集工匠打造好后,你亲手试试不就知道了。” 蒙毅闻言,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兴奋之色:“好,我这就去召集工匠。” 大军远征之时,除了作战的士兵之外,也会有不少的兽医,伙夫,工匠随着大军前进。 用于随时随地制造攻城器械,军中所用的箭矢,缝补破损的铠甲,亦或者为战马看病。 毕竟,这大军一旦出关距离中原何止千里,一旦前线出现了紧急问题,再从后方调遣物资根本来不及。 所以军中往往会跟随,大量备战的后勤人员。 白苏在将回回炮的图纸,画好之后,交给了军中的工匠。 这些工匠经验都格外丰富,尽管是第一次见到此物,不过根据白苏图纸上所画的,各个部件制作起来,倒是并没有费多少力气。 仅仅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已经初步做好了一个。 蒙毅抬起头,啧啧称奇的看着面前高达三四米的庞然大物。 她戎马一生,也算身经百战了,见过的攻城器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但是像这么大的家伙,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各种绞盘,转轮,位于各个部位,一个犹如长长手臂般的长杆,斜立在上面,顶端垂落下两道粗壮的绳子,紧紧的系着一个厚厚的牛皮,似乎是用来放置东西。 巨大的器械,起码需要十来个人才能推动。 蒙毅有些好奇道:“大人,这东西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毕竟,单纯从外表来看,这东西实在是有些过于笨重了。 白苏微微一笑:“到底威力如何,试试便知,来人……装弹。” 他对着一旁的士兵吩咐道,旁边的三个士兵抬着一块二百多斤的巨石,放在了回回炮上。 旋即,按照白苏的指点,他们纷纷转动绞盘,一边调整角度,一边让齿轮转动,随着绳子一步步的收紧,齿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白苏见蒙毅眼巴巴站在回回炮下,开口提醒道:“将军,这回回炮刚刚制作好,威力极大,要小心一点,等会儿要松开这紧绷的绳子,让巨石抛射出去,你还是往后面一点吧,别一会儿惊到了你。” 蒙毅却是盈盈一笑:“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攻城器械吗,我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又岂会被这东西吓到。” 白苏看着她一脸自信的样子,眼皮不由抖了抖,还来劲了是不,在我面前装起来了。 他有些好笑的看了蒙毅一眼:“既然如此,那二营长,啊呸……那个百夫长,给我对着远处的山林开炮。” “是。” 士兵们纷纷转动绞盘,那粗壮的木杆一点一点被拉了下来,已经呈现出一个略微弯曲的弧度 随着白苏的一挥手。 长长的木杆陡然转了一圈,那二百多斤的巨石,在凌空旋转了一周之后,顿时被抛射了出去,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瞬息之后。 众人只见远处的一处山体,荡起了一阵烟尘,沿途的树木被直接砸穿,巨石余速不减,重重的撞在山壁之上。 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之声。 远处山体的一角,都直接被消去了一块,不时有碎石滑落。 一时间,周围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远处那破损的山壁,有些不可置信。 那操作回回炮的士兵也是一脸懵逼。 他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威力居然这么大,能够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巨响,坚硬的岩石都被生生砸裂了。 这简直近乎神仙之能啊。 就连蒙毅,也被这骇人的威力吓了一跳。 在惊愕之余,她心中又泛起了一阵狂喜。 在这可怕的凶器面前,以往所谓的险关,城池,似乎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毕竟,这铺天盖地的巨石砸过去,再坚固的城墙也扛不住啊。 “大人,不知能造多少回回炮,要是能造个一二百个,光靠这东西,就能把楼兰国夷为平地。” 白苏看着满脸兴奋的蒙毅,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当这东西是白菜啊,想要多少有多少。” “这东西造起来费时费力,我们没有足够的材料,也没有那么多工匠,光是能造十来个就不容易了,你还想要几百个。” “此物主要还是用于,帮你轰开城门,砸塌城墙,至于攻下楼兰,还是要看你手中的刀剑。” 蒙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能有十来个轰开城墙,这就足够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白苏看着带上头盔,一脸英姿飒爽的蒙毅,不由摇了摇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击溃楼兰国,比如,将牲畜的尸体,投掷进楼兰国内,引发大规模的瘟疫传播。 只需围城等上一个来月,就能保证城中没有多少活人了。 可是他不想用这样的法子。 毕竟,这法子太没人性了,一旦控制不好的话,可能让整个西域都开始传播瘟疫,到时候月氏国,中原的军队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而且…… 比起单纯的得到一片,空旷无人的土地,一个贸易繁荣的西域,对于咸阳来说,好处更多。 这收复西域诸王来当小弟,让他们前去咸阳,为政姐一起奏乐,一起舞。 顺便,帮助中原向外部,输送丝绸,瓷器,让大量金银,牛马源源不断的流入中原,这不香嘛。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天色临近黄昏。 红色的夕阳看起来,有些不详。 城中,楼兰大祭司看着远处包围,却迟迟没有进攻的夏军,心中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一般,深思神思牵引,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乌孙大将,此时就站在旁边,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大祭司,怎么了?” “不详啊!” 楼兰大祭司喃喃的说道,这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轻咬了下嘴唇,说道:“根据探子来报,夏军自出塞至今,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夏军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用不了多久就该撤兵了。”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抓紧机会猛攻,最后搏一把才对,可是夏军这几天却迟迟没有动作,你不觉得有些反常吗?” 乌孙大将神色一愣,缓步走上城头,眺望着远处的夏军,笑着说道:“这夏军猛攻了将近十天,都未能推进分毫,如今他们粮草辎重消耗了差不多了,这放弃进攻有什么奇怪的?” 楼兰大祭司摇了摇头:“不,夏军若是放弃的话,完全可以就此退兵,可是他们依旧将城池团团包围,从后方大量调遣兵马,这么大的阵仗,显然不可能就此收手。” 楼兰大祭司略显担忧的语气,让乌孙大将心神也有些不宁了起来。 她微微皱眉,问道:“你是说……这夏军有什么诡计?” 楼兰大祭司咬着手指,说道:“这夏军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不过那白苏绝对不是束手待毙之人,清理月氏国内的细作,大量往前线调遣物资,可是连续数日却迟迟没有动作,这太不正常了。” 乌孙大将笑着说道:“大祭司也无需担心,任由他如何引诱,我们只需不动如山,靠着城池之利,依靠箭矢,滚石,就可让他们难以攻入分毫。” “只要在拖延个十天半个月的,夏军粮草耗尽必然只能退兵,到时候敌退我进,我们再将土地夺回来便是。” 听到乌孙大将这么说,楼兰大祭司脸色才好转了不少。 如今结果的确如同她所说的一样,她们联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任由夏军铁骑再怎么骁勇,也不可能跨的过这犹如铁壁般的城墙。 “大祭司,你瞧那是什么?” 突然,一位士兵惊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楼兰大祭司神色一愣,顺势望去,只见远处的夏军犹如潮水般动员了起来,本以为夏军要进攻了。 可是在距离城池大概一二百丈的距离停下,旋即,只见十几个士兵,推着一个个庞然大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楼兰大祭司眉头不由皱了皱,一时摸不清楚这夏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建造高塔,想要往城中射箭吗,可是这么远的距离,箭矢根本射不进来啊。 ...... ...... 夏军营地中。 “大人,角度都已经调整好了。” 蒙毅来到白苏的身边,笑着说道。 白苏用手遮住阳光,眺望着远处的城池,笑着说道:“大炮开兮轰她娘,给我开炮!!!”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旁边的旗手立即挥舞手中的旗帜,传递信号。 周围的士兵立即动员了起来,搬起上百斤的石头,填装上去,摇动绞盘,将绳子一点一点拉紧。 旗帜的一挥。 “嗖!” 一颗颗巨石犹如流星般,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朝着城池的方向就轰了过去。 一些运气不好的守兵被砸个正着,当场毙命,而一些没有被砸中的,也被四溅的碎石,划伤。 尽管石头杀伤力不大,一轮轰砸,只伤亡了不到十几个人,但威慑力却极强。 看到身边的同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毙命在了这巨石之下,城上的守军一个个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原本高亢的士气,渐渐变得低迷了起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乌孙大将看着那几乎擦着自己头皮,呼啸而过,将后面的墙砖都砸出一个豁口的巨石,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楼兰大祭司在看到那破损的城墙,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她急忙吩咐道:“快……快射箭回击,一定要把那东西逼退,否则我们城墙可经受不住,这么一轮轮的轰砸。” 一旁的士兵满脸苦笑道:“不行啊,从刚刚我们就已经尝试反击了,可是箭矢根本射不到啊。” 她顺势望去,只见城中的长弓手射出的箭矢,在距离夏军还有数十丈距离的位置,就直接跌落在了地上,射程根本连夏军的衣角都沾不到。 “这……这怎么可能,那白苏莫非是天神下凡不成,从哪里得到了这么恐怖的东西。” 就在楼兰大祭司惊恐不已的时候,又一颗巨石抛射了过来,角度有些偏,重重的砸在城门之上。 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原本用铁皮固定,格外结识的城门,出现了一道不小的裂纹。 看着城门再一次次轰砸下,轰然倒塌,城墙都塌陷了一块不小的缺口。 面对远处夏军迎面冲来,,看着那一面面迎风飘扬的玄鸟旗帜,城中守军的士气一瞬间降到了低估。 乌孙大将面色铁青,这楼兰国内工匠众多,乃是西域少有的一座坚城,即便是她们乌孙,也难以撼动分毫,可没想到竟然在那白苏面前,这么抵抗之力。 有这等骇人的攻城器械,这天下谁能够挡得住,夏军的进攻啊。 乌孙大将心中念头翻滚,甚至在想,若是白苏带领着夏军来进攻乌孙国,自己能撑多久? 种种念头让她浑身不由的颤抖了起来,仿佛看到自己在铺天盖地的巨石轰砸下,沦为肉泥的惨状。 乌孙大将不由面色惨白道:“大祭司,我们逃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楼兰大祭司苦笑道:“事到如今,还能往哪里逃啊。” 毕竟,她们二国的联军正面,根本不是夏军的对手,唯有靠着城池之利,尚且能坚守一时。 如今这边关已失,夏军从此前往楼兰王庭的畅通无阻,犹如虎狼入羊圈,这还有什么抵抗之力啊。 乌孙大将满脸焦急:“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这乌孙与楼兰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要是楼兰忘了,她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如今我们最后一丝翻盘的希望也没有了,继续抵抗下去只会徒增伤亡,让城中血流成河,罢了……投了吧。” 楼兰大祭司咬着嘴唇,苦涩道:“我一身白衣带着印章,出城献降,愿臣服于大夏作为附庸国,希望能换得我楼兰,一息尚存。” 乌孙大将眉头紧锁道:“可是,那白苏会同意你的要求吗?”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选择吗?”楼兰大祭司目光复杂的看着远方。 乌孙大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刚刚的轰砸之中,守军的士气已经完全溃了,面对夏军的进攻几乎没有多少抵抗之力,仅仅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西边的城门已经沦陷了。 至于她们所在的位置,虽然还能多坚持一阵,不过最终的结果,恐怕不会有什么区别,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乌孙大将看着一旁面色惨白,仿佛被吸干精气般的楼兰大祭司,心中也不由叹息了一声。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但她们楼兰,乌孙经此一战,再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夏军也会借助这次灭国的威望,来震慑西域诸国。 让那些大小邦国纷纷臣服于大夏,听从号令,至此之后,西域恐怕都将被中原所控制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的要求很大,你要忍一下 夏军大营之中。 “大人,这是楼兰,乌孙使者送来的降书,她们愿尊中原为宗主国,从此年年朝贡,岁岁称臣!” 蒙毅将楼兰的降书递到了白苏的伏案上,笑着说道。 白苏只是瞥了一眼桌案上的降书,便失去了兴趣。 “大人不看一看吗?”蒙毅见状神色不由一愣,有些奇怪的问道。 “楼兰城池已破,大军将其重重围困,乌孙国独木难支,她们投降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人英明。” 蒙毅也是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时,楼兰花费巨大人力物力,巩固的城防,已经在回回炮铺天盖地的轰砸下,被彻底的洞穿。 举国人心惶惶,守军全无斗志,投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而拿下了楼兰,乌孙国之后,这硕大的西域等于近半,已经落入了中原的控制之下,整个西域再无有一个,可以跟中原对抗的国家。 剩下的都是一些,如车迟,精绝,龟兹,这样这样的小国。 虽然看起来邦国众多,可实际上大多人口都不过十余万,二十来万,没有几个有实力的。 可以说,现在的中原已经成为了西域新的霸主了,号令西域指日可待。 可是此时,白苏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喜悦,这让蒙毅不由的有些疑惑。 “大人,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对?” 蒙毅面对着白苏,忍不住问道。 “称臣纳贡,那是开战之前的条件,如今她们已是粘板上的鱼肉,有何资格与我们谈条件,藩属国,呵呵,想的倒是挺美。” 白苏嗤笑一声。 蒙毅神色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乌孙,楼兰已经没必要存在了,此后划国为郡,乌孙国盛产美酒,不如就叫做酒泉郡,而楼兰乃是西域稍有的大邦,城池繁荣,所幸就叫做敦煌郡。” “中原在此建立西域都护府,二郡与月氏国,一起受到西域都护府的统一管辖。”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淡淡道。 “化国为郡,这……这条件未免有些太苛刻了吧,她们会同意吗?” 蒙毅闻言,纤细的黛眉不由皱了皱。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乌孙与楼兰,都曾经是西域数一数二的大国,突然要让她们灭国,臣服于中原。 这换成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接受啊。 白苏则淡淡道:“若是现在投降的话,她们失去的只是一个国号,跟兵权,将来朝政之事,依旧由她们当地的官员治理。” “她们的王族依旧是,当地的郡守,在中原的帮助下,通商之后,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除非一些重要的大事,其它的中原一般不会去干涉,甚至遇到了外部威胁,还可以请求中原出兵相助。” “若是她们不同意这个条件,大不了,我们再进攻便是,一口气打到王庭,擒拿她们的王族,无数朝中的官员,贵族纷纷沦为监下囚。” “同时另外在当地选出一个,听话的代理人便是,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为了当地的局势稳定,我们尽管不愿,也只能被迫的斩草除根了。” “我的要求很大,她们若是想活着,那就要忍一下。” 对于如何处置这二国,白苏早就计划好了。 如今中原刚刚入主西域,由于距离咸阳太远,后勤的压力,一时无法在当地建立多少实际的控制能力。 所以,他便想模仿汉武帝的作法,先将西域一分为二,吃下月氏国,乌孙国,楼兰国,控制东部地区。 以此为基础,建立西域都护府,打通贸易路线,以军事威慑,通商利诱,统一西域诸国,让他们听从于西域都护府的号令。 若是不听话,那也简单。 直接找一个借口,去攻打位于西域尽头的大宛国,来一出杀鸡给猴看。 这距离最远的大宛国,中原想揍就能揍,那其余的西域诸国,谁还敢有什么意见。 可谓灭一国,以降十国。 这帝王的城府往往都比较深,心中想着一回事,嘴上却完全说着另外一番话,从来不将心底里的实话说出。 不然…… 动用巨大人力物力,跋山涉水,沿途赶了将近两年的路程,去攻打一个千里之外国家,只是单纯为了几汗血宝马? 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这种说辞。 蒙毅在听了白苏的话后,点了点头:“好,我这就给她们回信。” ....... ...... “啪!” 乌孙大将将书信,狠狠的拍在桌上,银牙紧咬道:“这白苏简直欺人太甚,我们愿尊大夏为宗主国了,他还不放过我们。” “竟……竟然要划去我们的国号,去臣服于中原,去做大夏的一郡一县。” 楼兰大祭司脸色也是一阵阴晴不定,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准备,知道夏军的条件可能很过分。 但她万万没想到,夏军的条件居然过分到这种地步。 她在生气的握紧拳头许久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们还有的选吗,或许,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乌孙大将眉头紧皱:“你……你什么意思。” 国家都要亡了,这么耻辱的事情,哪有半点好处。 楼兰大祭司咬了下嘴唇,说道:“正如同这书信中所说的一样,我们若是不同意,夏军便一路打过来,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即便咬牙支撑最后一口气,跟夏军拼杀,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可若是同意了这些条件,那白苏便答应,从此中原的丝绸,瓷器,酒水,商货,将会纷纷运往我们这里。” “到时候贸易繁荣,我们也能如同月氏人一样,过着商贸繁荣繁荣的生活。” “毕竟,我们之所以去攻打月氏国,不就是因为她们关税太重,以十倍的高价,来坑我们吗。” “如今臣服了大夏,也算完成了我们心愿。” “况且,尊严这种东西,只有大国才有资格拥有,我们……太弱了。” 在听了她的话后,乌孙大将有些沉默了。 正所谓箭矢所过之处,皆为真理,在被夏军压倒性的击败之后,她们确实没有资格谈条件了。 乌孙大将在挣扎许久后,低声道:“我……我们真的要如此吗,一旦投降之后,我们的小命就被夏军捏在手里了,是生是死都无法保证?” “除了同意,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楼兰大祭司叹了口气,说道:“反正已经颜面扫地了,我不妨再扫地一回,我在投降之前,会号召西域诸国一起前去朝拜大夏。” “以万邦朝见的名义,向那白苏投降,一来表示对大夏表示臣服,为他们扬名,这二来……” “当着一众邦国的面,我们如此谦卑的投降,那白苏若想在西域长久立足,必然要厚待我们。” “不然,看到投降中原的邦国,下场这么凄惨,那其余诸国谁还敢轻易投降,这也算是我们,最后的自保之法了。” 乌孙大将看着一脸疲倦,整个人都仿佛憔悴了几分的楼兰大祭司,鼻子也微微有些发酸。 曾几何时,她们二国一起联手叱刹风云,整个西域在她们的铁骑之下,瑟瑟发抖,无数小国纷纷派遣使者,过来拜见。 就连强盛一时的月氏国,也被她们攻下了近半的国土,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是自从那夏使白苏来了西域之后,仅仅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 先是月氏国的叛军被轻易平定,二十万大军一败再败,如今就连她们二国,都沦为了大夏的郡县,这强烈的反差,让她心中一阵难受。 立国数百余年的楼兰,乌孙,就这么亡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 沉重的号角声响起,楼兰的城门缓缓的打开。 楼兰大祭司身着一袭白衣,带着楼兰的大小将领,贵卿文臣从营门之中列队而出。 乌孙大将则一副素衣的打扮,跟在楼兰大祭司身边。 将领们卸去了铠甲,士兵们放下了武器,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惨然的,犹以楼兰大祭司身后的一众臣子为最。 队伍之中,不乏头鬓斑白的老者。 昔日的楼兰强盛一时,不但兵强马壮,城中也是繁花似锦,让西域诸国为之羡慕,可是如今这个国家,即将要走向消亡。 出城数里,赤脚而行,楼兰大祭司身着素衣白裙,率领着群臣,呈王印而降。 这是夏军的要求。 一来是打压楼兰的士气。 二来,也是向天下宣示着,西域从此再无楼兰古国,有的只是中原的敦煌郡。 黑甲如林,铁骑静置,大将蒙毅倚马于前,身后旌旗肃然。 而白苏则一身白袍,风度翩翩,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静静的望着城中的一众降卒,默不作声。 “罪臣楼兰祭祀,无忧,拜见大人。” 楼兰大祭司低头,高高抬起王印,呈现在了白苏的面前。 而旁边的乌孙大将,银牙紧咬,在挣扎了片刻之后,从怀里取出一枚金印,一同递了过去。 “这就是楼兰,与乌孙的王印吗?” 白苏好奇的把玩着,手中不过三寸大小的印章,工艺虽然有些粗糙,不过用料倒是格外讲究,周边镶着黄金,在顶端还镶嵌着一枚绿松石,看起来格外精致。 蒙毅英气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大人不愧是鬼谷传人,昔日苏秦佩六国相印,威震天下,如今大人手握两枚王印,犹如棋子,让人不禁有些感叹啊。” “对于这些降俘,大人准备怎么处理,要抓起来送往咸阳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场面隐隐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楼兰将领之中,不乏悍勇者,听到蒙毅要将她们大祭司抓起来,当即护卫在前,咬紧牙关,双眼怒瞪:“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蒙毅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冷笑道:“尔等意图行刺本将军,还主动与我大夏开战,若不是白大人仁慈,饶恕了尔等性命,尔等焉能在此与本将军说话。” “你……” 楼兰一众将领捏紧拳头,一脸怒容。 而蒙毅身边的夏军,则一个个抬起手中的弓弩,森寒的箭镞填装其中,发出“咔哒”的声响。 眼看局势越加紧张,位于旋涡中心的楼兰大祭司,却是神色平静,白衣似雪,容貌清丽,乌黑的青丝随风飘动,赤足踩在地上,沾染些许泥土。 她平静的面庞上,蕴含着一股别样的魅力,很是让人垂帘。 楼兰大祭司缓缓抬头,看向白苏:“大人……若是你可以放我等一马,我可以送给大人一副厚礼。” 白苏闻言,顿时泛起一抹好奇:“如今整个楼兰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你还能拿出什么东西,值得跟我谈条件?” “西域诸国……” 楼兰大祭司一字一顿道。 白苏神色好奇道:“此言何意?” 楼兰大祭司轻咬了下朱唇,解释道:“西域大小城邦林立,拥有十余万人口的大邦,大概三十六个,只有数千人口的小邦,则不尽其数。” “面对大邦,大人可以一战定胜负,将其纳入麾下,可是面对林立的小邦,即便夏军再怎么骁勇善战,也不可能一战定胜负,只能步步为营,一寸一寸的啃下去。” “没有个七八年的时间,根本拿不下来,而我楼兰在西域经营多年时间,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印象里,再加上对于诸国的情况十分了解。” “若是我帮助大人号召西域诸邦,纷纷前来朝见,可以让他们纷纷投靠大人的麾下。” 白苏摸了摸下巴,沉思了许久,发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毕竟,这年头消息流通可是很慢的,一些生活在偏远西域的小国,哪里听说过什么中原的大夏。 无论中原的国力再怎么强盛,可是在西域几乎没什么影响力,想凭借一句口号,就让西域一众小国纷纷过来,磕头跪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现在大夏的后勤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西进。 更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征服一个又一个的小城邦。 毕竟,你召集个五千大军,去对付一个数千人口,兵马不过数百的小部落,这来回一趟还不够粮草的消耗呢。 如果楼兰,乌孙这样的当地土著,主动的当二五仔,带路党,确实要方面许多。 在白苏沉思的时候,楼兰大祭司暗暗握紧了拳头,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心口都“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显然,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一切都在赌,赌这位白苏是一个目光长远之人,能够看懂其中的好处。 赌赢了,那楼兰国便有了一息尚存的机会。 赌输了,那她,以及整个楼兰,乌孙国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谓一言断生死,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就将决定两国无数百姓的命运。 许久之后。 白苏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楼兰大祭司:“好,我同意你的条件,楼兰国虽然依旧化国为郡,将成为大夏的敦煌郡,不过我可以给予尔等一些自治权。” “除了军队,冶炼武器的工坊,关税,要受到西域都护府的管辖之外,其余的朝政之事,一切都由尔等自己做主。” “甚至,中原的丝绸,瓷器,酒水会一路顺着河西走廊运来,将来这当地,以及西域西部地区的生意,就交给你们来做了。” 楼兰大祭司神色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真的吗!!!” 要知道,中原的丝绸对于西域诸国来说,求之不得的宝贝啊,一娟丝绸可以在西域轻易换到一块黄金,几头牛。 也正是因为,当初被月氏国剥削的太惨了,这才发明攻打月氏国。 要是让她们也能如月氏国一样,拿到中原的丝绸,瓷器去做中间商,赚取其余诸国的钱,这跟捡钱有什么区别。 虽说交出了枪杆子,钱袋子,有些憋屈,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要是换做匈奴打过来,作为亡国奴的她们,脑袋直接被砍下,制作成了祭祀的酒器,国民也纷纷被抓做奴隶,掳到草原上去了。 哪能像白苏这样,心平气和的跟她们谈条件啊。 “这是自然,我白天从来不说谎。” 白苏看着一脸激动的众人,不由笑了笑。 毕竟,这打通丝绸之路,对于中原而言,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中原作为天下唯一的贸易初始国,随着丝绸,瓷器传播的越远,便会有越多的商队,带着无数金银珠宝,不远千里的顺着西域,一路前往咸阳购买商货。 随着贸易越加繁荣,无数钱财,牛马牲畜,源源不断的流入中原,政姐的国库也会越加充盈。 当初政姐穷的一笔,就那艰苦的条件,都能横扫六国,一步步统一了中原。 那等政姐阔绰了起来,那以大夏这以武立国的体制,战争潜力将会得到空前的提升。 或许,政姐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而且贸易通商,还可以大大的开阔政姐的视野,为她带来一个更大,更远,更多的,诸国的地图。 一个野心极大的政姐,一个充盈的国库,再加上大夏那近乎武德爆表的战争体制。 这尼玛,光是想想这画面就很美妙啊。 相比较中原获得的,这根本无法用价值难以衡量的好处,给予楼兰,乌孙一些区区薄利,自然算不得什么。 那简直就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甚至连一根毛都不算。 第一百九十九章 白苏的鸿门宴 数日之后。 西域诸国全部都接到了邀请,前往楼兰国。 “这……这是何意?” “突然邀请我等前去,莫非……是有什么目的?” “应该不会,我听闻乌孙与楼兰在前段时间,败于一个名为大夏的国家,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如今已经向大夏投降了。” “除了乌孙与楼兰之外,就连月氏国也投靠了大夏。” “嘶,这大夏到底是何来头,竟然强悍至此。”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大夏的强盛,远非我等能及,如今这楼兰突然召集我等前去,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影响西域格局的变故,我等不妨去看一看。” “……” 一众西域的国主,在门口商议了许久之后,在侍卫的带领下,朝着一处府邸便走了进去。 “大人……” 房门推开,一道窈窕的倩影走了进来。 正是楼兰大祭司。 白苏正端坐在伏案前,把玩着一枚印章,房间之中陈列的井井有条,摆放着这各种奇珍之无。 这里曾是楼兰大祭司的府邸,现在已经被征用为办公之所。 西域诸王朝见的场所,便在此地。 白苏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问道:“诸王都到了没有?” “大多都已经来了,没有来的,也派遣了使者过来朝见,如今只差大人一人了。”大祭司恭敬的回答道。 白苏点了点头,旋即朝着府中走了进去。 宽敞的大厅内。 里面已是乌压压一片,人头攒动。 此时正在窃窃私语。 “这乌孙,与楼兰当着我们的面,向大夏臣服,这无异于是向我等示威啊。” “乌孙与楼兰的例子摆在眼前,这大夏显然是想让我等知道,得罪大夏的后果。” “诸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眉头紧锁,还有的则一脸茫然。 毕竟,众人谁也摸不清楚,大夏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众人沉思之际,房门推开。 在月氏女王,楼兰大祭司的簇拥之下,白苏从门外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急忙的站起来,拱手行礼:“见过大人……” 白苏迎着众人谄媚,或恐惧,敬畏的目光,只是微微点头:“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大人言重了,我等也刚到不久。” “是啊,是啊。” 这些人纷纷开始讨好了起来。 在来到楼兰的这几天内,他们经过一番打听,已经明白了大夏的实力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拥兵百万,坐拥四海之地。 仅仅派遣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兵力,就直接荡平了西域两大强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又岂是他们可以得罪起的。 白苏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诸位坐下,挥手道:“诸位无需紧张,轻坐……” 听到白苏的话,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白苏挥手让侍女倒酒的同时,环顾四周望去,大厅里有大约数十人。 基本不是国主,就是使者。 各种风格迥异的服饰,肤色,放眼望去,倒是颇有点万邦来朝的意思。 白苏面带微笑道:“今日召诸位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与尔等商议。”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一直在揣测白苏的想法。 如今听到白苏自己这么说后,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 “大人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抚胸行礼道。 众人回头看去,发现此人正是车迟国的国主。 之所以这么紧张也很正常,谁让车迟国距离楼兰最近呢,一旦大夏有什么想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车迟国。 白苏目光扫过全场,发现众人有的好奇,有的畏惧,有的紧张,显然心思各异。 他沉吟了半响后,说道:“乌孙,楼兰二国,因与月氏贸易之事,出现矛盾,从而兵戎相见。” 我中原向来是礼仪之邦,自古以来便爱好和平,喜欢以理服人,不喜征战。” “但奈何,月氏国乃我大夏的藩属国,受到庇护,面对乌孙与楼兰挑起的战火,我大夏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为了保护月氏国的无辜百姓。” “我大夏被迫千里远征,一不小心便灭了,这乌孙与楼兰二国……” 场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起来。 众人脸色紧张,相互的对视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那抽搐的嘴角。 白苏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让他们听得直冒冷汗。 礼仪之邦,爱好和平,那乌孙与楼兰灰飞烟灭的二十万大军,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着白苏一副唉声叹气,面露无奈的样子,尽管心中一阵吐槽的欲望。 可是一个个都强行忍住,纷纷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人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错,不错,这战场的局势变化万千,谁能预料到最终的结果啊。” 不少人开始为白苏找台阶下。 一个个认真的表情,仿佛真的煞有其事一样。 白苏嘴角微微勾起,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笑着说道:“为了防止再出现类似的矛盾,我准备统一西域的贸易。” 众人顿时愕然,场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人试探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开口说道:“西域文化混杂,文明各不相同,无论是货币,还是文字,亦或者计量单位,都各不相同,分裂出无数小国,难以统一。” “这做起来贸易来,也会出现各种问题,比如楼兰以黄金为货币,车迟以银币为货币,月氏以铜钱为货币。” “中原的商货运过来,这价格的定夺,对于诸位而言,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吧。”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的如白苏所说的一样。 同样的一车货物,在别国可能值十枚金币,可是运过来突然就变成二十枚银币了,这价格很难长久稳定下来。 即便同样是使用铜钱的国家,也会因为青铜的含量不同,铸币大小的不同,价值也完全不一样。 做生意可能有的大赚一笔,有的赔的血本无归,引发了无数麻烦。 车迟国的国主站出来,问道:“不知大人可有什么良策?” 白苏嘴角一勾,说道:“既然诸位的货币,计量单位都各不相同,难以统一,那何不以我大夏的货币为主。” “我大夏会在此地建立西域都护府,一切贸易结算的货币,都来使用我大夏的货币,计量单位也以尊大夏为主。” “如此一来,可以解决西域文化分裂,局面混杂,难以相互通商的问题。” 第二百章 以理服人 众人神色错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西域之地邦国众多,通商贸易多有不便,不是没有人没有想过要解决这些问题。 但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白苏解决问题的办法,竟然一切以中原为尊,使用中原的货币。 这……这不是让她们把本国的铸币权,交给外人吗? 顿时,所有人都诡异的沉默了起来。 白苏仿佛没有察觉这异样的气氛一样,面带微笑道:“论铸币,我中原所用的铜钱,质量最好,工艺精良,方便携带。” “用于作为西域统一贸易结算的货币,再合适不过了,诸位意下如何?” 他说罢,环顾四周看去,众人神色反应不一,有的紧皱眉头,有的陷入沉思,有的则一脸怒气。 这时,车迟国国主站了出来,咬牙道:“大人,这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 白苏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没有丝毫生气。 他饶有兴致的问道:“有何不可的,这西域邦国林立,货币混杂,除了我大夏之外,还有谁可以支撑起这长久的贸易?” 车迟国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铸币乃是内政,岂能轻易让于他人之手,大人……这是要强行让我等臣服吗?”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时间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白苏,想要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毕竟,铸币关乎着一国的兴衰,不到万不得已的话,没有人会将这权利让出。 白苏面带微笑道:“车迟国主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大夏乃是礼仪之邦,向来以理服人,又怎会轻易逼迫他人。” 车迟国主神色一愣:“那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不动声色道:“有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大夏对于愿意合作的友邦,从来不会吝啬。” “凡是愿意加入,以西域都护府为主的通商联盟,中原的商货将以极低的关税运来,无论是华美的丝绸,精致的瓷器,清冽的酒水,都可以轻松买到。” “若是你不愿加入也无妨,由于货币不统一难以结算,这将来中原出口的商货,途中会经过多少加价,这就不是我能够管的了。” 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白苏的意思很简单,听从西域都护府的号召,一切贸易,关税,商货都由都护府来稳定。 若是不想加入这个联盟的圈子,那将来其余各国坐地起价,大夏也会视而不见。 这丝绸,瓷器,不知多少贵族趋之若鹜,只需将这些东西拉过来,转手一卖,就可以获得无数暴利。 这么一个赚钱的买卖,要是就此错过,那简直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可如果按照白苏所说的,那无异于将自己的主权,拱手让人。 传承了数代的国家,让外人染指,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人都不愿意接受。 顿时,众人心中纷纷纠结了起来。 车迟国主看到众人开始犹豫,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了起来。 她咬牙道:“大人,就算大夏的国力强盛,铸币高超,也无法作为西域的贸易货币啊,毕竟这铜钱也是有重量的,这每次交易都要拉着一车车的铜钱,用完之后,还要去中原兑换。” “光是来回一趟,就好耗费多少时日,实在是太不方面了。” 白苏笑着说道:“这你放心,我会在各地修建大量的钱庄。” “钱庄?”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众人不由泛起一丝疑惑,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 白苏开口解释道:“这钱庄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可以存钱,取钱的地方,假如你在月氏国做贸易赚了十万贯钱,铜钱运输不方面,那就可以把钱存在月氏国的钱庄之后,从而领取一张票据。” “之后,等你回到了楼兰国,便可以在楼兰当地的钱庄,凭借票据,直接取出那十万贯的铜钱。” “只要是我大夏军队驻扎的地方,就会有大夏的钱庄。” “这样一来,便不用担心来回运输不便的问题,可以随时随地的取钱,存钱。” 众人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以往诸国之间交易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通过以物易物的方式,毕竟各国之间的银币,金币的含量各有不同,稍不留神就被坑了。 有大夏这个国力强盛的大国,来充当保人,为诸国提供统一的货币,同时解决铜钱运输不便的问题。 看起来,确实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只是…… 这臣服于西域都护府,多少让她们心中有些不舒服。 白苏环顾四周,笑着问道:“诸位意下如何?” “我龟兹不服。”一个面容阴冷的中年男子,冷声道。 周围的人顿时一愣,下意识的远离了他一些。 好家伙,这月氏国,楼兰,乌孙三国都被大夏荡平了,连这样的阎王都敢招惹,不想活了。 白苏眸子微微眯起,神色玩味的看了他一眼:“你是龟兹的使者?” 那人淡淡道:“没错,我龟兹在西域自由惯了,没有臣服于他人的打算,这听从西域都护府的号令,这不是跪在地上赚钱吗,寒颤,实在是太寒颤了,我是不会同意的,如此,我就告退了。” 说罢,他一甩袖子,准备就此离开。 众人神色一愣,眼睁睁的看着此人走远,而白苏却坐在院子,什么表示都没有。 顿时,众人目光闪烁了起来,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们也不想轻易的听从别人的号令啊。 白苏敲打桌面的手指缓缓停下,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一直关注着他表情的,楼兰大祭司后背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噗!” 毫无征兆的数只弩箭暴掠而出,吓了众人一跳。 刚刚那龟兹国的使者,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后背上已经中了七八只弩,鲜血将衣服缓缓浸红。 “大人,刚刚发现了一个刺客,已经就地解决了。” 蒙毅扶着腰间的长剑,从门外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众手持强弓硬弩的弓弩手,那森寒的箭镞闪烁着幽光,让人不寒而栗。 显然,从一开始白苏根本就没有给她们选择的余地啊。 要不给我跪在地上,老老实实赚钱当狗。 要不……直接被斩首。 这真是一个狠角色啊,一言不合就直接灭口,哪里以理服人的样子啊。 “刺客吗,那拖出去吧。” 白苏轻轻挥手,示意侍卫将地上的尸体拖出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两名侍卫熟练的拿起布,擦起了地上的血渍。 很快,便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苏面带微笑的转过头来:“好了,现在安静了不少,不知诸位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便是。” 随着他话音落下,大厅之中陷入一片死静。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张口。 白苏也不着急,只是默默的端起一杯酒水轻抿了一口,是分为惬意,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古怪的气氛。 “我月氏国,愿意听从西域都护府的号令。” 在众人沉默之际,人群中的月氏女王第一个站了出来,赞同道。 楼兰大祭司,与乌孙大将紧跟其后的站了起来:“我们也愿意听从西域都护府的号令。” 这前面有人带头,后面的人自然也不敢有多少犹豫。 一人起身道:“大人所言,句句在理,让人深表认同,我精绝国愿意追随大人,响应号令。” 白苏抚掌道:“好,精绝国主不愧是聪明人,本官最喜欢与从聪明人聊天了,这样……西域都护府建立,需要重建官制,管理西域,需要大量人手。” “精绝国人才辈出,倒是官府要人的时候,还需国主不要吝啬啊。” “自然。” 精绝王急忙抚胸行礼,以表示感谢。 众人见状顿时也做不住了,不同意就是一个死字,同意的话可以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有机会被提拔器重。 这谁还会不愿意啊。 一时间,众人纷纷响应。 第二百零一章 就让妾身来安慰大人吧 “这就是所谓的钱庄吗……” 蒙毅好奇的看着,白苏所画的图纸。 只见在街道之上,一个个大夏钱庄,遍布西域的各个街口,来往的行商在此排队,存钱,取钱。 她纤细的黛眉皱了皱:“我说大人啊,你弄的这钱庄,有何用处啊?” 蒙毅有些想不通,白苏花这么多的经历,建造这钱庄有何好处。 以往所贸易所用钱财,都是来往行商自己所备。 沿途还要担心山贼的抢劫,如今大夏成立钱庄,派兵帮别人看守钱财,钱丢了要赔偿,平日里还要主动给别人利息。 这怎么看都是吃亏啊。 白苏看着她一副守财奴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我们付出的不过是蝇头小利,相比较得到的好处,这连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都算不上。” 蒙毅神色一愣,疑惑道:“此言何意?” “我们是用她们的钱,为她们办事,同时还要向她们收费。” 白苏见她满头问号,便开口解释道:“简单来说,这来往通商贸易,总有出现意外缺钱的时候,到时她们可以来我们钱庄借钱。” “如果寻常存款利息是三文钱的话,那我们借钱收的利息,就是十文,二十文,把她们存在我们这里的钱,再借出去,这么一进一出,便可凭空生出万贯钱财。” 蒙毅还是有些不懂,她搔了搔头发,问道:“可是利息这么高,会有人借吗?” 白苏笑着说道:“当然,假如你做生意,突然看到了一批上好的布料,带回去就可以获得十倍的暴利,可是你手中此时的钱不够,若是有地方可以借钱,你借还是不借?” 蒙毅顿时一锤手,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遇到这种情况,别说二三十文了,就算二三百文,恐怕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啊。 她想到这里,杏眸里不由泛起一抹兴奋:“公子这招简直妙啊,用西域诸国的钱,帮她们办事,还让她们心甘情愿的送钱,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啊。”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这不过是区区皮毛罢了,真正的好处另有其他。” “还有其它好处?” 蒙毅神色一愣。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随着贸易的规模持续扩大,越来越多的西域商人,会将大量的铜钱,统统存入钱庄之中。” “我们只用了一张小小的折子,便换到了无数货真价实的金银,铜钱,整个西域的钱都将汇聚于中原的钱庄,到时咸阳只需一个念头,便可左右一众西域诸国的兴衰。” “不需一兵一卒,便可达到屈人之兵的目的,这才是真正的好处。” 蒙毅杏眸瞪大,目光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白苏,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得不说,还是白大人更狠啊。 她率领十万大军,又是奇袭,又是猛攻的,也不过斩首了一些敌军,攻下了几座城池而已。 可白苏倒好,与西域诸国会谈,条约书上轻飘飘的几个字,就直接决定了这些西域诸国未来的命运。 白大人以笔为剑,以墨为锋,以字为刃,堪比百万之师啊。 “大人,月氏公主到了。” 就在二人商谈之际,一位侍卫抱拳走了进来。 “小黎吗,好,我知道了。”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将手中的图纸交给了蒙毅,旋即朝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他进屋的时候,便看到小黎与月氏女王相拥在一起。 看到白苏走进来,母女二人这才分开,一大一小,均为美人。 唯一不同的是,月氏女王看起来风情万种,丰腴成熟的躯体,尽显凹凸曲线,好似一个成熟多汁的水蜜桃一样。 而小黎却是少俏皮,古灵精怪。 她穿着一条淡绿色的裙子,腰间系着一条青色的锦缎,仿佛蓝色宝石般的眸子,格外清澈。 她看到白苏进来,不由感到有些羞涩,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行了一礼:“多谢大人出手相助,拯救了我月氏。” 白苏意味深长的一笑:“你无需谢我,真正应该感谢的是……女王殿下才是。” 小黎神色一愣,小脑袋顿时一阵迷糊,好端端的为何好感谢母亲大人? 她还不知道月氏女王与白苏之间的关系,月氏女王自然也不会将这些事情,说给自己的女儿听。 此时,月氏女王绝美的俏脸,顿时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红霞。 她略带娇嗔的瞪了白苏一眼,经过白苏这么一说,即便她半遮半掩,以女儿的聪慧,以后迟早会察觉什么,这让她在女儿面前怎么做人。 小黎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不由狐疑的看了一眼白苏与月氏女王。 月氏女王脸色恢复平静,轻咬了下朱唇后,目光盈盈的看向白苏:“大人击败贼军,建立西域都护府,还让我等月氏人前去担任官员,此等恩情,妾身牢记在心,必当涌泉相报。” 小黎也是点了点头,毕竟月氏国之前将近一半的国土,都落入了敌军之手。 眼下,白苏不但帮她们夺回了失地,灭掉了敌国,这怎能不让她心生感激。 白苏却摸着下巴,似笑非笑道:“涌泉相报?” 月氏女王看着白苏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脸色不由红润了起来。 她纤细的玉手攥紧袖口,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紧张,这种夹杂在女儿之间的禁忌感觉,让她大脑都隐隐有些空白。 白苏也没有继续调戏月氏女王,她脸色红的不像话,至少在小黎面前,还需给她留上一些颜面。 他轻咳一声,说道:“如今贼军已灭,我也是时候返回咸阳复命了,如今西域都护府新建,正是用人之际,不知尔等可有什么贤才推荐?” 母女二人神色一愣,眼眸里顿时泛起一抹喜色。 只是,心中的想法却各不相同。 月氏女王以为跟白苏顶多是露水姻缘,难以长久维系。 白苏是大夏位高权重的大良造,而她只是一介附庸国的小小傀儡,在攻下了楼兰,乌孙国建立西域都护府后,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甚至,心中已经做好了被白苏抛弃的准备。 毕竟,这当官之人往往嘴上说的好听,可是没几个能信守承诺的。 如今,看到白苏不忘初心,还记得昔日的承诺,这叫月氏女王心中又高兴又欢喜。 月氏国在咸阳有了可以依靠的大腿,不用担心大夏官员为了升官加爵,造谣她们谋逆造反,将祸水引到月氏国身上,而她们则无法反驳。 这其次嘛,她自从担任了月氏女王后,便在西域与匈奴的威胁之间,天天战战兢兢,担心敌国打过来。 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从身心完全依靠的男人,不由的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小黎则是高兴之余,心中又隐隐有些复杂。 她看到白苏信守承诺,一步步完成了当日的承诺,心中当然是高兴了。 不过这另外一方面,自然就是少女的心思了,看到白苏只是单纯的谈论政事,对于跟她私下的交情,却是没有谈论多少。 这莫名的生分之感,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 夜色渐深。 白苏正端坐在桌案前,写着送往咸阳的捷报。 “知啦。” 房门推开,一道窈窕的美妇人走了进来。 不是月氏女王又是何人。 她手中正端着一碗鸡汤,轻轻的放在桌上:“大人似乎有心事。” 白苏好奇道:“哦,你是如何知道的?” 月氏女王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大人以往反应很快,可是我今天走进了许多,大人才缓缓抬头。” 白苏神色一愣,没想到自己这细小的动作,她都能看得出来。 月氏女王眼眸里闪过一抹好奇之色:“大人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妾身或许能给一些意见……”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西域都护府建立,所需要忙活的事情颇多,比如钱庄啊,私塾,贸易,各种改革,一旦回到咸阳之后,政姐为了稳妥期间,必定会将这些事情交给他来掌管。 这一忙起来,他摸鱼的生活又要泡汤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妾身来安慰一下大人吧。” 月氏女王见白苏踌躇,也没有催促,只是温柔的笑了笑,白皙的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缓缓俯身下去。 “安慰?” 白苏先是一愣,旋即整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了贡献。 第二百零二章 陛下,臣回来了 大半个月后。 咸阳城中。 大批的御林军出动,在百姓惊讶的目光中,将街道上缓缓分开,政姐身着一袭通体黑色,绣着金色纹路的龙袍,端坐在銮驾中缓缓走来。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露出呆滞的目光,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陛下居然亲自出来了。 毕竟,如政姐这样的人物,对于他们而言,那仅限于传闻之中,本人长什么样子,却没有多少人见过。 一时间,无论是城中的百姓,还是一些刚刚来到咸阳的外地商人,无不纷纷侧目看去。 他们心中不由猜测,莫非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以往政姐都待在深宫之中,如今天这般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咸阳城中,那可是一件相当稀罕的事情。 政姐端坐在銮驾上,看似神色淡然,可是她握着衣袖的纤细玉手,却是微微的捏紧,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不过,也难怪…… 白苏今天要返回咸阳,自从二人一别之后,已经有整整数月未见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听到,那个佞臣的廓躁之声,不免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太习惯。 白苏与蒙毅一起出关远征,大败西域联军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朝堂,她今天专门带了文武百官,一起前来迎接。 本来白苏能够孤军深入,击败西域二十万联军已经让人颇为惊讶了,万万没想到白苏一路西进,直接将乌孙与楼兰灭了。 为大夏在西域之地,平添了两个郡。 这个佞臣,真是每次都能出乎她的意料啊。 望着朝廷这么大的阵仗,周围的百姓议论声不绝于耳。 “没想到连陛下都亲自出来迎接了,莫非是大良造班师回朝了?” “有道理,普天之下,除了被誉为当代神农的大良造之外,还有谁能让朝廷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让陛下亲自出来迎接。” “听说大良造大败西域联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连灭两国,还未把月氏国收为了藩属国……”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七舅老爷的小叔子,就在朝廷当差,听说大良造把乌孙,楼兰二国直接灭了,就连月氏女王也亲自相迎,为大良造端茶递水,这晚上了岂不是……” “咳咳,那个我有一个朋友,对这事比较好奇,可以把过程详细讲一下吗……” 政姐看着远处嘈杂的街道,凤眸缓缓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李思问道:“李思,你说还有多少会到?” 李思沉吟片刻后,说道:“陛下,应该快了,根据探子来报,白大人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政姐纤白的玉手,轻轻握住,凤眸里闪过一起好奇:“李思,你说他是怎么做到的,仅仅凭借十万大军,在短短几个月内,连败数倍之敌,在劳师远征的情况下,灭掉二国的?” 自从中原与月氏国互通贸易之后,对于西域诸国的实力,中原也算有了一些大致了解。 知道月氏,楼兰,乌孙,这些都是西域的大邦,坐拥人口接近百万,就算实力比不过中原。 那也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小赵国,加上一个小魏国了,在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都占据劣势的情况下,她实在是有些想不通,白苏到底是怎么把对方灭国的。 李思秋水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她沉吟道:“或许是白大人他做了什么神兵利器吧。” “神兵利器?” 政姐神色一愣。 李思颔首轻点道:“陛下忘记了吗,这白大人除了内政,理财之外,在机关术方面也有着极深的造诣,丝毫不逊色于墨家,或许是他做了什么精巧之物,帮助大军成功破城。” 政姐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 这马蹄铁,马镫,铁器的冶炼法,风箱,指南针,不少精妙之物都是出自白苏之手。 在战场上遇到难题,打造一些巧妙之物来反败为胜,这对于白苏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一阵烟尘滚滚。 一大片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政姐凤眉一挑,旋即看向远处。 只见一面面玄鸟的旗帜迎风飘扬,正是夏军的旗号。 李思低声道:“陛下,白大人他们回来了。” 政姐没有理会,而是凝眉眺望远方,想要看看那位几个月未见的佞臣,可曾受伤。 蒙毅拉着缰绳,看着远远的迎接队伍,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 她回头看向身边的白苏:“大人你看,陛下亲自来迎接我们了。” 白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向城门,准确的说是城门前的銮驾,在上面一位雍容华贵,神圣不可侵犯的女子,正站在那里。 “哒哒哒……” 白苏骑着马来到了銮驾的面前。 政姐面带微笑,凤眸直直的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 白苏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政姐拱手行礼:“臣白苏见过陛下。” 政姐朱唇轻启:“爱卿快快请起,尔等领兵讨伐贼寇,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 白苏一边谢恩,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封条约书:“陛下,臣不负圣命,除了把乌孙,楼兰划归为中原二郡之外,西域三十六国都愿尊大夏为宗主国。” “贸易,货币,统一受到西域都护府的管辖,从今以后愿万邦来朝,年年朝贡,岁岁称臣。” 什……什么!!! 群臣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突然间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震懵了。 虽然白苏早就提前送回了消息,说击败了乌孙与楼兰二国联军,使其臣服于西域都护府。 但这所谓的西域都护府,能够有能力影响的,也就无非月氏,楼兰,乌孙三国而已。 可现在,白苏却说将整个西域三十六国,都纳入了西域都护府的影响之下,这可不是区区一城一池的得失啊。 这等于一下子,又为中原平添了将近一半的国土啊。 虽说目前只是从经济,贸易上控制,还没有实际的占领,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完全足以封侯拜相的大功啊。 就连政姐也呆滞了片刻,一时间感觉有些梦幻。 本来是想让白苏去帮月氏国,打一个卫国战,将来控制月氏国就足以了,可没想到白苏这一去,防御战打着打着,就变成灭国战。 最后不声不响的,就把整个西域三十六国都统统,纳入西域都护府的号令之下了。 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政姐喜上眉梢:“好……好好!!!” 她一连说三个好字,旋即道:“爱卿奔波数月,辛苦了,朕在宫中摆下宴会款待,为你庆祝凯旋,同时……你好好给朕说说,你到了西域之后,到底是怎么打仗的。” 白苏看着政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笑道:“臣遵旨。” 第二百零三章 臣愿做供股之臣 咸阳宫中。 大殿之中,灯火通明。 白苏在宫娥的服饰之下,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袍,修长的身体,看起来倒是儒雅翩翩。 政姐身着一袭华美的黑色龙袍,盛装出席,与凯旋而归的将士们,一起畅饮酒水。 白苏的身边有不少的官员,纷纷过来敬酒。 毕竟,这次出征的战绩,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仅仅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让大夏成为了西域公认的宗主国。 这换做别人,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政姐在与蒙毅寒暄了一阵之后,放下手中的酒盏,凤眸看向白苏。 群臣见状,纷纷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面露羡慕之色的看向白苏,心中说不出的羡慕。 任谁都能看的出来,政姐对于白苏有多宠爱,这只要白苏开口,升官加爵,封侯拜相,完全不成问题啊。 不过,众人心中倒是没有嫉妒之心。 毕竟,换做是她们统领十万大军,要啃下一个坐拥七八十万人口的坚城,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白苏不但征服了月氏,楼兰,乌孙三国,还让西域三十六国纷纷尊中原为宗主国,这等万邦来朝之举,更是让无数人心潮澎湃。 连她们都如此,何况是陛下。 政姐面带笑意的看向白苏,问道:“白苏,你是如何灭掉那实力丝毫不弱二国的?” 白苏笑着说道:“回禀陛下,微臣用了一种名为回回炮的攻城器械。”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卷草图,递给了一旁的使者。 使者双手呈上,恭敬的来到了政姐的面前。 政姐接过图纸,垂眸看去,绝美的面颊不由露出一抹惊叹之色。 她在听白苏讲述了这其中的功能,以及当初西域具体的过程之后,不由的一阵感叹:“真是人间凶器啊,难怪你能凭借那么点人马,连续灭掉二国。” 群臣们在听到这鬼东西,拥有将近二百丈的射程,可以把二三百斤的巨石,如同炮弹般发射出去,轰塌城墙后,顿时一阵目瞪口呆。 显然,都被这骇人的威力,给吓到了。 白苏对于众人惊恐的目光,倒是没有太过意外。 毕竟这回回炮相当于,霹雳车,抛石机的顶配版,几乎是冷兵器时代的顶峰造物。 曾在一千多年后,跟随着蒙古大军,打下了大半个世界,不知道多少坚固的要塞,边关,都倒在了这凶器之下。 此时,西域诸国的建筑水平,还远远比不过中原,这打起来自然是一打一个准。 若不是,白苏想要慢慢的消化吸收,通过西域都护府的治理,一步步将楼兰,月氏,乌孙等国,彻底变成中原实际控制的疆域。 那完全可以一路西进打过去,灭国无数。 当然,能打下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控制,对中原有没有好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政姐许久才将目光从图纸上收回,目光盈盈的看向白苏:“此次你平定贼寇的叛乱,为大夏开疆拓土,建立西域都护府,立下大功,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 周围的官员闻言,纷纷羡慕的看向白苏。 以政姐这个态度,基本只要白苏开口说,她基本就不会拒绝。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啊!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下,白苏沉吟了片刻后,拱手道:“微臣乃是为国征战,我中原自古乃是礼仪之邦,看到友邦受到欺负,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如今乌孙,楼兰已经受到了惩罚,臣服于大夏,受到西域都护府的管辖,微臣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至于奖励……臣别无所求。” “只要能做陛下的拱股之臣,臣就死而无憾了。” 他这话音一落,周围官员纷纷一脸叹息之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这么大的功劳,竟然什么都不要,这……这简直就是作孽啊。 当然,也有一些官员满脸敬佩的看向白苏,不要钱财,不要仕途,不要田产,一心想要报国。 这白大人真是一位刚正不阿的清官啊。 可政姐雍容华贵的俏脸,却是微微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还好有玉冕垂落的珠帘,遮挡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银牙紧咬,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 这别人听不懂白苏是什么意思,可她还不清楚吗。 什么清官,他就是一个欺君犯上的佞臣!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许久没有听到这个佞臣的话了,如今看着白苏在下面,一边暗暗的给她眨眼睛。 政姐心中羞恼之余,又不免升起一丝轻松,仿佛只要看到这个佞臣,她心中一切的烦恼都统统消散了。 可眼下百官还在看着,她也不好说什么,还得装出一副对白苏赞赏有加的态度。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爱卿赤胆忠心,朕甚是欣慰,不过朕向来赏罚分明,功劳在此,又岂能视而不见,这样……朕封你为驷车庶长,身兼军政二职。” 随着话音落下,殿内骤然沸腾了起来。 这身兼文物二职,还是极其重要的官职,这样的待遇,似乎就连丞相李思也没有过啊。 陛下这是把白苏,当做第二个丞相来培养了吗,她们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李思。 李思却是优雅的端坐在桌案前,面带微笑的端着酒水,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样。 在场的官员也也不是笨蛋,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大夏的朝堂快要变天了,白苏本就在文职上有着不小的权利,如今在军中的威望也持续提高。 再加上与蒙恬,蒙毅姐妹,大将军王剑私下关系甚好,这俨然已经形成了以白苏为核心的,一派势力啊。 而李思的态度却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仿佛对于这不断崛起的势力,完全没有察觉一样。 “白苏……你一会儿不要离开,来朕寝宫,朕有事问你。”政姐突然开口道。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拱手道:“臣领命。” 扶素看着远处众星捧月般的白苏,以及龙椅上目光盈盈的母亲大人,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酒盏。 眼下,白苏文职仅次于丞相李思,武职也仅次于蒙恬等人,显然他在母亲大人心中的地位,越来越深了。 这么下去,情况不妙啊。 该如何防止,白苏势力日益壮大,成为第二个嫪毐,干涉影响皇权,影响自己储君之位呢? 扶素杏眸看向远处,沉默不语的李思,一时轻咬了下朱唇,似乎有了什么主意。 第二百零四章 足下何不双挑 待宴会结束。 白苏在宫娥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寝宫。 到了明堂。 周围的宫娥纷纷退了出去,寝殿里顿时只剩下白苏与政姐二人。 政姐看着不远处的白苏,心中不由泛起了道道涟漪。 她沉吟许久后,低声道:“此番你辛苦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身为大夏臣子,为陛下效劳,乃是微臣的本分。” 政姐风情万种的凤眸,不由白了他一眼:“这里又没有外人,何需去说你自己都不信的客套话。” 白苏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俏颜,不由低声道:“那……微臣离开的这段日子,陛下可曾思念臣?” 政姐轻啐一口,白皙雨润的面颊上,泛起一抹嫣红。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忍不住骂道:“你这该死的佞臣,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 白苏面带微笑道:“那是,微臣向来是个老实人,内心想什么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隐瞒什么,陛下好像又年轻了。” 他说话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面前的政姐。 只见她穿着通体黑色的长裙,金色的纹路绣在上面,将其完美的腰身都勾勒了出来,尽显雍容华贵之气。 此时的政姐仿佛变得更加漂亮了,洁白的俏脸每一处都美丽极了,那撩人的凤眸,浅浅一笑,无意间散发出的成熟妩媚之意,足以掀动人心。 政姐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表面看似不屑,眉宇间却是泛起一抹喜色。 她故作平静的,白皙的玉手撩起一缕青丝,说道:“你这佞臣一走便是数月之久,整个咸阳似乎都安静了不少,让人有些不适应。” 白苏厚颜无耻的贴上去,笑嘻嘻的说道:“那微臣好好陪伴陛下,让陛下看个够。” “去……谁要看你这讨厌的面孔。” 政姐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轻咳一声,从旁边拿起一封白苏所写的奏报,问道:“你信中所写的钱庄,为何物?” “简单来说,这是为了大夏称霸西域,所开始的第一步。” 白苏给政姐简略的,将起钱庄的便利,以及控制贸易,影响经济的作用。 政姐秀美的眉头皱起:“这么一看,这钱庄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若是想让大夏的铜钱,作为唯一的贸易结算货币。” “必然,会导致大量的铜钱外流,涌入一个个关外的钱庄,中原自古以来铜矿就很稀缺,这西域三十六国都大量囤积中原的铜钱,这么下去,恐怕无法长久维持吧。” 白苏笑了笑,说道:“陛下无需担心,我们嘴上虽然说着,一切由大夏来铸造铜钱,可是我们的铜钱却是,丝毫不会大量外流,越来越少,反倒会越变越多。” 政姐神色一愣:“此言何意?” 白苏竖起三根手指,说道:“主要因为我们有三个优势。” “第一,这铜钱太重,运输不便,如果西域的商队拉着一车车的铜钱,前去做生意,这光来回的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在钱庄存钱,既可以剩下运费,每个月还有一定的利息,这时间长了,自然存钱的多,取钱的少。” “哪怕我们钱庄里只存了一百万贯的钱,这不断的一进一出,都可以维持起数百万,甚至上千万规模的交易,因此不需要多少铜钱。” “这第二,我们中原乃是贸易初始国,一切丝绸,瓷器,酒水这些硬通货,都来自于中原。” “我们卖出的是可以源源不断生产的商货,而很多西域诸国,付出的却是实打实的黄金,白银,青铜。” “虽然她们也有一些牲畜,香料等商货,但总体贸易上,始终处于持续的贸易逆差,无数的黄金,白银,青铜,只会源源不断的流入中原,让中原的金银越来越多。” “根本不用担心,缺钱的问题。” “这其三嘛,我们还可以耍赖,随时冻结她们存在钱庄里的钱,不还了。” “虽然我们现在做生意,占据绝对的优势,等哪天对我们不利的时候,直接切断贸易,动手就行。” “正所谓箭矢所过之处,皆为真理,在大夏的百万大军面前,我们可以随时修改规则啊。”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政姐忍不住一阵啧啧称奇。 虽说这三个法子都有些阴损,说出去有些以大欺小,听起来不是很光彩。 但不得不说,这种又当运动员,又下场当裁判的作法,确实堪称无解。 除非有办法在国力上超过中原,否则面对白苏建立起的这套贸易体系,西域一众小国都没有丝毫抗衡的余地。 只得老老实实的当小弟,从经济,军事多方面,受到咸阳的控制。 白苏继续道:“陛下,这钱庄不但可以用于制衡各国,还可用于在中原,利于民生,毕竟随着贸易的规模越来越大,这天天带着一大堆铜钱,做生意多有不便。” “如果能够将铜钱,存入钱庄之中,有一张小小的存折票据来取代,将会便利许多。” 政姐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道:“可是用一张小小的纸条,来替代万贯钱财,这风险有些太大了吧,万一有人冒名顶替,作伪,该如何处理?” 她的担心也没错。 这百姓,商人将大半生的积蓄,存在钱庄之中,万一被别人取走了,这死一两个商人倒没什么。 可动摇了朝廷的信誉,这事可就闹大了。 毕竟,这朝廷的信誉建立起来,或许需要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可是让百姓的信任轰然倒塌,可能只需短短一夜。 这种可能导致天下大乱的政策,还需慎重考虑。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无需担心,臣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在巴蜀之地有一种竹子,用于造纸,可让纸张质地坚韧,天下独此一份。” “陛下可让朝廷垄断,这巴蜀之地造纸的工艺,专门制作特殊的纸张,旋即在纸张上印上精致繁琐的图案,来防止民间伪造。” “同时,用刻有诗词,或谚语的特殊印章,在不起眼的地方盖下,用于作为标识。” “再加上每隔个一年半载的,就把这印刷的模板,更换一次,如此便可以杜绝,伪造,假冒的问题。” 政姐看着白苏滔滔不绝的样子,凤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她笑着说道:“看来你早已规划了,如此那这钱庄之事,就交由你亲自前去督办了。” 白苏挠了挠面颊,目光看向政姐,苦恼道:“陛下啊……我才刚刚从塞外回来,还没休息几天呢,你就丢给我这样一个活,有点不太合适吧。” 政姐有些无奈道:“若是可以的话,朕也不想劳烦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有了疏忽,很可能导致朝廷信誉扫地,整个天下的民心都受到波及。” 白苏知道推辞不了,只得叹了口气:“陛下这让我加班,又一点好处不给,这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 政姐神色一愣:“朕不是为你加官进爵了吗?” 白苏摇了摇头:“比起仕途而言,我更想要其它东西啊。” 政姐见白苏目光直直的看向自己,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酡红。 她轻咬了下朱唇,说道:“你……你应该知道,朕身为你的岳母,翁婿有别,岂能一错再错,你有了郂儿,又岂能再选择朕。” 白苏笑嘻嘻的说道:“我记得在我家乡,有一对有趣的对联。” 政姐神色一愣:“是何对联?” 白苏沉吟半响后,说道:“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 政姐看着白苏那一眨一眨的眸子,不由细细的沉思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她凤眸里闪过一抹羞恼之色,将手中的竹简对着白苏狠狠的丢了过去:“你……你这个该死的佞臣。” 第二百零五章 你说的好有道理 白苏揉着隐隐作痛的手臂,快步的从寝殿中走了出来,门口的宫娥纷纷,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面皮早已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面对这种小场面,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紧张。 他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陛下有重要事务交给我,一时走了匆忙了些,劳烦这位姐姐,带我出宫吧。” 那宫娥也认识白苏,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雄姿勃发的青年,正是在朝中权倾一时的大良造,自然也不敢怠慢。 她低头轻声道:“大人随我一起来吧。” 在宫娥的带领下,白苏一路出了宫。 不过,他并没有前往少府的工坊,而是一路朝着白府而去。 毕竟,好不容易才从塞外回来,自然要好好歇息几天。 至于答应政姐的事情。 这领导下达的命令,只要口头上积极答应就好,反正也不是什么紧急情况,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就算政姐知道他带薪休假,浑水摸鱼,也不会说什么。 这白府早早的就得知了消息,等白苏回来的时候,门口早已有人等候许久。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衣裙,一位身着红色衣裙,长相近乎一模一样的两位少女,正站在府门前。 远远看到白苏走来,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欣喜之色。 “老爷……” 一道清脆的少女声传来。 正是,大乔,小巧二位丫鬟。 白苏看着远处不断对自己挥手的少女,神色不由一愣。 要知道,他出征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入宫去参加宴会了,她们二人定多得知自己进城的消息,但具体什么时候从宫中回来,肯定不知道。 可是他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两位丫鬟等在门口,那只有两种可能。 要不是她们二人在府门前,等了整整一天。 要不,就是每隔一会儿,就出来看看自家老爷回家了没有。 无论是那种结果,都不由的让白苏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啊,还真是两个贴心的小丫鬟啊。 再加上二人乃是孪生姐妹,简直就是丫鬟界的极品啊。 白苏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小乔,不由揉了揉她乌黑的发丝:“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大乔站在旁边双手合十,眼眸中闪过一丝激动:“老爷……” 白苏甚至能看见她犹豫太过高兴,眼眸中都泛起了点点雾气。 他伸出手擦掉大乔眼角的泪花,笑着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中可曾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此次一去便是数个月之久,也不知咸阳情况怎么样了。 大乔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大事倒是没有,不过刘季大人倒是没少来,每隔一段时间便说来拜访大人,我都说了,大人不在府中,可是她依旧还来。” “来就来吧,可是每次什么礼物都不带,都是白吃白喝,临走之前,还经常顺东西回去……” 白苏眼皮微微抽搐了一下,刘季这个泼皮。 她这是把自己当上肥羊,抱上大腿后,开始一个劲薅羊毛,薅个没完了吗。 在听了刘季都顺走了什么东西后,白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刘季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知道自己的底线是什么,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 因此,在红线的范围之内,她简直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连吃带拿的,一点也不客气 可是在涉及大事方面,她却是丝毫不碰。 让白苏对她好笑之余,不禁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由她去了。 “姬良如今身在何处?” 白苏一路朝着府中走去,发现书房中空空无人,不由对身边的大乔问道。 “姬良先生前往韩地了。” 大乔回答道。 “好端端的,她回韩地作甚?” 白苏闻言,心中不由莫名的咯噔了一下,姬良这个恐怖分子头子,突然回到韩国旧地,该不会又想召集旧部,谋划什么刺杀吧。 大乔食指轻抿嘴唇,歪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姬良先生说,公子不在咸阳,她对咸阳也没有了兴趣,于是便带着祥瑞的水稻种子,前往韩地。” “白天在当地私塾里,教导当地的孩子读书习字,晌午便去田地里,带领着当地的百姓,一起种植水稻,教导她们如何发酵化肥等等,说既然无无法复辟韩国,那就让韩地的百姓,再无饥荒之苦。” 白苏神色一愣,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不由的感叹了一句:“不愧是谋圣姬良啊,也难怪后世那么多人,纷纷冒充她的后人,这份大智慧,大谋略,又尊老爱幼,关心民瘼之举,天下确实无有几人能与其比肩啊,真是让人自愧不如啊。” 虽说,这很多法子都是白苏想出来的,可是他却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俗人,喜欢划水摸鱼。 如姬良这般真心为了心中理想,亲力亲为的去做,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老爷,要写信让姬良先生回来吗,姬良先生得知老爷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大乔忍不住问道。 白苏微微摇头:“她是一只翱翔在九天之上的雄鹰,我怎能利用她对我的信任,一直把她束缚在我的身边。” “如今她难得找到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又怎忍心打断呢,就让她去做吧,待我过些时日,亲自前往韩地找她。” 大乔神色一愣,目光盈盈的看着白苏:“老爷,还真是温柔呢。” 白苏挠了挠面颊,笑道:“老爷我虽然好美色,但是从来不做强迫之举,用一些通俗之语来说,我……喜欢被动。” 小巧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忍不住小声问道:“姐姐,被动是什么啊?” 大乔面色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低声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可是你明明跟我一样大。” 小乔嘴里小声嘀咕着,可是却没人理会她。 到了晚上。 大乔特意命人烧水,白苏舟车劳顿,虽然作为随军的文官,不至于如武将那般艰苦,但如何能跟在家里相比,有美婢端茶倒水,那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腾腾雾气的浴桶,白苏抱着脑袋靠在上面。 身边的丫鬟伺候着往里面加水,温度刚刚好。 这之中,还撒着花瓣草药之物,用于调理滋补身体,除此之外,还有着让人舒缓筋骨,消除疲惫的功效。 知啦。 房门缓缓推开。 只见一道窈窕的倩影走了进来,不是大乔又是何人。 大乔在白府中执掌已有一两年了,神色之中也带着一些威严,此时房间中忙碌的小丫鬟,看到大管家大乔进来了,急忙道:“大乔姐姐……” 大乔颔首轻点,颇有一副大管家的风范。 她轻轻挥手道:“你们出去吧,让我来亲自伺候老爷……” 一众丫鬟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可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纷纷退了下去。 白苏眉头一挑,有些古怪的看了大乔一眼,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知啦!” 房门关上,顿时雾气朦胧的房间中,只剩下白苏与大乔二人。 见老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大乔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酡红。 她轻咬了下朱唇,走到一边将冰镇的水果拿了出来。 “老爷,这是来自西域的葡萄,如今经过萧大人的一番种植后,已经可以在中原秋收了,用冰块加凉,口感极佳,老爷尝尝……” 说着,她来到了白苏的身边,微微蹲下,将葡萄皮拨下,用玉葱的小手拿着,递到了白苏的嘴边。 白苏感受着嘴里凉丝丝,甘甜的味道,不由舒爽的叹了口气,心中忍不住一阵感叹,真是万恶的封建主义啊。 他咽下嘴里的葡萄,感叹道:“若是行军的时候,有你在我身边,我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大乔低声道:“只要能够一直跟随老爷,哪怕是刀山火海,奴婢也愿意追随老爷。” 白苏看着面前目光盈盈的少女,忍不住感叹道:“能有你陪在我身边,实乃我白苏的三生有幸啊。” 毕竟,这样一个温柔体贴,懂得照顾人,长得漂亮,满眼都是只有你一人,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这样一个丫鬟,简直天下罕有。 大乔抿嘴一笑,心情显然不错。 毕竟,能让老爷对她这么夸奖,说明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没有白费,老爷都看在眼里。 她将最后一颗葡萄给白苏喂下之后,放下手中的盘子。 旋即,在白苏惊讶的目光中,伸手到衣服的后面,解开了扣子,衣衫滑落。 大乔的身上裹了一件红色的肚兜,她的面颊看起来有些红,面对白苏的目光,她显然有些紧张。 不过,她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停下,缓缓的来到白苏的身后,低声道:“老爷在外征战,想必是累坏了,就让奴婢来帮助老爷,舒缓一下筋骨吧。” “毕竟,照顾好老爷的身体,是奴婢的责任……” 白苏嘴巴微张,刚想说什么,可是随着肚兜滑落在地,一道绝美的造物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整个人不由愣了一下,沉默良久后,说道:“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第二百零六章 风起云涌 咸阳。 丞相府中。 李思手持一卷书籍,端坐在伏案之前,垂眸看书,不知看了多久。 她缓缓回过神来,顺势瞥了一眼,空荡荡的院门,迟迟无有一人拜访,秀美的眉头不由紧锁了起来。 身为大夏的丞相,她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以往的时候,基本每天都有下官带着礼物,前来登门拜访,寻求与她拉紧关系。 可是最近却已经连续数日,没有人登门了,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 只因,白苏最近回到咸阳了。 毕竟,此次立下如此滔天之功,西域三十六国纷纷尊大夏为宗主国,愿意年年前来朝拜,这等功劳确实傲视群雄。 朝中官员,有的是因为是同样出自,蒙毅,蒙恬,亦或者王剑门下的官员,纷纷向着前去白苏拜访。 至于其它的官员嘛,则是单纯的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想要与白苏拉紧关系。 一来,白苏年纪轻轻,便已经位高权重,受到政姐的器重,将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现在不抱大腿,何时抱大腿。 这二来嘛,则有不少人,想要通过白苏的举荐,好前往西域都护府为官。 这是个人都知道,西域都护府刚刚建立,正是缺人的时候,无论是文官,还是长期驻扎的武将,都格外稀缺,只要争取有机会去,那基本都是实打实的权利。 这要是在西域历练几年,运气好了,回到咸阳升官加爵。 即便运气不好,也可留在西域,混一个封疆大吏。 怎么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一时间大量从私塾毕业,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只是缺乏历练机会的年轻官员,纷纷想着讨好白苏。 很快,这丞相府都渐渐变得冷清了下来。 虽说李思对于白苏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也十分的欣赏,对于白苏那不贪恋权势的洒脱性格,格外钦佩。 可是随着白苏的影响力持续扩大,隐隐盖过她这个丞相的时候。 这就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爽了。 “丞相大人……” 一个侍女的声音传来。 李思回过神来,纤细的黛眉一挑:“怎么了?” “扶素殿下求见。” “扶素殿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李思沉吟半响后,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 侍女退了出去。 在片刻之后,一位身着白色襦裙,容貌秀丽的少女,走了进来。 “见过扶素殿下。” 李思站起来,拱手行礼。 扶素面带微笑的,扶起李思的双手:“私下丞相大人,无需如此。” “尊卑有序,不得轻忘……” 李思缓缓抬起头,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好奇:“不知殿下这么晚了过来,所谓何事啊?” 扶素长长的叹了口气:“私下本不应该议论他人,可是我却有一言不得不说。” 李思见她神色有些凝重,不由微微皱眉:“殿下但说无妨。” 扶素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李思。 李思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殿下……” 扶素犹豫许久后,低声道:“不知丞相大人发现了没有,母亲大人对于白苏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经常留在寝宫中商议政事,这种待遇连丞相大人都没有过吧。” 李思袖口的玉手下意识的攥紧,脸色却是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她故作平静道:“白大人接连立下奇功,陛下器重,不是很正常吗?” 扶素却微微摇头道:“母亲大人与白苏之间,恐怕不仅仅是君王与臣子间的关系啊。” 她这一言落下,简直石破天惊。 李思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呵斥道:“殿下,你怎可胡言乱语,诽谤陛下。” 她虽然通过政姐,与白苏之间的眼神,小举动,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或者说…… 她根本不敢往那方面想。 毕竟,作为一个臣子,岂能与君王有染,这不是欺君犯上吗。 何况,白苏还与胡郂殿下有染,这在与陛下有染,那岂不是…… 扶素见李思死死咬牙,根本不承认,只得低声道:“丞相大人,我今日之所以与你说这些,主要是信得过你,想要与你一起联手对付白苏。” “毕竟,白苏在朝中威望已经甚高了,若是背后再有母亲大人的信任,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将你的丞相之位取而代之,同样我储君之位也将不保,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若想自保,必须打压以白苏为首的派系,绝对不能让他一家独大,话已至此,我就先行告退了。” “丞相大人若是想通的话,可以来东宫与我议事。”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了。 李思独自坐在伏案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回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自己曾拜荀子为师,下山之后,便入大夏辅助陛下,从一介小小的吏官,一步步登上大夏丞相的宝座,登上权利的鼎点。 她看着桌案上,那象征丞相权利的印章,不由缓缓的握紧了拳头,低声道:“一根绳上的蚂蚱吗……” ....... ....... 与此同时,白府之中。 白苏拿开缠在自己身上的藕臂,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这是他在行军的数个月里,培养出的惯性。 毕竟,月氏国中有叛军,有流民,有细作,各种各样的势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时刻保持警惕,每天早早的就起来了,无法沉沉入眠。 他回头看向身边,只见少女还在睡梦之中,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少女很轻,蜷缩着,窝在一角,似乎将白苏的身体当作抱枕一样,睡得很熟。 白苏细细的打量着少女,许久未见,相比当初,少女的样子有了不小的变化。 乌黑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发丝柔韧而又精美,即便最精致的丝绸也无法企及万一,紧凑的肌肤犹如白玉般,触感温润,柔而不腻。 相比较妹妹小乔的青涩,作为姐姐的大乔,身段更加的丰腴有致,像是一个在沙漠中,干渴了许久的花朵,得到了甘浆玉露的精心交换一样,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温婉动人。 白苏为疲倦的少女,盖上了被褥,而他在换上了一身衣服,去少府走了一趟,去交代一下回回炮的制作,以及钱庄票据,如何防伪的问题。 虽然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来了,但整个少府运转的却是格外良好,这其中有不少,都是刘季的功劳。 尽管她在干活方面,格外拉胯,水平很是有限。 不过不得不承认,她在知人善用方面,确实堪称一绝。 在咸阳风光之后,专门衣锦还乡回到沛县嘚瑟了一下,不仅在曾经瞧不起她的老乡面前,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让曾经一度把她骂做败家子的老娘,也涨了一回脸面。 同时,还拉着一旁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一起来到了咸阳。 虽说这些人大多出身低微,有杀鸡屠狗之辈,也有婚丧奏乐的,看起来很是不起眼。 但要论能力,比起朝中的大臣,也是丝毫不遑多让。 尽管无法与萧何,这样金色史诗的能臣堪比,但曹参,周勃这些人,怎么也算得上紫色精品了。 刘季靠着这帮从小玩到大的沛县发小们,硬是将少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就连白苏心中也忍不住一阵啧啧称奇,看来刘季在历史上能够建功立业,并不是运气,她身上确实有着这样一种特殊的气质,只要遇到机会的话,扬名天下指日可待。 只是可惜的是…… 在被白苏带到咸阳,在关键的十字路口上改变方向后,她表面看似仕途亨通,前途无量。 然而,实际上她穷其一生的极限,也不过是一个郡守,九卿什么的。 就在白苏翻阅着少府的记录,看着最近情况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 “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第二百零七章 神秘的墨家 白苏看着风尘仆仆的刘季,一头香汗淋淋,嘴里大口喘着粗气的样子,不由笑着调侃道:“发生何事了,如此风尘仆仆的,莫非是在赌坊赌钱,又欠了一屁股债,被人找上门了。” 刘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大大的桃花眼幽怨的看了白苏一眼:“我在白郎心目中,只是这幅形象吗?” 白苏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难道不是吗?” 刘季顿时满头黑线:“……” 白苏面带微笑道:“好了,不说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季沉吟半响后,说道:“主要是有两件事情,想要向郎君禀报。。” 她的神色渐渐变的认真了起来,白苏心中也不由泛起了一丝好奇,能让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她,露出这般神色,多半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啊。 刘季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脸上泛起一抹为难之色:“公子不是吩咐我,去制造防伪的票据吗,这纸张,纹路,编号什么的都好弄,少府的工匠早已熟练的掌握了造纸技术。” “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进,也并非什么难事,很快便用蜀地独有的竹子,跟桑麻制作出了桑麻纸。” “可是唯独这颜料上出了问题,我们翻遍整个咸阳,也没有找到公子所说的,那种可以提取紫色染料的紫草。” 白苏眉头一挑:“找不到吗?”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票据想要防伪,除了用特殊质地的纸张,印章的纹路,编号之外。 还专门制作一些紫色的颜料,用于绘制图案。 毕竟,如今这个时代,紫色是最为稀有的,不是想弄就能弄到手的,用于制作类似于银票,宝钞般的票据,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没想到,就连动员官府,在城中张贴告示也没找到。 这就有些头疼了。 “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白苏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笑意盈盈的说道:“虽然少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束手无策,不过我在市井之间,却碰到了一个奇人,他说可以有办法提供稳定的紫色染料。”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大喜过望。 没想到民间还有高人,知道如何冶炼紫色的染料,这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了,可以让大夏的宝钞,更加安全稳定了。 毕竟,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他只是了解各行各业的部分,只知其表,不知其里。 比如,知道如何通过紫贝,紫草来提炼颜色,但是具体的产地在哪,这东西长什么样子,适应什么气候,这就一脸茫然了。 如今听到有人知道这些东西,那他自然不愿多加耽搁:“走,带我过去。”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一愣,忍不住问道:“公子你刚刚才过来,不休息一阵吗?” 她看到伏案旁边的茶水,才端过来,正袅袅冒着热气,没来得及喝呢。 白苏笑了笑:“这正事要紧。” 说罢,他便在刘季的带领之下,一路来到了咸阳的西城。 此时,天色渐深,整个街道上灯火通明,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酒楼之中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其中有不少都是草原上,胡人,以及西域的异族面孔。 可见,咸阳如今的贸易是何等的繁华,嫣然成为了九州最为繁华的一个都城。 “见过大人……” 来到一处驿站,门口的小二看到刘季身着一袭官袍的走来,急忙躬身行礼。 “无需多礼,那位客人如今可尚在?” 刘季笑盈盈的打了声招呼,旋即问道。 “回禀大人,那位客人如今还在客房中歇息。”店小二老实的回答道。 刘季点了点头,带着白苏来到了一处厢房。 推门而去,里面有一人正襟危坐。 刘季笑着说道:“公子,他就是我说的那位奇人。” 白苏顺势看去,只见此人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着粗布麻衣,看起来倒是十分精壮。 “见过大人。” 那汉子见白苏看着自己,有些紧张的作揖行礼。 白苏笑了笑:“无需多礼,坐下说话便是,” 那汉子憨憨一笑,旋即坐下。 白苏尽管心中十分惦记着染料的事情,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开口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汉子抱拳道:“在下姓墨名三,大人叫我墨三便可。”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意外,姓墨,这个姓氏可是非常罕见啊。 他沉吟半响后,问道:“不知阁下说的染料,如今在何处?” “这应该就是大人想要的东西了。”汉子从身边,拿起一个包裹递了过来。 白苏打开一看,发现陶罐里是一些深紫色的液体,还有大量的花瓣,草根,正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紫草。 里面牛皮纸上还完整的写着,如何提炼,储存的方子。 这东西简直价值千金啊。 他许久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不错,这正是我寻找的东西,不知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东西,既然献上了如此贵重之物,你你现在可以,尽情的向我提出一个要求,无论什么赏赐我都可以为你争取。” 墨三眼神闪烁,犹豫许久后,低声道:“大人,草民不要什么奖赏,只求大人能够见我家小姐一面。” “只要大人答应这个条件,无论是这紫草,还是这颜料的提取之法,草民都可以献于大人,分文不取。” 白苏眉头一挑,忍不住问道:“你是何人?” 就连一旁的刘季,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 身着粗布麻衣,却愿意无偿献上价值千金的技术,这显然不是普通人,倒像是带有特殊目的,过来接近白苏的。 她想到这里,桃花眼里都泛起了一抹警惕之色。 毕竟,白苏身为大夏的大良造,在位高权重的同时,朝中肯定也会有不少人对他心生妒忌。 万一对白苏怀有异心,那她岂不是害了白苏。 眼看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那名叫墨三的汉子,急忙拱手道:“大人,我此番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受到小姐的吩咐,想与大人谈一谈合作的事情,无论能不能成,这方子都会作为礼物赠与大人。” 白苏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连你家小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无缘无故的见面,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不过……既然收下了你的礼物,我也不能不表示。” “这样,明天我会在少府中等你家小姐,若是她真的只是单纯想与我见一面,或者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我念在今日之功的份上,在不违背我原则的前提下,尽力帮你们,如何?” “这……” 墨三神色犹豫了片刻后,说道:“大人,此事我做不了主,还需问问小姐本人的意思。” 白苏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刘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悄悄靠近白苏的耳边,低声道:“公子,要不要派人跟上此人,我看他有些古怪,会不会是六国遗族啊?” 她心中有些担忧,要知道这人可是她带过来的,万一有什么问题,朝廷会不会责怪她是小,万一白苏与她心生隔阂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白苏摇了摇头:“不必,此人虽然来历不一般,但多半跟六国遗族没有关系,言语中多有诚恳之意,之所以不愿暴露身份,多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原因很简单。 天下最大的一个恐怖分子头子,就是他的枕边之人,通过跟姬良的一些闲聊,让他对于六国之人也有了些许了解,自然能够看的出来。 刘季听到白苏这么说,悬起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而白苏却好奇的打量着桌案上的包裹,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只是在看这方子的时候,他不由眉头挑了挑。 上面娟娟墨痕写的很是秀气,显然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而其中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非攻墨门,兼爱平生”,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等等…… 这不是墨家的口号吗? 还有刚刚那个汉子,自称墨三,莫非…… 他口中的这位小姐,乃是墨家? 第二百零八章 病弱的少女 夜色渐深。 那位名叫墨三的汉子,在城中走了数圈,确定后面没有人跟来后,这才来到了一间幽静的别院。 “小姐,我回来了。” “进来吧。” 一道轻柔的少女声音,从里面传来。 随着推门走入,只见一位长相秀丽,举止端庄的少女,正端坐在伏案前,看着这一本书, 她似乎先天身体有些病弱,面颊显得有些苍白,不时还掩嘴轻咳几声,给人一种柔弱如风般的感觉。 少女名叫墨浔,乃是当代墨家的巨子。 “怎么样,他怎么说?” 墨浔轻咳了几声,旋即抬起头,目光看向墨三。 墨三连忙作揖行礼道:“我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见到那大良造了,那白苏收下了我们的东西,也同意了我们的请求,不过却要求小姐主动去少府见他……” 墨浔轻咬了下大拇指的指甲,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便眉头紧皱道:“让小姐主动去见他,这怎么可以,小姐可是我们墨家的巨子,身份尊贵,怎能轻易……” 墨浔纤细的黛眉紧皱,轻声喝道:“三伯……” 那老者见墨浔一脸不满之色,只好闭嘴。 墨浔沉吟许久后,说道:“三伯,如今我们墨家早已衰败至此,有何资格再谈身份。” 老者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又缓缓张开:“可是小姐,你孤身前去也太犯险了。” 墨浔轻咬了下朱唇,明亮的眸子望着桌案上跳动的灯火:“就算是冒险,我也要去,因为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三伯如今我们墨家,都已经落什么地步了。” “天天东躲西藏,空有无数能工巧技却无处施展,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家一天天衰败,无数有资质的子弟纷纷离去。” “别说把墨家发扬光大了,在这么下去,墨家迟早会断了传承,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墨家子弟中,还有多少能够掌握祖先留下来的工艺的?” 老者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墨家曾在春秋时期,盛极一时,足以跟法家,儒家一起争锋。 可是在最强盛的时候,随着墨家巨子病逝,墨家内部也因为理念不合,一分为三。 分别是齐墨,楚墨,以及入夏的墨家分支。 齐墨注重辩论,她们游离于诸国之间,沉迷于跟名家的口舌之争,空有一堆类似于白马非马的说辞,却不干多少实事,渐渐的脱离了民众。 在诸子百家的争斗之中,退出了历史舞台。 其入夏的分支,则遵循少虚言而多实干的理念,放弃了以往墨家“兼爱非攻”的理念,帮助大夏改良农具,冶炼兵器。 大夏标准化生产兵器,弓弩零件,就是出自他们之手。 可是由于放弃了昔日的理念,没有了凝聚力,有不少墨家子弟纷纷离去,再加上政姐统一六国之后,坚定依法立国,不允许有其它的思想。 经过多年的朝堂争斗,这入夏的墨家,变得分崩离析,很多传承出现了中断,沦落为一个个普通的工匠。 这最后一支,便是一直坚守着昔日墨家理念的,楚墨了。 她们不做哪些口舌之争,也不如同藤蔓一样依附于王权,而是继续游走于民间,效仿古代圣贤大禹,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她们继承了墨家兼爱非攻的理念,平常在市井之间,帮助百姓改良农具,打造家具,战乱时期,帮助小国抵御大国的吞并,经常逼着大国退兵。 在民间拥有着不小的支持。 可是随着商鞅变法,大夏变得越来越强,兼并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这仅仅依附于民间的楚墨,根本无法于在耕战制度下,化身为战争机器的大夏抗衡。 楚墨渐渐感到有心无力,无法与大夏抗衡。 只得淡出世人的视野,隐居在山涧之间。 随着齐墨,夏墨走向消亡,如今拥有大部分完整传承的,只有她们楚墨了。 可尴尬的问题来了,她们躲在群山之间,-空有传承下来的书籍,可是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才,来传承发挥这些技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项项的技术渐渐失传。 到了墨浔这一代,担任墨家巨子的时候。 光是能够掌握先祖一半工艺的弟子,已经不超过十个人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墨家不出几代人的时间,就将要彻底断代了。 无奈之下,她们只得出山,离开生活多年的群山,希望出去寻找一些可塑之才,好将墨家的传承延续下去。 等她们从偏僻的百越之地,回到中原的时候,才发现中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便于书写的纸张,仅仅一箱子,就可放下上千本书。 还有可以批量印刷书籍的活字印刷术。 亩产达到数千斤的水稻。 光滑精致的瓷器,火辣辣的酒水,还有大量来自西域的瓜果,美玉…… 就连,很多寻常百姓,都能逢年过节的买上几斤羊肉,猪肉,回家吃团圆饭去。 如果不是确认这里的确是关中没错,她们还以为是来错了地方,这怎么跟长辈口中说的场景,一点也不一样啊。 在经过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于,大夏大良造白苏之手。 此人,乃当世一位奇才,不但懂得机关之术,对于治国理政方面也有独到的见解,更重要的是,当今的陛下对他信任有加。 无论是科举的制度,还是改变以往重农抑商,以商养农的政策,都纷纷采纳了,让大夏从一个只知耕战的战争机器,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在看到了白府让人张贴的告示之后,她便从无数古籍之中,花费了数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记载中的紫草,又经过一番实验后,这才提炼出了罕见的紫色染料。 她想要借此为契机,来与白苏见一面。 至于见面的原因,也很简单。 希望白苏能够说服政姐,放下对墨家打压的想法,给予她们一个庇护之所。 她们墨家为大夏提供精湛的锻造工艺,以及各种高超的技术,来帮助白苏去制作更多的东西。 而朝廷则让她们墨家,进入私塾,能够让更多的聪明,机灵的年轻人拜入她们的门下,来将她们墨家的传承延续下去。 老者摸着胡须,皱眉道:“小姐,你说这白苏会同意吗,毕竟我们当初阻碍了大夏一统天下的步伐,算的上大夏的敌人,那始皇帝要是对我们心怀不满,想要斩草除根,该怎么办?” 墨浔沉吟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大夏第一目标是统一天下,对于我们的态度,自然是赶尽杀绝,如今天下已经统一,百业兴旺,正是急缺人手的时候。” “尤其那白苏,最近少府频频有大动作,显然手下的人根本不够用,若是我与他合作的话,多半不会拒绝。” “若是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想再带着大家,继续躲在那偏僻的蛮荒之地,一天天眼睁睁的看着墨家走向消亡。” 老者闻言,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 何止是小姐啊,就连他在看到中原变得这么繁华,各种商品玲琅满目,再无饥荒之忧的时候,也不想回到那个缺衣少食,资源短缺的穷山沟了。 他沉吟许久后,低声道:“既然小姐已经下定决心了,那老夫也不多阻拦了,希望墨家在小姐的带领下,日益繁荣。” 墨浔点了点头,旋即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带我去见他吧。” “是,小姐。” 墨三恭敬道。 第二百零九章 一入侯门深似海 少府之中。 白苏与刘季二人,正端坐在桌案前下棋打发着时间。 刘季没有丝毫的形象,双腿盘坐在席榻上,单手拖着腮,手中把玩着棋子,大大的桃花眼瞥向对面的白苏。 她忍不住问道:“我说公子啊,我们都已经等了差不多一天了,都迟迟没有看到那人的影子,我看他们多半是不会来了。” 白苏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笑了笑:“不着急,再等一个时辰,就当做对于他们这份礼物的回报了。” 刘季见白苏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 只是,在房间中下了一天的棋,着实有些无聊 。 她无意间瞥了一眼,桌案下白苏的腿,大大的桃花眼微微一愣,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微微勾起。 白苏正端起茶盏,准备喝茶的时候,突然只感觉一只柔软的玉足,触及他的小腿上。 他整个人都不由僵硬了片刻,旋即瞪了对面刘季一眼:“不要胡闹。” “公子在说什啊,什么胡闹,莫非……是我下棋哪里不对吗?” 刘季无辜的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手中拿着一枚棋子,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桌子底下,却是伸出一只玉足,脱下木屐。 纤纤玉足在白苏的小腿上,不断的划来划去。 白苏眼皮微微一抖,神色微妙的看向对面的刘季。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官袍,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穿衣服,衣领很是宽松,她单手横跨在衣领上,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红色亵衣。 亵衣之下那满满的人心,仿佛束缚不住般呼之欲出。 乌黑的发丝往后梳起,露出白皙的额头,红润的樱唇,细腻的肌肤,显得十分美艳。 柳叶眉下,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无辜之中又带着一丝妩媚的挑衅之意,让人不由的有种,想好好好收拾她一顿的感觉。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微妙的看着她:“不要引火上身啊,否则……即便你一会儿后悔,我也不会停手的,非要把你办踏实不可。” 刘季神色一愣,不由回想起了当初,自己被“狠狠教训”,身体都红肿,疼了一天的事情。 她旋即立马乖巧的坐好,脑袋重重的趴在桌子上,低头认错到:“对不起,我错了。” 白苏看着面前果断认怂,再也不皮了的刘季,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大人,有人要拜见你。” 白苏神色一愣,喃喃道:“莫非是他来了,嗯……让他进来吧。” “是。” 侍卫抱拳退下。 片刻之后,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两道身影出现在白苏的视线之中,一位长相憨厚,虎背熊腰的,正是昨天见过面的墨三。 而在他旁边,则跟着一位娇小的身影,浑身披着黑袍,一时有些看不清楚相貌。 “你就是他口中的小姐?” 白苏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人伸出白皙的玉手,将黑色的头帽掀开,露出一张秀丽的俏颜。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眉毛长长,睫毛弯弯,端庄秀气,看起来颇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感觉,只是她的面色微微泛白,显得有些病态。 墨浔微微施礼:“墨家巨子,墨浔见过大良造。” “墨家……巨子!” 白苏神色不由一愣,对于墨家的名声,他可是早有耳闻,可是当真正见到还是头一次。 尤其,没想到传闻中的墨家巨子,竟然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少女。 墨浔见白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有些疑惑:“大人为何这般看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多年待在山谷之中,钻研墨家的技艺,很少与人接触,在人情世故方面稍有欠缺。 白苏看着她一脸纯真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你的脸确实有些怪。” 墨浔神色一愣:“哪里怪?” 白苏一本正经道:“怪好看的。” 墨浔:“……” 她突然有些怀疑咸阳那些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眼前这个轻浮的男人,真的是坊间传闻的那个当世奇才,当代贤圣吗? 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好了,不说笑了,堂堂墨家巨子突然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见一面,这么简单吧?” 墨浔见白苏回归正题,当即神色也认真了起来:“我此次前来,是想与大人做一笔交易。” 白苏神色一愣:“交易?” 墨浔颔首轻点,说道:“昔日诸子百家百花争艳,我墨家便是其中,最极具盛名的几派之一,可如今在天下大势的影响之下,诸子百家已经没有多少了。” “我墨家如今虽然也落寞了,但如今尚存的弟子,各个都是身怀绝技,水平远远超过咸阳的这些工匠,我等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至于回报……只求大人能够给我墨家,一个栖身之地。” 白苏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陷入了思考。 对于墨家的来意,他已经听明白了,这是想要过来投奔他啊。 老实说,对于墨家他并不排斥,甚是还十分的欢迎。 毕竟,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啊。 如果面前的这位墨家巨子,所言不虚的话,那他将会得到一大批精湛的工匠,这可是一笔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财富啊。 虽说朝廷现在的工匠,水平也不算差,数量也不少,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够用。 毕竟,上到打造弓弩器械,冶炼兵器,下到改良农具,去各地郡县,建造化粪池去发酵化肥,这很多都需要有经验的工匠,前去带头指点。 要是得到一批经验更加丰富的工匠,来少府,去私塾,为他源源不断的培养人才,这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白苏摸着下巴,笑着看向少女:“你所要的栖身之所,应该不仅仅是一个住所这么简单吧,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要借助投入我麾下的机会,入主私塾,借助我的扶持,好让墨家壮大吧。” 墨浔被白苏直接戳破了心思,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 不过,她也没有多么慌张,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没错,不过我们也不会让大人白白付出的,我仔细研究过大人这数年来的举动。” “在发明纸张,印刷术,瓷器,酒水之后,大人有意的将其分为一个个部门,从各地招揽一些工匠,进行专门的教导,培养让其负责,其中一道简单的工序。” “这除了有保密的想法之外,恐怕还因为这些人的能力,不足以完成大人的各种想法,所以每次有什么设想,都另外召集一批人来培养。” “而我墨家则不然,无论是机关之术,冶炼之术,采集提炼,都有所涉及,无论大人有什么设想,我们墨家都可以为大人尝试。” 白苏思考着墨浔说的话,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的确说的不错。 正所谓术有专攻,很多铁匠只能打铁,烧制砖窑的,只懂得烧制,不是所有人都是跨领域人才的。 这每次有什么想法,都要临时去找一些人,确实耽误很多时间,万一遇到紧急军情,比如蝗灾啊,洪灾,需要应对。 这耽误的时间越长,这引发的麻烦可能越多。 要是有一批经验丰富的人才,专门成立一个研发的部门,那无论是效率,还是保密性,都将方便许多。 白苏许久后回过神来,目光看向面前的墨浔:“你既然想与我合作,那说说你的条件吧。” 墨浔轻咬了下朱唇,神色认真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给予我等墨家弟子一个栖身之所,由官府提供衣食起居,第二……希望官府能让我等墨家能入主私塾为师,教导年轻弟子,传承墨家技术。” 白苏面带微笑道:“让私塾专门成立一个学科,并不是什么大事,对于我来说不过轻而易举,只是……你如何能够保证墨家的忠心,毕竟,我把你引进咸阳的各个重要部门,你将来万一背叛了我,又当如何?” 墨浔纤细的黛眉紧锁,银牙紧咬道:“大人,我愿对天发誓,我墨家绝对不会背信弃义……” 白苏摇了摇头:“这口说无凭,这天下违背誓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口头誓言根本没有多少约束力。” “这……” 墨浔神色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轻咬了下朱唇,目光直直的看向白苏:“那依大人之言,如何才能信任我等?” “正所谓一入侯门深似,从此萧郎是路人……” 白苏笑着说道:“寻常的一些部门也就罢了,一旦踏入少府的重要部门,没有朝廷政令的允许,不得轻易离开。” “甚至有可能后半生,都要待在咸阳城中,不得外出,不得联系她人,这样的条件,你……答应吗?” 一旁的墨三眉头紧皱道:“这……这不是幽禁吗,这种条件怎能答应,巨子我们走吧。” 然而,墨浔却丝毫未动,只是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苏,问道:“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白苏点了点头:“只要你同意的话,我便可以给你完全的信任,一切申请的资金,我都会想办法帮你批准。” 墨浔沉吟片刻后,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巨子……” 墨三有些不敢相信。 墨浔淡淡道:“很多出自白大人手中的东西,都是堪称国之重器,比如那化肥的制作,铁器的烧制技术,一旦控制不好传到关外去了,确实可能在天下引发一些大乱,要求严格也属正常。” “况且……我平生最大的夙愿,就是能够研究各种技术,哪怕一辈子待在少府中也无妨,还可以兴盛整个墨家,这对于我来说,完全就是一个一举两得的事情。” 听到巨子都这么说了,墨三也不再说什么,只得抱拳遵命。 第二百一十章 与公子的差距 在得到了墨家的帮助之后,这钱庄的建立的效率,明显快了很多。 原本需要一年半载的筹备,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咸阳的钱庄便已经基本完工了。 就在即将开幕的当天,咸阳城中热闹至极。 除了来往的商人之外,还有从各地赶来参加科举的考生。 由于,政姐采纳了白苏的建议,在北庭都护府,西域都开设了一些私塾,通过当地的科举之后,可以前来咸阳,参加统一的考试。 因此,这些考生之中,还能看到不少金发碧眼,却穿着中原的服饰,盘起发鬓,长着大胡子的胡人书生,看起来很是怪异。 此时,她们一个个好奇的,看着城门前张贴的告示。 “哎,你们说这大夏钱庄,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不识字啊,上面不是写着吗,可以将所带的钱财存在其中,由官府派人专门保管。” “废话,我当然知道,只是……这好端端的让我们把钱存进去,那可是我多年的积蓄啊,万一没了,那该找谁说理去?” “这人老哥,你是外地人吗?” “哎,你怎么知道?” “在咸阳,根本不会有人说这样的话,你可知这钱庄出自谁的手中?” “谁?” “大良造,白苏……白大人,这可是当代的圣贤啊,我们如今谷仓里之所以能囤积这么多粮食,没有饥饿之忧,这都归功于白大人的献出的稻种啊。” “白大人若是真的想要赚钱的话,哪怕一斤粮食象征性的收上一文钱,都足以富甲天下了,何需去贪图你口袋的那几文钱。” “更何况,白大人可是有着当代财神的美誉,那挥手招财的本事,可是让天下的商人为之钦佩,甚至不少人愿意将其供奉牌位,竖在家里。” “你身上穿的麻布衣服,包裹里装的书籍,饭碗里的谷米,乃至参加科举考试的通道,眼前这繁华的贸易之所,都是出自白大人之手,堪称圣贤之师,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又岂能有假。” 这年轻的士子,在听了旁边这人说的话后,一时哑口无言。 而旁边的议论还在继续。 “哎哎哎,你们瞧,这上面说存的时间越长,这利息越高啊。” “可是老夫仔细算了算,即便一百贯存上一年,这也没有多少利息啊。” “这位老哥,你这就有些不对了。” “此言何意?” “老哥你想啊,这铜钱放在家里,容易被贼惦记着,埋在地里面还容易生锈呢,可存入这钱庄之中,由官府派人保护,这不比我们家里安全啊。” “是这个理。” “还有呢,我们出门办事的时候,也不用携带那么重的铜钱,在咸阳把钱存进去,换取一张轻便的铜票宝钞,等到了外地,在直接去当地的钱庄把钱取出来,不但省了运费,防止被沿途的山贼劫掠。” “这存放期间一文钱不用花,还可以从官府领取利息,这天下还有比这更利民的政策吗?”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恍然大悟。 这么一看,这大夏钱庄还真是一向利国利民,为百姓谋取好处的福政啊。 其中一位年轻的士子,忍不住感叹道:“难怪世人都尊白大人为当代圣人,明明位高权重,却这等心系百姓,实在是让我等敬佩不已啊。” “不错,白大人乃人杰也。” 在众人纷纷感叹的时候,周围一些商人,则一个个面露欣喜之色。 毕竟,以往她们做生意,都是拉着一车的铜钱来到咸阳,等买了货物之后,再满载而归。 若是可以随时随地的存钱,取钱,那她们来的时候,完全可以多带一车当地的货物,多做一笔买卖。 这对于经商来说,实在是太便利了。 而个别头脑灵活的商人,则想到了更深一层。 白苏在关中拥有着前所未有的声望,而这大夏钱庄即将准备开张,朝廷必定会派遣重要官员,亲自督办。 这要是过去支持一下,既可以讨好白大人,在对方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还可以为自己的店铺打个广告,把名声传出去。 这完全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说干就干,这些反应快的商人,开始纷纷打听起了钱庄的位置。 终于到了晌午。 位于西城的,一座气派的建筑前,此时已经排满了人。 这里是贸易之做的黄金地段,曾经是一位做香料生意的铺位,因以次充好,被降级罚款处理之后,如今已经被改造成了大夏的钱庄。 外面的百姓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很是震撼。 这小部分都是看到了告示上的内容,得知了钱庄的消息,想要过来存钱的商人。 当然,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 毕竟,这大夏的钱庄是头一遭出现,具体效果如何,谁也不敢肯定。 尽管嘴上说的一片坦荡,可真要让他们拿出自己的多年的积蓄,谁也不愿意轻易犯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比起面前的这个大夏钱庄,他们更对白苏更感兴趣。 毕竟,关于这位大良造的传闻,实在是太多了,什么关外大破匈奴,庙堂上舌战群儒,上能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下能精晓庖厨之艺,飘香十里。 而且,白苏对于仕途名利丝毫不屑一顾,每次都是当今的陛下屡次主动赏赐,才让他无奈的接下官职。 如此才华,却是这样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再加上与政姐相处的方式,一段看似完美的君臣佳话。 这简直让无数私塾里,读书的年轻人心神向往。 更重要的是…… 传闻他长得还英俊潇洒。 通过口口相传,白苏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咸阳的风云人物,引得无数怀春少女,梦中思念情郎。 如今得知这钱庄第一天开张,白苏可能过来揭幕,自然引得无数人前来围观。 在过了大概半个来时辰后,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嚷之声。 “快看,快看,来人了。” “竟然连禁军都出动了,朝廷对此这么重视吗?” 在一众百姓好奇的目光中,只见一众身着黑色铠甲,手握长戈的队伍缓缓而来。 对于朝廷的禁军,当地的百姓倒不陌生。 毕竟,就在前些时日朝廷大胜的军队,归来的时候,禁军就纷纷出动维护秩序,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钱庄开张,都会让禁军出动。 显然,朝廷对此的重视程度,远远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禁军将人群分开一条通道,只见一位带着斗笠的车夫,驾着马车缓缓走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只纤纤玉手掀开帘子,面带盈盈笑意的刘季,从车厢中走了出来。 她张开双臂,笑着说道:“让诸位乡亲们久等了。” “切,原来是少府的刘三啊,我还以为白大人会过来。” “就是,就是,早知道是她,我就不来了。” 一时间,周围满是嫌弃之声。 刘季眼皮挑了挑,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住了。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名声,无法与白苏相比较,但自认为跟在白苏的身边,做出了不少的功绩,与很多市井间的百姓接触。 本以为能获得一些不错的评价,今天还专门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想听一些赞美之声。 可没想到听到的满是鄙视的目光,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啊。 这差距这么大吗? “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胡闹了,看……果然玩脱了吧。” 一旁坐在车辕上的车夫,摘掉头上的斗笠,盖在了她的头上,笑着的说道。 “我就是想试一试,看看我距离你还有多远,如今看来还差的很远啊。” 刘季调整了一下斗笠的角度,大大的桃花眼里泛起了一丝无奈。 “你们快看,那车夫竟然是大良造啊!” “什么……白……白大人来了。” “果然是白大人。” 围观的众人纷纷侧目看去,在看到驾车的人是白苏后,气氛顿时火热了起来。 原本准备散去的人群,纷纷围拢了过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非要把你办踏实了不可 眼看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 白苏也只好站了出来,对着众人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或许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周围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周围的人群,不由笑了笑:“今日大夏钱庄开张,诸位前来捧场,我白苏谢过诸位了。” “大良造客气了。” 人群中,一位少女忍不住开口道。 其余的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毕竟,白苏一直盛名在外,看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大良造,性格这般亲和,这让周围的百姓心中不由升起了许多好感。 白苏见众人对于自己很是信任,脸上也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诸位……这钱庄具体的作用,想必诸位都已经在告示上看到了,没看到的人,我在这里再重申一次。” “大家可以将钱财,存入钱庄之中领取宝钞票据,只要拿着宝钞,无论你身处何地,只要是大夏旗帜飘舞的地方,你都可以在当地的钱庄,随时取出钱来。” “这不仅仅是本官的承诺,也是当今陛下对于天下百姓的承诺。” 望着慷慨激昂的白苏,周围的百姓一时间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了起来。 其中有的高高举起手,前来响应,有的面露犹豫之色,观望周围人的态度。 白苏打量了一下周围人的反应之后,对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 两个侍卫猛地一拉,高高系住的绳子,随着红布落下,顿时露出了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大夏钱庄”,四个金色的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褶褶生辉。 同时,钱庄的大门打开,露出里面宽阔的空间。 里面不但有歇息的席榻,在交易的展厅中,还有用一道道的铁栏隔开的交易台,看起来十分气派。 周围的百姓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一阵啧啧称奇,有的惊呼,有的感叹。 白苏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墨家的工匠果然不俗。 他不过是花了一张草图,嘱咐了几句,便能够做的这么完善,着实能干啊。 这钱庄里的官吏,都是从朝廷户部直接调遣过来的,对于他们的水平,自然是不用担心。 而百姓存放在钱庄里的铜钱,也不用担心积压的问题,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由朝廷的禁军,带着强弓硬弩,押送铜钱送往专门的地方。 面对朝廷的强弓硬弩,那些山贼,江湖游侠,自然不敢找不痛快。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钱庄,这般安全,稳妥,心中的担忧顿时少了不少。 一时间,有不少人纷纷涌入。 还好,有专人维持秩序,否则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大人,这是祈福的护身符,送给你……” 一位羞涩的少女来到白苏的面前,从怀里取出了一枚,亲手缝制的护身符递了过来。 “谢谢了。”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礼貌的说了声感谢。 少女面色一阵酡红,羞涩的不敢说话,低着头转身离去了。 刘季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双手抱着脑袋,斜靠在墙上,有些酸溜溜的说道:“真是让人羡慕啊,在民间拥有这么高的威望。”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要护身符了,我差人给你买一个?” “切,我才不稀罕那些东西,一群小娘皮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与公子搭了句话吗,我早就得到公子的落白了。” 刘季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远处那纷纷解下腰间钱袋的百姓,低声道:“公子这手段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之间,便让这么多的百姓,心甘情愿的交出了手中的钱财,为朝廷所用。” “什么都不用做,就收到钱财万千,付出的不过区区几文利息,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白苏却微微摇头,神色认真道:“并非没有付出代价,百姓之所以愿意将钱财,托付给朝廷,这是建立在对我,以及我身后朝廷的信任。” “信任这种东西,建立起来不容易,可是毁起来只需一夜之间,你别看朝廷轻轻松松的,便收取了无数钱财。” “可朝廷若是把这些钱,统统用于纸醉金迷,把钱花光了运转不过来,等百姓发现取不出钱了,朝廷民心尽失,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 “即便是太平盛世,也可导致天下大乱,无数人家破人亡,山河破碎,尸横遍野啊。” 刘季白皙的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她吞咽了口口水,说道:“难怪公子要亲自前来督办,不让我去接管,这东西简直就是一把凶器,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的,用好了,可以让天下繁荣,用不好了,很可能导致亡国啊。”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公子的身边,打个下手好了,这种危险的活,我还是不碰为好。” 白苏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知道就好。” 刘季见白苏捏着自己的鼻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她突然猛地抬头,张开檀口,皓齿一下子咬住了白苏的手指。 “嘶,你属狗的啊。” 白苏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笑盈盈的说道:“怎么咬疼公子了吗?” “你瞧瞧。” 白苏将手神了过去,只见食指上出现了一排小巧的牙印,整整齐齐。 “嘿嘿,不小心用的力气太大了,那我帮公子吹吹。” 刘季说着,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发丝,微微俯身过去,张开红色的朱唇,轻轻吹着热风,感觉痒痒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微微俯身,宽松的衣领直接暴露在白苏的视线之中,一抹白皙尽收眼底。 白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公子……”刘季突然开口道。 白苏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为何对我拔剑相向?” 白苏神色不由一愣,心想,自己出门都没有佩戴兵器,什么时候拔剑相向了? 他顺着刘季的目光,低头看去,顿时老脸一红,有些羞恼道:“你信不信,我这就解下腰下三尺剑,斩了你这楼兰。” 毕竟,刘季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那满满的人心,简直能与政姐堪比了,再加上她退去了青涩之后,那眉宇间散发的风情,简直让人为之沉沦。 如此珍馐美味在前,哪个男人能顶得住啊。 面对白苏“恶狠狠”的目光,刘季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得意的挺起傲人的胸口,笑嘻嘻的说道:“真的吗,我不信。” “我看今天不把你办踏实,是不行了。” 就在白苏准备拉着她去厢房中,好好“责罚”她一顿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 “劳烦大人,我要存钱。” 白苏松开刘季的手,下意识的顺声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华美绸缎的少妇,出现在视线之中,看到她后,途中的很多小吏纷纷行礼,这让他心中不由有些好奇,这妇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何朝中的小吏,对她态度这么尊敬。 刘季见白苏一脸疑惑,便开口解释道:“公子,此人乃是巴蜀之地的豪商,名叫寡妇清。” 白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啊,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对于寡妇清的大名,他也算有过耳闻。 作为方今天下罕见的女首富,曾经靠着经营丹砂生意,富甲一方,不但为政姐讨伐百越时,提供了不少物资,就连北方修筑长城,她都投入了不少的钱。 政姐多年来对商人的态度,向来是瞧不起的,可是唯独对寡妇清例外,还专门为她发了一块牌匾,已示看重。 哪怕如今寡妇清已经大不如先了,可是在天下商人中的影响力,依旧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了。 钱庄的小吏,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夫人,你要存多少钱?” 如今钱庄刚刚开张,对于很多百姓来说有些陌生,很多人只是进来看看热闹,来观望一下这钱庄靠不靠谱。 真正存钱的,倒是没多少。 眼下,终于来了一个大客户,这顿时让钱庄的无数小吏,纷纷激动了起来。 寡妇清面带微笑,她撩起乌黑的发丝,余光瞥了一眼远处的白苏与刘季,没有回头,而是心中盘算了起来。 这经商最关键的,便是一个赌字。 当初她押宝在当今陛下的身上,很多人都觉得她散尽家财,帮助始皇帝修建长城,简直是愚蠢。 可是却坚定要押宝,结果最终她赌赢了。 天下无数商人,都被陛下强行迁到了咸阳,多年的积蓄直接被朝廷统统充公,用于支撑国库的运转,而她却幸运的逃过一劫。 不但继续留在巴蜀之地,政姐为了回报她当日的所作所为,将巴蜀一带的很多生意都给了她。 于是,她不仅在很短的时间内,又重新的崛起,甚至比起以前的更加繁荣了。 而如今白苏在被陛下任命为大良造后,咸阳渐渐成为了整个天下的中心,眼下白苏的大夏钱庄,正是需要竖立声望的时候,她自然不妨做个顺水人情。 寡妇清在沉吟了半响后,说道:“我要存……二十万贯。” 静! 死一样的寂静。 周围的百姓,一个个都目瞪口呆,有些不可置信。 啥……啥,二十万贯,我了个亲娘啊,这可是他们十辈子也转不到的钱啊。 就连很多出手阔绰的豪商,此时一个个也呆滞住了。 这么大一笔钱,即便是巴蜀的寡妇清,这也算是伤筋动骨了吧,至于这么大的手笔吗? 寡妇清对于众人的反应,没有丝毫在意。 毕竟类似的场面,她多年前就已经经历过了。 场面在寂静了一会儿后,钱庄的小吏缓缓回过神来。 “好……我这就帮妇人办理手续。” 他说话都隐隐有些发颤,也正常,虽说出身于户部,但看到有人一下子砸出这么多钱来,换成是谁都会有些发懵。 很快,一辆辆马车在钱庄的门口停下。 寡妇清的仆人抬着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走了进来,随着箱子打开,堆积成山的铜钱,在阳光的照射下,让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的老天爷啊,这一箱子起码有几千贯吧,这么多箱子,这个妇人到底是何需人也啊。” “此人乃是巴蜀的寡妇清,天下商人能够与她比肩的,都没有几人。” “原来是她,难怪能拿出这么大手笔。” 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钱庄的一众小吏纷纷,热火朝天的忙活了起来。 尽管过程十分枯燥,可是围观的人群却丝毫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多。 毕竟,这么大一笔钱摆在眼前,即便不是自己的,能够过过眼瘾越好啊。 终于,在轻点完毕之后。 钱庄的负责人,拿出二十张一万贯的铜票,递了过去。 上面绘制着鸟兽纹路,有着专门的序号,看起来做的格外精致。 只是相比较刚刚那用几辆马车,拉过来的一箱箱铜钱,如今换了这轻飘飘的几张纸票,多少让人有些不真实。 “那么多钱就换了这几张纸,这要是丢了,那岂不是心疼死了。” “你傻啊,这么大一笔钱,怎么可能随便取出,没看到有人记录信息,发放身份凭证吗,就算把那铜票递给我们,我们拿到钱庄也取不出来。” “原来如此,这么一看,这钱庄确实安全。” 听了解释之后,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有了第一个带头之后,这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变得水到渠成,后面的百姓也纷纷存起了钱来。 而寡妇清在做完这一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对着远处的白苏微微施礼后,便坐着马车渐渐离去了。 “公子……这个寡妇清是个聪明人啊。”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愣了一下,许久后忍不住说道。 白苏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不愧是让政姐都赞许的商人啊。” 这要是换做普通的商人,在做了这顺水人情后,肯定会忍不住过来拉近关系,来表现自己的付出。 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心生反感,一般给予一些奖励作为犒赏,从此便彻底划清关系两清了。 寡妇清在做完这一切后,一声不吭,不由让人心生好感,把朝廷欠下的她这份人情一直保留着,等将来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甚至可能救自己一命。 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白苏沉吟了许久后,说道:“这寡妇清确实帮了我一个忙,这样……若是她在咸阳的生意,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你就派人帮忙庇护一下。” 刘季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下令。” 她正欲离去的时候,却突然被白苏拉住了手,不由一愣:“公……公子,你怎么了?”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刚刚挑起的战火,在没有平息之前,怎么能走。” “公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现在后悔,晚了,我今晚要好好斩了你这楼兰,看你还敢不敢皮……” 白苏说着,一把将刘季抱了起来,朝着厢房走了进去。 途中,刘季盘起的发鬓散落下来,乌黑的青丝犹如瀑布般轻落,精致的簪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苏伸手将桌子上的东西,纷纷扫落在地,紧接着就让刘季坐在了桌子上,圆润修长的玉腿垂落下来。 房门紧闭,窗帘合上,吹灭灯火,房间内陷入一片昏暗。 只能隐约看到,靴子,腰带,官袍,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一阵如浪如潮的喘息之声,不断传来。 第二百一百一十二章 被咬伤了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房间内才缓缓回归于平静中。 此时的刘季已经完全脱力了,她微微闭着眸子,慵懒的趴在床榻之上,微张的檀口里,不时的喘着粗气。 薄薄的丝质被褥,只能勉强遮住她丰腴身体的要害,一双修长的美腿,露在外面,看起来格外性感。 白苏轻轻拨开,刘季脸上那因汗水粘粘在侧颜上的发丝,可是途中她没有一点反应,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显然实在是太累了。 白苏拨开她脸上最后一缕发丝,笑着说道:“这下,知道错了吧,看你日后还敢不敢皮。” 刘季勉强睁开疲倦的眸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公子,你实在是太坏了,明明笑起来那么甜,可是尝起来却是那么咸。” 白苏面带微笑道:“嘛,人生是多面的,生活中总是会充满了酸甜苦辣,或者……一些其他的味道。” 刘季见白苏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般飙车的话,不由眼皮挑了挑。 果然,放眼整个天下,能够降住她的。 唯有眼前这个,让她又喜欢,又气恼的家伙了。 她有些气呼呼的,下意识张开檀口,咬住了白苏摸着自己面颊的手指。 可是由于实在是太累了,这力道很轻,一点也不痛,反倒被白苏将手指轻轻拉出,再次伸了过来。 这怪异的动作,让刘季不由愣了一下。 她抬头看去,见白苏一副似笑非笑的微妙表情,顿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白皙的面颊,都泛起了一抹酡红。 刘季羞恼之下,皓齿猛地用力一咬。 房间中不由的传出了,白苏那倒吸冷气的声音。 ...... ...... 与此同时。 这大夏的铜票宝钞,在经过发行之后,很快便在各地引发了一场风暴。 除了咸阳之外,白苏还在北庭都护府,西域都护府,中原各地,纷纷建设了大夏钱庄的分行。 由于是朝廷下属的机构,这初期里面大多数的职位,都有朝廷的官员担任,只有一些不重要的普通职位,才会向百姓招募。 至于,这宝钞的发行权,印刷的模板,印章等物,一切都被咸阳的少府所垄断。 毕竟,这样更加的安全。 白苏本以为这样的新鲜事物出现,起码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让百姓们渐渐适应。 可是没想到在很多商人的带领下,仅仅不过几天的时间,大夏钱庄的储蓄率就不断的攀升,引得朝中不少户部官员,向政姐上奏。 要将这少府的钱庄,转交给户部来掌管,理由是户部更加专业。 但实际的原因,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钱庄所掌握资金规模实在是太大了,这样的权利放在一个臣子的手中,未免让人眼红啊。 白苏对此却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他对于仕途,钱财也没什么兴趣,没有必要把这么多权利,纷纷集中在自己手中,惹人眼红,招惹是非。 要是其她官员有可以接受,掌管钱庄的能力,他交接出去,也没什么意见。 相比较朝堂之中风风雨雨。 白苏此时却悠哉的在少府,正与墨家巨子墨浔商议着事情。 墨浔身着一袭青色的衣袍,看起来端庄大气,给人一种书香门地的感觉,只是她似乎先天有什么疾病,面色微微泛白,显得有些病弱。 她轻咳一声,旋即说道:“大人……这是你说的茶叶,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法子,炒好了,你看看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 白苏抓了一把茶叶,这茶叶很轻,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很是好闻。 跟他印象中的茶叶,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面带微笑的赞许道:“不愧是墨家巨子,墨浔小姐的手艺真是出神入化,没想到我只是随意给你提了几句,你就真的做出来了。” 墨浔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墨家自古便游走于民间,拜万民为师,跟随农民学习农桑,跟随铁匠学习冶炼,以继承前人文化,探寻自然规律为目标,对于民间百态,都有着些许的了解。” “这炒茶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要做起来,对于我们而言,倒是并不困难。” “毕竟我们墨家在山涧丛林之间,躲避战乱的时候,上至身上衣服的一针一线,下到农桑的农具,都是我们亲手制作的。” 白苏看着面前年纪不大,可是语气神态却格外成熟的少女,忍不住一阵感叹。 难怪,墨家曾在春秋时期盛极一时,与儒家针锋相对。 这风骨,这毅力,理念,无不是支撑起华夏的文化的血肉啊。 墨浔杏眸里泛起一丝疑惑:“公子,这茶叶好端端的,你把它炒熟了作甚?” 如今天下虽然早早的就有了茶叶,不过一直没有被当做饮品,而是被当做一位药材,用于去火,解毒。 大夫会往往把茶叶磨成粉末,让人回去煮成草药汤来喝。 如白苏这般把茶叶炒熟的作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苏笑了笑:“当然是用来喝啊。” “喝?” 墨浔神色一愣,脸上都泛起了一抹古怪之色,怀疑白苏是不是有毛病,身体好端端的为何要喝草药汤? 白苏倒了一杯热水将茶叶泡开,笑着递了过去:“你尝一尝便是。” 墨浔好奇的看了一眼,那缓缓泡开的茶叶,以及微微泛绿的茶水,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好奇。 她犹豫片刻后,浅尝了一口,眸子不由瞪大了。 这初尝之余感觉感觉有些苦涩,可是随着缓缓渗透进喉咙的时候,却突然感到道了一丝淡淡的清香,让人不由神清气爽的呼了口气。 白苏看着她惊奇的样子,笑着问道:“感觉如何?” “味道很奇怪,不过……让人很喜欢,有些回味无穷。” 墨浔思索了片刻后,目光看向白苏:“大人让我制作这东西,只是用来喝吗?”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我不仅仅是要自己喝,我还想让天下人,甚至草原,西域上的人一起喝。” 墨浔听出了白苏的意思,试探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想要把这茶叶作为贸易的商品?” “不愧是墨家巨子,果然聪明……” 白苏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这茶叶对于我们而言,只是一位饮品,可是对于草原上的牧民,西域的牧民,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她们常年以肉为食,冬天缺乏蔬菜,时间长了肠胃就话出现疾病,无论是贵族也好,平民也罢,都无可避免。” “而我这茶叶不但好喝,还可以改善肠胃疾病,只要将其压缩成硬块的茶砖,密封在箱子里,即便保存个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损坏。” “可以卖往草原,荒漠,各个国家,一来为我中原赚取钱财,增强经济上的影响力,这二来,也可改善巴蜀之地的经济。” “这旧齐之地,位于东海之滨,光是靠着煮海为盐,就可以富甲天下,旧宋之地,乃是中原的核心,良田无数,一地丰收,天下无忧。” “可相比较之下,巴蜀之地实在是太穷了,除了成都一带平原之外,剩下很多都是山地,没有多少可以农桑的土地,简直穷的鸟不拉屎。” “如果不管的话,那巴蜀之地迟早要出乱子,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大治蜀未治。” “想要改善当地的民生,只能从这产业上下手了。” “这巴蜀之地,茶树遍地,几乎占据中原一多半,若是让当地人去种植茶叶,随着西域,草原的商人源源不断的来往中原,贸易规模的持续扩大。” “在丝绸,蜀锦,茶叶等产业的扶持下,巴蜀之地也会渐渐繁荣起来。” 墨浔看着身边滔滔不绝的白苏,檀口都忍不住张大,美眸里泛起道道异彩。 她似乎看到了白苏轻拂外表下,那耀眼才华的冰山一角,此刻她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何当今的陛下对白苏这么器重,为何天下那么多人都愿意尊他一声圣贤了。 那些所谓心地善良的官员老爷,朝中的清官之流,无非是在当地受到洪灾,流民四起的时候,施米布粥,彰显一下仁慈,或者向朝廷启奏,索要赈灾之粮,镇压叛乱。 可是对于巴蜀之地,这种地方为何会穷,为何会出现流民,叛乱的缘由,却从来视而不见。 而白苏却没有想着发粮,也没想着发钱,而是想要从根本上扶持当地产业,来减少贫困,减少流民的诞生。 这种做法,简直闻所未闻啊。 墨浔沉吟许久后,由衷的佩服道:“大人……真乃圣贤也。” 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无需如此,我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大人实在是太谦虚了。” 墨浔神色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苏,准确的说是他的手:“大人,冒昧的问一下,你的手指是怎么了?” 只见白苏的右手的食指,此时红肿一片,上面隐隐还有些渗血,显然是受伤了。 白苏面对少女好奇的目光,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咳咳,这是我处理公务的时候,不小心被猛兽咬伤了。” “大人受了工伤都能这么面不改色,还一心一意为国为民,真乃当时人杰也,只是……这牙印怎么看起来,不太像是猛兽呢?” 墨浔神色有些古怪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政姐的赏赐 白苏一本正经道:“那是因为……这是一只母老虎。” 墨浔:“……” 她原本敬佩的目光,顿时变得一阵古怪。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此次你做的不错,这茶叶算是大功一件,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墨浔沉吟了许久后,目光盈盈的看向白苏:“奴家别无所求,只求大人遵守昔日的承诺,让墨家入主私塾,给予一个栖息之所。”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入宫面见陛下。” “多谢大人。” 墨浔躬身微微施礼。 在离开了少府之后。 白苏在宫娥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咸阳宫中。 宽阔的大殿之上,政姐身着通体黑色,鎏金纹路的龙袍,端坐在伏案前,纤白的玉手中握着一封奏章,尽显雍容华贵。 她微微抬头,凤眸看向面前的白苏:“墨家?” 听到这个名字,她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惊讶,这墨家不是早就衰败,消亡了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冒出来? 白苏搔了搔头发,把这墨家巨子的来历,简单的概述了一遍。 政姐颔首轻点,凤眸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这么说,你是想要将她们收为己用了?” “不错。” 白苏点了点头:“这诸子百家,各有所长,大夏独尊法家之后,虽然稳定了不少,但也很难看到以往那百家争鸣之势了。” 政姐放下手中的奏章,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法家乃是大夏的立国之本,若是轻易让墨家入主私塾,有动摇国本之嫌啊。” 白苏嘿嘿一笑:“陛下无需担忧,正所谓术有专攻,业有所长,墨家不过是无数学科之中,其中一项罢了,以法为骨,以治为魂,将百家之道化作血肉。” “若是把现在的大夏比作成一个巨人,那墨家只是一些指甲,毛发,运用得当的话,只会让大夏越加强盛,不会动摇根基的。” 政姐颔首轻点,朱唇泛起一抹微笑:“看来你是已经有了计划,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谢过陛下,对了……” 白苏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腰间解下了一个荷包:“陛下,这是我让墨家刚刚炒出来的茶叶。” 他面带笑容道:“此物别看起来不起眼,可是价值却是不可估量,毫不夸张的说,此物的战略价值,不逊色于盐,铁,丝绸,瓷器。” 政姐神色一愣:“这不就是一包小小的树叶吗,有这么厉害吗?” 也不怪她疑惑。 毕竟,如今中原能够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有去暑的酸梅汤,有各种酒水,西域的葡萄酒,果酒,简直数之不尽。 就算这茶叶能喝,也不至于那么厉害吧。 白苏笑着说道:“这茶叶有一个独特的优势,方便运输,储存便利,随时随地只要煮上一锅热水,泡上就能喝。” “这可比那些酸梅汤,果酒,方便多了,而且对于以牲畜为食的牧民来说,还有着起到救命药材的功效。” 政姐柳眉一挑,她也知道草原上生活艰辛,不想中原物产这么富饶,有瓜果,蔬菜可以替代。 很多草原上的牧民,基本天天只能喝奶,吃肉,完全补充不了蔬菜,这时间长了,确实容易生病。 若是这茶叶如白苏所说的,有可以替代蔬菜,药材的功效,那对于草原上的牧民来说,这茶叶的价值,等同于盐巴,瓷器等必需品啊。 政姐沉吟许久后,说道:“此物价值如此之高,的确非同凡物,朕这就下旨让官员,带领当地的百姓,去种植茶叶。” 白苏笑了笑:“有了那水稻之后,这些茶叶普及起来,百姓也更容易接受,陛下如今在百姓心目中的名望甚高,已经得到了不少人的信任了。”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不禁有些感慨:“朕自从十三岁登基,执政以来,夙兴夜寐,靡有朝矣,兢兢业业,辛劳多年,落得一个虎狼之君的骂名。” “六国百姓恨我,怕我,六国余孽天天想着杀我……” “可是没想到,你自从来到咸阳之后,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便让整个咸阳焕然一新,昔日的那些骂名,也渐渐的平息了下去,这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啊。” 她心中一时间,有些感慨万千。 白苏面带微笑道:“其实这也不奇怪,这百姓心思往往是简单的,但凡能有一口饭吃,有一件衣服穿,他们都不会有多少怨念。” “什么天下苍生,王相将侯,百姓想要的无非是饭桌上的四菜一汤。” “眼下,时间尚短,只是改变了关中,三晋之地百姓,对于陛下的看法。” “等将来粮食秋收多了,私塾毕业的学子,入朝为官,落榜的学子返回家乡,教导当地的百姓读书习字,普及大夏律法。” “让基层官吏的执行力,越来越强,如此下去,等当年怀有怨念的六国遗族纷纷老去,新一代认同大夏的年轻人慢慢长大,不出一两代人的时间。” “中原再无六国之分,天下大同。” 政姐绝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凤眸里都闪过了一抹异彩。 她笑着说道:“好一个天下大同,那我们君臣二人齐齐联手,朕来掌管朝政,让朝廷安稳,借此来压制那些六国遗族,以及那些心怀异心之徒,让她们不敢闹事。” “而你来改革新政,一步步富国强兵,厉兵秣马,彻底消除六国之患,让天下大同。” 白苏笑嘻嘻的看向政姐:“那微臣这么勤奋,陛下准备怎么犒赏微臣啊?” 政姐神色不由一愣,凤眸有些疑惑的看向白苏。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向政姐:“这骑马还要把马儿喂饱呢,陛下该不会想要白嫖吧。” 政姐看着一本正经的白苏,心中一时间又喜又恼,牙根都气的有些痒痒的。 喜的是,白苏才华横溢,在治国理政方面,有着丝毫不逊色于管仲的能力,这样的人才,简直打着灯笼都难找。 恼的是,这小子有才无德啊。 明明可以做一位名垂青史贤臣,为后世留下一段君臣之间的佳话,成为后世无数臣子的楷模。 可是他偏不,白苏翩翩要做一个佞臣,公然欺君犯上,想要拱股辱君。 这个该死的佞臣! 政姐凤眸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许久之后。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又岂会视而不见,来人……” 随着她声音落下,很快两位宫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只见托盘上放着黑红色相间衣袍,发冠,锦带…… 这略显喜庆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婚服啊。 “陛下把这婚服拿出来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白苏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政姐。 第二百一十四章 身着嫁衣的政姐 “陛下,好端端的你给我嫁衣作甚,莫非……” 白苏从嫁衣身上收回目光,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政姐。 政姐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你这该死的佞臣,想什么呢。” 白苏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陛下的意思是……” 政姐翻了个白眼,挥手让周围的宫娥退下,许久哦后悠悠的说道:“自然是筹备你与郂儿的婚事,再过几天,正好是一个黄道吉日,你们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白苏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在讨伐西域贼军的时候,政姐就打算让他得胜归来后,就与胡郂完婚。 只是西域在臣服于中原之后,需要建立西域都护府,再加上钱庄的事情,让他一时脱不开身。 眼下局势已稳,自然也是时候考虑胡郂与白苏,二人的婚事了。 白苏轻咳一声:“咳咳,陛下,这成婚是不是有些过早了,这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政姐轻啐了一口,凤眸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会相信吗?” 白苏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政姐檀口微张,轻叹了口气:“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堂堂皇女定下婚事,却迟迟定不下来,这让天下人怎么看。” 白苏沉吟许久后,眸光看向政姐:“那陛下该当如何?” 政姐看着白苏那灼热的目光,纤细的玉手下意识攥紧衣袖,一颗芳心紧张的“噗通,噗通”的跳动了起来。 她微微撇过目光,脸色故作淡定道:“朕还能如何,你我君臣有别,岳婿之分,自然是主持你与郂的婚礼,仅此而已。” 白苏目光直直的看向政姐:“真的仅此而已吗?” 政姐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不然,你想如何?” 白苏面带微笑道:“我想看到陛下,穿上这身衣服。” 政姐顺着白苏的目光看去,只见他指的正是,放在桌案上,为女儿准备的红色嫁衣。 这贼子,是想让她穿上女儿的嫁衣啊。 她绝美的俏颜,不由泛起一抹酡红,凤眸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你这该死的佞臣,朕真想一剑劈了你。” 白苏笑嘻嘻的说道:“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要能够抱得美人归,哪怕被宝剑刺入胸膛,血染衣袍,我也在所不惜。” “是吗,那朕这就来刺你胸膛。” 政姐取下配剑太阿,将森寒的剑刃缓缓拔出,凤眸似笑非笑的看过来。 白苏眼皮一跳,似乎没想到政姐不按套路出牌。 他轻咳了两声,说道:“当然,作为一个读书人,我更崇尚文斗,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 政姐看着白苏这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原本紧绷的脸色,不由噗嗤一笑,犹如百花盛开。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收回太阿剑,提起裙摆,伸出穿着黑色靴子的小脚,踢了白苏一下。 力道很轻,倒是一点也不痛。 政姐缓身坐回桌案前,看着对面揉着自己腿的白苏,忍不住叹了口气:“朕已经对不起郂儿了,不能一错再错了,至于那天的事情,就当做……”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白苏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目光认真的看向政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刻印在心中的事情,怎能说忘就忘。” 面对白苏的目光,政姐心中一阵涌起一阵复杂的思绪,可是却被她强行压下。 她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再过几天就是黄道吉日了,你好好考虑与郂儿的婚事便是,不要在胡思乱想了,若是朕再一错再错,将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去面对郂儿。” 白苏看着她咬着嘴唇,凤眸颤动,仿佛一位被逼到悬崖边缘般样子。 他在沉吟了许久后,突然开口道:“那陛下答应我一个请求如何?” “请求?” 政姐神色一愣,疑惑的看过来。 白苏面带微笑道:“自当初邯郸相遇一来,我就一直想要将陛下迎娶回家,既然陛下心中有着未曾解开的疙瘩,那微臣也不强求,只想看一看陛下穿上嫁衣的样子。” “既然陛下想要把这一切都当做一场梦,那不知可否成全微臣心愿,这黄粱一梦,待明日梦醒时分,放下一切的微臣,就会按照陛下的吩咐,去筹备与胡郂殿下的婚事。” 政姐本想开口拒绝,可是面对白苏坦荡的目光,芳心不由一软。 毕竟,白苏这么久以来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成全这个佞臣一次,也无妨。 而且,说实话…… 在这朝夕相处之间,她心中早就不知不觉的烙印下了白苏的身影,隐隐生出情愫。 只是奈何情深缘浅,昔日一时错误的选择,导致了如今这种局面。 既然有缘无分,那不妨今天在这无人见证,只有灯火陪伴的寝宫中,穿上嫁衣,与这佞臣做一次一日夫妻,弥补她心中许久的遗憾。 待红日高升之时,她也可以放下一切,二人从此以岳母贤婿相称。 她想到这里,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酡红,凤眸看了白苏一眼:“你……在这里等候片刻,朕去去就回。” 说罢,便抱起桌上那红色的嫁衣,朝着屏风后面走去。 白苏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政姐竟然真的答应了。 他下意识的看远处的屏风,在烛火的倒影下,映出一道丰腴窈窕的身影,伴随着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勾的人心中痒痒的,让人不由心猿意马。 就在他端着酒水,轻抿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白苏顺声看去,只是看了一眼,眼睛便不由瞪大了起来。 只见政姐褪下了那庄严的龙袍,换上了一身新娘的嫁衣。 玉足踩着精巧的木屐,红色的裙摆轻落下来,整个人显得高挑无比,绣着鸟兽纹路的锦带,束紧腰封,勾勒出纤细的柳腰,显得美感十足。 满满的人心将衣领高高的撑起,手臂上还缠着红色的轻纱,乌黑的发丝高高盘起,还别着金色的头饰,在灯火的照应下,青丝随风飘动,面容绝美,整个人看起来美轮美奂。 仿佛从画卷中,走出的仙子一样。 宽大的衣袖轻挽,玉手端起一枚酒盏,见白苏呆呆的看着自己,绝美的面颊泛起一抹嫣红,凤眸里泛起了一抹羞涩。 她在沉吟许久后,檀口微张道:“你这该死的佞臣,傻看什么。” 声音娇媚,让白苏听的浑身的骨头都忍不住一阵发酥。 白苏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一脸激动的仰起头,由衷感叹道:“上天待我何其不薄啊,能看到今日这般美景,我白苏死而无憾了。” 政姐听到白苏的话,唇角不由微微的勾起,轻啐了一口:“呆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这贼子 夜色渐深,灯火摇曳。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穿着新娘服的政姐身上,将她细腻的肌肤,映托的白皙若雪。 政姐与白苏一起,并肩坐在寝殿中,一起望着那漫天的繁星,璀璨的星河。 她素手捧着酒盏,放在自己的腿上,凤眸眺望着那一轮明月,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间。 而白苏却是单手撑着自己的面颊,眸光直直的看着身边的政姐。 政姐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凤眸微微一愣:“你这呆瓜,这般直直的看着我作甚?” 白苏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在想一坛美酒。” 政姐神色好奇道:“什么酒?” 白苏轻轻端起酒盏,与政姐手中的酒盏碰了一下,发出一道轻响,旋即笑着说道:“和你天长地久。” 政姐忍不住翻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单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白苏嘿嘿一笑,厚颜无耻的伸过手去,拉住了政姐那纤若无骨般的玉手。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微微的甩了一下白苏的手,见他握的用力,甩不开,所幸撇过头去,任由白苏握着了。 白苏见政姐不再挣扎,他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政姐的手格外柔滑,简直比天下最精致的丝绸还要细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五指扣在一起,感受着那不时传来的脉搏声。 简直让人握着一辈子,也不会丝毫腻味啊。 政姐感受着那透过掌心,传过来的灼热温度,绝美的面颊,微微泛起一抹诱人的红晕。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凤眸望着天空的明月,轻声道:“你啊,经常让朕感觉又喜又恼,恼的是你一身毛病,喜的也是,因为你有一身缺点,显而易见。” 白苏神色一愣,好奇的问道:“此言何意啊?” 政姐沉吟半响后,悠悠的说道:“朕一生所经历的背叛,实在是太多了,不知多少人看似道貌岸然,实则都是一群虚假之人。” “有发小,有臣子,有母亲,有弟弟,更有以炼丹长生为名,欺瞒朕的方士,术士。” “多年下来,朕从未真正放下戒备,相信过任何一人,无论是朝中的重臣,还是朕的女儿们,也都一样。” “在盘根错节的关系,背后派系的利益面前,无人能够看清,眼下的真诚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为了保证皇权的稳定,朕多年一直保持着戒心。” “唯有你这佞臣例外……” 她说着,凤眸直直的看向白苏。 白苏神色一愣,眨了眨眸子,笑嘻嘻道:“我原来在陛下心目中,分量这么重吗,微臣心中真是太感动了,这份信任无以回报,只好将这身皮囊献于陛下,已示感谢?” 政姐看着他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旋即道:“呸,谁稀罕你那身臭皮囊,朕最开始之所以相信你,只不过因为你出身清白,背后没有盘根错节的势力罢了。” 毕竟,白苏出身乃是一身布衣,跟咸阳那些贵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即便再怎么有才华,在没有形成一个派系之前,对于皇权来说都没有一丝威胁,何况白苏身边很多的人脉,如王剑,蒙毅,蒙恬等人。 都是政姐自己的人,对她忠心一片,根本不用担心。 后来,白苏虽然通过自己的才华,渐渐升官加爵,身边聚集了一批不少的人,在咸阳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政姐也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担心。 至于原因嘛,倒也很简单…… 通过多年的接触下来,她已经完全确信了,白苏就是一个单纯的lsp。 相比较什么仕途,名利,王权,富贵,他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兴趣,只是单纯的好色而已。 好色这个缺点,或许对于一些对于生活作风,要求很高的人看来,是一个很严重的缺点,要好好的批判。 可是对于政姐来说,这不但不是缺点,反而是一个巨大的优点。 毕竟,不贪财好色,一心在乎名利的圣人,有裹挟民意对抗皇权的隐患。 贪权之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有干涉朝政,打压异己的隐患。 贪财之人,也可能剥削百姓,穷奢极欲,造成一方民心的不稳,犹如蛀虫般啃咬帝国的墙角。 相比较之下,好色实在是太好满足了,对于皇权,朝廷都没有丝毫的威胁,永远也不用担心,功高震主,赏无可赏。 最严重的代价,也无非是搞大皇女的肚子而已。 还为皇室增加血脉,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若不是白苏要求太过分,想要双挑……母女共嫁一人,让她心中着实为难的话。 即便白苏想要同时把胡郂,扶素一起娶回家门,这种要求她也不是不能商量。 白苏闻言,笑了笑:“陛下能够这般信任微臣,真是我心中感动啊,这样吧……” “为了回应陛下的这份信任,给我几年时间,我让墨家研究一下渡海的船只,好将当年那个欺骗陛下,前往蓬莱仙岛寻求灵药的骗子徐福,从蓬莱仙岛抓回来。”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你……你莫非知道,那蓬莱仙岛在哪?” 白苏得意的笑道:“不就是区区一个仙岛吗,这有何难,不是我自吹,我只需掐指一算,就可前知两千年,后算两千年。” 毕竟,这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徐福逃去的地方名叫东瀛,也就是后世的日本。 只是由于如今中原的造船技术,还有些简陋,东渡大海风险太高了,过于冒险,要是组建一个稳定的船队,带上数千手握强弓硬弩的精锐兵马。 别说把徐福抓回来了,以中原强悍的兵力,就是荡平整个东瀛,也没有问题。 政姐却根本不信,笑着说道:“胡说,这能够看出十余年后的事情,就已经足以堪称半仙,你有何本事,可掐指算出千年之后的事情。” “陛下若是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如何?” 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笑着说道。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好奇:“赌什么?” 白苏笑盈盈的说道:“打赌我能找到传闻中的蓬莱仙岛,并且将徐福抓回来,若是我做不到,那我愿听陛下发落,若是我做到了……只求陛下与我一起赏月观花,如何?”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惊讶:“愿听我随意发落,你这么有自信吗?” 白苏点了点头:“虽然只有三成把握,不过愿与陛下一赌。” 政姐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这狡猾的家伙,朕对你还不清楚吗,你嘴里说三成把握,这起码要翻上一倍,有个六七成的把握。” 白苏见被政姐直接揭穿了,不由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政姐面带笑意道:“不过,这个赌约朕接受了,只是……你说要赏花,朕记得你没有赏花,这兴趣爱好啊,你想赏什么花?” 白苏嘴角一勾,靠近政姐的耳边,低声道:“当然是豆蔻之花……” “你这贼子,着实……唔……” 政姐绝美的俏脸,骤然泛起一抹酡红,羞恼的正欲开口的时候,却突然被白苏吻在了嘴唇上,声音戛然而止。 两道身影,靠近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间。 身着红色新娘服的政姐,娇躯一颤,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她的手先是张开,旋即并拢,再重复了几次之后,缓缓搂住了白苏的腰肢。 微风拂过,烛火跳动。 大殿地上映出的两道修长的黑影,随之来回晃动。 第二百一十六章 胡郂的婚衣 第二天一早,日晒三竿,政姐这才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 阳光热烈,让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政姐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忍不住打了个哈切,凤眸有些朦胧的环顾四周,昨晚实在是太累了,有些睡不够啊。 她从凤榻上做了起来,薄薄的丝绸被褥,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往旁边看去,此时已是空空无影。 在愣神了片刻之后,她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是她亲口说的,待红日高升之时,便是梦醒时分,一切都将回归于原点。 明明嘴上这么说着,心中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为什么,当真正看到那道身影离去之时…… 心中反而有些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一样呢。 政姐捂着自己的心口,凤眸一时微微走神,又要回到那个孤家寡人,无人陪伴的生活了吗。 在不知道思索了多久之后,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翻身下床,随手抽出轻柔丝绸被褥,将丰腴的身体包裹其中,旋即赤脚的踩在地上,朝着梳妆台走去。 轻飘飘的丝绸随风飘动,一对白皙修长的玉腿,不断交错着。 突然,政姐脚步微微一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不由低头望去。 只见,在梳妆台前放着一碗煮好的米粥,正冒着腾腾的热气,旁边还压着一封书信。 政姐拿起书信看去,只见上面写着:“陛下愿为我一袭红衣,红袖添香,微臣若是没有什么表示,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今天早上起来后,为陛下准备了早饭的同时,亲自用谷物为陛下做了一件小小的礼物,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她放下手中的书信,低头看去,只见在书信的下面,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小小木盒。 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串用红绳系住的红豆手串,木盒上面还刻着一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政姐看着那小巧的红豆手串,凤眸里不由闪过一抹惊讶,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这个呆瓜,朕已经决定了却这段孽情,不在去想了,又怎会收下你的礼物……”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手持木梳,梳着乌黑的长发,仿佛对这东西一点也不屑。 可片刻之后,通过铜镜的倒影,看着放在旁边的手串,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一时久久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 ...... 白府。 白苏正在跟大乔,小乔两位丫鬟吃早饭的时候,突然有人前来拜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蒙恬。 他一脸懵逼,蒙恬不是在漠南草原,担任北庭都护使吗,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苏收拾好,走到客厅,蒙恬身着一袭黑色的裙甲,正襟危坐,淡淡的品着茶。 她看到白苏过来了,向来不苟言笑的俏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公子。” 白苏面带微笑道:“大将军,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了?” 蒙恬放下手中的茶盏:“这不是听说公子你要大婚嘛,我最近正好回来向陛下回报事务,就专门过来看看。” 她似乎是常年待在塞外,肌肤都被略微晒黑了一些,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常年骑马锻炼的结识有力的大腿,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 白苏端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这北庭都护是做的如何,可否顺心?” 蒙恬笑着说道:“当然顺心,那里地广人稀,基本没什么大乱子,我这个都护使基本每天,基本就是跟着当地人,一起骑马,射箭,策马疾驰好不快哉。” 白苏看着她那略微晒黑的肌肤,不由笑道:“看来你过的确实挺滋润的。” 蒙恬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从身边拿出一个盒子:“贤妹如今主持西域局势,一时脱身不得,听闻公子大婚,特意让我带了一件礼物前来。” 白苏神色一愣:“什么礼物?” 蒙恬微微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妹妹她一副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诉我,只说这可是她花了很大的代价,专门从胡商手里买到的。” “说是是可以助兴,增加承受能力,关键时候还要靠它,至于药效如何,公子你试一试便知……”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白苏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打开盒子看去,里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下面还压着一个纸条。 他打开纸条后,在看了上面介绍的功效后,眼皮都不由抽搐了一下。 白苏嘴角一阵抽搐:“这个蒙毅,本大人腰间雄剑长三尺,何需这区区外物,看我摔了这杂物。” 蒙恬神色一愣,不知白苏为何突然这么生气,莫非这礼物很差劲吗? 她纤细的手指挠了挠面颊,说道:“对了,公子,妹妹还说此物乃男女通用的,哎,公子……你怎么了。” 只见白苏攥紧瓶瓶罐罐,手抡了一个大圆,正准备丢出去的时候,又猛地收力,紧紧握着。 结果力道没有收好,整个人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咳咳……” 白苏一脸义正言辞道:“这随地乱丢垃圾,万一砸到花花草草多不好啊,等会我让丫鬟收好,替我扔出去好了。” 蒙毅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英武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疑惑。 这扔垃圾,还需让丫鬟专门代理吗? ...... ...... 咸阳宫中。 政姐正带着宫娥,拿着嫁衣,来到胡郂的面前:“郂儿这是你的嫁衣。” 胡郂正端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马上就要完婚嫁人了,这让她心中一阵紧张。 此时看到政姐带着嫁衣走过来,不由一愣:“母亲大人,为何嫁衣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记得以前花纹不是这个啊。” 政姐凤眸一颤,皓齿下意识的斜咬了下朱唇,总不能说女儿你的嫁衣,为娘昨天穿过了吧。 她神色恢复如初,轻咳一声,说道:“堂堂皇女出嫁,当然要重视,你之前的那身衣服过于朴素了,朕专门让人为你定做了一件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谢母亲大人……” 胡郂没有丝毫的怀疑,异色的眸子泛起一抹欣喜,开心的扑在政姐的怀里,蹭来蹭去。 政姐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笑了笑,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还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啊?” 胡郂抬起头,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满满都是好奇。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政姐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直接把一块折叠好的绢布递给了她。 “母亲大人会给我什么东西啊?” 胡郂嘟了嘟嘴,心中虽然疑惑,不过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接过那绢布,这薄薄的绢布看起来很新,用料很好,摸起来很是舒服,里面似乎有什么图案。 她打开绢布一看,突然啊了一声,触电般的把绢布丢在了桌子上,一张俏脸变得通红,仿佛要低滴出血一样。 “母……母亲大人,你给皇儿看这些做什么啊。” 微风拂过,绢布随风展开,只见绢布上的图案是用一针一线缝制的,上面都是男女行房的场景,各种各样的姿势,让人看的面红耳赤。 大概是皇家出品的原因,这绢布所用的布料极好,是来自巴蜀之地的上好绸缎,而且绣工也极其精美,简直栩栩如生。 不说别的,光是这精致的画风,放在外面就足以价值千金。 政姐却是没有丝毫紧张,开口道:“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对于这男女之事,自然也要熟知一二,不然嫁过去了,洞房花烛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算是怎么回事。” 饶是胡郂平日里机灵过人,此时也有些扛不住,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酡红,仿佛白玉般的瓷器上抹上了一层胭脂,很是诱人。 她很想说,母亲大人你太小看女儿了。 早在白苏来到咸阳没有多久的时候,她就已经与白苏亲密接触了,别说去学什么男女之事了,就连侍奉之举,她也不是没有做过。 可是面对母亲大人看过来的目光,胡郂就算懂得也不敢丝毫表现出来,生怕母亲大人生气。 因此,只得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怪怪的听从母亲大人的安排。 政姐见胡郂久久沉默,还以为她心中紧张,便开口道:“郂儿把他拿起来,好好看看。” “啊……” 胡郂皓齿轻咬嘴唇,神色为难,仿佛要上刑场一样:“真……真的要看啊。” 政姐风轻云淡道:“那是自然,这嫁做人妇岂能什么都不懂,要是胡来的话,受伤了怎么办,朕就坐在一旁,你好好看看,不要偷懒。” 胡郂:“……” 她其实不是很抗拒,对于上面的一些事情,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可是两个人一起看,未免有些…… 但是母亲大人的命令又不敢违背,只得扭扭捏捏的坐在一旁,研究了起来,不时发出惊呼声,小脸通红一片。 政姐看着女儿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伸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搁到精致的秀耳后,露出白皙的锁骨。 “哎,母亲大人你手腕上的手串好漂亮啊,是从哪里买的啊。” 政姐神色一愣,低头看去,只见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皓腕上的红豆手串。 她摸了摸手串,轻声道:“这是一个对朕很重要的人,送给朕的。” 胡郂有些羡慕的说道:“哎,那个人在哪啊,这个手串好漂亮,如果让他帮我,也做一个就好了。” 政姐凤眸眺望着窗外的天空,沉吟许久后,说道:“你会遇到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沉闷的奏乐 这数日之后。 到了黄道吉日,前去迎亲的日子。 白苏正坐在桌案前,神色古怪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外面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袍,里面是通体黑色的衣襟,衣袖上绣着黑色的云纹。 头发高高的挽起,竖起一个发冠,看起来倒是颇有气势。 他看着跪坐在旁边,为自己发冠上,插上金色牡丹花簪子的二人,忍不住道:“能不能别带这个啊,看起来也太俗了。” 他堂堂一位大良造,头上别着一个金色的牡丹,总感觉弱里弱气的。 大乔摇了摇头,似水般的眸子看向白苏:“老爷,不要胡闹,今天可是迎娶皇女殿下的日子,朝廷的不少官员,甚至陛下都会亲自前来。” “这自然要好好重视一下,绝对不能让老爷被别人笑话了。” 白苏苦笑道:“带上这东西,才会让人笑话吧。” 坐在铜镜之前,大乔跟小乔二人,一个帮他整理着衣衫的褶皱,一个为他擦着面颊,忙活许久,让他感觉屁股都隐隐有些发麻了。 大乔抿嘴盈盈一笑:“老爷不要着急,吉时未到,注重一下衣着,这在陛下面前也不会失了身份,胡郂殿下看到后,也会很喜欢的。” 白苏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哪里好看啊。 大乔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老爷,莫非是不信?” 白苏瞥了她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大乔笑嘻嘻的看向一旁的妹妹:“小乔,你觉得老爷这身如何?” “英俊潇洒!” “小舞你过来,看看老爷如何?” “比起传说中的宋玉,丝毫不差。” 正在擦拭桌子的小丫鬟,在看到白苏的样子后,顿时眸光扑闪扑闪,一副心神向往的样子。 远处一众忙活的小丫鬟,也纷纷点头赞同。 这让白苏眼皮不由抖了抖,莫非自己的直男审美,真的有这么差吗? 在忙活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终于该出发了。 朝廷派遣的使者,以及迎亲队伍早早的,便在府门外等候。 待时辰到了后,府门缓缓大开,一身黑红相间衣袍的白苏,从中走了出来,刚出府门,便听到远处有不少喊声,如浪如潮般的传来。 “大良造出门了……” 白苏顺势望去,只见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甚至墙头上都能看到,一些人站在梯子上,看着热闹。 还好,朝廷派遣的禁军,将街道上清理出了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否则这情形,恐怕要堵在家里出不去了。 “大人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使者牵着一匹毛发发红的骏马走了过来,低声道。 “知道了。” 白苏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周围街道上的百姓抱拳行了一礼。 旋即,在一阵抚手叫好声中,翻身上马。 这马儿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肌肤细腻透亮,在阳光的照射下,汗珠隐隐泛着红色。 显然,正是来自西域大宛国的名驹,汗血宝马。 一袭红衣,胯下红马,俊美的面庞,飘逸的身影,不凡的气度,让周围不知多少闺中少女梦碎了。 她们心心念念的咸阳白郎,今天穿着一身婚衣策马而来,可惜迎娶的人并不是她们。 除了有当地的百姓之外,还有不少外地的商人,一个个坐在酒楼上,好奇的看着街道上经过的白苏。 “哦,这就是那位闻名天下的大良造吗,这气度确实不凡,难怪当今的陛下愿意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他。” “大良造学识渊博,贯通古今,论才华,论功绩,那自然没的说,不过其它方面有有些遗憾了。” “此言何意啊。” “你们不知道,这大良造的风流债,那可是多了去了,我二舅小姨子家的外甥,曾在少府工作,听说过不少传闻。” “这大良造啊,除了与当今的皇女关系亲密之外,这少府的刘季似乎跟他关系不浅,明显有一腿,当初借助作为使者出使西域的机会,还与楼兰女王关系密切,被奉为上宾。” “听说就连楼兰公主,也与他关系不浅……” “啧啧,大良造真乃我等男儿的楷模啊,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当使者出使外邦啊,这又蹭吃又蹭喝,还有女王陪伴,简直太爽了。” “你在想屁吃,人家白大人之所以呼风唤雨,走到哪里都有人拱手相迎,是因为论武功,有开疆拓土之功,论文治,办私塾推广科举选拔人才,论民生,在全国各地推广水稻。” “要是换成你的话,呵呵,用不了今天就被罢官了。” “哎……也是,那么多危机的情况,换成我估计活不过三天。” 白苏骑着汗血宝马,手握缰绳,神情自若,俨然一副气定神闲之色。 这让一旁的使者,忍不住有些好奇:“大人,真乃奇人也。” 白苏神色一愣,疑惑道:“此言何意?” 使者笑着说道:“我见过的人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不管是朝中的重臣,还是边疆的大将军,在面见陛下的时候,无不是战战兢兢。” “如大人这般成婚之日,还如此淡定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白苏神色有些古怪,总不能说就在昨晚,我就在咸阳宫中,与陛下入了一次洞房,这都轻车熟路了,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他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道:“不,其实我是因为太紧张了,连汗都不敢流了。” 使者眨了眨眸子,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忍不住泛起笑容。 这个大良造当真是个风趣之人,也难怪陛下嘴里经常提到他。 终于,在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总算是进入了咸阳宫,来到了大殿之前。 这里的景象,明显显得庄严大气多了。 在素黑的大殿前,数千禁军身着黑甲,手握长戈,组成一道可以通过的道路,沿途悠长的号角声,伴随着阵阵鼓声传来,让人不由为之震撼。 在通往大殿的台阶周围,站着前来祝贺的文武百官,越往上面官职越高。 在位于中下的位置,白苏看到了正穿着官袍,站在队伍中,悄悄对他眨着眸子的刘季。 还有面带微笑,轻轻点头的萧何。 白苏嘴角勾了勾,顺势望去,在台阶的最顶端,大殿前的巨伞之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一袭通体黑色,绣着金色纹路的龙袍,腰封紧束,勾勒出曼妙的身段。 微风轻拂,青丝飘动,一张雍容华贵的绝美俏颜,映入白苏的眼帘中,睫毛长长,柳眉弯弯,凤眸轻眨。 在阳光的映托之下,是那般的风情万种,勾魂摄魄。 一时间,似乎是有所感应一样,在白苏抬起头的同时,政姐正顺势看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间。 政姐看着面前身着红袍的白苏,一时间心中复杂,仿佛有着万千种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朵飘过恰好遮挡住阳光,整齐的将大殿前的场景,分为两半。 大殿之下,阳光明媚,白苏身着一袭红衣,头束发冠,在阳光的衬托下,显得英姿勃发,那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是那般的清澈。 还是如同往日那般,那张让她又喜又恼的面容。 而大殿之前,则被云层遮挡,光线略显昏暗,政姐静静的站在伞下,阴影遮挡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只能看到那一袭雍容华贵的龙袍,在风中不断飘动。 不知是不是风太大了,原本喜庆的奏乐,此时显得有些沉闷。 第二百一十八章 政姐奇怪的反应 数十个号角不断的吹着,悠长的号角声响彻天地。 “大人,时辰到了……” 一旁的使者,见白苏目光呆呆的看着陛下,久久出神,这动作过于失礼了,急忙低声提醒道。 白苏这才反应了过来,迎着众人的目光,在阵阵的鼓声之中,独自一人迎着众人的目光,朝着御道走了上去。 沿途是如林般的旗帜,以及铺在地上的红毯,映入眼帘的满是喜庆之色。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了的原因,悠长的奏乐声隐隐有些沉闷。 万众瞩目之下,白苏一步一步的走上御道,来到了大殿的面前。 终于,他来到了政姐的面前。 政姐身着一袭黑色的龙袍,精美的金色龙纹在上面,宽大的裙摆随风飘动,尽显雍容华贵之气。 白苏拱手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政姐看着面前的白苏,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凤眸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纤细的玉手都下意识的攥紧衣袖。 她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脸色转瞬便恢复如初,朱唇轻启道:“时辰已到,仪式吧。” 随着一声令下,鼓声骤然停歇,优雅的编钟奏响了象征吉祥与嘱咐的古曲,盛大而又庄重的祭祀仪式开始了。 这皇室的婚礼,礼仪自然不少,何况还是政姐最宠爱的小女儿出嫁。 在让使者焚香祷告之后,再遵循古制“周礼”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胡郂并未出场。 在所有的仪式都结束之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迎接新娘子出门。 这时,宫娥牵着胡郂的手,从大殿中缓缓走出。 鼓声大起,乐曲阵阵,响彻整个咸阳宫。 白苏看着慢慢走来的胡郂,脸上也不由泛起了一丝惊讶。 她头戴凤冠霞帔,面颊被红色的轻纱所笼罩,富丽堂皇的拖地长裙,尽显华美之色,一路顺着红毯缓缓走来。 昔日,那个精灵古怪的十八皇女,此刻手中牵着一个绣球,安静的一步一步走来,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幅美丽的画面。 大殿前也不由响起了一阵惊艳的赞叹之声,毕竟那混世魔王般的胡郂殿下,今天这般贤惠的样子,可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啊。 宫娥将胡郂带到了政姐的面前,接下来将会由政姐拉着她的手,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程。 在拉着胡郂来到距离白苏数步的位置,缓缓停下。 政姐凤眸看向白苏,轻咬了下朱唇,旋即说道:“白苏……郂儿就交给你了。” 此刻她的内心是复杂的。 她对于胡郂向来比较宠爱,主要是因为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这让她对于亲情格外的渴望。 尤其胡郂古灵精怪,又颇有各种小点子来讨的她欢心,一向是咸阳宫的开心果,是她最宠爱的小女儿,没想到今天胡郂就要出嫁了,嫁为人妻。 而且要嫁给的对象,还是一副拨动她心弦,荡起阵阵涟漪的男人。 政姐说完之后,便拉着胡郂的手,又拉起白苏的手,准备让二人握在一起。 白苏能够明显感觉到,政姐的手稍微有些冰凉,在拉着自己的同时,隐隐有些僵硬。 他愣神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句:“陛下……” 在听到白苏的话后,政姐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内心,又一阵暗流涌动,甚至心中隐隐冒出一个念头。 为何要压抑自己,去成全女儿,不如…… 不过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便被她强行压下去了,作为堂堂始皇帝,作为胡郂最信任的母亲大人,自己怎能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拉着白苏与女儿的手,让二人握在了一起。 白苏能够感觉到胡郂的手很是娇小,二人刚一握上,胡郂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脑袋都微微低下,有些不敢跟他对视,显然心中又是紧张,又是高兴。 政姐神色不由错愕了一下,旋即才恢复过来。 她面带微笑道:“祝你们二人百年好合,夫妻同心……” 说罢,便拿出一条红绳为二人的系在了手腕上,寓意系上姻缘,从此一生幸福。 周围的文武百官纷纷上前,送上自己的嘱咐。 “陛下,那微臣走了……” 白苏在看到政姐微微点头后,这才拉着胡郂的手,朝着下面走了过去。 途中,传来各种恭贺之声。 白苏拉着胡郂的手,一路顺着台阶而下,来到了迎亲队伍之前,途中胡郂几次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到政姐对她微笑点头后,不由泪眼朦胧。 胡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说道:“白郎,带我走吧。” 白苏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带你回家。” 在震耳欲聋的的鼓声,奏乐声中,白苏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马车前。 “能够娶到本殿下,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这坏东西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抛弃我,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胡郂在进入马车前,对着白苏说道。 白苏听着她这还有孩子气的话,不由笑了笑:“我答应你,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听了白苏的回答后,胡郂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勾,显然对于这个回答十分满意。 在万众的注视之下,白苏翻身上马,带着迎亲的队伍渐渐的远去。 “陛下,白大人走了……” 使者来到政姐的身边,小声提醒道。 “走……走了吗……” 政姐恍然的回过神来,这定晴一看,才发现马车早已离去了,而她却独自站在大殿前,呆呆的望着许久了。 这怪异的举动,让下面的大臣都不禁有些疑惑,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你们说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能不心疼吗,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最疼爱的小女儿今天嫁人了,心里肯定难受啊。” “说的也是啊。” 在一众群臣之中,王剑却是神色一阵怪异。 她抬起头看着上面神色隐隐有些疲倦的政姐,不由微微的叹了口气:“陛下这样子与其说是不舍女儿,倒不如说更像是不舍夫君啊,这皇家之事,我一个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希望,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特殊的茶水 很快,白苏便将胡郂接回了白府。 在民间,按照习俗在娶亲是时,应当祭拜祖先,拜天地,敬高堂。 不过,由于白苏身边没有什么亲近之人,但是也落得清静。 在府中大乔,小乔的安排之下,象征性的供奉上一个鬼谷子的派位,进行祭祀行礼。 毕竟,白苏自称鬼谷传人,如今早已深入人心,就算他想要解释,也无人愿意相信。 他只得哭笑不得的,对着那所谓的“恩师”行高堂之礼,胡郂对此倒是颇有耐心,一步一步的跟着做了下来,仿佛一个乖巧的小媳妇一样。 这幅样子,让很多熟知她平日里性格的官员,纷纷大跌眼镜。 没想到那个无法无天的胡郂殿下,还有这般乖巧的一面。 诸多仪式忙的热火朝天,白府中已经摆好了宴席,招待来宾,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让白苏都隐隐有些累了,何况千金之躯的胡郂。 白苏见她隐隐有些累了,便让大乔,小乔二人搀扶着她,前往早已准备好的婚房中。 而白苏自己则留在宴会之上,与诸位来宾不断的喝着酒。 如今他身份早已不同往日,不仅有着蒙恬,王剑等熟人前来恭贺,就连朝中不少官员。 甚至,甚至就连丞相李思,皇女扶素二人都来了。 毕竟,不管心中怎么不愿意,这表面上的礼仪还是应该做到位的,白苏如今掌管军政大权,文有少府工坊,私塾,钱庄等机构。 武的话,又与蒙恬,蒙毅姐妹交好,在西域都护府,北庭都护府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面对以白苏为首的,一大派势力,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她自然不会轻易跟白苏翻脸。 扶素端起酒盏,杏眸看向白苏:“白大人……不,从今天开始应该就是称呼你妹夫了,来,我为白大人敬一杯。” 白苏点头笑道:“扶素殿下无需如此,直接称呼我名便可。” “那不成……” 扶素摇头道:“这该有的规矩,自然要遵守的,况且……” 她杏眸瞥了一眼,周围前来恭贺的官员,笑着说道:“白府这般热闹,朝廷近半的官员都来,白大人这般号召力,就连当今的丞相,也是远远不如啊。” 一旁的李思,纤细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瞥了一眼周围的官员,发现还真是,有少府的刘季等人,有蒙恬等武将,甚至还有着很多私塾出身的年轻官员,前来恭贺。 这份声望,已经完全超过她了啊。 白苏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过也没有生气,笑着说道:“别看我声望很高,实则这老大啊,往往是个空架子,每天一睁眼,就有无数麻烦的事情,过来需要我去处理。” “我想要摸鱼歇息几天都不行,若是殿下喜欢政务的话,那不如选择一些能力合格之人,来接手这钱庄便是,我也好落得一个清闲。” 李思神色一怔,秋水般的眸子泛起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她呆呆的看向白苏:“公子可是认真的?” 莫要说她了,就连旁边的扶素脸上,也泛起一抹惊讶。 要知道,这钱庄可不是一个小机构啊。 天下的百姓纷纷将钱财存入其中,谁掌管了钱庄,谁就等于拥有了,对民间百业的影响权。 甚至,在朝中都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这么大一块肥肉,白苏说不要就不要了? 白苏见二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不由无奈道:“钱庄这东西看起来不错,实则却是一个苦差事,拥有无数钱财,可是却不能去花,所以只有掌握在朝廷的手里,由皇家亲自监督,才是最安全的。” “既然殿下想要的话,拿去便是……” 关于钱庄这方面,他其实也想过的。 随着机构渐渐稳定之后,早晚要献给政姐,由皇家来掌管。 而胡郂的话,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显然有些不足,无法担任这个职位。 既然如此,交给更负责的扶素,那最合适不过了。 毕竟,他还想着过段时间,前往韩地与姬良一起游山玩水呢,他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咸阳城中,天天去批阅那无穷无尽的奏折。 白苏听到远处有呼唤的声音,便笑着说道:“先不多打扰了,殿下想通之后,直接派人与我商谈便是,白某暂且离去了。” 扶素望着白苏离去的背影,杏眸看向身边的李思:“不知丞相大人怎么看?” 李思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盏,说道:“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妨一试,能成功接管钱庄,壮大我等的势力最好,就算失败了,对我们来说也没有损失。” 扶素颔首轻点:“我与胡郂针锋相对,直接去谈的话,可能成功率不高,不知丞相大人可否代我前去商谈?” 李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微臣愿往。” 与其同时,另外一边的白苏。 在跟这么多客人饮酒之后,他一时间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毕竟一直空腹喝了这么多酒水,难免有些饥肠辘辘。 在跟宾客歉意告退后,他走到了里屋,拿起了一些点心吃了起来。 突然,他意外的发现桌上还摆着一壶茶水。 白苏咽下口中的点心,不由想起了蒙毅送给自己神奇的药,貌似要口服的。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到没有其他人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发现里面是一些粉末。 根据蒙毅的说法,这东西貌似滋阴补阳,男女通用,有调神畅情之效,白苏自认为实力雄厚,是不需要这些外物的。 不过看在蒙毅一番诚意的份上,他决定还是试一下,看看效果如何,也好不浪费了这份东西。 白苏刚把粉末倒入茶壶中,收起瓶子,准备让丫鬟把茶壶送往洞房中时,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吓了他一跳。 回头看去,发现正是丞相李思。 白苏神色一愣,疑惑道:“不知丞相大人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李思盈盈一笑:“自然是向大人敬酒,同时有一些事情,想要向白大人请教,还望大人不要吝啬……” “这……” 白苏嘴巴微张。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李思拉着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里屋。 扶素缓缓走了进来,关上门,她悄悄的靠近墙边,竖起耳朵听着隔壁房间二人的谈话。 此事关乎着她将来,争夺储君之位的胜算,不得不重视啊。 她听了二人之间的谈话许久,不自觉的隐隐有些口渴了。 毕竟,之前与李思谈论了那么久,她连一口水都没喝。 扶素突然看到桌子上的茶壶跟茶杯,不由神色一愣,没想到这里刚好有茶水。 她也没有多想,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候着李思的消息。 第二百二十章 娶对新娘,入错房 “嗯?” 扶素喝完之后,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身体也有些隐隐发热,感觉身体有些不太舒服。 喝酒喝的太多了吗?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房门推开,大乔走了进来, 看到扶素后,急忙行了一礼,旋即问道:“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扶素回过神来,轻抿了下朱唇道:“今天是妹妹的大喜之日,作为姐姐,我自然要前来恭贺一番,本想过来找她谈话,可没想到她没在这里。” 大乔笑盈盈的说道:“胡郂殿下的房间在另外一个地方,不在这里,殿下既然想与妹妹说说话,不如我带殿下过去好了。” “我……” 扶素刚刚站起来,脚下却一个不稳,踉跄的退后了两步,险些摔倒。 大乔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搀扶,疑惑的问道:“扶素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扶素扶着自己的额头,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可能是有些乏了,隐隐有些昏沉,有没有客房,让我先去歇息一会。” 大乔轻摸了一下嘴唇,歪头想了一下:“不如殿下先在老爷的房间歇息一阵好了,那里距离婚房不远,是府中最好的房间,等殿下睡醒了,再去找妹妹谈话便是。” “如此也好。” 扶素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 毕竟,李思与白苏之间的交谈,没有个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她所幸先在房间歇息一阵,等李思最终的结果。 扶素扶着自己的额头,在大乔的搀扶下,朝着房间内走了进去。 ...... ...... 李思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盏,秋水般的眸子,惊讶的看着白苏。 她由衷的感叹道:“白大人这法子当真精妙,这么一进一出,就将天下商人的钱财,握于掌中,这般眼光,假以时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白苏轻笑道:“丞相,不,我才不会去做丞相。” 李思神色一愣:“这丞相之位,位列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不知道多少人为此趋之若鹜,可为何大人却对此不屑一顾?”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笑道:“正是因为丞相的权利过大,我才不想当啊,常言道盛极而衰,有时候过于位高权重,是祸非福啊。” 这倒不是他胡说。 这丞相的职责是,帮助皇帝一起处理全国的政务,执掌群臣的奏章,来辅佐朝政。 但弊端也很明显,丞相权利过大,天生与皇权对立。 面对政姐这样强君的时候,丞相往往被压制的死死的,每天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越界之举,否则就是一个咔嚓的下场。 可是作为丞相,又不能如其它官员一样,划水摸鱼,该出谋划策的时候,必须展现出应有的能力来,在皇帝面前证明自己。 否则,就会因能力不足,而被其她人替代。 一旦职位被罢免,昔日为了执行皇帝政策,打压,得罪的那些人,都会纷纷前来报复。 可以说,丞相是一个两头不讨好的职位,表现太好了,权利过高威胁到了皇权,咔嚓。 表现不好了,能力让皇帝不满意,直接罢免。 身为丞相不但要能力出众,还要天天去揣摩皇帝的心思,做出让皇帝心中满意的程度,不骄不躁,既不太耀眼,也不太平庸,这丞相当的也太累了。 纵观史书之中,有头有脸的丞相,最后有好下场的,屈指可数。 这么一个吃力不太好的活,白苏自然没什么取而代之的想法。 “盛极而衰,是祸非福吗……” 李思重复了一下白苏刚刚说的话,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 虽然不知道白苏为何会这么说,不过在看到白苏态度这么坚决后,她心中紧绷的神经,也不由舒缓了下来。 毕竟,如今面对白苏在民间的声望,影响力,再加上朝中陛下那宠溺的态度,也只能暂避锋芒。 只要白苏没有争夺丞相之位的想法,那她也不想轻易与白苏为敌。 “不行了,我已经喝了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白苏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此时他的脸好似火在烧,酡红一片,脚下都隐隐有些踉跄。 毕竟,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么一轮一轮的敬酒啊,此时他双眸迷离,已经有些天旋地转了。 李思见状,不由抿嘴笑了笑:“也对,今晚白大人还要洞房花烛夜,也不好再喝了,就让我敬大人最后一杯吧。” 她说罢站了起来,对着白苏敬了一杯酒,以示告别。 白苏放下酒盏,连忙告辞。 此时他已经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能凭借着记忆朝着婚房走去。 “应该是……这里。” 白苏扶着墙,来到了一处房间的门口,推门而入。 “知啦!” 他踏门而入,将房门关上,屋子很是昏暗,有些看不清。 “怎么这么暗,没点蜡烛吗?”白苏皱了皱眉,眯着朦胧的眸子,朝着床榻看去,隐约能够看到一道窈窕的倩影。 他此时大脑已经一片混沌,站都有着站不稳了,只想躺在床上歇息一会。 踉跄的走到床边,白苏坐了下来,将鞋子甩开,往床上一躺,不经意间碰到了一条柔软的手臂,还带着温度。 白苏也没有多想,只是昏昏沉沉的感觉身边有一个柔软的身体,上面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味道隐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但此刻他却完全想不起来,这熟悉之感从何而来。 就在他闭上眸子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两条皓臂缠了过来,很是主动的朝着他怀里凑来,仿佛想要贴近他的身体,祛除身体的燥热一样。 白苏眉头微微一皱,本想将她推开,可是那女子却过于主动,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甚至火热的香唇都凑了上来。 ...... ...... 婚房之中。 此刻,布置的分外富丽堂皇。 整个房间都呈现出红色为主题,墙上还有屏风,瓷器,玉器,等家具都系着红色的条绫,衬托着洞房红光辉映,喜气满满。 小乔正端着果盘,放在桌上,看着迟迟无人归来的房门,忍不住叹道:“老爷怎么还没有来,该不会被人灌醉了吧。” 坐在喜床上的胡郂,手里拿着一个果子,轻哼一声:“哼,若是让我知道是谁,灌了白苏的酒,我定要找她算账。” 红纱之下,传来的声音格外坚定。 小乔笑嘻嘻的说道:“殿下这是等不及了,想要跟老爷洞房吗?” 听到小乔那带有调侃的语气,胡郂脸色一红,哼道:“你要是再敢胡说,信不信,我等会儿换你这个丫头进来侍奉。” 小乔白皙的小脸,顿时泛起一抹酡红,一时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毕竟,当初她可是偷看过,老爷给姬良先生扎针灸的。 当初还不懂,可是后来随着一个劲的追问姐姐,最后学到了一些男||女之事,在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自然不会如以前那般大大咧咧了。 胡郂坐的有些难受,她已经在床榻上坐了许久了,白苏都迟迟没有来,这让她隐隐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小乔看着忽然站起来的胡郂,连忙道:“殿下,你这是……?” 胡郂摘掉头上的轻纱,单脚踩在凳子上,一边啃着手里的果子,一边撇撇嘴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小乔为难的说道:“可是殿下,按照规矩,只有老爷才能摘掉你头上的轻纱……” 胡郂摆了摆手:“没事,等白苏他过来了,我再带上便是,你去帮我煮碗面条去,我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都没怎么吃东西。” “好吧。” 小乔见胡郂态度这么坚决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去厨房,去给她做饭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可恶的贼子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白苏一时感觉到有些口渴,不由从浑身中醒了过来,只感觉浑身仿佛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全部都是汗。 口鼻之间,还能嗅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很是好闻。 他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眸子,抬头看去,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的帘子,并非是红色的婚房。 等等…… 如果这里不是婚房的话,那之前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惊,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只皓白的玉手从他的胸膛上滑落。 似乎惊醒了身边的佳人,一道仿佛慵懒猫儿般的娇哼之声传来,倪妮的声音勾魂摄魄。 若是换做别人,听到这么撩人的声音,恐怕会感到一阵心猿意马,甚至要开始一番压枪的操作。 可白苏在听到这声音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硬在了原地,仿佛一盆冷水浇在身上,心脏都差点骤停了。 只因,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明显不是胡郂的。 既然不是胡郂,那是谁? 白苏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僵僵的回头看去。 只见旁边躺着一人,乌黑的发丝披肩散落,盖住那白皙的玉背,眉毛长长,睫毛弯弯,鼻翼上还带着点点香汗。 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粘粘在侧脸上,显得很是慵懒妩媚。 她的身体用被子盖着,只露出香肩以上,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那胸口高高鼓起的弧度,以及幽深的事业线。 显然,不是胡郂可以达到的。 此时,微风轻拂,帘子飘动。 柔和的月光,顺着门窗镂空的缝隙洒落进来,透过月光,白苏看清楚了女子的俏颜。 这……这竟然是胡郂的姐姐,扶素!!! 他竟然不小心走错了房间,跟扶素洞房了。 而更糟糕的是,沉睡中的佳人,眼皮微微颤了颤,缓缓的睁开了眸子,恰好迎上了白苏的目光。 二人四目相对之下,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面对扶素直直的目光,白苏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轻咳一声,讪笑道:“哟,扶素殿下,这么巧啊,你也在这休息啊。” 扶素呆呆的眨了眨杏眸,整个人还有些迷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成亲嫁人了,只是新郎变成了白苏,并且还跟自己洞房了。 扶素想到这里,心中就一阵的羞恼,自己怎么可能嫁给那个无赖之徒,自己恨他还来不及呢。 还好,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而已,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这梦未免有些太过真是了,自己都从梦中醒来了,还隐约能够看到那个讨厌家伙的身影,坐在自己旁边。 白苏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看着双眸缓缓瞪大的扶素,浑身的汗毛都骤然立起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扶素一把拽起被褥,遮挡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火辣辣剧痛,她紧咬朱唇,杏眸死死的瞪向白苏。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想必此时白苏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白苏也是一愣懵逼。 他满脸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昨天跟蒙毅,李思她们一起喝酒,喝的头昏脑涨了,就一路往洞房走,等醒来之后,发现就到这里了。 “倒是殿下,为何会躺在我的房间?” 扶素纤细的黛眉紧锁,回忆道:“我记得去找李思,发现她没在,于是在房中喝了一些茶水,之后就感觉身体有些发热,让你府中的丫鬟带我前去歇息……” 白苏听着她的娓娓道来,眼皮都不由颤了颤。 很显然,扶素是不小心喝了他的茶水,结果才导致了如今这样一幕。 许久…… 白苏神色犹豫了片刻,道:“扶素殿下,我……” 扶素死死咬着嘴唇,眼眶泛红:“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白苏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扶素低着头:“你赶紧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还是说……你是想被妹妹看到,我们二人现在这幅模样?”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哭腔,微微低着头,躲避白苏的目光。 显然,她现在内心乱成了一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苏。 白苏咬牙道:“那个……大姨子,啊不是,扶素殿下,我一定会给你交代的。” 他说罢,掀开被褥,从扶素的怀里挣脱,开始穿起了衣服。 扶素感受着满当当的内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听着那“啵”的一声,脸色不由一红,偏过头去,缩在角落中,用被褥遮住脑袋。 白苏穿戴好衣服后,转身看向缩在床榻上的身影:“那个扶素殿下,是我喝酒喝的太多,一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是我的不对,待过些时日,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扶素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被褥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莫要让人看见了。” 她的声音很小,仿佛蚊子一样,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到。 白苏叹了口气,也知道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两个人都需要一段时间来缓缓。 他推开门,看到四周无人后,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苏走后,扶素紧绷的神经骤然舒缓了下来,旋即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刚刚白苏在的时候,她很担心被人看到了。 万一把事情传了出去,让母亲大人知道了,恐怕母亲大人要震怒,拔了白苏的皮,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可是因此她要受到牵连,被震怒的母亲大人再次流放到蛮荒之地,储君之位,都因此而丢失,那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出去。 扶素咬了咬牙,忍着阵阵痛楚起身,薄薄的被子顺着她细腻的肌肤滑落,露出了那白皙如玉的肌肤,脖子上还留下点点唇印。 她垂眸看去,看到床单上一抹红痕的瞬间,脸色不由一红。 回想之前做的梦,她只感觉身体一阵发软。 “朝堂之上,夺我名声,官居大良造,夺我党羽,如今就连我也被他欺负了……” 扶素将这个床单小心的收好,握在手心,死死咬着嘴唇:“可恶的贼子,我是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你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白苏走在幽静的长廊上,整个人都久久出神,没有回过神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大婚之日,居然走错了房间,还与胡郂的姐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 这还真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啊。 待明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扶素殿下啊。 一想到这里,白苏就忍不住头疼的叹了口气。 胡郂的房间就在不远处,在他沉思了片刻之后,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婚房之内。 小乔凑在门缝前,看到白苏迎面走来,急忙提醒道:“殿下,老爷过来了,快准备好,不要……” 她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胡郂已经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床榻上,头上戴着红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仿佛一个大家闺秀一样,端庄贤淑。 前提是…… 不去看她脚下,散落一地的果壳,碗筷。 胡郂小脚丫熟练的把倾倒的碗筷,还有一地的果壳,纷纷踢到床底下,用床单遮住,白玉般的小手轻放在戏台上,端庄优雅,一切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小乔的看的一阵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嘴里感叹一句:“不愧是胡郂殿下,果真是名不虚传......” 白苏走到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理清了一下思绪,将那复杂的思绪压下,待神神色平静之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知啦。 房门推开,发出一阵轻响之声。 随着踏入门中,映入眼帘的是喜庆的房间,墙壁上,房梁上都悬挂着红色的条绫,脚下是鲜红的地毯,桌案上红色的火烛,正摇曳跳动着。 在床榻上坐着一位佳人,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头上蒙着一块红色的轻纱,遮住面庞,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模样。 “老爷……该揭盖头了。” 在听到小乔的提醒后,白苏回过神来,然后在胡郂紧张的心情下,手伸向了那红盖头。 在轻纱被揭开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都仿佛蓬荜生辉。 身着红色嫁衣一身新娘打扮的胡郂,静静的坐在床榻上,一张白皙的俏脸,机灵可爱,弯弯的柳眉好似一轮弯月,异色的眸子带着笑意。 睫毛长长,琼鼻高挺,隐隐带着皇家的高贵,樱唇薄薄,涂抹着燕国的胭脂,好似诱惑的狐||媚子一样,平添了几分妩媚。 可是一身清纯的新娘打扮,又充满了圣洁,两种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白苏一时忍不住微微有些出神,嘴巴都张开了。 胡郂看着白苏一脸看呆的样子,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心中暗骂了一声,呆子。 “恭喜老爷,殿下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一旁的小乔看到白苏挑开了盖头,一脸笑盈盈的说着恭维的话,同时端过来两杯倒好的酒水,好让夫妻二人喝上一杯交杯酒。 若是换做寻常民间的婚事,男方在外应酬喝酒回来后,基本就可以直接洞房了,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 可是胡郂毕竟出身皇家,这该有的规矩,自然是少不了的。 按照周礼的规矩,二人手臂相交,喝完了酒水之后,将酒盏放下,寓意同甘共苦。 旋即,拿出一个金色的剪刀,各自将白苏与胡郂二人的一缕发丝剪断,用红线系好,装入荷之中,寓意着从此二人便是结发夫妻。 小乔在做完这一切后,笑嘻嘻的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那……奴家就不打扰了。” 她说罢,关门退了出去。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床榻前,眸光直直的看着对方,没有说一句话,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间。 只能看到桌案上的红烛,在微风的轻拂下,来回跳动。 “你……你这坏家伙,在想什么呢?” 胡郂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这洞房花烛夜,这个坏家伙也不专心一点,一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道:“没……没什么,只是一时被你的美丽,给惊艳到了。” 难怪,总有人说女人最漂亮的时候,是身着嫁衣的时候,这幅美丽娇艳的样子,简直让人魂牵梦绕。 胡郂心中一阵羞涩,表面上却是娇嗔道:“本殿下什么时候不漂亮。” 一双异色的眸子扑闪扑闪,眼波流转之间,好似一汪清水,那带有点点羞涩的眸子,让人不由沉沦其中。 白苏面带微笑道:“平常自然漂亮,只是今天……格外的动人。” 胡郂轻咬了下樱唇,小声说道:“你这坏人一点也不老实,竟说一些好听话,哄我开心,一点也不真诚,谁知道你心中怎么想的。” 白苏有些无语道:“行,那我以后不说了。” 胡郂顿时瞪了他一眼:“不行,我可以不听,但是你不能不说。”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还有我现在提醒你一下,现在应该称呼我为夫君了,不要再这么你你你的。” 这丫头性格还是那么活泼的,完全看不出一点成亲嫁人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她如今不过十六七岁,又天天待在咸阳宫中,被政姐宠溺有加,性格活泼一点也属正常。 “那……那个夫君……” 胡郂面色酡红一片,抵着脑袋,扭扭捏捏的问道:“你觉得是我漂亮,还是母亲大人,姐姐更漂亮?” 白苏看着面前扭扭捏捏的白苏,不由挠了挠面颊:“我又没有看过扶素殿下穿嫁衣的样子,哪里能对比出来。” “我就是想问一问你的看法,而且……” 胡郂抬起头,异色的眸子狐疑的看向白苏:“什么叫做没有看过姐姐穿嫁衣,说的好像你看到过母亲大人,穿嫁衣的样子一样。” “咳咳……” 白苏心虚的一阵咳嗽。 还真的被胡郂说对了,他还真的看到了政姐身着嫁衣的样子,而且穿的还是她的衣服。 尤其是那略显紧凑的衣服,穿在政姐那丰腴的身材上,简直……咳咳。 当然,这些事情是肯定不能给胡郂说的。 他轻咳一声,说道:“温山软水繁星万千,不及你眉眼半分……” 面对白苏“灼热”的目光,刚刚还一脸不满的胡郂,顿时面色通红,羞涩的低下头,心中一阵的甜美。 她低声道:“夫君,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白苏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此时已是深夜,显然早已到了歇息的时候了。 胡郂见白苏走过来,心中顿时一阵紧张,她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那……那个夫君,我们能不能改天再洞房啊。” 白苏神色一愣:“为何?” 胡郂抬起头,异色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向白苏:“我怕疼,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白苏不由笑了一下,一脸正色道:“夫人的请求,我又怎会忍心拒绝呢,我保证只抱抱,绝对不会做什么。” “夫君,你真好。” 胡郂满脸感激,一把扑在了白苏的怀里,小脑袋蹭来蹭去。 她刚刚为此可是担心了许久,万一白苏不愿意该怎么办。 毕竟,洞房花烛夜内,作为一个新娘子怕疼,扫了夫君的兴致,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也会对她指指点点。 白苏却挠了挠面颊,一时间有些心虚。 只因,在此之前他已经不小心走错了房门,与喝了茶水的扶素入过一次洞房了。 可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没想到昔日的一句玩笑之言,今日却成真了,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墨家的礼物 翌日。 白苏缓缓的醒来,手臂有些沉重,一个娇软的身姿压在胸膛上,顺势看去,只见一张少女绝美的俏颜,映出视线之中。 与政姐长得有三分相似,只是明显青涩了许多。 正是胡郂。 她静静的睡着,嘴角含笑,白藕般的皓臂,正搂着白苏的手臂,那初步发育的柔软,让白苏一阵心猿意马。 由于早上刚刚醒来,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顿时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但也看到少女睡的这么香甜,也顿时压抑住了那点小冲动。 他轻轻的摸着胡郂的俏脸,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般,很是细腻。 似乎是他的动作有些大,胡郂修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蓝橙的异色眸子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白苏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 她呆呆的眨了眨眸子,突然大叫了一声,紧张的用被褥遮挡住自己的娇躯,羞恼的看向白苏:“你……你怎么躺在我床上。” 一边说着,她还用白玉般的小脚,蹬着白苏。 白苏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们二人昨晚成亲了,你忘了吗?” “成亲,啊,对哦我忘了,你已经是我相公了,睡在一起很正常啊。” 胡郂愣了一下,小手一锤,精致的俏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白苏神色微妙的缓缓下移道:“虽然知道你现在发育了不小,但至于这么自信吗?” “自信?” 胡郂小脸上泛起一抹疑惑,顺着白苏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被褥顺着她的身体滑落,露出白玉般的姣好酮体,被白苏看了个精光。 她俏脸顿时变得一阵通红,急忙拉起被子遮挡身体,娇嗔的瞪了白苏一眼:“你转过去,不要看,我要换衣服……” 白苏那灼的目光,让她心中一阵的羞涩,实在不好意思当着白苏的面,去换衣服。 要知道她现在身上可是一件衣服也没有,昨晚为了感谢白苏这么心疼她。 她昨晚也可是辛苦了一番,甚至现在脚丫,腿上,还感觉隐隐有些不舒服。 至于脏掉的新娘服,也完全脱掉了,现在完全就是光溜溜的。 白苏撇了撇嘴,说道:“都是老夫老妻了,羞涩什么啊,你昨晚不是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因为胡郂捂住了他的嘴,异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羞恼,狠狠的瞪着他,可是少女萌凶萌凶的样子,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反倒平添一份别样的诱惑。 大概是情急之下的原因,胡郂整个人都坐在了白苏的小腹上,由于二人本身就是坦诚相待,如今又贴的这么近。 白苏看着面前美艳的少女,嗅着她那迷人的体香,不自觉的有了反应。 意大利炮正在缓缓的升起炮口…… 胡郂起初的时候还未发现,可是过了片刻后,她整个身体都不由一软,差点摔倒。 她强忍着那怪异的感觉,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 白苏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此乃人之常情。” “你这怪东西,给我出去,我要换衣服……” 胡郂裹住被褥,小脚不断的踹着白苏的屁股,力道倒是很轻,一点也不痛。 白苏无奈的翻身下床,在披上一件衣服后,朝着门外走去。 胡郂看着白苏离去的背影,不由抿嘴笑了笑,低声骂了一句:“呆子。” ...... ...... 白苏在简单的洗漱之后,一路来到了少府。 秋风萧瑟,枯黄的落叶随之滑落。 工坊之中。 只见一位身着青衣,面色隐隐有些苍白,病态的少女,正端坐在桌案前,手持墨笔不断的写着。 看到白苏进来,她杏眸里不由泛起一抹惊讶:“哎,大人原来这么尽职尽责的吗,新婚之夜不在府中跟娇妻温存几天,这么早就来少府上班吗?” “那是,本大人向来刚正不阿。” 白苏臭不要脸的自夸了一句,旋即好奇的看向少女:“倒是你,作为堂堂墨家巨子,烈日炎炎不去歇息去,在这里忙活什么呢?”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投奔白苏麾下的墨家巨子,墨浔。 墨浔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朱唇叹了口气:“墨家如今刚刚投入朝廷的麾下,自当应该好好努力,让朝廷看到我等的价值,也好不枉大人对我的一番信任。” “这是我按照大人的吩咐,经过一番实验后,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 她说着,将一小块毛毯递了过来。 白苏砸了砸嘴,看着轻飘飘的毛毯,尽管这样子不是很好看,但是足以让白苏满意了。 他摸着下巴,感叹道:“不愧是墨家巨子,效率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 墨浔微微摇头:“万事开头难,有了大人提供的思路,以及技术之后,成功不过是时间问题。” 虽然她这么说,但白苏知道以眼下这个条件,她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这可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不得不说,身为墨家巨子的墨浔,比他当初预料的还要能干。 白苏把玩着手中的毛毯,问道:“你这纺织机效率,如何?” 墨浔沉思半响后,说道:“眼下原理基本已经琢磨明白了,接下来只要招募人手,扩大生产就行了,只要有朝廷足够的资金支持,我就可以把无数羊毛,兔毛,源源不断的变成保暖的衣物。” “不但格外轻便,保暖,价格还格外便宜,连绸缎的三十分之一都不到。” 白苏抚掌赞道:“如此甚好。” 他心中颇为满意,不得不说跟墨家合作,实在是太赚了。 墨浔脸上没有丝毫高兴之色,依旧十分谦卑,白苏也没有在意。 毕竟,在他的眼里,这位巨子就是一个很少与外人接触,才华横溢,却是不善于人情世故的技术宅,不善言辞也属正常。 白苏笑着说道:“我这就入宫面见陛下,将这东西呈上,待事成之后,定是大功一件,凭此功绩,你们墨家定可在私塾中声名大噪,你想要振兴墨家的夙愿,也指日可待。” “这都是大人的功劳,我不过是沾了大人的光罢了。” 墨浔摇了摇头,她将东西打造出来,无非是当个工具人罢了。 如白苏这般从一片空白中,为她指明出一条清晰的方向,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拥有大智慧的人,相比较之下,她实在是逊色太多了。 她心中一时间,有些沮丧。 曾几何时,她对于自己的能力很是自信,放眼全天下的工匠,能与她比肩的人,也寥寥无几。 可是自从进入少府,接触到关于白苏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后,她的自信不断的遭受打击。 甚至,每次听到白苏称呼她为巨子的时候,都隐隐感觉面庞有些燥热,有些没脸见人。 白苏笑着说道:“你无需如此谦虚,我不过是顺手提携了一下,能够把这东西完完全全的做出来,这都是你的功劳,况且……” “你们墨家漂泊了这么多年,已经在中原渐渐失去了号召力,如今不是正需要这样一个功绩,来增强印象里吗,陛下若是给予尔等赏赐,拿着便是。” “若是觉得有些亏欠,待将来少府急缺用人的时候,还需巨子不要推辞,鼎力相助啊。” 墨浔神色愣了一下,旋即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 她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白苏:“好,若是大人有用的到我墨家的地方,我自当拼尽全力,为大人效劳。” 尽管病弱的少女,面色发白,声音听起来也不是很足,可是她的目光,却格外的坚定。 第二百二十四章 白苏献礼 咸阳殿内。 “参见陛下。” 文武百官纷纷拱手行礼。 政姐身着一袭华美的龙袍缓缓走来,双臂摊开,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声,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坐在龙椅上。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下方:“都起来吧。” “是……” 群臣纷纷起身。 政姐凤眸瞥了一眼大殿的角落,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白苏人呢?” 殿内的群臣神色一愣,不由疑惑的回头看去,却发现位置空空。 这时众人才发现白苏今天没有上朝。 政姐的朝会,白苏大部分时间都会过来,但偶尔也会请假不来,或者迟到早退。 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被罢官回家了。 也就白苏才有这特殊的待遇,说不来就不来了,连个借口都没有。 朝中的官员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无奈,朝会这么严肃的事情,缺席不来,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白大人干的出来。 王剑见朝中议论纷纷,便轻咳一声,站出来打圆场:“陛下,白大人昨天刚刚大婚,这春宵一刻值千金。” “年轻人嘛,又不懂节制,这身体太过操劳了,身体不适,所以来迟了,也属正常。” 政姐神色有些古怪:“这白苏新婚之夜,今没来还算正常,可是扶素呢,她怎么今天也没来?” 众人闻言,顺势看去,看到百官首位的地方,也是空空无人,不由露出惊讶的目光。 要知道,扶素作为当今的长女,有着很大几率继承皇位,因此政姐把很多朝政之事,都交由她来打理,一来作为考验,二来也是为了展现她的能力。 扶素对此也是尽职尽责,每天朝会都是准时准点的过来,今天突然缺席没来,着实罕见。 这时,一位礼部的官员站了出来,拱手道:“回禀陛下,扶素殿下昨晚不小心扭伤了脚,回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行动有所不便,因此今天没有过来。” “素儿她受伤了,严不严重?”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问道。 礼部官员回答道:“伤势并不严重,只是有些红肿,淤青,只需修养一两天便可。” 政姐听到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她白皙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身体不适,莫非霉运当头不成?” 王剑也有些摸不清楚怎么回事:“不如过两天,找一些道士为二位坐坛施法,驱邪避煞……”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急匆的脚步声传来,在安静的大殿中格外的明显。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迎面走了进来。 “微臣见过陛下……” 政姐看着白苏那俊俏的面颊,一时眸光有些复杂。 她轻咬了下朱唇,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旋即问道:“白苏,你为何这么晚才来,朝会之时无故不到,可是重责。” 白苏抬起头,面带微笑的说道:“陛下,微臣之所以来晚,是忙活一件关乎天下民生的大事去了。”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好奇的看过去:“什么关乎天下民生的大事?” “自是这个……” 白苏当着众人的面,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小小的布帕。 文武百官看着白苏手中小小的布帕,都不由愣住了。 毕竟,这东西品相着实一般,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东西跟天下民生有什么关系。 “我说,白大人啊,你是不是拿错东西了。” “没拿错啊,就是这个。” “可是这东西看起来,也值不了一文钱,跟天下民生有何关系?” “嘿嘿,你别看我这东西不起眼,此物却堪称国之重器,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政姐纤细的柳眉也挑了一下:“白苏,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此物到底是什么,有何作用,你说来便是。” 白苏见政姐开口询问,也不在多卖关子了。 他嘿嘿一笑,说道:“此物乃是羊毛所做……” “羊毛?” 文武百官纷纷对视一眼,脸上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其中一位官员,忍不住问道:“白……白大人,你手中的布帕真的是羊毛做的吗?” 毕竟,在大众的印象中,羊毛用来做衣服,都只是简单的缝制一下,迎面看去都是一团一团的,好似一个个白色毛球做的衣服。 这样简陋粗糙的衣服,往往只有草原上的一些胡人,才会穿戴。 而白苏手中这块布帕,看起来却是格外的平整,细腻,若不是白苏开口说的话,她们还以为这只是一块普通的麻布。 白苏笑着说道:“尔等亲自摸摸,这一试便是。” 他说着,将那块羊毛制作的布帕递了过去。 众人有手指搓捻着,感受着那柔滑,细腻,用手指拔出一根羊毛,不由一阵啧啧称奇,这高超的纺织工艺,简直让她们为之惊叹啊。 “这就是你说的宝贝吗?”政姐凤眸看向白苏。 白苏点了点头,拱手道:“在墨家一众工匠帮助之下,少府已经研制出了,可以将羊毛纺织为衣服布料的纺织机,为我中原增加了一种布料。” “将原本低贱的羊毛,变废为宝,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只是跟白大人说的国之重器,差距有些大吧。” 其中一位官员,忍不住开口道。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毕竟,中原自古就是一个纺织业发达的大国,上有丝绸,蜀锦,下有麻布,在布料方面有着很多的选择。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养蚕织布,种植桑麻,往往要受到季节的影响,产量有限,不可能源源不断的生产,而且都有各自的缺点,丝绸细腻,布料光滑,可是价格太贵了。” “这显然不是寻常百姓能够承受起的,只有少部分贵族会穿戴丝绸。” “寻常百姓以穿戴麻布为主,这东西价格虽然便宜,但是保暖性不好。” “很多百姓冬天的时候,会用麻布来缝制被子,往里面填充稻草,来增加保暖性,可是效果实在是太差了,每年冬天都会冻死很多的人。” “而这羊毛价格比丝绸低,保暖性又比麻布好,用于作为保暖衣服,被子最为合适不过了。” 不少官员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羊毛。 她们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凭借着战功,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的,自然知道寻常百姓生活的疾苦。 要是这羊毛真的能如同,丝绸,麻布一样在天下普及开来,那确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壮举。 毕竟,不说别的。 光是驻扎在塞外的三十多万,长城军团,就有着不小的帮助。 这丝绸价值高昂,根本不可能提供给所有人穿戴,很多士兵穿的都是单薄的麻衣。 都说燕赵乃寒苦之地,可是关外的凛冬远远胜过关内的寒冷,那冰天雪地之下,冻伤,冻死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甚至,还有士兵在冰天雪地中巡逻,等回来的时候,发现脚指头已经冻死了,只能将脚指头切除,从此落得一个残疾的下场。 若是能够做一些价格便宜,保暖性又强,羊毛衣服,靴子,手套,那对国力提升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啊。 在听白苏讲完这羊毛纺织的好处后,不少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白大人真是天纵奇材啊。” “这寒冬之弊仅次于洪灾啊,大人如今有办法对抗寒冬,实在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举啊。” “是啊,是啊,白大人真乃圣贤也。” 她们很多人都是由衷而发,毕竟如今朝中的这些将军,很多都是从底层一步步摸爬滚打上来的,对于那艰苦的环境,自然格外清楚。 白苏笑着说道:“你们那么高兴作甚,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众人神色一愣,莫非这东西还有其它的价值? 就连政姐,凤眸里也忍不住泛起一丝好奇。 白苏说道:“此物利国利民,只是它价值的其中之一,真正关键的用处,是为大夏的霸权铺路。” “霸权铺路?” 众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不由泛起一抹疑惑,有些闹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苏解释道:“我且问诸位,这羊毛从何而来?” “当然是从羊身上,这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大人又何必问我们。” “那我再问,这天下的羊哪里最多?” “当然是草原啊,中原虽然也有养羊的习惯,但终究以农桑为主,论规模肯定比不过草原上的那些游牧民族。” 白苏点了点头:“准确的说,不仅仅是草原,还有大量以放牧为主的西域诸国。” 其中一位官员忍不住问道:“西域却是有着不少游牧国家,可是这与中原的霸权有何关系?” 白苏笑着说道:“自然是建立一个,以中原为核心的贸易体系,草原,西域,中原纷纷以中原的铜钱为货币,她们用手中的金银,铜,牲畜,换取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 “我们可以继续增加她们对于中原的依赖,每个月都会稳定的派遣商队,除了收取牲畜,商货之外,也可以收取皮革,羊毛。” “我们拥有垄断的纺织机的技术,可以把几文钱一车的羊毛,生产为几文钱一件的羊毛衣服,再买回去。” “我们在赚到了钱,她们也会大量饲养牛羊,囤积羊毛,而由于纺织机只有中原才有,她们只能把羊毛卖给我们,自己国家却消化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如此一来,草原,西域各国,从经济,文化上会变得越来越依赖中原。” “而我们在增加影响力的同时,也大大的增加了抵抗寒冬的耐力,可以逐步向燕赵之地,调遣百姓,开垦荒田。” “要知道,燕国可是有着整个天下,最为肥沃的黑色土地,粮食产量是中原的十倍不止,只是因为辽东天气太冷了,当地人口太少,始终没有把这个优势发挥出来。” “只要制定好了这个贸易体系,咸阳不但会对西域,草原的影响力渐渐加强,对于燕赵之地控制,也会越加稳固,可谓一举多得。” “嘶!”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是换做以前,有人对她们说羊毛价值千金,是国之重器,那她们一定会嗤之以鼻,觉得此人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一些低贱不起眼的羊毛,能值几文钱。 但是眼下在听了白苏的计划后,她们才知道白苏的眼光到底有多长远,这何止是走一步,看三步啊。 这简直就是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谈笑之间,就将一国未来的兴衰命运,直接决定了。 而且,一旦落入这个套中,再想脱身无异难于登天。 先不说,她们本国的那些商人,贵族会不会同意,就算她们同意了。 这生活在燕地,赵地,关外的中原百姓,商人也不同意,你羊毛说不卖就不卖了,我们冬天怎么过啊,你这不是成心跟我们作对吗。 如此一来,民间有了民意,朝廷有了出兵的借口,朝中的武将们有了立功的机会。 这完全就是一个以贸易铺路,以军事为辅,建立起一个以中原为核心的朝贡体系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帮我办一件事 政姐凤眸泛起一抹异色:“这确实是一份了不得的大礼,只是……此物当真出墨家之手,还是有人另有其人?” 她说着,眸光直直的看向白苏。 毕竟,与白苏相处了这么久了,经过负距离的接触,她对于白苏的长短,再清楚不过了。 这法子里面满满都是白苏,那熟悉的味道,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出自墨家的手笔。 倒不是,她看不起墨家的工艺。 而是这一环扣一环套,表面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纺织机,实则却是不知不觉间,左右了一国的兴衰。 这明显针对性的算计,明显不是墨家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丫头,能够做到的。 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这纺织机确实出自墨家巨子之手,微臣只是在期间,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具体的纺织机,还有这布料,都是巨子做出来的。” 政姐朱唇微微勾起,风情万种的绝美俏颜上,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仿佛在说,我就知道是你。 不过,她也没有揭穿白苏,沉吟了片刻道:“也罢,既然墨家巨子立下大功,这自然不能不赏。 “那墨浔不是一心想要,在入主私塾,建立墨家的学派,复兴墨家吗?” “朕就成全了她的心愿,从今以后私塾会成立一个,独属于墨家的学科,天下的士子入主私塾后,她都可以吸引各地的士子,就读于墨家学派。” “她们同样有着参加科举的权利,一些成绩优异者,可入朝为官。” 白苏拱手道:“这墨家如今乃是我少府的门下,我待她谢过陛下了。” 毕竟,有了政姐点头之后,这墨家等于被咸阳正式承认了,有了讲学收徒的资格。 政姐挥了挥手:“朕不过念在你的情面上,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还望她们墨家日后,不要辜负你今天的这份付出。” 白苏看着言语间,不自觉为自己隐隐担忧的政姐,神色不由愣了一下。 他心中顿时一阵暖暖的,拱手道:“微臣知道了。” 朝中的文武百官,看着二人亲切的态度,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白苏迎娶了皇女胡郂,作为帝国的驸马,算的上半个皇家人了。 这岳母与贤婿关系亲密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唯有站在百官之前的李思,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 她秋水般的眸子,在政姐与白苏之间打量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感觉陛下对于白苏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 ...... ...... 很快。 墨家的工匠把做好的纺织机,拉到了宫中,当着政姐的面演示了一下,如何纺织羊毛。 果然如白苏所说的一样,表面平整,轻柔,保暖,穿在身上比起寻常的衣服,暖和多了。 政姐这么做倒不是不相信白苏,而是为了不落人口舌。 毕竟,白苏现在已经成为了,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影响力早已不同往日,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会有无数人暗中揣摩。 这事情办好了,那自然一切好说。 一旦出现了什么纰漏,那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其中有支持扶素,李思的党羽,有渐渐失势的儒家,她们倒不是真的憎恨白苏,恨不得杀之后快。 只是不想看到白苏,这么继续壮大。 毕竟,要是白苏势力渐渐壮大,扶持了胡郂继承了大统,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们岂不是都要被从朝堂上排挤出去,整个朝堂成为了白苏的一言堂。 因此,无论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还是为了保证自己现在的利益,她们都在等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打压白苏,消弱他实力的机会。 可惜的是…… 白苏事情办的太漂亮了,让她们找不到一点借口。 政姐手中拿着纺织机的图纸,看着上面精妙的造物,朱唇微启,不由轻叹了口气。 不知是叹息白苏的聪明,还是叹息,如今二人已经是岳母与女婿的关系,难以回到当初了。 她不由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身着嫁衣,与那佞臣坐在大殿前,赏月的一幕,一时间久久出神。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白苏回到了少府。 远远的便看到,墨浔身着一袭青色的长裙,端坐在桌案前,不时的修改着图纸。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由抬起头来,杏眸里泛起一抹惊讶:“大人你回来了,不知情况如何,陛下可曾同意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本大人亲自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 说着,将一枚青铜腰牌丢了过去。 墨浔接过腰牌,上面刻着一个玄鸟的纹路,在看到背面一个大大的墨子后,眸子顿时一亮,一张俏脸都兴奋的通红。 她认识这个铜牌,这是私塾学派身份的象征。 当有了这个腰牌之后,才能在私塾里开宗立派,讲学收徒。 如今白苏把这个交给她,这说明当今的陛下已经承认了她们墨家,从此可以光明正大的,收拢弟子,传承墨家多年的学识,将墨家延续下去了。 熬了多年,如今终于开花结果,这怎能不令她心中激动。 她抬起头,眸光盈盈的看向白苏,语气都带着一丝结巴:“大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白苏笑了笑:“无需如此,以你的才华,受到重视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不过顺手让其提前了几天而已。” 墨浔目光坚定的看着白苏:“不管怎么说,大人都是我的恩人,这等恩情没齿难忘,愿为大人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白苏看着一脸死板的少女,不禁有些头疼的挠了挠面颊。 他沉吟了半响后,说道:“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的话,不如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何事?” 墨浔神色一愣。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道:“种菜。” “种……种菜?” 墨浔顿时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白苏:“大人,你……你是认真的吗?” 毕竟,种菜这点小事,只需随便找个农户过来就行了,何必这般神神秘秘的。 白苏笑了笑,说道:“我的说的种菜,与你想的不太一样。” 墨浔神色一愣,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沉吟了半响后,说道:“你吃过冬天的蔬菜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他果然不是好人 “冬天的蔬菜?” 墨浔神色一愣,旋即摇头道:“大人,真是说笑,这春耕秋收乃是万物规律,岂能轻易违背,冬天万物凋零,怎么可能有蔬菜。” 白苏面带微笑道:“未尝不可。” 墨浔看着白苏的样子,纤细的黛眉不由皱起。 她沉吟了片刻后,试探的问道:“大人莫非是想要,通过地窖之法来储存过冬之粮?” 对于地窖这种东西,她并不陌生。 个别达官贵族,都喜欢挖一些地窖,在冬天的时候把冰块储存进去,夏天的时候,再把冰块拿出来使用。 也有一些人,通过这种保温方式,用来储存蔬菜。 不过,这种地窖储存之法,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只能囤积一些耐储存的东西,比如可以放上许久的白菜之类。 不是所有蔬菜,都可以用来储存的。 白苏却摇了摇头:“那种方式只能吃到一些放的发黄的蔬菜,我想要的是吃到新鲜的蔬菜。” “这……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万事万物皆有天定,人力岂能轻易违之。” 墨浔忍不住的一阵摇头。 她作为墨家巨子,曾带着一众墨家弟子,在群山之间,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对于农桑之事,自然也是十分清楚。 这万事万物,都有着生长周期,以及适应的气候,本应该生长于春天,夏天的蔬菜,怎么可能在秋天种植?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谁说……天意不可违了,我华夏自古人定胜天,洪水肆虐,便开挖河渠治理洪水,瘟疫肆虐,就尝遍百草来寻找灵药,不过区区这点小事,又有何难。” “话虽如此,可是想要做到,何其难也……” 墨浔神色一愣,杏眸惊讶的看向白苏:“莫非大人有应对之策?” 白苏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此法,名为大棚。” “大棚,这名字听起来好生奇怪?” 墨浔纤细的黛眉皱了皱,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这大棚所谓何物?” 白苏淡淡道:“简单来说,就是给地上的蔬菜,搭建一个简易的帐篷,用来驱寒保暖。” “帐篷?” 墨浔神色不由愣了一下。 白苏笑着说道:“这人冷了,还知道躲在温暖的房间中,用于遮风挡雨,既然这蔬菜冷了,长不出来,那帮搭建帐篷,让其保暖不就好了。”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墨浔整个人也呆滞住了,还……还有这种玩法吗? 这千百年来农桑的人多了去了,可是从未有人这么想过,不得不说,这确实犹如黑暗中的一缕火光,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只是…… 这法子真的能行得通吗? 她心中带着疑惑,要是换做以往的话,面对如此不靠谱的说法,她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这纺织机,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的做出来,只要是因为白苏为她指出了一条清晰的方向,这让她不得不感叹,白苏是一个天下罕有的绝世奇才。 在机关术方面的造诣,不在她之下,甚至在很多方面,都远远强过她。 这个听起来离奇的办法,说不定还真的大有可为…… 墨浔沉默良久之后,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向白苏:“大人,你说的方法原理,我大致听懂了,但是这具体要怎么做啊,这帐篷好建,可是温度不可能随意控制啊。” 她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冬天那么冷,夏天的蔬菜是肯定长不出来的,想让帐篷暖和起来,只有生火这一个法子。 可是火一点燃起来,先不说万一燃起火灾怎么办,就是这密封环境里的烟熏,把蔬菜,还有农民都熏中毒死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白苏微微一笑:“这很简单,只要把火隔离在外面,火烧不进来,烟熏不进来,只保留温度便可。” 墨浔眉头紧锁:“大人啊,我怎么越听也糊涂了,这把火放在外面,岂能让帐篷里暖和,可是把火放在帐篷里,这烟又岂能散出去?” 白苏看着眉头紧锁的少女,笑了笑:“那我且问你,冬天那些达官贵人都是怎么取暖的?” 墨浔手指卷起一缕乌黑的发丝,沉思道:“她们往往都是把火炭,放在青铜的火炉中,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这样不用担心被火烧到,还可以保持房间里四季如春。” 白苏抚掌道:“既然如此,那模仿这个思路,不就好了。” 墨浔眸子一亮,卷着发丝的手指都微微一愣:“大人,你的意思是……” 她冥冥中像是抓到了什么,但是又缺乏关键的一丝灵感,仿佛近在眼前,又仿佛无迹可寻,虚无缥缈。 白苏笑着说道:“我们可以模仿这个思路,做一个隔火的青铜香炉,比如……在四周修建一道火墙,里面是空心的,可以用来生火。” “烟的话可以直接顺着屋顶排出去,而火焰在墙中烘烤,让整个大帐里面温暖如春。” “如此一来,即便外面下着鹅毛大雪,里面也可以长出绿绿葱葱的瓜果蔬菜。” 墨浔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就在刚刚她一直感觉仿佛摸到了什么,如今经过白苏这么一点破,她瞬间仿佛推开了一面,新世界的大门。 这火墙控温之法,简直太妙了。 白苏笑着说道:“这火墙用途只是其中之一,不但可以用来种植蔬菜,也可用于帮助百姓保暖,甚至饲养家禽。” “这……这火墙还有这样的用途吗?” 墨浔感觉整个人都愣住了。 白苏点了点头:“自然可以,以往一到寒冷的冬天,一些位于燕赵寒苦之地,辽东一带的百姓,冬天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 “如今有了这火墙控温之法,完全可以举一反三,有条件的直接在府中修建火墙,让整个府邸四季如春。” “而一些家境不怎么富裕的百姓,可以直接修一个小型的火炕,平常可以用于生火做饭,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躺在抗上,下面火焰烧着,被窝里暖和和。” “至于这家禽,一旦天气冷了,就不容易下蛋了,可以同样通过这控温之法,大规模饲养,即便冬天也能大量生蛋,孵化小鸡,小鸭……” “这样哪怕是普通的百姓,冬天也能有蔬菜,有肉,有蛋吃,让天下人的饭桌之上,摆上四菜一汤……” 墨浔一阵愕然。 她作为墨家巨子,曾经见过的人不尽其数,听过的高大上口号,也数之不尽。 但大多数都是王相将侯,你方唱罢我登场,真正为百姓考虑的人,寥寥无几。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位青年,做到了。 说真的,天下的百姓要求多吗? 无非是衣足饭饱,风调雨顺,不爆发战乱,天灾而已。 白苏这一手火墙控温之法,不但解决了无数人保暖的问题,更影响到了全天下的百姓。 墨浔目光盈盈的看着白苏,恍惚之间,她似乎明白了,为何白苏在民间拥有那么高的声望,被人尊称为圣贤了。 她心中一时间,对白苏原本轻浮好色的印象,瞬间改善了不少。 毕竟,作为墨家巨子,她多年来一直坚守的理念,就是兼爱众生,人人平等。 尽管白苏平日里看起来嘻嘻哈哈,为人轻浮,让人看起来十分不正经,可是论起功绩,才华而言,整个墨家也没有几人,能与眼前这个男人比肩。 “大人,真乃大才也。” 墨浔由衷的感叹道。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优秀。” “不……” 墨浔摇了摇头:“大人才华横溢,有大智慧,大格局,远非寻常人能比,即便是我也自愧不如。” 白苏看着这位认真的少女,眼珠不由转了转:“那你再帮我一个忙如何?” “只要是大人吩咐的,哪怕赴汤蹈火,我也在在所不惜。” “好,既然这样,你帮我把这个做出来吧。” 墨浔接过图纸,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顿时神色一阵古怪。 只见上面画着几件,看起来极其清凉的女子亵衣,有外面穿着一层近乎半透明的轻纱,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肚兜。 还有上面穿着性感的红色肚兜,下身则是缠绕的红布。 有扇形的,有长方形的,有菱形的,各种款式,简直多种多样。 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夫妻床榻之上所用之物。 墨浔原本病弱,有些惨白的俏脸,顿时泛起了一抹酡红。 她带着些许羞恼,抬头看向白苏:“大人,你……你是认真的吗?” 刚刚看白苏那么一脸义正言辞的样子,她还以为是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没想到竟然都是一些情趣之物…… “咳咳,这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夫妻之事,也是大事啊。” 白苏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此时我就拜托你了。” “我…我知道了……” 墨浔皓齿轻咬朱唇,撇过头,仿佛拿脏东西一样拿起图纸,通红的面颊仿佛要滴血一样。 她抬起头,杏眸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自己果然是想的太多了,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只需一笔,便可为画尽春秋 “这位墨家巨子,还真是一位性情中人啊……” 白苏从少府中走了出来,回想着墨浔刚刚那鄙夷的目光,不由揉了揉鼻子。 “你这家伙,总算忙完了……” 这时,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从远处传来。 白苏脚步一顿,顺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翠绿色衣裙的少女,映入视线之中,她乌黑的发丝挽起一个人妻的发鬓,上面插着珠翠,白皙如玉的俏脸上,一双异色的眸子,颇为明艳。 少女正坐在不远处的茶肆中,修长的玉腿来回的晃动着。 不是胡郂又是何人。 白苏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殿下,你怎么来了?” 胡郂撅了噘小嘴,忍不住轻哼一声:“难道我没事就不能过来找你吗,还有……你现在还要称呼我殿下吗?” “那夫人……” 白苏挠了挠面颊:“不知夫人前来,所谓何事啊。” 他现在心中隐隐有些怕见到胡郂,毕竟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洞房花烛夜,竟然不小心走错了房间,与她的姐姐有了申公豹的交情。 虽说也不都是他的错,一切都只是阴差阳错,但归根究底,起因还是因为他。 胡郂听到白苏的回答,嘴角勾了勾,她双臂摊开,可爱的从凳子上跳下来:“我在宫中的时候,母亲大人对我看管甚严,一直没有多少机会出去玩。” “如今我与你成亲了,自然想让你这位夫君,带着我一起出去玩。” 白苏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虽说胡郂平日里的性格刁蛮任性了一些,但对自己确实没的说,自己似乎有些渣啊。 不过这种愧疚也只是在心中徘徊了片刻,便退去了。 毕竟,现在他的脸皮早已厚实了许多,这点程度自然动摇不了他的心智。 正所谓,入乡随俗,在如今这个时代娶几个娇妻美妾,也属正常。 当然,白苏对于这些方面一点兴趣没有,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弘扬传统文化罢了。 白苏与胡郂二人漫步的走在街道上,这里车水马龙,可以看到各种来自西域各国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胡郂拿起一盒胭脂,把玩的同时,异色的眸子看向旁边的白苏:“白苏,听说最近少府里来了一个墨家巨子。” 白苏神色一愣,一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胡郂异色的眸子,扑闪扑闪:“那她长得怎么样,好看吗?” 说话间,她放下手中的胭脂,一脸审视的目光,仿佛一个正妻提防外面狐狸精,盯上自家夫君一样。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长相嘛,的确姿色脱俗,天生丽质。” “嗯~” 胡郂纤细的黛眉一挑,脸色明显变得差了起来。 白苏轻咳一声,改口道:“不过终究只是庸脂俗粉,跟倾国倾城,高贵端庄的胡郂殿下比起来,还是显得黯淡无光啊。” 胡郂轻哼一声,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算你还识相的样子。 她插着腰,得意道:“那是自然,一介庶民之女怎能与跟本殿下相提并论,那……她的身材好,还是我的身材好?” 白苏装作一副摇头的样子:“不知道,我眼里只有夫人,没怎么看她,对她的身材没有印象。” 胡郂虽然明知道白苏在忽悠她,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一阵美滋滋。 此时,旁边路过的一个梳着辫子头的小丫头,抱着一篮子的花,看到衣着光鲜的二人迎面走来,顿时眸子一亮。 她笑意盈盈的靠了过来:“这位公子,我这里都是新鲜采摘的花,你不买一只送给夫人吗,夫人国色天香,配上花更是绝色。” 白苏神色一愣,这才注意到面前有一个,一个身着布衣的少女,看起来大约不到十岁的年纪,梳着辫子头,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胡郂看着篮子里娇艳的花朵,姹紫嫣红,还泛着露珠,显然是刚刚采摘的,娇艳的模样让她十分喜欢。 白苏见这丫头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再看胡郂的样子,不由一笑,伸手摸向腰间的钱袋:“好吧,那你拿上一支吧,多少钱?” 那小丫头喜笑颜开,从篮子里拿出一朵花,递了过来:“承蒙惠顾,五十贯钱。” 白苏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眼皮挑了挑,又问了一句:“多少?”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这个价格也太离谱了,哪怕一篮子的花,也值不了几文钱,这小丫头居然买五十贯,这简直就是抢劫啊。 面对白苏的询问,小丫头依旧是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只要五十贯钱,要是换做别人的话,我都是卖一百贯的,看在夫人这般美貌似玉,这才便宜了一半。” 胡郂疑惑的眨了眨异色的眸子,她出身宫廷,平日里的花销,都有宫娥们来掌管,自己很少出门带钱,对于这些物价倒是不太了解。 她忍不住问道:“夫君,这价格很贵吗?” 白苏嘴角抽了抽:“何止是贵啊,这小丫头简直是把我当做肥猪来宰啊。” “既然这样,那我不要了。” 胡郂放下手中的花朵,眸子里却闪过一抹不舍。 她倒不是放不下这朵花,而是因为这是白苏与她成亲后,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就这么错过了,心中未免有些遗憾。 白苏看着胡郂眼眸闪过的失望,再看面前一脸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少女,眼皮不由跳了跳。 他眼珠转了转,旋即嘴角一勾:“夫人不是想要花吗,等我一下,我这就给你取花来。” 在二人惊讶的目光中,白苏快步的朝着旁边纸坊走去,在许久之后。 只见,白苏拿着一张宣纸,以及一些笔墨走了出来。 卖画的少女顿时愣住了,满脸疑惑,这不是说取花吗,拿这纸张何用? 就连胡郂也看不懂白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走上前去,疑惑的问道:“夫君,你这是作甚?” 白苏将纸张扑在桌上,笑着说道:“自然是为你画出一副,花图出来。” 一旁的小丫头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你这公子还真有趣,我这花朵是新鲜采摘出来的,可以绽放,你画的出一些花朵出来,不过是区区一些死物,如何与我这花朵相比?” 白苏却是嘴角微微一勾:“谁说,画中之物只能是死物了,我只需一只墨笔,就可画出春夏秋冬,让花朵缓缓绽放,你信不信?” 第二百二十八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只需一支墨笔,便可画尽春秋……” 少女闻言,不由嗤笑一声,全然不信:“这怎么可能。” 就连胡郂也神色一愣,忍不住多看了白苏两眼。 若是换做别人的话,说出这样离谱的话,她一定觉得这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可是说话的人是白苏,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与白苏相识了这么久,面前这位夫君带给她的惊喜,层出不穷。 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未必不行。 白苏见少女满脸不信,也没有丝毫的生气。 他嘴角微微一勾,端坐在桌案前,轻挽衣袖拿起墨笔:“也罢,今天我就给你露一手。” 说罢,便手持墨笔,洋洋洒洒的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少女看着白苏这幅认真的样子,也不由愣了一下,莫非眼前这位青年,真的懂得什么撒豆成兵,点龙画睛的妙法仙术? 她好奇的小脑袋凑了过去,顿时神色一阵古怪:“这就是你说的,一笔画出春夏秋冬的画?” 胡郂垂眸看去,也不由愣住了。 只见宣纸上,横七竖八的画着数道墨痕,歪歪扭扭的看不出,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白苏面带微笑道:“还没有画完呢,着什么急。”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在横七竖八的墨痕上,落下点点墨痕,这么粗劣一看的话,倒像点点未曾绽放的花苞。 “完工……” 白苏放下手中的墨笔,满意的点了点头。 少女眨了眨眸子,看着那横七竖八的黑道,以及那点点粗劣的花骨朵,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抿嘴道:“我说公子啊,这就是你说的花朵吗,一朵绽放的都没有啊。” 也不怪她笑个不停,这幅画看起来,却是过于粗劣简陋了。 放眼望去,满目皆是绘制的树枝,却连一朵绽放的话都没有,却是有些扫兴。 胡郂看着被少女嘲笑的夫君,纤细的黛眉一挑,伸手一把接过画稿:“没绽放怎么了,我就喜欢这画……” 虽说,这画中的花园,树枝上只是长了一些花骨朵,只能勉强达到开春之说,根本达不到春夏秋冬的说法。 但毕竟是自家夫君画给自己的,怎能让一个外人指指点点。 白苏看着一副关心目光,看着自己的胡郂,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暖意。 他旋即笑道:“夫人这般喜欢,那我自然不会让夫人失望,我这就让这画中的花朵,开放。” 胡郂神色一愣:“你……你不用墨笔,如何让这死物开花?” 白苏笑着说道:“这天气太冷了,所以花还没有开,所以……只要让画中的天气便暖和,这花自然也就会开了。” 说着,他便掏出一个火折子,对着画稿远远的烘烤了一下。 卖花的少女看到白苏这幅作法,不禁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怀疑白苏是不是生病了,这画中之物是用笔墨画出来的,岂会开花。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骤然愣住了。 只见,那小小的花苞开出了片片花瓣,化作了一朵娇艳的桃花,悬挂于枝头之上,这惊奇的一幕,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而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这开的还不止一朵花,无数树枝上一朵又一朵的花接连绽放。 转瞬之间,原本有些空荡荡的花园中,已经出现了一片美艳的桃林,甚至还有不少花瓣飘落,美丽至极。 “好……好美!!!” 胡郂异色的眸子瞪大,檀口也下意识的张开,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花海再美,也不及你万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胡郂看着白苏递过来的画稿,顿时一笑,清理的容颜带着娇艳,脱俗,轻轻的点头,应了一声。 她仿佛拿着绝世珍宝一样,双手捧着画稿,眸光盈盈的看着白苏,仿佛一位从书卷中走出的空灵少女一样,让周围的路人不自觉的一呆。 “砰!” “哎呦。” “你这家伙走路不长眼啊。” “抱歉,抱歉,一时有些走神。” “你还看,你还看……” “夫人别拿鞋子丢我啊。” 白苏见旁边围了一群人,不由笑着拉起了胡郂的手:“这里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走吧。” 胡郂轻轻的点了点头,软玉般的小手任由白苏拉着,小脸泛起一抹迷人的酡红。 卖花的少女,却是呆呆的看着白苏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我……我这是碰到仙人了吗?” 两个人走了一阵,看到周围没有人跟着后,这才松了口气。 胡郂扶着膝盖,檀口微微气喘,她缓缓抬起头,眸光好奇的看着白苏:“你……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白苏神色一愣:“什么怎么做到的。” “就是这画啊,明明是一张死物,可为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绽放了?” 胡郂说着,拿出怀里的画稿,看着上面娇艳的桃园,她心口现在还忍不住一阵跳动。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即便传说中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吧。 白苏见少女直直看着自己,不由笑道:“你是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胡郂神色犹豫半响后,说道:“先听听假的。” 白苏说道:“自然是因为,这花乃是我亲笔所画,汇入了我的思念之情,在真正心意之人面前,自然会绽放了。” 胡郂白皙的俏脸一红。 她羞涩的轻咬了下朱唇,眨了眨眸子:“那真的呢?” “真的自然是……” 白苏一本正经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能娶到夫人这般美丽的娘子,这白府怎么能不兴旺呢,这枝叶茂密的桃林,就寓意着开枝散叶,硕果累累。” “你这坏家伙,光编一些假话来哄我开心。” 胡郂明知道白苏是在胡说,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美滋滋。 白苏看着胡郂开心的样子,不由嘴角勾了勾。 其实,他这法子并不复杂。 说白了,原理与江湖术士,画符咒杀鬼的把戏差不多。 先用浓糖水在纸张上画出花朵的图案来,等浓糖水晒干之后,就会变得透明,用肉眼丝毫看不出来。 但由于糖水是有机物,更加易燃,这用火一熏烤,自然就会碳化变黑,在宣纸上,呈现出淡褐色,淡红色。 这换做旁人的角度,自然就是肉眼可见的速度,花朵凭空绽放,犹如仙法一样。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月色温泉 夜色渐深。 白苏与胡郂一起来到了,咸阳郊外的一处山涧别院,门口的侍卫,看到皇女殿下迎面走来,急忙拱手相迎。 胡郂挽着白苏的手臂,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说道:“这里可是皇家的沐浴之所,外人可没有资格入内。” 白苏揉了揉鼻子,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别院。 对于这里他可不陌生,记得昔日他与政姐就在这里,坦诚相见…… 胡郂自然不知道白苏心中在想什么,她眸光看向面前的侍卫,问道:“今天别院可有人到访?” 侍卫摇了摇头:“未曾有人到访。” “那好……我与驸马在汤泉,暂且歇息一下。” 胡郂从腰间取出一枚玉牌,递给了一旁的侍卫。 侍卫接过玉牌,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旁边叽叽喳喳为白苏介绍汤泉环境的胡郂,心中不禁有些纳闷。 这白大人也算这里的常客了,可为何胡郂殿下却一脸不知的样子,不过设限皇家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小小的侍卫也不敢多说什么。 在看了一下玉牌没有问题后,便放二人进去了。 胡郂让侍女准备一件,供二人歇息的房间,在侍女的引路下走了过去。 房间内很是整洁,墙壁上挂着山峦鸟兽的字画,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腾腾雾气的汤泉,以及高高耸立的巨大樱花树,无数花瓣随风飘落,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绚丽。 胡郂双手推开门,指着外面巨大的樱花树,开心的叫了起来:“哇,好漂亮啊,今天晚上的景色真好。” 白苏将她今天在逛街时,买的各种小东西放在桌上,旋即走了过来,樱花飘落,圆月高挂,景色确实不错。 等白苏收回目光,转过身来的时候,便看到胡郂正掀起她那长裙,正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 他神色一愣,问道:“你……你在做什么?” 胡郂抓起一件用于沐浴的浴巾,抬起头,眨了眨异色的眸子:“当然是换衣服啊,我走了一天了,浑身都是汗,今天整个别院只有我们二人,没有外人,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说话间,她将一整条绿色的长裙脱了下来,只身着一件青色渎衣的她,显现出那略微发育,青春活泼的曲线。 她紧接着,将手放到了身后,准备解开亵衣的绳子。 胡郂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面色泛起一抹酡红,娇嗔的瞪了白苏一眼:“不许看。” 白苏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望向了远处的景色。 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胡郂浑身脱光之后,便坐在床榻边缘,拿起浴衣在身上比划着,突然发现腰带不知道去哪里了,然后放下浴衣,在床周围找起了腰带。 “真奇怪啊,腰带掉哪里了?” 她甚至走到了白苏的身后,看了看门外的长廊,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最后胡郂在床角看到了白色的腰带,她连忙爬上床,弓着身子伸手将腰带拿了上来。 接着,就在床榻上站了起来,将浴袍展开,对着自己身体比划着。 “好像大了不少……” 胡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发育,突然听到白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酡红,羞涩的捂住自己的身体,看到白苏没有转过头,还在静静的站在门前,这才松了口气。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后,胡郂这才换好了衣服,来到了白苏的身边,开口道:“走了一天了,你也出了不少汗了,去换件衣服吧。” “那个,我想再看会夜色,你先去吧。” 白苏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 胡郂心中有些不满:“快去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着白苏的后背,把白苏往里面推去。 拗不过胡郂的白苏,只得苦笑的摇了摇头,然后用古怪的走路方式,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为何走路那么奇怪,脚受伤了吗?” 胡郂疑惑的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无意间瞥了一眼,挂在墙壁不远处的铜镜,她俏脸顿时变得酡红了起来。 这面镜子不知道是谁挂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房间里的场景,在看到白苏脱下衣服的时候,她急忙将目光移开,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可是没过几秒,她又忍不住的张开指缝,目光瞥向挂在墙壁上的铜镜。 白苏很快的便换好了浴衣,并肩的走到了胡郂的旁边:“走吧,一起跑温泉吧。” “嗯……” 胡郂低着头,皓齿轻咬着朱唇,轻轻的应了一声。 ...... ...... 宫中。 李思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俯首行礼道:“臣李思,参见扶素殿下。” 扶素急忙上前搀扶:“丞相大人无需多礼,大人今日前来,实在是让我心中倍感激动啊。” 李思缓缓起身,秋水般的眸子看向扶素:“其实我前两天就想拜访殿下,可是听闻殿下身体突染不适,这才一直迟迟未来拜访,不知殿下如今身体如何了?” 扶素纤细的黛眉一挑,杏眸里顿时闪过一抹羞恼之色。 一想到不小心喝醉了,在妹妹的婚礼上,跟那个贼子同床共枕,每当回想起那阵阵“痛楚”,她就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那个混蛋。 不过,这种事情万一传出去了,对她名声没有一点好处,还可能得罪母亲大人。 她咬了咬牙,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没……没事,只是不小心被树枝刺伤,如今已经无碍了。” 李思这才点了点头:“殿下身体无事,臣也就放心了,我此次前来是想劝告殿下,这白苏虽然为人轻拂,让人皱眉,可的确有着几分才智,不可掉以轻心,但殿下也不用担心,这白苏也并非无所不能。” 扶素神色一愣,急忙拱手道:“还请丞相大人赐教。” 李思沉吟半响后,说道:“这白苏推广西域都护府,让西域诸国纷纷前来朝拜,奉中原为宗主国,哄得陛下龙颜大悦,朝臣对他赞许有加。” “可这制度虽好,想要实现到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过一段时间,各国的使团,商队,都会纷纷奔赴咸阳。” “这其中有真心前来朝拜,一心想抱中原大腿的,有畏惧咸阳兵威,暂时表示臣服的,还有派遣探子混入其中,过来刺探情报的。” “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想要建立起一个听从号令的联盟,谈何容易,我就不信这些人会心甘情愿的,跟着白苏卖命。” “若是我预料没错的话,在这些使团陆续来到咸阳的时候,必定会惹出各种乱子来,任由那白苏再怎么聪明,也肯定会忙不过来。” “刚处理好这个使团,那个又出问题了,陷入疲于奔命之中。” “到时候,殿下可以此为借口,抨击他能力不足以担任大良造,一步步打压他在朝中的影响力,防止他一家独大……” 扶素听着她的指点,眸子不由亮了起来,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思路。 ...... ...... 从房间中走出之后,便是露天的温泉池了,袅袅的热气不断的涌起。 白苏腰际裹着浴巾,来到一处黑色巨石前,舒舒服服的享受起了温暖的汤泉。 而一旁的胡亥身上裹着浴巾,小脸微红,她手里捧起泉水,正在拍打自己的面颊。 她轻咬着朱唇,瞥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白苏,准确的说,是他腰际那裹着的浴巾,小脸顿时变得更红了。 幽静的别院之中,一个外人也没有,只有白苏与胡郂两个人。 第二百三十章 被政姐抓个正着 胡郂将双手伸起,然后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开口道:“果然,还是泡温暖最舒服了。” 白苏则靠在一块黑色的巨石上,听到哗啦的水声,不由睁开了眸子,便看到胡郂正顺着迎面游了过来。 她眨了眨异色的眸子,轻咬了下朱唇,说道:“夫君,我来帮你擦背吧。” 白苏嘴巴微张,刚想要拒绝,却见胡郂嘟起了小嘴,开口道:“夫君送了我这样一份大礼,我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胡郂都这么说了,白苏又怎么能拒绝呢。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胡郂的推搡之下,转过了身,露出了一个结实的后背。 胡郂抿嘴轻笑一声,小手拿起毛巾,缠在软玉的小手上,竟然真的帮白苏搓背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不大不小的力道,竟然出人意料的舒服。 白苏看着庭院中耸立的樱花树,感受着后面不时摸索的小手,一时间有些走神。 真是没有想到啊,胡郂这位古灵精怪的少女,如今居然已经嫁给了他,成为了他的妻子。 温泉池中热气不断的腾腾升起,不时还有无数粉色的樱花,随风飘落,在池水上泛起道道的涟漪。 这时,胡郂神色一愣。 原来,她由于动作太过剧烈,让身上的浴巾不知不觉的松开了,露出大片犹如羊脂白玉般的细腻肌肤。 她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酡红,不过并没有系紧衣服,看着白苏静静的背对着自己,坐在前面。 胡郂的小脸上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轻咬了下朱唇,朝着白苏走了过去。 白苏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她竟然这样,为自己擦拭后背吗。 他不由的将脑袋转过去,旋即便看到了胡郂,趴在他肩膀上,那略显羞红的俏脸:“怎……怎么样。” 白苏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胡郂小脸一红,低声道:“这是我从母亲大人,给我的图上学来的,喜……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 白苏心中忍不住一阵呐喊,原来这是政姐教的吗! 他本不想滑落深渊的,可奈何的是,这深渊之中有一只撩人心弦的小狐狸啊。 看着她那与政姐有三分相似,可是却明显稚嫩许多的俏脸,不由久久出神,心脏都忍不住下意识跳动了起来。 胡郂看着白苏那呆呆的样子,嘴角微微一勾,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许久之后。 胡郂似乎有些累了,她靠在白苏的怀里,低声道:“夫君,轮到你帮我擦背了。” 白苏接过毛巾,为她轻轻擦拭了起来。 胡郂的玉背光滑无比,好似上好的绸缎一样,格外细腻,根本没有丝毫脏的地方。 白苏在擦拭了一圈后,便开口道:“好了。” 胡郂立即不满的堵起嘴来,眸子埋怨的看着他:“你怎么这样,我都帮你擦拭了半天,你就这两下就结束了。” 白苏听到这话,眼皮不由跳了跳:“那你说怎么办?” “自然我说停下,才可以停下,只要我不满意的话,你就不许停下……” 胡郂说起这话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可惜白苏没有看到。 面对自家小娇妻的请求,白苏又怎好拒绝,只得苦笑有声,手重新搭在了她的后背上,擦拭了起来。 一时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 就在白苏帮助胡郂擦背的时候,远处的长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嗯,有人在里面吗?” 听到有人来了,白苏的动作骤然停下。 原本双眸隐隐有些迷离的胡郂,顿时睁开了眸子,她急忙系住自己的衣服,遮掩住自己的身体。 越过腾腾的雾气,一位身着浴巾的女子出现了白苏的视线中,她乌黑的发丝仿佛瀑布般散落下来,裹着浴巾,却依旧难以掩盖其曼妙身姿,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成熟女子气息的倾国佳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政姐。 由于白苏与胡郂,正在汤泉的最里面,所以政姐没有看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 她沿着鹅卵石铺着的道路走来,一下子看到了白苏与胡郂二人,凤眸不由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郂儿……” 白苏开口道:“见过陛下。” 政姐凤眸瞥了他一眼,沉吟道:“这又不是朝堂,你无需这些客套之礼,小郂儿啊,这刚刚成亲,喜欢这些事情也属正常,但不可沉迷其中啊。” “母亲大人……” 胡郂面色燥热的低下头,不敢去跟政姐对视。 毕竟,跟夫君亲密的时候,被母亲大人抓个正着,这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还好,母亲大人没有追问什么。 政姐凤眸看向白苏,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朕本打算过些时日找你,没想到在这里意外碰到你了,正好,等会来朕房中,朕有事问你。” “莫非……朝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苏说话间起身,撑着岸边,从水中爬了起来。 “最近列国的使团,马上就要奔赴咸阳了,这么多心思各异的势力,混杂在咸阳城中,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到时……你这该死的佞臣。” 白苏神色一愣,低头看去,只见刚刚系在腰间的浴巾,实在是有些太短了,在刚刚起身的时候被冲落了,他连忙拿起岸边的长浴巾,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才松了口气。 等转头看向政姐的时候,只见政姐银牙紧咬,凤眸死死的瞪着他,那精致的秀耳,似乎微微有些泛红。 胡郂抬起头,疑惑的问道:“母亲大人你怎么了,为何脸色那么奇怪?” 政姐皓齿轻咬朱唇,神色恢复平静:“没……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疲倦罢了。” “那母亲大人一定要注意身体啊,莫要被公务压垮了身体。”胡郂关心的说道。 “朕自然知道。” 政姐转过身去,走了两步后,脚步一顿:“你们二人速速换好衣服,过来,朕有事情要问你们。” “是。” 胡郂看着政姐离去的背影,嘴里长长的呼了口气,不得不说,面对母亲大人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时,她心中本能的一阵畏惧,好似老鼠遇到了猫一样。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母亲大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爽。 是朝中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 第二百三十一章 暗流涌动的咸阳城 幽静的长廊之上。 政姐换上了一袭黑色的长裙,乌黑的发丝披肩散落下来,纤细的玉手中端着茶盏,娴静的坐在伏案前。 微风拂过,青丝飘动,一张雍容华贵的俏颜,让人不由为之沉沦。 “陛下……” 白苏换好衣服后,来到了政姐的面前拱手行礼。 胡郂也换上了一袭可爱的青翠色长裙,从白苏的身后露出了小脑袋,对政姐吐了吐舌头。 政姐凤眸看向白苏,沉吟许久后说道:“坐吧,朕有要事问你。” “是……” 白苏见政姐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知陛下为何事而忧?” 政姐放下手中的茶盏,朱唇微启道:“自然是那些从各地来到咸阳的商人,还有各国的使团,这些人背后都有势力支撑,恐怕其中混有匀细作,来打探咸阳的情况。” “这些人在咸阳城中闹出了不少的事端,朝廷一时有些不太好管理,毕竟这出手太轻了,不足以稳定局面,出手太重了,又容易引发双方的矛盾。” “至于细细去核查,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要知道如今来往咸阳的外地商人,足足有十余万之众,这么多的人,可做不到慢慢核查。” “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良策,莫非每次不管出现什么事,都先派人抓进地牢不成?”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也知道不可能这么做。 毕竟,这些商人有不少都是来自外邦的,有来自江东的,有来自齐地的,草原,西域的更是不少。 其中,有很多都距离咸阳很远,要是平白无故的抓捕,这岂不是损害了大夏的名声。 胡郂咬着食指思索了一下,发现这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眼下,外邦的使团纷纷奔赴咸阳,前来朝拜,万一出现什么刺杀,械斗,闹出了人命,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管的话,又不能太重的苛责。 毕竟,这么多外邦使团都看着呢,要是咸阳过分的对待小弟,那以后谁还敢过来朝拜啊。 她思索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好把目光看向了身边的白苏。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道:“陛下,除了这些之外,其中更重要的是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这些人有的距离中原太远,不了解中原的实力。” “有的则是一些,对咸阳有所不满的六国遗族,故意借此机会,闹事,试探一二。” “我们尽管可以把这些闹事的人抓起来,可是想要压制他们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那就太难了,所以微臣有一个好办法……” “不如借此机会,随了他们的愿。” “随了他们的心愿,此言何意啊?”政姐神色一愣。 她隐隐约约的似乎意识到了白苏的想法,可一时间又无法窥探其中真相。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可曾听说过,问鼎中原的典故?” 政姐沉默半响后,淡淡道:“这个典故朕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楚庄王率领大军,平定楚国内乱之后,率军北上来到洛阳城外,问鼎之轻重与大军长戈比起来,孰轻孰重。” “等等,你的意思是,想要以军示威?”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不愧是陛下,真是一点就透,这些混杂于商队,使团里的细作,目的不就是为了打探我大夏的国力如何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当着他们的面,展现一下,我大夏兵威之锋。” “陛下执掌百万雄兵,威武的士兵何其之多,可以从中挑选一些精锐的兵马,组成方阵,在咸阳城中举行阅兵仪式。” “陛下亲自居于台上检阅三军,让那些异域诸国的使节,以及天下的百姓,见识一下,大夏兵马的强盛。” “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在看到大夏天兵的骁勇后,自然心生畏惧,不敢再有异心,而天下的百姓,在看到这一幕后,也会心生自豪,与有荣焉。” “他们从此会对朝廷,对陛下更有信服感,荣誉感,提升百姓自信的同时,又能震慑那些宵小之徒,可谓一举两得。” 在听了他这一番话后,即便是不懂兵的胡郂,也不由感觉一阵血脉喷张,仿佛看到了大夏铁骑的旗帜飘舞而过的地方,列国使节一张张惨白的面颊。 政姐也不由的正色道:“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如此一来,便能让我大夏的威名传遍四海,竖立国威,异族为之惊骇,可谓一战未开,便震慑了天下宵小之徒,让列国拱手而降,实在是妙啊。” 胡郂转过头来,看向白苏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崇拜。 似乎在说,不愧是自己的男人。 政姐沉思了半响后,凤眸直直的看向白苏:“这大阅兵影响极大,场面声势浩大,一般人根本没有足够的威望来主持大局。” “既然这策略是你出的,白苏,那这场大阅兵便交给你来筹备了。” 白苏眼皮跳动了一下,交给自己? 淦! 早知道就不说了,毕竟这筹办大阅兵,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不过眼下,面对政姐那仿佛幽潭般的目光,他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毕竟,这与胡郂之间的幽会被政姐抓个正着,而且他刚刚确实做了一些失礼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心虚。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白苏最终还是拱手道:“臣遵旨。” 翌日。 咸阳城中还如如同往日一样热闹。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不时能看到来自各地的商队,炎炎夏日之下,不少人都坐在茶肆中,喝茶,聊天着。 在朝廷的茶叶逐渐普及之后,如今闲暇之余,坐在茶肆中喝茶,已经成为了城中不少百姓生活的一部分。 就在众人喝茶之际,门被“砰”的一声推开。 “哎,你们知道吗,最近咸阳城中发生大事了。” 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进来,紧接着一个身着麻衣的汉子走了进来。 这人一进来,便大步的走到桌前,拿起一杯茶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哎,老王,发生什么事了,咋咋呼呼的。” 店家显然是认识这汉子,忍不住问道。 这汉子见众人都纷纷好奇的看向自己,嘿嘿一笑:“诸位还不知道吧,这朝廷最近要举办大阅兵了。” “大……大阅兵?” 旁边的一位看客,一脸懵逼之色。 这大阅兵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啊。 “何为大阅兵啊?”店家有些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朝廷召集兵马,在城中进行演练,陛下会亲自前去检阅,朝中不少名将,重臣都会前往,城中百姓都可以前去一睹为快……” 朝廷派人在各地张贴了告示,在一些人口口相传之下,大阅兵的消息很快便在咸阳城中,传开了。 普通的百姓自然是心中充满了自豪,与好奇,纷纷询问着,具体的日期。 而那些异域使节,心思就有些复杂了。 如月氏国,楼兰,乌孙,这些国家还好。 毕竟已经打算彻底跟着大夏混了,中原的实力越强,跟着抱大腿的她们,在西域的影响力自然越大。 所以对于咸阳大阅兵的消息,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而那些希望推翻大夏的六国遗族,不想臣服于中原的西域小国,以及……被中原击败,逃往漠北的匈奴部落的人,心中那就有些难受了。 这大夏实力越强,意味着她们夺回旧土,复辟的心愿,越加遥遥无期。 但不管怎么说,为了将来考虑,了解大夏的国力如何,都是一个必不可少的选择。 一时间,白苏主持大阅兵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咸阳。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是故意的吗 少府。 刘季翘着雪白的大长腿,搁在桌上,慵懒的躺在椅子上,正吃着点心,哼着歌,突然房门大开,一人走了进来。 她大大的桃花眼,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 只见面前的这位青年,头束发冠,身着蜀锦绸缎,轻薄飘逸,一袭白袍随风而动,显得气质不凡。 刘季咽下口中的点心,从桌子上放下雪白的大腿,开口问道:“公子,怎么突然来了。”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意:“怎么,没事我就不能过来找你了吗?” 若是寻常女子,听到这话,避免不了面庞一阵燥热,说上一句讨厌什么的。 然而,她刘季可不是寻常女子。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故作一副感动的样子:“没想到公子竟然对我如此情深意切,实在是让我太感动了。” 说罢,她整个人便趴在了白苏的怀里,眸光扑闪扑闪的看向白苏:“妾身无以回报,只能为公子做牛做马。” 白苏有些苦笑不得道:“你说的这些话,自己相信吗。” 刘季从白苏的怀里起来,大大的桃花眼嗔了他一眼:“还不是公子的错,需要帮忙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需要帮忙的时候,便叫我刘季,公子还真是会用人。” 白苏神色没有多少变化,即便面对刘季的白眼,他心中依旧平静如初。 若是换做别人,说这话他还会相信几分,可说这话的是刘季,那就没有必要当真了。 毕竟,刘季常年混迹在市井之间,向来看尽了世间的悲欢离合,又怎会如小女生一样生气。 她之所以当着白苏的面使性子,不过是调侃罢了。 白苏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刘季食指轻触朱唇,大大的桃花眼眨了眨,笑嘻嘻的说道:“公子借我两千贯吧,我前两天赌钱,俸禄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大堆钱。”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就是你口中的做牛做马吗?” 面对白苏的目光,刘季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白苏轻咳了一声道:“罢了,这赌债我会派人帮你还的,同时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刘季的脸色渐渐变得认真,白苏平日里很少找她帮忙,只要是开口的话,一般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大大的桃花眼转了转:“莫非是公子主持大阅兵的事情?” 白苏神色一愣:“你是什么知道的?” 胡郂翻了一个白眼:“如今朝廷的告示,贴满了全城,现在整个咸阳谁还不知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确实最早一批知道这消息的人。 毕竟,从此以后就跟白苏站在一条船上了,而她又不是什么出身高贵,有着显赫人脉的女子。 想要长久在白苏的心中占据着,不轻的分量,唯有展现出相应的能力才行。 想要做一个朝中重臣的夫人,可不是每天光等着睡老爷,就行的,需要白天做着秘书贤内助的活,晚上需要,咳咳…… 总之,作为一个聪明的女子,想要长久保持地位,自然是要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 因此,哪怕白苏对于这些事情不曾在意,她也不曾懈怠过,专门让人关注白苏的一举一动,向她汇报。 以保证未来发生何事,她都能有资格跟在白苏这艘大船上,而不被甩下。 白苏见她已经知道了,也没有过多的绕话题。 他直白的说道:“今日前来,一是过来看看你,二是大阅兵说起来简单,可是要做好却绝非一件容易之时,列国的使节都会奔赴于咸阳。” “这事情办好了,可弘扬国威,可万一出现了什么纰漏,那就麻烦了,因此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 刘季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犹如一轮弯月,白皙的俏脸上,美艳无双,诱人的红唇微启,看起来勾魂摄魄。 政姐是雍容华贵之中,带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高贵娴雅。 而刘季却给人一种全然没有半点规矩,洒脱随性,那无意间眼神中带着的妩媚,颇有一些狐||媚子的味道。 刘季不知道白苏的想法,此刻,她皓齿咬着大拇指的指甲,沉思道:“这么说来,这大阅兵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啊,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以她对白苏的了解,只要是白苏开口说出这话,那心中必定已经有了一些思路。 可问完之后,却发现白苏迟迟没有回答,反而摸着下巴,一脸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嘴里还不时的念道着什么。 刘季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耐着性子仔细聆听,隐约间听到白苏的嘀咕:“真是一双锻炼结实的美腿啊,我玩上一年都不会腻。” 刘季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诱人的嫣红。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大大的桃花眼看向白苏,轻声道:“公子喜欢吗?” 白苏点了点头:“当然喜欢。” 刘季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笑着问道:“想日吗?” “想……” 白苏下意识的说完,突然反应了过来,义正言辞的瞪了刘季一眼:“你这登徒女,不要随意调戏本官,影响我办公。” 刘季看着白苏一副嘴上义正言辞,眼睛还不时撇过来的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 她慵懒的坐回椅子上,雪白的大腿盘起,放在桌子上,白皙玉润的小脚,轻轻晃动着木屐,大大的桃花眼瞥向白苏:“那依照公子的意思,这大阅兵,我们该当如何?” 白苏看着她故意当着自己面前,晃动着脚丫的样子,不由眼皮挑了挑。 他艰难的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正所谓想致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种树,交通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如今咸阳周边的道路,很多都是以前修建的。” “在各地商队络绎前来的今天,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很多地方显得狭窄,地面破旧不堪,我打断先将这官道,修缮一下。” “不然,这通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列国使节来了,看到如此破旧的官道,也会让中原的颜面尽失。” 刘季单手拖着腮,大大的桃花眼看着白苏:“这咸阳城的官道,确实历经沧桑,破旧不堪需要修缮了,不知公子是想用什么法子修缮,是派人夯实一下地面,还是加固一下?” “当然……你是故意的吗?” 白苏语气一顿,神色古怪的看向面前的刘季。 只见她白皙的玉足伸过来,在白苏的小腿上一滑一滑。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一脸无辜道:“公子在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懂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刘季的土味情话 白苏眼皮跳动了两下,一把抓住了她那作怪的小脚,轻轻的捏了一下,为她光溜溜的玉足上,穿上木屐:“莫要……胡闹。” 刘季见白苏温柔的给自己穿上鞋,大大的桃花眼愣了一下,旋即美艳的俏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缓缓收回玉足,双手托着腮,靠近过来,说道:“公子的意思是,修缮一下破旧的官道吗,若是这样的话,我直接让曹参去找一批工人便是。” 毕竟,她现在已经作为少府的二号人物,地位差不多仅次于白苏之下了,身边也有来自沛县的一批人脉。 召集一批工匠过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白苏微微摇头:“我要的不是一条普通的官道,而是一条经久耐用,多年都不会损坏的官道。” 刘季神色一愣,大大的桃花眼里泛起一抹疑惑:“公子的意思是……”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打算用砖头铺上一条路来。” “砖……砖路,公子你是认真的吗?” 刘季神色都呆滞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苏。 这用砖头铺铺路放在后世,或许算不得什么,可是放在如今这个时代,简直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要知道,现在的青砖价格极其昂贵,只有少数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因此民间向来以青砖绿瓦,来形容那些达官贵族,豪商们修建的府邸。 寻常百姓用的都是泥胚混合稻草,制作的泥砖,青砖根本用不起。 光是用青砖来修建一个宅院,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可如今白苏却异想天开,竟然想用砖头来铺路,这简直就是把大把的铜钱,往地上撒啊。 这么大的一笔开销,别说区区一个内府了,就连朝廷的财政,也不可能经受得住这么花啊。 刘季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吞咽了口口水,说道:“公子啊,想用青砖来铺路,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青砖可是专门用于修缮城墙,宅院所用,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听说过有谁,把青砖来铺路的。” 白苏面带微笑道:“咸阳宫中的道路,不都是青砖铺的吗,朝廷文武百官经常走在上面。” 刘季神色愣了一下,旋即摇头道:“这一个是皇帝走的,一个是百姓走的,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白苏却是笑着说道:“正是因为是百姓走的,所以更要修建好,宫中所用,无非是关于皇帝一人的脸面而已,而修缮一条便利的官道,让天下人都来行走。” “这不但彰显了我中原的大国风范,弘扬国威,更是大大的提升了交通的便利,让来往的商队效率更快,促进了贸易的繁荣。” “今日的这点付出,将来都会从更多的税收中,赚取回来,正所谓欲想取之,必先允之。” “你想想,以往那坑坑洼洼,泥泞难行的道路,突然变得畅通无阻,马车一路疾驰,原本十天的路程,变成三五天。” “到时候作为贸易中心的咸阳城,将会发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税收会翻上几倍?” 刘季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仔细思索了一下,若是真的按照白苏所设想的,那确实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壮举。 毕竟,很多从远方地区运来的药材,都因为途中遭遇暴雨,淋湿受潮,白白废弃了。 因此城中药材稀少,这价格也变得高昂了起来。 要是交通便利了,大量药草更加方便的运来,那城中百姓看病买药的时候,价格自然也会便宜许多。 类似这样的情况,更是数不胜数。 她沉吟许久后,抬起头看向白苏:“公子所说的确实没错,不过用青砖来铺路,花销实在是太大了。” “光是铺上个三十里的路程,差不多就需要两万多贯的钱财,这要是光在城中修建还好,要是多修建几条。” “这财政恐怕撑不住啊,不知公子打算修建多少里官道?” 白苏摸着下巴,喃喃道:“不多,先来个三千里吧。” 刘季拖着腮的双手一滑,整个人“砰”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她爬起来,呆呆的看着白苏,见他神色认真,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由眼皮都跳动了两下。 还……还真是不把钱当钱啊。 修建三千里,这光是耗费青砖的成本就超过二百多万贯,再加上其它的开销,那简直都不敢想。 刘季纤细的柳眉皱起,轻咬了下朱唇道:“公子,这三千里是不是有些太长了?” 白苏不屑的撇了撇嘴:“这区区三千里算得了什么,目前只是为了阅兵,才暂时铺了这么短的路,以后每年都要源源不断的铺路。” “争取把西域都护府,北庭都护府与中原,完全连接起来,把原本调遣兵马一个月的路程,减少一半以上。” “到了那个时候,才能把中原动员的潜力,真正的发挥出来,一地有难,八方支援。” “无论是战争,还是救灾,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刘季看着滔滔不绝的白苏,大大的桃花眼都呆滞住了,不得不说,白苏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于疯狂了。 的确,若是按照白苏的设想去执行,那咸阳对于郡县制的控制能力,以及边远地区的影响,都将获得空前的提升,有着无法估量的好处。 但同样的,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若是都用青砖来铺路,那无异于每年都将朝廷,将近几成的税收,都统统的砸了出去,短时间内还收不回来。 怎么看都是一笔赔本买卖,长久根本难以维持啊。 刘季吞咽了口口水,试探的问道:“那个公子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有没有跟陛下商量啊,毕竟这么大的花销,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我……我怕脑袋保不住啊。” 白苏笑着说道:“你放心,陛下早已将一切事物,交由我亲自督办,其她官员不会说什么的,至于开销之事,我也有了应对之策,可以将成本降低为五分之一。”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不由一愣:“五……五分之一,这怎么可能啊。” 白苏说道:“若是用青砖的话,那价格确实高昂,因为青砖制作工艺繁琐,效率很慢,产量很低,所以价格很难降低,不过,我们可以用其它的砖,比如红砖……” “红砖,那是何物?”刘季神色一愣。 白苏轻挽衣袖,拿起一支墨笔,在桌上铺上宣纸,一边写,一边说道:“这红砖是用另外一种方法,烧制的砖头,硬度比起青砖差不了多少。” “可制作工艺却要简单许多,烧制便利,不但效率快,成本还极低,用于作为大型工程的材料,在合适不过了。” “我来为你写下烧制的方子,你去召集工匠大胆去做便是,至于朝廷那边,我会给陛下打好招呼的。” 刘季接过白苏递过来的房子,垂眸看去,忍不住惊呼出声:“公子,果然是个奇才啊,居然能想出如此妙法。” 她顿时明白了过来,白苏这是把一个天大的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啊。 毕竟,这天下最贵的东西,往往是无用之物。 而真正需要用到的东西,往往价格便宜,不是很起眼,就如同布匹,粮食,食盐一样。 这些东西看起来没什么,可若是能够便宜一文钱,那造成的影响,将足以改变整个天下的民生。 粮食涨上一文钱,就可能造成无数饥荒,流民遍地。 这砖头贵上一文钱,就意味着一个地方的河渠,河坝没钱修建,一旦夏季洪水肆虐,那就是数万,数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 如今白苏把这砖头的价格,降低为五分之一,让大部分百姓都能用得起。 从以前改良桑麻,增加麻布的产量,让人人有衣穿。 到献上祥瑞水稻,让人人有饭吃。 建立北庭都护府,为中原开辟广大牧场,让人人有肉吃,再到现在又想让百姓,人人有路走。 难怪,陛下对于白苏那么宠爱,把大阅兵的一切事务,统统交由白苏来掌管。 这等奇才,谁会不喜欢呢。 刘季抬起头,大大的桃花眼,眸光盈盈的看着白苏。 白苏神色一愣:“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有东西吗?” 刘季眨了眨眸子:“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为公子洗个东西。” 白苏疑惑道:“洗什么东西?” 刘季踮起脚尖,靠近白苏的耳边,朱唇微启,伴随着一阵香风,轻声道:“喜欢你。” 第二百三十四章 胆大包天的白苏 白苏神色古怪的看着面前,一脸笑嘻嘻的刘季:“你能不能不说话了。”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笑着问道:“我没怎么说话啊。” 白苏叹了口气:“那为何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声音。” 刘季神色不由愣了一下,看着白苏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她忍不住“噗嗤”的一笑,捂着肚子:“好……土,笑死我了。” “你有资格说这话吗?” 白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数日之后。 白苏与刘季二人并肩而行,来到了咸阳西城的一处街道上。 这里已经被官府的人围了起来,成为了一片暂时禁止通过的施工场所,只留下了一道狭窄的道路,让行人绕行。 此时,附近人声鼎沸,一片喧闹。 周围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窃窃私语,好奇官府在做什么。 刘季神色有些犹豫道:“公子……真的要把这官道掀了,重新再建吗?” 虽说这官道有些破旧,但朝廷每年都会派人修缮,还勉强能用。 白苏把那些不能用的掀了重建还好说,要把这所有的官道统统掀了。 这大手笔实在是让她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 白苏站在一处高坡上,望着下面正在忙活的工匠,以及从私塾,少府调遣过来的墨家工匠,正用耕牛拉着犁,把地面纷纷拉出道道疮疤,远远望去,显得破破烂烂的。 他摸着下巴,说道:“这用土夯实的官道,实在是不耐用,用不了多久就会坏,尤其是下一场大雨,拉着货物的马车走过的时候,经常会把官道压出一道道深沟,在雨水的冲刷下,形成一个个泥泞的水坑,大大的拖延了运输的速度。” “有的严重点的,马车直接在半路上轮子陷进去,走都走不了了,导致往前线送粮食的任务,都受到了影响。” “不把这破路掀了,如何建造新路,对了,我让你收集的石灰,都收集好了吗?” 刘季颔首轻点:“还请公子放心,我早早的就派遣曹参去搜罗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运过来了。” 这破坏起来,永远都比修建起来要简单的多,仅仅不过一个来时辰,就已经把整个咸阳西城周边的官道,破坏的七七八八。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的。 很快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比如,扶素麾下的一些儒生名士,她们正在茶肆中喝茶,看着远处的动静,不由都愣住了。 “这……这是何人的部下,怎如此大胆,居然带着这么多人过来破坏官道。” “是啊,这私自破坏道路,可是重罪啊。” “听说是大良造,白苏,白大人下的令。” “这白苏是疯了吗,好端端的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我们也管不了,快快去向扶素殿下禀报吧。”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放下买茶钱,快步的跑了出去。 咸阳宫中。 扶苏正端坐在桌案前,端着一杯热茶轻抿着,感受着喉咙里流淌的清香,她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茶叶是她从巴蜀之地弄来了,极其鲜美。 不得不承认,白苏这个无赖之徒尽管讨厌,但是他弄出来的这些好东西,确实不错啊。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位儒生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扶素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疑惑之色。 这位儒生是跟随她多年的臣子了,平日里办事利索,举止优雅,平常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今天怎么这般火急火燎的。 莫非,有贼子在城中刺杀不成?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纤细的黛眉紧锁道:“发生何事了?” 那儒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说道:“殿下,那白苏带着一群人把咸阳城的官道,给砸了。” “原来是白苏把官道砸了……” 扶素紧绷的神经,顿时舒缓了下来,她不由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六国反贼,意图刺杀母亲大人呢,原来只是官道毁了,等等。 她杏眸骤然瞪大,神色惊愕道:“你说什么?” 那儒生只得又重复了一遍:“白苏带着少府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把咸阳周边的官道,统统给毁了,现在已经是遍地疮疤啊。” 扶素纤细的黛眉紧锁,脸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咸阳作为中原的核心,这连接各地的官道何其重要,无论是和平时期各地运来的商队,还是战乱时期,需要对外动兵,官道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当初母亲大人为了修缮官道,可是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如今白苏把这官道毁了,这不是跟朝廷作对吗? 她猛地站了起来:“不行,我不能放任他这么胡作非为。” “殿下稍等等……” 这时旁边的儒生,开口叫住了扶素:“这对于殿下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扶素神色一愣:“此言何意?” 那儒生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殿下你想啊,那白苏的势力日益壮大,朝堂上的丞相大人,以及一些老臣,也隐隐感到不满,只是一直缺乏抨击的借口。” “如今白苏身为大良造,却公然依仗着自己的权利,带着一群人把朝廷的官道砸了,这可是一件大罪啊。” “若是借此机会,让陛下对白苏心生不满,敲打他手中的权利,那殿下将来继承大统的机会,岂不是多了几分?” 扶素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些道理:“好,我这就入宫,面见母亲大人。” 寝宫之中。 政姐正与胡郂下着棋,询问着她最近这段时间的生活。 这时,扶素快步的走了进来,拱手道:“皇儿,见过母亲大人。” 政姐手中的棋子一顿,凤眸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扶素:“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平常扶素不是待在朝中处理政务,就是待在宫中看书,在没有她召见的情况下,可是很少过来的。 今日突然过来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扶素缓缓抬起头,杏眸看向政姐:“启禀母亲大人,咸阳城出事了,官道被毁了。” 政姐纤细的柳眉皱起,沉吟道:“是谁做的?” 一旁的胡郂,白皙的俏脸上也泛起一抹惊讶,异色的眸子好奇的看过来。 想要看看是谁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把朝廷的官道给毁了。 扶素见二人都看过来,便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回禀母亲大人,做这事的人,乃是白苏……白大人。” 胡郂神色一愣,朱唇微张,没想到这胆大包天的人,居然是自家的夫君。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类高质量男性 “白……白苏!”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实在是有些想不通,白苏好端端的做这些干什么。 以她对白苏性格的了解,白苏不是那种鲁莽之人啊。 她沉吟许久后,目光看向面前的扶素:“你说的可是真的?” 扶素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紧张,旋即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是的,如今白苏正带着一群人,把整个咸阳城周边的官道,统统犁坏了……” “不可能,白苏他怎会做那种事情。” 胡郂顿时站了起来,气呼呼的瞪向面前的扶素。 毕竟,这私自带着一群人,捣毁官道,河渠等设施,可是重罪,若是一个不好的话,可是要重罚的。 扶素却是神色自若:“城中有不少人亲眼目睹,这一切都是白苏指挥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胡郂皓齿轻咬樱唇,神色有些慌张道:“或许是有人看错了呢。” “这一个人能看错,三四个,七八个,那么多人都能看错吗?” “没错。” “你……” 政姐挥手道:“好了,你们二人都不要吵了,具体如何过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见政姐这么说,只得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齐声道:“是。” 咸阳城中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时间,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等政姐的人马过来的时候,周边已经黑压压一片的人了,若非有朝廷的禁军开道,还真的不好进去。 在少府官员的带领之下,政姐很快的便看到了白苏的身影。 只见他站在一个桌案前,手指着一个图纸,不时的与旁边的刘季说着什么。 在身边刘季的提醒之下,白苏转过头来,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拱手道:“参见陛下。” 政姐颔首轻点,凤眸瞥了一眼周围一片狼藉的地面,纤细的柳眉一挑:“白苏,我不是让你去筹备阅兵之事吗,你怎么把路给拆了?”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自然是为了完成陛下,交代的阅兵之事了。” “这阅兵与把路拆了,有何关系?”扶素忍不住问道。 胡郂张了张嘴,异色的眸子也泛起一抹疑惑,看向了白苏。 尽管她内心是十分相信白苏的,可是面前这一幕确实有些不合理,不给一个交代,确实过不去。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我把路拆了,就是为了阅兵啊,臣见它如此破旧,心想与其慢慢夯实,不如直接再建一个新的。” 随着话音落下,周围骤然安静了下来。 就连胡郂也不由呆滞了片刻,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白苏。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啊。 这一声令下,万贯钱财可能一天不到就没了,花钱如流水,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的。 政姐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白苏却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扶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面前的扶素,似乎变得更加漂亮了。 只见,她眉毛弯弯,睫毛长长,小嘴红润,皮肤水嫩光滑,肌肤白里透红,身姿更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退去了少女的青涩,身上有一股女子的妩媚之意,仿佛一朵经过甘浆雨露浇灌的花朵一样,整个人显得美艳无双。 与政姐站在一起,丝毫不像是一对母女,倒是更像是一对姐妹。 白苏看着不由微微走神,脑海中缓缓浮现出那晚的一幕。 扶素看着白苏的样子,也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同样的画面,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酡红,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 她皓齿轻咬红唇,来到政姐的面前,拱手道:“母亲大人,这新建官道完全是多此一举,白白浪费钱财。” 政姐凤眸看向白苏:“你怎么解释?” 白苏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道:“回禀陛下,这官道有大用,非是多此一举,以往这官道是给城中百姓走的,无论是夯实的管道使用寿命,开始宽度,都很有限。” “随着中原与各邦通商,贸易的规模持续扩大,这每天人来人往的商队,比起曾经增加了数十倍不止,这普通的土路,已经渐渐承受不住了。” “这天下个大雨,土地变得松软,拉着货物的马车走上几圈,这官道很快就凹陷破损了,天天去修缮所耗费的钱财,那才是没完没了。” “现在修一条质量过硬的官道,不但可以日常所用,让咸阳的交通更加便利,还可以向异域诸国的使团们,彰显我大夏的天威,让她们见识一下中原的国力。” “此举,可谓一举两得。” 政姐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番话说到她心坎里了。 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官道容易破损的问题,还顺便向异域诸国展现国威,确实办的漂亮。 她沉吟片刻后,说道:“好,既然你有了计划,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大胆去修便是。” 扶素神色顿时垮了下来,她紧咬着嘴唇。 没想到白苏心思这么缜密,三言两语之间,便说服了母亲大人,这简直让她心中备好的后续计划,都直接打水漂了。 白苏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扶素,不由笑了笑。 他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他跟政姐可是有着管鲍之交的情谊,这份信任可是根深蒂固的。 只要他不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政姐对于他的提议往往都是支持的。 政姐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凤眸眺望远方道:“白苏,你说要做一条结识耐用的官道,不知如何去做?”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你瞧,东西正好来了。” 众人顺势望去,只见一车车麦秆,秸秆拉了过来,倒在地上,远远望去黄灿灿一片。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疑惑:“你往地上撒那么多秸秆作甚,这东西又承受不住马车的碾压。” 白苏开口解释道:“这秸秆并不是用来铺路的,而是用来打地基的,可以防止泥土过于松软,可以吸收雨水,让地面不容易塌陷泥泞。” “这燕赵之地的边关,有不少都是用稻草混合泥土,制作墙砖,这种墙砖垒砌的边关格外结识,可历经数千百年的侵蚀,而保留下来。” “用此法来修缮地基,可以让道路的使用寿命更长……” 政姐沉思了半响,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是。 她曾巡游天下的时候,去过边关,边境有不少春秋时期遗留下来的边塞。 虽然经过风沙的侵蚀,很多墙砖都已经显得破旧,露出了里面的麦秆,但依旧挺立在那边境之地。 都经过数百年的时间了,还依旧保留了一些边塞城墙的作用,可见这确实是一个好的法子。 她凤眸饶有兴趣的看向白苏:“有时候朕经常在想,你不过弱冠之领,是如何懂得那么多学识的,北至辽阔的草原,南临百越,西之西域,好像天下就没有你不晓得的东西一样。” 白苏揉了揉鼻子,说道:“为什么,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我是一个人类高质量男性。” 第二百三十六章 陛下才是深不可测 “人类高质量男性……” 政姐眼皮不由一挑,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那是什么东西?” 白苏笑着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对于自己才华,充满自信之人。” 政姐有些好奇道:“那按你这么说,什么叫做高质量女性?”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三句话让男人,给她花十八万,是一个精通人性的情感讲师。” 政姐有些哭笑不得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在二人打趣之时,刘季带着一众人走了过来。 “见过陛下……” 她对政姐行了一礼,大大的桃花眼,眸光盈盈的看着面前,身着龙袍雍容华贵的政姐,充满了向往,心中不由感叹了一声,大女子生当如此啊。 政姐转过身来,看了刘季一眼,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你是何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面对面前的女子的时候,她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有种想要将其除之后快的冲动。 白苏解释道:“陛下,她叫刘季,曾与萧何一样出身于沛县,如今在少府中任职,算得上我的左膀右臂了。” 政姐闻言,颔首轻点。 她打量了几眼刘季,凤眸里泛起一抹好奇:“原来是你,朕记得那水稻亩产千斤的时候,那熟肥之法,就是出自你手。” 刘季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笑嘻嘻的说道:“陛下过誉了,这都是白大人的功劳,下官只是尽职本分罢了。” 白苏见她目光看向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 刘季朱唇微张,说道:“砖已经烧制的差不多了,可是运来了。” 白苏点了点头:“好,等麦秆混合泥土,把地面夯实之后,就可以施工了。” “这样夯实的地面会更结实耐用,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法子,等等……” 政姐神色一愣:“烧制砖头,要砖头作甚?” 见众人目光都看向自己,白苏挠了挠面颊,语气理所当然道:“做什么,当然是用来铺路了。” 一瞬间,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 莫要说政姐了,周围所有人都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向白苏。 毕竟,在这个时代,青砖向来是奢侈之物的象征,只有重要的城防,以及修建府邸的时候,才会使用。 至于修建官道的话,直接把地面夯实就行了,用昂贵的青砖铺路,这败家子也没这么败的啊。 要知道,用砖铺道的待遇,只有咸阳宫中才有。 即便朝中的大臣,也不过用青砖在府中,铺出一条小道而已,而白苏却要用砖来修建工程,这无异于大把的铜钱,往无底洞里丢啊。 政姐半天才回过神来:“白苏你可是认真的,当真要用这砖来修建官道……”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种巨大的开销,即便是她心中也承受不起啊。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无需担心,微臣所用的乃是红砖,并非青砖,成本只有青砖的五分之一,而且生产便利,不会对朝廷财政造成多大负担的。” 说着,他让刘季从一旁的牛车中,取出一块烧好的红砖,与青砖放在一起。 敲了敲发出一阵“邦邦”的声响,显然硬度比起青砖,差不了多少。 政姐看到这一幕,在感叹此物神奇的同时,也不由松了口气,旋即问道:“如此尚好,如果仅仅只是五分之一的话,那对于朝廷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不知你此次打算修多长?” 胡郂也好奇的看过来,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微臣准备先修它个三千里。” “三……三千里,你这是疯了吗!!!” “那要花多少钱啊,就算把你整个大良造的府邸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吧。” “那……那个,好像由朝廷户部出钱。” 政姐眼皮也不由跳了一下:“三……三千里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白苏微微摇头:“这是必不可少的,北庭都护府,西域都护府距离咸阳实在是太远了,光是这来回的路程,就差不多要半个多月。” “要想往前线运输物资,大部分粮草辎重,都白白的消耗在路上了,如果有一条直通的官道,大大的提高运输的速度,会减轻朝廷巨大的后勤压力。” “战争时期,可以节约将近一半的成本,而平日里来往的商队,运输的货物也会更多,到时候咸阳的税收,也会年年攀升。” “正所谓,想致富先修路,无论是为了战略考虑,还是为了国库考虑,一条贯通南北,连接关中的平稳官道,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微臣已经算过了,修建这三千里的官道,全部加起来,大约只需要八十万贯就可以了。” 扶素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的指甲,手指都猛地一颤,八十万贯,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啊,要知道很多地方,一整年的税收,都不足这三分之一啊。 政姐双手环抱,托起胸前的圆硕,凤眸微微眯起,陷入沉思。 八十万贯看起来不小,可是所带来的战略价值,可不是一笔金钱可以衡量的。 比如,西域都护府如今虽然建立了,在西域也驻军了两三万,可是由于距离中原太远了,一旦发生了什么差事,等咸阳接到消息了,都是一个月后了。 那时,说不定西域都护府,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土地打下来难于登天,可是丢失出去,那往往都是一夜之间的事,再想重新夺回来,那可就难了。 相比较之下,八十万贯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政姐沉吟许久后,凤眸看向白苏:“你既然想修砖路,那应该不仅仅这三千里这么简单吧。”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面带微笑道:“不愧是陛下,真是一眼即中,大夏疆域何其之大,区区三千里如何能够,微臣打算把这个目标,制定为几代人的政策。” “先贯通南北,考虑战略价值,其次连接,宋地,齐地,魏等地方,方便粮食,盐巴等物资的运输效率,降低这运输的成本,让价格便宜下来。” “之后,再逐渐整个中原各地,让郡县制彻底稳如基石。” “如果说箭矢所过之处,皆为真理的话,那道路畅通之地,才是朝政真正能够稳定控制的地方。” “否则,朝廷的影响力,很难涉及边远之地啊。” 政姐仔细思索了一下白苏的话,发现还真的如白苏所说的一样,想致富先修路。 没有畅通的道路,这疆域看似在大夏的地图之中,可是朝廷很难对其动兵,收税。 很多地方都被当地的宗族势力,乡绅豪强控制,朝廷只能敲打,让他们不敢闹事,却无法对当地,做出什么有效的统治。 可以说,朝廷的控制范围,往往局限于调遣兵马,赶路一两个月内的范围,再远就不行了。 毕竟,对方见你打过来了,表示怂了投降了,等你撤兵回去,立马又扯旗造反,这一来二去的,烦不甚烦。 而且,途中还可能出现暴雨,风寒,染病,等各种意外风险,朝廷不可能天天跟着一群松散势力,天天耗下去的。 如果能够大大的缩减,调遣兵马的时间,那各地的宵小之徒,自然也不敢那么放肆了。 无论是军事方面,还是当地县令收税,收粮食,都将方便许多。 政姐想到这里,回过神来,凤眸看向白苏:“常言道,一些技术精湛的棋手,往往可走一步看三步,可你倒好,朕让你接待列国使团,而你却看到了百年之后。” “如此长远的目光,不愧是我中原第一贤才,你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白苏迎着政姐的目光,嘴角微微一勾:“陛下过誉了,微臣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如何能与陛下相比,陛下才是深不可测,臣是鞭长莫及啊……” “你这贼子……” 政姐雍容华贵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凤眸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胡郂疑惑的眨了眨异色的眸子,不知母亲大人为何会突然这么生气。 而一旁的扶素,则双眸怜惜般的看了胡郂一眼,忍不住微微摇头。 真是愚蠢的妹妹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突感恶心的政姐 这有了政姐的点头之后,这工程的效率,自然是快了许多。 朝廷专门派人建造了数个砖窑,用来烧制红砖,又专门张贴了告示,征兆了大量的劳力前来修建。 仅仅过了不到一个月,咸阳城中的官道,已经初具雏形。 一些从外地赶来的商队,看到这情景后,不由纷纷惊讶出声。 与此同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政姐身着一袭黑裙,在便衣护卫的随同下,站在街口上。 她打着油纸伞,眺望着远方这笔直的官道,凤眸里闪过一抹异彩:“这就是你想建的官道吗?” 此时,咸阳城中的街道,已经完全焕然一新,以往的土路,已经变成了结实的砖路,放眼望去,十分气派。 周围的酒肆,茶楼里,不少百姓好奇的指指点点。 白苏笑着说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其它的还正在修缮中,虽然还没有完工,不过这优势已经初显,地面不但坚固,还极其平坦,适合马车奔驰。” 政姐踩了踩地面,颔首轻点:“确实是一条不错的路,只是不知道能承重多少,耐不耐用。” 白苏开口道:“这官道分为三层结构,比起以往要坚固耐用的多,即便数千斤的马车,在大雨天气下驶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拍了拍手。 旁边驶来一辆马车,车厢里装满了沉甸甸的沙袋,满满当当的,看起来足足有上千斤之多。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好奇:“你是打算让这马车测试吗?” 白苏点头道:“这官道初具雏形,自然要实验一下效果如何,让马车驶过潮湿的地面,看看会不会凹陷,具体速度如何。” 政姐看着那潮湿的地面,顿时有些好奇:“如此甚好,那就试试吧。” 白苏在给车夫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将一根香点燃,在记好时间后,便让他出发了。 车夫一甩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渐渐的远去了。 这以往用土夯实的地面,让马车压过之后,多少都留下一道轮痕,慢慢凹陷下去,打滑什么的。 可是如今却没有丝毫问题,一路稳稳的驶去,甚至挂在马车上的东西,都没有太过剧烈的晃动。 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咸阳城可不是一座小城,在周边绕上一圈,差不多接近百里地了。 以往就算是天气晴朗的时候,马车起码也要二三个时辰,才能回来。 闲的无事的白苏,打着油纸伞,笑嘻嘻的朝着政姐走了过去。 政姐见白苏并肩与自己站在一起,纤细的柳眉不由一挑:“你突然靠的这么近,做什么?” 白苏眨了眨眸子,看着政姐:“自然是想要听从陛下的拆迁了,我此次立下大功,不知陛下要如何赏赐我啊?” 政姐转过头来,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凤眸瞥了一眼周围,看到没有外人后。 她开口道:“朕都将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你了,你这贼子还不知足吗?” 白苏打着油纸伞,笑着说道:“陛下这般美人在前,犹如珠宝美玉在怀,天下有谁会不心动呢。” “你这贪得无厌的佞臣……” “只要能与陛下朝夕相伴,做个佞臣又有何妨。” 白苏抬起头,眸光看向面前的政姐,一时间周围安静一片,只有蒙蒙细雨拍打在油纸伞上,发出的沙沙之声。 二人四目相对之下,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政姐看着面前明显成熟许多的白苏,凤眸不由失神了半响。 她旋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朕不能对不起郂儿,如今你我已经两断,朕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清冽的声音,显得格外坚决。 白苏却没有丝毫失望,而是笑了笑:“陛下既然已经放下了一切,那为何……还要带着这串手链呢。” 他说着,一把摸向了政姐的右手。 政姐瞳孔骤然收缩,想要将手收回,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衣袖被白苏拉开,露出了里面一串红豆串成的手链,戴在白皙的皓臂上,显得精美绝伦。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啊……”白苏轻声道。 政姐却是收回手,摸着手腕上的手串,凤眸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苏,一时久久无言。 她沉默良久后,说道:“这不过是为了留下一段念想罢了,你我已经缘尽了,从此便是岳母与贤婿的关系,不会再有丝毫改变了。” 说罢,便拉上了衣袖,握着油纸伞走远了几步。 白苏见状忍不住遗憾的叹了口气,政姐还是在乎名声,最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关啊。 然而,他没看到的是,政姐在走了几步之后,脚步突然一顿,一阵莫名的恶心感涌来,让政姐柳眉一阵紧锁,下意识的捂着嘴巴许久,那感觉才渐渐消退。 她有些疑惑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这么难受,莫非是染了风寒吗?” 就在政姐沉思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见之前离开的那辆马车,此时回来了。 车夫一拉缰绳,便让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白苏的面前。 “大人,幸不辱命。”车夫抱拳道。 白苏看了一下,那香炉里烧的香,不由笑道:“不错,差不多一个来时辰,速度比我想的还要快一些。” 毕竟,这马车中可是还装着,上千斤的沙袋,能用将近一个来时辰赶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记录好时间后,白苏便打着伞,来到了政姐的身边:“陛下,速度比起以往快了三倍。” 政姐听到白苏的话后,雍容华贵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惊讶:“三……三倍!!!” 白苏点了点头:“这还是带着上千斤的货物,在雨天行驶的情况下,若是单纯骑马传递消息,那速度只会更快。” “比如,以往想要从百越之地到达咸阳,起码需要一个来月的时间,可是有了这官道之后,效率会大大加快。” “若马歇人不停的话,一路八百里快骑,只需四五天就可把百越之地的书信送来,到时候陛下想要吃百越之地,新鲜产的荔枝都不是问题。” 政姐有些好笑的看了白苏一眼:“耗费如此大的代价,修建官道,只是为了吃几棵荔枝,这种话也亏你说的出来。”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常言道,食色性也,人之本性,能够在北地吃到,南地的新鲜水果,向来是微臣的夙愿。” “对了,陛下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生病了吗?” 他说着,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政姐,这刚刚还好好的,可是这回脸色却微微有些苍白。 政姐微微摇头:“并无什么大碍,只是略微有点不适,或许是天气太凉了,染了风寒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奇怪的政姐 “风寒?”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政姐:“陛下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朕自然知道。” 政姐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旋即拉了拉衣领上的衣衫,凤眸眺望着面前的官道:“你这官道确实不俗,只是想要在中原各地修建,这工程量实在是有些过大了。” “短时间内,对于朝廷来说,财政上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啊。” 虽说白苏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战略考虑,以及未来发展贸易,增强税收,还专门改良了,石砖的烧制,解决了不小的成本。 可是有一个问题,却迟迟没有解决。 那就是前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朝廷只有投入,却很难得到回报。 毕竟,短时间内这税收,不可能突然增加多少,单方面支出确实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虽说现在的朝廷国库,比起以往阔绰了许多,可同样的,大夏的疆域也扩大了数倍,到处都需要用钱。 要是为了修建一个官道,把朝廷其它地方的开销透支了,那原本一条好政策,反倒可能导致出一系列麻烦出来。 而且,这官道虽然结识耐用,但不代表着永远不会破损,每年连续不断的投入,还需要偶尔修缮一下。 朝廷就是有一座金山,也扛不住这流水般的花销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陛下无需担心,我早已想出了一个解决财政的办法,让这官道不但不赔钱,还能为朝廷赚钱。” 白苏说完,政姐神色不由一愣,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还真是新奇。 历朝历代修建工程,哪个不是花钱如流水的赔本买卖,还能主动赚钱的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好奇:“你有何良策?”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拦路抢劫。” “抢……抢劫?” 政姐神色错愕,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白苏一阵轻咳:“不好意思,一时说错口了,是在官道上设置关卡,向来往之人收取过路费。” 政姐神色古怪道:“是不是还要加上一句,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 白苏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轻咳两下,故作正经道:“我可是官府,又不是麻匪,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可是你干的事,跟麻匪有区别吗,都是向百姓收取过路费。”政姐有些哭笑不得道。 白苏微微摇头:“此言差矣,麻匪干的是杀人越货,拦路抢劫之事,是百姓的公敌,我这乃是利国利民,合作共赢。” 政姐不禁好奇道:“这个说法有些新奇,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说。” 白苏笑嘻嘻的说道:“陛下你想,朝廷若是想要建造官道,需要花钱,这钱从何而来,还不是税收。” “朝廷若是单方面投钱,很难维持下去,想要继续下去,迟早要给百姓加税负,来维持基建,既然如此,那何不一开始,就让百姓主动来分摊成本,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政姐沉思片刻后,说道:“可是以往官道从来不收钱,突然收钱,百姓恐怕接受不了啊。” 白苏说道:“若想长久维持一个政策,一个良性的循环是必不可少的,遭受些许骂名也是必须要经过的,况且,我们主要针对的不是百姓,而是商人。” “比如,寻常百姓终其一生,都住在村落之中,每天也走不了几十里的路,我们不妨设定一个标准,比如每隔一百里收费五文钱。” “普通的百姓走不了这么远,因此不用花钱,免费使用这便利的官道,而真正拉着商货,远道而来的商队,也不会在乎这区区几文钱。” “毕竟,商人们拉着的皮革,药草,香料什么的,一旦在路上遇到大雨天气,被淋湿了,那一车的货物基本都发霉作废了。” “如果能够花上几文钱,把原本十日的路程,缩短为三天,我相信会有大把的商人,主动上门送钱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有什么比一个利字,更好形容这些商人了。” “如此一来,寻常百姓免费了不会有意见,商人虽然有点意见,不过在巨大的好处面前,也不会多说什么,政策实施起来,将会顺利许多。” “到时候,每年这官道都会为朝廷,提供一笔可观的税收,用这些钱来日常维护,官道的破损,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等随着北庭都护府,西域诸国的商队越来越多,相信用不了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就可以把这官道的投入全部收回来,甚至还多了一条新的税收来源……” 政姐在听到白苏的计划后,檀口都微微张大,凤眸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她对于白苏敛财的能力,简直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等治国理政的才华,比起昔日的齐相管仲,丝毫不遑多让啊。 这自古朝廷大型工程的项目,往往都是一个赔钱的买卖。 比如,当初大夏为了支持李冰父子二人,去修建都江堰,大夏几乎耗尽了大半的国力,财政一度穷的揭不开锅。 龟缩在函谷关内,十来年才缓过来。 而她统一天下之后,各地修建驰道,修建长城,更是弄的天怒人怨,六国百姓人人恨不得她早些驾崩。 可白苏倒好,不但为朝廷把工程项目做好了,百姓没有多少意见,甚至还让无数商人,主动的排着队上门送钱,落得了一个好名声。 硬生生把一个赔钱的买卖,做的盈利了。 这等才华,身为一个君主,她实在是让爱死了。 有这样一个贤内助,在身边打理财政,那还用犯愁国库没钱吗。 政姐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面带微笑道:“你办事,朕放心,既然如此,此事交由你了,朕突然有些乏了,就回宫歇息了。” 她说罢之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思考事情太多了,总感觉浑身疲倦,有些犯困。 “今天的陛下,样子好像有些奇怪啊……” 白苏打着油纸伞,望着政姐在宫娥的陪同下,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天的政姐,好像特别有人妻的风范,那种无意间撇过来的眼神中,格外的有味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摸错腿了 瓢泼大雨,打在树叶上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白苏身着一袭白袍,打着油纸伞来到了少府,让人准备一些酒水,火锅过来,通知刘季,墨浔灯少府高层,一起过来吃饭。 这雨越下越大,也是时候休息一阵了。 不多时,刘季便与墨家巨子墨浔,一起走了过来。 二人身着红黑相间的官袍,腰封紧束,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光是站在一起,就足够吸引眼球了。 她们二人也神色带着疲倦,显然最近官道的事情,让她们没少操劳,看到白苏后,便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至于刘季,则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对着白苏吹了一个飞吻。 在看到白苏翻白眼后,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白苏递过去一副碗筷,对墨浔问道:“如今墨器监进展的怎么怎么样了?” 这是白苏专门为墨家,设立的一个特殊部门,让墨家征调一批技术精湛的工匠,专门为他研发一些,立于民生的东西。 比如,改良农具,建造水车浇灌良田,纺织,弓弩器械什么的,简直应有尽有。 墨浔也渐渐摸透了白苏的性格,知道他是一个私下,不怎么在乎礼数,只要交代的工作办好,就很好相处的人。 因此,对于白苏递过来的碗筷,也没有多少惊讶。 她将碗筷轻轻放在桌上,伸出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露出一张略显病弱的俏颜。 尽管神色很是疲倦,可那双眸子却是充满了兴奋:“大人发明的纺织机,简直太精妙了,我发现此物在纺织业,有很大的共同性。” “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之后,不但可以用于纺织羊毛,牛毛,还可以让桑麻,蚕丝纺织的效率,提升十倍不止。” “目前经过多轮实验后,已经趋于稳定,可以向民间推广了,一旦在天下普及,定可让整个中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苏看着她一副激动的样子,不由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仔细想想,发现也属正常。 毕竟,对于民间的百姓,粮食,布匹,柴火,这些东西可都是硬通货,在很多地方,都是可以用来当做货币来使用的。 一些穷苦之地的百姓,甚至会经常带着几卷布匹,去城中换取粮食去。 有了可以提升十倍效率的纺织机,无异于有了一台印钞机,换做是谁都会兴奋。 白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笑着说道:“若想让纺织业更加繁荣的话,还缺少一件关键的东西。” “关键的东西?” 刘季夹起一块涮肉放在嘴里,听到白苏这么一说,不由回头好奇的看过来。 墨浔更是忍不住疑惑道:“不知大人所说的为何物?”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说道:“此物名叫棉花。” “那是何物?” 二女都歪了歪脑袋,对于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不由愣住了。 白苏解释道:“简单来说,你可以想象为从地上种植,长出来的羊毛,经过纺织机的处理后,可以如同羊毛一样,保暖,轻便,可是价格却跟桑麻一样便宜。” “从地上长出来的羊毛,天下竟有如此奇物!” 墨浔杏眸都不由瞪大了,旋即兴奋的看向白苏:“若是得到此物的话,那岂不是发财了,不知此物在哪?”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此物在一个名叫天竺,不……现在应该叫孔雀王朝吗。” “孔雀王朝,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墨浔纤细的黛眉紧锁,思索了许久,脑海中也没有一点印象。 明明对于草原各大部落,西域诸国,还有百越,巴蜀之地的南蛮,她都有所了解,可是唯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白苏笑着说道:“那是因为这个孔雀王朝,不在中原,而在一个遥远的异域之国。” 刘季好奇的问道:“比西域还远吗?” 白苏点了点头:“比西域还要远的多,穿过西域的尽头一路走去,会遇到一个万佛之国,那便是孔雀王朝,很多香料便是从这里流传到西域的,那名叫棉花的东西,便产自那里。” “万佛之国,佛是什么东西?” 刘季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十分好奇。 白苏摸着下巴,沉思道:“佛……嗯,就是把头发剃光,不干活,不种地,不当兵,每天坐在石像前混吃混喝,索要香火钱的一群家伙。” “切,原来就是一群站着要饭的啊。” 刘季听到这里,顿时没了兴趣,不屑的撇了撇嘴。 “差不多吧。”白苏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墨浔却是格外感兴趣,她抬起头,杏眸直直的看向白苏:“那大人可知道,前往这孔雀王朝的路线吗?” 白苏咽下口中的肉丸,好奇道:“怎么,你想去吗?” “当然,虽然我对这佛没啥兴趣,不过这棉花,还有香料确实是个好东西,我墨家若是能够将宝贝,带回咸阳,那在陛下面前定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我墨家,也可以在私塾中,名极一时,只要有人穿戴棉花的衣服,就会想起我墨家,这对于振兴墨家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机缘啊。” 墨浔说着,有些病弱苍白的面颊,都由于兴奋变得红润了起来。 不过,想想也正常。 墨家销声匿迹,隐居于山涧之中,在大夏朝廷有影响力的,是以丞相李斯为代表的法家,以皇女扶素为代表的儒家。 还有王剑为首的兵家等等。 相比较之下,她们墨家的影响力,实在是不够看的。 每年私塾投入她们墨家门下的弟子,屈指可数。 要想在此立足,必须做出一件拿得出手的功绩来。 白苏放下筷子,说道:“知道倒是知道,不过想要到达那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来一回,起码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万一迷路了,那就更不好说了。” “何况,途中邦国林立,各种山贼,猛兽无数,稍不留神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墨浔语气坚定道:“无妨,我墨家自古便游走于民间,用双脚丈量天地,区区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白苏笑着说道:“好,那我就帮你一回,给你把棉花,香料的样子画好,你找几个善于测绘的弟子出来,让他们一路顺着西域,前往孔雀王朝。” “去取棉花种子的同时,顺便把沿途的地貌环境,风俗人情,地图路线纷纷绘制下来,到时候将其献于陛下,定可让你墨家闻名天下,青史留名。” 墨浔点了点头:“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大人要地图何用?”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当然是为了做生意了,这打听他们的水域分布,通行的道路,都城所在,才更方便运输商货,做生意,毕竟我大夏乃礼仪之邦,向来讲究以理服人,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墨浔有些古怪的看着白苏:“可是我怎么感觉,大人好像另有心思啊。” “有吗?” 白苏笑了笑,正欲开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腿上,多了一只穿着袜子的小脚,正在不断的撩拨着自己。 这熟悉的大小,撩人的力道,不是刘季又是何人。 白苏抬起头看去,却见刘季脸上不动声色,正在悠哉的喝着酒水,见白苏看过来,还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 可是桌子底下,她的小脚却是将白苏的衣袍轻轻勾了起来,在白苏的腿上轻轻的滑着。 白苏不由感叹着刘季的胆子,居然敢当着墨浔的面撩拨自己,不过心中却不由升起了一股难言的刺激感。 “大人,你怎么了?” 墨浔见白苏久久不言,不由一愣。 白苏微微摇头:“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们墨家弟子,这么有骨气。” 他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 只因刘季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了,她小脚不断的攀爬,到最后沿着大腿的内侧,不断的前进,不过却被白苏双腿夹住了。 这个刘季,身体柔韧性居然这么好吗,明明桌子底下做出高难度的动作,腿伸的那么老长。 可是动作还能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端着酒水,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这身手还真够了得。 还好,这桌布够低,墨浔也没有注意到这桌下发生了什么。 白苏看着刘季挑衅的样子,眼皮不由抖了抖,这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面对这种挑衅,哪里能忍。 他脸上不动声色,端起酒盏倒酒,下面却是伸出退还击。 白苏刚一出腿还击,刘季的腿就立即收了回去,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正所谓,敌进我退,敌疲我扰。 被调戏了半天,白苏自然要做出还击,他直接将腿伸了出去,探到刘季坐的地方,果不其然,触碰到了一条小腿。 白苏并没有脱掉靴子,而是用鞋尖缓缓的,在这条修长的腿上滑动。 那条玉腿猛地一颤,顿时僵硬住了,没有丝毫抵抗,也没有反击。 白苏见状越发变本加厉,轻轻的在上面打着转。 他玩味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刘季,却见她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果然,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啊。 不久,白苏不满足于此,脚尖缓缓的朝上,撩起裙摆,不过他突然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只见刘季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这酒水烈度太低了,不过瘾,我去拿一些烈酒过来。” 说罢,她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白苏看着远去的刘季,不由愣住了。 哎,那自己现在挑拨的腿又是谁的? 他抬起头,却看到一旁的墨浔正死死咬着朱唇,一双杏眸复杂的看着他。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第二百四十章 月氏的使节到了 “靠,弄……弄错了。” 面对墨浔那略显复杂的目光,白苏顿时反应了过来,连忙把腿收了回来。 他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由的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墨浔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低着头,抱着酒盏,久久沉默不语。 房间内的氛围很是尴尬。 这时,刘季抱着一个酒坛走了进来,白皙的面颊上带着满满的笑容:“果然,喝酒还是要喝这个啊,那些一点味道也没有,哎,公子,你怎么了,为何这么看着我?” 要不是你之前做的孽,我至于这么尴尬吗。 白苏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墨浔,轻咳道:“只是有些不小心喝多了。”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饶有兴致的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巨子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莫非……我不在的时候,公子对巨子做了什么?” 白苏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墨浔仿佛触电般的抬起头来,急忙道:“没……没有,只是喝了些酒水,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季笑盈盈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巨子那么紧张做什么。” 墨浔咬着朱唇,没有说话。 白苏瞪了刘季一眼:“你在胡说,我可不管帮你还钱了。” “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刘季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白苏见事情瞒过去了,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神色也有些古怪的看了一旁墨浔一眼。 她主动帮自己隐瞒是什么意思,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受损吗。 还是说,她另有想法? 似乎是感受到了白苏的目光,墨浔缓缓抬起头来,二人目光对视了片刻,她便面色一红,急忙躲过去。 这幅古怪的样子,让白苏一时有些摸不透。 果然,女孩子深似海啊。 这数日之后。 少府中。 “这是什么?” 刘季看着白苏递过来的东西,神色不由一愣,垂眸看去,发现上面绘制着荒漠,沙丘,似乎是一副简易的行军地图。 白苏放下手中的墨笔,开口道:“这是穿过西域走廊,前往孔雀王朝的路线,我只能画出大致的行军路线。” “具体当地现在的风俗地貌,山路,河渠的情况如何,我就没有办法了,只能靠他们自己亲自去尝试了,你把这地图转交给巨子吧。” 刘季有些好奇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公子为何不亲自送给她?” 白苏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轻咳道:“我还有政务缠身,需要筹备阅兵仪式,一时脱身不得。” 刘季神色顿时一阵古怪,什么政务缠身,明显是借口而已。 她瞥了一眼桌子旁边,写好的各种诗词。 “京中善有口技,从此君王不早朝。” “千呼万唤始出来唇焦口燥呼不得。” “有朋自远方来,丈八百,石沉大海。”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横扫饥饿,做回自己。” “……” 能闲的没事写着各种风趣的段子,打发时间,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忙着公务,脱不开身的样子。 不过,刘季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接过地图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眸光看向白苏:“差点忘了,公子,这是曹参写好的阅兵方案,你看看如何。” 说罢,便拿出一个写好的奏章递了过来。 白苏打开看去,眉头顿时紧锁了起来。 刘季见白苏这幅样子,不由问道:“怎么了,莫非公子不满意吗?” 白苏皱眉道:“为何这阅兵中,有这么长的祭祀仪式,还有什么祭文,祷告,还有这歌舞又是怎么回事……” 刘季神色一愣,旋即说道:“这按照周礼,都是这么做的啊,借此来彰显我中原文化,礼乐制度。” 白苏微微摇头道:“不,这完全弄错了,阅兵的本质是威慑,恐吓,而不是什么礼乐。” “这街头两群人械斗,你是害怕提着长刀,听从号令,一拥而上的人,还是害怕风度翩翩,讲述礼乐的书生?” 刘季摸着下巴,说道:“自然是前者,后者没有多少威慑力。” 白苏说道:“这个道理放在军队中也是一样,军队的本质是听从号令,一声令下,就犹如一把锋利的长枪般,笔直的刺出。” “对于那些异域外邦,我们需要展现的是,军队这个兵器如何锋利,杀人如砍瓜切菜,我中原兵马如何骁勇善战,作为敌人是何等的无力。” “至于礼法,那都不过是次要的,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拳头大即是真理,只要他打不过你,那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刘季沉思了许久之后,发现还真的是这个道理。 她旋即问道:“那依公子之见,我们该怎么做?” 白苏笑着说道:“很简单,只需从三军中挑选一些精锐之士出来,当着异域诸国的使者,见识一下万余骑兵迎面冲来的压迫感。” “同时调遣一批弓弩,回回炮出来,让她们亲眼看到,那万千稻草人,在狂轰乱砸的下场。” “当亲眼看到,双方国力巨大的差距之后,这些人自然不敢有什么小心思,那些臣服于西域都护府的小国,也会变得更加老实听话。” “如此一来,一战未打,便可达到同时震慑,降俘异域诸国的目的。” “到时候,无论是让他们前往咸阳,年年朝拜,岁岁称臣也好,还是向他们征调粮草,兵马,带着一帮小弟西征,都将水到渠成。” 刘季颔首轻点:“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这就让曹参回去修改,重新整顿计划。”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了。 转眼之间,整个房间中只剩下白苏一人。 白苏望着刘季离去的背影,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顺着窗外,看了一眼远处墨器检的方向,回想着墨浔这几日看到自己后,那躲过目光,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不由一阵苦笑。 真是尴尬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完全被当做贼子了。 就在白苏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房门推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月氏国的使节到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腿又高又硬 “月氏国的使节?”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惊讶,心中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这距离朝拜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莫非…… 是抱住中原这个大腿,想要提前过来示好,来拉紧关系,认爸爸吗? 毕竟,如今前来朝拜的外邦不止一个,能够拉紧一些关系,来表示自己才是亲生的,也属正常。 白苏沉吟许久后,吩咐道:“既然如此,那派遣专人前去接待便是,把来使接到驿站好生歇息,待阅兵仪式开始的时候,我会专门派人邀请他们的。” “是……” 那侍卫抱拳行了一礼,旋即神色有些迟疑,犹豫了片刻后,低声道:“大人,此次除了月氏国的使者之外,月氏女王也亲自来了,她似乎与大人乃是故交,大人要去迎接吗。” “月氏女王……” 白苏神色一愣,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位柔情似水,白皙如玉的美妇人。 没想到,这位美妇人也来了。 他沉吟许久后,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让她在驿站歇息便是,待会我会前去会见的。” “是。” 这侍卫拱手行礼,旋即躬身退下。 白苏手指轻轻的敲打桌子,眸光看向窗外的天空,喃喃道:“月氏女王吗……” ...... ...... 与此同时,咸阳城外。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铺设之后,周边数百里的官道,皆已修缮完毕。 来自各地的商队,牛马,在街道上行驶而过。 这时,一辆古朴的马车,在官道上显得格外瞩目。 这辆马车极为精美,稍微带着一些异域风情,顶角用银箔包裹,窗帘上图案精致,华丽的绣工,纹路美轮美奂,轻巧的铃铛挂在四周。 随着马车走过,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一些身着异域服饰的护卫,跟在马车后面,通过那随风飘扬的旗帜,可以看出,正是月氏国的使团。 月氏女王伸出纤白的玉手,撩开车帘,惊讶的看着咸阳的街道。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咸阳,这座繁花似锦的都城,给她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巍峨的城墙,平坦坚硬的砖路,足以让七八辆马车并行的款车街道,川流不息的街道,各种酒楼,茶肆,棋馆,书坊,玲琅满目,这一切的一切,让她眸子都不由微微出神。 而坐在她身边服侍的,贴身侍女,此时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王……王上,这中原的城池,比起我们月氏国繁荣不止十倍啊,这就是传闻中的咸阳吗?” 月氏女王失神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虽然经常从女儿的口中,听过关于咸阳的传闻,心中也做好了一些准备,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脑海中还是忍不住陷入一片的空白。 之前所幻想的繁华,跟这一幕比起来,实在是根本不值一提。 许久,月氏女王才悠悠的感叹道:“大夏真是一个强盛的大国,难怪……会诞生出白大人这般贤才。” 她回想自己经营月氏国多年,自以为是的远大理想,顿时觉得一阵可笑,大夏这样的强国,根本不是区区一个月氏可以抗衡的。 面对日益强盛的大夏,唯有抱紧大腿,才有一线生机。 自己当时选择栖身于这个男人,果然没错。 月氏女王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道伟岸,强大的身影,回想着那个表面轻浮,不时调戏自己,一起坦诚相见的男人。 她绝美的俏颜,不由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红霞。 旁边的侍女,呆呆的看着街道上的景象,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许久后,吞咽了口口水道:“王……王上,这大夏也太可怕了吧,我本以为我们月氏国的建筑工艺,就已经天下无双了,可没想到跟咸阳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月氏女王忍不住有些好笑道:“那是因为,我们很多建筑工艺,本身就是来自于中原,或者说……是白苏白大人送给我们的。”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看很多木制建筑的构造,那么像呢。” 侍女恍然的点了点头。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来,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马车上,一阵剧烈的颤动。 月氏女王急忙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 她晃了晃脑袋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上,似乎有马车撞过来了。” “马车?”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掀开帘子,走了下去。 只见一辆通体乌黑的奢华马车,撞在了后面。 只见,帘子掀开,一位高挑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是一位身着胡服的女子,脸上带着一抹醒目的刀疤,身上绘着金色的狼纹,显然是一位出身于草原的女子。 她眉头紧锁,语气充满了不善:“怎么回事。” 一旁的车夫回禀道:“左贤王,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马车。” 左贤王挥了挥手:“撞就撞到了,掉头赶路便是,本贤王还有重要之人拜见呢。” “是。” 车夫正欲驾着马车离去,一旁月氏女王的侍女,却忍不住骂道:“哎,你这个人讲不讲理,明明都撞到我们月氏国的车队了,连句道歉都没有,你可知道这位是谁,这可是我们月氏国的女王。” “哪又怎样……” 左贤王嗤笑的看了月氏女王等人一眼,笑道:“月氏国,不过一介撮尔小邦罢了,让我道歉你也配?” “你……” 侍女顿时气的银牙紧咬。 左贤王冷笑一声,说道:“我可是北庭都护府的左贤王,仅次于蒙恬将军之下,号令整个漠南之地,你们月氏国算个什么东西。” 侍女咬牙道:“你就不怕我们启奏朝廷,惩戒你吗?” 左贤王不屑道:“你随便去告便是,方今整个天下能让我害怕的人,不超过三个。” 月氏女王纤细的柳眉紧锁,沉吟道:“莫非……大良造,白苏,白大人,你也不怕吗?” “白……白苏。” 原本一脸不屑的左贤王,神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她忍不住问道:“你跟白苏什么关系?” 月氏女王皓齿轻咬了下朱唇,面色泛起一抹红霞:“算的上管鲍之交吧。” 经常被白苏调侃,这一来二去的,她也从白苏那里,学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姿势。 比如,管鲍之交,授人以柄,专业对口,胯下之辱什么的…… “管鲍之交,呵呵呵……” 左贤王闻言,不由扬天轻笑一声,旋即在众人一脸呆滞的目光中,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姐姐,我错了,你别去白大人那告状啊,我赔罪还不行吗。” 她此时心中,那叫一个后悔啊,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没什么膨胀什么,这下好了,直接踢到铁板了。 毕竟,如今军政大权几乎都掌握在蒙恬的手中,而她靠着名义上的漠南之主的身份,经营着当地的丝绸,酒水的生意,过的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当然,这一切都是白苏给她的。 这月氏女王与白苏乃是交情颇深的友人,要是惹了白苏一个不高兴,切断了生意往来,那她可就完蛋了。 月氏女王看着她这幅祈求的样子,不由也愣住了。 虽然早就知道,白苏身为大良造在中原权势滔天,但没想到在关外草原上,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光是提了一句白苏的名字,就让目空一切的昔日匈奴左贤王,怕成这个样子。 当初的一时情愫影响,做出了冲动之举,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好处,白苏这条大腿,似乎比她想的还要,又高又硬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扒灰之举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的驶过。 月氏女王低头看着手中,精美的绿松石手链,神色都有些恍惚。 这是匈奴左贤王送给她的赔罪之礼,作为北庭都护府的二号人物,几乎一人之下,可是仅仅因为自己跟白苏有交情,她就这样百般讨好自己。 她在惊叹之余,不由回想起了那个满脸笑容的男人,纤细的玉指不由沿着马车的木制纹路滑过,嘴里喃喃道:“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你。” “王上……”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月氏女王听到车夫的声音,不由一愣:“怎么了,到达驿站了吗?” “嗯,到达驿站了,而且前面还有一位白衣公子,站在门口。” “白衣公子,莫非是……” 月氏女色神色一怔,伸手掀开帘子,顺着车夫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映入她的视线之中。 发冠轻束,衣袍飘逸,手握一把轻巧的折扇,尽显儒雅之气,俊美的面庞上,泛着熟悉的笑容,不知白苏又是何人。 月氏女王秋水般的眸子,不由微微出身,朱唇轻启道:“大……大人……” 白苏面带微笑道:“女王殿下,好久不见……” 月氏女王心中有些异样,毕竟她对于白苏的感情,有些复杂,这其中有畏惧,有崇拜,有倾慕,也有眷恋。 明明知道不能轻易靠近,可是她却仿佛飞蛾扑火一样,明知后果,可是却不受控制的被吸引过去。 如果白苏知道她此刻内心的想法,恐怕不免会想到,这位女王殿下会不会有什么斯得哥尔摩综合症。 毕竟,这月氏国曾经也是一个西域的强国,在原本的历史线,与匈奴争霸失败后,便一路逃往中亚,建立了一个不逊色于中原的辽阔贵霜帝国。 如今在他的算计下,一步步沦为了中原的附庸国,为中原提供牛羊马匹。 虽然算不得什么严重的丧权辱国,但咽喉,脉搏等生命线,基本都被咸阳握于掌中,可以说彻底没有了自强的可能。 不过,对于月氏女王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面对匈奴单于蒙恬,以及大夏的政姐,这一南一北两个狠人,在当地她根本没有抗衡的实力。 若是继续与其为敌,不是被匈奴攻下了王庭,砍下了脑袋制作成祭祀的酒器,就是被大夏的西征大军攻灭,史书上留下蛮夷不服教化,灭之的短短几个字。 不想离开这故土,那只能选择臣服于其中一方。 月氏女王抬起头,如水般温柔的笑容,让白苏都微微一愣,这位美妇人实在是太温柔了,仿佛仅仅只是与她对视,就让人的内心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大人许久不见,还是这样风采依旧......” 她开口赞许道。 白苏微微一笑:“女王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动人,让人怦然心动啊。” 月氏女王微微摇头:“大人过誉了,妾身已经身为人妇的老女人了,何谈动人。” 白苏折扇轻轻敲打了两下手掌,说道:“女王殿下此言差矣,相比较少女的青涩,成熟女子的妩媚才更加撩人啊。” “正所谓,万种风情韵味足,从容大度最成熟,温馨优雅风华貌,教子相夫气质突。” 若是曹贼在此的话,一定会抚掌赞许道,好诗,好词,然后一把激动的握住白苏的手,感叹遇到志同道合之人了。 月氏女王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 她轻抿嘴唇,眼中似有光华流转,低声娇嗔道:“大人,你又在戏弄妾身了。” 白苏笑了笑:“如此美人在前,不调戏一番着实可惜,嘿嘿,殿下此番来到长安感觉如何?” 月氏女王无奈的嗔了白苏一眼,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咸阳城巍瑰丽远胜西域,这样强大的国家,月氏能够成为附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苏心中却是一阵嘀咕,若是没有自己,将来月氏可是能够建立起四大帝国之一啊。 月氏女王的想法到也没有问题,从某种角度上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某种意义上,避免了月氏国分崩离析,背井离乡漂泊了百余年,才找到了一个立足之地。 期间不知道多少族人,都死在了迁徙的路上。 白苏回过神来,开口道:“殿下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对咸阳城中的百姓生活,怎么看?” 月氏女王环顾四周,望着那车水马龙的街道,回答道:“长治久安,民生富足,百姓安居乐业,没有饥荒之忧,相比较那些纷扰的乱世,这里如同一片室外桃园。” 她说着,秋水般的眸子看向一旁的白苏:“而这一切都是大人的功劳,我这一路上听到过不少,关于大人的传闻。” “让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如此大功感天动地,无愧圣贤之名。” 白苏笑了笑:“正所谓欲带王冠,必受其重,陛下既然让我官至大良造,那我自然要对得起这身衣袍,不然如果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月氏女王神色愕然,旋即抿嘴一笑。 她容貌绝美,带着些贵气,这嫣然一笑,仿佛让周围都瞬间明亮了起来,不少路过的百姓,都不由看呆了。 白苏也有些感叹,不愧是月氏女王,充满了异域的风情,而且性格温柔体贴,身姿丰腴多姿,这样完美的人妻,简直就是男人心中的理想化身啊。 月氏女王眸光盈盈的看向白苏,感叹道:“真是羡慕始皇陛下啊,能有大人这样的贤臣,作为左膀右臂,如此大才辅佐,这大夏怎能不兴。” 白苏笑着说道:“女王殿下无需羡慕,我今日就做一次你的臣子,来陪你逛一逛这咸阳城,带你看尽这城中的繁华。”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旋即抿嘴一笑:“大人亲自邀请,妾身又怎会拒绝,那就……拜托大人了。” 说罢,她便伸出手,在白苏掀开马车的帘子后,走了进去,与白苏一起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之中。 而后面的一众,月氏国的使者面面相觑。 一些头脑简单的,看到自家女王大人跟大夏大良造,关系这么好,不由欣喜万分,这岂不是说明了,她们月氏国在咸阳,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唯有常年侍奉月氏女王的侍女,神色有些古怪,总感觉女王大人跟白大人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了,有点超过了外臣,与外使的关系啊。 公主殿下喜欢大良造的事情,可是人尽皆知,女王大人这么做,岂不是跟女儿争夺男人,有扒灰之举啊。 不过,这种话她也只敢在心中想想,嘴上丝毫不敢说。 毕竟,这种宫廷秘闻,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侍女,有资格评判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与月氏女王逛街 白苏有些惊讶的看了面前,月氏女王一眼:“殿下这身,还真是光彩动人啊。” “是……是吗……” 月氏女王轻咬了下朱唇,湛蓝色的眸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显然有些不太适应。 由于她身份特殊,身着的异域的服饰,出去容易引人注目,于是白苏让她换了一身中原的服饰。 只见,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长裙,里面是白色的内衣,先露出霸道的身材,一双美腿在裙摆的包裹下,凸显出诱人的轮廓。 似乎是对于与白苏一起逛街,很是重视。 她绝美的俏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乌黑的发丝高高盘起一个妇人簪,别着一支精巧的簪子,显得整个人端庄秀丽。 白苏笑着说道:“殿下这身漂亮的打扮,都快把周围的人迷住了。” “大人又在戏弄妾身了。” 月氏女王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她有些不适应的抱着胸,踩着木屐,朝着前面走去。 不知为何,明明是已为人妇,可是此时她却犹如一位怀春少女般,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白苏笑了笑,跟了上去。 他看着前面不断迈动的一双美腿,那黑色裙摆下丰满的臀部不断起伏,仿佛有着某种引力一样,让他目光不由自主的停顿住了,怎么移也移不开。 “咸阳城不愧是大夏的都城,还真热闹啊……” 月氏女王撩起乌黑的发丝,望着灯红酒绿的街道,湛蓝色的眸子里闪过道道异彩,忍不住赞叹出声,她见旁边白苏迟迟没有回话,不由疑惑的回头看去:“大人……你怎么了?” “额,咳咳……” 白苏轻咳了一声,目光在周围扫了扫,突然指着前面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不小心被这景色迷住了双眼。” “景色?这里的景色确实很美……”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回头看去,朱唇不由泛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这里似乎是一条贸易街,到处都能看到来自西域,草原,中原各地的商人在此叫卖。 各种珠钗美玉,胭脂,水粉,皮革,药材,简直应有尽有。 打着油纸伞,挑选着胭脂的世家小姐,扛着锄头坐在茶肆门口喝茶的老者,脸上涂抹着油彩,身着一袭胡服,口含烈酒,一口喷出一个硕大火球的卖艺人。 形形色||色的人,汇集成一副咸阳城繁花似锦画面。 这幅景象确实是在月氏国,在西域根本看不到的。 月氏女王忍不住感叹道:“这些商人真是神通广大,很多珍贵之物,简直比我月氏王宫之中的东西,还要精美。” 白苏瞥了一眼,远处忙碌的店铺,笑着说道:“这些人很多都是不远千里而来,光是路上就可能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咸阳,路上的艰辛无法用言语形容。” “若是只拿一些寻常之物,这赚的钱还不够路费呢,所以凡是运到咸阳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精品。” 月氏女王沉吟片刻后,顿时明白了过来。 不是谁都如同她们月氏国一样,距离大夏这么近的,可以做一些牛羊马匹的生意。 如大宛,车迟国,这些距离中原足足有数个月路程的小国,做一些丝绸,茶叶,瓷器,珠宝等生意还行。 要是做一些利润不是很高的药材,牲畜等生意,那还不赔死了。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的商品,来自西域的香料,琥珀,美玉,骆驼皮,中原绸缎,羊毛,桑麻,等各种布料。 这些异域的商人,都熟练的摸着布料,亦或者抓起一小撮茶叶,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挑选着货物,手法极其娴熟,显然已经是常客了。 月氏女王眸光突然一顿,她忍不住问道:“大人,那是何物啊?” 白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小贩摆的摊位,似乎是一个赌钱的小游戏。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都在驻足观望着。 那小贩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官话,说道:“诸位客官请看,我这弹球游戏很简单,十文钱可以尝试一次,把球弹出去,落入第一个框奖励二十文,落入第二个三十文,第三个五十文……如果能够落到最后,那就奖励十倍一百文……” 白苏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那一个用木材制作的模具,顶端镶嵌着一个钉子,下面则是一个可以拉拽扳手,见状不由嗤笑一声。 果然,民间出高人吗,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利用机关术,研究出来这种坑钱的游戏了吗。 他不上当,但有的人上当。 毕竟,这种什么也不用干,就可以白白赚钱的便宜,有谁会不想占呢。 只见一位身着布衣的汉子,脸上泛起一丝好奇:“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把球探进去,就可以拿一百文,就这么简单?” “当然就这么简单,你毕竟是第一次,我可以先让你免费试一试……”小贩笑着说道。 那汉子顿时大喜:“那感情好啊。” 说罢,他便在小贩的指点下,拉着那扳手一松,那球绕着模具的边缘,险险擦过钉子,一路落入了那一百文的凹槽中。 那汉子惊讶道:“我……我竟然中了!” 小贩点了点头:“是啊,这位大哥真是好运气,一次就中了,可惜你没付钱,不然你现在就已经赚了一百文了。” “来,给你十文,我来一次。” “好嘞,这位大哥里面请……” 那汉子把钱交了之后,一脸认真的拉起扳机,把球弹了出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了,球居然撞到了钉子上,然后滚了回来。 小贩忍不住摇头道:“哎呀,太可惜了,只差一点。” 围观的众人也忍不住一阵叹息,这就差那么一点,要是力气再大一点,说不定已经赚到了一百文了。 “我再来五次……” 汉子直接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往桌子上一拍。 小贩笑盈盈的收下五十枚铜钱,让开了一个位置。 汉子这次明显认真了许多,屏住呼吸,开始弹球,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刚好被钉子挡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球又滚了回来。 “你……你这东西是不是有问题,为何我五次一次没中?”汉子再把钱输光了后,脸色都变得面红耳赤了起来,一把拽住了小贩的衣领,质问道。 “这位大哥你这可就错怪小弟了,我都把方法交给你了,可是你实在是太紧张了,自己没有操作好,不信的话,你冷静下来,再免费试一次。”小贩没有丝毫紧张,依旧面带微笑道。 汉子松开小贩的衣领,坐在摊位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冷静下来,这一次竟然还真的如小贩所说一样,球稳稳的绕过了钉子,落在了那一百文的格子里。 若是这次他压上钱的话,那就等于一下子赚了一百文。 “难道真的是我太紧 张了……” 汉子疑惑的挠了挠面颊,想要再来一次,可是却发现已经钱袋空空了,只得摇头叹息离去。 而围观的众人,则一个个跃跃欲试。 纷纷拿出铜钱来。 “我来一次。” “我要两次。” “我要七次……” 一时间,周围热闹之际。 月氏女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顿时便被这市井之中的新奇之物吸引住了。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白苏:“不知大人可暂借给我一百文钱?” 白苏神色一愣,笑着说道:“怎么,你也想玩玩?” 月氏女王绝美的俏颜,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说道:“我今日与大人相遇,感觉今日气运上佳,有天神庇佑,说不定可以小赢一笔。”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大人不进来坐坐吗 “居然又输了……” 月氏女王看着又一次滚落回来的球,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失落之色。 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太过紧张的原因。 明明已经很是仔细了,可是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最终从白苏哪里拿来的钱,几乎都输的差不多了。 “这位夫人,还要尝试吗……” 小贩数着手中的铜钱,笑意盈盈的问道。 “不了……” 月氏女王微微摇头,歉意的看向面前的白苏:“大人,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只剩下这么点了。” 白苏接过她手中的钱袋,发现里面只剩下不到十来文的铜钱了。 他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并非是你笨手笨脚,而是因为你不会玩这个游戏。” 月氏女王抬起头,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惊讶:“大人莫非懂得怎么赢这游戏?” 白苏面带微笑道:“对于这个东西,我也算略懂一二,瞧我如何用这剩下的十文钱,把你输的钱赢回来。” 说罢,他便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朝着小贩走了过去。 小贩正红光满面的梳着手中的铜钱,在一旁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抵押的东西,有香囊,有手镯,还有玉簪。 他看到白苏迎面走来,神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脸相迎:“这位公子你要试试吗?”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嗯,给我来一次。” 小贩收下白苏递过来的铜钱,笑着让开一个位置:“公子请……” 白苏轻挽衣袖,坐在了模具前,看到小贩站在一旁,有些皱眉道:“你这厮站在旁边,有些碍眼,别把我的运气给挡住了。” 小贩不由笑道:“公子真会说笑,这运气岂能人能挡住的。” 白苏却不以为然:“万一你一会儿坏了我的好运,该怎么赔我?” “好好好,我让开好不行吗。” 小贩有些好笑的退后数步,周围驻足观望的人,也不由摇了摇头。 显然,没有把白苏的话当真,只觉得他在作秀。 可是很快众人便愣住了,只见白苏轻轻一拉,那球就险险的绕过顶端的钉子,落入那一百文的凹槽之中。 “嘶,竟……竟然真的中了。”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一旁的小贩也愣住了,目光呆呆的看着白苏,有些不敢相信。 “大人……好厉害,一次就中了。” 月氏女王湛蓝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异彩,忍不住赞许道。 白苏揉了揉鼻子,笑着说道:“看来运气不错,钱你先不要着急退,我感觉现在正在势头上,我要再来十次……” “我说这位公子啊,你还是见好就收吧,没看到刚刚那些人,一个个前面还中了几个,到最后都输了个精光吗?” 旁边围观的有人,忍不住劝道。 白苏一脸自信道:“我不一样,我现在可是如有神助,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说罢,便把赢得的一百文钱,再次压了上去。 小贩眼皮跳动了一下,吞咽了口口水,目光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苏,脸上讪笑道:“不……不会吧,刚刚应该只是一个巧合。” 可接下来的一幕,直接打碎了他的幻想。 只见白苏真的仿佛如有神助一样,接二连三的把球弹到了,一百文的凹槽之中,弹无虚发。 每一次的命中,都在周围引起一阵惊呼之声,到了最后已经隐隐有些麻木了。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原本的十文钱,已经翻倍到了一千文,刚刚好不容易赚的钱,大半都进了白苏的腰包。 小贩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心中一阵暗道,自己暗中设下的机关术把戏,完全被这个男人看透了啊。 眼看白苏又要把钱压上去,他脸上吓得都惨白了起来,急忙跑过去:“公子,大人,我的祖宗哎,你就饶了我吧,小人做点小本买卖也不容易,你就放我一马吧。” 白苏动作一顿,饶有兴致的看了这小贩一眼:“可你刚刚不是还说,谁都可以来赌吗,怎么突然不让了,还是说……你这摊位有古怪,只需输,不许赢?” 听到白苏这么说,周围的人不善的目光,纷纷看向小贩。 这天下哪有只需输,不许赢的赌博,这不是明显耍诈吗! 小贩满脸苦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仗着有点小聪明,不曾想到遇到了高人,大人你就绕了我吧。” 他忙活了一整天,也不过赚了不到两千文而已,这一会儿的功夫都被白苏赢走了。 再这么下去,别说今天赚的钱了,恐怕这十年,二十年的棺材本,都要搭进去了。 月氏女王见小贩这么可怜的样子,也不由开口道:“大人,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白苏挠了挠面颊:“也罢,再继续玩下去,就不是游戏了,而是单方面欺负人了,这样……我们从抵押之物里,挑选一样东西好了。” “公子,夫人,不知你们想要什么?” 小贩听到白苏饶自己一马,不由的松了口气,旋即急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搬了过来。 月氏女王见白苏对自己点头,便垂眸看了一眼满桌的饰品,最终看到一条闪烁着银辉的项链,湛蓝色的眸子不由一亮。 她伸手拿起项链,朱唇微启道:“大人,我可以拿这个东西吗?” “当然,既然喜欢的话,拿去便是。” 白苏点了点头。 月氏女王绝美的俏脸,泛起一抹欣喜,她握紧手中的项链,放在胸前,眸光盈盈的看着白苏:“大人送给我的这份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白苏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夜色渐深,二人一路朝着驿站走去。 途中,月氏女王好奇的看向白苏:“大人,你是如何做到弹无虚发的,莫非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白苏转过头来:“你看出来了?” 月氏女王微微摇头:“这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每次走赢,定是暗中有什么动作,只是我看不出大人是如何做到的。”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说道:“其实原理也很简单,这是机关术的一种小伎俩。” “机关术?” 月氏女王湛蓝色的眸子,泛起道道好奇。 白苏沉吟片刻道:“简单来说,就是这木制的模具,看似平整,其实在钉子右侧的旁边,有着肉眼难以差距的凸起,地面并不平整。” “如果你正常去弹球的话,路过这微小凸起的时候,轨迹就会出现微小变化,准准的撞在钉子上,无法通过。” “可是你只要脚尖,踩着那模具的一脚,让那角度微微下倾,那就可以顺利通过钉子了。” “你仔细想想,每次尝试顺利通过的时候,那小贩的腿,是不是距离模具很近?” 月氏女王神色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惊讶的发现还真是,每次免费尝试的时候,小贩都站在一旁,可等真的掏钱后,小贩的脚就离得很远了。 之前对于这细微的变化,没怎么注意,现在经过白苏提醒后,她才明白怎么回事。 怪不得自己输多赢少,原来胜率都被对方一手控制啊。 她有些好奇的看向白苏:“大人还真是才华横溢,没想到连这机关之术,都如此了解,真是不知道大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 白苏轻笑道:“我不过是把其他人逛青楼的时间,用来看书了,你看到过清晨四点的太阳吗?” “看过,我身为月氏女王,经常要处理国中事务,一般没有意外的话,每天都是凌晨四点钟起来。” “不是吧,一个个都这么勤勉吗。” 月氏女王看着白苏一脸尴尬挠头的样子,不由抿嘴笑了笑。 这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回到了驿站门口。 白苏站在门口,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就在他即将转身的时候,月氏女王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大人,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吗?” 月色之下,佳人如玉。 此时的月氏女王,比起刚刚似乎多了一丝变化。 刚刚在外面,她黑色的衣裙无的严严实实,可是现在衣领却是微微松开。 月色之下,白皙而又饱满的丰腴,将衣领撑开,中间还有一条深不见底,仿佛能把灵魂吸走的鸿沟,鸿沟中是白苏刚刚为她挑选的项链,正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乌黑的青丝随风飘动,映出一张端庄妩媚的美少妇的俏颜,看到这一幕,白苏不禁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殿下诚心邀请,白某又怎好拒绝呢,那就打扰殿下片刻,讨杯茶水喝吧。” 美不美色的不重要,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喝茶罢了。 没错,自己只是被女王大人,沉甸甸的真挚感情所打动了,才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月氏女王看着白苏的目光,绝美的俏脸,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那精致的秀耳也隐隐泛红。 她伸出纤白的手指,撩起眉宇间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朱唇微启道:“大人,请……”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双手成就你的梦想 夜晚风寒。 白苏坐在长廊之上,望着那纷落的火红枫叶,泉水碧波。 “最近异域诸国的使团,马上就要奔赴咸阳了,可是城中却是动作频频,莫非……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月氏女王从屋中走了出来,与白苏并肩坐在一起,优雅的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水递了过来。 白苏顺着酒盏摸向了月氏女王,那软玉温香的小手,犹如凝脂白玉般细腻柔滑。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白苏轻笑一声,故作出一副疑惑之色。 “大人身为大良造,这咸阳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大人的耳目吗?” 月氏女王瞥了一眼白苏,眼角留有一丝娇嗔之意,不留痕迹的抽出了手,阻止了白苏继续做坏。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不过是为陛下办事的一条腿罢了。”白苏伸出去的手忽然落空,不由的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假装思考道。 月氏女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湛蓝色的眸子泛起一抹好奇:“一条腿,那另外一条腿是谁啊?” “自然就是大夏的丞相,李思,李大人了,她早在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便一直伴随于陛下左右,她才是真正的大腿……” 白苏一脸正经的,把手深入了月氏女王的衣领之中,手中把玩着那闪烁着银辉的项链,手掌都被紧紧的包裹着。 月氏女王绝美的俏颜,泛起一抹嫣红,娇嗔的瞪了白苏一眼。 见白苏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她无奈的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星空,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任由白苏做坏。 白苏眉头挑了挑,那摸着项链的手,开始缓缓的挪动了起来,可是月氏女王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他嘴角微微一勾,旋即一阵微操了起来,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la。 记得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我将用双手成就你的梦想!” 此刻,白苏只觉得自己梦想花开,心中幸福感动不已。 “我最近看到咸阳城中,有兵马调动,莫非……咸阳城中正在计划着什么演练?” 月氏女王突然开口说话,顿时把白苏吓了一跳,他的动作骤然停住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眸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佳人。 却见月氏女王面色如常,手里抱着酒盏,湛蓝色的眸子望着星空,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一样。 白苏看到她只是谈论政务,并没有抵触的意思,便放下心来,继续开始自己的微操大业。 “确实准备一场计划着演练,检阅一下我大夏兵马的骁勇……” 他一边嘴上说着话,一边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下,反而在不断的向下。 月氏女王娇躯一颤,整个人心中都一阵紧张。 她本想开口说话给白苏暗示一下,让他知难而退,哪想到画虎不成反被咬。 此时,月氏女王心中那叫一个羞恼啊。 要是现在开口制止的话,那刚刚算怎么回事,实在是太过羞人了。 可如果不开口阻止的话,她恐怕整个人都要搭进去了。 在她心中陷入一阵纠结的时候,白苏的双手却是没有丝毫的停下,一路缓缓向下,抚摸了那穿着青色绸缎裤袜的双腿,柔滑之际。 月氏女王心中已经完全乱了,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酒盏,修长的睫毛颤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苏见状,却是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他蹲下去,双手捏住那薄薄的裤袜。 刺啦…… 绸缎立即破开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月氏女王依旧没有抵触,只是紧紧握着酒盏。 白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接左手压着她的后背,让她整个人躺在了长廊之上。 后背传来一阵的冰凉,让月氏女王湛蓝色的眸子睁大,朱唇微启,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可是,她阻止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便直接被打断了。 天空厚厚的云层缓缓移动,遮掩了天空的明月,一切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唯有放在长廊上的酒盏,泛起阵阵有节奏的涟漪。 ...... ...... 驿站内的时间,在缓缓的流淌着,昏暗的天空,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 白苏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月氏女王,她由于心中太过尴尬,居然真的全程除了喘息之外,真的努力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尽管酒盏里的酒水早就不知道撒到哪里了,可是她的手依旧紧紧攥着酒盏,即便已经是发丝散乱,香汗淋淋,她的小脸依旧直直的盯着酒盏,仿佛被磁石吸住了一样。 看着皓齿轻咬朱唇,小脸都微微泛白,连句完整话都没有力气说的月氏女王,白苏心中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放过了她。 趴在长廊上的月氏女王,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白苏摇了摇头,肚子有些饿了,走到厨房去煮了一碗米粥。 等他端着煮好的粥饭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副勾魂摄魄的画面。 只见,月氏女王已经重新坐了起来,双腿搭在一起微微翘动着,撕裂的裤袜露出白皙的肌肤。 若非看到她那张苍白的面颊,白苏指不定还要再战三百回合。 他将米粥放在月氏女王的桌上:“来,吃点饭吧。” 月氏女王一边扶着墙,一边站起来,动作缓慢的挪动脚步,仿佛第一次学走路一样,时不时的就有倒下的风险。 白苏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一笑,径直的走了过去,一把将其抱起,公主抱的那种,然后朝着厢房走去。 月氏女王见白苏抱着自己,不由紧张道:“大……大人,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你好好歇息便是。”白苏稳稳的走进厢房,然后把月氏女王放在床榻上,帮其盖上了被褥。 之后,白苏把煮好的米粥,盛到一个保温的砂锅里,准备让她醒来之后再喝。 等白苏把砂锅放在桌上的时候,却看到月氏女王躺在被褥中,已经沉沉睡去了。 毕竟,昨晚的邦交,实在是让她太累了。 清晨的阳光下,她脸上似乎蒙着一层光辉,那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白苏笑了笑,伸手为她盖好被褥,推门走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 凭什么你是大皇子 数日之后。 异域诸国的使团们,纷纷奔赴于咸阳,城中热闹非凡。 当然,最让人兴奋的消息,还是朝廷大阅兵将要开始。 大量的告示,张贴在城中各个角落。 一时间,城中都沸腾了起来。 茶肆之中。 “这大阅兵为何物啊?” 一些外地的商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朝廷征调了大批人马,即将在城中检阅,其中不少都是闻名天下的兵马。” “比如……率军北上击败匈奴,建立北庭都护府的北庭军,西征连灭数国的西域军。” 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老者,开口解释道。 商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咸阳竟有如此大事,不知我等可否上前一观。” “这个嘛,当然……” 类似的场景,同时在咸阳城各个角落发生。 天色蒙蒙亮。 咸阳城的街道上,已经驻扎了大量的军队。 那些自以为来的很早的百姓,看着早早提着小马扎,挤满位置的样子,不由捶胸顿足。 今天是大阅兵举行的日子,他们本想早早起来,抢一个好位置,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已是人山人海。 街道上的禁军已经开始维持秩序,不让人继续靠近,那些早早预定附近酒楼,茶肆窗口位置的豪商,则是一脸得意。 还好,他们提前斥巨资买下了这好地段,可以将远处的阅兵一览无遗。 虽说这将近数百倍的高价,花出去很是心痛,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也不想错过啊。 毕竟,朝廷这种大手笔,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街道上的禁军,身着黑甲,手握长戈,站在道路两侧,将街道清理出一条可以通过的宽敞通道,远远望去十分的庄严。 “啧啧,看来朝廷为了这场阅兵花了不少心思啊,好生气派啊。” “废话,异域诸国的使团纷纷前来咸阳朝拜,要是办不好了,这不是丢陛下的脸面吗。” “这阅兵之事,乃是大良造白苏…白大人一手策划的,听说白大人为了今天可是忙了许久,甚至晚上都忙的没时间回府。” “古有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今有大良造有家久久未回啊。” “大良造真是天地良心的好官啊。” “……” 一众百姓七嘴八舌的聊着,即便经过漫长的等待,也没有丝毫消磨他们的好奇,甚至变得越发期待了起来。 而在酒楼窗口位置的一些达官贵人,也是格外热闹,手中轻摇着折扇,指着远处城头,身着不同服饰的诸国使团,慢慢介绍他们的来历,不时引起一阵惊呼之声。 数个时辰后,随着时间越来越近,这些百姓越加的兴奋了起来。 这时,一阵悠长的号角声,突然响起。 “来了,来了。” “终于开始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只见街道的尽头,有黑影攒动。 相比较那些偏远的百姓,位于城头之上的众人,则看的更加清楚。 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随风飘扬的玄鸟旗帜,正是阅兵的方针军团。 城楼上。 政姐身着一袭通体黑色,绣着金色纹路的龙袍,乌黑的发丝束起一个端庄优雅的发鬓,别着金簪。 她那雍容华贵的绝美俏颜,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那凤眸里带着的淡淡威煞,让周围的异域诸国的使团,在她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陛下,这是大夏的锐士,也是第一方阵,曾经参加过北伐匈奴之战,一度打出一人顶五胡的赫赫威名。” 白苏站在一旁,笑着为政姐解释道。 站在一旁的匈奴左贤王,脸色明显古怪了许多,毕竟她就是当年被这只军队,击败的对手之一。 不过,她对此却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不敢有。 当初拥兵十余万都被白苏轻松击败了,如今她身边不过大猫小猫两三只,一切富贵都是靠着抱白苏大腿获得的,哪里还有不服的资格。 “呜……”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 城中的百姓都明白过来,阅兵要开始了,一个个兴奋的顺势望去。 宽敞的街道上,由近千人的步卒,组成的巨大方阵,身着黑甲,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一面红色写着巨大夏字的旗帜,迎风飘扬。 士兵整齐的排列,一边向前走去,一边齐齐的用刀敲打着盾牌,嘴里发出:“大风,大风……”的齐齐吼声。 声如雷霆,撼动九霄。 一股肃杀的气势,铺面而来。 围观的百姓顿时感觉一股压力铺天盖地过来,让人后背生寒,头皮一阵发麻。 尽管明知道这支军队不是冲着自己过来的,可是光正面对峙,就让他们一阵心跳加速。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异彩,目光看向一旁的白苏:“好一个精锐之师啊,还有这大风的口号,是出自淮南子列传的奇鸟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愧是陛下,真是博学多才,没错,这淮南子列传里有一奇鸟,展翅会带有飓风,将所过之处的房屋,毁坏殆尽。” “用于形容在,虎狼之师的夏军锐士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不知诸位外使,觉得如何?” 他说着,目光看向了身后的一众使者。 此时这些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心中在对比了一下自己国家的军队,感受到那巨大的差距后,脸色一个个变得惨白起来。 尤其是那些对中原不甚了解的小国,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呼道:“这……这士兵的武器,铠甲,盾牌居然全部都是精铁锻造的。” “什么!!!” 一众使节神色纷纷一愣。 他们有些难以相信的看向,那缓缓走过的军队。 刚刚一下子被那肃杀的气势吓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支军队手中的兵器。 现在仔细一看,才惊愕的发现,这些士卒身上,从铠甲,头盔,刀剑,盾牌,无一不是由精铁锻造的。 中原国力原来这么强吗!!! 白苏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不由笑道:“诸位使者也无需担心,我大夏虽然擅长冶炼之术,不过想要给大军完全普及精铁刀剑,铠甲也是做不到的。” “目前只能勉强装备三四十万军队,距离武装百万大军的目标,还很遥远,让诸位见笑了。” 听着白苏这略带无奈的语气,众人眼皮一阵抽搐。 这见过装逼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装的啊。 要知道,铁对于他们来说,可是稀有资源,在他们这些小国里,能提供百十来套铠甲,就足以称霸一方了,哪像大夏这么阔绰的,一张口就是几十万。 这……这完全足以把他们国家的军队,荡平几十回了。 一时间,众多的列国使节,羡慕的眼睛珠子都快绿了。 尤其是看到,这方阵军团的演练。 数百个弓弩手,把没有箭头的箭矢,朝着方阵射去。 大夏的锐士整齐的举起手中的盾牌,铺天盖地落下的箭矢,都被纷纷弹飞,连丝毫破防都做不到,在箭雨停下的瞬间。 一个个锐士提刀穿过弓弩手,朝着后方的稻草人径直的冲了过去,长刀挥下,八千稻草人被顷刻间斩首,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那些心中不想臣服于大夏的西域小国,在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 要知道,他们很多小国,举国之兵也不过千余人,面对大夏的虎狼之师,这尼玛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这还打个屁啊。 而那些早早归顺中原的小国,如月氏女王,匈奴左贤王,则面色红润,眼睛里带着一丝兴奋。 这大夏国力越强,表示她们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而且她们早早的表忠心,获得的好处也越多。 毕竟,这大皇子获得的待遇,肯定要比后面的二皇子强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中原自古就是礼仪之邦 在经过一轮展示之后,这些使节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了起来。 他们回想了一下自家军队的水平,发现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正面冲杀的话,估计几个时辰内就会结束战斗。 不过还好,正面打不过他们还可以守城,或许有一丝机会。 就在众人沉思的时候,突然有一人惊讶道:“那是何物?” 众人神色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排排庞然大物,正在缓缓的走来。 似乎是什么大型的攻城器械,尤其是那拥有巨大悬梁的东西,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西域工匠也打造过不少攻城器械,但是像这么大的东西,还是头一次见到。 白苏见众人都纷纷看向自己,不由面带微笑道:“此物明明回回炮,乃是我中原的攻城器械之一。” 回回炮? 一些不知道的使者,满脸都是疑惑之色。 而那些了解消息的人,纷纷瞳孔收缩,乌孙,与楼兰二国被白苏率领的兵马灭国,他们可是久有耳闻。 听说白苏能够在短短半月内,连续攻下了城高墙厚的楼兰国,靠的就是一种,惶惶如同天雷般的势不可挡的攻城器械。 莫非就是此物?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闪烁着异色。 他们中不少人来参加阅兵仪式,除了朝贡之外,就是想要打探大夏武器的情报。 没想到心心念念的器械,白苏没有丝毫的隐藏,就这么堂堂正正的摆在了他们面前。 看着那庞然大物,不少人眉头紧锁,一个个沉思了起来。 这么精良的攻城器械,以他们国内工匠的水平,先不说能不能做的出来,就算有能力做,举国之力也做不了多少。 可是夏军倒好,这一个接一个,光是一支方阵中的装备,就足以武装他们七八个国家了,这雄厚的财力,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当然,也有人表示质疑。 车迟国的使节,有些狐疑道:“这东西威力真的有那么大?” 精绝国的使节,也点了点头:“此物,看起来很是笨重,不似传闻中那么厉害啊。” 这西域诸国林立,大大小小的邦国多如繁星,并不是所有人都关住大夏的消息,了解中原的实力。 眼下见众人说的神乎其神,不由对此表示怀疑。 白苏面带微笑的看了这几人一眼,笑着说道:“诸位无需着急,具体效果如何,等会便知……”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方阵里的士卒把回回炮的角度调整好,在瞄准之后,旗帜一挥。 “轰,轰,轰……” 一块块磨盘大小的巨石,犹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抛射而出,重重的落在靶场上,发出阵阵雷鸣般的轰鸣,烟尘弥漫。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懵住了。 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亲眼看到这回回炮的威力,都吓住了。 只见靶场里的假山,已经被砸的支离破碎,整个地面仿佛陨石砸过一样,坑坑洼洼的,而周围的稻草人,早已被砸的七零八落。 紧接着,随着装满火油的酒坛抛射而出,酒坛碎裂,火油四溅,火苗腾空而起。 仅仅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靶场转瞬间便化作了一片火海。 席卷的热浪,让百余丈外的百姓,头发都吹的一阵散乱,脸上只感觉一阵燥热。 城楼上的使节一个个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他们恐怕还以为是天火降世。 看着那化作一片火海的靶场,他们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难怪夏军以区区不到十余万的兵力,就接连灭掉乌孙,楼兰,这两个人口超过七八十万的大邦。 在这犹如人间凶器的回回炮面前,就是神仙也扛不住啊。 超过二百丈的射程,城中的弓箭手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守军不是被砸死,就是葬身于火海之中。 面对这单方面的进攻,即便穿再精良的铠甲,这也挡不住啊。 这已经不是对抗的战争了,这完全是单方面的一场屠杀了。 白苏看了一眼脸色不断变化的使节们,笑了笑:“这是我中原兵马中的其中一支,专门用于攻坚的兵马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万的步卒部队,以及数十万的骑兵部队,负责千里奔袭,切断后路,相互之间配合作战,不知可入的了诸位的眼?”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纷纷变得难看了起来。 白苏很是直白的,把中原的作战方式讲了出来,可她们面对这个战法,却没有一点办法。 毕竟出城正面野战,中原有武装到牙齿,身披黑甲的锐士以一敌十,而他们根本没能力,打造出这么多的铠甲。 真面野战打不过,偷家奇袭吧。 中原拥有更多的骑兵,机动能力远远在他们之上,还没打下对方一座城池,自己恐怕就已经丢了十来个了。 就算想要龟缩在城池中,拒城坚守,那也是不可能的。 中原还有可以轻易砸塌城墙,让城中化作一片火海的攻城器械,能够靠着距离的优势,一点一点耗死你。 除非他们国力能够超过中原,否则面对这雄厚的国力,以及一群犹如虎狼般的百万大军,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 而国力想要超过大夏,那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双方从体量,人口上来说,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打一百次战争,大夏可以输九十九次,大不了退回关内,休息三五个月再来。 可对于他们西域小国来说,只要输一次,那就代表着亡国之危。 一想到这里,一众使节都忐忑不安了起来。 车迟国的使节咬了咬嘴唇,试探的问道:“大……大人,我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白苏面带微笑道:“你直说便是。” 车迟国使节,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人这攻城器械实在是杀性太大,有违天和,大人造这么多的东西,意欲何为?” 他说的意思很是隐晦,但在做的人都听懂了。 毕竟,这种可以将城墙轻易摧毁的凶器,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光是拥有十来个,就足以在西域称霸一方,让邻国心怀不安。 而大夏却造了这么多,是想做什么? 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四起,你造了这么多的攻城利器,莫非是想要灭国不成? 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一个噩梦。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色道:“诸位误会了,我中原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向来讲究以理服人,从来没有做过,主动侵犯他人国土之事。” “若不是主动有人接连挑衅,实在是避无可避,我大夏绝不会轻易发起战争。” 听到白苏这么说,一众使节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虽然他们心中都明白,这当官的人城府都比较深,嘴里说的话不能完全当真。 可是在眼下这个,被大夏强盛的国力压着喘不气来,心中隐隐绝望的时候,能够听到白苏的一句保证,还是让他们不由松了口气。 白苏看着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大夏之所以制作这么多凶器,一来,是为了守卫和平,毕竟我中原疆土辽阔,那么长的边境线,总有一些宵小之徒欲行不轨。” “这二来嘛,也是为了你们考虑。” 众人神色一愣:“为我们考虑?” 白苏笑着说道:“你们想啊,这西域邦国众多,伐交频频,因为商队被劫掠,或者出现一个好战之君,就可能导致一场两国间的战乱,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可是如今有了我大夏,那就不一样了,把这些东西往那一亮,谁敢妄自尊大。” “我中原拥有着绝对的实力,可以帮助你们主持公道,平日里凡是遇到不公之事,无论是小国也好,弱国也罢,都可以来咸阳告状。” “无论是哪个大国想要欺负你们,我中原都可以为你们做主,让其退兵,或者放回关押的使者。” “他若是想体面的话,那还好说,他若是不想体面的话,这无数的攻城器械会帮助他体面,我大夏以维护和平为己任,以公正,公平为口号,建立起一个西域共同体。” 一众使节面面相觑,表情一阵古怪。 他们心中暗道一声,那个欺负他们最多的大国,就是大夏啊。 眼下白苏的作法很显然,他是想要建立起一个,以大夏为中心的朝贡体系,大夏将成为唯一的裁判。 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在周边列国之中,只有大夏拥有这样的实力,来稳定秩序。 尤其,对于一些国力弱小的邦国,在遇到欺负的时候,可以去寻求帮助,也算一个不错的选择。 白苏看着纷纷点头的使节,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古怪之色。 自己这算不算五大流氓,啊不,应该称作一大流氓了吗。 以后遇到敢于跟中原作对的人,自己也可以带着一帮小弟,去正义的群殴了。 虽说这帮小弟的实力很弱,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挥舞一下旗帜,擂鼓助兴,也算增添气氛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陛下,你有没有来葵水? 浩大的阅兵仪式持续了大半天,直到晌午,才缓缓结束。 异域诸国的使节们,已经完全麻木了。 不仅仅是对大夏那精良的铁器,凶煞的攻城器械感到心惊胆战,更是对咸阳雄厚的国力,感到羡慕。 不得不承认,如今大夏展现出来的雄厚实力,完全让他们提不起一点抵抗的勇气,大夏强盛非人力可违啊。 这就好比一只猛虎趴在青岩上一样,哪怕什么都没有做,仅仅只是随意撇了一眼,就足以让他们心头狂跳。 随着阅兵的结束,宴会也随之开始了。 这些使节没有一人拒绝,毕竟在亲眼见识到大夏实力后,他们心中也纷纷升起了示好之意,而这政姐亲自摆下的宴会,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在官员的引路之下,一众使节渐渐的远去。 政姐凤眸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你这手杀鸡给猴看看做的不错,未动一兵一卒,便让这异域诸国纷纷臣服。” 她此时换上了一件轻便的服饰,肌肤白皙如玉,乌黑的发丝随风飘动,柳眉弯弯,睫毛长长,看起来好似一位二八少女一样,只是身姿却格外丰腴,带着一丝美少妇的成熟气质。 白苏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若非陛下大力支持,今日又怎能给这帮异域使节,雷霆震慑,依我之见,没有陛下,焉有我今日之功……” 政姐看着白苏拍自己马屁,不由翻了个白眼。 她沉吟片刻道:“西域小国多不胜数,局势混乱,你想要整合当地,恐怕不太容易吧?” 白苏点了点头:“西域小国林立,想要利用西域都护府,将其整合起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这是必须做的,因为这关乎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 “机会?”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里闪过一抹疑惑,有些不太理解白苏话中的意思。 白苏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城头前,感受着迎面吹来的轻风,说道:“这些西域小国,秩序混杂,难以建立长久,难以收税,看起来价值不大。” “可是西域对于我中原来说,却是一块风水宝地,有着用金钱无法衡量的价值,甚至足以影响中原百余年后的兴衰……” 政姐一惊,旋即美眸紧紧的盯着白苏:“此言何意?” 若论天下最了解白苏的人,那恐怕只有政姐了。 无论是刘季也好,胡郂也罢,对于白苏的了解,都不过是盲人摸象,只了解他的一面,却看不到其它方面。 政姐则不然,她早就把白苏长短,摸得透透的了。 白苏只要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她都知道对方想让自己摆什么姿势。 以她对白苏的了解,这种关乎大事方面的话,白苏是绝对不会乱说的,既然开口了,那必定是有了什么计划。 白苏挠了挠面颊,旋即说道:“这贸易通商的好处,想必陛下也尝试到了,一个月的商税可以轻易顶的上,一年的农税。” “利用通商,可以让一个小国,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的财富,迅速的崛起。” “而我中原拥有一个先天的优势,我们是唯一的贸易初始国,贸易的源头,我们的瓷器,茶叶,丝绸在各国,都是与金银无异的硬通货。” “如果西域控制在我们中原手中,那我们不但拥有了一片富饶的土地,马匹,粮食,防止了西域跟草原勾结,形成一个弯月状包围中原的政权。” “可以说,西域乃是一个盛世王朝的基础,有了西域就等于扼杀了草原部落,崛起的可能,还为我们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政姐颔首轻点:“这匈奴不行生产之事,缺乏大量生活物资,仅仅依靠放牧,没有通商为辅助的话,确实难以壮大。” “如果仅仅只是分割匈奴与西域的联系,防止他们壮大的话,只需分而治之便是,何需花费巨大精力,慢慢去整顿?” 白苏嘴角一勾,笑着说道:“因为西域并非是尽头,只是一个起||点,在通过西域走廊之后,还会有一片广袤的土地。” “在西边还有一片广袤的土地……” 政姐神色一愣,凤眸都失神了片刻,沉吟许久后,有些不可置信道:“这西边不都是蛮荒之地吗?” 白苏微微摇头:“西域之地确实有荒漠,不过在穿过这条西域走廊后,会有另外一片广袤的土地,那里有着不弱于六国的强国。” “正如同我刚刚所说的一样,通商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大量财富,而我中原作为贸易的初始国,一举一动都会影响着,周边局势的进展。” “比如,我中原的丝绸,茶叶,在顺着西域运到更加遥远的地方时,会被当地的国家收取高额的关税,然后被他们当中间商,两头倒卖。” “如果我们坐视不管,那用不了一二百年的时间,他们靠着当中间商,把我们的商货高价卖给别国。” “靠着海量的财富,西域之外就会迅速崛起一个,实力不弱于中原的大国,到时候说不定会控制我们的贸易路线,甚至朝着西域渗透,蚕食我们的影响力……” 这倒不是他胡说,而是历史上确实发生的。 比如,汉武帝开辟丝绸之路,打通贸易路线后,月氏人靠着当中间商,把商货高价转卖给波斯等国,迅速的崛起,建立了世界四大帝国之一的贵霜帝国。 唐朝时期,打通西域后,阿拉伯帝国靠着当中间商,两头倒腾中原的商货,迅速的崛起,不断对外开疆拓土。 甚至,后来在西域还跟大唐打了一仗。 曾经的千里佛国,被无数清真寺而取代。 可见中原的商货在全世界,完全等同于硬通货,与金银无异,谁能跟中原做生意,谁就能迅速崛起,积累海量的财富。 既然中原的贸易,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那白苏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要充分的利用起来。 比如…… 把西域整合好,作为一个贸易的起||点,向更遥远的地方,源源不断的输入商品,换取海量的财富。 面对态度友好的邦国,那就建立一个长久合作的关系,有什么不轨之心的,就切断贸易,来制裁,消弱其国力。 缺少硬通货的异域诸国,必定会引发一系列的混乱,只得来找中原签订契约,恳求中原开通贸易。 至于不想签契约,带着一堆兵马过来抢的,白苏不介意让他们领教一下,中原弓弩的厉害。 毕竟,打起战争来,朝中的将领们可没怕过谁。 政姐摸着下巴,凤眸里闪过一抹异色:“原来西域只是一个起||点,并非重点吗,这么一来,西域的价值就需要重新衡量了。” “原本只是看做一个贫瘠之地,并未曾当回事,可是如今在看,作为战略要地的西域,绝不能容忍外人染指。” “可恶……若非中原内部不稳,六国余孽未消,后方未曾稳定,没有办法征调大批兵马,朕定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白苏不由笑了笑:“陛下无需着急,这想要把西域整合起来,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慢慢推广中原的文字,服饰,度量衡,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很难下来。” “而且,少府的墨家弟子已经在数月之前,就一路顺着西域出发了,等他们带着当地的特产回来的同时,会将当地的风土人情,地貌环境绘制成地图,一同带回来。” “等有了这详细的地图后,陛下再想动手也不晚。” 政姐神色不由一愣,旋即一阵感叹道:“你啊,总是给朕带来一些新花样,朕……” 她说着话,突然纤细的柳眉紧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一阵干呕了起来。 “陛下……你……你怎么了?” 白苏看着政姐那面色苍白的样子,不由愣住了。 政姐捂着嘴巴,一阵的难受,她微微摇头:“朕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天总是莫名的嗜睡,干呕……” 白苏看着她这幅样子,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试探的问了一句:“那个陛下,冒昧的问一下,你有没有来葵水?” “你这该死的佞臣,怎能问朕这种事情,你……” 政姐看着白苏一脸古怪的眼神,不由愣了一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朱唇微启道:“不……不会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怀有身孕的政姐 “应该不太可能吧。” 政姐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纤细的玉手捏紧衣袖,凤眸一阵跳动。 刚刚还风轻云淡的女皇陛下,如今仿佛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一样。 她身着一袭黑色的拽地长裙,乌黑的发丝披在肩上,修长的睫毛颤了颤,雍容华贵的俏脸带着一丝紧张,雪白的皓齿咬着朱唇,有些紧张。 毕竟,白苏与女儿举办了婚事,她已经决定完全放下一切,从此与白苏乃是岳母与贤婿的关系。 本来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可是没想到却意外怀有了身孕,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白苏也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安慰道:“陛下,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呢,不如让微臣来帮你把把脉如何,对于医术方面,我也略懂一二。” 政姐轻挽衣袖,将雪白的皓腕递了过去。 毕竟,这种事情让别人过来检查,她也不放心。 白苏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微微闭上了眸子,许久之后,才缓缓松开。 政姐见状,忍不住追问道:“怎么样?” 白苏面色一阵古怪,沉吟许久后,说道:“对不起陛下,我……我好像搞出人命来了。” “怎……怎会这样,真是气死朕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政姐瞪了白苏一眼,皓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恨不得一脚把眼前这个该死佞臣,从城楼上踹下去。 白苏尴尬的挠了挠面颊,心虚的把目光瞥了过去。 他也没想到自己枪法这么准,直接就命中十环了,这确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啊。 “真是作孽啊。” 政姐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一时间死的心都有了。 她本来比较看重名声,不想与女儿争夺心仪之人,想要与白苏做个一夜夫妻,了却心中遗憾,成全这个家伙。 可是没想到这一晚上就出事了。 现在该怎么办啊。 堂堂女皇后宫之中,一个男人都没有,可是却离奇有了身孕,这让朝中大臣们怎么看她? 可若是公布关系,让大臣们知道孩子的父亲,是白苏。 那这让女儿怎么看她? 身为岳母却跟贤婿有染,这岂不是让她没脸见人? 政姐想到这里,凤眸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都怪你这该死的佞臣,现在该如何是好?” 白苏挠了挠面颊,轻咳一声:“不如……我两个都娶回家好了。” 政姐凤眸死死的盯着他:“你说的轻松,母女共侍一夫,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死……” 白苏讪笑道:“陛下也不用如此生气,这民间的传闻本就不用当真,什么踩在巨人脚印坏了身孕,梦中被赤龙纠缠,意外诞下子嗣。” “陛下若是看重名声,只需编出一段佳话便是,这样不但不会有损皇威,还会增添一份神秘色彩。” 政姐听到白苏这么说,脸色这才好转了许多。 她轻咬了下朱唇,问道:“那郂儿那边怎么办?” 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我如果真诚跟她解释的话,相信她会理解的,陛下需要我去给她解释吗?” “不……不要,先不要把你我之间的事情,告诉她,我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政姐摇了摇头。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道:“可这么一直瞒着,也不是回事啊。” 政姐纤细的玉手捏紧衣袖,沉吟道:“能瞒得了一天,算一天吧,还好意思说,若非你这个贼子,朕今日焉能落得如此处境。” 白苏笑了笑:“这说明我与陛下的缘分未尽啊,贼子就贼子吧,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乃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真是上天庇佑我白苏,一枪命中,抱得了倾国佳人,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了,不知多少人艳羡不已……” 二人再续前缘,政姐心中也是涌起一阵美意,不过表面上还是瞪了他一眼:“你这佞臣要死啊,若是传出去了,天下的那群儒生,能把你我二人骂死,你将郂儿置于何地。” 白苏尴尬一笑:“这倒是,我只是开个玩笑,陛下不要当真才是。” 政姐朱唇微勾,凤眸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你刚刚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哪里去了,这就怕了吗?” 这风情万种的一眼,让白苏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虽然跟政姐相处许久了,但依旧能够感受到,她举手投足间那散发的高贵气质,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这要是换做普通人站在政姐的面前,恐怕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不过,白苏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直接伸手抓住了政姐的手腕。 “你这佞臣想做什么?”政姐神色一愣,语气略微有些慌乱。 这个贼子,改不会是想做什么欺君犯上之事吧。 白苏却没有什么不轨之举,只是拉起她的衣袖,面带微笑道:“没想到陛下还戴着这个东西。” 政姐神色一愣,低头看去,只见她雪白的皓腕上,挂着一串简易制作的红豆手链。 她雍容华贵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略显无奈的笑容:“朕自登基以来王位以来,天下不是想要杀我的,就是怕我的,就连昔日的发小,也曾想以献图的名义,派遣刺客来杀我。” “你送给朕的手串,是朕少有收到的正儿八经礼物……” 白苏不禁有些好笑道:“看来当皇帝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一个小小的手串,就骗到手了。” 政姐白了他一眼,白皙的玉手撩起乌黑的秀发,轻叹道:“礼物虽轻,情谊却重,自成为皇帝之后,每年的朝贡之礼虽然众多,各个价值不菲,可是大多都怀有目的。” “有的是为了仕途,有的是朝堂派系之争,借此机会故意打压其她官员,还有一些不轨之人,在礼物中藏有匕首,意图行刺……” “恭维之语虽多,却听不到几句真心话,礼物虽多,却没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皇帝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身边没有几个可以放下戒备,完全信任的人。” 白苏闻言,目光看向政姐:“那就由我来做,陛下第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吧,只要陛下想见我,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我都随时听从陛下的召见。” “切,谁稀罕你这个佞臣......” 政姐表面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不过嘴角却是微微的翘起,显然对于白苏的话,很是受用。 第二百五十章 政姐的暗示 “艳阳天啊,风光好,红的花是绿的草,我乐呵呵的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 少府之中,白苏端坐在桌案前,手中抱着一杯热茶,嘴里哼唱着小曲。 “大人,今天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墨家巨子,墨浔停下手中的墨笔,纤白的玉手,撩起青丝,杏眸有些古怪的看了面前白苏一眼。 自从今天早上来了之后,白苏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退过。 这是升官发财了吗?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面带微笑道:“我意外得到了一件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心情怎能不好。” 原本政姐就对他颇有情愫,只是由于身份有别,一直压抑心中的情感,如今在这个意外之下,她再抵触已经没有意义。 政姐也放下了坚持了许久的矜持,回想昨晚自己去拉她那纤弱无骨的玉手,她没有丝毫挣扎,反而与他五指扣住的画面。 白苏心脏就忍不住一阵砰砰的跳个不停,不得不说,政姐这样的御姐,简直太棒了。 他许久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大人说要腾云上天,这中神仙之事真的能做到吗?” 墨浔纤细的黛眉,都紧锁了起来。 她最近对白苏有些不满,那天吃火锅桌下的事情,让她一阵的羞恼。 不过白苏是上司,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暂且记下来。 今天白苏来到少府后,说是要打造一个可以腾云驾雾,可以带着人一起上天的东西,作为礼物,献于陛下。 这为陛下准备礼物没什么,可是这种神仙之物,这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毕竟,腾云驾雾,伸手摘星,都是一些民间传说的故事,凡人以血肉之躯,如何能够做到。 她很怀疑,白苏是不是称心来为难她胖虎,啊不是,墨家巨子的。 白苏笑了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白天向来不说假话,若是准备充足的话,腾云上天,并非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政姐身为堂堂女帝,坐拥九州,什么奇珍之物,没有见过。 与其送那些庸脂俗物,还不如制作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送给政姐,一来可以赠与美人,讨的芳心。 这二来,也可以为政姐平添一丝神话色彩,让民间流传。 将来,即便政姐不想告诉胡郂,胡编一个身孕,乃是上天所赐,也可以借口瞒过去。 虽说不可能瞒得过,一些朝中聪明的人,但对于政姐来说足够了。 毕竟,她内心一直缺乏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 墨浔端庄的俏颜上,泛起一抹狐疑之色:“这从古至今,关于上天之事层出不穷,有黄帝御女三千飞升,有嫦娥偷吃仙丹,奔月而去,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靠着一些机关术,就能上天的。” 白苏笑了笑:“身为堂堂墨家子弟,怎能这般畏首畏尾,没有一点想象力。” “昔日你们与公输家比试机关术的时候,鲁班曾经用木头制作出一只木鹊,将其从城楼上抛出,可在空中飞上上三日不落。” “我如今不过是做了一个类似的东西,你怎么变得根本不敢相信了?” 墨浔微微摇头:“这不一样,昔日鲁班制作的木鹊,不过脸盆大小,根本无法承载东西,使用价值远远比不上一辆马车承重的轴承。” “可是大人你说要做,一个可以承载东西,带人腾云驾雾的东西,这简直就是会飞的马车,这般神鬼之能,凡人怎么可能做到。” 白苏笑盈盈道:“既然巨子不信,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墨浔神色一愣,抬起头看向白苏。 白苏竖起一根手指:“若是我做到了,还请巨子原谅我当日的失礼之举,能……能把桌子上的匕首放下去吗?” 只见,墨浔虽然跟白苏在一个房间里,但她却坐在距离很远的,另外一张桌子前。 而且,在她桌子上还摆着一把防身所用的匕首。 每次有下属进来禀报的时候,看到她桌子上放着的凶器,都不由吓了一跳,让白苏一阵解释。 墨浔有些病弱的苍白面颊,泛起一抹嫣红:“还不是大人,那么轻浮,身为一介女子,我当然应该小心一点……” 白苏尴尬道:“咳咳,那天都是误会,我并非有意的。” 墨浔轻咬了下朱唇,沉吟片刻后,说道:“大人只说自己赢了,那倘若是奴家赢了,该当如何?” 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把墨家的多年的传承,都刊印成书,在私塾中传承吗,可是一直犹豫缺乏足够的声望,在私塾中没有多少影响力吗?” “若是你赢了,我就帮你从墨家书籍中,挑选一些出来,定为大夏私塾必学的几种官方教材之一。” “这样一来,你墨家也算在私塾里,也算成为了几大主科之一,地位与法家无异,算是在大夏站稳脚跟了。” 墨浔眸子骤然一亮,不得不说,白苏的话说到她心坎里了。 墨家作为一个险些传承中断的学派,她身为墨家女子,心中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如何把墨家延续下去。 要是有了白苏,这个大良造出面,帮她们墨家定为私塾的几大主要科目之一。 那天下各地的有才之士,都会源源不断的成为她们墨家的弟子,这样一来墨家的兴盛,指日可待啊。 “好,我答应大人的赌约。” 墨浔颔首轻点道。 白苏笑着说道:“那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墨浔朱唇微启,房间中传出她清脆的声音。 ...... ...... 翌日。 咸阳宫,寝殿之中。 “见过陛下……” 白苏身着一袭白衣,走了进来,在距离政姐数步的距离停下,拱手行礼。 政姐挥手宫娥纷纷退下,转眼间大殿中只剩下孤男寡女二人。 白苏缓身坐在桌前,好奇的看向政姐:“不知陛下今天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政姐白了他一眼,伸出纤细的玉手,端起一壶茶倒下。 袅袅的白烟升起,散发出一股清香,显然是刚刚冲泡好的。 政姐将茶盏递了过去,凤眸撇了他一眼:“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了,前两天嘴上说的好听,现在就有些不耐烦了?” 白苏一阵剧烈的咳嗽,差点被茶水呛到。 他苦笑道:“这个当然可以,微臣日日夜夜思念陛下,今天叫我过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耐烦呢。” 政姐轻哼一声:“嘴上说的好听,这几天你可是一次也没有来看朕。” 自从她放下心中的矜持之后,对于白苏的思念也不再隐瞒,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雍容华贵的政姐这么一埋怨,那略带埋怨的语气,简直让人骨头都酥了。 白苏放下茶盏,有些无奈道:“陛下误会我了,我这两天光忙活政务了,一时脱不开身。”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莫浑水摸鱼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白苏轻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换做往常,那我早就偷懒去了,只是最近正忙着给陛下,筹备一份礼物,这种大事我又怎能偷懒呢。” “原……原来如此。” 政姐听到白苏这么说,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她单手拖着腮,撩人的凤眸盯着白苏,轻咬了下朱唇:“你这佞臣无需如此,有你在朕身边,比什么都强,如今朝政安稳,寝宫中没有外人,你即便天天过来也无妨。” 白苏挠了挠面颊,政姐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政姐眼神突然变得妩媚了起来,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嫣红:“传说这,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不知你可有办法,如龙一般登上云端,腾云上天?” 她语气带着一丝羞涩与暗示,尽管已经放下了心中的矜持,但她毕竟与白苏,有着岳母与贤婿的关系,太过直白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可是那峡谷许久无人通过,已是结网落灰,平静的幽潭下,已是暗流涌动,因此她只得用这种话语,来暗示白苏。 白苏神色一愣,政姐想要腾云上天,这简单啊。 他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好,我这就带陛下上天,不过在宫中放不开,咱们需要换个开阔点的地方才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只因胸前肉太厚 “施……施展不开,需要换个地方。”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古怪的看向白苏:“你想去哪里?” 白苏摸着下巴,一脸认真的思考道:“自然是少府了,那里东西比较齐全,无论是绳子也好,火炉也罢,都比较好找。” 政姐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你这佞臣要死啊,怎能去那里呢。” 她恨不得一脚踹在白苏的屁股上,好好的教训这个家伙一下,在胡说什么呢。 这种男女之间的闺房之事,怎能轻易声张。 万一被人瞧见了,那置她颜面与何地。 还有,白苏要绳子,火炉作甚。 这到底是亲密呢,还是要拷问呢? 白苏却是疑惑的挠了挠面颊:“可是不去少府拿东西,我怎么带陛下登上云端呢?” 政姐看着白苏这幅样子,也不由愣了一下,总感觉两个人有点驴唇马嘴,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啊。 她轻咬了下朱唇,凤眸瞥了一眼,一旁的软塌:“这里不能登上云端吗?” 白苏看了一眼毛毯,神色一愣:“这个当然不行啊,一个普通的毛毯怎么能带人上天,又不是阿拉丁的飞毯。” 政姐看着白苏那一脸疑惑的样子,顿时沉默了下来。 她虽然不知道白苏口中的飞毯为何物,但她这会儿也算明白了过来,白苏跟她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政姐心中顿时有些羞恼,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这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那你想怎么带朕登上云端?” 白苏见她语气隐隐有些不满,还以为她怀疑自己在骗人。 他一脸认真的摸着下巴,沉思道:“等再过一两天,墨器检做好收尾工作了,检查一下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就可以带陛下上天了。” 政姐单手拖着腮,凤眸不由愣了一下。 白苏这话是什么意思,等个一两天就可以了,莫非他还真的有法子腾云驾雾,带人上天不成? 她回过神来,纤细的柳眉紧锁:“你莫要胡说,这腾云驾雾乃是仙人的法术,你一介凡人,怎么可能飞上云端?” 白苏没有丝毫的生气,面带微笑道:“此事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可能,可却难不倒我白苏,我白某人,白天从来不说谎。” 政姐凤眸都微微张大:“可是这等神鬼之能,如何才能做到?” 白苏轻笑道:“陛下,莫非忘记了昔日邯郸城中,我是如何放飞百千星辰的?” 政姐神色一愣,不由回想起了数年前,在邯郸城中遇到白苏的一幕。 记得那天晚上,白苏曾用宣纸与竹签,蜡烛,制作了一种名为孔明灯的东西,将成百上千的“星辰”,放飞到了夜空之上。 如今,随着宣纸在中原的渐渐普及,民间中秋佳节也会效仿,制作一些孔明灯放飞。 昔日让人不敢相信的一幕,如今已经成为了中原百姓,一年一度以为常的节日。 这么想的话,白苏或许真的有办法,带着她一起登上云端。 毕竟,面前这个男人给予她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每一次都会出乎她意料。 时光如梭,顺转即逝。 转眼已经到了数日之后。 少府之中,今天格外的热闹。 朝廷的禁军将院子防守的死死的,一个个严阵以待,寻常之人不得靠近半步,这让附近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心想,少府今天这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政姐在一群宫娥的簇拥之下,身着一袭华美的黑色长裙,迎面走来。 “见过陛下。” 正在忙碌的一众墨家弟子,纷纷躬身行礼。 政姐颔首轻点,径直的走了进去,与白苏并肩站在一起。 她凤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庞然大物,纤细的柳眉一挑:“白苏,这就是你说的上天之物?” 之前,听白苏吹的那么神,她本以为是一个巨大的机关鸟,拥有一个巨大的双翼,这样才可能如鸟儿一样,展翅高飞。 可是如今这一看,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球囊,用结识的绳子固定好,下面还有一个吊篮。 这幅简陋的样子,用牛马拉拽起来都费劲,又怎能如同鸟儿一样,飞上天空呢? 白苏面带微笑道:“正所谓癞蛤蟆日青蛙,长得丑玩的花,这东西看起来是其貌不扬,不过却有着腾云驾雾之能,可带人登上云端,俯瞰大地。” 政姐有些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你这该死的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竟说一些胡言乱语。” 白苏笑着揉了揉鼻子,没有多说什么。 可周围的众人,则一个个如遭雷击一样,呆呆的看着白苏。 刚刚白大人说什么,这东西能带人腾云驾雾,登上云端,还真是敢吹啊。 要知道,飞天遁地向来是神鬼之能,虽然白苏平日里很是聪明,做出过很多出人意料的东西,在在很多人的眼里,白苏终究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何德何能,懂得仙法之术? 编出这等瞎话欺瞒陛下,这要是把牛皮吹出去,收不回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面对周围人怀疑的目光,白苏没有丝毫在意,开口给政姐解释道:“正如同马车想要走,需要给马儿喂饱肚子,想要做着这个东西上天,也需要把它喂饱才行。” 政姐好奇的眨了眨凤眸:“此物无口无手,如何喂饱?” 白苏指着远处:“陛下请看,这东西不就来了吗……” 政姐顺势看去,只见墨浔带着一众墨家弟子,用手推车拉着一个鼓风机,火炉走了过来。 白苏走了过去,对着墨浔交代了几句后,笑着说道:“陛下,就等着看吧。” 紧接着,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随着鼓风机将火炉的热风,纷纷导入其中。 原本干瘪的球囊,仿佛真的吃饱了饭一样,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膨胀,变大了起来,朝着天空升起。 垂落的吊篮也被拉了起来,离地足足有数公分,若不是吊篮四周,有绳索紧紧的捆在周围的树上,恐怕这东西就已经飞起来了。 看到这惊愕的一幕,所有人都呆滞住了。 不少宫娥揉了揉自己的眸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甚至,就连身为墨家巨子的墨浔,此时杏眸里也微微瞪大。 她嘴里喃喃道:“竟然真的如他说的一样,这东西飞气来了。” 这怎么可能? 周围的禁军,官吏一个个面面相觑,满是不可思议。 政姐最先反应了过来,颔首轻点道:“这原理果然跟那孔明灯差不多,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那是自然,我白某人,白天从来不说假话……” 白苏在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便直接跳进了吊篮中,对政姐伸出了手:“陛下,一切准备就绪了,可以帮你上天了。” 毕竟,这是政姐亲口提出来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想要上天,但既然政姐想要,他又怎能拒绝。 面对白苏真挚的目光,政姐心中那叫一个羞恼啊。 这个榆木疙瘩,完全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啊。 不过,此时周围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解释什么。 政姐纤细的柳眉紧皱,有些犹豫道:“这东西安全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白苏自信的点了点头:“陛下放心,有微臣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虽说他也是第一次坐着东西,不过靠着系统抽奖,奖励的大师级工匠的眼力,凭借着熟练的经验,驾驶这东西并非难事。 政姐听到白苏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白苏在大事方面,还是非常靠谱的。 她挥手让周围的宫娥退下,自己则提起裙摆,朝着吊篮里走了进去。 白苏见政姐进来了后,便操作起了火炉,将遮挡的火门打开,热浪席卷下,热气球一阵的颤动。 随着绳索一条条解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个庞然大物缓缓的升空,一点一点越过楼阁。 “天啊,竟然真的飞起来了。” “白大人无愧于圣贤之名啊,没想到连这种神仙的法术都会。” “大良造这是带着陛下,要去天宫寻求长生不老药吗?” “要是真的找到仙丹就好了,我大夏万年……” 下面的众人议论纷纷着。 而吊篮中的政姐,双手紧紧的扶着边缘,乌黑的青丝随风而动,一双凤眸看着下面渐渐变小的官吏。 她不由轻声的喃喃道:“竟然真的上天了,朝着云端飞去了……” 白苏正在控制着火门,听到政姐这么说,不由疑惑的问道:“不是陛下你说要上天的吗,怎么一副这么不敢相信的样子?” 政姐白皙绝美的俏颜上,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她转过头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真是一个榆木疙瘩,自己说的是这个天吗? 她气呼呼的抬脚,踩了一下白苏的脚尖。 “嘶……” 白苏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揉着隐隐作痛的脚尖,脸上满是无奈。 明明是她要求的,怎么现在又生气了。 果然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只因胸前肉太厚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登上云端 政姐身着一袭华美的黑色长裙,站在吊篮的边缘,白皙的俏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一双凤眸直直的眺望着远方。 “本以为那些神话传说都是假的,没想到朕今天竟然真的腾云驾雾了……” 微风徐徐,她乌黑的青丝随风飘动,白皙的玉手撩起发丝,搁到精致的秀耳后,撇过头来,那风情万种的凤眸,看起来端庄美艳。 只是,在看到身后的白苏后,她脸上的笑容,骤然减少了几分,眼神都带着一丝古怪。 白苏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脚尖,走了过来,与政姐并肩站在一起:“陛下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你主动开口要求的,怎么如今又怪罪起我来了?” 政姐闻言,绝美的面庞泛起一抹嫣红。 她凤眸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朕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白苏神色一愣:“不知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指的天,其实是……” 政姐看着一锤手,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的白苏,不由一阵羞恼。 她伸出手,掐了一下白苏的腰间,旋即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此事就此作罢。” 白苏讪笑的点了点头,做出一个嘴巴缝住的手势。 政姐面色一红,也没有多说什么,趴在吊篮边缘,有些感叹道:“朕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出了如此玄妙之物。” “只是不知道此物可否带着朕,登上天宫,去见一见那所谓的天帝,寻求一枚长生不老药,让其必有我大夏风调雨顺,国泰民爱。” 白苏看着一脸向往之色的政姐,不由无奈的耸了耸肩:“怕是让陛下失望了,这天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宫,神仙。” “想要富国强兵,唯有靠着手中的长剑,与锄头,遇山开路,遇水搭桥,遇疾寻药,才可人定胜天,这才是真正的长治久安之法。” 政姐俏脸上泛起一抹失望:“没有……神仙吗。” 她凤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温文尔雅的白苏,再回想自己比白苏大许多的年纪,纤细的柳眉不由皱了皱。 她此次除了想要见仙人,除了祈祷大夏万年,风调雨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寻得一个青春永驻,长生不老的丹药。 自在决定与白苏在一起后,她心中一直有着一个忧虑,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白苏如今不过双冠之领,还很年轻,那将来她容颜如花般逝去,该怎么办。 白苏察觉到了政姐的目光,伸手握住了她白皙的玉手,笑着说道:“陛下风姿卓越,倾国倾城,与扶素,胡郂二位殿下站在一起,丝毫看不出半点年纪,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姐妹呢。” “你这个油腔滑调的佞臣……” 政姐轻哼了一声,嘴角却是微微勾起,显然心情好了许多。 白苏指着下面,说道:“虽然这天上没有什么天宫,神仙,不过帮助陛下增加声望,还是可以的,你瞧……” 政姐撩起散落的青丝,顺势看去,只见在地上乌拉拉的跪倒了一片的人,不时的祈祷着什么。 酒楼,茶肆的窗户也纷纷推开,一道道身影抬头,满脸惊愕的看着在咸阳城上空飘过的东西。 “我的老天爷啊,我看到了什么,一个会飞的大鸟?”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玄鸟,据说中原殷商时期,曾经有过传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这大夏也以玄鸟为图腾,莫非就是此物?” “可是这也看起来不像啊,玄鸟有这么胖吗,看起来圆滚滚的。” “或许是怀了子嗣呢。” “哦,有道理。” 城中的百姓不断的议论着,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得意。 毕竟,坊间传说从古至今圣人降世,或者明君掌管朝政的时候,天地都会出现一些祥瑞异象。 比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凤鸣岐山,西出圣人…… 还有什么雷雨交加,云中蛟龙盘旋,诞下赤帝,什么乱七八糟的。 如今咸阳出现如此“祥瑞”,这恰恰证明了,天佑大夏,国泰民爱,乃是中原正统的象征啊。 城中的中原百姓还好,一些来自异域诸国的商队,使节,此时一个个目瞪口呆,揉着自己的眸子,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她们也在虔诚的祈祷,可是却从未出现过祥瑞异象,而中原的咸阳,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出现了如此祥瑞。 莫非大夏强盛,万邦来朝,乃是上天注定? 政姐纤细的黛眉一挑,有些惊讶的看着街道上,跪拜的人:“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白苏笑了笑:“自然是把我们当做了祥瑞,仙人之兆,而顶顶膜拜。” 政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朕本想去天宫求见仙人,恳求仙药,可是没想到自己却成为了仙人。” 她摇了摇头,对此并没有太过惊讶。 即便换成是她,在没有白苏解释其中原理的情况下,亲眼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中恐怕也会怀疑,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仙人法器。 这件事情虽然是假的,不过却于她来说,却有着莫大的好处。 毕竟,她虽然统一中原,已经有数年之久了,可是由于中原是强行用武力,拼凑起来的,一直缺乏一个合适的正统理由。 白苏弄的这个“祥瑞”,让咸阳城数十万的百姓都亲眼目睹,通过百姓口口相传,传遍天下,可以让她的威望大大提高。 从这点说来,这小小的热气球的价值,胜过十万大军啊。 随着热气球的渐渐升高,已经穿过了云层。 政姐伸出手摸着那飘过的白雾,看着周围飞过的鸟儿,以及空荡荡的天空,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近在咫尺,却始终遥不可及,看来……登上云端,前往天宫终究是一场梦啊。” 白苏则没有说话,而是目光直直的看着政姐的背影。 只见,政姐身着一袭华美的黑色长裙,身子显得玉肌胜雪,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可谓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即便静静的站在那里,成熟优雅的魅力也暗暗的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人怦然心动。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乌黑的青丝随风飘动,仿佛从书卷中走出的完美女性一样,让白苏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白苏,你有什么办法,能如同传说中的仙人一样,帮朕登上云端吗?” 政姐见白苏久久不回话,不由疑惑的回头看来:“白苏?” 白苏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道:“微臣确实有办法帮助陛下登上云端,不过不是面前这云端?” 政姐神色一愣:“不知这云端,那是什么?” 白苏感觉嘴唇有些干燥,开口道:“自然是巫山上的云端……” 说着,他拉着政姐白皙的玉手,扶在了吊篮的边缘上,让她背对着自己站着。 政姐顿时反应了过来,绝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酡红,羞恼道:“你这该死的佞臣,就不怕惊扰了天上人吗……” “这天空之上无有外人,何怕惊扰,况且,我以天为栋宇,以云为被,在自家屋室退衣,怎算惊扰外人。” “你这是巧舌之辩,不…唔……” 政姐转过头来,话还没说完,便被靠过来的白苏,一口吻在了嘴唇上,声音戛然而止。 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热气球在晴朗的天空上飘过,恰好有一朵浮云,遮挡住了,让人看不到其中。 几只飞鸟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惊慌的绕开了。 此景此举,让人不由赋诗一首,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最后的名将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一切回归于平静之中。 政姐慵懒的躺在白苏的怀里,凤眸微闭,微张的檀口,不断的喘着粗气,二人的身上盖着一张保暖的毛毯。 迎面便能看到蔚蓝的天空,微风吹来,被汗水浸湿的发丝,粘粘在侧脸之上,能够感到一阵凉爽之意。 白苏伸手为政姐,撩起面颊上凌乱的发丝,笑着说道:“我突然回想起了一句名言。” 政姐慵懒的睁开凤眸,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什么名言?” 白苏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所向往的林荫小道,其实清晨跟傍晚,都会挂满了白霜。” 政姐神色先是愣了一下,看着白苏那古怪的眼神,顿时反应了过来。 她轻啐一口,忍不住骂道:“你这该死的佞臣,还真是无法无天,居然在天上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 她皓齿咬着朱唇,雍容华贵的俏脸都泛起了一抹诱人的酡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来骂白苏,只得手指捏紧白苏腰间,狠狠的一转。 虽然贵为皇帝陛下,她一生所见之人,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不要太多,可是如白苏这样的骚操作,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若是惊扰了天上的神仙,惩治你这个贼子,该当如何。” “我华夏自古人定胜天,区区神仙之流有何好惧,若是有人敢惩治我,那我就去黄泉召集旧部,挂旗十万斩了他阎罗。” 政姐看着一脸嚣张的白苏,心中好笑之余,凤眸里又忍不住泛起一丝眷恋,也只有这样胆大包天,漫天神鬼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才有资格与她并驾齐驱。 “啊切。” 她朱唇微启,纤细的柳眉轻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白苏神色一愣,关心道:“陛下你没事吧?” 政姐拉了拉身上的毛毯,开口道:“无有大碍,只有有些冷。” 白苏笑了笑:“我们飞的太高了,天上的温度自然是比较低的,我这就调整高度,我们准备降落。” 政姐颔首轻点,总是飞在天上,她也不放心。 虽说有着白苏在身边,不用太过担心。 但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脚踏实地,如今悬挂在高空之上,随风飘动,实在是让她没有安全感。 二人穿好衣服后,白苏便开始调整高度,开始缓缓下降。 今天的风到是不是很大,热气球只是从城中,漂浮到了咸阳东城的郊外。 随着高度缓缓的降低,那犹如黑点般的茅屋,在视线中缓缓的扩大。 而下面正在庭院里喂狗的农户,看到这奇怪的东西从天上缓缓的落下,顿时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娘子啊,快出来看神仙啊。” “又在咋咋呼呼什么,我们这一个庙宇没有,哪来的神仙啊,我看……竟然真的是神仙。” 村姑抬头看去,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这祥瑞异象早已在咸阳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不少人专门骑马,一路追着天上漂浮的热气球,渴望拜入仙人门下,学的长生之法。 其中不乏大量贵族子弟。 毕竟,华夏自古便对寻仙问道之事,心神向往,前有周穆王会见西王母,与其在昆仑山幽会。 后有,政姐组建浩荡船队,派遣徐福前往蓬莱仙岛,寻求长生之药。 可以说,无论是达官贵族也好,还是寻常百姓也好,都不例外。 如今传说中的玄鸟,从天而落,那自然要快点赶过去,若是能够沾染一些福泽,说不定有一番大造化。 可是他们动作快,朝廷的动作更快。 早在热气球刚刚升空的时候,朝廷的禁军就一路在城中各地巡逻。 在看到热气球朝着郊外落去的时候,附近的一批人马,已经陆续赶来,将这片山口戒备了起来。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黑色裙甲,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的女将。 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略显英气的俏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热气球,喃喃道:“这就是传闻中的玄鸟吗?” “大人,里面似乎有人。” 这时旁边一位副将,忍不住惊呼道。 “什么有人,难道是仙人?” 女将有些紧张的攥紧腰间的长剑,双眸微凝,紧紧的盯着那热气球的吊篮,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只见一位身着白袍,长相俊秀的青年翻身跳了出来,正是白苏。 周围的禁军由于只是接到了命令,不知道缘由是什么,如今看到白苏后,顿时一个个都呆住了。 这……这仙人怎么穿着大夏的服饰啊,难道说这仙人是关中||出身不成? 在她们注视下,这位仙人对着吊篮伸出了手,随之一位雍容华贵的佳人,身着一袭华美的黑色长裙,从吊篮中走了出来,一举一动尽是威严之色。 “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洛神?” 其中一人忍不住喃喃道。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毕竟这等冷艳高贵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凡人啊。 女将忍不住抽了那侍卫脑袋一巴掌:“什么仙人啊,这是陛下。” 说着,她径直的走了过去,抱拳道:“见过陛下,大良造……”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英姿勃发的女将:“你认识我?” 女将颔首轻点道:“末将曾有缘,在数日前参加阅兵仪式,远远的看过大人的面孔,便记住了。” 白苏恍然道:“原来如此……” 女将看了一眼旁边,逐渐干瘪下来的热气球,有些疑惑道:“大人,这就是传闻中的玄鸟吗?” 白苏笑了笑:“它虽然不叫这个名字,不过既然咸阳城中这么流传,那就当它是吧,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降落在这里的?” 女将回答道:“末将见这玄鸟飞行的轨迹有规律可循,一路都是顺着东风而去,所以怀疑最终可能落在咸阳城东边,因此一路找来……” 白苏神色一愣:“你倒是聪明,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女将拱手道:“在下章邯,见过大人。” “你是章邯!!!” 白苏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惊讶,旋即感叹道,原来是大夏最后的一位名将吗,难怪她反应力这么快。 “大人为何如此看着末将?” 章邯疑惑的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如今的她还是只是京城的,一个派出所所长,跟白苏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知他为何这么惊讶。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才华横溢,这样的官职太过浪费了,若是给你一个机会的话,定可建功立业一番。” 白苏说着,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政姐:“陛下此人有大才。” 政姐朱唇微启道:“既然如此,那过些时日就把她调到少府,负责督办弓弩器械,攻城器械一事吧。” 章邯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惊喜,急忙拱手道:“谢过陛下,末将必定拼尽全力,为朝廷效力。” 政姐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朝着马车走了进去。 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流尽了一样,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白苏则看向章邯,一脸严肃的吩咐道:“我与陛下从天上下来的事情,一定要封锁住,还有这“玄鸟”也要小心押送回少府,不能走漏消息,让外人知道了。” “大人放心,这些人都是末将的亲信,绝对不会将消息泄露的。” 章邯虽然不知道白苏为何要这么做,但既然是上官下达的命令,那她也不会多想,坚决执行就行了。 毕竟,如今陛下给她升官,都是靠着抱上了白苏的大腿。 第二百五十四章 老爷好坏,我好喜欢 咸阳城中热闹非凡,街道之上,茶肆酒楼之中,到处都能听到不少人,议论祥瑞的事情。 甚至,不少世家子弟开始追求寻仙问道,四处去寻找仙山,炼丹。 让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白苏则悠哉的坐在府中喝着茶水,看着庭院的枫叶飘落,泉水碧波。 “相公……” 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怎么了?” 回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翠绿色长裙的少女,映入视线之中。 少女年纪看起来虽然不大,可是却有着绝好的身材,如雪般白皙的肌肤,玲珑有致,一双穿着木屐的修长美腿,不断的交错着,将裙摆撑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乌黑的秀发盘起一个略显端庄的发鬓,眉宇间一缕细小的发丝翘起,给人一种翘皮的感觉,精致的五官,秀气的俏颜,还有那标志性的异色眸子,不是胡郂又是何人。 她与白苏并肩坐在一起,脑袋靠在白苏的肩膀上,眨着清澈的眸子问道:“夫君,最近外面流传的仙人,你听说了吗?” 白苏神色一愣:“仙人?” 胡郂颔首轻点,白皙的小手拿起一块点心,塞到白苏嘴里一块,自己轻咬了一块道:“传闻玄鸟将领咸阳,庇护大夏万年,可是我看了一下他们画的画像,发现与其说是鸟,倒更像是夫君所发明的孔明灯。” 白苏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哦,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 “哼,本殿下什么时候不聪明了,等等,你刚刚说我猜对了……” 胡郂神色一愣,急忙双手撑着地面,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苏:“这么说,这两天城中流传的祥瑞,真的跟夫君有关?”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算是吧。” 胡郂听到白苏承认,白皙的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兴奋的红晕。 毕竟,这种可以腾云驾雾的事情,她只在民间传说里听过,从未想到自家夫君竟然能做到,如同仙人般的事情。 她搂着白苏的手臂,不断晃动:“那夫君,可以带我一起上天吗?” 白苏摇了摇头:“怕是不行啊,这热气球制作起来,格外麻烦,想要寻找到足够的材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 “此次上天之举,主要是为了帮助陛下竖立威望,在民间增加影响力,短时间内不适合再次上天。” 胡郂闻言,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失望。 她撅了噘嘴:“夫君偏心,只记得讨好母亲大人,都把人家忘记了。” 白苏看着双手环抱,气呼呼的鼓着嘴,转过身一副生气不理你的胡郂,不禁有些好笑的戳了戳胡郂的柳腰,少女挪了挪屁股,依旧十分有骨气的不理会他。 他有些无奈的挠了挠面颊,说道:“那夫人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胡郂眼珠转了转,沉吟许久后说道:“我要你给我做好吃的,必须有肉,有菜,有瓜,有果……。” 显然,她在故意为难白苏。 毕竟,如今已经是入秋临冬之季,坊间已经没有多少,水果,蔬菜可选了,即便很是世家大族,这个季节能吃的东西,也寥寥无几。 谁让他只记得给母亲大人准备礼物,都忘记自己了。 故意出一个苛刻的要求,就是想看白苏愁眉苦脸的样子,让白苏来向她求饶,这样她才勉为其难的原谅白苏一次。 白苏挠了挠面颊后,笑着说道:“好啊。” “我就知道,哎,你……你真的答应了吗?” 胡郂转过身来,檀口微张,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白苏故作认真道:“既然是夫人想要的,那我自然是想尽办法也要完成。” 说着,他便唤丫鬟大乔过来,附耳对她吩咐了几句之后。 大乔点了点头,一路朝着少府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 白府,房间中。 往来的侍女络绎不绝,她们手中拖着青花瓷的盘子,里面摆着各种新鲜的蔬菜,肉食,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火锅架在铁架上,袅袅的白雾弥漫而出,带着阵阵扑鼻的香气,让人口舌生津。 此时,火锅前坐着四个人,白苏与胡郂,以及大乔,小乔姐妹。 白苏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胡郂的面前,笑着说道:“怎么样,满意吗?”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胡郂抬起头来,异色的眸子满满都是惊讶之色。 要知道,即便是朝廷的王公贵族,在这个季节也只能吃一些,储存在地窖里,略微发黄的蔬菜。 可是自家夫君,却拿出了很多春夏季节,才有的蔬菜,水果,这简直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白苏一本正色道:“自然是用八百里加急,耗费巨大人力物力,从楚地一路运来的蔬菜。” “天啊,你……你这么公器私用,就不怕母亲大人责怪你吗?” 胡郂听到白苏动用驿站,朝廷信使等人力物力,只是为了自己一顿饭,顿时心中忍不住有些自责。 白苏握住她纤白如玉的小手,一脸认真道:“一骑红尘佳人笑,无人知是瓜果来,只要能让夫人脸上绽放笑容,就算背负天下骂名,那又如何。” “你……你怎么这么笨呢,以后这种容易被朝臣,围攻的事情,就不要犯了……” 胡郂皓齿轻咬着朱唇,异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感动,看着面前这位心里唯有自己的男人,她一颗芳心都要融化了。 而一旁的小乔眨了眨眸子,好奇的凑到大乔身边,小声道:“姐姐,这东西真的是从楚地运来的吗,我怎么吃起来,感觉跟咸阳的没啥区别啊?” 大乔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自家老爷一眼,心中暗道一句:“因为这产地就在咸阳啊。” 什么一骑红尘佳人笑,如果不是她在墨家巨子的带领下,在少府那大棚中,看到无数可以冬天采摘的瓜果蔬菜,恐怕也真的,也被白苏这高超的演技骗过了。 她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老爷是个大骗子,坏死了,可是……我好喜欢啊。” 一想起躺在老爷那结实温暖的怀里,她白皙的俏脸,不由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 第二百五十五章 政姐抓奸 秋风萧萧,天气有些凉。 白府之中,却是热闹一片。 白苏面带微笑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只见,胡郂正用筷子夹起一块鱼丸放在口中,白皙的俏脸微微泛红,额头上都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她吐着小舌头,呼呼的吸着气:“夫君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好辣啊。” 一旁的大乔,小乔姐妹二人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薄薄的嘴唇,都略微的有些肿胀,发红,甚至眼眸里都不由泛起了道道泪花。 白苏看着她们这幅样子,不由开口解释道:“此物名为辣椒,乃是从西域流传过来的一味香料,味道虽辣,不过却越是越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这辣椒的种子,自然是他抽奖系统抽到的赠品。 这辣度虽然在他尝来,只是处于中等的水平,并没有多夸张。 不过,对于如今香料,还以辣芥子为主的中原来说,这辣度实在是过于刺激了。 胡郂不断的用手扇着风,异色的眸子求救般的看向白苏:“我……我嘴巴好像着火了。” “来来来……” 白苏顺手把一旁的酸梅汤递了过去。 胡郂接过酸梅汤,咕咚咕咚豪饮了一大杯,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 白苏见状,不由笑道:“既然吃不了辣,你吃旁边菌汤的好了……” 为了防止胡郂吃不了辣,他可是专门准备了一个鸳鸯锅。 胡郂却摇了摇头,眨了眨眸子:“这味道虽然辛辣,不过吃起来确实很香,刚刚只是一不小心吃的太急了……” 白苏看到她这么坚持,也不在多说什么。 他目光瞥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各种瓜果蔬菜,心中忍不住一阵赞许。 这墨浔不愧是墨家巨子啊,自己不过是指点了一下,她已经能够这么熟练的,种植这么多品种的反季节蔬菜了。 还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啊。 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透,除了不善于人交外,简直就是一个妥妥的学霸啊。 胡郂见白苏久久走神,忍不住问道:“夫君,你想什么呢?” 白苏回过神来,笑了笑:“自然是在想,给你做些好吃的。” “真的吗?” 胡郂异色的眸子,顿时亮起。 自家夫君的厨艺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天下无人可与其比肩。 虽然丫鬟大乔做的饭也很好吃,可是跟自家夫君相比,还是差的太多了。 只是可惜,自家这个夫君性格太烂了,能坐着就绝不站着,平常一直懒得出手。 如今听到白苏要亲自下厨,她心中顿时充满了期待,不知自家夫君这次要做些什么好吃的? 白苏轻挽衣袖,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在过了许久之后,这才端着一锅煮好的奶走了过来。 胡郂脸上不由泛起一抹失望,撅了噘嘴:“我当是什么呢,原来只是牛奶啊,我才不要喝牛奶,腥死了。” 白苏似笑非笑道:“我这不是普通的牛奶。” 胡郂眨了眨眸子,心中泛起一丝好奇:“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她新奇的目光中,白苏把锅中特制的酸奶取了出来,混入些许砂糖搅拌,然后用硝石制冰法,将其冷冻。 等冷藏之后,原本的牛奶变成了白色的膏状物,看起来很是神奇。 白苏切下了一些水果,放入其中:“来,尝尝味道如何?” 胡郂好奇的尝了一口,白皙的俏脸先是一怔,旋即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酸酸甜甜的,带着一丝冰凉,尤其是在吃过火锅,辣的嘴巴好似着火了一样,来上一口,简直太舒服了。 一时间,她根本停不下来。 白苏笑着,又将两个,推到了大乔,小乔二人面前。 “好耶。” 小乔一脸兴奋的拿起勺子,却被大乔狠狠的拍了一下手,吃痛的捂着小手,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家姐姐。 大乔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朱唇微启道:“老爷面前,岂能这般没大没小,不识规矩。” 白苏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平生自由散漫惯了,自家府中,无需这般客套。” 大乔微微摇头:“老爷可以不在乎规矩,可我们却不能不识礼数,该有的规矩是不能少的。” 白苏见她态度这么坚决,不禁有些无奈,明明给她说了好多次了,不用这么拘束,可是她每次对于自己的地位,都摆得很低。 也或许是这样,自己才这么一直喜欢她吧。 就在几人说说笑笑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紧接着,政姐那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哦,白苏正在府中吗,那好,朕正好有事寻他,你们先退下吧。” 砰的一声,房门打开。 政姐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径直的走了进来:“白苏,朕有事问……郂儿你怎么也在?” 胡郂看到政姐后,也不由一脸懵逼,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大人,会突然来到白府。 她在失神了片刻后,很快反应了过来,面色一红:“母亲大人这是说什么话,这是皇儿的家,皇儿不在这里,在哪里啊。”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白苏与女儿已经成亲了。 她刚刚光想着其他的事情了,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政姐脸色便恢复如初,正欲开口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凤眸骤然收缩,羞恼的瞪向白苏:“你……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只见胡郂那薄薄的樱唇,此时略微肿胀,隐隐发红,甚至嘴角还带着点点白痕。 而且,不止胡郂是这个样,就连一旁的大乔,小乔两位丫鬟,样子也是一样。 这个该死的佞臣,昨天还对自己说出那动人的情话,今天就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实在是…… 胡郂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眸子:“做什么,当然是吃酸奶了?” 政姐神色一愣:“酸……酸奶?” 胡郂点了点头,一脸欣喜的说道:“母亲大人,白苏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你也来尝尝吧。” 政姐被胡郂拉着走了进去,心中不由一阵的尴尬,看女儿这幅样子,好像是她误会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时来运转 “原……原来只是吃饭啊。” 政姐看着锅里那红灿灿的辣椒,以及那放着水果的酸奶,恍然大悟道。 白苏好奇的开口问道:“陛下以为是什么?” “朕……朕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政姐凤眸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若不是这个该死的佞臣,自己怎会这般误会。 面对恶狠狠的目光,白苏有些心虚的撇过头去。 胡郂倒是没有多想,她殷勤的给政姐添了一副碗筷:“母亲大人你快尝尝,这东西可好吃了。” 政姐这才收回目光,好奇的看去:“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蔬菜的?”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新鲜蔬菜,水果,其中有芹菜,有杨桃,很多东西这个季节本应没有啊。 政姐凤眸里不由泛起一抹惊讶,作为当今的陛下,宫中自然也会修建一些大型的地窖,用于储存蔬菜,冰块,在其它季节享用。 可是毕竟保存不已,无论是品种,还是新鲜程度,都无法这里丰富多样相比。 胡郂一脸得意的挺起,自己初具规模的酥胸,说道:“这是白苏他专门从楚地,为我千里运来的。” “楚地?”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疑惑,这驿站,信使,八百里加急往往是用来传递紧急情报的。 按照朝廷的律法,公器私用可是惩罚很严重的,会引起不少朝臣的不满,前去告状。 以她对白苏的了解,白苏不应该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啊。 白苏轻咳一声,悄悄的靠近政姐的耳边,低声道:“非是楚地,只是研究了一道妙法,可以不受季节的束缚,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吃到新鲜的蔬菜。” “你啊……” 政姐看着旁边,捂着自己面颊,小脸满是羞涩的女儿,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这个傻女儿啊,真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不过,这份本事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啊。 若非白苏没有什么野心的话,光是靠着这招把戏,就能在民间唬住不少人,混上一个半仙之类的名声。 她浅尝了一口后,白皙的玉手撩起发丝,搁到秀耳后,凤眸瞥了白苏一眼:“朕有时候怀疑,到底谁才是皇帝了,朕宫中的菜都是发黄的,而你府中的菜肴,确是这般新鲜可口。” 白苏笑了笑:“陛下勿恼,我本来想等技术成熟后,就给宫中供应,如今也差不多了,我明日就差人为宫中提供。” “这还差不多。” 政姐朱唇勾了勾,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似乎有些辛辣,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 一旁的白苏,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后,将早已倒好的茶水,递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了?” 小乔见自家姐姐,久久发呆,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 大乔轻轻摇头,旋即神色古怪的在,政姐与白苏身上打量了一下。 错觉吗,明明陛下是老爷的岳母,可为什么两个人之间却那么默契,一举一动之间,仿佛一对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胡郂则开心的吃着酸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夫君,与母亲大人之间那细微的变化。 一缕阳光顺着门窗的缝隙,照射进来,落在胡郂乌黑发鬓那精巧的绿色簪子上,在阳光的折射下,簪子倒映出一团绿色的光团,落在少女的脑袋上。 远远望去,十分的别致。 在酒足饭饱之后。 白苏好奇的看向旁边的政姐:“陛下今天突然到访,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政姐放下手中的茶盏,凤眸微微凝起:“最近韩地出事了。” 白苏眉头一挑:“莫非有人起义造反?” 政姐微微摇头,纤细的柳眉紧锁:“若是单纯有人造反,那就好了,朕直接派遣兵马平定便可,如今韩地遇到的麻烦,比乱军更可怕啊。” 白苏神色一愣:“陛下的意思是……” 政姐沉吟了许久后,说道:“你听说过天花吗?” “天花!!!” 听到政姐的话后,房间内的众人,瞳孔都骤然收缩,后背都升起了一层冷汗。 如今如今这个治疗条件落后的中原来说,天花这个名字,几乎与阎王爷没啥区别。 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达官贵人也好,农户也罢,在天花面前统统平等。 很多时候想要活下去,唯有靠天意,靠运气,甚至靠鬼神。 这天花蔓延之地,经常整整一个城池的人,都快死光了,昔日繁花似锦的城中,化作一片的白地,那画面光是让人想想就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就连白苏听了之后,也是一阵眉头紧皱。 这种事情确实很棘手,这派遣个十万军队过去,维持秩序,万一没控制好,导致这十万将士统统染了天花。 之后再带着天花返回,人口最多的关中之地,那将会导致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要知道,历史中东汉时期可是拥有着六千多万的人口,可是经过战乱,加上瘟疫的肆虐,人口直接锐减到一千多万,可谓十室九空。 而这天花的杀伤力,比起丝毫不遑多让啊。 他沉吟许久后,问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朝廷准备如何应对?” 政姐沉吟许久后,说道:“还好,只是一些韩地的村落出现感染,这些地方人口并不稠密,而村民平日里自给自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并没有四处流传,目前情况还不是很严重。” “不过随着疫情的越加严重,身边的人不断的逝去,造成民间的恐慌情绪不断蔓延,这些人为了求生,四处流窜,到时候情况如何,可就说不准了。” “朝中的一些大臣们建议,焚香祈祷,祈求上苍,宽恕中原子民……” 白苏眉头一挑:“子不语怪力乱神,祈求神鬼若是有用的话,还要大夫作甚。” 政姐苦笑一声:“这些道理朕自然知道,可是从古至今,无数名医都对其束手无策,哪怕宫中的那些御医,面对这天灾也是无药可医。” “开坛做法,焚香祈祷也是为了稳定人心,真要到了最后一步,即便冒着天下大不为,也只能派兵牺牲掉那些村民,防止疫情扩散了。” 白苏见政姐眼眸中杀意一闪而过,不由皱了皱眉:“陛下,这么做可是会徒增骂名,好不容易好转的一些名声,又会被污化的,到时面对六国遗族裹挟的民怨,陛下该如何应对?” 政姐微微叹了口气:“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为了大局,也只能咬牙牺牲掉他们了。” “可若是这天花,可以应对呢?” 政姐凤眸一愣,直直的看向白苏:“你……你莫非有办法救治这天灾?” 随着话音落下,房间内的众人,都纷纷将目光看向白苏,紧张的攥紧了小手。 毕竟,在这等犹如鬼神般的天灾面前,再悍勇的将士,再锋利的宝剑,都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如果白苏有办法应对的话,这无异于把很多无辜的村民,从阎王爷的手中又夺了回来,犹如一言定生死。 可以说,白苏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决定这可能被天花波及,无数村民的命运。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脸色很是沉重:“对不起,对于天花我没有办法救治……” 听到白苏的话,政姐好不容易才涌起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没办法吗。 大乔,小乔姐妹二人,也是一脸沉痛的咬着嘴唇。 她们都是穷苦出身,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在胡郂准备开口安稳白苏的时候,白苏突然又开口道:“我只是一介凡人,对于那些病危之人无能为力,不过我有办法可以帮助,未染天花的人,预防天花,此后一生彻底免疫天花。”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人,带我一起去吧 “你……你有办法应对!!!” 政姐猛地抬起头,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一样,凤眸直直的看向白苏。 就连一旁的胡郂等人,脸上也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毕竟,这么多年来,天花对于她们来说,就如同地震,洪水般的天灾,人力着实难以抗衡。 如今白苏却说,这天灾有办法应对,这怎能让她们心中不震惊。 白苏挠了挠面颊:“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多也就六七成。” 政姐微微摇头,激动的凤眸都一阵闪烁:“别说是六七成了,哪怕你只有一两成的把握,这都算是解救天下苍生啊。” 胡郂异色的眸子,扑闪扑闪,崇拜的看着白苏:“夫君实在是太厉害了。” 一旁的大乔,小乔两位丫头,也是频频点头。 白苏不禁神色一愣,旋即想了想,便一点也不奇怪了。 毕竟,中原自古大灾,大疫就从来没有间断过,每一次出现都动摇国本,影响中原的局势变化。 距离最近的一次,就是南征百越的时候。 当时就因为丛林瘴气,瘟疫的影响,南征的五十万大军损失近半,大将屠睢更是在当地土著的偷袭下阵亡。 然后,政姐又从关中集结兵马,派遣赵佗为统帅,经过多年的攻伐,才将百越之地,纳入中原的疆域之中。 当时就因为小看了这瘴气,直接损失了大夏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 如今这天花出现在了,人口较为稠密的三晋之地,一旦控制不好了,那损失可能比昔日还要恐怖啊。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前往韩地。” 政姐闻言,纤细的柳眉不由紧锁了起来:“那么危险的地方,交给别人便好,你去做什么?” 白苏可是当今的大良造,朝廷的理财小能手,她的贤内助,这样的一个大才,要是因染病出了什么差池,那她岂不是心痛死了。 胡郂也“砰”的一下站起来,双眸死死的盯着白苏:“我不同意你去。” 白苏挠了挠面颊,有些无奈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但奈何我不去不行啊。” 政姐神色一愣:“为何?” 白苏叹了口气,说道:“只因目前为止,我的经验更加丰富一些。”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万一换上一个能力不足的人,在决策上出现纰漏,可能导致原本可控的天花,一下子在各地郡县,纷纷传播开了。”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天下都没有一寸土地是安全的,就算待在后方,又有什么意义呢。” “与其坐在后方,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整个房间内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政姐朱唇微启,想说什么,可是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的确如白苏所说的一样,面对天花这种,看不到,摸不着的敌人,不管派遣多么骁勇善战的将士,都摸不到一点头绪。 如今能够指挥当地的兵马,组织起有效防线的,唯有眼前的白苏了。 “可是……” 胡郂皓齿紧咬着朱唇,眸子上满满都是不愿。 白苏面带微笑的伸出手,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你就放心吧,我你还不了解吗,咸阳第一才子,当今的大良造,区区天花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胡郂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自家夫君认真的目光,她只得委屈的撅了噘嘴,把脑袋放在白苏的肩膀上蹭了蹭,一阵的不舍。 政姐在沉吟了许久后,凤眸看向白苏:“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就去吧,但是一定要记住一点,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朕宁愿舍弃整个韩地,也不容你有什么闪失。”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让人不敢违背的命令。 显然,她是认真的。 在政姐看来,白苏是朝廷未来的支柱,将来要怎么走,还指望着白苏在旁边出谋划策呢。 丢失的疆土,再次派兵夺回来便是,可是一个支柱没了,就彻底没了。 何况…… 如今她还有了身孕,自然更不容白苏有什么差池了。 白苏神色一愣,面对政姐那认真的目光。 他认真的拱手道:“臣……领命。” ...... ...... 翌日。 白苏来到了少府,让人准备着所需的物资。 既然想要前去赈灾,这该有的物资,是必不可少的。 比如用于消毒的高浓度酒精,常用的药材,以及一些紧急的军粮。 这些可以随时吃的炒面,可以提供给那些暂时留在村子中,没有办法四处游走的百姓,日常所需。 甚至,为了提供所需的蔬菜,满足伙食的需要,白苏甚是让人,装了整整数车的黄豆,准备拉到当地后,让人直接就地种植。 如豆芽这种蔬菜,从种下到成熟,只需七天时间,作为应急物资,可谓十分的简单,方便。 毕竟,身为统领大局者,自然要将各个方面都考虑周到,不能一拍脑子就下决定,事情没办多少,光来回折腾百姓了。 皇女扶素经常对他在民间,拥有这么高的威望,感到一阵不可思议,仅仅只是靠着一个口号,就能让民间的商人,排着队过来送钱。 然而,她哪里知道。 白苏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么多的信任,恰恰是因为他说到做到了,白天还真的不骗人。 就在白苏指挥着众人,不断忙活的时候。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带我一同前去吧。”一道轻柔的少女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苏神色一愣,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杏黄色长裙的少女,正站在他的身后。 少女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虽然身上十分朴素,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却依旧难以掩盖她的花容月貌,生的十分美艳。 略微宽松的衣领,可以看出胸前那美妙的弧度,显然在那朴素的衣着之下,有着一具傲人的酮||体。 只是她的面色却带着一抹病弱的苍白之感,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感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家巨子,墨浔。 白苏眉头微皱道:“此次我要去退治天花,途中很是危险,你去做什么?”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去……” 墨浔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搁到秀耳后,杏眸坚定的看向白苏:“我墨家自古拜万民为师,游走于市井之间,将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统统记录下来。” “总结前人经验,传承自己的学识,一步一步掌握自然规律。” “这天花自古便被视作天灾,无药可医,不知多少人因此而丧命,如今大人要亲身前往,我自然也要一同前去,无论最终成功也好,失败也罢。” “我都可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用笔墨,一点一滴的记载下来,交由后人继续探寻,也好不枉祖师所托。” “若是大人不愿意带我去的话,那我自己走着去……” 白苏看着面前这位意志坚定的少女,不由砸了咂嘴,不愧是当年,跟儒家,法家争锋一时的墨家啊,这种百家风骨,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巨子一心虔诚,我又怎好拒绝,这有巨子这般佳人陪伴与左右,我这一路上也不会寂寞了。” 墨浔听到白苏这么说,不由回想起了当初,吃火锅时桌子下的一幕。 刚刚还略微有些苍白的面颊,顿时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就连晶莹的耳朵也都是红润一片,她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旋即朝着马车走去。 白苏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复杂的少女心 数日之后。 咸阳城中。 街道上百姓都好奇的看去。 只见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带着满满当当的物资,周围还有不少身着黑色铠甲,手握长枪的士兵,位于左右,上面飘扬着大夏的玄鸟旗帜。 白苏要带着一支数千人的禁军,与墨浔一起坐上了前往韩地的马车。 这支禁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是政姐特意调遣过来的兵马,有最近新提拔的都尉,章邯亲自领兵。 虽说政姐早早的下令,让当地的官员做好,迎接白苏等人的准备,但毕竟天花蔓延,人心惶惶。 流民,趁机囤积粮草的乡绅,蛊惑民心的江湖术士,贼心不死的六国余党,各种势力林立,难免会有什么意外。 让章邯亲自率领这支精锐兵马,无论面对怎样的情况,也足以保护白苏平安的撤回来。 就在白苏拿着名单,轻点货物的时候。 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的停下。 一位头戴金钗,身披淡绿色衣裙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一下车,就看到墨家巨子,墨浔与自家相公站在一起。 虽然她早就派人打听过,知道这墨家巨子,只是自家相公的下属,二者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可是看着这个美女下属,待在自家相公身边,她纤细的黛眉不由一挑。 尤其是看到这个美女下属还要,跟着自家相公一起去外地出差,心中更是一阵的不爽。 “你……你怎么过来了?” 白苏看着面前的胡郂,神色不由一愣。 胡郂提起裙摆,走到白苏的面前,炫耀般的搂住了白苏的胳膊,得意的瞥了墨浔一眼:“相公,我来送你了。” 白苏揉了揉她的脑袋:“多谢夫人,这里风大,夫人等会早点回去吧。” 墨浔见胡郂一直瞪着自己,不由疑惑的歪了歪小脑袋,不知这位皇女殿下的敌意,从何而来。 她还以为胡郂是担心白苏的安全,便开口道:“皇女殿下无需担心,这一路上我会替你照顾好大人的,你就放心好了。” 白苏眼皮不由狂跳了一下,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绿茶味啊。 以他对墨浔的了解,这位墨家巨子心思比较单纯,应该是真的这么想,并非有什么恶意。 不过,这话在胡郂的耳朵里,则完全是另外的意思了。 她脸色顿时变差了起来,银牙紧咬道:“那我还真该谢谢你啊,这么懂得照顾我家……夫君。” 胡郂在夫君二字上,明显语气变重了。 墨浔却是没有多想,只是优雅的一笑:“这是我身为下属,应该做的。” “咯吱咯吱。” 胡郂气的一阵银牙紧咬,看的白苏不由一阵嘴角抽搐。 果然,天然呆是腹黑的克星啊。 大概半个时辰后。 车队缓缓的出发。 马车中。 白苏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墨家巨子:“巨子刚刚口中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墨浔撩起乌黑的青丝,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自然是帮助大人处理政务,大人以为是什么?” “我还以为有事秘书干,没事……咳咳……” 白苏一阵轻咳:“没……没什么。” 墨浔疑惑的皱了皱黛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白苏刚刚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微微摇头,旋即开口问道:“不知大人,准备如何退治这天花?”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先去当地了解情况,再去制定详细的计划……” 墨浔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已经准备了不少,赈灾物资吗?” 白苏脸色严肃了起来:“这物资只是为了应急的,真正关键的还要看当地的局势,民心慌乱的程度,治安的程度,以及当地县令的品性如何,这些才是关乎最终胜败的关键……” 墨浔颔首轻点道:“原来如此。” 她杏眸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白苏,没想到这位表面轻浮的大人,心思居然这么缜密。 这赈灾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开战之初,就要把很多方面因素,都考虑其中。 万一朝廷把用来赈灾的粮食发下去,结果碰到了一个勾结乡绅的县令,那从咸阳拉多少物资过来,都不够他们瓜分的啊。 要想赈灾,首先要肃清这些当地的官吏,将当地的大权握于手中,驱使自如。 否则,没有一个有效指挥的松散队伍,只是一团散沙,任由你制定再怎么完善的计划,下面都能执行的跟一坨屎一样。 正在二人交谈之际,马车似乎压倒了石头,猛地一个颠簸。 墨浔只感觉自己重心有点不稳,猛地朝着白苏的身边倒了下去。 “呀!” 白苏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伸手去扶墨浔那白藕般的手臂,可是反应上慢了半拍。 他的双手恰好的错过,结结实实的落在墨浔的胸口上,一阵触感从指尖上传来。 而她坐在白苏的腿上,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白苏的怀里。 二人四目相对,都呆滞住了,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停止了。 白苏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咳咳,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想要扶你。” “我知道大人不是故意的,不过……” 墨浔轻咬朱唇,眸子古怪的看着面前的白苏:“大人说这话前,能先把手移开吗?” 白苏神色一愣,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还放在对方的身上。 “咳咳,不好意思,一时忘了……” 他轻咳一声,讪讪的收回手。 心中确实忍不住一阵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墨家巨子一身朴素的衣裙,看似病弱的身体,却是意外的有料。 这满满人心,足足有d了吧,还真是出人意料。 简直比起扶素殿下,也是丝毫不遑多让啊。 而墨浔则抽身坐在旁边,略显病弱的俏颜上,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 她整个人都乱成了一团,虽然早早的就继承了墨家巨子的名头,率领弟子百千。 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醉心于机关之术,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墨家的传承延续下去。 如这么近的跟男人接触,从未有过。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心口仿佛不受控制一样,一阵剧烈的跳动,尽管有些慌乱,但不知道为什么。 对于这种感觉,墨浔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并不抵触。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鱼目混珠 “这里就是阳翟吗……” 墨浔掀开帘子,看着面前萧瑟的街道,纤细的黛眉不由紧锁了起来。 阳翟乃是昔日韩国的都城,可谓物产富饶,交通便利。 可是这座昔日繁华的城池,如今街道的商铺关门歇业者,十居其六七,还有坊间不少的百姓,纷纷排着队的朝着远方跑去。 她看着面前这逃难般的一幕,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苏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如今天花肆虐的时间尚短,还没有波及到这里,可是城中却冷冷清清,还有那么多百姓是要去哪,莫非是要逃难,投奔外地的亲戚吗? “他们是去祈求符咒水去了。” 这时,一道带着无奈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顺声望去,只见一位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身着官袍的女子,正迎面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吏。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拱手道:“在下阳翟县令,恭候大良造多时了。” 白苏挥了挥手,有些好奇的问道:“多余的客套话就不用了,你刚刚说的符咒水是什么意思?”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阳翟县令提到此事,眉头紧锁了起来,把这些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这天花波及了数个村庄,患病之人浑身无力,躺在床上,身体一会冷,一会儿热,然后全身都会长出无数烂疮,死相凄惨。 当地的百姓都变得人心惶惶。 尽管官府派人好言相劝,却依旧无法遏制百姓们对死亡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位自称玉蝉真人的道士,来到了城中,自称可以摆坛作法,驱除鬼祟。 曾经当着无数人的面,给一位半死不活,即将入棺的病人作法之后,直接救活了过来,一时间名声大噪。 在听到这位玉蝉真人说有灵药,可以退治百病后,城中的达官贵人,贩夫走卒,纷纷排着队,争先恐后的去买那符咒水。 如今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已经聚集了将近十余万的信徒了。 墨浔神色一愣,杏眸惊讶的看向身边的白苏:“大人,莫非这玉蝉真人真是神仙下凡?” 白苏嗤笑道:“如果他真的是仙长的话,那就不会贪图这点铜臭之物了。” 墨浔试探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这玉蝉真人是假的?”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在众目睽睽之下救活过来的病人,八成是他提前安排的托。” 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每逢时乱出妖孽,都会有不少江湖骗子出来趁火打劫。 阳翟县令皱了皱眉,拱手道:“大人,你是不是猜错了。” 白苏神色一愣:“为何这么说?” 阳翟县令开口道:“这位玉蝉真人确实是一位世外高人,我曾亲眼看到,他剑斩厉鬼,凭空聚火,懂得如此仙法又怎会是骗子。” 白苏听到他的话后,不由笑了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对他有了几分兴趣,不知你可否带路,让我去见一见这所谓的真人?” 阳翟县令沉吟道:“这玉蝉真人正在东城弘扬道法,开坛讲法,若是大人感兴趣的话,我这就带你过去……” 墨浔看着阳翟县令离去的背影,悄悄的靠近白苏身边,低声道:“大人,你真的去吗?” 白苏点了点头:“自然是要去的,不管这所谓的仙长是真是假,他在当地聚集了十余万的信徒,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如果不慎重对待的话,难免搞是什么大事来啊。” ...... ...... 在阳翟县令带领之下,白苏等人很快了来到了一处祭坛。 周围乌压压的聚集着一群人,而在高台之上,则盘坐着一位身着青色道袍,一脸皱纹,头发乌黑的道人。 明明看起来年纪极大,但是脸色红润,头发乌黑,仿佛精力无限,别说,还真的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 此时,他正在为一个年轻的公子看病,许久后微微一笑:“这位公子,你身上怕是有不祥之物缠身啊。” “什么!” 他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引起了渲染大波。 周围的人纷纷退后数步,顿时空出一大片来,没有人敢靠近那公子的身边。 那年轻的公子脸色难看,要不是之前听说这道士的传闻,知道他有些道行的话,他恐怕早就忍不住骂娘了,你才有病呢,老子身体好着呢。 不过面对玉蝉真人认真的目光,他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他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颤声道:“我……我身体好好的,怎会有邪物缠身,真人你没有骗我吧?” 被人质疑,那玉蝉真人也丝毫不生气。 他似笑非笑道:“这位公子,贫道观你印堂发黑,隐隐有一团妖气,这正是患得天花的前兆啊。” “这……这……” 那年轻的公子吓得满脸惨白,这妖气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对于天花那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听说染了天花的人,死相一个比一个凄惨,寻常之人光是看上一眼,就一阵头皮发麻。 他可不想染天花啊。 这年轻的公子,急忙看向面前笑眯眯的老道士:“真人,不老神仙,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你一定要救我一命啊。” 说着,就把腰间的钱袋递了过去。 玉蝉真人熟练的接过钱袋,旋即一脸正色道:“公子放心,有老道在,区区邪祟不在话下。” 那公子脸上一喜,急忙道:“那真是太好了,不知要不要摆上香火,好方便道长施法?” 玉蝉真人微微一笑:“无需如此,驱除邪祟不过是雕虫小技耳。” 说罢,他眸子一凝,带着一股惊人的气势,旋即右手迅疾如电,干瘦的手中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那公子的额头上。 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妖孽哪里走,给我收……” 说罢,并拢双指,在那公子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旋即将手收回,他长长的呼了口气,脸色平淡:“邪祟已除……”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那年轻的公子一脸懵逼,啥,啪的一下往自己脑门上贴个符咒,然后就结束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真人,这邪祟真的除去了吗?” 玉蝉真人淡淡道:“不过是区区邪祟而已,对于贫道而言,不过手到擒来,公子莫非不信?” 那年轻的公子嘴巴张了张,脸色有些为难了起来。 就这么啪的一下,往脑门上贴个条就说结束了,他当然不相信,但话说出口又怕得罪这真人。 毕竟,万一对方是真的老神仙,那得罪了对方,人家施法害自己怎么办? 玉蝉真人似乎遇到很多这样的情况,对此没有丝毫生气。 他笑着说道:“公子若是不信的话,我这就当着你的面,斩了这只从你身上抓到的妖邪。” 他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并拢:“妖孽,显形!”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手指对着符咒轻轻一点,原本空空无物的符咒上,渐渐出现了一个小鬼的图案。 “嘶……” “邪祟显形了。” “道长这是要斩杀邪祟啊。” 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玉蝉真人神色平静,手里拿起一把长剑将符咒刺穿,口中同时大呼道:“妖孽,竟敢在贫道面前作乱,看贫道今日斩了你这邪祟……” 下一刻,被剑刃刺穿的符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着,仿佛恶鬼的鲜血流淌而出一样。 随着“熊”的一声,符咒凭空燃起,在火焰的灼烧之下,那困住恶鬼的符咒,渐渐的化作飞灰,随风飘动。 “这这这……” 那年轻的公子,顿时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百姓也忍不住一阵惊呼。 “这邪祟被道长困在符咒中,斩杀了。” “高人啊,高人。” “你们看到没有,刚刚那符咒里的小鬼,居然流血了……” “……” 玉蝉真人沉声道:“贫道的神光符,可困住天下妖邪,将其烧成灰倒入水中,喝下可包治百病,贫道作为世外之人,早已看淡了一切,丝毫贪恋金银之物。” “今天一张符咒卖五十文,只是为了弘扬道法,有需求的有缘之人,可前来购买。”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 周围的百姓顿时山呼海啸的一般。 “神仙,老神仙给我来一张神光符?” “我要两张……” “我要十个……” 一时间,大量的百姓纷纷争先恐后的排着队,去买那符咒。 买到的人欣喜若狂,没买到的人则懊悔不已。 位于人群中的章邯,看到这一幕,不由檀口微张。 她许久才回过神来,眸光看向一旁的白苏:“大人,这玉蝉真人莫非真的是位老神仙?” 白苏顿时嗤笑一声:“什么老神仙,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罢了。” “可是刚刚那剑斩厉鬼是怎么回事?” “那不过是区区障眼法,用来鱼目混珠罢了,这样……你去帮我弄几样东西过来。” 白苏似乎想到了什么,靠近墨浔的耳边,咬着耳朵,似乎在交代着什么。 第二百六十章 这个男人有点好看 玉蝉真人在给一个妇人卖完符咒后,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迎面走了过来。 此人面如冠玉,眸如星辰,俊秀的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可是依旧能够看出,面前之人出身不俗。 显然,非富即贵,又来了一只肥羊啊。 玉蝉真人想到这里,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旋即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位公子,我观你印堂发黑,似有被邪祟缠身,若是不早日化解,恐怕大祸临头啊。” “是吗,那依真人之见,我该如何是好啊。” 青年掏出钱袋,语气很是平静,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紧张,看起来十分的古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苏。 玉蝉真人眉头皱了皱,不过也没有多想,继而说道:“公子放心,此事交由贫道就就成。” 说着,就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符咒,还没来得及施法,却被白苏伸手抓住。 “公子,你……你这是作甚?”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但让玉蝉真人愣住了,就连周围的百姓脸上也露出了惊诧之色。 不知道白苏要做什么。 白苏故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搓了搓手中的符咒:“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这金光符,有什么特别之处。” 玉蝉真人脸色微变,伸手去夺:“公子,把符咒给我……” 白苏歉意的笑了笑,把符咒递了过去,可是由于没有握紧掉到了地上。 他急忙道:“对不起,一时没握住,我这就捡起……哎,这符咒怎么突然变了。” 听到白苏这么一说,周围的百姓纷纷顺势看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张空空无物的符咒上,出现了一个小鬼的图案,周边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仿佛流血了一样。 “这……这符咒还没有贴在那公子身上,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小鬼啊?” “是啊,真人需要施法才能抓的邪祟,怎么这位公子摸了两下,就出来了?” “……”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了起来。 玉蝉真人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原本从容的脸色,也隐隐有些僵硬。 “那这把剑又如何呢……” 白苏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把他腰间的剑抽了出来,对着符咒随手刺了两下,伴随着“噗”的一声,符咒就燃起来了。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神色古怪的看向了玉蝉真人,他们也不是傻子,在看到这么多巧合之后,都意识到了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问题。 “你既然不喜贫道,那说明与贫道无缘,贫道还是回去修道,隐居山林……” 玉蝉真人脸色一沉,一把夺过了白苏手中的长剑,想要尽快抽身离去。 白苏嘴角一勾,骗完钱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只见,周围突然出现一群官兵,将周围封锁的严严实实。 玉蝉真人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他故作镇定道:“这位公子,你要干什么?” 白苏冷笑一声,说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发国难财的,尤其是那些国难当头,四处蛊惑人心,坑蒙拐骗的人……”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不过那冰冷的眼神,却是让人心中一阵发寒。 玉蝉真人心中不由打了个哆嗦,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及时收手,结果被人抓个正着。 要是提前一天离开的话,早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他脸色隐隐有些僵硬:“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对贫道有什么误会,刚刚是因为符咒法力太强,直接把公子身上的邪祟给镇住了……” 白苏嗤笑道:“这些骗别人的把戏,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了,说到底不就是磷石,硫磺,皂角之物,涂抹在纸张上装神弄鬼吗。” 玉蝉真人眼角抽搐,白苏每说一个词,他心脏就猛地咯噔一下,只因白苏说的分毫不差。 他勉强的笑道:“没……没想到大人还懂得我道门的三味真火都了解。” 白苏看了一眼,远处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墨浔等人,嘴角笑了笑:“事到如今还不承认吗,也罢,既然如此那你可敢与我比试一下法术?” “法……法术?” 玉蝉真人神色一愣,顺着白苏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群侍卫抬着一口油锅走了过来。 墨浔径直的走到白苏的身边,作揖道:“大人,东西已经带到。” 白苏点了点头,挥手道:“好,那就点火吧。” 侍卫们顿时忙活了起来,架起油锅,添柴引火,这不一会而的功夫,这油锅便滚滚了起来,不断的冒着气泡。 玉蝉真人摸不清楚白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大人,你要这油锅做什么?” 白苏笑着说道:“你不是说会法术吗,既然如此,不如与我来一场油锅洗手。” “油锅洗手,嘶……” 周围的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为气候变暖做出贡献。 天啊,这手伸入那滚滚的沸油中,这手恐怕都炸熟了,还能要吗! 玉蝉真人脸色也一阵发绿,显然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勉强的笑道:“公……公子啊,这也太胡来了,人的手岂能触碰沸油呢。” 白苏却笑着说道:“这装神弄鬼之人,自然不行,可是对于真正懂得法术之人,却算不得什么。” 玉蝉真人吞咽了口口水:“公子说笑了,放眼天下,有谁能做到呢。” “我就能做到。” 白苏轻轻挽起衣袖,在众人的注视下,将白皙的手朝着沸腾的油锅神了过去。 墨浔瞳孔骤然收缩,急忙道:“大……大人不可。” 话音刚落,却见白苏已经将手放入了油锅之中,可是预想中的惨叫没有,白白净净的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油锅中,安然无恙,仿佛真的在洗手一样。 在场的人都呆滞住了,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白苏,莫非这位公子真的懂得仙法? 玉蝉真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白苏笑着说道:“真人,可敢尝试?” 玉蝉真人眼珠转了转,作为一个骗子,他心中当然清楚,天下根本没有什么仙人。 面前这白苏能在油锅里安然无恙的洗手,八成是这油锅做过什么手脚,只是看起来比较滚烫,实则温度一点也不烫,不然根本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幕。 他想到这里,脸上顿时泛起一抹自信:“有何不可,区区小道何足挂齿。” “那就请真人尝试……” 白苏瞥了一眼,油锅里渐渐消失的气泡,嘴角微微一勾。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何为道法……” 玉蝉真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口中念念有词,一脸自信的将手深入了油锅之中。 仅仅不到半秒钟,便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这样的情景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这……这是为何,莫非大良造真的懂得仙法?” 阳翟县令已经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时候,就连墨家巨子墨浔,都有些惊讶了。 她呆呆的看向身边一脸自信笑容的白苏,杏眸不由久久出神:“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何同样是在油锅里洗手,前者就毫发无损,后者却惨成那个样子?” 尽管按照白苏的吩咐去做了,可是至今她还是闹不懂,其中的原理到底是什么。 白苏静静的站在祭坛之上,白色的衣袍随风飘动,发出猎猎的声响,柔和的阳光洒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显得格外惊才风逸。 墨浔一时间看呆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感觉这位为人轻拂,让她厌恶的男人,现在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 而且……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其实,挺好看的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试治天花 白苏笑眯眯的看向玉蝉真人:“你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 “我……我……” 玉蝉真人额头上冷汗直冒,感觉仿佛被一只猛虎盯上了一样,头皮一阵发麻。 他知道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再不向面前的白苏服软,别说是手了,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他急忙跪在地上,叩首道:“大……大人饶命啊,小人也只是一时糊涂,不该骗人钱财……” 看到师傅都求饶了,以玉蝉真人为首的一众小道士,也纷纷叩首求饶。 白苏见状,冷哼一声:“来人啊,给我将其都带下去,从今以后,若是再有人敢趁着国难当头,出来蛊惑人心,这便是下场。” “至于他骗到手的钱,定要给我一文不剩的吐出来,还给城中的百姓……” “是……” 早已等候许久的侍卫,直接拿起锁链,将这伙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扣押了起来,关入大牢。 而周围意识到被骗的百姓,一个个捡起地上的石头,木头,咬牙切齿的对着那玉蝉真人砸去。 至于白苏,则成为了众人崇拜的对象,毕竟刚刚那油锅洗手的一幕,着实太过震撼了,简直犹如仙人。 一瞬间,便树立起了不俗的威望,对于他的命令,无论是官府的人也好,还是周围的百姓也罢,都充满了敬畏。 对于他的命令,纷纷言听计从,没有一丝抵触。 玉蝉真人聚集起的这批庞大信徒,在白苏的一番操纵之下,渐渐分崩离析。 毕竟,靠着装神弄鬼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只需揭露真面目,信仰崩塌,就会瞬间变成一团散沙,不足为虑。 就在白苏与阳翟县令商议的时候。 墨浔缓步走了过来,与白苏并肩站在一起,白皙的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露出白皙如雪的锁骨,在阳光的照射下,细腻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粉色光晕,看起来很是诱人。 她转过头,杏眸好奇的看向白苏,轻声道:“大人,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什么怎么做到的?” 墨浔皓齿斜咬了下朱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不要装傻,明明是同样的油锅,可为何大人毫发无损,而那玉蝉真人却被沸油灼伤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依你之见,我是怎么做到的?” 墨浔纤细的黛眉紧锁,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大人让我往油锅地倒上一些醋,大人手安然无恙,很可能跟这东西有关,可我还是猜不透为何前者安然无恙,后者就灼伤了。” 白苏笑着说道:“这与密度有关。” “密……密度?” 墨浔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俏脸不由一愣。 白苏开口解释道:“这油比醋轻,倒在一起醋会沉入底部,而油会漂浮在上面,这点火之后,看起来沸油滚滚,不断冒着气泡,实际上受热的不过是,底部的醋而已,实则温度根本不烫。” “等这气泡逐渐消失,冒起青烟了,说明底部的醋已经烧完了,温度会逐渐上来,油会渐渐变得沸腾,这个时候若是把手放在里面,这不被烫伤才怪。” 在听了白苏的解释之后,墨浔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果真如此。 以往跟白苏一起吃饭的时候,锅里突然起火了,这个时候泼水,不但无法灭火,反而导致火腾的一下升高。 这其中的原因便是,油比水轻,倒水进去,结果导致水下沉到锅底,经过一加热变成水蒸气,混合油爆,导致火焰瞬间升高。 白苏只是利用了这个原理,来反其道而行之,把醋藏在油锅的底部,弄了一个所谓的障眼法罢了。 墨浔忍不住赞许道:“大人,真是好手段啊,仅仅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便把这十余万的信徒控制住了,若是换做别人,强行冲突的话,难免会徒增伤亡啊。” 一旁阳翟县令,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毕竟,这玉蝉真人利用民间畏惧死亡的情绪,聚拢了不少人心,要不是白苏在众目睽睽之下,撕下了这骗子的面具。 这玉蝉真人只需振臂一呼,散布一些谣言,到时候当地的局势,恐怕都一发不可收拾啊。 就在这时,几人交谈的时候。 一位老者来到白苏的面前,叩首祈求道:“这位大人,恳求你救救小老儿的孙子吧,他在染了天花,城中的大夫都无药可医。” “恳求大人出手,只要能够救我的孙儿,我愿为大人当牛做马……” 看着面前一脸恳求的老者,众人都沉默了。 墨浔脸上的笑容退去,皓齿死死的咬着朱唇,脸上泛起一抹复杂之色。 这天花说起来容易,可是想要退治实在是难于登天。 大疫肆虐中原千百年了,可是从古至今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应对之法,只能祈求上苍,摆坛祭祀,等大疫自己主动退去。 如今白苏作为第一个,带着一众官府之人,向天花发出挑战,面对这个看不到,摸不到的敌人,没人知道该怎么去做。 就算大人再怎么聪明,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能为力啊。 就在她准备开口,奉劝老人离去,不要再为难自家大人的时候。 白苏突然开口道:“敢问你的小孙子染天花多久了,村中其他人可还有相同的症状?” 头发花白的老者,急忙回答道:“小孙儿在两天前染了天花,浑身又冷又热,浑身乏力,至于村中其他人,大约有七八个吧……” 白苏眉头紧锁道:“看来事不宜迟啊,我说的是‘可能’,这事我不能承诺,但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或许可以救你小孙儿的命。” 老者三两步来到白苏面前:“大……大人,你真的有办法治天花吗?” “大……大人你真的能治天花吗?”墨浔也是呼吸急促,一双杏眸紧紧的盯着白苏。 白苏点了点头:“是有办法,不过需要大量的牛,你知道哪里有足够的母牛吗,最好是生病的……” 众人神色顿时愣住了,沉默了良久。 阳翟县令试探的说道:“那……那个大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寻思这些,再说了私下宰杀了耕牛,下官可是要被问罪的,这样……等过两天,下官去给大人差人弄些熊掌,燕窝过来。” 白苏嘴角一抽:“这种时候我跟你说吃牛肉的事情吗,我要找的是正在患天花的母牛,这是我退治天花的关键……” 阳翟县令这才急忙拱手道:“这病牛好找啊,我府衙里有几头病牛。” 白苏也不废话,直接吩咐道:“带路。” 墨浔则好奇的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众人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纤细的黛眉不由挑了挑。 这退治天花,跟母牛有什么关系? 如果换做是别人,她一定绝对这个人是个疯子,可是当这个人换成白苏后,她心中却莫名的有种预感,或许白苏能够做到。 毕竟,自从认识自家这位大人以来,除了白苏为人轻拂,是个好色之徒外,几乎可以算的上无可挑剔。 身为臣子,不贪恋权势,封地,为陛下开疆拓土,改革税法,充盈国库。 身为大良造,将少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各种利于民生的国之重器,很多皆出自他手。 甚至,在机关术方面,都有着远超于她的眼光。 很多看似荒诞的事情,放在自家大人身上,往往有着深意。 墨浔想到这里,眸子顿时一亮,快步的跟了过去。 她倒是想要看看,白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百六十二章 神农再世,应享香火 很快,一个小吏牵着一头牛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这牛精神看起来不怎么好,懒洋洋的耸耷着脑袋,嘴里不停的咀嚼着什么,一双大眼扫了一眼面前的众人,又毫无兴趣的垂下头去。 墨浔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杏眸看向身边的阳翟县令,开口问道:“这只牛之前真的得过天花吗?” 阳翟县令还没开口,白苏便率先开口道:“这只母牛,就在最近几天得过天花。” 墨浔神色不由一愣,疑惑的问道:“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看出来的,你瞧……” 白苏蹲下身,看向了母牛的腹部。 只见如头处,长了几块疮斑,都隐隐化脓,看起来黄黄的,让人忍不住直皱眉,这正是患了天花之后的反应。 墨浔也在白苏的身边蹲下,好奇的看了一眼,旋即问道:“大人,你打算怎么去治天花?” 白苏神秘的一笑,指了指母牛腹部的某个部位:“当然是靠这个了。” 墨浔看到白苏的动作,病弱苍白的俏颜,顿时泛起一抹嫣红。 她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大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笑。” 毕竟,身为一个黄花大闺女,看着白苏这么近距离的动作,她面庞本能的感到一阵燥热,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衣领。 白苏看着少女那古怪的目光,嘴角不由抽了抽:“我又不是孔雀王朝的人,我对牛可没有兴趣。” 墨浔神色不由一愣:“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指着母牛身上,那几块发了浓的疮斑,没好气的说道:“这牛的免疫力跟适应力,比我们人要强的多,很多对于我们来说的致死顽疾,牛却能很快适应,这放在天花上也是一样……” 墨浔一脸茫然,茫然中甚至带着几分……愧疚。 虽然很多词她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却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看来,大人真的是想要退治天花,而不是跟上次一样,假借吃饭之名调戏自己。 她在明白自己误会后,白皙的俏脸不由泛起了一抹嫣红,不过出于身为墨家之人,对世间万物规律探索的较真。 还是让她强忍着面庞的燥热,鼓足勇气抬头,看向白苏,问道:“那依照大人之言,该当如何?”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咱们人得了天花后,身上若是哪里溃烂了,便会有发脓的迹象,待自身免疫力,扛过了天花,脓疮拔除,溃烂的那块地方也会慢慢痊愈。” “人如此,牲畜自然也是一样,你看这里……” “这牛之所以会发脓,正是因为体内免疫力对抗天花的结果,经过牛体内身体的适应,这流出的浓汁中带有天花病毒,可是与寻常的天花病毒不一样。” “因为这脓汁中含有抵抗天花的抗体,我要的便是这浓汁,将胳膊上划出一道伤口涂抹其上,便可以让人主动染上轻微毒性的天花,然后身体免疫力适应了这种病毒,从此终生免疫……”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苏的身上,她们从一脸懵逼,慢慢的变成一阵的狂喜。 这天花肆虐中原不止多久了,天下无数的名医,大夫都对其束手无策,往往一个地方出现天花,方圆一带,都会受到波及。 严重的时候,昔日繁华的城池,变得死寂一片,没有多少活人了。 那场景光是想想就一阵头皮发麻。 这让无数人都恐惧,却有无可奈何的天花,终于被白苏找到了抵御之法,这怎能不让她们兴奋。 毕竟,以往这天花可不管你是什么出身,是善良,还是好人,一旦染了天花,能不能活全靠运气。 可是白苏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喜色,反而满脸的愁容。 墨浔神色不由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如今终于有了应对之策,可你为何满脸愁容呢?” 白苏叹了口气道:“这东西虽然可以预防天花,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什么缺点?” 众人神色纷纷一愣。 “这东西只能给未染天花的人使用,让他们此生不会再染,可以防止疫情大规模传播,对于那些已经然了天花的人,就没有办法了。” 白苏叹了口气,说道:“我能做的,只能尽量让官府挨家挨户,给那些病人提供蔬菜,鸡蛋,增强他们自身的免疫力,增加三成活下去的希望,仅此而已了。”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 尤其是墨家巨子的墨浔,在她心中白苏向来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没想到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吗。 她看着白苏那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心疼。 毕竟,眼下整个赈灾的重担,都压在了白苏一人的身上,对于那些身患重病的人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一旁的老者,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却没有丝毫的伤心。 他一脸感激的作揖行礼道:“大人无需自谦,放眼天下,那些所谓的名医在听到天花的名字后,哪个不是闻风而逃,无药可医,大人能凭空为小孙儿多争取三成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请受小老儿一拜。” 白苏见状,急忙伸手搀扶:“老人家快快请起,无需多礼。” “不,大人如此待我,小老儿怎能不拜……” “大人啊,你就让他行礼吧,此次大人退治天花拯救天下苍生,如此功绩不亚于当年神农氏尝百草啊,这一拜,你受得起……” 一旁的阳翟县令,笑着说道。 就连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墨浔,此时也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 正如同阳翟县令说的一样,如果白苏能够退治了天花,这功绩可是足以堪比神农氏,民间百姓直接会修建石像,活着就享受香火供奉的。 白苏见拗不过她们,只得苦笑的摇了摇头。 他只是单纯的担心,天花在中原肆虐,影响他自己吃喝玩乐,没想到这阴差阳错的就要入庙宇,享受香火待遇了。 墨浔是个谨慎之人,尽管虽白苏非常信任,但该有的临床试验还是要做的。 她不可能只因白苏的一句话,就这么鲁莽的让当地,数十万,上百万的百姓,去打这东西。 别说百姓了,就连官府自己心里都没底啊。 对于她这种严谨的态度,白苏表示十分赞赏,至于让谁来做这试验品,那自然是地牢里犯下各种大罪的囚犯了。 依照白苏的说法,不用这些欺男霸女,抢劫杀人的人渣来做实验,难道让我大夏那些遵纪守法,淳朴善良的百姓,去做实验不成? 墨浔对于白苏的说法,感到一阵皱眉,不过她也知道,眼下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想要实验这东西到底效果如何,必须挑选出数十人,上百人来去实验,不然得到的结果,很容易出现差错。 毕竟,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跟一个精壮的汉子,双方的身体素质差距太大了,不多实验一下,如何知道准确的使用剂量。 而与其去号召百姓,直接从地牢里挑选一些犯下重罪的囚犯,显然是一个更人道的选择。 在酒肉管足,以及减刑的诱惑之下,一时间又不少囚犯纷纷响应。 他们纷纷手握匕首,在手臂上滑过,粗壮黝黑的手臂上顿时冒出嫣红的血液,鲜血如泉水般之流。 在白苏的指挥下,侍卫将母牛死死的按住,不让它挣扎,在取来一些浓汁之后,囚犯们便将其涂抹在胳膊的伤口上。 墨浔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纤细的黛眉紧锁了起来,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这一切昨晚之后,她才低声对白苏问道:“大人,接下来呢?” “完了,接下来等临床反应便可。” “临床反应?嗯,倒也贴切,会有啥反应?” “四五日内,会有发烧,头晕,身上会起红点等反应,跟天花的症状一样,但程度很轻,而且绝不致命,四五日后症状全消,那时他们身上便有了天花抗体,这一辈子也不会染上天花了……” 墨浔杏眸里泛起一抹喜色:“真的吗,这么简单?” 白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我骗你作甚。” 墨浔看着白苏一脸认真之色,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这么说来,只要他们平安无事,这事情就算成功一大半了。” 白苏点了点头:“也算便宜他们了,好酒好肉的吃着,只需呆上几天就可以减刑好几年,天下还有比这跟划算的买卖吗。” 他对于这牛痘接种之法,充满了自信。 至于如何寻找到足够的牛,也没有丝毫的担心。 中原早就不是以前的中原了,自从草原,西域变成中原的大牧场后,牛羊牲畜的资源,中原现在可谓相当充沛,根本不缺。 只要按照症状去寻找,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搜罗足够的牛,来为当地的百姓去接种牛痘。 而这些牢狱中的囚犯,果然如同白苏所说的一样。 从第二天开始,身体开始渐渐发烧,忽冷忽热的,身上隐隐长出了一些红点。 而在五日之后,他们的体温开始恢复正常,身上的红点也渐渐褪去。 墨浔,以及阳翟县令在看到这一幕后,纷纷欣喜若狂:“有救了,有救了,韩地近百万的百姓,终于有救了,不用担心天花了。” 白苏见状则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手握墨笔,开始写起了送往咸阳的奏报。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朕要怎么犒赏你呢 咸阳城,寝殿之中 政姐身着一袭轻便的黑色长裙,端坐在桌案前,看着最近的奏报,纤细的柳眉微微的皱起。 这数日以来,她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原因很简单,只因这在韩地蔓延的天花,实在是让她彻夜难眠啊。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天花,居然会引起这么多的连锁反应,让朝廷甚至来不及应对,便已经席卷了大半三晋之地。 今日尚书萧何启奏,称天花蔓延之势愈演愈烈,目前光是官府统计到死于天花的人,就足足有几千之多。 更坏的消息则是,天灾出现的同时,往往伴随人祸。 城中的官员纷纷上报,各地的粮食价格开始飞速飙升,百姓开始哄抢药材,繁花似锦的咸阳城,都隐隐有动乱之意。 这让政姐一时间,很是头疼。 这天花不仅会人百姓死亡,也会在天下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百姓闭门不出,无人做工,无人耕地,商人纷纷逃走,无人经商。 在恐慌情绪的影响下,这连锁反应越来越严重,比如原本从齐地运来的大量盐巴,从楚地运来的麻布,由于运输出了问题,物资短缺,价格飙升。 目前朝廷还能开仓,放出库存来暂时压下物价,可是最多也就只能维持三个月的时间。 如果三个月内,天花的问题再解决不了,各地的物资运输无法贯通,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毕竟,盐巴,布匹这种常用之物,一旦价格长得太恐怖,到了百姓承受不起的地步,那偷盗,劫掠,冲突,动乱的事情,自然也就应运而生。 当然,比起这些琐碎之事,更让政姐火冒三丈的是,城中最近开始流传的各种谣言。 说是她身为君主,却失德得罪了苍天,引来天罚,加罪于无辜百姓。 政姐对于这些谣言,自然是根本不信的。 如果品德真的有用的话,那还要大夏的百万大军何用,不过放任谣言这么传播下去,也不是会事啊。 寝殿内,政姐心不在焉的翻着奏折,凤眸直直的望着跳动的火烛。 她的心思却全然飘到了千里之外的韩地,准确的说是白苏身上。 自从离开咸阳已经有七八日了,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了,如果连这个佞臣也没有办法的话,那朕……真的就毫无办法了。 这造反可以镇压,洪水可以巩固堤坝,大旱可以挖井。 可是这天花该怎么防啊,看不到,摸不着,任由她手握百万大军,也拿天花没有丝毫的办法。 政姐忽然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尽管白苏说有办法可以退治瘟疫,可是她心中却是没抱多少希望。 毕竟千百年了,天下多少名医都对这天花束手无策,白苏就算再怎么聪明,恐怕也没有多少把握啊。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大殿的长廊上回荡,由远至近而来。 政姐纤细的柳眉紧皱了起来,心中仿佛忽然压上了一块重石一样,有些喘不过起来。 如今夜色这么晚了,侍从的脚步声又如此匆忙,往往意味着又有一桩祸事发生了。 这数日以来心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政姐早就已经身心俱疲,眼下听到脚步声,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的不耐烦。 殿门外,一道战战兢兢的身影跪下,是一位使者。 “启奏陛下,有急报来奏……” 政姐眼皮一跳,冷声道:“又是哪里出事了,这一天天的不是天花,就是粮价上涨,盐巴短缺,满朝公卿竟无有一人,可为朕分忧。” “给朕滚下去,今日朕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使者吓得身如筛糠般抖了起来,额头汗珠滚滚而落,心念电转,壮起胆子道:“陛……陛下,这份急奏不,不是坏消息,是好事呀……” “好事朕也不想……慢着,好事?什么好事?”政姐回过神了,凤眸里缓缓升起一缕希望的光芒。 “陛下,此捷报乃是白大人亲笔所写,说是在当地已经找到了克制天花的办法,正在逐步稳定当地的局势……” “什……什么,白苏他真的找到办法了!” 政姐呆滞了片刻,旋即面露狂喜,当下顾不得刚刚的疲倦,直接开口命令道:“这个白苏,还真是朕的福星啊,每一次都能给朕带来惊喜,快……快把他的奏折呈上来。” “是……” 使者不敢多说,急忙将奏折呈到了政姐的面前。 政姐打开折子,凤眸看去,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朱唇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愧是他啊。” 白苏写的折子,很是简短,不过从中的描述可以看出,这其中的惊险。 有江湖骗子利用这次机会,在当地聚拢了十余万的信徒,这骗取钱财是小,蛊惑民心,制造混乱事大。 万一这个贼子,趁着朝廷疲于奔命的机会,直接裹着百姓起义造反,难免会在各地引起一张巨大的骚乱。 白苏则比较聪明,没有直接派兵强行镇压,避免造成大规模的冲突,而是利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当着一众信徒的面,将那玉蝉真人的声望彻底摧毁。 在把这些头目纷纷抓起来后,原本松散的信徒组织,也瞬间分崩离析,再也没有了一丝威胁。 白苏靠着建立起来的威望,以及官府开仓放粮,低价补贴蔬菜等方式,让百姓纷纷自愿的待在家中,不随处乱跑。 在把这天花传播的范围,有效控制起来后,不继续扩大后,便利用跟墨家巨子,墨浔一起研究出来的种牛痘之法。 给当地的百姓种下,此后可以终生免疫天花。 目前当地的局势,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白苏写奏报的目的,也是为了让政姐,尽快把这牛痘之法在咸阳普及开来,以免前线天花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后方却因为零星逃难流民的传播,变得再次大规模失控起来。 毕竟,天花,瘟疫这种东西,只需几个感染的病人,就可以让一个昔日繁花似锦的城池,化作一片炼狱。 因此,不得不慎重对待啊。 政姐在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绝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喜色:“好,去……立即召集朝中的官员,给朕想尽办法,去搜罗足够的母牛,用来制作牛痘……” “是……” 使者弯腰躬身,退了下去。 政姐则凤眸直勾勾的看着奏章上的笔记,脑海中不由回想起,白苏那张俊俏的面容,她单手拖着腮,朱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真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啊,你说……等你回来了,朕要怎么犒赏你呢?”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可以让你摸一下 县府之中。 烛火摇曳,跳动。 墨浔扎着橘色的头巾,绑着高高的马尾,身着一袭青色的长裙,腰封紧束,显露出纤细的腰身跟修长的大腿。 她正双手按在桌子上,一双杏眸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白苏,那略显病弱的俏颜,看起来很是端庄,艳丽。 “大人,多亏了有你啊,我们终于把天花控制在阳翟县内了,如今陛下已经下令,在全天下推广接种牛痘法,想必从此以后,我中原永远不用受天花的荼毒,大人你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 她的语气隐隐都带着一丝兴奋。 白苏看着面前俏颜,都泛起一抹红晕的少女,不由摇了摇头:“非是我一人之功,若非官府,百姓一起上下一心,抵抗天花,事情又怎么可能进展的这么顺利。” 他这话倒是不假。 面对洪灾,瘟疫,天花,这种大规模的天灾,唯有政姐这个时期,有着可以治理的基础,若是放在以前,就算他再怎么妙计无双,也没有丝毫办法。 原因嘛,很简单…… 政姐在统一天下之后,推广了郡县制,车同轨,书同文,修建了大量的驰道,水渠,让朝廷对于民间的基层,第一次有了控制能力。 正是,有了这个上令下通的基础,他才可以逐步去实现自己的政策。 若是放在以前那种,以贵族封地为主,遍地王公贵族,政令难以传达到郡县的程度。 就算他有再多的好办法,这也执行不下去啊。 墨浔却是摇了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端庄的俏颜上,挂着钦佩之色:“若是换做别人的话,别说给几千人听从号令了,就算让数万人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解决之法来。” “原本可能殃及整个天下的一场天灾,被大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了,这等足以受万民供奉的功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白苏看着少女那惊叹的目光,不由笑了笑:“既然你这么夸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多听两句吧。” 墨浔也忍不住抿嘴,盈盈一笑。 她眨了眨眸子,好奇的问道:“我倒是有一件事情好奇,大人你老实告诉我,这个接种牛痘的本事,你是从哪里学的?” 毕竟,这种把牲畜身上的东西,接种到人身上治病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玄幻了。 哪怕这临床试验,是她亲自去看的,可至今回想起来,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白苏挠了挠面颊:“我天天宅在家里,去哪里学啊,我就是这么随便一猜……” “猜的?” 墨浔杏眸里泛起一抹古怪,一脸你在骗我的表情。 毕竟,这种事情靠猜能猜出来,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她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说实话,大人不要骗我。” 白苏一时有些头疼的搔了搔头发,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好解释,什么细胞啊,病毒啊,蛋白质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个三五时辰,都解释不清楚。 况且,他其实也是半吊子水平,这讲的越多破绽越多,万一圆不回来了,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思前想后,他决定还是给墨浔一个简单点的回答。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在半年之前,我在睡梦之中忽然遇到了一位仙人……” 墨浔神色一愣,杏眸里泛起一阵茫然,似乎没有预料到白苏会这么回答。 “在梦中,仙人抚着我的头顶,说要对我讲道……” “然……然后呢?” 墨浔神色不由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然后那仙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也可以变成光,而变成光的方法,就是把大骨熬成汤,随后我就醒了?” “所……所以呢?” 白苏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我在喝了一碗骨头汤后,就突然顿悟了。” “嘶……” 他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墨浔羞恼的伸出小手,狠狠的在他腰间一掐:“大人又在耍我。” 白苏不由尴尬的笑道:“其实我不是不想解释,只是奈何……其中原理太过麻烦,不如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慢慢给你讲述便是。” 墨浔皓齿紧咬着朱唇,心中一阵的难受。 她作为墨家之人,一生都向往探索世间万物的规律,如今遇到了这么感兴趣的东西,却迟迟的被白苏放鸽子。 与生俱来的强烈好奇心,与求知欲,实在是把她憋得的难受死了。 不过,对于自家大人这个,重度划水摸鱼爱好者,墨浔也知道,让白苏去为不感兴趣的事情加班,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白苏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加班的。 想要让这个懒家伙,帮自己忙,只有拿出让他心动的东西才行。 而这个轻浮好色的家伙,唯一感兴趣的东西,似乎也只有…… 墨浔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昔日桌子底下摸向自己腿的画面,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了一抹诱人的酡红。 她轻咬了下朱唇,旋即双手一拍桌子,气势十足的紧紧盯着白苏:“大人,不如我们赌一场如何?” “赌……赌什么?” 白苏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神色不由一愣。 墨浔从荷包中,取出几枚铜钱来:“赌铜钱的正反,若是我赢了,大人就必须老老实实的做我一天的老师,任由我请教问题。” “赌铜钱吗,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 白苏接过她丢过来的铜钱,把玩了片刻后,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女,好奇道:“若是我赢了,该当如何?” “若是大人赢了,我……我就让你摸一下。” 墨浔面色泛起一抹酡红,低声道。 白苏神色一愣,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面前佳人那纤细的大长腿,目光不由停顿了片刻:“咳咳,我身为堂堂大良造,怎能做出如此粗鄙之事,那……那个冒昧的问一下,摸哪里都可以吗?” 墨浔脸色顿时更红了:“当……当然。” 她此时对自己也感到一阵惊讶,记得昔日被白苏摸到大腿的时候,自己心中慢慢都是羞恼。 可是如今,在提出这样的条件后,她发现自己心中居然没有多少恼怒,跟抵触,有的只是一阵羞涩与紧张。 莫非自己喜欢上了白大人,不……这不可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好色的家伙呢,自己只是单纯的求知欲,渴望对学识的探索,为此做出一点牺牲罢了。 自己对于男女之情,完全没有一点想法。 墨浔在心中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可是当抬起头,看到面前白苏那俊俏的面颊后,她心脏还是忍不住的一阵跳动。 第二百六十五章 履行赌约的墨家巨子 “赌铜钱吗,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只是这么赌的话,未免有些不公平……” 白苏把玩着手中的铜钱,笑着说道。 墨浔神色一愣,抬起头,杏眸有些疑惑的看向白苏:“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是觉得我的赌注不够?” 她说罢,白皙的俏脸,都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若是摸一下不够的话,那……那让大人他多摸两下,也不是不行。 毕竟,一切都是为了拜师学艺,付出的代价。 白苏却微微摇头,笑着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觉得赌注不足,而是觉得这样的条件,而是觉得我太过占便宜了。” “毕竟,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同样的条件来赌,未免有些过于吃亏了。” 墨浔听到白苏的话,紧张攥起的玉手,缓缓松开。 她轻咬了下朱唇,杏眸看向白苏,问道:“那依大人之言,该当如何?”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半响后,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在规则上改一下如何,我们一人持有一枚铜币,可以选择亮出正反面。” “如果两枚铜币,同为正,那你就赢三枚铜钱。” “若是同为反,你赢一枚铜钱。” “如果两枚铜钱一正一反,那我就赢两枚铜钱,我们比试八次,谁的铜钱多谁胜,如何?”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沉吟许久后,有些疑惑道:“可是这么一来,我的胜算占据三分之二,大人却只有三分之一的胜算,这个规则下,大人未免太吃亏了吧。” 毕竟,这铜钱一共就只用三种组合,她胜利的方式占其中两种,怎么看都是稳赢的局面啊。 白苏轻笑着开口道:“我白苏向来为人坦诚,绝不做占便宜之人,吃点亏也无妨,况且……未到最后一刻,你怎知谁生谁负?” “好……我倒要看看大人,怎么赢我。” 墨浔寻来两个茶盏,用于遮挡铜钱的正反面,她在小心的放好铜钱后,用茶盏重重的把铜钱扣住,笑盈盈的说道:“大人,来吧……” 白苏看着一脸自信的少女,不由笑了笑。 他将桌上的茶盏移开,露出放在里面的铜钱,乃是正面。 “大人,你输了。”墨浔杏眸里闪过一抹狡黠之色,打开茶盏一看,也是正面。 按照游戏规则,白苏要输三枚铜钱。 白苏看着伸出纤白玉手的少女,也没有推辞,干脆的交出三枚铜钱。 接下来,第二局开始。 随着二人的茶盏移开,发现同样都是反面,按照规则白苏要输一枚铜钱。 墨浔笑意盈盈的收下铜钱:“大人,这么下去,恐怕撑不到八回合,你的铜钱就要输光了。”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面带微笑道:“那可未必,没有到最后一刻,胜负难料啊,而且……我已经感觉到了,运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涌来,接下来我一定会赢的。” “那就来吧。” 墨浔嗤笑一声,显然对于白苏的话,没有当回事。 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接下来的第三局,白苏居然真的赢了,铜钱正是一正一反。 白苏笑着收下两枚铜钱:“怎么样,我就说运气来了吧。” 墨浔撇了撇嘴:“大人高兴的未免有些太早了,你现在可是还输了两枚铜钱呢,我马上就加倍的赢回来。” 白苏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嘴角微微一勾:“那来吧,我已经感觉气运加身,你是绝对赢不了我的。” 墨浔纤细的黛眉一挑,她才不信白苏的鬼话呢。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的出乎了她的预料,白苏一把接一把的赢,她虽然也偶尔赢了一两局,但始终输多赢少。 等最后一把结束后,只见白苏面前的铜钱,足足比她多上一倍不止。 “这……这怎么可能,我……我竟然输了。” 墨浔神色都不由一阵呆滞,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白苏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我就说你赢不了我的吧。” “一……一定是我刚刚太过激动了,让大人你看到了我的表情,我要冷静一下,我们再比一次……” 墨浔有些不服输的,双手按着桌子,杏眸紧紧的盯着白苏。 白苏砸了咂嘴:“在比一次,也不是不行,只是巨子打算出什么条件呢?” 墨浔轻咬了下朱唇,病弱苍白的面颊,泛起一抹诱人的嫣红,低声道:“大不了我……我可以让你多摸一会儿。” 她说着,微微撇过头去,皓白的手臂环抱着丰腴饱满的酥胸,那青色的长裙下,勾勒出纤细的柳腰,为了行动方便,她长裙边缘开叉很高。 微风拂过,露出里面套着白色布袜的修长玉腿,那圆润紧凑的弧度,简直添一分极肥,减一分极瘦,布袜的边缘将大腿勒出,丝丝肉||感,简直堪称绝品。 白苏一阵失神,半天才从那双美腿上收回目光来。 他轻咳了一声,说道:“既然巨子诚心相邀,我又怎好拒绝呢,那就来吧。” 墨浔深吸了一口气,可爱的拍了拍自己的俏颜,把面颊拍的红扑扑的。 她一脸认真的坐在白苏的面前,小心翼翼的用茶盏遮挡铜钱,这一次她一定不暴露丝毫破绽,一定要赢过白苏。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干。 她这次别说翻盘了,简直比上次输的更惨,几乎全程被白苏吊打。 “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输了,难道……大人真的有神相助?” 白苏看着少女那一脸懵逼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一阵捧腹大笑道:“哪有什么神相助,这游戏开始你就注定要输了。” “为……为何?” 墨浔闻言,顿时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白苏。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占据三分之二胜算的自己会输,而原本处于劣势的白苏,却赢的这么干脆。 白苏也不在骗她了,笑着解释道:“因为这个规则,表面看起来对你有利,实则对我有利。” “比如出正面,你可以赢三枚铜钱,反面则赢一枚。” “在相同的情况下,你肯定想着多出正面,一来可以多赢一些,二来还可以规避风险,毕竟一旦一正一反了,你就要亏一枚铜钱。” “在这个想法的前提下,你第一轮肯定满脑子想着多出正面,多赢一些钱。” “既然我知道了你的思路,那么想赢的话,就很简单了,只要反过来多出反面就行。” “毕竟,你出反面赢两次,也只能与我赢一次收益相当,明显吃亏,所以会尽量去多出正面,所以第一轮输了。” “然后你意识到了,在这不公平的规则下,这不是一个单纯靠运气的游戏,而是一个双方揣摩对方心思,相互博益的游戏,你的正面胜算最高,会多出正面,而我的反面胜算最高,会多出反面。” “在衡量了双方的利弊后,你最终计算出,三正五反,乃是最佳的策略,这是一个可以最大程度打压对手胜算,提高自己胜算的策略。” “在明白了你的想法之后,那接下来我要做的就很简单了,我只要不遵守这个,对自己最佳的策略,就可以稳赢你了。” 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白苏,墨浔朱唇微张,杏眸里满满都是惊讶。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慵懒的男人,心思居然这么缜密,把她看的透透的,简直连渎衣什么颜色,都被看穿了。 表面看起来,自己占尽了优势,实则一开始就被白苏设套了。 她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大人,你不是说自己白天从来不撒谎吗,大骗子,说话不算话。”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只是说自己白天从来不说谎,可是现在是晚上啊。” 说着,他手指了指窗外。 墨浔顺势看去,只见圆月高挂,繁星漫天,原来不知不觉间,夜色已经渐深了。 他看着面前一副无辜耸肩的白苏,顿时气的一阵牙根痒痒,却没有丝毫办法。 白苏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个……巨子赌约我赢了,不知你什么时候履行赌约呢?” 墨浔白皙的俏脸,骤然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她轻咬了下朱唇,紧张的闭上了眸子,微微挺起丰腴的酥胸,咬牙道:“你……你来吧。” “巨子,还……还真是好气魄呢。” 白苏看着一副慷慨献身的少女,不由神色一愣。 墨浔闭着眸子,看不到东西,修长的睫毛紧张的一阵颤动,她听着白苏的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感受着被白苏撩起的发丝,以及那呼出搭在耳垂上的灼热气息。 她下意识的攥紧玉手,娇躯都猛然一颤。 墨浔不由想起了与白苏相遇的一幕,手持墨笔,画出精湛的图纸,引得无数人惊叹不已。 她又想起了白苏在众目睽睽之下,油锅洗手揭穿那玉蝉真人,微风轻拂,白袍猎猎,浑身散发着别样的魅力,最后更是用牛痘之法,把原本让无数人畏惧,害怕的天花退治。 这个男人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湖水一样,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脑海中浮现出白苏的画面,变得越加清晰。 墨浔突然感觉周围很是安静,不由好奇的睁开了眸子,看着白苏近在咫尺的面庞,顿时一阵芳心乱跳:“大……大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到如此佳人,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一睹芳容啊……” 白苏轻笑一声,在少女惊愕的目光中,一口吻在了她的朱唇之上。 墨浔的双手微微一僵,伸手想要推开白苏的胸膛,可是从未感受过接吻的她,在一阵男子气息下,只感觉身体一阵的发软。 许久后双手渐渐的垂下,下意识的环抱住了白苏的脖子,琥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居然开始生涩回应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玩的有些太过了吗 许久之后。 二人才缓缓的分开,墨浔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她小脸微红,泛着水雾的美眸,一脸茫然。 她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白苏,不由的感到一阵羞意:“你……你太过分了,我只让你摸我一下,没让你亲我。” 白苏面带笑意道:“你可没说嘴巴,不许摸啊,而且看你刚刚的样子,明显很喜欢…” 墨家巨子初识恋爱滋味,这种从未感受到的异样情绪,让她心中一阵的羞涩,紧张。 她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掐了白苏腰间一下:“不许说……” “好好好,我不说还不行嘛……” 白苏看着少女那慌乱的样子,不由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忆了一下刚刚的触感,心中暗道一声,好软,好香啊。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待在少府中研究机关术,谷物,药材等东西,墨浔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药材的清香。 那是涂抹在书籍,木头上,防止蚁虫的啃咬草药的味道,混合着少女淡淡的体香,十分的好闻。 若是搂在怀里,想必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安眠稳神的抱枕。 见白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墨浔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轻咬了下朱唇,强忍着慌乱的情绪,故作镇定道:“大……大人,说好了,你要把这退治天花的办法,交给我的。” “嘿嘿,巨子这般倾国倾城,撩人心弦,你的请求,我又怎会拒绝。” 白苏笑嘻嘻的端坐在桌前,把宣纸扑在桌上,拿起墨笔缓缓的写了下来。 墨浔听到白苏夸奖自己,白皙的俏脸,不由一红,心中忍不住的一阵喜悦,要不是她死死的咬着下唇,恐怕嘴角已经忍不住翘起来了。 她撩起乌黑的发丝,俯身垂眸看去,有些好奇的念道:“前驱期,出疹期,结痂期,无疹天花,变异天花,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白苏笑着说道:“我把天花的感染症状,每个阶段的症状反应,应对办法,以及天花种类的识别办法,纷纷写出来。” “到时候你可以根据这些特点,总结出一些完整有效的应对方法,编纂为天下大夫都要学的医学教材。” “只要天下的大夫,人手一本指南手册,等将来再出现天花的时候,民间自己就会有能力控制,隔离,不用担心一下子失控,传遍整个天下了。” 墨浔闻言,顿时杏眸一亮,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与其把千万人的命运,交给一个医神扁鹊的手中,那还不如在民间多培养一些,有能力对抗天花的大夫。 如医术,农桑,牲畜饲养这些书籍,可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 这些书籍在天下普及的越广,对于朝廷,对面坊间的百姓,都有着无可估量的好处。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这写一本也是写,写两本也是写,既然如此,我多送给你一本医书吧。” “伤寒杂病论,这是何物啊?” 墨浔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纤细的黛眉不由一皱。 白苏一边写,一边说道:“这里面记载了不少民间的疾病,其中还有着应对,治理瘟疫之法,你将其一并带走,带回去去印刷成书,作为私塾的教材,去培养相关的墨家弟子吧。” “退治瘟疫,嘶……此书一出,天下无数的大夫,都要向大人拱手行礼,拜为祖师啊。” 墨浔神色古怪的看着面前的白苏,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神仙转世了。 毕竟,这等医术几乎等同于开宗立派,冠与一代医圣之名了。 而他的能力还不仅仅于此,机关术法方面,有着不逊色于她们墨家的才华,经商敛财,治国理政的眼光堪比齐相管仲。 可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心存谋略何人胜,古今英雄唯是君。 这样的男人,天下有哪个女子能不动心呢。 她看着白苏那俊俏的面庞,不知不觉就有些看痴了。 白苏写完最后一笔,看着少女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心中却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这伤寒杂病论乃是医圣张仲景,在三国时期一场场战乱,瘟疫,天灾,饥荒,六千万中原百姓,最终只剩下不到一千多万的惨痛代价。 根据自己毕生的心血,从中总结出来的医书。 这其中的价值,自然不可估量。 一卷看似薄薄的医术,价值胜过十座城池啊。 墨浔杏眸紧紧的盯着白苏,语气一阵激动:“大……大人这样贵重的礼物送给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 白苏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那让我揉揉如何?” 他只是单纯的开个玩笑,没有当真。 墨浔神色猛地一愣,皓齿轻咬朱唇,犹豫许久后,低声道:“可……可以。” “我就知道不行,哎,等等……你是认真的吗?” “……” 墨浔沉默许久后,缓缓抬起头,杏眸紧紧的盯着白苏:“嗯,大人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我,相比较之下,这点要求确实不算什么。” 她说着,便挺起了丰腴的胸口:“大人既然想揉的话,那就认真点。” 白苏神色一阵古怪,轻咳一声:“那个……冒昧的问一下,认真是什么意思?” 墨浔低声道:“一直到大人尽兴为之。” 她看着白苏伸过来的手,不由的撇过头去,紧张之下,那丰腴的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 白苏就在距离还有数公分的时候停下,试探的问道:“那……那个一会儿你不会生气吧。” 墨浔面色通红,低声道:“不会。” 白苏轻咳道:“为了保证你说话算话,那个……你可以先说一句,请大人来摸吗,拜托了。” 墨浔皓齿死死咬了下朱唇,眼角一阵跳动。 不过,她还是强行忍了下来,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大……大人请揉一揉我的身体吧,拜……拜托了。” 白苏看着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墨家巨子,此时满脸娇羞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的一阵愉悦,嘴角都勾了起来。 他饶有兴致的靠近墨浔的耳边,轻声道:“哎呀,声音这么小,可不好啊,弄的好像你不愿意,是我强迫你说的一样,再大点声,要我去做什么,一定要说清楚。” 灼热的呼吸,混合着恶魔般的耳语,让墨浔娇躯忍不住的一阵颤抖。 她羞涩的已经不敢去跟白苏对视了,闭上眼睛,仿佛自暴自弃一样:“请……请大人揉一揉我的身体,拜托了。” 白苏嘴角一勾,得寸进尺的靠近少女的耳边,继续蛊惑道:“那你继续说,被大人揉我很荣幸。” “被……被大人揉,我很荣幸。” 墨浔在说完这句话后,只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的灼热,仿佛起火了一样。 而白苏看着平常古板,严肃的学霸少女,现在这娇羞可爱的样子,顿时心中更愉快了。 他笑着继续加大尺码:“我身体发育的这么好,就是为了让大人揉。” 墨浔朱唇微张,羞涩的颤声道:“我……我身体发育的这么好,就是为了让大人揉。” 白苏靠着她秀气的耳边,手指在她玉背上轻轻滑过,低声道:“哦,原来是这样吗,巨子还真是会勾引人啊!” “我……我勾引人,对不起。” 墨浔身为墨家巨子,平常都宅在府邸之中,哪里受到过这种刺激,此时在强烈的羞涩下,已经都来不及思考了,只得下意识的说道。 白苏笑着说道:“没关系,不管巨子多么勾引人,我都会原谅你的,因为我就是这么大度,那么接下来,再来真诚的恳求我吧……” “我……我恳求你个鬼……” 墨浔檀口微张,一阵的颤抖,在挣扎了片刻之后,杏眸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狠狠的踩了一脚白苏的脚尖,绵连羞红的转身离去了。 “嘶……” 白苏捂着自己剧痛的脚尖,在屋子里一阵乱跳,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讪笑道:“调戏的有些太过头了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 美妇人 翌日清晨。 别院之中。 白苏抱着茶盏,悠闲的坐在长廊之上,看着枫叶飘落,泉水碧波。 “大人……最近方圆一带的天花,已经陆续退去,想必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直接返回咸阳复命了。” 墨浔从屋子中走了出来,与白苏并肩站在一起。 她看着白苏时不时揉着自己左脚的样子,皓齿斜咬了下朱唇,犹豫许久后,小声的问了一句:“还……还疼吗?” 白苏轻声一笑,挠了挠面颊道:“稍微有点。” “要不是大人百般戏弄我,我一时生气,又怎会那么没轻没重……”墨浔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娇嗔的瞥了白苏一眼。 一想到昨晚,自己居然说出那种不知羞耻的话,她就感觉面庞一阵燥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你一脸认真的样子太过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白苏看着少女那越加危险的目光,不由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最近城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墨浔撩起乌黑的青丝,放到精致的秀耳后,轻抿了下朱唇,掩饰自己心中的羞涩。 她沉吟片刻道:“天花已经被完全控制,逐渐的褪去,随着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哄抬物价的奸商,被官府纷纷抓捕进地牢,城中的乱象渐渐平息。” “如今街道上的店铺正在陆续开张,暴涨的粮价,盐价,也正在恢复稳定,目前城中没有什么大事,有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对了,当地有一些百姓,跟商人说要出资帮助大人建造一面石碑,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白苏神色不由一愣,旋即笑道:“我如今还活着好好呢,修建碑文作甚,让他们散去便是?” 墨浔开口解释道:“自然是为了记载大人的功绩,将其流传于后世,名垂青史,这可是不知道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毕竟,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人总是逃不过名利二字,哪怕出身坊间,对钱财不怎么看重的墨家,亦是逃不过这扬名的诱惑。 这退治天花的功劳,堪比昔日的神农尝百草。 如果立下功劳的人是她的话,那她肯定恨不得墨家之名,扬名四海,力压儒家,法家,位列百家之首。 然而,自家大人却是一个怪人,明明立下了如此奇功,可是却慵懒的打着哈欠,全然没有一点兴趣。 白苏看着少女一脸疑惑之色,不由笑着说道:“这用冰冷刺骨的石头,刻成石碑有什么好的,到头来不过他人口中的一句虚名而已,看不到,摸不着,有什么意思。” 墨浔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既然不爱名利,那爱什么?” “比起冰冷冷的石头,我更喜欢人心啊。” “人心?” 墨浔朱唇微启,绝美的俏脸上泛起一抹惊讶,似乎没有想到,自家大人竟然有这样的胸怀。 白苏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在这冰冷险恶的世道,唯有那又大,又白的人心可以带来一丝温暖啊。” 墨浔神色先是愣了一下,可是随着白苏的目光,低头看去后,杏眸里顿时泛起一抹羞恼之色。 妄自己刚刚一时该对他心生钦佩,现在看来,他果然还是那个好色之徒。 很快,白苏让墨浔去遣散那些百姓,让他们无需给自己雕刻石碑,供奉石像,此次他过来只是奉命行事。 可是众人都离去了,却有一位画师执意要见白苏,说要为他画上一副画像,留作纪念。 面对这样的要求,白苏也不好拒绝,只得让人去召门口的画师进来。 不久后。 门外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尽管很是轻微,但在幽静的长廊上却很明显。 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美艳的身影映入视线之中。 清晨的风微微拂过,发丝缭乱。 对面的女子却是一丝不苟,发簪高高的盘起,乌压压的长发靓丽而有光泽。 这是一位绝美的女子。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襦裙,轻纱遮面,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相貌,只能看到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仿佛与其对视,烦躁的内心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凹凸有致的曲线,格外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这是一位端庄与妩媚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女子,简直能让无数男人口干舌燥,乖乖,这……这样的倾国佳人,谁能顶得住啊。 而且,最重要的面前的这位女子,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什么,你要单独跟大人在房间中画像?” 墨浔听到女子的要求后,纤细的黛眉不由紧锁道:“这……这不太好吧,毕竟这孤男寡女的,对你们二人的名声都不好。” 女子微微摇头,如水般的眸子看向白苏,朱唇微勾,开口道:“大人乃当时英杰,奴家为大人画像有何不可,况且……我相信大人会同意留下我的,不是吗,大人?” 白苏神色猛然一愣,这充满的熟悉的声音,难道是她…… 他在仔细的看了一下面前女子的眼睛,已经胸前那熟悉的大小,顿时一喜,眼前的女子不是姬良,又是何人。 早在来到韩地的第一天,他就假借治理天花之名,暗中调查姬良的消息,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可是迟迟没有丝毫踪迹。 本来还寻思去哪里找她,没想到她竟然洋装为画师,来到府中了。 墨浔眉头皱了皱,眼前这个不知身份来历的女子,突然要接近自家大人,显然有另有目的啊。 就在她准备开口,拒绝这个女人要求的时候。 白苏却笑着开口道:“巨子你先退下吧,我要与这位夫人好好聊聊。” “大人……” 墨浔神色一愣,急忙道:“如今城中还未完全稳定,有不少奸商,江湖术士被抓,他们如今都对大人充满了憎恨,万一这女子是贼人派来的刺客,怎么办?” 白苏笑着说道:“不就是画个像吗,能有什么事,既然事情我已经答应了,画像的事情自然要让夫人满意,夫人请进吧……” 姬良嘴角翘起,莲步轻移,跟着白苏一起走进了房间。 她从墨浔的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幽香。 墨浔看着姬良那丰满的人心,回想白苏那殷勤的样子,她皓齿紧咬朱唇,气呼呼的离去了。 “哼,不管你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公子吻我 房间之中。 白苏端坐在桌案前,一边泡着茶,一边问道:“你这些日都去哪里了,我派人许久都没有寻到你的下落。” 姬良摘下白色的面纱,露出一张秀雅绝俗的俏颜,她撩起乌黑的秀发,笑着说道:“白郎能找不到我也是自然,我前些日离开了这里,最近刚刚回来。” “哦,你去做什么了?” 白苏将泡好的茶水,递了过去,有些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那天花了……” 姬良提起此事,便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我本在当地私塾里,教导一些孩子读书习字,却没想到城中骚乱一片,四处都在争抢粮食,药材,价格不断飙升。” “我为了应一时之急,于是去一些周边的郡县,收购一些可用的药材之物。” “本想靠着这些药材,来减轻天花的肆虐,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却听说天花已经被一位来自咸阳的大才,给治理了。” 我想放眼天下,有这份本事的,唯有公子了,于是便乔装画师而来。” “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真不愧是我的白郎。” 她双手托着腮,似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白苏,眼眸里满满都是温柔,简直都能把白苏的骨头看化了。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道:“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刚好对天花略懂一二罢了。” 他说着,目光在面前的姬良身上缓缓的流转着,眼眸里不由泛起一丝惊艳。 面前的佳人似乎变得更加漂亮了,光滑而又纤细大腿,曼妙的腰肢,精致的锁骨,那退去了青涩,端庄与妩媚完美融合的气质,简直犹如艺术品一样。 姬良看到白苏的目光,朱唇不由微微翘起,她没有丝毫的躲闪,然而迎着自家情郎的目光,挺了挺丰满的胸膛。 她明明身着一袭端庄的襦裙,厚厚的布料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多少肌肤。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神圣端庄不可亵渎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莫名的诱惑之感,比起直接把身体露出来,更显一种别样的风情。 白苏半天才回过神来,感受着有些干涩的喉咙。 他轻咳一声,看了一眼姬良桌前放着的画稿,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 姬良抿嘴一笑:“以前跟一些门客,学会一招半式,不知公子可否帮我指点一二。” 白苏起身,坐在了姬良的身边,他的左手直接搭在了姬良的香肩上,右手自然下垂,握住了姬良白皙如玉的小手:“你开口,我又怎会拒绝。” 姬良感受着顺着自己香肩,缓缓下滑的灼热大手,皓齿轻咬了下朱唇,脸色微红:“公……公子我手滑了,失误了。” 只见,只见原本的宣纸上,多了一道明显失误的墨痕。 白苏看着轻咬朱唇,在桌上铺上新宣纸的姬良,指点着她重新调整好笔墨,左手却一滑,落入那衣领之中。 “没关系,这失败乃是成功之母,我们再换一张便是。” 白苏的话让姬良一阵哭笑不得,不过对于白苏作怪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让他不要再做坏。 可是白苏的脸皮是何其之厚,区区这点阻隔,又岂能动摇他攀登山巅的梦想。 姬良无奈只好娇嗔的瞪了白苏一眼,旋即任由这个家伙使坏了。 二人的喘息声,渐渐变得粗重。 她颤抖的手努力的握紧墨笔,小心翼翼的画着一笔一墨,在画好最后一笔后,那墨笔都握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 姬良浑身酥软了下来,似水般的眸子里满是迷离之色,口喘幽兰的趴在桌上。 只见在一旁的桌上,画着一张白苏站在高台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油锅洗手揭穿玉蝉真人的一幕,在如此情况下,还能有这般高超的画工。 实在是让人不由感叹,姬良不愧是韩国贵胄之后,这等教导,简直让人为之惊叹啊。 “公子,吻我……” 姬良眸含春水,看着白苏,轻声道。 白苏可是忍耐了许久,早在刚刚看到姬良那绝美的身姿时,他就忍不住的一阵压枪,如今看着面前如此诱人的姬良,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进攻。 单手直接把桌子上的杂物,横扫在地上,一把抱起姬良那动人的身体,让她躺在桌上。 随手丢来的衣物,遮挡在了门窗之上,房间内的光线瞬间暗淡了下来,不多时,房间内传来一声压抑的声音。 ...... ...... 府衙内。 天空下起了淅沥的小雨,落在地上,溅起道道的水花。 墨浔抱着书籍,快步的走在长廊之上,靴子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一阵“哒哒哒”的声响。 她心中一阵的气恼,自家这个大人,真是色狼,无赖,笨蛋。 明明平日里那么精明,心思那么缜密,可是遇到一个美人,瞬间就都忘记了。 不就是胸比自己大点,腿比自己长点嘛,至于迷成那个样子吗? 一想到白苏让自己离开时,那殷勤的态度,温柔的眼神,心中一阵的不舒服。 大人他还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明明自己也不差的,就算大人真的想揉的话,他要是都恳求两句,自己也不是不能同意,何需去迎接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女人。 墨浔神色一愣,旋即银牙紧咬道:“不,我……我才官他的死活呢。” 可是还没走两步,看着怀里的《伤寒杂病论》,《瘟疫治理手册》两本书,她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在摇曳的烛光下,白苏将写好的这两本书,送给自己时那温和的笑容。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我……我不是管他的死活,我只是为了墨家考虑,毕竟堂堂大良造,要是被贼人刺杀了,出了这等大事,在陛下龙颜大怒之下,我墨家也难辞其咎……” 墨浔自言自语,仿佛在安慰自己一样:“没错,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墨家。” 想到这里,她纤细的玉手捏紧了手中的书籍,在内心挣扎了许久后,终于朝着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姬良的消息 府衙,内院。 “墨先生……” 庭院中的侍女,看到墨浔迎面走了过来,急忙俯身行礼。 墨浔开口问道:“大人,他人呢?” 侍女沉思了半响后,说道:“大人的话,还在寝房之中,说要与画师画画,让我等暂且退下,先生你要去面见大人吗?” 墨浔颔首轻点,神色严肃道:“这个女子来历不明,若是对大人心怀不轨,那可就危险了……” 她说罢,便径直的朝着寝房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墨浔的手伸向房门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让她神色不由一愣。 莫非…… 真的如自己所料的一样,大人他出事了? 她轻咬了下朱唇,小心翼翼的把房门推开一道缝隙,顿时声音更加明显了,明显是一人吃痛的声音。 不过,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呢? 墨浔紧张的攥紧手指,缓缓的将脑袋凑了过去,顺着房门的缝隙朝着里面看去,顿时杏眸瞪大,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她白皙的俏脸,顿时羞的满面红晕:“这……这个死人,妄自己傻傻的担心他安危,他却在跟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做这种坏事。” 墨浔的心中可谓又气又恼,对于自己刚刚的担心。 她恨不得死死咬上白苏一口,让这个好色之徒,知道她心中的怨念。 本想直接掉头就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双脚却是有些移不开,目光下意识的看着里面的场景。 她嘴里小声的嘀咕道:“原……原来男人这么可怕的吗!!!” 如今墨浔虽然已经年芳十七了,换做寻常少女,早已成亲嫁人为妇了,可是她由于身为墨家巨子,身上多年一直肩负着,振兴整个墨家的责任。 多年来,天天宅在屋中,研究机关之术,对于男女之事可谓一片空白。 如今新世界的大门,突然在面前打开,这让她羞恼之余,心中又忍不住泛起一丝好奇,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让她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就连脖颈与耳垂,都变得一片通红。 她的心口仿佛一面小鼓,“砰砰砰”的敲个不停,甚至双腿都微微的有些发软,隐隐有些站不稳,下意识的并拢夹紧了双腿。 一时间,她呆呆的蹲在门前,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样。 直到房间内的声音高起,墨浔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一下子的提溜了起来,随着声音的落下,她这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先生,你在看什么呢?” 这时,一位侍女走了过来,看到古怪蹲在门前的墨浔,不由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靴子有些松了。” 墨浔陡然回过神来,面对侍女古怪的目光,她只感觉面庞一阵燥热。 这种听墙角被人看到的尴尬,让她恨不得用脚指头,在地上挖出一个阿房宫钻进去。 她急忙站起来,想要赶紧离去,可是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侍女急忙伸手搀扶,旋即疑惑的问道:“先生,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双腿隐隐有些发软。” 墨浔看到侍女还要询问,实在是羞的抬不起头来的她,直接逃命般的一溜烟的跑了。 ...... ...... 寝房之中,灯火摇曳跳动,映出两道修长的影子。 白苏躺在床榻上,抱着姬良,怀里的佳人仿佛树袋熊一样,慵懒的趴在他的怀里。 看着面前的绝色佳人,白苏真是越看越喜欢。 姬良朱唇微张,不断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后,才缓缓睁开满是水雾的眸子,看向白苏说道:“我真的是,最喜欢公子了。” 听到这话的白苏,不由笑了笑:“是吗,我也一样。” 姬良闻言,绝美的俏脸泛起一抹欣喜。 “我也特别喜欢自己。” 听到这话的姬良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张开檀口,想要狠狠的咬上白苏手指一口,可是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力道很轻,一点也不痛。 白苏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由将她下巴勾起,凑上前去,一口吻在了她的朱唇上,心中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了。 看着一副小女人姿态,依恋趴在自己怀里的姬良。 白苏轻轻摸着她柔滑的发丝,一脸深情道:“我也超级喜欢着你,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姬良听到白苏这么说,朱唇这才翘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她闭着眸子,脑袋拱了拱白苏的胸口,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趴下。 白苏一边撩起她略显凌乱,被香汗浸湿的发丝,一边问道:“你将来有何打算,要随我一起回咸阳吗?” 姬良闭着眸子,轻声道:“我怕是无法跟公子一起回去了。” 白苏手中的动作一顿,疑惑道:“你……莫非还想着,复辟韩国,推翻大夏吗?” 毕竟,这一直以来,她与政姐都有着国仇家恨,心中坚守了多年的执念,一直没有放下,倒是也不奇怪。 姬良却微微摇头,说道:“复辟这种事情,我已经不想了,先不提能不能推翻始皇帝那个女人,就算成功了,以韩国这狭小的国土,位于四战之地的处境,恐怕也难以长久生存。” “与其复辟立国,沦落为战火之地,不如保持如今现状就好。” 白苏神色一愣:“那你刚刚的意思是……” 姬良睁开了眸子,抬头看向了白苏,开口道:“只是最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想要去验证一下。” “消息?” “天下可能战火将起……” 白苏眉头微皱:“不太可能吧,如今肥沃的漠南草原,已经落入了中原的掌控之下,匈奴如今逃往了贫瘠的漠北之地苟延残喘,有何能力跟中原叫板?” 这到不是白苏看不起匈奴单于冒顿,中原如今拥兵百万,她漠北之地能聚集起二三十万的军队,就很不容易了。 何况,中原在兵器,铠甲冶炼方面,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 要不是漠北太穷,军费的开销过大,收益太小,不值得大规模动兵的话,她拿什么跟中原斗? 姬良沉吟了片刻道:“非是匈奴,而是中原。”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眉头紧锁道:“你指的是那些六国遗族?” 姬良颔首轻点:“这一切都跟公子你有关。” “我?” 白苏指了指自己,一脸错愕,他实在是想不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姬良解释道:“公子以关中为核心,不断的朝着天下各地铺设砖路,修建官道,让咸阳对于天下的掌控能力,日益增强,此次韩地有人趁机,哄抬粮价,结果被统统抓进大佬,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 “此举,虽然大快人心,可同时也让无数乡绅豪强,地主,贵族感到不安,她们预感这么下去,不出十年,咸阳的大手就可以从郡县,直接深入到县,乡各个角落。” “再无他们一丝生存的空间,只能唯咸阳的命令是从,而这时昔日的那些六国遗族,纷纷派人前去游说联手,一瞬间得到了四方的响应,已经聚集了一批不小的势力。” “更让我担忧的是,听说她们最近嫁接通商之名,似乎与漠北的匈奴,辽东的东胡有过接触,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我对此隐隐有些担忧,所以想要亲自去查一查,等将来天下有变的时候,也好让公子你多一分把握。” 白苏有些担忧道:“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交给别人去便可,何必以身犯险?” 姬良盈盈一笑:“此事交给别人去办,我不放心,况且……我曾只身一人走遍天下,始皇帝的千军万马都拿我没有办法,区区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百七十章 母性的政姐 翌日。 等白苏再次醒来的时候,转头看向身边的床榻,已是空空无人,唯有一张画好的画卷,放在桌边。 上面,是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站在祭台之上,大败玉蝉真人的飒爽英姿,栩栩如生的画稿上,隐约还可以嗅到一股好闻的幽香。 白苏看着身边的画稿,不由的笑了笑。 没想到辛苦了一晚,第二天还能这么早起来,看来……自己还是留手了啊,下一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他放下手中的画稿,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那是咸阳的方向。 如今这里的天花已经完全解决,坊间的店铺也陆续开门,原本中断的商路,也陆陆续续的开通,眼下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也是时候返回咸阳复命了。 …… …… 咸阳城。 朝堂之上。 百官如往常一样,到了大殿之内。 他们这段时日清闲了许多,无非是按部就班的,执行白苏此前留下来的政策。 虽然进展的很是顺利,不过这犹如一滩死水般的朝堂上,总感觉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王剑的美眸在大殿上扫过,许久后,忍不住感叹道:“白大人出发已经有数月有余,不知何时才能退治天花归来……” 李思轻挽衣袖,一只手放在平滑的小腹上。 她听到王剑的话,秋水般的眸子不由撇了过来,开口问道:“怎么,王大人难不成想念大良造了?” 王剑笑盈盈的说道:“以往白大人在的时候,这朝堂之上总是热热闹闹的,如今这冷冷清清的,还怪叫人不习惯的。” 李思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一愣。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以往白苏在的时候,总是时不时的就搞出一个大新闻来。 无论是与扶素殿下针锋相对,还是带着一众墨家之人,研究出了新奇之物,弄的朝堂上从来就没有消停过,不是惊喜就是惊吓。 在习惯了白苏的一惊一乍,现在陡然安静了下来,确实有点不太适应。 在不远处还有几个官员聚集在一起,她们的脸上还带着好奇,与拘束,一看就是第一次上朝的小萌新。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季,以及她的一众沛县发小,曹参,樊哙,夏侯婴等人。 她们靠着跟刘季的关系,一路抱着白苏的大腿,如今年纪轻轻,已经有了上朝的资格。 这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眼红,毕竟按照大夏的律法,只有二十等军功制,达到十等之后,才有资格上朝。 在如今这个天下大治,少有战争的年代,想要年纪轻轻攀升到十等军功,那可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换做正常情况,就算有才华,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都很难混到这个位置。 但奈何,她们跟对了人。 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加重要。 有着白苏这层关系,再加上她们确实很多事情干的不错,因此尽管她们出身卑微,可是眼下在大夏年轻一辈的官员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 此时,她们几个人正在一起议论着。 “大良造出函谷,已经有数个月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曹参沉吟道。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顿时亮起:“大人他要回来了吗!” 曹参点了点头,说道:“当初天花闹的人心惶惶,关中都受到了影响,盐巴,布匹的价格飙升,如今关中混乱渐渐退去,物价趋于稳定,这说明天花已经被有效控制了……” 白苏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她们二人便担起了监管少府的责任,无论是各地的药材,还是物资的价格信息,都非常的了解。 刘季摸着白皙的下巴,说道:“不知道陛下今天,突然召集群臣来朝会,所为何事,难道韩地那边有什么捷报传来?” 曹参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很有可能。”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使者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缓缓走来。 众人连忙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政姐摊开双臂,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劲风,缓缓的端坐在龙椅之上。 她嘴角挂着盈盈的笑容,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喜事,平常可都是不苟言笑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政姐的容貌看起来,越来越风情万种,比起昔日那冰冷的霸道,如今仿佛带了一丝母性的感觉。 她白皙的俏颜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朱唇微启道:“诸君,今天韩地传来消息,天花已经完全退治,原本可能波及整个中原,造成数十万,上百万伤亡的天花,伤亡仅仅不到两千,如今白苏已经在返回咸阳的路上了。” 嘶!!!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她们对白苏退治天花,没有多少意外,但当这傲人的成绩放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人不由心中震撼,一时半会儿会不过神来。 毕竟这千百年了,天花对于中原人而言,几乎与天灾没什么区别。 每次天花肆虐的时候,一个繁华的城池,可能最后都没有多少活人,只能摆下祭坛,恳求上苍收回惩戒。 可是如今,白苏却效仿神农氏尝百草,第一次的正面击败了天花,以一人力击败了不可一世的天灾。 这等人定胜天功绩,完全足以封神入庙,几乎与尝百草的神农氏,治水的大禹,没有什么区别了。 别说朝中了,恐怕此时白苏在坊间百姓心目中的声望,几乎等同于圣人了。 “白大人不愧是我咸阳第一才子啊!”王剑当即站了出来,忍不住笑着说道。 老狐狸! 马屁精! 真是没有一点节操。 众人心中忍不住暗啐一口,然后纷纷站出来,拱手道:“大人真是才华横溢。” “真乃圣贤再世,国之大兴啊。” “正所谓明君麾下出圣贤,正是因为陛下宏德明治,才会出现白大人这样的良才。” “……” 这些官员都是混官场的老油条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不缺的。 虽然她们表现上对王剑拍马屁很是不屑,不过身体却一个个很诚实的站出来。 毕竟,谁心里都清楚,白苏在陛下心目中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用左膀右臂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眼下,陛下龙颜大悦,白苏又立下了如此奇功,她们顺势拍两下马屁,便可讨的陛下欢心,又可以借机跟白苏拉紧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政姐笑而不语。 虽然她平日里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但是当这些人夸奖的人,是自己男人的时候,她心中却是忍不住的一阵高兴。 就好像自己认真挑选的玩具,被人认同了一样,唇角都忍不住微微勾起。 曹参,夏侯婴等人也是满脸兴奋。 毕竟,她们都是出自白苏门下,在很多人的眼里,算的上白苏的门生故吏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今白苏立下奇功,受到陛下的器重,那作为其党羽的她们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的。 在众人都纷纷阿谀奉承的时候,刘季纤细的柳眉却微微皱起,大大的桃花眼,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政姐。 “大姐,你怎么了?” 曹参见刘季的反应,有些奇怪,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 刘季微微摇了摇头,旋即目光继续看向政姐。 准确的说,是政姐放在小腹上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陛下无意间撇过来的眼神,那流露出的母性,似乎越来越浓了。 莫非……陛下她有了身孕?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陛下常年居于深宫之中,身边连一个男人都没有,怎会有什么身孕。 等等…… 能够经常进入深宫,而不被怀疑的男人,似乎有一个。 刘季脑海中浮现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她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紧张道:“不……不会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 陛下,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吗 咸阳城外。 一辆不起眼,但是却格外结识的马车,正沿着街道缓缓朝着城中走去。 白苏神色有些古怪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只见马车之中,墨浔正咬着朱唇,一双杏眸满是幽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这一声不吭的样子,让他心中一阵发毛。 她轻咬了下朱唇,神色犹豫道:“那……那个,你身为堂堂大良造,身上肩负着陛下的职责,怎能与不检点的女子鬼混呢。” 白苏神色一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时候,跟不检点的女子鬼混了?” “就在……” 墨浔朱唇微张,本想臭骂白苏一句,你这厚颜无耻之徒,昨天就在跟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那么不知羞耻的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 毕竟,白苏若是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趴在房门外偷看到的吧,这种羞耻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在沉吟许久后,她改口道:“就是那位画师,她来历不明,明明第一次与大人相见,可是态度却十分的殷勤,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女子。” “大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召见,万一她心怀不轨该怎么办,,大人不能掉以轻心,被一时的美色疑惑……” 白苏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少女,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姬良乃是自己的女人,夫妻二人许久未见了,她态度殷勤一些,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看着少女那充满担忧的目光,再加上姬良身份比较特殊,需要保密,不适合对外人讲,白苏只得点了点头。 姬良看到白苏态度这么乖巧,心中的怨念顿时消减了一些。 她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我知道大人身为大良造,身上肩负着重担,会有很大的压力,需要放松,但也不能去找那些不检点的女子。” 白苏挠了挠面颊,一时有些摸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墨浔低着头,垂落下来的青丝遮挡住她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隐约看到那略微泛红的面颊,以及一双诱人的檀口。 她朱唇微启,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其实……” 白苏神色一愣:“怎么?” 墨浔纤细的玉手放在腿上,将腿上的衣裙微微攥紧,挣扎许久后,抬起头,露出一张羞涩的俏颜:“其实……我可以的。” 淡淡的霞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犹如轻纱般洒落在少女的身上。 清澈的眸子,颤抖的睫毛,攥紧的小手,认真可爱的样子,让人心脏忍不住“怦然”跳动。 见白苏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墨浔只感觉自己胸口一阵小鹿乱撞,心脏仿佛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 “大人,我们到少府了。” 就在这时,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墨浔鼓足的勇气,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蔫了下去,慌乱的抱着怀里的书籍:“大……大人,我先走了。” “哎,那个你……” 白苏神色一愣,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叫住她。 可少女听到白苏的话后,顿时更慌了,连脚下的步伐都快了一些,转瞬间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我只是想说你的荷包掉了,跑那么快做什么。” 白苏看着地上,巨子不小心遗落在地上的荷包,不由笑了笑:“还真是一位性格认真,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的少女啊。” ...... ....... 咸阳宫中。 政姐看着面前的白苏,凤眸里不由泛起一抹柔情:“你回来了。” 白苏面带笑意的拱手道:“陛下,微臣幸不辱命。” 明明面前的青年,年纪比她小上许多,可不知为何,却让她有种依恋,想要一辈子躺在这个男人怀里的冲动。 政姐端起茶壶为白苏倒了一杯热茶,同时问道:“你这些日辛苦了。” 白苏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微笑道:“原本很是疲倦,可是一看到陛下,我身上的疲倦瞬间一扫而空了。” 政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些骗小女生的话,就不要在朕面前说了,你这油嘴滑舌的佞臣,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信你才怪。” 她嘴上虽然一脸不屑的样子,不过眉宇间却满是喜色,显然对于白苏的土味情话,很是受用。 白苏见状,不由加大了力度:“微臣向来是个老实人,从来不会说谎,陛下这般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谁看了不惊艳啊,可谓眉目如画,国色天香,冰肌玉骨,亭亭玉立……” “停停停,你这贼子休得哄骗于我……” 政姐精致的秀耳微微泛红,她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掩饰自己泛红的面颊:“你这此次一去,数月未归,想必肯定遭遇了很多事情,快与朕讲讲。” “是这样的……” 白苏简略的给政姐,讲起了自己在当地遭遇的各种事情。 当然,出差的时候调戏下属,跟姬良幽会的事情,自然被他省略了。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这群该死乡绅,权贵,真是该死,竟然与六国那些余孽联合起来,意图颠覆大夏。” 白苏开口道:“没办法,这箭矢所过之处,皆为真理,官道畅通之处,便是朝廷政令的管辖之地。” “以往朝廷的控制能力,只能局限在郡县的程度,而乡间则大多都被,各种乡绅,以及昔日的六国贵族掌控。” “他们在当地兼并土地,垄断商业,蓄养家奴,可谓流水的君王,铁打的乡绅。” “如今在我的辅佐之下,陛下的郡县制日益稳固,朝廷的管控能力在不断加强,从原本的分封贵族制,变成了一切资源,由朝廷核查,掌控,分配。” “比如,要征收赋税,这些人就要多交钱。” “丈量核查土地,用于分配生产,这会影响到他们兼并土地。” “通缉户籍,废除大量圈养的家奴,让这些人去生产农桑,则会让他们失去,为所欲为的权利。” “这朝廷每一条政策,都威胁到了他们确实的利益,这些人当然不甘心放弃,多年积攒的家底,就这么白白的被朝廷收走。” “六国遗族答应推翻大夏之后,保障他们的利益,这些乡绅,权贵,自然会纷纷响应,暗中支持。” 政姐纤细的柳眉紧锁,沉吟许久后,眸光看向白苏:“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这要是遇到敌军打过来了,那直接派兵讨伐便可,可是这些贼人隐藏在帝国的阴影之下,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看不到的敌人,是最难应对的了。 在根本无法分辨出,谁是六国贼党,谁是大夏子民的情况下,如果强行动手的话,只会导致天下大乱。 毕竟,这决策的时候,首先要分清主次目标。 最大的隐患不是这些乡绅,而是那些六国遗族,只有把他们彻底铲除掉,让天下再无一股可以威胁到咸阳的势力。 到时候那些乡绅,不过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白苏沉吟道:“等。” “等?”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疑惑。 白苏颔首轻点:“局势有利于我们,只要继续等下去,朝廷的官道不断的修建,调遣兵马的效率日益提高,这些余孽的抵抗之力,也会越弱。” “毕竟,朝廷可以通过四通八达的官道,调动大半中原的粮食,物资,兵马,那些六国遗族就算再怎么能打。” “以一城之地,面对整合大半中原资源的朝廷,也没有丝毫的胜算。” “靠着砸钱,砸粮,耗……都能耗死他们,可谓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如果我是六国之人的话,那我一定会选择在这一两年内,赶快集合全部兵马,直捣咸阳,好赌上一波。” “毕竟继续等下去的话,双方巨大的体量差距,胜算会越来越少。” “所以,我们需要做的,只需要慢慢等待,以静制动便可……” 眼下六国遗族与咸阳的局势,有点类似于蜀汉,面对曹魏的局势。 明知道北伐胜算希望渺茫,可是也只能咬牙坚持,赶紧趁着双方差距最小的时候,冒险赌一波。 毕竟,双方体量差距太大了。 同样修养生息十年时间,一个整合了大半中原的人口,资源,一个只能偏居一隅,双方力量恢复速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政姐颔首轻点:“好,那就以你之言,朕等她们跳出来,朕倒要看看,她们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是。” 白苏点了点头。 政姐正欲开口的时候,突然柳眉一阵紧皱,脸上露出一抹难受之色。 “陛下,你怎么了?” 白苏看着政姐奇怪的反应,不由疑惑的问道。 政姐捂着自己的嘴巴,在缓了一会后,凤眸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还不是你这贼子做的坏事,这小家伙让朕一阵难受。” 白苏看着政姐摸着自己小腹的样子,神色不由一愣。 他半天才回过神来,语气都带着一丝温柔:“我……我可以摸摸吗?” 政姐颔首轻点:“小心点。”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把手摸向了政姐的小腹上,隔着黑色的龙袍触及那细腻的肌肤,肚子很是平滑,还没有多少变化,不过却有一种小生命的感觉。 这种血浓如水的感觉,让白苏感到一阵的奇妙。 政姐看着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如今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大殿之中,火烛摇曳跳动。 映出两道修长的身影,画面显得格外温馨。 第二百七十二章 沐浴擦背 等白苏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丫鬟大乔贴心的把热水烧好,切了一些水果放在盘中。 屋内也放好了浴桶。 白苏在大乔的伺候下,脱下了衣服,浸泡在浴桶中,热水顺着肌肤,渗透进来,让他不由发出一道舒爽之声。 虽说有了这砖路,马车比起昔日平稳了许多,没有那么颠簸了,可这一路上吃喝都待在马车内。 这坐在马车中奔波了数日,实在是让他有些吃不消啊。 大乔伺候白苏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于眼下的场景倒是也见怪不怪,她将白苏的衣服叠好,准备明天将这身衣服洗了。 尽管身为府中的大管家,她早已不是昔日的小丫鬟了,完全可以把这种活,交给下人去做。 可是她却不骄不躁,如同往常一样,贴心的照顾着白苏的起居,没有丝毫的马虎,依旧细心的做好每一件小事。 “胡郂,她去哪里了?” 白苏躺在浴桶中,闭着眸子问道。 按照胡郂的性格,在看到他回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扑在自己怀里,笑嘻嘻的缠着自己,撒娇让自己喂饱她。 咳咳,当然指的是给她做好吃的,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可是今天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府中静静的,丝毫看不到胡郂的身影,这着实少见。 大乔撩起乌黑的青丝,纤白的手指轻触面颊,歪头想了一下后,说道:“殿下的话,去监考科举了。” “科举?” 白苏神色一愣,不由睁开了眸子。 这丫头平常比较贪玩,书都很少看,怎么突然去做监考科举这种麻烦事了? 大乔解释道:“这是陛下的安排。” 她见白苏一脸疑惑,便将最近咸阳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前几天祥瑞“玄鸟”,突然降临宫中,说可以庇护大夏万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还可以向陛下传授仙法,学的长生之道,但条件是在深宫之中,修建一座庙宇,要在这里学上整整一年的仙术,未学成之前,不得外出。 可是这朝政之事,又不能没有人掌管。 所以陛下决定在胡郂,与长女扶素之间,挑选出一位接班人,来暂时监管朝政大事。 而监管,主持科举,便是陛下对两位皇女的一个考验。 根据二人的表现,决定谁来做这位接班人。 在经过一两年的发展之后,如今的科举规模,早已不同往日。 不仅仅有关中的学子,还有中原各地,甚至草原,西域远道而来参加科举的学子。 要想把这么多人,纷纷统筹,监管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如果事情做的好,那这也是一个积累人脉,名望的好机会。 毕竟,这么多年轻学子里面,肯定会有各种人才,将来这其中有不少人,会成为朝中的中流砥柱。 胡郂哪怕经常偷懒贪玩,可是面对接班人这种大事方面,她还是很认真的。 靠着白苏的关系,带着刘季,曹参等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 毕竟,跟姐姐争了这么多年,她可不想输给扶素,将来仰人鼻息。 “老爷,你怎么了?” 大乔说罢,看着白苏有些古怪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白苏讪笑一声,心中却是感到一阵的古怪。 这别人不清楚那玄鸟是什么,他还不清楚吗,那就是他曾经让墨家做的热气球啊。 当初带着政姐上了一次天后,那热气球便被专人收藏了起来,没想到如今被政姐拿出来造势,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政姐早就经历过了种种,早就知道世上根本没有仙人,不可能有什么长生之道,怎么突然要隐居一年? 等等,一年…… 白苏神色一愣,大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政姐该不会是为了生孩子吧? 这么一想,发现还真的有可能是政姐的手笔。 毕竟,这两三个月的时候,身着一袭宽大的龙袍遮掩之下,还看不出来,可等之后肚子慢慢大起来了,这肯定是瞒不住的。 一旦让朝中的大臣们看出了异样,这对皇室的脸面,将会有重大的打击。 而且,政姐向来在乎脸面,肯定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那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暂时在深宫中呆上一年,等孩子出生,身体恢复之后,再去掌管朝政,也不会被人看出什么问题来。 至于生下的孩子,也可以通过来自皇室,或者收养的名义,瞒过去。 白苏在明白政姐的想法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就不担心未来的孩子,背着一把剑来到咸阳宫中,高喊对母亲大人发起华丽的叛逆吗? 他见大乔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的看着自己,便轻咳一声,问道:“最近府中的状况如何?” 大乔沉吟道:“一切良好……” 她将最近府中几个月的事情,谁来拜访,刘季顺手了偷了多少酒的事情,娓娓道来。 白苏,胡郂不在家的时候,府中一切大小事务都有她来负责。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后,府中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颇有几分大管家的威势。 白苏摸了摸她乌黑的发丝,轻声道:“这些日让你费心了……” 小乔虽然与大乔乃是双胞胎姐妹,二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心性方面,明显大乔更加成熟稳重,府中主要还是由大乔来操持。 大乔微微摇头,一双温柔的眸子紧紧的看着白苏,满是崇拜:“若不是老爷,奴婢跟妹妹早就不知道什么下场了,老爷身为大良造,却亲切待我,这恩情,奴婢一直牢记在心,从不敢忘……” 白苏看着少女那憧憬的目光,不由嘴巴张了张。 他这些年来依旧随性而为,嘻嘻哈哈的,一时没怎么想过,他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就彻底的改变了大乔姐妹二人的命运。 真是没想到啊,当初他只是馋政姐的身子,阴差阳错的被卷入咸阳中,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她人眼里的一个大人物。 也不知道,将来的史官会在史书中,怎么描绘自己。 一时风光的权臣? 欺君犯上的佞臣? 还是....... 一代俊明臣贤的青石松柏,一对让后人效仿的典范? 大乔眸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白苏,羞涩道:“此生能够遇到老爷,乃是上苍垂青于我………” 她对于能遇到白苏,一时心怀感恩。 她曾是一介官家之后,因父亲举荐江湖术士,可以炼制长生不老药,差点毒死陛下,而因此被认为贼党受到牵连抄家。 原本她的结局不是被卖做他人,沦落为玩物,就是被一同流放到荒郊野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如白苏这样年轻帅气,位高权重,性格随和,还没有一点架子的老爷,简直比凤毛麟角还要稀有,这样的老爷,可不是想碰就能碰到的。 少女那真诚的目光,白苏自然能够感受的出里面的憧憬,与爱慕。 他看着面前这位,眼睛,心里都只有自己的少女,不由笑了笑:“能够有你陪在老爷我的身边,也是我的幸运……” 听到白苏的话,大乔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微红。 她皓齿轻咬朱唇,轻轻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肤,在红色鲜艳肚兜的衬托下,她的细腻的肌肤,仿佛都泛着粉红色的光泽。 白苏神色一愣:“你……你这是做什么?” “作为老爷的丫鬟,服侍老爷沐浴,乃是奴婢的本分。” 大乔一边说着,一边将白皙的玉足跨了进来,顿时带起一阵水花,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她看着白苏那精壮,结识的胸膛,精致的秀耳都微微泛红,也不知是羞涩,还是热气熏的,旋即便伸出白嫩的小手,拿起毛巾在白苏的身上搓洗了起来。 小丫头的脸上带着认真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行军打仗。 少女的身材很是娇小,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站起来堪堪到白苏的胸口,身着薄薄的亵衣,两只小手拿着毛巾,不断擦拭的样子,很是可爱。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安静的厢房之中。 大乔身着一袭红色的亵衣,站在浴桶之中,白皙的小手帮助白苏擦拭着胸口,热腾的蒸汽,让她白皙的锁骨上,泛起了晶莹的水珠。 一缕乌黑的发丝,粘粘在侧脸之上,给人一种端庄贤惠的感觉。 白苏看着面前,擦拭额头上泛着点点汗珠,嘴角却挂着笑容的少女。 他忽然开口,说道:“待过些时日,这些丫鬟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换个人替代你吧。” 大乔动作一顿,贤惠的俏脸上笑容都僵硬住了,美眸里泛起一丝不可置信,跟仓皇失措。 她缓缓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点点雾气,皓齿斜咬着朱唇,脸上露出一抹委屈之色、 “滴答!” 晶莹的泪珠,落在白苏的胸口上,泛起一阵的凉意。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了?” 大乔没有回答,只是小手按在白苏的胸口上,微微低下头去,皓齿咬着朱唇,不时的抽泣一下,这强忍泪水的样子,不由让人一阵心痛。 白苏见状,有些摸不到头脑,忍不住道:“可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这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哭了。 大乔听到白苏的话,撇着嘴,用通红的眸子,委屈的看向白苏:“老爷,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觉得奴婢哪里做得不对,训斥奴婢,甚至打我都没事,但千万别不要我,奴婢不想离开老爷。” 白苏神色一愣,脑袋上冒出一堆问号。 他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这话从何说起啊,老爷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大乔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怔,她可怜兮兮道:“可老爷刚刚不是说,让别的丫鬟替换奴婢吗,这不是不是要我了吗?” 白苏噗嗤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老爷我何时说不要你了,我只是在想,让你来做这白府的女主人,作为我的妻妾,难不成你准备做一辈子的丫鬟吗?” 毕竟,二人有着管鲍之交的情谊,他自然不会让大乔做一辈子伺候别人的丫鬟。 大乔朱唇微张,美眸呆呆的看着白苏,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茫然的问道:“老……老爷打算纳奴婢为妾?” 白苏面带微笑的勾起,少女白皙的下巴:“是啊,这样乖巧,动人的佳人在怀,我搂着一辈子都不会腻,又怎么会不要呢。” 尽管,在容貌上,大乔与胡郂,政姐这样的绝色,无法相比,但也算的上小家碧玉,温柔可人了。 尤其是那玲珑有致的身姿,白皙的肌肤,再加上与小乔长得一模一样的容貌,简直堪称人间尤物,世上又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大乔抿嘴,一把趴在了白苏的怀里,强烈的幸福感,让她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一个小妾的位置,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的梦了。 毕竟,身为府中的丫鬟,侍奉老爷乃是她们的职责,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 哪怕老爷将她们转手送人,卖掉,她都没有丝毫的办法。 能够碰到一个性格随和,可以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真诚待人的老爷,已经很是幸运了。 而白苏如今还要对她负责,要光明正大的给予她一个女主人的身份,这对于大乔来说,实在是收到了一份太过珍贵的礼物。 白苏看着怀里,对自己痴情一片的小丫鬟,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如大乔这样的美人,放在后世那怎么的,也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女神,无数人为之趋之若鹜。 可是如今自己只是将她收入房中,就已经让她高兴成这个样子,这万恶的封建主义真是……太棒了。 咳咳,自己才不是喜欢美色,自己还是单纯的喜欢弘扬传统文化罢了。 不过,虽然称呼上是小妾,但跟外面相比,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很多王公贵族的府中,小妾只是一介玩物,是可以用来招待客人,赠与外人的货物,不被当做妻子。 而在白苏的眼里,这妻子与小妾并无什么分别,都是自己的翅膀。 大乔也知道自家老爷的性格,因此这才欣喜万分。 她许久才从白苏的怀里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笑着说道:“对不起,是奴婢错怪老爷了。” 白苏无奈道:“知道就好,你跟老爷这么久了,我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我知道,老爷是个好人,最心疼我了……” 大乔盈盈一笑,语气温柔道:“妻妾就算了,只要能有老爷这句话,奴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相比较做老爷的妻妾,奴婢更愿意做老爷一辈子的丫鬟,侍奉于左右。” 白苏神色一愣,没想到她居然拒绝了。 昏暗的烛光之下,少女那纯纯的笑容,很是迷人。 她笑嘻嘻的说道:“只要老爷不赶我走,不管别人怎么骂我,怎么打我,奴婢都绝不离开老爷的身边,要跟着老爷一辈子。” 白苏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少女,心中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胡说什么,有老爷我在,天下何人敢欺负你?” 大乔手指轻触樱唇,歪着脑袋说道:“可是我看坊间的一些小说,就是这么说的,什么隔花观影,青楼春梦,鸳鸯秘谱,里面的小丫鬟就经常被欺负,欺负的老惨了……” 白苏的眼皮一阵抖动。 应该说食色性也,老色批是第一生产力嘛。 随着书坊,印刷术技术的成熟,再加上私塾,科举数年的普及,识字率大大提升,如今民间也出现了大量的书坊。 虽然这些书坊大多质量堪忧,从书籍到内容,都远远比不过官方,不过这些民间的书坊,却有一个巨大的优势。 那就是什么都敢写,从民间的神话传说,怪诞鬼怪的通俗读物,到小黄书,可谓应有尽有。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看那些东西做什么。” 大乔轻抿嘴唇,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酡红,低声道:“因为……人家作为老爷的丫鬟,侍奉好老爷是我的职责,听说看这些书,可以学会更好的伺候男人,奴婢担心老爷不要我了,所以就买了几本书,学了一下……” 白苏捏了捏少女的面颊,有些无奈道:“你啊,根本不用去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爷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嗯……” 大乔颔首轻点,笑了笑。 白苏再安慰完少女后,不由轻咳了两声,问道:“那……那个,你真的学了吗?” “学了一点点……” 大乔白皙的俏颜,泛起一抹嫣红,她小手撩起眉宇间的发丝,在白苏茫然的目光中,缓缓的沉入水中,俯下身去。 “嘶……” 白苏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仰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由感叹了一声:“京中有善口技者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江东。 一处位于茫茫太湖的山庄,周围波涛翻涌,景色宜人。 这里是项梁的一处据点,也是如今的楚王芈熊心的等人的所在。 项梁出身显赫,哪怕如今楚国已经被灭了,作为楚国大将项燕之女的她,依旧在江东一带,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平日里隐姓埋名,假借通商之名,在此建立情报点,笼络了一大批江湖之人。 毕竟,欲想成就大业,该有的人才,钱财,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太湖山庄罕见的闭门谢客了。 只因,有贵客到来。 只见一叶扁舟缓缓靠近,太湖山庄中,一位腰间挂着一把长剑的少女正站在渡口迎接,一袭红衣,英姿飒爽。 正是项梁的侄女,项庄。 “你们是熊心殿下的客人吗?” “正是,我乃魏豹,乃是昔日魏王之后,此次受到熊心殿下的邀请而来。” 一位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牌丢了过去。 “原来是魏国的殿下……” 项庄在检查了一下玉牌,看到没有问题后,礼貌的拱手行了一礼,同时她神色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趴在船舱边缘,面色苍白的白衣女子:“这位是……” “哦,她啊,她叫韩王信,乃是昔日韩王之后,她平常很走水路,这一路上有些晕船……” “什么,她叫韩信?” 项庄杏眸里,泛起一抹惊讶之色。 魏豹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很奇怪吗?” 项庄微微摇头,抿嘴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家堂妹项羽,前两天看到街道上,有一个屠夫欺负一个瘦弱的少女,让其从自己的裤裆下钻过去。” “堂妹她看不过去,便出手帮忙教训了一下那屠夫,把那位少女收为了小弟带了回来。” “那个少女的名字,恰好就叫做韩信,与殿下的名字一模一样。” 魏豹与正捂着嘴晕船的韩王信,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笑道:“没想到天下还有这等巧事。” 项庄笑了笑,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诸位请随我来吧,熊心殿下,还有叔母,已经等候诸位多时了。” “那就劳烦阁下带路了。” 魏豹与韩王信,踏上岸边,跟随在项庄的身后,一路沿着山涧小道朝着山庄走了过去。 ...... ...... 大厅之中。 只见一位身材娇小,不足一米四的少女,正坐在主位之上,她正双手托着腮,乌黑明亮的眸子,看着窗外的景色,两只穿着靴子的小短腿悬空,不断的晃来晃去。 她噘着嘴,小声嘀咕道:“感觉做王上好无聊啊,还是以前放羊更有意思。” 她眨了眨眸子,微微有些走神。 明明自己对复国没有多少兴趣,只想简简单单的生活。 可是无论是绿珠也好,项梁也罢,都动不动说身为王要如何如何,让她感觉好累。 “王上,你身为楚怀王之孙,身上肩负着复辟楚国的重任,怎能说出如此的话,你难道忘记了楚虽三户,亡夏必楚的责任了吗,你忘记楚国都城,被夏军攻破时,那血流成河的惨剧了吗……” 绿珠作为芈熊心的贴身侍女,此时看到自家王上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不由纤细的黛眉一阵紧锁,忍不住斥责道。 芈熊心委屈的撇了撇嘴,小声的说道:“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 绿珠银牙紧咬,冷艳的俏脸上露出一阵,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哈哈,绿珠你无需生气,王上天资聪颖,只是年纪尚小,等历练几年后,她会懂事的……”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红色衣裙的艳丽少妇。 她端着一杯热茶,优雅的坐在一旁,脸上露出盈盈的笑容。 正是这座太湖山庄的主人,也是如今芈熊心麾下的左膀右臂。 就在众人交谈的时候,项庄推门走了进来:“叔母,王上,魏豹,韩王信来了,就在府门之外。” “快,去请贵客进来吧......” 项庄拱手退下。 在片刻之后,一位身着青衣,白衣的两位女子,踏门走了进来。 “见过,项梁先生,熊心殿下……” 二人拱手行了一礼。 芈熊心小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调整了一个端庄的坐姿,小手轻挥道:“二位无需多礼,快快请坐。” 门口的侍女很快走了进来,为二人斟茶倒水。 魏豹撩起裙摆,坐在席位上,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大厅,问道:“项将军没在吗,素闻项将军年少之时,就可单手举起千斤巨鼎,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本想今日上前结识一番,可发现似乎不在。” 项梁抿嘴笑了笑:“羽儿她对会盟的事情,不是很敢兴趣,此时正去马市上挑选良驹去了,若是殿下想要见的话,将来有机会,我为二位引荐一下。”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魏豹在寒暄了一阵之后,开口问道:“不知项梁先生今日唤我等过来,所为何事。” 项梁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自然是结盟,一起推翻大夏,复辟六国……”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的死寂。 魏豹与一旁的韩王信对视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项梁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忍不住问道:“二位怎么了,莫非是不想结盟?” 魏豹苦笑一声,说道:“非是我等不愿结盟,只因这始皇帝实在是不好对付啊,或者与其说是始皇帝,倒不如说是她的左膀右臂,太过难缠了。” “此言何意?”项梁有些疑惑。 “不瞒先生,这咸阳的兵峰日益强盛,正面不可敌也,想要动摇其根基,唯有依靠天时地利。” “就在数个月前,韩地突然爆发了一场天花,顿时民心惶惶,我们本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囤积粮草,药材,制造恐慌。” “暗中支持江湖术士聚拢信徒,本来进展的一切顺利,只需再发展几个月,就可以让整个北方陷入一片大乱,聚集起数十万,上百万的人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那始皇帝派遣了大良造,前来治理天花,仅仅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天花被退治,物价被稳定,我们的党羽,还有当地的商人,乡绅,江湖术士统统被抓走了。” “不是被抓去修官道了,就是流放到蛮荒之地了。” “这天灾都拿那始皇帝没有办法,如今光靠我们手中,这么点人手,如何跟那始皇帝叫板啊?” 一想起这伤心事,二人脸上满是苦笑。 项梁朱唇翘起一抹微微的弧度,开口道:“二位无需心灰意冷,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是因为那始皇帝步步紧逼,反倒给了我等一个绝地反击的好机会。” 二人神色一愣,不由对视了一眼。 魏豹忍不住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项梁轻抿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那咸阳的大良造确实是个人才,乱世用重典,把混乱的局势在短时间内控制住了,但是这么做也是有代价的。” “天下的权贵,乡绅,在看到随着咸阳官道的四处贯通,朝廷的律法变得越加严苛,谁敢违背,就会犹如猪样一样被官兵抓走,斩首示众,此时她们一个个心生畏惧。” “纷纷暗中与我等结交,只要我等可以保证他们如今的利益,我等起义的时候,他们便会在后方全力支持,来帮助我们一起推翻大夏,恢复昔日六国贵族的分封时代。” “眼下,靠着他们的支持,我们已经获得了充足的钱粮,而且……早在多年之前,我们殿下便以经营蔗糖为名,四处笼络江湖术士,在南越之地抓捕大量的土著,耕种甘蔗,冶炼铁器,铸造兵器。” “如今已经聚集起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足以跟咸阳争锋一时……” 魏豹在听了项梁的话后,眸子顿时一亮。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项梁居然在中原之外,还建立了一个小王国,悄无声息的聚集起了一股不弱的势力。 甚至,还有专门的兵器,粮食,有了这一个稳定的后方,这起义的时候也更有把握了。 可是在高兴了片刻之后,她的脸色很快就跨了下来,苦笑道:“项梁先生啊,你有着一郡之地作为根基,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可是想要靠着这点家当,就跟咸阳对抗,恐怕胜算了了啊。” 毕竟,她们如今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都是因为小打小闹,隐藏在中原的各个角落,让始皇帝找不到线索。 可一旦她们把兵力,人脉,全部集中起来,那可就一下子都暴露出来了。 与坐拥百万大军的始皇帝正面为敌,实在是看不出多少胜算。 项梁盈盈一笑:“诸位无需担心,始皇帝的百万大军看似声势浩大,可是能够动员的兵马是有限的,北庭都护使蒙恬率领着三十万,长城军团驻守在塞外不能调动。” “赵佗率领的五十万南征大军,驻守在百越之地,也撤不回去,辽东,西域,还有中原这庞大的疆域,已经将始皇帝的百万大军,分散到各地了。” “咸阳能够调动的兵马,不超过三十万,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想要推翻咸阳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啊。” 魏豹与韩王信都愣住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项梁眸子微微眯起,开口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漠北的匈奴单于冒顿,辽东的东胡……” “那白苏在建立西域都护府后,搞了一个阅兵演戏,表面上确实威慑了一众西域小国,可是却让辽东的东胡,以及漠北的匈奴,对咸阳更加恐惧了。” “这恐惧到一定程度,那就是怒……” “你们想想,昔日的草原霸主,如今苟延残喘的困守在贫瘠的漠北草原,面对北庭都护府的扼守,冬天遭遇雪灾后,没有办法南下劫掠,补充物资,只能咬牙承受巨大损失。” “而且,由于贸易通商的路线,被咸阳完全控制,她们想要买盐巴,布匹,瓷器,茶叶,这些生活必需品,需要向中原出售大量的牛羊,马匹等物资。”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旁边的北庭都护府实力变得越来越强,拥有的骑兵越来越多,她当然心生恐惧,担心北庭都护府有朝一日,会北伐,将整个草原纳入疆域之中。” “所以只要中原大乱的话,她们肯定拼了命的攻打北庭都护府,想要把这片肥沃的漠南草原,重新夺回来,让衰落的匈奴部落,再次伟大起来。” “因此,只要中原一出事,她们必定会联合起来一起南下,将蒙恬牵扯在草原上,到时候别说回兵驰援咸阳了,自己能不出事,就不错了。”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在内外交困的局面下,大夏会如同当年的大周一样,分崩离析,天下的权柄将重新回归我等六国的手中。” 众人对视了一眼,对于项梁的这个计划十分心动。 毕竟,曾经就有过一次成功的例子。 周幽王想要废长立幼,让褒姒来当王后,然后太子的娘家人,一看自己多年的支持将要白费,将来地位有下降的危险。 于是便心一横,与犬戎联手放异族入关,攻破了镐京,杀死了周幽王,西周就此亡国。 之后,王后的娘家人扶持周幽王之子东迁,建立了东周。 然后,王后的娘家人从一介诸侯,变成执掌天下大权百余年,可谓权倾一时。 如果她们能利用好匈奴,东胡与咸阳你死我活争斗的这个机会,将其作为棋子,未必不能扳倒咸阳的始皇帝,复辟六国,重新登上王位。 一想到复国有望,魏豹与韩王信脸上,都泛起一抹惊喜之色。 她们二人纷纷拱手道:“好,如此我等愿意结盟,尊熊心殿下为盟主,一同高举义旗,推翻暴夏。” 第二百七十五章 开门,自由贸易 翌日。 晨光大亮,白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条皓白的手臂从他的胸膛上滑落了下去,顺势看去。 身边的少女还在睡梦之中,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她很轻,蜷缩着,窝在一角。 似乎把白苏的身体当做了抱枕,睡得很熟。 白苏细细的打量着大乔,这许久未见,相比较当初的青涩,此时的她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好似丝绸般柔滑,精致的皮肤如西域的羊脂白玉一般,触感温润,柔而不腻,被干枯的汗水,粘粘在侧脸上的发丝,给人一种端庄,娴静的感觉。 白苏摸着少女乌黑的发丝,看着神色疲倦,还在沉睡的少女。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句话:“你所向往的林荫小道,其实清晨与傍晚,都会挂满了白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老爷,墨家巨子派人邀请老爷前去少府,似有要事禀报。”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开口道:“我知道了。” 这墨浔性格比较古板,平常没什么事的话,一般不会主动过来找他,如今派人前来,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为大乔盖好被褥,窸窸窣窣的换好衣服,在洗漱了一番后,朝着少府而去。 一路来到少府,沿着幽静的长廊走去,不一会儿,一道纤柔的身影,映入视线之中。 那腰肢纤细,双腿修长,亭亭玉立的少女,不是墨浔又是何人。 墨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纤白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不由回过头来,看到白苏后,面颊泛起一抹嫣红,低声道:“大……大人,你来了。” 尽管已经过去有数日了,可是每次面对白苏的时候,她心中还是莫名的有些紧张。 白苏欣赏了一会儿少女的俏颜,在把墨浔看的满脸绯红后,才笑着问道:“今天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墨浔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大人,我墨家派遣前往孔雀王朝的人,回来了。” “你是说,他们带着棉花的种子,归来了?” 白苏看到墨浔微微点头后,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他之前对棉花心心念念,如今总算是带着种子回来了。 要知道,棉花对于中原来说,可不仅仅只是一种纺织业的原料,让为中原百姓驱寒保暖这个简单。 这棉花看似不起眼,只是一株小小的农作物,可是却有着如茶叶,瓷器一样,硬通货的属性。 简单来说,这东西与黄金没啥区别,无论运到哪里,跟哪国贸易都是供不应求。 可以用源源不断长出的棉花,换取大量牛羊牲畜,香料,铜矿,铁矿等珍贵资源,甚至大量的……奴隶。 毫不夸张的说,谁要是掌控了棉花的贸易,谁就拥有方今整个天下三四成的财富,这已经不仅仅是富可敌国的地步了。 光靠着通商贸易,都足以支撑起一个,动员数十万大军的强盛帝国了。 白苏想到这里,眸里泛起一抹兴奋:“走,待我过去看看。” 墨浔不知道自家大人为何这么高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大人,这边请……” 白苏很快的来到了一处房间,只见两个衣着褴褛,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的墨家弟子,正虚弱的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的喝着米粥。 这一路艰辛的赶路,可谓疲惫不堪,在这种时候,不易大荤大素,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否则肠胃容易吃不消。 二人看到白苏进来了,急忙站起来拱手道:“大……大人。” “尔等无需多礼,此次你们不远万里的归来,辛苦了……” 白苏急忙搀扶起二人,看着他们这明显苍老许多的面容,心中都不由一阵感慨。 这两位墨家弟子,算是效仿玄奘法师西行归来啊,虽说这次有着朝廷官方的支持,沿途之中,提供马匹,盘缠,通关文书。 可是凭借人力,一路跨过草原,荒漠,隔壁,群山,用自己的双脚,在异国他乡走了上万里路,途中猛兽毒虫无数,稍有不好就可能丧命,这等考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我们墨家自古便用自己的双脚,丈量大地,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日月星辰,探索自然规律,这点艰辛算不得什么。” 其中一位有些年长的墨家弟子,腼腆的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大人,这是你要的种子……” 白苏伸手接过,发现是一个破旧的荷包,明明他们二人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跟乞丐没啥区别了。 可是荷包里却是用一条干净的布帕,里面的种子包裹的很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损伤。 白苏见状,对二人说道:“你们二人此次可是立下了大功,足有你们官居大夫了。” “官居大夫,这……这怎么可能。” 二人神色一愣,就连一旁的墨浔,也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大夫可是相当于五级的军功爵位,奖赏宅院,仆人,田产什么的,就不用说了,甚至有着向朝廷谏议的资格。 地位可以算的上相当高了,寻常的士兵在战场上拼杀,就算活下来,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也很难爬到这个位置。 他们二人不过是带回了几粒小小的种子,就直接从一介工匠,官居大夫,这实在是难以想象。 白苏笑着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区区几枚种子,只需数年的功夫,它将会改变整个中原,乃至整个天下的格局。” “你们带回了这样一个国之重器,直接获得五等军功爵位,其实毫不为过。”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众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尤其是那两位墨家弟子,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平日里揣在怀里的几枚种子,居然可以换来如此功绩,他们一时间懊悔不已。 自己回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多拽一把呢,这哪里是一株农作物啊,这分明就是漫山遍野的金子啊。 白苏笑了笑:“无需懊悔,你们按照我说的,去把这种子好好种植,等将来开花结果后,陛下的重赏是少不了的。” “谢……谢过大人。” 二人齐齐拱手。 白苏开口问道:“对了,我让你们画的地图,如今怎么样了?” “大人请看……” 二人急忙站了起来,跑到一旁破烂不堪的包裹中,从中拿出一个用羊皮包裹的一沓宣纸,里面画着沿途邦国,民俗习惯,以及山川,水域的分布。 虽然地图画的有些简陋,不过路线却是清晰的标注了出来,一路从西域不断延伸,连当地气候燥热,山林中多有毒蛇,毒虫,虎豹。 甚至,当地冬天容易爆发瘟疫的情况,都标注了出来。 白苏见状,面带微笑道:“好,你们这次做的不错。” 墨浔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忍不住问道:“大人你要这地图做什么?” “自然是通商了,我中原自古便是礼仪之邦,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可是我总感觉你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白苏看着少女那古怪的目光,不由笑了笑,没有去做什么过多的解释。 他的目的嘛,倒是也很简单,真的就是通商,先以通商开道,把中原的瓷器,茶叶,丝绸,统统卖过去,让源源不断的香料,黄金,流入中原。 垄断中原,草原,西域,乃至孔雀王朝之间的贸易往来。 如果对方愿意长久合作,那自然好说,这种单方面垄断的贸易,那收割起来,简直一个字,爽。 可对方一旦不想贸易了,杀了中原的使者,抢了中原的商队,那将来咸阳就用动兵的借口了,直接从草原,中原往西域都护府集结大量骑兵,直接西征。 开门,自由贸易,再不开门…… 我可就打进去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的瓢有点多啊 咸阳宫中。 白苏手里拿着地图,朝着政姐说道:“陛下,请看……” 政姐有些好奇的走到他的面前,白皙的玉手接过地图,看着上面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纤细的柳眉不由微微皱起。 她沉吟许久后,说道:“没想到在西域之外,还有这样一个强盛的异域之国,竟然有着不逊色与我中原的辽阔疆域,跟人口吗。” “白苏,你说这个孔雀王朝,将来会不会是我中原的威胁?”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会。”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白苏,问道:“为何。”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尤其,对于政姐这样野心极强之人,在不知道西域之外的情况还好说,一旦点开了战争迷雾。 让她看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体量这么大的国家,就在不远处,她心思自然开始盘算了起来。 为了大夏的千秋后世着想,政姐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孔雀王朝实力如何,能不能想办法将其灭掉。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无需担心,这只是一只纸老虎,看似凶神恶煞,实则没有半点威胁。”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疑惑:“此言何意?” 毕竟,单看这墨家弟子带回来的信息,这孔雀王朝疆域辽阔,人口比中原还多,怎么看战争潜力都不弱啊。 白苏开口道:“我中原人口之所以不如他们,并非是因国力的差距,而是因为中原的武德过于充沛了,战国七雄都太过彪悍了,一场战争动辄斩首七八万,十数万,相互拼杀了数百余年,所以人口增长的速度,才不是很快。” 这话倒不是他骗人。 史书中,政姐统一天下后,整个中原的人口将近两千多万。 之后的汉朝又是一个战争机器,对外战争几乎就没有停过,可是仅仅中原内部的战争少了一些,几百年的时间,人口就直接飙升到了六千万。 如今,中原早早的就有了杂交水稻,棉花等重要物资,只需几代人的时间,就可以让中原的人口翻上一翻。。 政姐听到白苏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白苏继续说道:“况且纸面上潜力是一回事,能发挥出几分本事,是另外一回事。” “我中原自殷商王超,从商纣王开始就在逐步废除奴隶,提高生产,在春秋战国之后,更是改革井田制,分配土地提高生产,统一户籍,管理人口,征调税收。” “更有诸子百家为主的,法家,墨家,儒家,兵家等士族,作为连接,帮助君主与天下的百姓,一步步建立起,税收,户籍,土地等有效的控制体系。” “在陛下统一天下之后,更是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推广郡县制,将九州四海之地,化作一个整体。” “可以说,陛下一道命令之下,便可以动员百万大军,让整个中原都犹如一个战争机器一样,全力的开动起来,上令下行。” “而那孔雀王朝却遍地是大王,短暂又辉煌,朝廷的政令对各地的约束能力,很是有限。” “他们相互之间,文字不同,文化不同,语言不同,律法不同,制度不同,与其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一个邦国联盟。” “所谓的君主,只是一个盟主,负责号召各地的贵族前来议事,对于当地的郡县,根本没有多少控制能力,可谓派系林立,勾心斗角。”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是一个奴隶制的宗教之国……”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皱,有些好奇的问道:“何为奴隶制的宗教之国?” 白苏开口解释道:“他们做不到统一户籍,丈量土地,统一税收,来管理各地郡县,只能任由贵族,豪绅,不断的兼并土地,无数百姓沦落为一无所有流民,奴隶。” “他们为了稳定人心,让百姓们心甘情愿忍受疾苦,于是创造了虚无缥缈的佛教,让无数苦难的流民,奴隶,把希望寄托在冰冷冷的石像上。” “祈求今生老老实实忍受苦难,等来世投一个好胎。” “于是,大量百姓将仅剩的钱财,献给寺院,修建各种富丽堂皇的奇观建筑,巨大佛像,无数的人不去生产,不去农桑,不去放牧,不去参军,只是一天到晚的坐在石像面前,念道经文。” “用这种江湖术士骗人的把戏,与王公贵族一起联手,来稳定人心之余,顺便搜刮钱财,贵族的钱如数归还,百姓的钱三七分成……” 政姐朱唇微启,凤眸都愣神了片刻。 她许久之后,才忍不住喃喃道:“奇观成风,迷信鬼神,奴隶遍地,土地兼并,势力无数,我的天啊,这随便一个都容易亡国的因素,他们一凑就是这么多,也亏他们能活到今天。” 白苏笑了笑,如果没有他插手的话。 月氏人在被匈奴一路追杀从西域狼狈逃窜,来到中亚后,这只来自东亚怪物房的残兵败将,将会在数十多年后彻底灭掉,这个孔雀王朝。 在当地建立起一个贵霜帝国。 可惜,因为他的算计,月氏国早早的就被大夏吞并,纳入西域都护府的管辖之下,一个未来冉冉升起的帝国,就这么早早夭折了。 白苏微笑道:“我们可以先让中原的商队开道,建立贸易关系,一来可以赚取钱财,二来,也可以让这些商人,跟当地的贵族建立关系,渗透进方方面面。” “等将来陛下动兵的时候,这些商人也帮我们传递一些情报,为大夏的王师带路。” 政姐身着一件素雅的黑色宫裙,裙边绣着金丝,乌黑柔顺的长发披肩散下,此时整个人显得端庄高贵,仿佛一株高高在上的冰山雪莲。 她精致的俏脸,泛起一抹笑意:“真可谓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能有你这样的贤才,在朕身边,实乃朕之大幸,天下百姓之幸。” 白苏淡淡一笑:“能够遇上陛下这样的倾国佳人,才是白某平生最大的幸运。” 政姐忍不住嘴角一勾,凤眸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你这该死的佞臣,还是这般油嘴滑舌,也难怪那么多女子对你垂青。” 白苏嘿嘿一笑:“她们垂青于我何干,这弱水三千,我只取陛下这一瓢。” 政姐好笑道:“那郂儿呢?” 白苏尴尬的轻咳一声:“咳咳,那两瓢。” “两瓢不止吧,听说你府中那两个小丫鬟,对你倾慕不已,除了她们之外,月氏国的女王似乎与女的关系,也有些不清不楚,你这瓢有点多啊。” 政姐似笑非笑的看向白苏。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来帮陛下取暖 白苏尴尬的轻咳一声,说道:“这瓢不多一点,如何能够抱得陛下,这般倾国佳人,陛下,况且,微臣这么做都是跟陛下有关啊。” 政姐神色一愣,这要是换做别人,被自己这么盯着,不是心虚道歉,就是一阵紧张,如白苏这般臭不要脸的倒打一耙,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凤眸轻扫,有些好笑的看了白苏一眼:“你这佞臣犯下的错,与朕何干?” 白苏一本正经道:“陛下有所不知啊,我自出生之后,脑海中便一直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我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不断的在努力寻找。” “好不容易追上一个,发现不是陛下,又尝试着追赶,发现那女子又不是陛下,我找了这么多次,才终于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了陛下,可谓三千次的回眸,才换来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我花费了如此巨大的代价,苦苦寻找了那么久,才终于遇到了陛下,你这位让我心动的女子。” “而陛下仅仅只是第一次,便遇到了我这样可以携手,共度余生的男人,可谓老天的垂青,让陛下少了许多相思之苦。” “相比较陛下的幸运,我是何等的不易……” 政姐一脸古怪,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苏,许久后,忍不住感叹道:“真是好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啊,如此臭不要脸的事情,被你说的这么光明磊落,感人肺腑,你这面皮也算的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面对政姐的目光,白苏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面颊。 正在二人闲聊之余,大殿之外,突然传来宫娥的一阵惊呼声。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发生什么事了?” 白苏看着大殿外,快步跑过去的一众宫娥,开口道:“似乎是有人昏倒了,陛下,我们出去看看?” 政姐颔首轻点道:“也好。” 二人一路来到了外面,外面已经围着一群人,正窃窃私语着。 “她突然昏倒了,该怎么办啊?” “是不是生病了?” “不应该啊,她刚刚还好好的跟我说话呢……” “陛下来了……” 一众宫娥看到白苏与政姐迎面走来,急忙弯腰行礼:“见过陛下,大良造。” 政姐柳眉微皱,看着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宫娥,忍不住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我……我们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 几个宫娥紧张的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白苏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她刚刚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宫娥,举起手,小声道:“铃儿姐姐刚刚在照看火炉,添加煤炭,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就晕倒了。” “煤炭,还有这泛红的反应,莫非是因为那个……” 白苏摸着下巴,沉思了半响后,嘴里忍不住喃喃道。 政姐好奇的看向白苏:“你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白苏点了点头:“大致有了一些思路,我问一问你们,最近你们之中,有没有人感到手脚无力,胸闷,恶心的症状?”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一种宫娥都惊讶的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呆呆的看着白苏。 大良造莫非会未卜先知不成,她们明明一个字没提,大良造是怎么知道的? 政姐也忍不住诧异的看了白苏一眼,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这几人的反应来看,白苏显然是猜对了。 几个宫娥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大良造所言极是,不知玲儿姐姐她怎么了?”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多半是中毒了。” “中……中毒!!!” 一众宫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殿外的侍卫眸子也变得凌厉了起来,手直接放在腰间的配剑上,目光警惕的看着这些宫娥,仿佛她们只要稍有异动,就立即格杀勿论。 白苏看着众人一副面临大敌的样子,神色不由一愣:“你们这是干嘛?” 侍卫没有丝毫的放松,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宫娥:“大人,不知何人是下毒的凶手,我等这就将其抓入大佬。” 白苏有些好笑道:“她们都是无辜的,此事与她们无关。” 侍卫神色一愣:“可……可是如果都与她们无关的话,那为何有人会中毒昏倒?”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众人顺着白苏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炉。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皱,试探的问道:“白苏,你说的凶手莫非是这煤炭?”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不愧是陛下,真是一言击中要害,这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这地上不起眼的煤炭,用此物取暖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通风,不然就容易中毒。” 一众宫娥面面相觑,脸上满满都是惊讶。 她们没有想到,这小小的煤炭居然还会下毒。 白苏摸着下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正所谓柴米油盐酱醋茶,柴火永远都是珍贵染料,很多家境贫寒之人,为了避免浪费,都往往守在火炉前,甚至将门窗紧闭,防止热气流失。 可是许多人不知道,这空气流通不好,往往很容易中毒。 这要是换做寻常之人,恐怕早就因此而一命呜呼了,还好政姐的寝殿很大,影响很小。 只是这名宫娥比较倒霉,一直守在火炉的旁边,这才不小心中了毒。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皱,沉吟道:“原来如此,记得一些奔赴咸阳参加科举的士子,在驿站中无缘无故的殒命,官府派人查了许久,也查不到丝毫的线索。” “本以为是患有什么先天疾病,没想到原来这凶手就在脚下,那不起眼的火盆中吗?” 白苏无奈的说道:“这平日里没有人会去注意,等真正出事的第二天,有人过去调查的时候,盆火也已经燃尽了,证据自动的消失,自然查不出丝毫的线索。” 宫娥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道:“这么看来,为了防止中毒,只能开窗通风,可是冬天雪花纷飞,冷风阵阵,该如何取暖啊。” 政姐纤细的柳眉,也忍不住皱了皱。 毕竟,平日里她经常要坐在桌案前,批阅奏章,要是冻得手脚冰凉,写字都写的不利索,这还怎么办公。 她抬起头,凤眸看向白苏:“不知你可有什么取暖之法?”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办法嘛,还真的有一个,保证陛下不会冷了。” 政姐不由泛起一抹好奇,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白苏嘴角一勾,靠近陛下的耳边,低语道:“由我来帮助陛下暖好被褥,陛下躺在我的怀里,这样不就不冷了吗……” 政姐雍容华贵的俏脸,微微一愣,她风情万种的白了白苏一眼:“不要。”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为何?” 政姐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朱唇微启道:“你听说过把肉,交给狼来保管的吗?” 白苏先是愣了一下,在明白政姐意思后,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也是,政姐那犹如完美造物般的酮体,那满满的人心,圆润修长的大腿,纤细的腰肢,躺在他的怀里,要是不去干坏事,那才奇怪。 “咳咳……” 政姐轻咳了两声,打断了白苏的沉思,开口问道:“你可有何办法,解决这火炭之毒?” 白苏回过神来,摸着下巴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做起来有些麻烦,不知陛下要如何奖赏我?” 政姐撩起乌黑的青丝,凤眸撇过来:“你想要什么?” 白苏眼珠转了转,靠近政姐的秀耳旁,低语了几句。 政姐凤眸先是一愣,雍容华贵的俏脸都变得通红,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你这该死的佞臣,居然让朕去做那种事情。” “不……不可以吗?” “……” 政姐皓齿紧咬着朱唇,看着面前神色有些紧张的白苏,回想这个家伙刚刚为自己立下的大功,她挣扎了片刻后,说道:“也……也罢,你要是能够做到的话,朕由你一次又有何妨。” “但前提是,你要让整个宫中,不,要让整个咸阳城中,都再无火炭之毒……”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着说道:“微臣领命。”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人真乃神人也 少府之中。 房间内放着一张大理石的桌案,各式的宝砚,笔筒,放在桌子一旁,如同树林般的墨笔放在其中。 窗台上放着一尊青铜的香炉,袅袅的熏香,从鸟兽的口中吐出,整个房间内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心神安静,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桌案上烛火摇曳,跳动。 白苏伏在案前,正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夜色已经渐深,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火烛噼啪作响之声。 “砰砰。” 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响起。 白苏眉头一挑,沉吟道:“进来。” 知啦。 木门缓缓的推开。 一位容貌端庄秀丽,肌肤白皙,略微有些病弱的美人走了进来。 她衣着很是朴素,发簪盘起,身上穿了一件普通的杏黄色长裙,乌黑的眸子很是明亮。 面前的佳人,眉毛细长,琼鼻似月,朱唇嫣红,贝齿晶莹,搭配着一桩秀雅绝俗的俏颜,好一位冰肌玉骨的绝色佳人。 即便白苏已经见过不少美人,胃口都被养刁了,在看到来人之后,也不由惊艳了一下。 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当今的墨家掌舵人,墨浔。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纤纤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抬起头好奇的看向白苏:“在大人的房间内,放着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我每次忙完之后,都会过来看一看。” 白苏顺势看去,只见她怀里正抱着两本书,正是自己曾闲的无事,哄胡郂开心写的小说,《青蛇》,《聊斋志异》。 “大人真是学富五车,没想到除了精通治国之道,连民间的神鬼怪谈也这么了解,还写出了这么动人心弦的故事。” 墨浔缓步走了过来,一双明亮的美眸,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白苏,满满都是崇拜。 她尽管身为墨家女子,天生聪慧,可不管怎么说,也终究只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于这种男女之情间的故事,实在是没有多少抵抗力。 白苏不由笑了笑:“一时闲的无事写的,你若是喜欢这些东西,等过两天我给你写一个,仙灵岛赵灵儿的故事……” “那是什么?” “一个怀有侠客心肠的少年,与一位白纸般的少女,相识相知的故事。”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那我就尽请期待了。” 墨浔眸子一亮,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这几本书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了,每一次都感动的稀里哗啦,如果能有机会听到新的故事,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那是自然,我白苏向来说一不二,不过这两天恐怕不行,我还要忙活手中的工作。”白苏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说道。 墨浔脸上泛起一抹好奇,看着图纸上那横七竖八的管道,不由问道:“大人,你在做什么?” 白苏开口道:“我打算做个暖气。” “暖气?”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皱,一脸茫然之色。 一开始,白苏准备做个地龙,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大号的火炕。 这东西原理也很简单,只需要在地基下面铺设一层防火层,弄一个专门的灶房,让火在脚下地砖烧着。 这样一来,不用担心起火,也不用担心有毒烟,火焰的温度会顺着地砖传进来,让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 可是政姐不仅仅让他解决宫里的问题,还要解决整个咸阳城的供暖问题,那这个地龙之法,就有些不合适了。 毕竟,一个个的铺设地基,无论是效率,还是成本都太高了,不适合大规模推广。 要想解决整个咸阳城中的供暖问题,那成本最低,可以统一烧制热水的暖气,自然是一个最合适的选择。 罗马帝国就是通过统一的管道,让锅炉房把热水烧好,然后一路运来,弄了一个足以上千人一起沐浴的大澡堂,跑热水澡。 按照这个原理,弄一个更加完善的管道体系,给整个咸阳城供暖,也并非不可能。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材料适合做管道,跟锅炉呢? 墨浔食指轻触朱唇,一脸认真的说道:“大人,不如用铅如何?” 白苏神色一愣:“铅?” 墨浔颔首轻点道:“此物结识耐用,又不会生锈,可谓好处多多。” 白苏嘴角抽了抽:“不可。” “为何?” 白苏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少女,无奈道:“这铅有毒啊,如果经常用罕有铅的水洗澡,洗蔬菜,这经年累月之下,很容易让人中毒,轻者丧失生育能力,重者英年早逝,早早暴毙而亡。” “这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只轻不重。” 墨浔看到白苏点头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有这么严重的副作用。 还好,自家大人及时阻止了她。 否则一旦用铅管给陛下提供热水,让陛下身体有了什么闪失,她们墨家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她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目光看向白苏,试探的问道:“那依大人之言,该怎么做?”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还是用铁吧,此物更加稳妥。” “铁……” 墨浔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这能行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白苏笑了笑,叫来少府的工匠,让他们按照图纸去做,先打造一个小型的试试效果。 众人没有用多少时间,便将一个锅炉房弄好。 随着白苏的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在锅炉下添加煤炭烧水。 墨浔在门口看着热闹。 在她眼里,白苏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个恶劣的上司总是喜欢调戏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心中都莫名的感觉到一股甜蜜。 在她目光盈盈的看着白苏背影的时候。 白苏则热火朝天的指挥着工匠们,给屋子里供暖,尤其是放水的时候,让他们站在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外。 毕竟,这里面都是滚沸的开水,一旦沾上一点,那可是会被烫熟的。 滚烫的开水顺着铁管流入,即便离得很远,众人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恐怖的高温。 墨浔回过神来,纤细的黛眉皱起:“我说大人啊,你这到底是通暖还是杀人,这么滚烫的温度,稍微有什么差池,把陛下烫伤了,那可是死罪啊。” 白苏自信的笑了笑:“放心,这管道都埋藏于地砖之下,不会烫伤什么人的,不信的话,你去屋子里瞧一瞧。” 墨浔看到水已经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 跟随白苏一起回到了屋中,她本想抱怨几句,可是一进来就感受到暖烘烘的,没有半点冷意。 这不由让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要是换做以往的话,即便在屋子里放上七八个火盆,都依旧感到到阵阵凉意,让她每次跪坐在桌案前,都会感到自己双腿隐隐冰凉。 可是如今地上却是暖烘烘的,很是舒服,让人不由想躺在地上,睡上一觉。 墨浔忍不住一阵感叹道:“大人真乃神人也,让煤炭在外面烧,不但彻底解决了火炭之毒的问题,还把屋子弄的这么舒服,实在是太厉害了。” 尽管她一时站在旁边,清楚的了解了其中的原理,可是当真正看到效果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惊讶。 白苏笑着揉了揉鼻子:“别的方面我或许不如别人,不过要论其吃喝玩乐,尽情享受方面,天下无人可与我比肩。” 第二百七十九章 渎衣什么颜色 咸阳殿内。 白苏一路走到明堂。 政姐正身着一袭黑色的宫裙,端坐在伏案前,手中不时翻阅着一道奏折。 她听到脚步声走来,缓缓抬起头,凤眸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按照政姐的设想,短时间内想要解决整个咸阳城中的问题,绝非一件易事,没有个一年半载的,肯定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办法来。 她从一开始,提出这个难题就是为了刁难白苏的,对于能否完成原本就没有抱多少希望。 白苏面带微笑道:“陛下幸不辱命,经过多日的研究之后,我已经想出了一个解决之法,目前经过实验后,已经初步成功。” 政姐闻言,绝美的俏颜上泛起一抹错愕:“什……什么,你居然真的想出了应对之策?” 白苏轻轻点头,把自己跟墨家巨子做的事情,娓娓道来 政姐在听了其中的原理后,忍不住看了白苏一眼,语气有些古怪道:“你倒是好手段,在好色的催化之下,居然连这等精妙之法,都琢磨出来了。” 白苏眼皮抽了抽,政姐这到底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啊。 政姐也没有多说什么,放下手中的奏折,转移话题道:“你是如何想到,用这暖气来取暖的?”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这以往到了冬季,许多人都关进门窗,在屋子里用火盆取暖,这炭毒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有性命之忧。” “既然屋子里不安全,那直接在屋子外面烧煤炭不就好了,直接想办法,把火炭烧的热量,传递到屋子里。”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疑惑:“这火在外面,距离那么远,如何传递进来?” 白苏笑着说道:“这自然就要用到管道了,铁有着很高的传导性,可以在外面建造一个锅炉房。” “把烧开的水顺着管道,一路铺在屋子里,或者地砖之下,这样就可以没有炭毒,也不用担心失火,就可以让整个房间内暖洋洋。” “任由外面大雪纷飞,房间内永远都是四季如春……” 政姐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白苏,心中一时间又喜又恼。 喜的是,白苏想出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不但舒适便利,更加的安全,实在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恼的是,这个该死的佞臣,是一个十足的坏痞子。 尽管才华横溢,堪称天下罕有的千里马,可是这马的胃口也太大了,每骑上一骑,就需要给他喂饱足够的粮草。 虽说这家伙不贪恋权势,对金钱名利没有多少兴趣,可是对于某些方面,胃口却是越来越刁。 光是靠近她的耳边,喊她岳母也就罢了,这该死的佞臣,居然还想让她身着龙袍,俯身下去做坏事。 政姐一想到这里,银牙就一阵紧咬。 白苏在仔细的讲述了一下其中的原理后,见政姐神色古怪的盯着自己,不由一愣。 他忍不住问道:“那……那个陛下,可是我哪里说的不对?” 政姐回过神来,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白苏,你这东西听起来是不错,不过总感觉耗资巨大,毕竟一个锅炉的成本就要数十贯,寻常百姓根本承受不起啊。” 白苏笑着解释道:“陛下无需担忧,这锅炉不需要单独定做,只需由官府出资,每隔一段距离,建造一个大型的锅炉,随后直接将官道连接到各家各户,这样统一烧制热水,可以节省大量成本,效率更高。” “况且,这不是一笔买卖,而是一个可以经营的生意,比如每年可以收取一笔,几个月的取暖费,朝廷很快就可以收回成本,甚至扭亏为盈。” “以后朝廷又多了一笔稳定的税收,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日积月累下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除去用于日常修禅,维护之外,依旧有不少的剩余……” 政姐在听了白苏的话后,颔首微微点头。 正所谓柴米油盐酱醋茶,柴火永远都是百姓们最大的开销之一。 如果由官府来提供取暖,费用又比自己平常用的柴火,价格贵不了多少,又更加安全,更加舒服,那大部分的百姓,肯定心甘情愿的主动交钱。 而官府靠着良好的信用,一次就收一年的费用,用不了多久朝廷就可以收回成本,白赚了一个可以稳定提供税收的暖气官道,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政姐沉吟许久后,说道:“这么看的话,这是一个如同水渠,官道一样的基建设施,朝廷投资巨大,需要动员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是收益回报却很小,或者说……短时间内都只是蚊子腿,根本没有多少肉。” 白苏开口道:“这自古修路修桥搞基建,都是投资巨大,短时间内看不到什么收益,甚至是亏本生意,可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不过,陛下要是想赚钱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好奇:“哦,什么办法?” 白苏笑着说道:“这谁有钱,就挣谁的呗。” 政姐很快理解了白苏的意思,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朝中的权贵?”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当地的豪商,朝中的官员,以及一些权贵,这帮人可比寻常的百姓有钱多了,不挣他们的,挣谁的。”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皱:“可是要怎么赚她们的钱呢,多收两三倍吗?” 毕竟,这些人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多交钱的,就算真的多交了两倍,三倍的取暖费,那也没有多少。 白苏笑着说道:“两三倍,陛下你也太看不起她们了,既然要挣钱,那定上一个百倍,千倍的高价,那还怎么好意思做生意。” “百……百倍,千倍,这……这么离谱的价格,真的会有人接受吗?” 政姐雍容华贵的俏脸上,泛起一抹错愕之色。 尽管跟白苏在一起,经常能听到一些离谱之语,心中已经隐隐有些预料,可是当真正听到这个夸张数字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白苏开口道:“陛下啊,你执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多年,不懂这经商之道的逻辑啊,这放眼天下,越是有用的东西越不值钱,越是没用的东西,越是价值千金啊。” 政姐疑惑的闻得到:“此言何意?” 白苏掰着手指,说道:“陛下你想,如粮食,盐巴,布匹,这些真正关乎民生的重要东西,往往廉价的不值钱,而那些无用的石头,玉石,珊瑚,珍珠,却动不动价值万千。” “所以明白了这个逻辑,那赚这些豪商,权贵的钱就简单了,只需把一件普通的东西,多捣鼓一些没用的花样,越花哨越好。” “比如,往普通的管道上裹一层金片,雕刻一些鸟兽虫鱼的图案,单独定制一个锅炉,甚至用专门的青花瓷,铺上一个专门沐浴存放热水的池子,起一些花里胡哨的名字,跟传闻。” “例如,用上好的香木烧制锅炉,用的水是从山上取来的泉水,用黄金裹着的管道输送热水,浸泡在青花瓷的汤泉中,可以年年益寿,肌肤细腻……” “这样一来,原本一个普普通通取暖的东西,却可以轻松卖到数十倍,上百倍,乃至上千倍的高价。” 政姐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白苏,眼皮都忍不住挑了挑。 不得不说,白苏这经商的套路,实在是一环接一环,别说是那些豪商,贵族了。 别说那些豪商,贵族了,即便是她,如果没有听白苏讲述这其中的坑钱套路,恐怕也会感到心动不已。 毕竟,很多富商,贵族追求的往往不是东西有多么实用,而是特殊,最好比别人高一等。 比如,吃一个鹌鹑蛋的营养,如果能比得上两枚鸡蛋,她们就宁愿花费百倍的价格,去争抢一枚鹌鹑蛋,也不会去多吃三个鸡蛋。 白苏这是把这些人的心里想法,揣摩的明明白白了,简直连渎衣什么颜色,都看出来了。 第二百八十章 身着龙袍的政姐 政姐一阵啧啧称奇,凤眸饶有兴致的看着白苏:“真是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妙口啊,明明普普通通的东西,经过你嘴巴这么一说,立马就价值千金,应该说不愧是鬼谷出身吗。” “当年张仪靠着一张嘴巴,硬是从楚国的手中,六百里变成了六里地,你比起他来说,丝毫不遑多让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臣是一个精通人性的将士,三句话,就可以让人为我花十八万……” 政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哼,也不知道你这张嘴巴,到底骗了多少小姑娘,朕又岂会吃你这套。” 她本想调侃一下白苏,可是提到这些,心中却不由的泛起一丝伤感。 毕竟,她年长白苏许多,等将来自己韶华易逝的时候,白苏却正直青春。 政姐看着面前不到花信之年的白苏,凤眸里不由的泛起一抹伤感:“有你在,将来大夏必将国泰民安,威震四海,只是……将来的景色朕恐怕是看不到了。” 她雍容华贵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哀伤,乌黑的发簪高高盘起,一缕细长的青丝,从鬓角垂落下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消沉。 毕竟,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没有垂青之人,而是时光太过短暂了,让人心中十分不舍。 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白苏看着略微有些忧伤,全无平日里霸道气势的政姐,不由笑道:“陛下明明看起来不过二八少女,又怎会老呢,若是陛下换上一身便装,与微臣一起走在大街之上,不知道的人看到后,恐怕还以为是一对兄妹呢。” 他这话当然是安慰政姐的。 尽管政姐肌肤白皙似雪,水嫩光滑,摸起来犹如闺中少女,虽然形容兄妹有些夸张,不过政姐确实看不出年纪。 她的身上却是看不到丝毫岁月流逝的痕迹,如果不是那丰腴高挑,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的美少妇的身材,与胡郂,扶素站在一起。 确实不太像是一对母女,反倒像是一对姐妹。 政姐凤眸不由愣神了片刻,旋即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道:“朕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竟编一些话来骗朕。” 白苏忍不住道:“陛下,你这可就愿望我了,我白天向来不说假话,若是扶素与陛下并肩坐在一起,不仔细看的话,我恐怕都分辨不出来,甚至扶素跟你一比,还要逊色许多。” 政姐听到白苏的话后,不由一愣。 她凤眸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你又没有看过扶素的身体,如何知道朕比她强的?” 白苏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恨不得给刚刚的自己一巴掌,自己没事说那么多干什么,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要是让政姐知道,当初自己在迎娶胡郂的时候,不小心入错了洞房,把她大女儿祸害了,那政姐岂不是要砍了他的胯下人头。 白苏故作镇定,轻咳一声道:“我曾经听胡郂说的,她说母亲大人的身材,比姐姐好多了,而且又白又细腻,摸起来比上好的绸缎还要舒服……” 政姐白皙的俏颜,顿时泛起一抹嫣红,有些羞恼道:“这个死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面说,等她回来后,看朕怎么惩罚她。” 白苏看着政姐羞恼的样子,心中默默的给胡郂默哀了一下。 对不起,不是有意让你背锅,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等你回来了,一定给你做些好吃的,好好补偿一下。 政姐半天才缓过来,她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撇过头来看向白苏:“好,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如今宫中的庙宇修缮的差不多了,你给庙宇中弄上一套,当然,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不需要了,弄一些真正好用,便利的。”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为陛下亲自设计的,话说……陛下建造庙宇,莫非是为了防止被朝臣看出身体的异样?”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惊讶,旋即道:“你看出来了?” 白苏开口道:“毕竟,那热气球是我带着墨家一众弟子,亲手制作的,陛下曾与我一起上天上看过,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神仙。” “如今以祥瑞之名为借口,说过段时日要在庙宇中,寻仙修道一年,显然是不想朝臣发现,自己身体已经怀有了身孕。” “陛下,你何苦这么做呢……” 政姐看着白苏有些担忧的目光,不由微微摇头道:“朕才不会在乎天下人的眼光,即便背负骂名又能如何,可是……面对郂儿,朕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那失望的目光啊。” 胡郂作为她的小女儿,从小就对她崇拜不已。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好吃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身为母亲大人的她,政姐对胡郂也是从小格外宠爱。 可是如今她身为白苏的岳母,却跟自家女儿抢男人,还怀有了身孕,这让小郂儿怎么看她。 一想到胡郂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 政姐纤细的玉手,就忍不住攥紧,强烈的愧疚,心虚,让她凤眸里泛起一阵复杂之色。 白苏看着政姐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可是这么一直瞒着,也不是回事啊。” 政姐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还不是你这该死的佞臣,要不是你,朕如今又怎会落得这般局面。” 白苏顿时一阵的尴尬,不由心虚的撇过目光。 “罢了,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朕得到了一这匹日行千里的千里马,自然也要做好喂草的准备……” 政姐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朝着屏风走了过去。 白苏忍不住问道:“陛下你要去哪?” 政姐脚步一顿,凤眸看了白苏一眼,说道:“你不是要看朕身着龙袍的样子吗?” 说罢,便朝着屏风走了过去。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惊讶之色,他当初只是想要调戏政姐一下,说想要看一看她身着制服的样子,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答应了。 这……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他端着茶盏不断的喝着茶水,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抬头看去,在阳光的笼罩之下,政姐的身姿越发诱人。 面前的佳人身着一袭,雍容华贵的黑色龙袍,曲线玲珑而又曼妙,那衣袖金线绣着的龙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了一层微光,犹如一位美艳的不可方物的女帝。 政姐看着面前呆呆长大嘴巴的白苏,朱唇不由微微勾起:“你这呆子,看什么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一介普通的村姑而已 “自然是看美人了,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白苏许久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政姐绝美的容颜上,泛起一抹微笑,凤眸里闪烁着亮光。 她径直的走到白苏的身边,二人并肩坐在一起。 阳光顺着门窗镂空的缝隙,洒落进来,政姐乌黑的发丝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仿佛身上都披上了一层轻纱,犹如从书画中走出的洛神一样。 白苏摸着政姐白皙的玉手,看着她一身龙袍的样子,不由坏笑道:“这满朝文武没有一人,如此近距离看到,陛下这般样子吧。” 政姐凤眸不由白了他一眼:“放眼天下,任何人面对朕无不战战兢兢,头不敢抬,哪怕当年的秦舞阳,荆轲,胆子都没你这个佞臣这么大。” “这么说的话,臣也算完成了当年荆轲未做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 政姐听到这话,脸上不由的泛起一丝疑惑,开口问道。 “自然是刺始皇了。” 白苏坏笑一声,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首荆轲刺始皇的诗。 荆轲刺始皇,两条玉腿肩上扛,臻首轻抬玉股进,香汗润浸象牙床…… “你这个该死的佞臣……”明白白苏意思的政姐,眼眸里闪过一抹羞恼之色。 还没等她开口,白苏却嘿嘿一笑,直接捧起政姐的脑袋,轻轻的吻在了她的朱唇上,品尝着那淡淡的胭脂,而他的大手,则顺势摸了过去。 政姐与白苏接吻着,她白皙的双手推着白苏的胸膛,可五指却渐渐失去了力气,紧紧的抓着胸膛上的衣服,然后又松开抓住,周而复始。 她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鼻息渐渐急促,有些无力的抵抗白苏的进攻。 许久之后,二人嘴唇才缓缓分开。 政姐喘着粗气,霞飞双颊,媚眼如酥,那张雍容华贵的俏脸上,多出了一抹风情,杀伤力极强。 她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每次接吻的时候,都要摸我的……” 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看着她那捂着胸口,瞪着自己的样子,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面对政姐紧紧的目光,白苏不由挠了挠面颊,轻咳一声说道:“咳咳,这谁家吃饭的时候,不端着碗呢。” 政姐神色一愣,旋即有些哭笑不得。 白苏每一次的回答,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这个该死的佞臣。 不过,她心中却是没有一丝讨厌。 她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凤眸瞥了白苏一眼后,缓缓的俯身了下去。 ...... ...... 此时,随着科举的日子越来越近。 咸阳城中变得热闹了起来,随处可以看到从各地赶来,参加科举的士子。 很多人都提前赶来,更有甚者直接提前了一两个月。 毕竟,很多路途遥远的士子,光是沿途赶路就需要大半个月,万一路上再遇到暴雨,山路不同的问题,那耽搁的时间可就更多了。 万一不小心错过了科举,再想参加,那可就要再等三年。 人生有几个三年,很多时候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 不过,自从白苏制定了在中原,修建几纵几横的砖路官道之后,各地之间的交通明显便利了许多。 原本半个月的路程,如今只需要五六天就能赶到了,按理来说,这些考生没必要这么提前赶来。 不过很多士子为了耽误科举,还是不约而同的提前赶来,一来是为了防止路上出现意外,这二来嘛,自然是长长见识。 毕竟,在科举期间,通过乡试的士子,可以通过凭证,在咸阳各地的驿站落脚,一切食宿的费用,都由官府来报销。 甚至,需要有急事外出的话,还可以向驿站申请马车。 这也算是朝廷赋予这些,未来人才的福利之一。 因此,民间还流传起了一个有趣的说法,这科举期间的士子是金疙瘩,走到哪里都是好脸相迎。 可是一旦科举结束了,那他们瞬间就从金疙瘩,沦落为了三害,受人嫌弃。 因此有不少士子,早早的就感到咸阳,这能够考取功名最好,考不上也四处走走,长长见识,也算不亏。 “这……这就是咸阳吗,居然如此繁华。”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少女,身上背着一个行囊,呆呆的看着面前车水马龙的街道,有些不敢相信。 旁边的女子,也是忍不住感叹道:“我记得十年前的咸阳,还是一片萧条之色,没想到如今却变化这么大,就连当年魏国最繁华的都城,大梁也没有这般的景象啊。” 只见街道上,四处都能看到玲琅满目的商铺,有来自西域的香料,有来自草原的皮革,还有中原各种精美的瓷器,茶叶,绸缎。 无数异域面孔的外邦之人,说着熟练的关中的话,叫卖着自己的东西。 这幅繁华的景象,让生活在消息闭塞的山村之中的她们,简直目瞪口呆。 “嘿嘿,这一切都归功于我们的大良造啊。” 一位来了很早的士子,从驿站中走了出来,看着面前这几个犹如土老帽般,目瞪口呆的士子,不由笑嘻嘻的说道。 女子神色一愣:“大良造,莫非你指的是白苏……白大人?” 那士子有些好奇道:“哦,你知道大良造?” 女子点了点头:“我素来喜欢看书,只是奈何家中贫困,实在是买不起书,可后来多亏了白大人,发明了造纸术跟印刷术,这才让我用低廉的价格,看了许许多多珍贵的书。” “我便将这份恩情一直牢记在心,将大人的名字刻在心底,没想到如今又听到了大人的名字,这才忍不住上前一问。” 那士子闻言,不由笑了笑:“原来如此,不过我们的这位大良造,比你想的还要厉害啊。” 女子礼貌的拱手行了一礼:“愿洗耳恭听。” 士子便开口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我们的这位大良造啊,出身邯郸,受到陛下的邀请,只身入了咸阳,北逐匈奴,西讨西域,南楚抗洪赈灾,北地退治天花……” 他一时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显然是把白苏昔日的事迹,早已背的滚瓜乱熟。 不过想想也正常。 白苏出身布衣,却身怀奇才,偶遇始皇陛下。 政姐身为天下之主,却对白苏百般信任,屡次将关乎国运的决策交托于白苏之手。 而白苏也没有辜负政姐的信任,以傲人的战绩,回报君主的信任。 身为臣子不贪恋权势,不贪财好物,一介清流圣贤之名,传遍天下。 而政姐作为君主,对白苏又从来没有一丝怀疑,二人君臣携手,成就了一段君臣典范的佳话。 让天下的无数年轻士子,艳羡不已,渴望自己也能如白苏一样,成就一段功名。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世人眼里贤才,清官,圣人,却是一个十足的欺君犯上之徒,就连当今的陛下都不得不承受,胯下之辱。 女子不知道这些,她在听说了关于白苏的种种传闻之后,眸子里不由泛起了一抹异彩。 她忍不住喃喃道:“还真是一位当世奇男子啊,若是有机会的话,真想与其见上一面啊。” 那士子笑着说道:“你想见他也不难,这科举高中者,将会入宫中参加殿试,有陛下亲自考验,到时候丞相李思,大将军王剑,大良造白苏,都会在旁观看,前提是你有办法高中,获得前三甲。” 女子却盈盈一笑:“原来只需博得头筹,就可以见到这位大良造吗。” “哎,醒醒,大白天就不要做梦了,想要高中功名,何其难也。” 那士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旋即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女子秋水般的眸子愣了一下,抿嘴笑了笑:“我吗,在下陈平,乃魏地牖邑人氏,一介普通的村姑而已。”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怀疑人生的二女. 少府之中。 白苏正摸着下巴,问道:“如今暖气的情况,如何了?” 墨浔身着一袭杏黄色的衣裙,端坐在一旁,玉手轻轻撩起眉宇间的青丝。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登记信息,开口道:“如今已经在城中各地开始陆续推广,目前已经在城中装了三四成左右了。” “至于那些达官贵人,她们不想与寻常百姓用用同一个管道,想要如少府一样,单独定做一个,不知可否?” 白苏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别说单独制作了,就算她们想用从天而落的无根之水,都无妨,我可以满足她们一切的要求。” 墨浔纤细的黛眉紧锁:“可……可是这样一来,成本就会高上数倍不止啊。” 白苏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好疼。”少女捂着脑袋,一脸委屈的看向白苏。 白苏有些好笑道:“大人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她们主动送上门来,我们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直接按照成本价,百倍起步,直接狠狠的宰便是……” 墨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脸上满是迷茫之色。 毕竟,出身墨家的她,多年来遵循的理念就是,探索万物的规律,研究事物的本质。 在她看来,只有真正利于民生的东西,才是好东西。 对于这种越没有丝毫用处的东西,却越价值千金的经商逻辑,一时半会儿,有些难以理解。 白苏笑着说道:“你啊,直接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便可,我保证那些商人,贵族们,一个个排着队过来给你送钱。” “到时候我拨出一半儿来,给你的墨器检做研究经费。” 墨浔听到白苏愿意给她拨研究经费,杏眸顿时亮了起来,原本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瞬间变得一脸兴奋。 要知道,白苏最近给她定下了一个项目。 让她研究可以东渡大海的船只,将来朝廷准备派遣船队,前往蓬莱仙岛,把徐福抓回来。 正所谓十年陆军,百年海军。 造船可不是想做就能做出来的,光是研究船帆,龙骨等结构,就已经把她手里的经费,花的七七八八了。 可是至今也没有什么成果。 如果有了这笔经费,那她心中也算更有把握了。 “知啦!”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一道娇俏的身影快步的走了进来,一把的扑在了白苏的怀里。 “夫君,帮帮我……”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委屈的俏脸,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不是胡郂又是何人。 白苏摸了摸她的发丝,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去主持科举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胡郂身体骤然一顿,抬起头来,一脸委屈的说道:“还不是科举上出了问题。” 白苏与一旁的墨浔对视一眼,二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毕竟,科举在经过了这么久的发展之后,已经成为了朝廷,在不发动战争的情况下,选拔人才的重要通道。 如此重要的科举上,出了问题,这可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啊。 白苏有些好奇道:“发生何事了?” 胡郂纤细的柳眉紧锁,无奈道:“我发现有人在科举上,作弊……”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慢慢道来。 原来政姐为了考验,她跟扶素的能力,分别让她们监管一些科举的学科,根据二人的表现,将来选择一人,来监管朝政。 胡郂负责的科举,其中就包括大夏的律法。 这本来也只是一件小事,正常情况下,她只要走走场子,回去复命就行了。 可是最近却突然发生了泄题一事,明明还没有开始科举,关于律法方面的一些选题,就悄悄的传了出去,一些考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答案。 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要是让母亲大人知道了,在她监管的考场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那别说跟扶素竞争储君之位了,不被母亲大人一阵揪耳朵,就不错了。 墨浔在听到科举有人作弊,顿时忍不住呆呆的瞪大了眼睛。 白苏神色一愣,倒是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科举作弊的事情,从古至今就从来没有断过,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有人开始有歪心思了吗? 不过在律法方便作弊,也属正常。 这武考是比试骑马,射箭,正面拼杀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想作弊也没办法啊。 谁能打,谁不能打,往往一看便知。 唯有这大夏律法的考核,比较容易浑水摸鱼。 只要不仔细盘问的话,谁知道他们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就单纯的只记住了,那么一两道题的答案。 胡郂继续说道:“尽管我已经让刘季她们,去准备新的考题了,不过对于泄题之人,我至今没有抓住。” “我很担心再次出现什么意外,毕竟这能泄题第一次,自然也会出现第二次。” “夫君,我该如何是好啊?”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既然担心泄题,那我们不准备题目不就好了。” “我都快着急死了,你还在调侃人家。” “我何时调侃你了?” 白苏看着胡郂疑惑的表情,不由笑了笑:“这以往科举的题目,早早的就定好,科举开始之前数个月的时间,难免会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豪商,贵族私下来往。”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是准备十份考题,也很难做到保密。” “想要防止泄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准备题目,在临近科举的前几天,你到时候闭上眼睛,随便在律法上画上一个圈,考核这些题目。” “犯下偷盗之罪,年龄不满十四该如何处理。” “身为女子,无辜拿着刀去捅马车的车夫,该如何惩罚。” “你把这些考题抄录下来,在科举的当天,挂在一个大大的屏风上,让在场的考生当场答题。” “在此之前,你自己连题目是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自然也无题可泄了。” 胡郂呆呆的瞪大了眸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苏。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数日,都想不出破解之策,没想到自家夫君不过瞬息之间,就想出了应对之策。 白苏继续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为了防止有人提前把小抄带入考场,凡是参加科举之人,身上不能带一点东西。” “无论是衣服也好,食物也罢,都不允许带进去。” “由朝廷为他们提供统一的衣服,食物,还要前去沐浴一番。 “以防止有人把小抄,抄写在衣服上,塞到馒头里,藏在鞋垫里,卷起塞在笔杆里,甚至抄写在自己手臂,腿上。” “一定要派遣专人严加盘查,绝对不给他们一丝机会,同时在考试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考场,如此一来便可以杜绝作弊一事。”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把凡是可能作弊的可能,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墨浔与胡郂二人都已经呆滞了,她们二人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白苏,没想到这看似稳妥的科举,居然有这么多作弊的手段。 还好白苏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否则要是白苏去参加科举作弊,那混个一官半职,还不是轻轻松松。 白苏看着二人呆滞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毕竟,考试作弊这种东西是与时俱进的,论起作弊的经验而言,他可是经验丰富。 甚至好不夸张的说,如今这些人作弊的手段,在他眼里,那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实在是根本不值一提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怀疑人生的二女 少府之中。 白苏正摸着下巴,问道:“如今暖气的情况,如何了?” 墨浔身着一袭杏黄色的衣裙,端坐在一旁,玉手轻轻撩起眉宇间的青丝。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登记信息,开口道:“如今已经在城中各地开始陆续推广,目前已经在城中装了三四成左右了。” “至于那些达官贵人,她们不想与寻常百姓用用同一个管道,想要如少府一样,单独定做一个,不知可否?” 白苏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别说单独制作了,就算她们想用从天而落的无根之水,都无妨,我可以满足她们一切的要求。” 墨浔纤细的黛眉紧锁:“可……可是这样一来,成本就会高上数倍不止啊。” 白苏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好疼。”少女捂着脑袋,一脸委屈的看向白苏。 白苏有些好笑道:“大人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买卖,正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她们主动送上门来,我们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直接按照成本价,百倍起步,直接狠狠的宰便是……” 墨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脸上满是迷茫之色。 毕竟,出身墨家的她,多年来遵循的理念就是,探索万物的规律,研究事物的本质。 在她看来,只有真正利于民生的东西,才是好东西。 对于这种越没有丝毫用处的东西,却越价值千金的经商逻辑,一时半会儿,有些难以理解。 白苏笑着说道:“你啊,直接按照我吩咐的去做便可,我保证那些商人,贵族们,一个个排着队过来给你送钱。” “到时候我拨出一半儿来,给你的墨器检做研究经费。” 墨浔听到白苏愿意给她拨研究经费,杏眸顿时亮了起来,原本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瞬间变得一脸兴奋。 要知道,白苏最近给她定下了一个项目。 让她研究可以东渡大海的船只,将来朝廷准备派遣船队,前往蓬莱仙岛,把徐福抓回来。 正所谓十年陆军,百年海军。 造船可不是想做就能做出来的,光是研究船帆,龙骨等结构,就已经把她手里的经费,花的七七八八了。 可是至今也没有什么成果。 如果有了这笔经费,那她心中也算更有把握了。 “知啦!”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一道娇俏的身影快步的走了进来,一把的扑在了白苏的怀里。 “夫君,帮帮我……”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委屈的俏脸,异色的眸子一眨一眨,不是胡郂又是何人。 白苏摸了摸她的发丝,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去主持科举去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胡郂身体骤然一顿,抬起头来,一脸委屈的说道:“还不是科举上出了问题。” 白苏与一旁的墨浔对视一眼,二人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毕竟,科举在经过了这么久的发展之后,已经成为了朝廷,在不发动战争的情况下,选拔人才的重要通道。 如此重要的科举上,出了问题,这可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啊。 白苏有些好奇道:“发生何事了?” 胡郂纤细的柳眉紧锁,无奈道:“我发现有人在科举上,作弊……”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慢慢道来。 原来政姐为了考验,她跟扶素的能力,分别让她们监管一些科举的学科,根据二人的表现,将来选择一人,来监管朝政。 胡郂负责的科举,其中就包括大夏的律法。 这本来也只是一件小事,正常情况下,她只要走走场子,回去复命就行了。 可是最近却突然发生了泄题一事,明明哈没有开始科举,关于律法方面的一些选题,就悄悄的传了出去,一些考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答案。 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要是让母亲大人知道了,在她监管的考场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那别说跟扶素竞争储君之位了,不被母亲大人一阵揪耳朵,就不错了。 墨浔在听到科举有人作弊,顿时忍不住呆呆的瞪大了眼睛。 白苏神色一愣,倒是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科举作弊的事情,从古至今就从来没有断过,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有人开始有歪心思了吗? 不过在律法方便作弊,也属正常。 这武考是比试骑马,射箭,正面拼杀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是想作弊也没办法啊。 谁能打,谁不能打,往往一看便知。 唯有这大夏律法的考核,比较容易浑水摸鱼。 只要不仔细盘问的话,谁知道他们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就单纯的只记住了,那么一两道题的答案。 胡郂继续说道:“尽管我已经让刘季她们,去准备新的考题了,不过对于泄题之人,我至今没有抓住。” “我很担心再次出现什么意外,毕竟这能泄题第一次,自然也会出现第二次。” “夫君,我该如何是好啊?”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既然担心泄题,那我们不准备题目不就好了。” “我都快着急死了,你还在调侃人家。” “我何时调侃你了?” 白苏看着胡郂疑惑的表情,不由笑了笑:“这以往科举的题目,早早的就定好,科举开始之前数个月的时间,难免会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豪商,贵族私下来往。” “在这种情况下,你就是准备十份考题,也很难做到保密。” “想要防止泄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准备题目,在临近科举的前几天,你到时候闭上眼睛,随便在律法上画上一个圈,考核这些题目。” “犯下偷盗之罪,年龄不满十四该如何处理。” “身为女子,无辜拿着刀去捅马车的车夫,该如何惩罚。” “你把这些考题抄录下来,在科举的当天,挂在一个大大的屏风上,让在场的考生当场答题。” “在此之前,你自己连题目是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自然也无题可泄了。” 胡郂呆呆的瞪大了眸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苏。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数日,都想不出破解之策,没想到自家夫君不过瞬息之间,就想出了应对之策。 白苏继续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为了防止有人提前把小抄带入考场,凡是参加科举之人,身上不能带一点东西。” “无论是衣服也好,食物也罢,都不允许带进去。” “由朝廷为他们提供统一的衣服,食物,还要前去沐浴一番。 “以防止有人把小抄,抄写在衣服上,塞到馒头里,藏在鞋垫里,卷起塞在笔杆里,甚至抄写在自己手臂,腿上。” “一定要派遣专人严加盘查,绝对不给他们一丝机会,同时在考试结束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考场,如此一来便可以杜绝作弊一事。”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把凡是可能作弊的可能,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墨浔与胡郂二人都已经呆滞了,她们二人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白苏,没想到这看似稳妥的科举,居然有这么多作弊的手段。 还好白苏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否则要是白苏去参加科举作弊,那混个一官半职,还不是轻轻松松。 白苏看着二人呆滞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毕竟,考试作弊这种东西是与时俱进的,论起作弊的经验而言,他可是经验丰富。 甚至好不夸张的说,如今这些人作弊的手段,在他眼里,那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实在是根本不值一提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胡郂的奖励 数日之后,这科举开始了。 考场的院门外,人群熙熙攘攘,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几乎看不到尽头。 这其中既有来考试的士子,也有过来看热闹的行人。 毕竟,这来自五湖四海的士子,纷纷齐聚于咸阳博得功名,这等场面可不是平日里,想看就能看到的。 “来人了,来人了……” 一阵铜锣之声响起,让这些士子不由为之振。 “知啦!” 沉重的院门缓缓的打开,一众侍卫将道路清理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站在两旁维持秩序。 刘季身着一袭黑红色的官袍,从中走了出来。 她大大的桃花眼,在周围士子的脸上扫过,笑着说道:“科举已开,还请诸位根据凭证,逐个入考场……” 位于人群中的陈平等人,正摩擦着双手,不时的哈一口气。 如今已经是临冬之际,清晨还是很冷的,不少人脸色都隐隐发青,鼻涕都快流了下来。 就在众人一个个等着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嚷之声。 “你……你们拿我干粮做什么,这是我今天的午饭。” “根据大良造的命令,所有士子的衣服,食物,笔墨纸砚,都由朝廷专门提供,不允许从外界带任何东西进去。” “不……不能,你们怎么能这样。” 可不管那士子如何说,刘季都没有丝毫理会,直接挥手让侍卫强行把东西带走。 果然,仅仅片刻的功夫。 侍卫便将摆开的馒头递了过来,一个卷起来的纸条藏在其中,里面用细小的字体,写着各种小抄。 刘季手指搓捻这纸条,笑着说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还真的有人把小抄藏在其中,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这位士子一瞬间面若死灰,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辩解。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瞥了一眼旁边的侍卫,吩咐道:“把他拉出去,取消科举名额,舞弊者终生不得参加科举。” “是……” 侍卫拱了拱手,直接将那士子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在看到舞弊被抓,后果这么严重后,一些怀有小心思的士子,一个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有些人紧张的捏紧自己的衣领,想要转身离去。 可是却发现退路早已被侍卫堵住,根本毫无退路了。 陈平站在队伍之中,杏眸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刘季。 听闻这刘大人曾是一介小小的泗水亭,亭长,靠着抱上了白苏……白大人的大腿,这才一路高升,如今已然成为了少府的二把手。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拍须溜马之徒,可是如今看来,这位刘大人不简单啊。 先罗里吧嗦的说一堆科举的注意事项,让周围的士子放松警惕,私下却悄悄的让侍卫,将周围严加看守起来,丝毫不给舞弊者逃走,或者私藏小抄的机会。 明明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想到这办起事来,却是粗中有细啊。 “陈平,魏地人士吗……” 刘季在检查了一下凭证,发现没有问题后,便让陈平换好统一的衣服,迈入考场。 等陈平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席位时,迎面而来的阵阵暖意,让她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惊讶。 “这……这里居然还有暖气。” “朝廷还真是大手笔啊。” “如此也好,我等也不用担心天寒地冻了。” 迈入考场的士子被分配到一个个小隔间内,虽然地方不大,不过该有的东西,倒是一点也不少。 取暖之物,笔墨纸砚,坐着的垫子,还有专门的油灯,还有避寒的毯子,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毕竟,能够通过乡试,一步步来到咸阳参加科举的人,可谓万里挑一,满打满算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人。 给这些人提供一个合适的考场,对于如今国库充裕的朝廷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巡查的监管来回巡视,同时让人把一个个卷起的巨大卷轴,在庭院中铺展开来,里面是关于科举的考题。 “未能在规定的时日内,把押送的囚犯送到指定的地点,该如何惩罚……,哎,怎么突然考起这个了,不说说考取偷盗,以及官员任免方面吗?”有个别士子,在看到这考题之后,不由一脸懵逼。 她们靠着家族的关系,曾专门摆下酒宴,款待一些官员,从她们口中打探,今年朝廷的出题方向。 专门在家把如何回答,背的滚瓜乱熟,本想借此机会博得一个功名,可是却不料考题突然变了。 当下便有一个士子举起手来,问道:“这位大人……” 巡逻的监管眉头一挑:“何事?” 那士子讪讪的道:“大人啊,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突然开始考徭役,押送方面了。” 监管冷哼一声:“这是胡郂殿下特意下的命令,尔等好好做题便是,再敢无辜喧哗,本官便将你们视作放弃,逐出考场。” “嘶……”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们很多人为了今天,整整熬了三年之久,要是被逐出了考场,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一时间,再也没人敢站出来反驳,一个个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 少府之中。 白苏与胡郂二人正在下着棋。 胡郂在听了考场的情况之后,异色的眸子不由一亮。 她开心的搂住白苏的胳膊,崇拜道:“相公,果然跟你预料的一模一样,按照你说的方式,简直一抓一个准。” “区区这点小花招,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不过要想杜绝舞弊,最好的办法还是每年换一批人,不让固定的人出题,否则这时间一长,自然容易滋生舞弊现象。” 白苏揉了揉鼻子,神色却是有些古怪。 只因胡郂一双皓臂搂着他的胳膊,那略显青涩的少女通体,透过薄薄的布料,在他手臂上挤压变形,感受着那灼热的温度,他不由的一阵心猿意马。 胡郂察觉到了白苏的神色不对劲,微微低头看去。 她白皙的小脸顿时泛起一抹酡红,不过却依旧依偎在白苏的怀里,没有丝毫离开的样子:“这是奖励你的……” 说罢,她异色的眸子动情的看着白苏,微微的扬起脑袋,想要索吻。 看着如此娇艳的少女,那与政姐有着三分相似的青涩面颊,白苏心口忍不住的剧烈跳动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搂住其软腰,一口吻在了其粉唇上。 两个人坐在伏案前,看着庭院纷落的樱花,池水泛起的涟漪,紧紧相拥,不时拥吻。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间。 这里的视野极佳,顺着窗户抬头看去,能够看到远方那庄严气派的咸阳宫。 依偎在白苏怀里的胡郂有些不满足,微微撅起了小嘴,作怪的小手竟探入其一副里面,划拉白苏的胸口结识的肌肉。 第二百八十四章 黑丝什么的不重要,主要是看不惯 白苏拍了拍胡郂的小手,指了指窗外不时走过的侍女,小声道:“这里可不行哦,一会儿说不定就会来人,会被看到的。” 胡郂嘟起小嘴,异色的眸子不满的瞪了白苏一眼。 自从二人成婚之后,她可是许久没有跟白苏这般亲密了。 毕竟,白苏身为大良造,身上肩负政务颇多,动不动就要迎接异域诸国的使团,要不就是奔赴外地,去退治天花等等。 如今小别胜新婚的二人,好不容易相处一阵,还什么都不让,这让她心中感到一阵的不满。 毕竟,她凭本事嫁的相公,凭啥不让自己摸。 看着她那求之而不得的可爱表情,白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 他伸出手搂住了少女的腰肢,大手轻拂她的软背,温柔安慰着。 不过,在白苏抱着胡郂躺在自己怀里,安抚的同时,他脑海中却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眼下政姐已经有了身孕,等将来诞下子嗣之后,胡郂要怎么称呼自己? 她叫自己父亲,自己叫她夫人,各叫各的吗? 胡郂纤细的手指,在白苏的胸口上一滑一滑。 她抬起头,异色的眸子看向白苏,开口问道:“想什么呢,这么走神?” 白苏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怀里的少女,不由讪笑了一下:“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为何要与扶素去争夺储君之位,你不是最讨厌那些繁琐的政务了吗?” 胡郂撇了撇嘴:“自然是为了赢过扶素。” 白苏有些好奇道:“你就这么讨厌她吗?” 胡郂在白苏胸口上滑动的手指一顿,沉吟了半响后,说道:“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嫉妒吧。” “嫉……嫉妒,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白苏闻言,脸上不由泛起一抹古怪之色。 毕竟,是个人都知道,政姐平日里最溺爱的就是她了。 无论是富丽堂皇的府邸,还是各种宫中御用之物,都少不了她的一份。 相比较之下,扶素简直就是从街边捡回来的。 明明身为当今的皇女,可是生活却格外朴素,每天早早的就起来,读书练字,熟读百家经典,平日里别说出去玩了,一年到头都休息不了几天。 更主要的是,政姐对她的要求还贼严格。 仅仅只是犯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错,政姐都会严格批评,动辄就惩罚她面壁思过。 她有何可嫉妒的。 胡郂异色的眸子看着窗外,脸上少见的泛起一抹落寞之色:“母亲大人看似对我管束轻松,实则恐怕是因为在母亲大人心中,恐怕已经把我放弃了。” “钦定了扶素为接班人,所以才对扶素平日里要求那么严格。” “无论是母亲大人也好,还是朝中的大臣也罢,她们一个个的眼里只有扶素,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这让我心中很是不甘……” “因此,无论如何也要赢过她,我想让母亲大人看看,郂儿其实不比扶素差的……” 白苏看着怀里有些伤感的少女,心中不由一阵感叹。 胡郂与扶素这对姐妹,都在相互嫉妒着对方,一个羡慕对方在母亲大人心目中的地位,才华能力的肯定,朝中大臣的态度,将来能够执掌大权。 一个则是羡慕对方,可以轻松享受到母亲大人的溺爱,无拘无束,不用从小身上背负重担,严格要求自己,谨言慎行。 或许,这就是出身于帝王家的宿命吧。 胡郂抬起头来,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所以,这一次的比试,你一定要帮我赢过扶素。” 白苏看着她一副,要跟姐姐拼杀到底的样子,脸色不禁有些古怪。 他实在是不忍心告诉胡郂,她与扶素的较量,政姐其实并没有太当回事。 政姐只是想要借此机会,让她们二人竖立威望,暂时监管朝政一年,只是为了防止被大臣发现,女帝意外怀有身孕,有损皇家名声罢了。 不过面对少女那炯炯的目光,他也不好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胡郂看到白苏同意了,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笑意。 果然,自家夫君最疼爱自己了。 她犹如一个小媳妇一样,小手帮助白苏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笑盈盈的看着白苏:“你打算怎么帮我啊?”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问道:“关于殿试你怎么看?” “殿试?”胡郂神色一愣。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这参加殿试之人,都是高中功名的俊杰之士,陛下为了考验她们,必定会询问一些关于治国理政方面的问题。” “在考验这些士子能力的同时,到时候肯定也会问一问,你跟扶素会有什么见解。” “若是你能够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下,举荐的策略胜过扶素,那自然可以在陛下,在百官的心中竖立起名望,到时候暂时接管朝政,自然不是问题。” 胡郂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一时间有喜有忧。 喜的是,只要在殿试上赢过扶素,母亲大人就会把监管朝政的权利交给她,到时候就算百官心中有所不愿,也不会多说什么。 忧的是,这种关于国策方面的临场发挥,不是她的强项啊。 要是比试酒水的酿造,指南针的构造,造纸术的用料,这些东西她都比较了解。 毕竟,经常跟在白苏的身边,经常送给她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把玩,这耳濡目染之下,她对于少府里不少的东西,都十分的了解。 再加上以前经常被母亲大人责罚,抄写大夏律法,让她对于这方面,也算倒背如流。 可要是让她短时间内,提出对于大夏国策的见解,这一时半会儿间,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胡郂在沉思许久后,缓缓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苏。 白苏眼皮一跳:“这是陛下对你的考核,我不好帮你啊。” 胡郂眼珠转了转,靠近白苏的耳边,低声道:“如果你帮我赢过扶素的话,那晚上我穿衣服给你看。” 白苏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在陛下面前我不方便出手啊,万一让陛下生气了,到时候我免不了要被责罚,况且我身为大良造,怎能以公徇私呢。” 胡郂白皙的俏颜,泛起一抹酡红,小声道:“那……那个,我让布店给我做了一些吊带的黑丝,跟花纹的白丝,这个你也不要看吗?” “咳咳……黑丝什么的不重要,我主要看看不惯大姨子,欺负我夫人,好,这次殿试就由我帮你应对吧。” 白苏轻咳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 胡郂:“……” 说好的不以公徇私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翌日。 朝廷放榜。 这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放在如今的大夏更是如此,对于那些科举士子来说,能够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那是多少人朝思梦想的事情。 不仅仅意味着光宗耀祖,更是意味着将来前途大有可为。 大夏如今的疆域,可不仅仅局限于中原之内,北庭都护府囊括了大半的漠南草原,西域都护府控制了整个西域,随着疆域控制能力的加强,各个基层的治理,都正是缺乏人才之际。 一旦通过层层科举,在咸阳的考核榜单上留下名字,将来不但可以在中原做官,就算想去西域,北庭都护府效力,那宅子,田产,耕牛,各种朝廷的福利是少不了的。 这北庭都护府,西域都护府根基,都是以军队建设为主,论民风,论打仗,那可谓彪悍的一比,没怕过谁。 可是要论有治理能力的人才,那比起中原而言,可就欠缺太多了。 毕竟,打下一片地盘,不是插个旗帜就了事的。 还需要在当地建立起,有效的户籍制度,牲畜,土地的核查,如何去制定税收等等方面。 总不能指望那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头兵,去处理内政吧。 因此,能够在咸阳科举榜单上留下名字的大才,自然一个个都当做宝贝一样,拱手相迎。 若是能够中得前三甲,那更是不得了。 这些人中龙凤将会前去参加殿试,由始皇帝陛下亲自考验,到时候顶尖人才,不是被留在繁华的咸阳,就是被派遣到一些郡县历。 去练个三年五载的,根据政绩逐步给予实权,进而提拔重用。 可以说,无论如何选择都是锦绣的前程。 在这样的心理之下,朝廷放榜的时候,一时间有不少人纷纷聚了过来。 除了复考的士子之外,还有大量人看热闹。 “来了,来了。” 在不知道等了多久之后,院门缓缓的打开,手持榜单的官吏,将功名的榜单张贴在墙壁之上。 周围顿时人头涌动了起来。 “别挤啊,踩到我鞋子了。” “离我远点……” “……” 陈平仗着自己身体灵活,很容易的就挤到了前面。 周围人相互推搡,极为拥挤,甚至地上还能看到几只鞋子,也不知道是谁的。 她眼皮不由抖了抖,在站稳身体后,这才抬头看去。 一路顺着榜单的名字,逐个看去,半天都没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这让她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平衡了下来,天下人才济济,她虽然自负身怀奇才,但也没有到达那种持才傲物,天老一,地老二,她老三的想法。 只是心中隐隐有些失落,明明关于科举的答题,她自认为打得不错,就算考不上前三十名,这五十名里总该有自己的一个位置吧。 “砰。” “哎呦。” 陈平捂着额头,白皙的额头已经有些红肿,纤细的黛眉一阵紧锁。 刚刚有一个人从后面挤了过来,刚好撞在了她的身上。 来人身材修长,腰身挺拔,剑眉心目,俊秀无比,身着一袭白袍,看起来倒是潇洒飘逸。 此时青年正歉意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刚刚一时没有看到。” 陈平看着青年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这轻拂之徒,着实无礼。” 青年听了她的话后,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盈盈的问道:“我看你盯着榜单看了许久,不知你怎么称呼?” 陈平秋水般的眸子一愣,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在下陈平,乃是魏地牖乡人氏。” “什……什么,你就是陈平?” 青年脸上泛起一丝惊讶,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她。 陈平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在下确实是陈平啊,你为何这般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没……没什么,只是听说高中魁首者,乃是陈平,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 青年笑着指了指榜单。 “魁首?” 陈平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望去。 “第十七名,王富贵。” “第八名,庄园。” “第一名,陈平。” 她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后,顿时忍不住惊呼道:“我……我居然是第一名?” 青年笑着说道:“是啊,以后就要称呼你陈大人了。” 毕竟,按照科举的制度,只要能够考上魁首之人,一般朝廷会直接封授官职,留在繁华的咸阳,拥有一定的实权,可谓一步登天了。 陈平的脸上却没有多少高兴,她撩起乌黑的青丝,秋水般的眸子瞥了一眼少府的方向。 她忍不住问道:“我可以见到大良造吗?” 那青年脸上顿时露出古怪之色:“可以倒是可以,你要去见他作甚?” “我为何要告诉你?” 陈平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转过了头。 毕竟,无缘无故的突然一个男人,打探她的情报,怎么看怎么不想好人。 青年挠了挠面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白苏。 他在看到科举高中的魁首乃是陈平后,便忍不住过来看看,能不能结识一下这位大才。 毕竟,陈平的才华不孙色于汉初三杰,历史中作为汉朝的开国之君,也是一路官拜宰相,这等大才自然不能轻松错过。 可白苏没想到,自己只是好奇的问了几句,却被当做坏人了。 “那个……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吗?” “反正你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 白苏看着脚步悄悄挪远的陈平,嘴角不禁一抽:“那什么样的人,你才看得上?” 陈平瞥了白苏一眼,沉吟许久后说道:“你这男人看起来皮囊倒是不错,不过却语言轻佻,一看就没多少本事,真是白瞎了那副皮囊,可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以我看,真正的男人不应该只看皮毛,还应该有才华,就如同大良造,白苏,白大人一样。” “提笔治天下,跨马定乾坤,相比较之下,你这个小白脸差的太远了。” 白苏脸色顿时一阵古怪,心中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看着一脸认真的女子,还是强行忍了下来,轻咳两声道:“咳咳,你没错,我当然比不过白大人了,白大人英俊潇洒,丰神如玉,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可谓万千少女心中的梦中情郎……” 毕竟是夸奖自己,白苏可谓毫不吝啬,什么话都往自己脸上贴。 陈平白皙的俏颜,都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尽管明知道白苏在拍马屁,可是由于夸奖的人,是她心中的偶像,还是忍不住的微微点头,甚至心中对于面前青年印象,也好转了不少。 “你知道就好,即便一万个你,也比不上白大人的一根头发。” 白苏看着一脸认真的陈平,差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轻咳一声,一脸正色道:“你教训的是,我确实比不过他,不过这位小姐既然对大良造如此了解,莫非你是他的小迷妹?” 陈平神色一愣:“何为小迷妹?” 白苏解释道:“就是很崇拜他,很喜欢他,想要给他生孩子……” 陈平面颊一红,语气有些羞涩道:“生……生孩子什么的,也太早了,不过我确实崇拜他,文治武功兼备,又心怀天下百姓,这等男人有哪个女子不心动呢。” “我曾在乡下的时候,有幸度过大人他写过的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想必大人他定是一个深情,浪漫之人。” “若是能与大人一起席地而坐,赏月观花,我就是死也无憾了,至于你……比起他差远了,只是空有一身皮囊而已。” 白苏叹息道:“白大人乃是我大夏的脊梁,朝廷的支柱,这不知道多少女子痴迷于他,何况如今大人他已经跟皇女殿下成亲了,你又如何与他在一起。” 陈平却是轻哼一声:“我可以与大人一起,身居朝堂之上,作为他的左膀右臂,帮助他出谋划策,日出一起上朝,日落一起而归,无论是朝政上,还是私下的风花雪月,我都可以始终陪在他的身边,理解他……” “至于其她的女子,不过是庸脂俗粉而已,最多只是肉体的欢愉,如何能够有我这般身心交融的体贴。” “正所谓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里挖不倒的墙角。” “你就放弃吧,对于你这样空有皮囊的男人,我是看不上的,我的心里早就被那个男人填满了……” 白苏看着身边一脸自信的陈平,脸色顿时一阵古怪:“那……那还真是遗憾啊,我只能祝愿姑娘心想事成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陈平作为科举的魁首,明天要参加陛下的殿试,等明天的朝堂之上,两个人肯定话见面的。 现在陈平当着他的面,说自己如何喜欢,如何挖墙脚,如何自信,等明天明白自己身份的时候,就会多羞耻。 简直可以用社会性死亡,来形容了。 他心中隐隐的有些期待,当陈平知道他就是当今的大良造,是她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后,这妹子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会不会尴尬的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一个阿房宫出来? 光是想想,就让人一阵愉悦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啊,杀了我吧 白苏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小迷妹:“你为何这般钟情于大良造,毕竟你们二人连面都没有见过,难道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陈平白皙的俏颜,泛起一抹酡红。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手指羞涩的摸着墙壁上的纹路,沉吟道:“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倾慕吧。” 白苏神色一愣:“倾慕?” 陈平颔首轻点,说道:“大人文可治国理政,武可开疆拓土,这般才华横溢的男子,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动心呢。” “这其次,婚姻之事就犹如做生意,既然我如今高中了魁首,有了让人正视的资本,与其卖给别人,不如卖给大人。” “毕竟,白大人身为大良造,执掌朝政大权,陛下的很多决策都要向他过问,若是抱上了这样一条大腿,将来我的仕途坦荡。” “而且,我许久以前就对他写的诗词,念念不忘,如果能够与这样的男人,私下一起坐在庭院中,赏月观花,对于我而言,可谓事业,爱情双丰收,何乐而不为呢。” 白苏听完她的计划之后,忍不住笑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其它的话也不多说了,祝你早日成功。” 陈平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在唱榜的小吏呼喊之下,过去领取东西。 白苏看着陈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 本想招揽一位贤才,可是没想到却遇到了一出,女状元试图勾引上司的好戏。 这还真是有意思。 “大人,你在看什么呢?”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从一旁传来。 回头看去,只见一袭红色官袍的刘季,刚刚忙完,正迎面走了过来。 她看到白苏后,大大的桃花眼顿时一亮。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我在想明天,该说什么话呢。” “明天?” 刘季神色一愣,一时不理解白苏话中什么意思。 白苏笑着把刚刚的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刘季在听了陈平的计划后,顿时银牙紧咬,忍不住骂道:“真是一个臭不要脸的家伙,不想着建功立业,竟然想着勾引公子,试图抱大腿上位,呸,我刘季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女人了。” 白苏看着她不屑轻啐的样子,顿时神色有些古怪道:“你不也一样吗?” 刘季义愤填庸的表情,骤然僵硬在了脸上。 她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反驳道:“这不一样,我那是对公子痴心一片,她这是慕强好利,心思不单纯。” 白苏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刘季声音渐渐的软了下来,强撑道:“公子,你看看我这双纯洁的眸子,这像是会骗人的眼睛吗,还有……我对公子一直以来,都是痴情一片啊。” “陛下把朝政之事交给公子,墨家巨子她们,最多只能扶公子一把,我可是能扶着公子几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苏捂住了。 白苏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眼皮不由跳了跳:“好了,好了,我信你还不成吗。” “既然公子相信我,为什么捂着我嘴不让说话,莫非……公子还是怀疑我?” 刘季说着,眼眶就泛起了泪花。 为了让她少说两句,白苏还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钱袋,递给了她。 “公子,我心里永远都只有你……” 刘季抿嘴盈盈一笑,刚刚眼角的泪珠,仿佛不存在一样,,给白苏一个飞吻,旋即转身就朝着咸阳的赌坊而去了。 毕竟,这两天光忙活科举的事情了,许久没有去赌坊耍两把,她手心早就痒痒的不行了。 留下眼皮一阵抖动的白苏,要不是今天还有正事的话,一定要把她办踏实了。 看看她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皮。 翌日。 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纷纷站好,胡郂,与扶素二人站在队伍的前面。 就连白苏,也少见的没有摸鱼缺席,老老实实的站在文臣的位置上,远远望去,倒是真的有几分威严的气势。 政姐身居高位,眸光在白苏身上瞥了一眼,旋即收回。 “士子何在?” 李思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高中的几位士子,正在大殿外等候着。” 政姐淡淡的颔首,神色慵懒道:“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在使者的带领下,那些士子零零散散的走进殿内。 其中为首的,正是此次高中魁首陈平。 她身着一袭青翠色的襦裙,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别着一根朴素的簪子,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书香门地的感觉。 陈平上前几步,拱手道:“魏地牖乡人士,陈平见过陛下。” 其余的士子也纷纷行礼。 政姐轻轻点头,笑着说道:“哦,又是一个魏地人士吗,我大夏跟魏国还真的有缘,先是商鞅,后是张仪,公孙衍,范睢,如今又来一个陈平吗。” 不得不说,魏国还真的堪称人才输送中心,魏国培养人才,大夏来使用,最后一步步帮助大夏统一了天下,现在想想,也感觉十分有趣。 陈平没有半点怯场,谦卑的拱手道:“陛下过誉了,微臣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姑,如何与列为先贤相提并论。” 政姐暗暗点头,这个陈平性格沉稳,年纪轻轻在这种场合下,也能丝毫不紧张,确实算得上一位人才啊。 白苏则站在人群中,饶有兴致的看着跟政姐对话的陈平。 陈平自然没有发现他。 任由她再怎么聪明,也绝对想不到,昨天她眼里前来搭讪的轻拂之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大良造。 政姐沉吟道:“正所谓英雄不论出身,昔日的魏人张仪,也不过是一介说客,可依旧在我大夏官拜相国,你若有才,朕必定不会辜负尔等。” “多谢陛下。” 殿内的一众士子,纷纷拱手拜谢。 政姐开口道:“朕为尔等准备了一道题,作为殿试的题目,想听一听你们有何高见。” 说罢,便用墨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使者恭敬的拿起宣纸,来到了士子的面前,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 “何以强国?” 众人面面相觑,陛下这是让她们提出自己,对于治国理政的看法,从而观察她们的能力啊。 陈平在思考了片刻后,拱手道:“陛下,依在下之见,欲想强国必先富国,没有稳定的税收,粮产,无法长久养兵。” “而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就无法建立起稳定的秩序,表面看似强盛,实则犹如樱花一样,绚丽而又短暂,很快的就会凋零。” “而过分的重视军队,又会因为好战,耗尽国力,分崩离析。” “因此想要长久强国,唯有以农为本,拥有足够的粮食稳定天下,以商为辅,增加税收,充盈国库,以应对不时之需,只要能够重视这两点,便可富民强国。” 政姐轻轻点头,忍不住道:“以农为本,以商为辅,你这般见解倒是与某人很是相似啊。” 她说着,忍不住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白苏。 记得当初白苏提出这条政策的时候,还跟朝中的一众儒生辩论了一场,这才将其定位大夏的国策。 在白苏提议的政策之下,大夏的国库日益的充盈了起来。 虽然如今以商为辅的好处,已经完全显露出来了,提出这个看法并不惊讶,但能够根据这些,提出自己的一些见解,足以看出她,非寻常之人啊。 剩下的一众士子也纷纷提出自己的见解,可是大多不是行不通,就是差点意思。 完全就是陈平一人的独秀。 政姐许久后,目光看向扶素,与胡郂二人:“你们二人对此有何高见?” 扶素沉吟许久后,开口道:“依皇儿之见,当以儒为表,以法为骨,方可强国。” 政姐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说说看。” 扶素说道:“母亲大人统一六国,统一文字,将六国子民纳入大夏的疆域之下,利用法家,让上到贵族,下到商人,农民为帝国所用。” “建立起了一个大一统的郡县体系,但仅仅只是朝廷有了统一的思想,民间却是格外松散,缺乏一个统一的思想,如今还都是一个个的个体,宗族。” “以法之国,以严酷刑罚震慑,只会让人心怀畏惧,却不会有多少认同。” “唯有以礼教化,让君臣,上下,长幼,贵贱之间,建立起一道以善为本的道德观,以法治国,管理百姓的身体,让他们不去犯罪,以人性本善的道德,来约束他们的心理。” “如此一来,朝廷上至郡县,下至芸芸众生,都会建立起一个统一的思想,朝廷的号召力将会大大增强。” “如此一来,四海安稳,少有战乱,人口户籍会越来越多,国力也会越来越强。” 政姐颔首轻点,表面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对于扶素确实忍不住暗中赞许。 在经过了这么多挫折之后,扶素也算成长了许多,没有在如以前那样过于迷信儒家的理念,从而放弃大夏依法治国的国本。 而是在依法治国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想法,进行完善。 不得不说,眼下的扶素虽然作法还有些稚嫩,不过已经算是有了几分储君的风采了。 政姐在沉吟许久后,凤眸看向了下面的胡郂:“郂儿,你呢?” 胡郂白皙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她有个屁的见解啊。 她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急忙道:“母……母亲大人,我嘴巴有点上火,不太方面说话,刚刚把答案告诉白苏了,让他给你讲吧。” 说罢,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人群中的白苏。 政姐神色一愣,疑惑的看向白苏问道:“让你回答吗?” 白苏无奈只得摇了摇头,走了出来。 陈皮见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后。 她不由好奇的顺着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 顿时,目光呆滞住了。 只见,目光所及,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正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陈平顿时一脸懵逼,呆呆的张开朱唇,大脑陷入一片的空白。 昨晚的记忆,骤然在脑海中浮现。 “真正的男人,应该如大良造,白苏,白大人一样,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唯有这样文武双全之人,才是真正让我心意的男子。” “哼哼,算你有点自知之明,即便十个你连白大人的一根头发也比不上。”、 “白大人这样的男人,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心动呢,你啊,就不要多想了。” 昨天的口嗨,让她一脸懵逼,尴尬的恨不得用脑袋在地上,砸出一个缝隙来钻进去。 看着一脸面带微笑的白苏,她白皙的俏颜,顿时酡红了起来,身体忍不住的一阵颤抖。 天啊,杀了我吧。 实在是太羞耻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身心都变成他的形状了 殿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陈平在看到白苏之后,整个人再无刚刚的淡定自若,整个人朱唇微张,眼眸一阵颤抖,那恨不得转身逃跑的样子,顿时引起了朝中不少官员的好奇。 众人在白苏与陈平的身上,打量了一眼,心中不禁暗道一声。 大良造莫非认识,这位新晋的魁首? 陈平白皙的俏颜,红的好似滴血一样。 她一想到自己昨天,当着对方本人的面,说自己如何爱慕,如何想要抱大腿的画面,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面前有一个柱子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撞上去。 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不过,她毕竟是聪明人。 尽管还是有些羞耻,不过心中却是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的猜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执掌大权的大良造,为何要去在意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士子。 不过有一件事情很明显,白苏在听到她的想法之后,故意那么说的,而她却傻乎乎的把心中的计划,统统当着对方本人的面,说了出来。 这……这位白大人,性格实在是太恶劣了。 简直存心在看她的笑话啊。 政姐看着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你们莫非以前认识?”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认识。” 陈平却下意识的回答道:“不认识。” 一瞬间,朝堂骤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变得更加古怪。 就连政姐,纤细的柳眉也忍不住微微一挑,凤眸看了白苏一眼。 似乎在说,好你个贼子,这才两天不见,你就又勾搭上了一个女子。 白苏看着远处,扶素那一脸看好色之徒的皱眉表情,胡郂那银牙紧咬,握紧小拳头的样子,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轻咳一声:“陛下误会了,我只是昨天路过的时候,与这新晋的魁首,有过一面之缘。” 政姐也知道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凤眸瞥了白苏一眼,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之间的事情就不追问了,白苏……胡郂既然让你代为回答,那就说一说你的看法吧。” 白苏拱了拱手,轻咳一声说道:“其实刚刚陈平,与扶素殿下说的都不错,一个是富国之策,以充盈国库,厉兵秣马来强国,一个是稳国之策,让天下长治久安,以人丁兴旺,来强国。” “这两个看法都没错,不过……胡郂殿下却有另外一种看法。” 政姐心中有些好笑,什么胡郂的看法,分明就是你自己的想法。 她也没有揭穿白苏,只是淡淡问道:“说说看。” 白苏笑着说道:“这国库充盈,人丁兴旺是可以增加国力,但一个强盛之国,可在我看来,身为一个强国,除了这些还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 政姐有些好奇道:“需要什么?” 白苏开口道:“一个支撑起强盛之国的威名,或者说……或者一个大国的脊梁,只有这样才可撑的上一个强国,不然一个空有富裕的国库,边境却困于中原之地,无法影响周边。” “连最基本的边境安稳,连使团的安全,贸易路线的控制,都无法保证,又何谈强国之名呢。” 这倒不是他胡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比如后世的宋朝,单看纸面上的数据,感觉潜力很大,无论是人口,还是经济,都算得上一方大国。 可是疆域却是例外中原王朝之中,最小的。 甚至坐拥一亿的人口,硬是啃不下一个不到,四百万人口的西夏,百余年间还不断的,被对方打的丢城失地。 尽管一群士大夫动不动吹嘘军队胜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可是只要不是瞎子的话,都可以看到西夏的疆域,在不断的增加。 这战绩可以造假,边境线是骗不了人的。 可见身为一个大国,除了金钱,物质这些东西之外,还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 比如血性,战略目标,野心什么的。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问道:“依你之见,何为强国?” 白苏拱手道:“唯有做到万邦来朝,四夷宾服才可算得上真正的强国,论名,可以作为宗主国号令万邦,只需区区几人使者,就能让千里之外的异域之国,开城相迎。” “论实,可以彻底将贸易路线,彻底控制在中原的手中,让中原的贸易占据绝对的垄断地位,想要购买丝绸,茶叶,瓷器,只能与中原示好。” “这样便可以万邦之国,来供养我中原子民,如此一来,我中原国力岂能不强。” 政姐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忍不住一阵感叹道:“你这可不仅仅是一条强国之策,而是一条百年大计啊。” 不得不说,白苏的话一下子戳中她的心坎了。 这个对于未来的百年规划,对于大夏,乃至整个中原而言,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毕竟,这打出了威名,不但可以为中原边境带来三十年的安稳,更是让咸阳得到了号令外邦,一起去攻打不臣之国的一面正义旗帜。 一句话,便可以让异域之国派遣兵马,这可不是区区金钱就能换来的。 而控制贸易路线,不但可以让国库日益充裕,民间的商品越来越多,民生受到改善。 这驻守在关外的军队,也会因为隔三差五的征战,始终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 平日里可以用军事,以邦交,贸易等,烈度不同的手段,去敲打一些不听话的小弟。 如此一来,只需几代人便可以渐渐形成,一个以中原为宗主国,以周边万邦为附庸,庞大的朝贡体系。 大夏的霸权会随着附庸国的日益增加,这个朝贡联盟的实力也会随之增加,最终成长为一个影响力,远远不局限于中原一带的巨型帝国。 政姐凤眸在扶素与白苏身上打量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自家这个女儿能力虽然不错,但跟白苏比起来,目光显得还是有些过于短浅了,终究只是一个守城的仁君,而非是扩土强国的明君吗。 如果换做以前的话,扶素确实挺适合作为储君的。 可是自从政姐从白苏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信息,点亮了战争迷雾,看到西域之外还有其它国家后,她扩张的想法顿时又冒了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扶素的理念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再加上扶素与白苏之间,相互多有矛盾,让她们两个人握手言和,恐怕没那么容易。 政姐在沉吟了许久之后,凤眸看向了下面的胡郂:“这次考验……胡郂你做的不错,朕决定将来由你来监管一年朝政,你意下如何?” 胡郂神色一愣,呆呆的指了指自己,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赢了。 她异色的眸子泛起一抹欣喜,急忙拱手道:“皇儿愿为母亲大人效劳。” 扶素见状伸了伸手,脸色一阵复杂。 她皓齿轻咬朱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双杏眸直直的看向一旁的白苏:“我……我又输了,这是第几次输给他了,这个男人莫非是我命中的克星不成,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此刻,扶素的内心是复杂的。 每一次遇到面前这个男人,她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先是朝堂上丢失了颜面,后是妹妹大婚上,丢失了身子。 她下定决心要打败这个无赖之徒,明明已经很是努力了,私下也专门向丞相李思,儒家的大儒们请教,做了完全的把握。 本想这一次可以赢了,然而又输了。 不知不觉间,她甚至惊讶的发现,自己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似乎已经习惯了输给这个男人。 仿佛,她的身心都已经变成白苏的形状一样。 这种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让她心中一阵复杂。 第二百八十八章 胡郂的犒劳 大殿之外。 白苏走了出来,抬头看着远处的风景,回想着政姐刚刚那临别前,瞪过来的一眼,不由笑了笑。 他的那套说辞,显然不可能是胡郂能够说出来的。 别说瞒过政姐了,恐怕大殿里稍微聪明点的群臣,都能意识到,这是他帮胡郂作弊。 不过,政姐虽然有些不满,他这么过于宠溺胡郂,却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在两个女儿之间挑选一人,出来暂时监管朝政,不过是为了她在深宫中,静养身体,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将来的朝政大权,还是要回归政姐之手。 因此,两个人谁来当都无所谓。 白苏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出面去帮胡郂。 这一来讨的自家小娇妻的欢心,二来也给予了政姐一个合适修养的借口,何乐而不为呢。 他单手遮挡自己额头,看了一眼远处刺眼的太阳,刚走两步,却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大……大人,等等。” 这声音很是紧张,隐约带着一丝关东的口音。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慢慢转过身看去。 一位容貌娇俏的女子,正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正是陈平。 她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白苏,有些紧张道:“原……原来您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大良造。” 白苏面带微笑道:“无需紧张,你昨天的傲气哪里去了,我还是喜欢看到一脸自信的你。” 陈平想到自己昨晚说的那些话,顿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她白皙的俏颜泛起一抹红晕,娇嗔的看了白苏一眼:“大……大人就不要调戏奴家了。”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这光天化日的,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啊,我何事调戏你了?” 陈平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苏笑了笑,旋即道:“那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从头到尾可都没有反驳一句。” 陈平一时间哑口无言。 白苏说的不假,途中确实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这才当着白苏本人的面,说了那么多难以启齿的话。 她只感觉自己面庞一阵燥热,仿佛着火了一样,忍不住低声道:“大人……” “以后,再有什么想法,可莫要这么随口说出了。” 白苏看着有些羞恼的少女,忍不住哈哈一笑,也不在戏弄她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以你的能力,只要在朝中好好办事,将来被加官进爵,被陛下重用指日可待。” “将来一起朝中做事,我亲自为你举杯敬酒,也不是不可以。” 陈平看着面前没有丝毫生疏的白苏,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不由泛起了一丝惊讶。 本以为立下赫赫之功的大良造,是一个孤傲难以接近之人,可没想到真正接触的时候,却发现白苏性格随和,十分的好说话。 简直丝毫看不出什么架子。 难怪这个男人,能够在短短数年之内,就从一身布衣官拜大良造,在民间缔造圣贤之名,名声显赫,陛下也没有多少提防。 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又没有什么野心的臣子,谁会不喜欢呢。 她见到白苏要走,便忍不住叫住:“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与你说。” 白苏脚步一顿,笑着说道:“莫非是想要挥动锄头吗,不如改天吧,今天不太方便。” 陈平面颊顿时一阵通红,有些羞恼道:“不……不是,我是有重要消息向大人禀报,是关于东胡的。” “东胡……” 白苏神色一愣。 陈平纤细的玉手下意识攥紧,看着一直憧憬的白苏,就在面前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阵的“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紧张,说道:“或者说,不仅仅是东胡,还有漠北的匈奴,她们自从亲眼目睹了,咸阳那强大的阅兵仪式后,便对咸阳心怀恐惧。” “这恐惧到头了,就是愤怒,尤其是看到北庭都护府,对于草原的掌控能力日益增强,她们时刻担心中原的兵马,北伐,西征攻打她们。” “所以她们一直在苦苦等待着,一个可以击败北庭都护府,将蒙恬的长城军团赶回关内,夺回草原的机会,而最近她们似乎等到这个机会了。” “我听一些从辽东回来的商人那里得知消息,最近匈奴与东胡,向各大部落征收的牲畜,陡然增加,显然是在聚集物资,准备谋划什么大动作。” 白苏摸着下巴,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东胡与匈奴虽然实力不弱,但最多也就跟北庭都护府实力差不多,一旦等中原兵马驰援,她们将毫无胜算。 按理来说,她们应该不敢对北庭都护府,有什么想法啊,除非中原的兵马出现了问题,调动不了。 等等…… 调动不了? 白苏眉头一皱,莫非那些六国遗族,与草原的胡人建立了联系,约定好了一南一北,同时起兵搞事? 也只有这样才想的通,这就好比魏蜀吴之间的关系。 在面对体量过于庞大的大夏,唯有两线,三线作战,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大量的土地,她们才有胜算。 否则一旦大夏这个战争机器,全面动员起来,那战争潜力可不是她们能够耗得起的。 白苏喃喃道:“看来要写信给蒙恬,让她近期加强戒备,莫要被匈奴,东胡她们偷袭了。” “白苏……” 就在二人商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少女清脆的声音。 白苏与陈平都一愣,随后同时转头看向来人。 来人身着一袭青翠色的宫裙,看起来优雅高贵,脸蛋精致,眉宇间与政姐有着几分相似。 来人正是胡郂。 只是她此时脸上,带着一丝不满之色。 白苏笑着说道:“胡郂你回来了。” 胡郂看了一眼陈平,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白苏,你跟她说什么呢? 白苏一愣,笑着说道:“只是聊了一些关于政务上的事情。” 他转过头对陈平说道:“这是胡郂殿下,也是我的……”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胡郂打断道:“我是他的夫人……” 她说着还一把搂住了白苏的胳膊,示威般的瞥了陈平一眼,似乎在说本宫才是正妻。 陈平只是笑了笑,也没有生气吗,拱手道:“在下家中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她也不是傻子,胡郂眼里的敌意那么明显,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作为一个个新晋的小状元,与当今的皇女争斗,显然是不明智的,这个时候离去自然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哼,小样还想跟老娘抢男人。” 胡郂看着陈平离去的背影,得意的挺起下巴,轻哼一声。 “啪!” “好疼,你干嘛……” 白苏拍了一下她后脑勺,看着捂着头一脸委屈巴巴的少女,不禁无奈道:“你这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我与她并无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一面之缘而已。” 胡郂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脸认真道:“夫君你太小看那个女人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她一定对你有什么想法。”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胡郂一本正色道:“因为我每次想要对夫君你做坏事的时候,就是那个眼神,所以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夫君你千万不要被她的表面骗了。” 白苏摸着下巴,一脸古怪之色的看着她:“这么说来,你经常想着对我做坏事了?” 胡郂神色骤然一僵,看着自家夫君的目光,她吐了吐舌头,轻轻敲了一下自己脑袋,做出一个卖萌的表情:“哎嘿嘿。” 见白苏依旧盯着自己,她撅了噘嘴,低声道:“不要这么看着我了,我晚上好好犒劳你一下,还不行嘛。” 白苏有些好奇道:“怎么犒劳。” 胡郂皓齿轻咬了下朱唇,面颊泛起一抹嫣红,犹豫了片刻之后,靠近白苏的耳边低语道。 白苏不由一愣,古怪的看着她:“真的假的,你……这么大胆的吗?” 胡郂扭扭捏捏了半天,低声道:“毕竟,你今天帮助我赢过了扶素,让母亲大人把监管朝政的任务交给了我,作为回报,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 第二百八十九章 胡郂的温柔 夜色渐深。 白苏端坐在伏案前,正“沙沙沙”的写着,送给蒙恬的信,提醒她务必小心。 毕竟,这匈奴单于冒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堪比草原上的始皇帝。 在政姐统一中原的同时,冒顿也第一次的统一了整个草原,建立起了一个强盛一时的匈奴帝国。 虽然匈奴还没来得及崛起,便被他直接打断,赶回了漠北草原一带。 可在冒顿的带领下,依旧有着不弱的实力,一旦给她一个重新崛起的机会,指不定会卷起什么风浪出来。 还好,北庭都护府有蒙恬坐镇,她所率领的长城军团,堪称帝国的铁壁。 只要她不出现什么意外,北庭都护府足以稳如泰山。 正在白苏沉思之际,胡郂突然出现在书房之中。 她看向白苏开口道:“夫君,我有点拿不定主意,你过来帮我一下。” 说话间,她对着白苏不断的挥着小手。 白苏无奈放下中的墨笔,跟着她朝着隔壁房间走去,想要看看她要搞什么花样。 胡郂身着一袭青翠色的宫裙,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 此时,窗户打开,柔和的月光洒落进来,整个房间都显得格外诗意。 墙壁上还挂着白苏昔日,给她画的那副只需潮湿,就可以显现出万千花朵的画,普通的宣纸,用专门的画框装订好,一看就很是重视。 胡郂转过头,笑着说道:“比起那些鸟兽虫鱼,我还是喜欢这幅画,每次看到的时候就感觉十分安心,所以就把它挂在了这里。” 紧接着,她转过身来,说道:“夫君你看……” 她弯下腰去,将长长的裙摆掀了起来,瞬间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映入白苏的视线之中。 只见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裹着吊带的黑丝,在月光下,黑丝还闪烁着光泽,与翠绿色的宫裙,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苏不由的有些惊慌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有些苦恼道:“我想让夫君你,帮我挑一件衣服。” “衣……衣服?”白苏神色一愣。 胡郂颔首轻点道:“在过两天,我就要去帮助母亲大人,去监管朝政了,于是我专门让人帮我定做了一些衣服,夫君你来帮我看看,哪个比较好看。” “还有这个黑丝,你是觉得这个好看呢,还是其它的比较好呢?” 赤足站在地上的胡郂,修长的美腿叠放在一起,摆出一个个姿势来。 应该说,不愧是赵氏一族的优良血统吗,就是漂亮,尤其是穿上这黑丝之后,变得更加的魅力。 白苏半天才缓缓收回目光,轻咳一声:“我也不知道你需要面对什么场合,怎么给你提意见?” 胡郂坐在床榻上,美腿交叉叠放,笑盈盈的说道:“嘻嘻,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只需要在咸阳殿内,处理一些日常政务,会见群臣便可……”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既然这样那准备两套就可以了,一套留在家里穿,轻薄一些也无妨,这会见群臣的时候,还是穿稍微厚实一点的为好。” “说的也是呢。” 胡郂点了点头,她坐在床榻边缘,弯曲两条美腿,然后开始将这黑丝脱下。 只是似乎这条薄薄的黑丝太紧了,她脱的很是艰难。 “夫君,帮我……” 白苏看着委屈巴巴的胡郂,连忙伸出手过去搭了把手,触感柔滑之际,只是脱起来确实费劲,废了半天的劲才脱下。 “这是谁家做的,质量也太差了……” 他手指摸了摸布料,在看到那纤细的不像话的蚕丝,已经隐隐变形后,这才意识到,这东西不是用来脱的,而是用来一次性撕扯的。 他不由干咳两声,连忙将手中的丝袜丢在一边。 床榻上的胡郂仿佛一条美女蛇一样,她扭动着白皙的美腿,爬到了一旁,拿起一条白色的丝袜,然后坐在床边,当着白苏的面穿了起来。 果然,女子最美丽的时候,就是脱衣服,跟穿衣服的时候。 穿好白丝的胡郂站了起来,在床榻上跳了跳,晃得白苏眼睛有些发酸。 “夫君,你看这个怎么样?” 白苏的丝袜更符合她的气质,给人一种乖巧可爱的感觉。 白苏忍不住点了点头,赞许道:“很漂亮,特别适合你。” 胡郂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不过她指了指剩余的衣服,跟丝袜开口道:“这里还有很多,夫君你再来帮我挑几个吧。” 然后,她就当着白苏的面一条一条的试了起来。 黑色的,白色的,薄薄的,厚实的,刺绣花纹的,通体乌黑的。 一条条都试穿给白苏看,每穿一条就停下来问一下白苏的意见。 一脸试了一个多时辰的搭配,白苏才惊奇的发现,自家这位小娇妻,气质居然可以如此多变。 等到最后的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慢慢变得急促了起来。 面对白苏的灼热目光,胡郂似乎有些僵硬住了,动作十分的迟缓,却人就强壮镇定的收起衣服。 等她把最后一件衣服收拾好后,这才转头来,颇为疑惑的望了眼面前直直盯着自己的白苏:“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白苏眼眸里泛起一抹火热,看着面前与政姐有三分相似的青涩面容,开口道:“这丈夫盯着自家夫人,有何不可的……” 他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站在胡郂的面前,一步一步的逼近她。 而胡郂的身体缓缓靠近,不小心撞在了床边,整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床榻上。 白苏的大手撑在她脑袋的一侧,两个人四目相对,看着吐气如兰的少女,一股难言的刺激感在他心头涌现。 他不由自主的俯身下去,一口吻在胡郂那粉色的嘴唇上。 看着那圆润修长裹着白丝的修长玉腿,白苏的大手不由的抚摸了上去。 胡郂的瞳孔不断收缩着,她的鼻子都快没有办法呼吸了,心跳的极快,正如同白苏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刺激感一样,她心中也是一样。 在稍微挣扎了片刻后,双手便搂住了白苏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了起来。 过了良久,两个人这才分开,胡郂的俏脸上满是红晕,眼眸里全是迷离之色。 白苏搂着她那柔软的身子,双眸亮的发光,温柔的开口道:“可以吗?” 怀中的少女也没有犹豫,轻轻的点了点头。 发鬓散落开来,簪子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微风拂过,门窗“知啦”的关住,房间内陷入一片昏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听见一道隐约的吃痛之声。 第二百九十章 帮她体面体面 时光飞逝如流水,转眼已是清晨。 胡郂趴在白苏的胸口上酣睡着,她的眼角还残留着干枯的泪痕,似乎是疼痛带来的。 白苏从美梦中醒来,感知手里触碰到的柔软身子,低头看着胡郂正在酣睡,黛眉还一阵紧锁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 还真是可爱的一位小娇妻啊。 明明是第一次而已,还那么嘴硬逞强,不服输也就罢了,还那么挑衅自己。 至于这结果嘛,自然不必多说。 光是看着她眼角残留的泪痕,至今仍旧疲倦的沉睡不醒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她昨天被教训的有多惨了。 人菜瘾大,或许就是说她的吧。 白苏的手撩起胡郂面颊的发丝,能够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佳人,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他这才想起,昨晚自己可是让胡郂破了功。 傲娇嘴硬的皇女殿下,从一开始的不屑,渐渐变成惊慌逞强,再到最后的苦苦哀求。 他心中不由一阵的好笑,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那么皮。 不过,她之所以这么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胡郂与政姐的容貌,看起来很是相似,身材却是娇小玲珑,好似一位青涩般的政姐一样。 尤其是换上了一袭宫裙,圆润修长的美腿被白丝裹住之后,更是犹如出了攻速装,再加上她屡次嘴硬逞强,又遭受暴击,这能不惨吗。 白苏想要轻轻的把胡郂的身子推起,可是发现怀中的佳人,紧紧的抱着自己。 他只能从紧紧抱着自己的一只玉手开始下手,轻轻掰开扣在一起的十指。 能够明显感觉到,胡郂的柔软的娇躯一颤,应该是醒过来了。 白苏撩起她面颊上,被干枯汗水粘粘的凌乱发丝,温柔开口道:“我等会有事需要去少府一趟,你好好休息,我今天忙完了就回来。” 听到这话的胡郂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依旧在酣睡中,只是扣在一起的双手,却是轻而易举的松动了,让白苏很快的起床了。 白苏在把被子盖好,然后整理了一下胡郂的发丝,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口,旋即便拿着写好的书信,离开了房间。 听到门关的声音,床榻上的胡郂这才睁开了双眼。 她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顿时强烈的羞耻涌上心头,让她面颊一阵的酡红,身体传来的一阵火辣辣剧痛,让她不敢轻动,只得小心翼翼的躺好,沉沉的睡去。 毕竟,整整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她现在实在是太累了。 ....... ....... 少府。 刘季与墨浔二人,正坐在府中,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天。 “知啦。” 房间的门推开,白苏走了进来。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白苏:“公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白苏嘴角一抽:“我身为大良造,掌管少府,过来有什么奇怪的?” 刘季开口道:“以大人的性格,一般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都是日到三竿后,才过来瞅一眼,然后早早摸鱼回家。” “今天居然没有摸鱼,按时上岗,实在是太少见了,你说是不是啊,巨子。” 一旁的墨浔,也是颔首轻点。 显然,对于刘季的说法很是认同。 刘季笑嘻嘻的说道:“大人,你就直说吧,今天又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去做?” “我是那种无良上司吗……” 白苏表面义正言辞,心中却是一阵尴尬。 只因,还真的被刘季说中了,他今天还真的有事需要他们去办。 “我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体恤下属,过来看看你们,至于政务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对白苏翻了一个白眼。 墨浔只是摇了摇头,她将眉宇间散落的青丝,撩到精致的秀耳后,抬起头看向白苏:“不知大人有何事吩咐?” 白苏脸色变得认真,说道:“我想让你们帮我调查一下,这城中的盐都是谁在经营……” “盐?” 二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不知自家大人,突然要调查这个作甚。 白苏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自从姬良,陈平那里得知六国遗族,跟乡绅,贵族联合起来后,他就在想着该怎么铲除这些人。 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比起单纯军事上的镇压,这直接从她们的要害下手,往往会更有效的多。 毕竟,你灭掉一支叛军,将来还会诞生第二只叛军,唯有将这六国遗族的根基,一口气拔掉,才能彻底解决他们。 而这六国遗族很大一部分力量,都是因为当年政姐统一天下,没有彻底解决六国遗族,留下来的隐患。 比如,齐国虽然亡了,可是齐地的海盐,给宫中供给的细盐,依旧由当地的贵族控制,这些昔日的异族,现在依旧有不小的影响力。 这些人不但不会感谢政姐的仁慈,反而会随着时间长了,坐拥富可敌国的钱财,而手中没有权利,心怀不满,生出一些不轨之心。 随着这些人的势力慢慢壮大,迟早会重蹈汉朝的七国之乱。 所以,白苏想要趁此机会,将盐铁之物,彻底的由朝廷接管。 这听话之人,就给予一官半职,让他过一个富家翁的生活。 若是不听话的话,那就直接盖上勾结六国余孽的罪名,直接派兵强行去抓人就行了。 抓对了,那就斩断了六国反贼的一根手指,若是抓错了那也不亏,反正政姐早就想要对付这些人了,只是一直缺乏一个合适的借口。 自己只是做了政姐想做,不敢做的事情。 刘季皓齿咬着修长的指甲,大大的桃花眼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她才悠悠的说道:“如今盐的话,主要以齐国田氏,巴蜀的寡妇清闻名。” “尤其是齐国田氏,天下近半盐商都出自他们门下,就连咸阳宫中供的细盐都出自田家,公子你问这个作甚?”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当初因天下刚刚一统,需要收买人心,所以给予了这些六国遗族不少好处,如今天下需要大治,这些遗留下来的脓疮,也是时候挑破了。” 刘季敏锐的听出了白苏话中的意思,顿时一惊。 她有些不可置信道:“公……公子你要对田氏出手,我劝公子还是要慎重,这蜀地的寡妇清还好说,可是这齐国田氏,还是不要轻易动手为好。” 白苏有些好奇道:“为何?” 刘季开口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咸阳,整个关中无数富贵人家所用的细盐,甚至皇宫所用之物,皆出自田氏之手,一旦这田氏出了什么问题,整个关中都免不了陷入一片混乱。” “当年齐国开城献降,陛下可是亲口向田氏许诺的,又与朝中不少人交好,公子贸然下手的话,容易被人抨击啊……”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一来,当年政姐向齐国田氏许诺过的,对方占有大义,想要动手的话,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起码造谣,污蔑把帽子盖死了。 在没有做好万全的把握之前,对付这种庞然大物,还是需要慎重一些,否则很容易打雁不成,反被雁啄了眼。 其二,这田氏家产富可敌国,又出身显赫,与关中不少达官贵人交好,低价供应一些细盐之类的。 虽然算不得叛国,但不少人都对田氏心生好感,朝中帮田氏说两句好话,恐怕不少人还是愿意的。 白苏如果不做好准备,突然就剥夺了人家的福利待遇,那肯定会让很多人不满。 在扶素,李思等人的带头之下,白苏孤身一人很容易陷入众矢之地。 白苏笑了笑:“无需担心,我早已有了合适的计划,如果她们愿意体面合作的话,我会给予她们一个好的归宿,如果不愿意的话,呵呵,我有的是法子让她们体面,至于这细盐吗,我有办法可以完全取代她们。” “取代齐国田氏?” 刘季与墨浔二人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第二百九十一章 比巨子身子都白 “公子,你突然让人准备了这么多粗盐作甚?”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看着庭院里对方的粗盐,纤细的柳眉忍不住的一挑。 白苏派人出去搜罗了一大批的粗盐,眼下庭院中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他手指搓了一把粗盐,这粗盐不仅颜色不对,颗粒粗糙,而且里面还带各种奇怪的颜色,隐约能够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这尼玛一口粗盐下去,恐怕半口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普通的百姓碍于细盐昂贵的价格,自然只能去吃这粗盐。 即便,这些粗盐已经被商贩用漏斗筛查过,但粗盐那入口的口感,依旧与细盐差之千里。 白苏小心的尝了一口,发现这颗粒极其粗糙,而且还有一股强烈苦涩的味道,让他紧紧片刻,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他看着面前这粗盐,突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豪商,权贵,都对齐国田氏的细盐趋之若鹜了,这东西确实有些难以下咽。 白苏见刘季与墨浔二人,都站在一旁,神色好奇的看着自己。 他便开口解释道:“你猜呢?” 墨浔跟白苏混了许久,对于白苏的性格也算非常了解,知道他嘴上虽然轻佻,但是办起正事的时候,从来说一不二。 她此时看着白苏认真的样子,不由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道:“大……大人,你莫非要将这粗盐提纯成为细盐?” 话刚说完,她便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显然不可能。 毕竟,齐国的细盐是煮海为盐,从无数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而大众百姓所用的粗盐,都是盐田,矿盐,湖盐,较为粗糙,杂质颇多。 因此价格便宜,要是能轻松的提纯,早就有人去做了。 要知道,这一小袋的细盐的价格,差不多足够卖的上一麻袋的粗盐了。 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是白苏懂得如何用粗盐,弄出细盐来,那富可敌国不是梦,用不了多久白苏就会成为中原的首富。 虽说,自家大人对钱财没什么兴趣,光靠着瓷器,茶叶的垄断生意,就足以富甲天下了。 眼下,庭院之中不仅仅只有她们几人,还有刘季前来帮忙的一众发小,曹参,樊哙等人。 在听到自家大人要提纯细盐后,一个个目瞪口呆。 她们出身市井,自然知道这细盐,与粗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这可是关乎着国本的大事。 如果说谁掌控了粗盐,就能控制民生的话,那谁拥有细盐,谁就等于拥有了一个可以无限铸钱的钱庄,有着花不完的钱。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千奇百怪,有惊讶,有好奇,有怀疑,有兴奋…… 白苏看着反应不一的众人,不由笑了笑:“我让你们去收购粗盐,一个个给自己加那么多的戏作甚。” 刘季叹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公子能将这粗盐,提纯为细盐吗,真要如此的话,那公子可就发了。” 白苏看着她那一脸遗憾的样子,不由嗤笑道:“你这是掉到钱眼里面了,让你经营酒水的生意,你还不知足,还一天天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幽怨的看了白苏一眼:“还不是公子你喜新厌旧,我这个老女人许久无人光顾,溪谷早已是结网落灰,不给自己留下一点酒钱,将来该怎么过啊。” 白苏嘴角一抽,忍不住道:“你少来了,每次俸禄你都没少拿过,甚至还隔三差五的预支,听说都已经透支的三十年后了。” 刘季见装委屈糊弄不过白苏,便笑嘻嘻的眨了眨眸子,装作一脸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若不是墨浔此时在一旁的话,白苏真的恨不得将她一把趴在自己腿上,好好的打一顿屁股。 刘季这个女痞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给点阳光就灿烂。 墨浔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在白苏与刘季之间打量了一眼,心中一阵的暗道,大人这是在跟刘大人飙车吗,我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听不懂啊。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吩咐道:“去……帮我准备一些水来。” 刘季神色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道:“公子,你要水做什么?” 白苏挽起衣袖,撇了撇嘴道:“自然是提纯粗盐了。” 刘季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瞪得浑圆,朱唇都忍不住的一阵颤抖:“什……什么,提纯粗盐。” 莫要说她了,就连一旁的墨浔也是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白苏居然还真的会提纯细盐。 “可是公子你刚刚还说……” 白苏有些好笑道:“我不过是为了让你消停一会儿罢了,我又没有否认。” 在得到了白苏的回答之后,众人干活的效率瞬间快了数倍。 毕竟,掌握细盐提纯之法,无异于坐拥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将其献给朝廷后,她们也会沾光,进而升官加爵,立下大功。 这等别人战场上浴血拼杀的战功,她们只需流流汗就能获得,自然一个个积极性爆棚。 在周围很多小吏呆滞的目光中,只见墨家巨子,以及少府的二把手刘季,犹如一个小厮般,提着水桶快步的跑来,而且还乐此不疲。 白苏看着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背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二女,不由笑了笑。 他旋即对一旁的樊哙等人吩咐道:“去准备一些粗砂,细沙,木炭,厚布过来。” “是。”樊哙低声道。 她虽然不知道白苏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过在少府的生活,早已让她们对白苏充满了信任,没有丝毫的怀疑。 只要是大人吩咐的,那只需照做就行了。 没过多久,她们便带着一块块麻布,以及东西折返。 白苏将一块块布上,放上粗砂,细沙,木炭,分别套在不同的盆上。 他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粗盐的盆,吩咐道:“把盐倒入水盆中……” 樊哙等人立即开始将粗盐倒入,装满水的大盆中。 这些粗盐倒入水中,立即开始融化。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水面渐渐变得浑浊不堪。 白苏面色平静道:“继续倒,一边倒一边搅拌,我不说停不许停。” 樊哙等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旋即又拿起一袋粗盐过来。 白苏则摸着下巴,一直盯着水盆里的动静,看到盐水差不多饱和了,这才让她们停止。 这里面的粗盐已经不在融化,水盆也浑浊不堪。 他指了指旁边几个蒙着布的盆子,吩咐他们将这融化的盐水,按照顺序分别倒入,由粗砂,细沙,木炭用麻布包裹的隔离层水盆。 樊哙等人一起联手,将大盆扛起,开始倒水。 随着盐水渗透下去,留在麻布外面的,则是一层厚厚的泥沙,盆中的盐水则明显清澈了不少。 白苏看着清澈的盐水,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粗盐提纯,驱除泥沙矿物等杂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真正比较麻烦的是,如何将粗盐含有的镁清除,这东西才是很多人拉肚子,甚至中毒出人命的元凶所在。 这要是换做别人,光是前提就已经足以难道大部分人了,不过对于白苏来说,这都不过是基本操作。 刘季这时走了过来,她好奇的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公子,难道这就好了,应该不仅仅这么简单吧。” 白苏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这次倒是挺聪明,去……帮我拿些石灰石过来。” 刘季满脸疑惑,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去拿东西了。 墨浔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打算拿石灰石做什么?” 白苏淡淡的一笑:“你看着就好。” 不多时,刘季便脚踏莲步的走了过来,白皙的面颊红扑扑的,手里还拿着一小包东西。 白苏接过东西,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石灰石。 他轻笑一声,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石灰石丢入了清水之中。 本来平静的水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沸腾起来,发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只是片刻的功夫,刚刚丢入的石灰石就变成了石灰浆。 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白苏要做什么的时候。 白苏将最上层的石灰水,倒入了那过滤的盐水之中。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这原本清澈的盐水,又渐渐变得浑浊了起来,旋即又出现了一些变化,渐渐恢复清澈。 同时,盆地落下了一层白色的沉淀物。 墨浔一双杏眸瞪得老大,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用来盖房子的东西,还能用到食物上面,居然还会有这般奇异的效果。 白苏动作没有停下,将最上层的盐水倒了出来,旋即往里面撒了一勺碱面,盐水又变得浑浊了起来,在持续了片刻后,恢复清澈,同时盆地也出现了一层白色的沉淀。 他看着面前的东西,忍不住叹了口气。 毕竟不是什么多年的从业者,这准确的计量一时掌握不好,不过在眼下这个条件下,能够做出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接下来,只需让人按照这个方法,多练就行了。 白苏在做好一切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吩咐道:“将这些过滤好的盐水,放入一个大锅里熬煮。” 众人也没有多怀疑,急忙开始烧火煮盐。 墨浔靠近过来,小声的问道:“大人,曾经也有人试图煮盐,可是吃的盐依旧容易拉肚子,你这么做有用吗?” 白苏笑了笑:“有没有用,你一会儿看看便知。” 看着一脸自信的白苏,一旁的刘季心中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这齐国田氏垄断天下的西盐,可谓富可敌国,早就有不少人眼红了,可惜由于种种原因,一直对其无可奈何。 如果白苏能够弄出西盐来,那无异于直接卸了,齐国田氏的一条大腿啊。 樊哙等人正在认真的烧火,随着柴火不断的丢进去,火势变得越来越旺。 随着水越来越少,这锅中渐渐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白色结晶。 刘季呆呆的长大了嘴巴,她虽然对白苏充满了自信,可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天啊,居然真的把粗盐变成细盐了。 墨浔手指搓了一下雪白的盐,惊讶道:“这……这真是极品的好盐啊,比起齐国田氏的盐还要好。” 只见这盐白皙如雪,细腻如沙,简直用价值千金的宫廷贡品,也毫不为过。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东西是用醋盐提炼出来的。 刘季回过神来,忍不住感叹道:“这……这盐好白啊,简直比巨子的身子都白。”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有这么评价的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巨子身子白的,你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对巨子做了什么? 他微微摇头走上前去,搓了一些盐粒尝了尝,点了点头,味道虽然比起后世,还逊色一些,不过放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堪称极品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你怎么能污人清白 刘季抓起一把犹如细沙般的白盐,任由其从指缝间滑落。 她目光转头看向白苏:“公子此次立下如此奇功,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说道:“先不要声张,我去入宫面圣,找陛下商议此事。” 刘季点了点头,对于白苏这个算的并不惊讶。 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不仅仅涉及盐本身的事情,还波及到了一些六国的贵族,这一旦处理不好的话,可是会闹出许多乱子的。 咸阳宫中。 政姐坐在伏案前,白皙的玉手中,正握着一道奏报看着。 她听到脚步声后,不由抬起头来,凤眸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哦,你怎么来了?” 白苏神色有些古怪道:“我来面见陛下,有何不妥吗?” 政姐放下手中的奏报,挥手让殿内的宫娥退下。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白苏:“你这该死的佞臣,朕还不了解你吗,平日里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突然到访,必然有事……” “我是那样的人吗……” 白苏嘴上义正言辞,心中却是有些尴尬。 面对政姐的目光,他只感觉自己仿佛被摸得明明白白,连多长多短都尽在政姐的掌握之中。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道:“好了,莫要说笑了,说说看你有何事要找朕商量?” 此时夜色渐深,政姐似乎准备休息,身着一袭素黑的衣裙。 身上没有丝毫多余的饰品,她那比少女还要光滑细腻的肌肤,就是最好的装饰,美人如玉,秀色可餐,身上自有一股威严凌然,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白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旋即才从自己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布帕包裹的东西。 “陛下请看,这是微臣为你准备的东西……” 政姐看着白苏这正式的语气,纤细的柳眉都微微一挑。 毕竟,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谓管鲍之交,鱼水之情,平日里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候,白苏也是经常拍个马匹,调戏一下占个便宜。 如今语气突然这么正式,这让她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恼意。 不过她也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以白苏的性格,这么认真的语气,带过来的东西定是非同一般。 不知道是用于攻城拔寨的凶器,还是用于治国理政的瓷器,茶叶之物? 政姐捏了捏手中的布包,凤眸里泛起一丝疑惑,这碎碎的手感,莫非是金沙吗? 她将布帕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团白色的砂砾,不由一愣:“这是何物?” 白苏面带微笑道:“陛下不如自己尝尝……” 政姐凤眸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若是换做别人,突然带过来这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别说让她品尝了,就是连靠近她身边都难,不过献出东西的人是白苏,那就没关系了。 出于对白苏的信任,政姐尝了尝,顿时惊讶道:“这……这是盐?” 刚刚她看这东西也有点像盐,不过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即便齐地的朝贡的细盐,很多也都是泛着青色,而且颗粒也没有这么细腻,可是如今口中散发的咸味,确确实实的在告诉她,这东西是盐没错。 可是盐怎么会这么白,这么细腻呢? 白苏看着政姐惊讶的目光,笑着解释道:“陛下这东西是细盐没错,不过不是来自齐地,而是来自咸阳的,是我捣鼓出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如何把粗盐提纯为细盐的过程,娓娓道来。 政姐初听之余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粗盐跟细盐,价格差距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要是有人可以把低贱的粗盐,变成细盐,这跟找到了一座取之不尽的金山有何区别。 不过一想到这个人是白苏,那她就没有太多惊讶了。 毕竟,平日里白苏给她,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相比较昔日的伸手摘星,腾云驾雾的上天,这点东西确实算不得什么。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抹精光,开口问道:“成本如何?” 白苏笑着回答道:“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即便平日里风轻云淡的政姐,此时心脏也忍不住“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手中不起眼的盐巴,原本不起眼的东西,仿佛瞬间变成了价值连城的国之重器,让她一阵的火热。 如果说丝绸,茶叶,乃是可以充盈国库,利于民生的贸易硬通货的话,那青铜,冶铁,盐巴,这些东西就是国之根本啊。 要想让天下长治久安,除了要统一文字,度量衡,郡县制外,还要将天下的民生之物,统统收回朝廷统一控制。 当初,她曾想要去做,可是却有心无力。 毕竟,天下刚刚统一,光是稳定各地郡县,统一文字,在各地搞基建,修长城,对付匈奴,百越,就足以让她筋疲力尽了,根本没有精力顾得上这些。 因她当初将天下之兵,尽收咸阳,青铜,跟铁器方面,朝廷倒是占据垄断地位,可是对于盐的经营,就有些放松了。 因此,这些盐池大部分都被那些六国贵族把持,尤其以齐国田氏为主。 当初政姐为了表示她们开城献降,把盐商的生意都给了她们,后来的政姐虽然眼馋田氏的收益,但一时找不到借口。 毕竟,朝中的六国之人也不少,如果轻易的因为田氏有钱,就对曾经的犒赏的功臣动手,那让朝中的很多大臣怎么想。 再加上对于田氏的细盐经营,让她们活着对大夏的好处大于坏处,政姐这才一直迟迟没有动手。 可如今白苏居然有了办法,从粗盐之中,提纯出比田氏更好的细盐,那这齐国田氏的价值,在政姐心目中的地位便急速降低。 这带来的坏处大于价值后,这齐国的田氏,自然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政姐把玩着手中的东西,笑着说道:“你这小小的一把盐,足以让那些人惶恐不安啊。” 白苏开口道:“这盐铁自古就是国之命脉所在,当初陛下是因为无可奈何,这才暂时将盐的生意,交给他们。” “如今朝廷日益稳定,有了足够的精力转过头来,这些人不想着夹起尾巴做人,还一个个的靠着垄断经商带来的暴利,奢靡无度,狂傲至极。” “甚至还有一些人,扰乱民生,哄抬物价,意图与六国贼人联合,出资谋划不轨之事。” “如此重要之物堪称神器的权柄,不适合由私人掌控,唯有握在朝廷的手中最为合适。” 白苏侃侃而谈,政姐颔首轻点。 她当然知道白苏的意思,这盐这么暴利,又是民生之物,一不小心就容易在天下惹出乱子来,而且握有这么重要的物资,还跟一些意图推翻大夏的六国余孽,眉来眼去。 这继续留下去,怎么看都是一个祸害。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皱,凤眸看向白苏:“你打算怎么做,这田氏也不是傻子,先不说你能不能抓到他们的把柄,就算抓到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这帮世家大族自古便有着,分头下注的打算,就算你最后抓到了一些罪名,恐怕也只是个别家族子弟的事。” “她们只要迅速与这些替死鬼分割,依旧能够逍遥法外。” “想要一下子把她们打死,恐怕难啊。” “而且,朕明面上也不能帮你,当初齐国向咸阳拱手而降的时候,朕曾许诺过她们,不方面公然反悔。” 白苏闻言,不由一笑。 他开口道:“这个就交给我吧,先不说她们本身就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搜罗证据并不困难。” “就算她们没犯事,我也可以给她们来盖上一个大帽子,让她们烂泥巴丢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就好,陛下只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义愤填庸的斥责我,帮助齐国田氏说话,最终在我接二连三拿出的证据下,无奈叹息便可。” “这样一来,朝中的那些来自六国的大臣们,对于陛下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她们就算恼也是恼我,不会联想到陛下。”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皱:“可是这么一来,对于你来说,岂不是太过委屈了。” 白苏不由嗤笑道:“我何时在意过其她人的想法,只要陛下心中有我,那就足够了,大不了将我贬官,辞去大良造之位,把我发配到边远的西域一段时间,作为惩罚。” “一来可以平息朝中一些,与齐国田氏交好之人的怨念,二来嘛,我也可以公费出去旅游一圈,去西域了解一下情况。” “毕竟随着西域的商队,陆续向孔雀王朝出发,好多方面需要慢慢筹备。” 政姐摸着光洁的下巴,凤眸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你对朕这般关心,初听之余让人感动,可是细细琢磨一番,怎么感觉你替朕分忧是假,去那西域月氏国,见那异域之女才是真。” “听说那月氏女王,与你关系不浅啊……” 面对政姐的目光,白苏脸上的笑容隐隐有些僵硬。 他轻咳一声:“咳咳,陛下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却一阵的心虚。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人没有忘记我 政姐凤眸紧紧的盯着白苏的眸子,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 她朱唇不由微微的勾起:“朕只是这么随口一问,你那么害怕作甚?” 白苏面色一阵古怪:“那……那个……” 政姐轻轻挥手,打断了白苏的说辞:“好了,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对于你这个佞臣,朕还不清楚吗。” “金银之物,不会动摇你的心智,名利地位,不会影响你的想法,可是美色方面,就不一定了。” “面对一个风姿卓越的美妇人,来扫榻相迎,以你这佞臣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神色有些尴尬。 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软肋,拿美色来考验他,确实有点扛不住啊。 政姐微微叹了口气:“你要是真的无欲无求,朕反倒不敢用你了,正是因为你有明显的弱点,朕当初才会这么信任你。” 她此刻心中的想法,很是复杂。 如果是一个没有任何欲望,堪比圣人的臣子,亦或者野心巨大,想要成为吕不韦般,大权独揽的臣子。 她都不敢轻易信任,给予重用。 唯有白苏这种对皇位,完全没有丝毫想法的好色之徒,她才可放下身心,彻底的信任。 但问题来了,白苏既然是个好色之徒,那就必然在外面,容易跟其她的女子勾勾搭搭,这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爽。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色道:“弱水三千,我直取一瓢,繁华三千,我只为一人饮尽悲欢……” “朕岂会相信你这张嘴。” 政姐不由翻了一个白眼,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乌黑的青丝,她的唇角却是忍不住,微微的勾起。 尽管明明知道白苏在胡说,可是她的心底却依旧,不由的泛起一抹喜色。 她轻咳一声,压下脸上的笑容,凤眸看向白苏:“那齐国田氏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小心为上……” 白苏应声道:“臣……领命。” ....... ....... 咸阳,西城。 章府之中。 章邯作为当今年轻一辈的新秀,年纪轻轻,便已经官拜中尉之职,负责京师的保卫,与安全,可谓年轻有为。 在她这个年纪,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整个咸阳都屈指可数。 这要是换做别人的话,一定会把自己的府邸,装修的富丽堂皇。 就算不是雕栏画栋,起码也是豪奢不已。 毕竟,这不年轻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可是章邯的却恰恰是个怪人,明明受到了陛下的召见,得到了器重的机会,她却没有丝毫骄傲,兴奋。 反而,更加的拘束,小心谨慎,绝不犯下一点过错。 就连她的府邸也是十分的简陋,与街道周边那光鲜的府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如果不是府门前挂着的“章”字牌匾的话,恐怕还以为这是某个芝麻绿豆,小官的府邸。 庭院之中。 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双手拄剑,站在庭院之中。 她似乎刚刚练过武,身上黑色的劲袍被汗水浸湿,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姿,宽松的衣领,在距离的运动下微微展开,露出用绷带紧紧缠绕的胸口。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面颊滑落,滴落在衣领之中,那小麦色的紧凑肌肤上,泛着点点晶莹的汗珠,给人一种野性,英武的感觉。 章邯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美眸瞥了一眼湛蓝的天空,不禁微微走神。 她自从在白苏的举荐下,有机会进入政姐的视野之后,便在每天做好自己本分工作的同时,一直默默准备着。 一边努力练武,一边继续熟读兵法,等待着将来那个属于自己,展露头角的机会。 毕竟,谁都知道大良造白苏,乃是当今陛下的左膀右臂,朝中不少国之大策,都是出自白大人之手。 蒙氏姐妹二人,就是靠着跟白苏的交好,这才得到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如今二人一个官拜北庭都护使,一个被任命为西域都护使,可谓一下子成为了封疆大吏,一时风光无限。 这让朝中不知多少武将,艳羡不已。 眼下,蒙氏姐妹二人驻守塞外边关,大将军王剑则因为当初立下的功劳太多了,一下子升官太快,现在已经快变得赏无可赏了。 所以,只要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王剑应该没有机会再出去领兵大帐了,王剑本人也就天天宅在府中,每天浇个花,种个菜,跟别人下个棋什么的。 老将退休,骨干大将出去驻守边关,朝中一时间缺少可以扛鼎之人。 可以说,现在的大夏朝廷之中,正是新一代的年轻才俊,展露头角的好机会。 章邯作为一个出身贫寒,却靠着自己本事,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人,她的定力,目标自然远远超过同龄人。 面对这样一个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好机会,她又靠着老天垂青跟大良造白苏,搭上了线,自然不会轻易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为了能够入大良造的法眼,让白苏重用,她一直在默默的磨炼自己的能力。 “将……将军。” 一位侍女突然走了过来,低声道。 章邯纤细的黛眉微皱,开口问道:“你有何事?” 以往她在这里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扰,即便是府中的侍女,也会在她练武结束后才过来,不会贸然打断她,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 面对章邯不悦的目光,侍女的额头上微微冒汗,她也知道自家将军,最讨厌被人打断了。 不过没办法,只因这次来的贵宾,身份太过显赫了,实在是怠慢不得啊。 她正欲开口的时候,一道爽朗的青年声音传来。 “章将军多日不见,还是神采依旧啊。” 随着话音的落下,只见一位身着白袍的儒雅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青年头戴玉冠,腰缠金丝绸带,身材修长,眸若星辰,光是看这卖相就让人心生好感,那丝毫不见外的态度,更是让人如玉春风。 一旁的侍女不由暗松了口气,既然这位大佬出来了,那也用不到她解释了。 章邯神色一愣,急忙拱手行礼道:“末将章邯,拜见大良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宫中刚刚出来的白苏。 她在看到白苏前来后,心中一阵的喜悦。 毕竟自从当初韩地回来后,她可是许久没有见到白苏了,心中有时候在想,大良造会不会忘记她这个无名小卒了。 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磨炼自身,到底有没有机会展现。 如今白苏亲自来到她的府邸,虽然不知道大良造目的是什么,但光是这份态度,就已经让她彻底放下心了。 大良造还记得她,自己这些日的努力没有白费。 白苏好奇的环顾四周:“章将军你这府邸倒是特别啊,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遭贼了呢。” 章邯盈盈一笑:“让大人见笑了,末将对于享乐之物,不是很敢兴趣,因此府中除了兵书,兵器,大夏律法书籍之外,并没有让下人买什么其它东西。” 白苏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英武的女子:“你这朴素的性子倒是跟王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府中可满是享乐之物,没事就跑到我少府,去索要瓜果蔬菜,酒水,香料,瓷器。” “简直就跟山贼恶霸下山一样,每次都是连吃带拿,一文钱不给……” 章邯抿嘴笑了笑:“这换做别人,能与当今的大将军一起喝酒,高兴还来不及呢,也就大人,把大将军看做山贼恶霸。” “大人里面坐吧,我这就让下人为你准备茶水,我们边坐边聊。” 白苏点了点头:“也好,我手中正好有笔买卖,想要跟你谈。” “买卖?” 章邯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愣,她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白苏,一时有些摸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堂堂大良造,又什么买卖要跟她一个小小的中尉谈?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我是大人的一把刀 书房之中。 章邯端坐在伏案前,给白苏到了一杯热茶,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大人突然来,所为何事?” 她心中一阵的疑惑,有些摸不清楚白苏的想法。 毕竟,要论通商做生意,萧何,曹参等人远远在她之上,没必要找她一介武将啊。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唇齿留香。 他轻轻一笑,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生意……” 章邯纤细的黛眉一挑,心思不由活跃了起来。 她虽然仅仅只是一介中尉,官职并不是特别高,不过对于朝廷的事情,却是格外关心。 因此,对于白苏的行事作风,也算很了解,知道这位大良造在谈论正事的时候,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凡是能让白苏称作不一般的东西,那不是关于国策的重要事情,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章邯心中有了计较后,便开口问道:“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面带微笑道:“关于齐国田氏,你怎么看?” 齐国田氏!!! 章邯瞳孔骤然一缩,不同于寻常之人。 她听到齐国田氏的第一反应,不是田氏如何富甲一方,名声显赫,而是想到白苏莫非是想对齐国田氏动手了? 作为一个生性谨慎之人,她在没有完全摸清楚白苏想法之前,当然不会轻易的替白苏,做出什么决定。 章邯在沉吟半响后,才缓缓说道:“齐国田氏,乃是昔日齐王之后,在献城归顺了陛下之后,天下的盐商近半出自田氏门下,可谓富甲天下,结交天下游侠,聚集门客三千。” “在齐地,乃至整个天下,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不知大人突然提起田氏作甚?”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这齐国田氏贼心不死,与六国遗族来往密切,似有什么密谋啊。” 章邯眼皮一抖,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听白大人这意思,是想要对齐国田氏开刀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重磅炸弹,直接让她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这齐国田氏家大业大,各种关系林立,想要动手可没那么容易啊。 一来,田氏当年归顺大夏后,陛下为了给天下人做一个表率,当初可是当着无数人的面亲口承诺,让田氏富贵一生的,她要是直接傻乎乎的跟着白苏一起,把田氏扳倒了。 陛下因她私自行动违背了当年的誓言,从而龙颜大怒要惩戒她,这该如何是好。 这二来嘛,田氏掌控着天下一多半的细盐,跟不少人的利益绑定,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白苏看着她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宫中你无需担心,这件事陛下早就想干了,只是她明面上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来,你懂我的意思吧。” 章邯也是一个聪明人,瞬间听出了白苏的言外之意。 她试探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陛下会暗中支持?” 白苏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不由暗道一声,不愧是史书中记载的,帝国最后的一员名将,果真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啊。 他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陛下当初一统天下之际,为了稳定民心,留下了不少六国遗族,还给了其中一些人不少的地位,富贵。” “这些人在刚开始的时候,对于天下的稳定有不少的用处,可是随着郡县制的逐渐稳定,这些遗留下来的人,就成为附骨之蛆,疮疥之疾。” “一旦不抓紧时间切除的话,将来定会尾大不掉,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是齐国田氏这样的庞然大物。” “可是这件事,陛下又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出手,因此就需要我们去帮陛下,去做她想做,但又不能做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借助铲除六国遗族的机会,将这些遗留下来的顽疾一扫而空,不知章将军,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章邯听完白苏的话后,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以她的才智自然明白,这是一个巨大风险的赌注啊。 赌输了就可能得罪不少世家大族,而陛下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她当做一个棋子抛弃,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相应的,一旦赌赢了,那就意味着她成功的入了白苏,与政姐的器重,将来有机会被重点培养。 即便明面上被贬官出去,最多一两年就会提拔回来,从此仕途坦荡。 这对于一心渴望建功立业的她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章邯在挣扎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的看着白苏,拱手道:“末将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为了朝廷,为了陛下,甘愿粉身碎骨。” 白苏看着她一副舍身取义的悲壮样子,不由笑道:“你无需如此紧张,本大人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他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章邯在听到白苏的计划后,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上面有政姐的暗中点头,中间有身为大良造的白苏,去跟朝中的大臣们周旋,跟陛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那她需要做的就很简单了,只需要配合白苏的计划,作为白苏手里一把锋利的刀,这就足够了。 毕竟,上面有这么两条粗的大腿,一明一暗的罩着,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章邯在沉吟许久后,抬起头,美眸看向白苏:“不知大人需要末将做什么?”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风轻云淡道:“这齐国田氏在当地,垄断盐商,哄抬物价,兼并土地,做出罪孽累累的事情也就罢了,她们居然还勾结六国余孽,做了不少有违天和之事。” “我需要你去当地,将她们的罪证搜罗起来,足以百口莫言的证据。” 章邯眼皮不由狂跳了一下,白大人这意思,哪里是让她过去调查啊。 分明是让她假借调查之名,把这案子办死了,让朝中一些来自六国的大臣们,也没法再说什么的证据。 尽管心中一阵的吐槽,可她脸上却是没有丝毫表现出来。 毕竟身为一把刀的职责,只需要负责变得锋利就好了,至于其它的事情,那不是她能够考虑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末将,明白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暗流涌动 齐地,田氏府邸。 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映入眼帘,占地极大,高墙绿瓦,硕大的红柱高高耸立,府邸的门前坐落着两只奇珍异兽。 远远望去,十分的气派。 尽管田氏已经不服往日的风光,可论影响依旧不容小觑,在当地可以不知道咸阳,但绝对不能不知道田氏。 书房之中。 檀木做的木桌上,整齐的摆着笔墨纸砚,皆是天下罕有的珍品。 在摇曳的烛火映托之下,只见一位端庄的妇人,正坐在桌案前。 她轻挽衣袖,看着手中的单子,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你们单于这次要的东西也太多了,这么大批量的青盐调动,我可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一旦让咸阳那边知道了,我可是很麻烦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田氏家主,田密。 而在她面前的,则是一位身着胡服的使者,从那发饰,衣着可以看出,这使者来自匈奴。 此刻,草原上的匈奴却出现在,田氏的府邸中,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恐怕会引起一阵渲染大波。 匈奴使者听到她的话,却是笑了笑,低声说道:“田家主,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地道了,说好的私下贸易你向我们提供青盐,我们给你提供马匹,如今你可不能毁约啊……” 她熟练的从衣袖中掏出一道名单,上面是瞒过朝廷耳目,私下从辽东一带运过来的马匹目录。 从熟练的样子可以看出,双方的交易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田密望着名单上的惊人数字,忍不住皱眉道:“你突然之间,要交易如此大批的物资,莫非近期是有什么大动作?” 匈奴使者开口说道:“没错,单于决定近期对北庭都护府发兵,一旦双方发生战争,这中原的贸易肯定会被咸阳切断,为了筹备日常所需,这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 “况且……得到了这样一大批的战马,你也好跟那些六国之人合作,不是吗?” 面对匈奴使者的目光,田密没有说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没错,她田氏就是中原,草原,各大势力之间,都有着密切的关系。 东胡,匈奴通过她的手中,购买盐铁之物,而中原的六国遗族,则通过她的手中,私下去买草原的战马等物资。 毕竟,盐铁,战马这些战略物资,朝廷监管很严格,也就如她田氏这样的世家,才有能力绕开朝廷的耳目,暗中走私。 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赚钱。 这二来嘛,自然是为了分头下注,建立关系。 如田氏这样的庞然大物,私下必定会跟各大势力交好,万一将来朝廷想要对她下手,她们将来逃走的时候,也好有一方势力的庇护。 若是项梁等六国之人,真的成功的推翻了大夏。 她们田氏也算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到时割据一方,复辟齐国也不是不可能。 退一万步,就算项梁等人失败了,那她们田氏依旧是当地一个风光的世家,可谓稳赚不赔。 田密此时有些为难。 这以往她暗中走私的时候,都是尽量控制在一定份额内,保证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就算真的被朝廷抓住了把柄,也很容易找借口脱罪。 可如今跟匈奴,六国遗族私下走私这么大规模的交易,一旦让朝廷知道了,那可是重罪啊。 到时候别说两头讨好了,很可能被牵连其中,被朝廷重重治罪啊。 一想到咸阳宫中,那位杀伐果断的女帝,她后背都忍不住一阵泛寒。 匈奴使者冷笑道:“田家主,我们的战马可都带来了,你现在要是突然毁约的话,你暗中走私的消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传到咸阳去了,到时候你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单于的怒火,还有……那始皇帝的问责。” 田密皓齿轻咬朱唇,心中一阵懊恼,当初就不该跟这些匈奴人做生意,本想两头下注,可没想到现在有种越陷越深的感觉。 她沉吟许久后,叹了口气:“也罢,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把那些马拉到老地方,青盐倒是好说,只是铁器方面,朝廷管控其严,想要运输恐怕不易,我会想办法分批量,给你送去的……” “那合作愉快……” 匈奴使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毕竟对于物资匮乏的她们来说,盐铁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 ...... 咸阳城。 王府之中。 王剑正端坐在伏案前,美眸直直的盯着桌上的宣纸,正在一丝不苟的画着画,一道山水图正在缓缓成形状。 就在她即将画最后一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她笔尖不由一颤,一副完美的画作,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墨痕,就这么毁了。 她眼皮不由挑了挑,银牙紧咬道:“是哪个贼子……” “嘿嘿,是我这个贼子。”一道青年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剑纤细的黛眉一挑,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似乎是白苏的声音。 “王大人,我来看你了……” 房门被推开,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哦,是白公子啊……” 王剑跟变脸一样,脸上不满骤然消失,换上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你不去宫中陪陛下,忽然到访,有何贵干啊。” 这别人不知道,白苏与政姐的关系,可作为跟随政姐多年的老臣,她可是对于二人私下的那点事,再清楚不过了。 她想到这里,看向白苏的目光都一阵啧啧称奇。 这换做别人,能够娶到一位皇女殿下,就已经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可白苏倒好,不但把胡郂殿下拿下了,就连身为岳母的陛下,也被他斩于马下。 这可是当年荆轲都未曾做到的事情啊,白公子果真奇人也。 面对王剑调侃的目光,白苏轻咳了一声,旋即道:“我今日前来,是想与你谈一桩生意…” “与我谈生意?” 王剑神色一愣,美眸里泛起一丝惊讶。 这做生意好啊,毕竟白苏经商敛财的本事,那可是出了名的,甚至民间不少商人,都将白苏当做了财神来供奉。 虽说以她如今的家世,早就不缺钱了,不过钱财这种东西,谁会嫌少呢。 王剑朱唇微微勾起,笑着说道:“原来如此,不知白公子指的生意,是什么?” 白苏轻笑道:“自然是细盐,如果大人原意帮我的话,我可以将咸阳细盐的生意,送给大人经营,但是需要大人帮我一把。” “细盐!!!” 王剑神色都不由愣了一下,这还真是大手笔啊。 要知道,这细盐,香料,糖,向来就是暴利的代表,尽管只能在咸阳的范围内经营,看似不是很大。 可是城中却聚集着天下的豪商,贵族,这要是把城中细盐的生意,交给她,那她岂不是多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聚宝盆。 将来的王家子弟,就算再怎么不争气,靠着这门生意,也不至于衰败的下去。 她饶有兴致的看了白苏一眼:“白公子送我这么一门好生意,那需要我帮的事,恐怕非同一般吧。” 白苏笑了笑,说道:“不愧是王大人,真是一言击中要害,我也就直说了,我准备过两天向朝廷谏言,将天下盐铁之物,统统收于朝廷,由朝廷官营。” “到时候,朝中免不了要出现一批反对之声,我希望王大人到时候,能在背后助我一臂之力。” 王剑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打桌面。 她沉吟许久后,美眸看向白苏:“白公子啊,本来以你我之间的交情,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只是此时我恐怕无能为力啊。” “这盐商其中一个大头,就是齐国的田氏,当年陛下可是亲口许诺过,将这些东西赐给田氏的。” “如今你突然要对田氏等人下手,即便我帮你去跟李思那帮匹妇怒对,可是陛下那边,我实在是没有一点办法啊,重点是如何让陛下点头……” 白苏看着面前黛眉紧锁的王剑,不由笑道:“王大人放心,我早在来之前,便已经取得了陛下的同意。” “你是说,陛下她打算动手了……” 王剑在看到白苏点头之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眸都一阵的颤抖。 这……这还真是一个惊天的大消息啊。 她在惊讶了片刻,回想了一下白苏与政姐的关系,倒是并不觉得奇怪了。 既然陛下那边点头了,那剩下的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毕竟,明面上是白苏提议将盐铁,统统收为官营,如何扳倒齐国田氏的事情,都不用她出手。 只需等事成之后,站出来表示一下支持的态度,做一出顺水人情,就可以白白得到一门不错的生意。 这何乐而不为呢。 王剑在理清其中的关系后,白皙的俏颜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好,那我就助公子一臂之力,实不相瞒啊,我早就眼红那田氏,不止一两天了啊,哈哈。” 白苏也不由笑了笑,举起茶盏,跟王剑喝了一杯。 毕竟,要想让盐铁官营的政策顺利通过,必须把更多的人绑到他的船上才行。 否则政姐就是心中支持,面对一群朝中的反对派,她这明面上也找不到借口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与胡郂的约会 夜色渐深。 白苏奔波了一天,这才回到府中,事情都已经办好,接下来只需等待消息便可。 他朝着房间走了过去,看到里面灯火摇拽,有人在,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声响。 胡郂打开了房门,看到白苏后便一脸欣喜。 此时她似乎刚刚沐浴完,身着白色的浴袍,手里拿着毛巾,正侧着头擦着头发,一双素白的玉足穿着精巧的木屐,站在地上,看起来俏皮可爱。 白苏走了进来,开口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胡郂拿着毛巾,听到白苏的话后,甜甜的笑了起来:“无妨,相公身为大良造,帮助母亲大人处理朝政之事,回来晚些也正常,只是没有与夫君一起吃饭,有些可惜。” 她转了转异色的眸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不过相公,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白苏不由疑惑道。 “等会儿你陪我出去一趟。”胡郂将毛巾拿下,一脸认真的抬起头,眸光紧紧的盯着白苏。 白苏看了一眼夜色,已经这么晚了,她要出去做什么?不过看到胡郂那认真的表情,他还是点了点头。 胡郂立即笑了起来,过来拉着白苏的手,将他牵到床边。 “夫君,帮我擦擦头发。”她将毛巾递给了白苏。 自家夫人的要求,白苏又怎会拒绝呢。 胡郂坐在床榻边缘,背对着白苏,浴袍下显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她将毛巾披在肩膀上,以免被头发上的水打湿。 “沙沙沙……” 白苏大手摸着胡郂的脑袋,用毛巾不断的擦拭起发丝来。 她的头发刚刚洗过,十分的柔滑,隐约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道是皂角的味道,还是她往浴桶里放着的花瓣味道。 这一坐下,浴衣的衣领处不由出现了一道口子,白苏眼睛一瞥,便看到了一抹白腻,他连忙转过头,专注于为她擦拭头发。 胡郂抬了抬眸子,望向了白苏的脸,俊俏的面颊,明亮的眸子,让她不由回想起了,与白苏相遇的一幕幕。 “喂,你这家伙,低头不见抬头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是什么意思?” 那时自己因好奇母亲大人那好吃的奶糖,便跑到邯郸城的街道上,找到了那位所谓的奇人。 在听到这人对于绝色女子的奇怪评价后,懵懂无知的自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现在想想真是面庞一阵燥热啊,果然他就是一个大坏蛋。 胡郂面庞变得红扑扑的,她又看了看白苏那只,不断摇着毛巾的大手,又想到了中秋佳节,白苏在深宫之中给她做好吃的月饼。 还帮助从小一直输给扶素的自己,第一次赢过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姐姐,自己实在是太开心了。 还有…… 胡郂只要想到白苏为她做的种种事情,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安全感,仿佛只要面前这个男人,待在她的身边,那她就不怕任何事物。 她转过身趴在白苏的怀里,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白苏看到胡郂这么依恋自己,不由笑了笑。 ...... ...... 齐地。 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牵着一匹马驻足不前。 她眸子紧紧的盯着,旁边一支驶过的商队,黛眉不由紧锁了起来。 “大人,怎么了?” 旁边的几名随从,忍不住问道。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奉白苏之命,前来齐地办事的章邯一伙人。 “这群人有些古怪啊。” 章邯面色凝重的看着这只商队。 她在咸阳呆了许久,与各方的商人都有过接触,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来自草原的匈奴人。 毕竟,匈奴人的长相,发饰与中原不同,很容易认出。 按理来说,匈奴的商人出现在中原并不奇怪,中原与周边各邦通商贸易,匈奴人也经常带着牛羊牲畜,来中原换取盐巴,茶叶,瓷器等物资。 别说是齐地了,就是咸阳也隔三差五的遇到。 可让章邯感觉不对劲的是,这群人拉的货物,居然是一车车的麻布。 倒不是说匈奴人不需要布来做衣服。 而是她们从漠北草原,跋山涉水而来,这么大的代价,正常思维下,都应该选择买一些暴利的东西,带回去。 比如茶叶,瓷器,盐巴,这些草原上的硬通货。 哪有人千里迢迢拉一堆麻布回去的,这利润还不够路费呢。 还有…… 这马车未免有些过于沉重了吧。 以往拉着一车的布匹,马车应该很是轻松才对,可是眼前商队的马车,行驶起来格外费力。 这显然不是普通麻布的重量啊。 “大人,我们要怎么办?” 一个身着便衣的护卫,来到章邯的身边,低声问道。 章邯沉吟许久后,说道:“这群人明显有古怪,走……跟上去,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搞什么花样。” “是。” 一众便衣的护卫,纷纷点头,看了一眼商队的方向,暗中跟了过去。 ...... ...... 白苏为胡郂梳好头发后,将她乌黑的发丝高高盘起,插上了一支精巧的玉簪,开口道:“夫人,头发已经梳好了。” 胡郂这才恋恋不舍的从白苏怀里起来,拨了拨头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眸子一亮:“夫君,我们该走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胡郂连忙起来,小脚丫套上足袋,然后穿上木屐,走出了房间,拉着白苏的大手,就朝着门外而去。 “你要带我去哪啊?”白苏不由一脸的疑惑。 “等会你就知道了。” 胡郂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 白苏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跟她一起走去。 眼下的咸阳城,已经成为了方今天下最繁华的都城。 尽管已是大晚上了,可外面的热闹半点也没有减少,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人潮涌动。 白苏与胡郂二人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热闹的景象。 胡郂趴在窗户边缘,对车夫开口道:“劳烦你快点赶往西城吧。” 那车夫看了看二人,笑着说道:“哦,你们二人也是冲着那个传闻来的,那我可需要快点了。” 白苏不由神色一愣:“什么传闻啊?” 胡郂的小脸立即红润了起来,连忙打断车夫的话,抢话道:“我们没听说过什么传闻,只是想要在元宵佳节,过去看一看今晚的放天灯表演,师傅,麻烦你专心点驾车就好了。” “我懂,我懂……” 车夫暧昧的笑了笑,转过身去,专心驾车。 胡郂俏脸一阵酡红,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了白苏一眼,在看到白苏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百九十七章 跟胡郂一起放天灯 白苏摸着下巴,神色古怪的看了胡郂一眼:“总感觉你在谋划着什么。” “哪有……” 胡郂撒娇般的,一把将白苏的胳膊搂住,眨着异色的眸子,嘻嘻一笑。 白苏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柔软,看着身边笑容灿烂的女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马车的效率很快,转眼便已经到了西城。 这沿途的街道上左右,都挂着橘色的灯笼,灯火通明,这么晚了,这里还聚集了很多人,大多都是成双成对,也有一家大小来的。 不少小商小贩叫卖着,各种东西,远远望去,倒是热闹的很。 一下马车,胡郂便搂着白苏的胳膊,指着街道上各种新奇之物,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一边拉着他朝着里面走去。 四周有不少城中的年轻公子,风骚的摇着折扇,与前来看天灯的世家小姐,搭着讪。 胡郂与白苏二人换上一身便装,在这人群中倒是一点也不显眼。 谁也没有注意,这一对年轻的新婚夫妇,就是闻名天下的大良造,以及当今的皇女殿下。 夜晚的风有些凉,迎面吹来让不少衣着单薄之人,不由的发抖。 胡郂也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搂着白苏胳膊的小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这大晚上的跑出来干什么,你刚刚沐浴完,又穿的这么单薄,别一会儿着凉了。” 白苏看着她这幅样子,便微微摇头,旋即向前面走了几步,站在胡郂的外边,用自己的身体,将夜风当下。 同时,他伸出手搂住了胡亥的肩膀,让她贴近自己的怀里,好让她不那么冷。 胡郂看着面前白苏,那可靠的身影,不由笑了笑,她异色的眸子里,似乎有星辰闪烁,很是迷人。 “看样子应该就是前面了,走吧,那里有篝火,应该暖和一些。”白苏摸了摸胡郂的脑袋,看着远处跳动的篝火,开口道。 “嗯……” 胡郂乖巧的点了点头,旋即依偎在白苏的怀里,一起朝着前面走去。 她抬头看了一眼,白苏那俊朗的面庞,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自家夫君格外可靠,有时候好像父亲一样。 这个想法仅仅持续了片刻,便被她摇晃脑袋,驱散了。 这种想法也太奇怪了,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呢。 ...... ...... 齐地。 一处歇脚的破庙,篝火摇曳。 一众匈奴商人被紧紧绑着,一个个蹲在角落里。 章邯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匈奴人,她跟踪了这伙人数日之久,果然发现越来越不对劲。 原因很简单,这伙匈奴人身手利落,行事警惕,绝非寻常的商人。 她跟踪这伙人许久,看着他们绕开方便的官路不走,反而去走崎岖的山路,心中的直觉在不断的告诉她,这伙人绝对是隐藏了什么重要秘密。 因此,为了探寻真相。 章邯带着一众护卫,直接佯装山贼,强行劫下马车,看一看马车里到底拉了什么。 “大……大人。” 这时,一个护卫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章邯这才收回目光,开口问道:“怎么样,里面都装了什么?” “小……小人不敢说,还是大人你亲自过去看吧。” 护卫面色隐隐有些苍白,小心翼翼的看了章邯一眼,低声道。 章邯神色不由一愣,那装有麻布的马车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居然把她们吓成这个样子? 她跟在护卫的身后,走向了马车,掀开遮挡的厚布,把盖在上面一层的麻布拨开。 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她眸子都不由一阵收缩:“这……这田氏真的是好胆子啊!!!” 只见,里面是用一个个布袋,装着满满当当的青盐。 要知道,陛下对于盐的贸易,向来管控极其严格,不允许民间私自向草原走私。 这齐国田氏不尊陛下的命令,私自向匈奴走私这么大规模的盐,这简直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当然,比起盐,更让她震惊的是另一件东西。 在沉甸甸的箱子里,则放着一套套打造精良的铁质铠甲,足足有四五十套之多,看的章邯眼皮一阵狂跳。 这齐国田氏还真是,在屠刀面前大鹏展翅啊。 朝廷可是严禁跟草原的盐铁贸易,平日里别说刀剑了,就是生活所用的铁锅之物,都管控极严。 这田氏倒好,居然私自制作铠甲,还走私给匈奴人,这是何居心! 章邯本来觉得白苏打压田氏,多少有些委屈了,可如今看来……这田氏一点也不冤啊。 既然田氏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那她也不用客气了。 “大人,怎么办?”护卫走上前来,忍不住问道。 章邯沉吟许久后,吩咐道:“速速写信禀报大良造,把这些人严加看守,这可是一件大功啊。” “是。” 护卫点了点头。 那些匈奴人见到绑架他们的人,露出不好的邪恶笑容,顿时额头上冒出一阵冷汗,整个人都不好了。 ...... ...... 白苏搂着胡郂柔软的身子,两个人很快的便来到了一处郊外,远处的篝火跳动着,许多人都手持着一个个孔明灯。 有的在写字,有的在画画,有的在祈福…… 自从造纸术在中原逐渐普及后,此后的元宵,中秋佳节,都会有大量的城中百姓,在此一起放飞天灯。 据说,只要跟心意之人,一起在上面写下名字,在这一天一起携手放飞孔明灯,就可以将两个人之间的情愫,上传给天听。 到时会有月老,为二人系下姻缘的红绳,从此长相厮守。 虽然明知道这不过是,一些商贩为了好卖东西,编纂出来的谣言罢了。 可是只要与男女之情捆绑在一起,立马就会有无数年轻男女,为其趋之若鹜,渐渐的变成一种节日传统。 “夫君,来一起写下名字,跟心愿吧。” 胡郂站在白苏的面前,小手拿起一个红色的孔明灯,笑盈盈的说道。 此时夜风很大,她身上的衣袍随风而动,发出猎猎的声响,一对圆润白皙的玉腿,粉嫩的玉足踩着木屐。 在月色的照耀下,女孩显得十分的纯真美丽。 白苏接过孔明的,有些无奈道:“你要是想要一起放飞天灯,早点说不就好了,何必大晚上的跑这么远。” “嘻嘻,要是说出来了,那岂不是不浪漫了。” 胡郂撩起眉宇间的青丝,异色的眸子看向白苏,突然开口问道:“夫君,你为什么要害我?” 白苏眼皮一抖,有些疑惑道:“我何时害过你了。” 胡郂眨了眨眸子,笑嘻嘻的说道:“害我那么喜欢你。” 白苏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胡郂,没想到多日不见,她这土味情话的功力见长啊。 他沉吟片刻道:“我也一样。” 胡郂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也喜欢我吗?” 白苏摇了摇头:“不,我也喜欢我自己。” “讨厌……” 胡郂气呼呼的掐了一下白苏的腰间,这个坏东西,总是喜欢欺负自己。 白苏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将自己与胡郂的名字,写在上面,同时还画了两个拉着手的小人。 随着时辰的临近,二人一起||点燃了蜡烛,双手松开,放任孔明灯缓缓升空。 成千上万的孔明灯,犹如繁星朵朵,汇聚成炫目的星河,漂浮在夜空之上,这美丽的画面,让周围传来一阵阵惊呼之声,不少人都激动了起来。 在白苏怀里的胡郂,激动的跳了起来,指着二人的孔明灯喊道:“夫君,你快看,我们的在那里……” 白苏当然也看到了,由于胡郂沐浴完,里面没有穿什么衣服,随着她激动的跳起来,顿时一阵带球撞人。 让他忍不住一阵感叹,真是时光如梭啊,昔日的那个少女也长大了。 白苏缓缓收回目光,抬头看着那炫目的“星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忍不住紧紧的搂了搂胡郂的肩膀。 胡郂在愣了一下后,便甜甜的一笑,依偎在了白苏的肩膀上。 第二百九十八章 舌辩群儒 翌日。 晨曦的光洒落进来,白苏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在醒来的一瞬间,便感知怀里有一份沉甸甸的重量。 他侧头看去,只见身着亵衣的胡郂,此刻正躺在他的身边睡着觉,皓白的玉臂放在他的胸口之上。 而白苏的手则环绕在女孩纤细的腰肢上,感受着那滑腻的肌肤,他不由嘴角勾了勾,趁着女孩还未曾醒来,便将手深入了那渎衣之中。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胡郂沉闷的声音从自己怀里传出:“坏东西,欺负我就这么开心吗……” 只见胡郂的小脑袋抬了起来,异色的眸子看向白苏,眼中泛着水雾。 这个时候装睡已经来不及了,白苏干笑一声:“咳咳,我刚刚还在做梦呢,梦到自己在豁免,揉面团,现在才醒过来。” 胡郂瞪了白苏一眼,便起身朝一边爬了过去,显然还想睡个回笼觉。 时间已经不早了,白苏一把将其抱起,然后带着不满的女孩,一起前去洗漱,很快两个人便走出了房间。 白苏换上了一袭崭新的白袍,与身着青色宫裙的胡郂一起坐在桌案前,等待着,大乔,小乔二人端上早饭。 胡郂本来还装作有些小生气的模样,可是在白苏不断的逗弄之下,这位小娇妻很快就破功了,不生气了变成小温驯。 不多时,大乔端着做好的造反走了进来。 尽管,以她如今的身份,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别人去做,可是她质疑坚持,要照顾老爷的起居。 每次说要找人替换她的时候,都是眼泪汪汪的样子,白苏无奈之下,也只好由着她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小乔出现在了白苏的面前,她眸子一亮,小跑过来急忙道:“老爷,有你的信。”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谁的新?” 小乔食指轻触面颊,歪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是章大人的信件。”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惊讶:“是章邯啊。” 他有些好奇的将信件接过来,章邯这么快便有消息传来,这让他有些没有想到。 白苏拆开信件在看了两眼后,脸色顿时一阵古怪之色。 大乔,小乔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自家老爷这是看到什么了,为何脸色这么奇怪。 白苏将信件收好,面带微笑道:“机会来了。” 胡郂眨了眨眸子,忍不住问道:“什么机会啊?” “一个动刀的机会……” 白苏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大乔,去给我备笔墨,我要写奏章……” ....... 很快。 政姐召集群臣聚于大殿之上,一时间风起云涌。 朝堂之上的官员,相互面面相觑,眼眸里都是疑惑之色。 今天就要让胡郂暂时监管朝政了,而政姐则退于深宫之中。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必要召集文武百官统统前来吧,陛下这么安排,莫非另外有事要说? 在众人等待之下,政姐姗姗来迟。 她头戴玉冕,身着黑色的龙袍,尽显雍容华贵,乌黑柔顺的长发梳起,发髻高耸,白皙的肌肤如玉,眉黛远山,眼含秋水,鼻子高挺,唇若涂丹。 一双凤眸带着威严之色,顾目四盼,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即便神经大条的胡郂,此时也不由一阵紧张,面对这位权利,智慧,美丽于一身的母亲大人,这般认真的目光,就是她也不敢直视。 白苏倒是丝毫不慌,甚至还挤眉弄眼。 政姐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会群臣俯首行礼,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 政姐落座,群臣行礼。 政姐淡淡道:“诸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这些人行了一礼后,随后沉默了下来。 政姐凤眸在下面的官员身上扫过,开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没有一人站出,正打算退朝之际,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后面突然传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开口之人,正是白苏。 这让众人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惊讶,白苏在大众的印象中,就是一个三天两头摸鱼早退的家伙,今天却主动站出来启奏,可是格外少见的。 而如李思,扶素等聪明人,在看到白苏站出来后,纷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毕竟,以她们对白苏的了解,这个家伙平日里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语惊四座,莫非这家伙又要搞什么花样? 政姐故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凤眸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白苏,你有何事启奏。” 白苏拱手道:“回禀陛下,微臣建议,将盐铁之物,收回朝廷管辖,由官府经营。” 随着他话音落下,大殿一时间鸦雀无声。 就连,李思,扶素等人,神色也不由呆滞了片刻。 她们尽管已经做好了,白苏可能要搞大新闻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白苏抛出来的新闻,居然这么大。 将盐统统收为官营,这……这是要对齐国田氏动刀啊。 其中一位儒家官员,待呆滞了片刻后,站出来斥责道:“白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紧跟着,身为儒家掌舵人的孔乐站了出来,她眉头紧锁道:“是啊,大人,这盐铁之物,当由擅长之人经营合适,铁匠去打铁,盐商去卖盐,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上古圣贤都是重德,而轻利。” “官府若去经营盐铁生意,这不是与民争利吗,而且此举会大大的败坏,朝廷的威望,竖立起一个贱德而重利,轻义而重财的形象。” “谁若有钱就夺谁,如此一来,天下岂不是人人自危,朝廷丢失民心。” “将盐铁强行官营,定然败坏了民间淳朴安稳的社会风气啊。” 听着她们的反驳,大殿中不少的官员都微微点头。 这些儒生说的倒是也没错。 以往都是官府来负责管理,调控盐铁之物,没听说过官府犹如商人一般,亲自去经营这些生意的。 如果仅仅因为这些有钱,官府就强行将其夺走,未免不能服众。 白苏笑了笑,说道:“此言差矣。” 那儒生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白大人此言何意?” 白苏轻哼一声,说道:“且听我一一反驳,其一,你说上古先贤重德而轻利,那敢问你口中的先贤,疆域多广,人口多少,兵马几何,可相提并论否?” “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因地制宜,设法变通,只是单纯的照搬守旧之法,那巴蜀之地的都江堰不休了,何来天府之国的美名。” “当年商君入关中,也别改革变法了,大夏早就被山东六国灭了,何来今日的一统天下?” “你要真的想要遵守旧制,那你有本事别吃我种的米饭啊,我献上的稻种,你现在不是也吃的挺香的吗。” 那孔乐不由愣了一下,旋即反驳道:“这不一样,不管怎么说,官府与百姓夺利,实乃有失民心之举。” 白苏冷笑一声:“有失民心,她是民吗?” 孔乐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苏开口道:“这些盐贩向来视百姓为谷草,收割为后快,空握神器权柄,却不从来不干正事。” “一旦到了真正的灾荒之年,继续物资的时候,她们从来不及时赈灾,稳定物价,反而趁势将物资囤积起来,高价出售,剥削百姓。” “利用百姓走投无路的机会,用低价大肆兼并大量优质土地,逼着无数人卖儿卖女,家破人亡,沦落为流民,自己则枕着无数人的尸骨,吃的满嘴荤油。” 孔乐面对白苏的步步紧逼,不由的退后了几步。 白苏继续道:“而官府将盐铁之物收为官营,无论洪灾也好,雪灾也罢,之前卖五文钱,之后依旧卖五文钱,让物价始终保持在一个稳定价格内。” “朝廷通过盐铁所赚的钱,会通过在天下各地,修建官道,水渠,作为工钱发给那些工匠,去征调兵马,作为奖赏,犒赏那些将士。” “而那些盐商,则赚了钱后,利用这些钱巴结官员,兼并土地,结交江湖人士,圈养门客数千。” “你说对于天下的百姓来说,到底是朝廷在与他们夺利,还是那些商人在与他们夺利?” “你满口的仁义道德,满口的民心百姓,可是你指的民到底是百姓,还是……” “那些世家,豪商?” 孔乐面色一阵惨白,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官员看到这一幕,顿时一阵的目瞪口呆。 没想到白苏仅仅靠着三问三答,就把儒家的掌舵人孔乐,驳的哑口无言。 这么看来,白苏赢了啊。 李思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秋水般的眸子瞥了一眼,龙椅上的政姐。 单纯从利弊关系来考虑,这将盐铁收回官营确实好处更多,可此事不仅仅关乎利弊啊。 当初陛下可是向田氏许诺过的,给予她们一个富贵的生活,如今公然反悔可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果然,政姐很快便开口了:“白苏,田氏对朝廷忠心耿耿,对朝廷又有献城的大功,你怎能对她出手,此事作罢吧。” 扶素忍不住摇了摇头,不得不说白苏刚刚的那番话,可谓说的她血脉喷张,心中也十分的认同。 只是可惜…… 母亲大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对功臣下手,他的这番努力算是白用功了。 面对众人复杂的目光,白苏确实笑了笑:“陛下,对田氏器重有加,可是她们对不起陛下的这份器重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群臣神色一滞,这白苏又要搞什么。 政姐凤眸看向白苏,故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白苏,你此言何意?” 白苏拱手道:“根据可靠消息,这齐国田氏私下勾结异族,偷偷走私盐铁,铠甲之物,空有不臣之心啊。”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思看白苏的眼神都变了。 扶素更是一脸错愕之色,朱唇呆呆的张开,有些不敢相信。 尽管刚刚就已经就已经觉得,白苏可能要抛出什么重磅消息,心里做好了准备,可是如今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她的脑袋还是忍不住,一阵嗡嗡的。 勾结异族,私下走私盐铁之物,偷偷铸造铠甲,无论哪条都是重罪啊。 田氏居然一口气犯了这么多条。 这简直就是钟馗跳粪坑,往死里作妖啊。 所有的官员都目光呆滞,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白苏居然给田氏安了一个这样的罪名。 这齐国田氏乃是中原最有权势的世家之一,怎会突然谋反,莫非是白苏诬告? 许多官员脑海中,都不由浮现出这个念头。 政姐神色淡然,她凤眸与白苏对视了片刻,旋即分开:“朝廷对田氏不薄,他们怎能如此……” 她的语气十分冰冷,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不满。 一些出身于田氏,亦或者跟田氏关系很近的世家官员,这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她们当即站出来,急忙道:“陛下,此乃污蔑,田氏对朝廷忠心耿耿,觉悟半点不臣之意,还请陛下明鉴啊。” “是啊,陛下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般谋逆之局啊。” “我田氏为大夏忠臣,自陛下一统六国之际……” 一时间,朝堂之上站出来一大片人,这些人大部分都与田氏沾亲带故,或者是同样与田氏一起,经营盐铁生意的六国贵族。 这一眼下去,黑压压的一片,不少人心震动,暗道一声不愧是齐国田氏,这盘根错节的关系,还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其余的朝中官员,则一个个凝眉沉思,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贸然战队,恐怕会死的很惨。 在事情没有清晰之前,她们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政姐冷冷的看着下面求情的官员,如果不是顾忌太多,她真的想把这群人统统拉出去砍了。 需要为过办事的时候,没有几个能用的,要追责的时候,又统统抱成一团。 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换成任何一个君主都会恼怒,何况是政姐这样杀伐果断之人。 不过她也知道此事急不得,尽管科举推广已经有数年之久了,寒门士子不断的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这些昔日的六国贵族在朝中,依旧有不小的影响力,要想让寒门士子占据主流,让世家沦为少数之人,起码需要几代人的时间,目前还急不得。 只能将其分而治之,拉一派打一派,先把国之根本的土地,盐铁,统统收回朝廷控制为主。 她怒意收敛,平淡的问道:“白苏,你既然这么说,那可有证据?” 那些跟田氏沾亲带故的世家官员,纷纷转头看向白苏,她们更倾向于白苏是在胡说八道,可是看着白苏那沉稳的样子,她们心中不由生气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白苏迎着众人的目光,淡淡道:“不错,我已派遣章邯前去暗中搜查,不但抓住了与田氏贸易的匈奴人,搜罗出了青盐,铠甲,甚至还有跟六国遗族,勾结的证据。” 什么!!! 这些人顿时一阵头皮发麻,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白苏居然这么狠,不但暗中调查到了田氏走私的消息,甚至还抓到了人证。 这干净利落的手段,打的她们脑袋一阵嗡嗡的。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寒意,冷声道:“田氏居然与匈奴,六国余孽有关系,以盐铁交易战马,资助贼党,呵呵……不愧是朝廷的好臣子啊。” 这些官员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对于政姐的讽刺,自然听得出来。 她们一个个面色难看,心中十分的懊悔,懊悔的不是田氏与匈奴人做的走私,而是被白苏抓到了证据。 作为一个世家,两头下注再正常不过了,这谁不干点灰色的生意啊。 田氏只是有点过分了,又恰好被抓个正着。 可是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们能做的就是咬牙,跟白苏叫板到底,毕竟一旦田氏倒下了,那白苏利用这个机会,将她们统统扫出局,将盐铁彻底收回官营。 那她们躺着赚钱的日子,可就就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这里,顿时有一位出身田氏的官员,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断,田氏乃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声名显赫,在民间威望极大,平日里也乐善好施,这些事情必定有所内情啊。” “不错,这田氏家大业大好端端的为何要去谋反,说不通啊,如果单凭这些证据就草草结案,一旦出现冤假错案,那恐怕会造成影响极坏,丢失民心啊……” “是啊,还请陛下明鉴。” 接二连三的官员站了出来,这已经不是白苏与田氏之间的争斗了,而是白苏与六国遗留下来的贵族之间的冲突。 政姐凤眸里闪过一丝杀意,明明是这田氏有问题,可是这些人却站在田氏那边,简直在颠倒黑白啊。 她当初一统天下时,疆域陡然增大,而治理地方的人才却是不够用,为了器重人才,她给予了这些六国贵族丰厚的待遇,让她们继续治理当地。 可是这些人现在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居然想要违背王权,着实可恨。 只是顷刻之间,便有一小半的官员站出来附议。 而其余的官员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中立的官员,胜于的则是政姐的坚定支持者。 政姐尽管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脸色却平静如初,久久没有说话。 朝中的气氛有些凝固。 这些官员心口砰砰的跳动,但心中都怀有一丝侥幸之心,陛下应该不会对她们出手。 这法不责众,单靠白苏一个人,不足以扳倒她们这么多人。 况且,这天下三十八郡需要管理,一下子裁撤她们这么多官员,缺乏替代之人,各个地方出现混乱,面对这样的担忧,就是陛下也要慎重考虑一下。 白苏看着柳眉微微皱起的政姐,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反对,这田氏此举已经越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当年的慧王犯法,亦是处于流放之刑,这小小的田氏,莫非比皇室还特别不成?” “不错。” 王剑也紧跟其后站了出来,她抱拳道:“我大夏自古依法立国,若是无罪自然释放,若是有罪,应当严惩,否则有罪不罚,日后将国之不国。” 这些官员纷纷呆滞,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很少插手的大将军王剑,居然亲自下场,选择跟白苏站在一起。 要知道,王剑可是关中的豪门望族啊,她一旦张口,那所带来的影响,将是不可想象的。 果然,下一刻。 朝中一众武将纷纷站了出来:“臣也反对。” “臣反对。” 越来越多的官员站了出来,其中不乏文臣武将,少府的官员,甚至本应该中立的世家官员,也纷纷站到了白苏的那一边。 原本想来一个以多压少,用势压人,可没想到转瞬之间,她们反而沦落为了少数派。 这让她们一时间陷入一阵茫然,白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把朝中这么多不同势力的人,统统联合到了他的阵营之中。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百章 新时代的到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大殿中不少人,都纷纷愣住了。 就连李思等人,也忍不住惊讶的看了白苏一眼,显然是有些疑惑,白苏到底是怎么说服这些人的。 毕竟,作为其党羽的少府等人支持也就罢了,可为何就连关中的一众世家大族,也纷纷站在白苏的身后。 政姐看着白苏一袭白衣,站在百官之前,凤眸不由的一阵恍惚,遥想当初,在邯郸城相遇的时候,他还是一身布衣。 短短不过数年的功夫,便已经在朝廷站稳脚跟,已是朝中的擎天一柱,也是一直坚定站在背后,支持她的一支力量。 她心中忍不住暗道一声:“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连朕都需要依靠他了吗……” 白苏不知政姐心中所想,他此刻站出来,冷笑的看向一众与田氏勾结的官员:“尔等身为大夏的臣子,却还敢公然违抗律法,强行为贼人开脱。” “也不知尔等心中的陛下,到底是在咸阳,还是在齐地的临淄?” 那出身田氏的官员脸色顿时一阵惨白,急忙道:“白……白大人岂能胡言乱语,诬告我等,这田氏虽然有罪,但其中未必没有什么隐情,下官只是希望陛下能够斟酌仔细,以免误判忠良,寒了臣子之心啊。” 白苏嗤笑道:“犯下如此滔天之罪,还有隐情,那按照大人的意思,除非那田氏谋朝篡位,坐在龙椅上了才叫大罪不成,这就是尔等的臣子之心吗?” “白……白大人,你血口喷人。” 白苏一本正经道:“胡说,我喷的明明是畜生,何来喷人之说。” “你……你,你就是一个市井泼皮,有辱斯文。” 那官员气的面色发白,手指一阵发颤。 白苏开口道:“怎么没见过啊,我今天就小刀捅屁股,给你开开眼。” 一旁的王剑见状,顿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白苏这个嘴啊,实在是太贫了。 政姐也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白苏,朝堂之上不得胡言乱语。” “陛下,微臣知道了。” 白苏嘴角一勾,回头看了一眼大殿之外的天色,开口道:“就在今天我已收到了章邯的回信,东西已经送往咸阳,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政姐颔首轻点道:“如此那就等等吧。” “这……这……”那官员脸色顿时一阵惨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这插科打诨之间,把她们的思维完全扰乱了,根本不给她们一点反应的时间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证据,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临近黄昏之时,大殿外的侍卫走了进来。 侍卫拱手道:“陛下,东西已经送到。” 政姐挥手道:“带进来吧。”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东西被带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大量的青盐,这一看就是出自田氏之手的,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打造精良的铠甲,望着那通体乌黑的铠甲,群臣眼皮一阵狂跳。 这个齐国田氏还真是,对着公牛喝牛奶,硬作啊。 没看到过这么作死的。 当然,最让人倒吸冷气的是,从匈奴商人身上搜来的一封名单,上面是与齐国田氏多年来交易的各种详细信息。 “啪!” 名单被扔到了地上。 政姐的凤眸里泛起一抹杀意,冷声道:“真是好一个齐国田氏啊,私下跟异族交易青盐,铁器铠甲,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啊。” 殿内的群臣面面相觑,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居然真的拿出了这么有力的证据。 这下田氏完了,曲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少等上菜吧。 这一次明显是白苏赢了。 那些刚刚站错队的官员,顿时一个个面色惨白。 “臣……臣惶恐,还请陛下赎罪,我等为大夏立过功,流过血……” 一时间,这些人各个热泪盈眶,开始哭诉。 反正大致都是为陛下立过功,为朝廷流过血。 其余的官员也开始纷纷求情, 政姐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冷笑。 这些人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随着科举,私塾的渐渐稳定,有了可以稳定选拔人才的渠道,如今她早就不用去看世家大族的脸面了,也不用担心她们撂挑子不干。 她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因为缺少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啊。 不过心中虽然不屑,这表面器重臣子的态度,还是要演一下的。 政姐淡淡的开口道。“尔等的意思朕已经明白,然有功必赏,有罪必罚,犯下如此大罪,朕又岂能视而不见。” 众人心中都打了一个机灵,陛下这是要动真格了。 “田氏胆大包天,相关之人消去世袭爵位,与贼人勾结之人打入地牢,秋后问斩,其余知情之人一律发配充军,天下盐铁将一起收回朝廷,至于尔等罚去俸禄,爵位……” 随着政姐的话音落下,白苏配合的站出来,高呼陛下英明,丝毫不给其她人插嘴的机会。 这些官员听完之后,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齐国田氏的倒台,她们被罚去一些俸禄,虽然有些难受,但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盐铁彻底由朝廷官营,那可就太难受了。 毕竟,这可是她们的心头肉啊。 可是在如今这个局面下,她们也不敢说什么了,再开口的话,丢的可不仅仅是俸禄爵位了,脑袋恐怕也保不住了。 政姐看着下面一个个沉默闭嘴的官员,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凤眸里泛起一抹冷笑:“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异议,那就依照白苏说的来,将盐铁改为官府专营……” “臣……领命。” 一时间大殿之中的群臣,纷纷拱手,只是有的满脸笑脸,有的则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此时她们都意识到了,齐国田氏完了,那些曾经占据一方的六国贵族们的好日子,恐怕也要到头了。 一旦盐铁,如同茶叶,瓷器一样,直接受到朝廷的控制,执行下去,那也意味着民间从此再也没有,跟朝廷抗衡的财力。 六国贵族残留下来的势力,将会越来越弱,渐渐推出历史的舞台。以咸阳为核心的,郡县制大一统王朝,将成为唯一。 第三百零一章 政姐的犒劳 寝殿之中。 白苏朝着政姐拱手作揖道:“见过陛下。” 政姐白了他一眼:“这里有没有外人,你又何需如此多礼。” 说完,她凤眸瞥了白苏一眼,尽显妩媚风情,让白苏都不由的看呆了。 她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露出雪白的脖颈,旋即开口道:“你居然还真的做到了。”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政姐说的是将原本属于世家的盐铁,统统收为朝廷经营,这可是她多年,一直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毕竟,当初天下刚刚一统,能够将天下之地尽收咸阳,统一度量衡,文字就已经是极限了。 得罪了大量的六国知识分子,商人,对于世家自然不能再动手了。 如今终于在白苏的帮助之下,借助这个机会,一口气将盐铁,这财政统一的最后一环,也收回王权之下。 帮助她完成了从疆域,财政税收,文字,官道,制度多方面的统一。 可以说,完全从当初的耕战战时的体制,彻底的转型成了治理天下的正常体制。 此后,政姐用民力变成了,养民而不伤民,不再如当初一样,靠着强征徭役的压榨民力,积攒民怨。 可以说真真正正的看到了,万世之基的第一步。 即便神色淡然的政姐,此时心中也难以掩饰的一阵激动。 她凤眸看向白苏,问道:“这就是你的治国理念吗?” 白苏挠了挠面颊,开口道:“我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从先贤总结出来的三种治国理念中,各取所长。” 政姐有些好奇的问道:“哦,哪三种?” 白苏竖起三根手指说道:“第一种,人治,以仁义道德来约束百姓治国,优点是民风淳朴,降低民间械斗之风,缺点是无法集中力量,面对战争,赈灾都有心无力。” “其二为法制,建立大一统的制度,依法治国,好处是可以短时间内爆发巨大的动员能力,无论战争,还是赈灾,修建水利,能力都十分之强。” “缺点是,只适合特殊时期,一旦等民间的百姓神经放松下来后,管的过多的律法,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很容易让山东六国的百姓,心中不满。” “而这第三种,则是无为而治,好处是可以顺应民心,君主不得将自己的意志,强行加到百姓的身上,造成负担,解放民间的活力,让其休养生息,恢复生产。” “然缺点是,如果朝廷不加以干涉,那过分的自由,只会造成强者对弱者的剥削,世家豪强会利用自己手中,盐铁生意的优势,不断的兼并土地。” “一旦成长到一定的规模,便会动摇朝廷的根基,导致天下大乱。” “我结合了三种思想的利弊,总结出了只要把土地,铸币,盐铁,科举,户籍,粮食,这些关键的领域,始终握在朝廷的手中。” “不许那些外人染指,只要能够保证天下的百姓长治久安,那些乡绅贵族不足为虑,其它不重要的民生方面,可以无为而治。” “一来对天下的影响不会很大,二来,就算遇到了问题,朝廷也可以随时修改律法,进行调整……” 政姐凤眸一亮,颔首轻点。 白苏的话说到她心坎里了,这些领域确实是一个大一统王朝的根基所在。 只要控制了这些东西,那等于朝廷直接跟底层的百姓,建立了联系,只要能让民间百姓耕者有其田,长治久安。 至于中层的那些世家们,则成为了一个可以替换的零件。 听话就用,不听话就废掉,直接从朝廷的权利体系中,踢出局,慢慢的落寞下去。 随着这些制度渐渐的稳定,这些世家对王权的影响,将会越来越低。 政姐欣赏的看了一眼白苏,心中暗道一声,不愧是自己的男人啊。 她统一天下踏上了第一步,而白苏则帮助她补上了后一步,这两只脚站起来,自然比一只脚要稳定多了。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不过想要彻底做到,并非那么容易啊。” 他这句话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这不少六国遗族与那些世家,私下本就勾勾搭搭,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如今看到朝廷对齐国田氏举起屠刀,未免不会生起兔死狐悲之意,响应那些六国遗族的号召,与咸阳为敌。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冷意,朱唇微启道:“那最好不过了,朕正愁着没有借口动手呢,如果她们选择跳出来,那朕所幸把她们一并扫了。” “六国都灭了,这群旧时代的亡灵,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的清冷的声音中,尽显女帝那杀伐果断的霸道之意,让白苏都不由看呆了,心中暗道一声。 这就是千古一帝的气势吗。 政姐凤眸瞥了白苏一眼,忍不住问道:“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朕,作甚?”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说道:“陛下实在是太美了,微臣一不小心就被迷住了。”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丝惊讶,她红润的朱唇微微翘起,旋即嫣然一笑:“你……你真的觉得朕美吗?” 虽然之前白苏已经不止一次称赞过她,但是这个时候再问,却丝毫没有半点突兀。 两个人如今的气氛,显得和谐又自然。 白苏略微有些失神,身着通体素黑,绣着金色纹路宫裙的政姐,此时坐在他的面前,这种历史与现实交汇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恍惚。 那位历史上名声显赫的千古一帝,此时正素白的玉手,撩起青丝,绝美的面容转过来,那巧笑倩兮,艳若桃李的画面,简直犹如幻梦一场。 白苏揉了揉鼻子,一脸认真道:“天下再也没有比陛下更美的女子了……” 政姐嘴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身着一袭龙袍的她,比起平日里的雍容华贵,又多了一丝霸道。 白苏一时间感觉有些压不住枪,不过好在他与政姐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政姐美色的抵抗力,也算提升了不少,并没有出现压制不住的事情。 政姐凤眸妩媚的瞥了白苏一眼,朱唇微启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白苏一本正经道。 政姐凤眸紧紧的盯着白苏的眸子,见他没有撒谎的意思,这才算是放过了他:“你啊,总是会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让朕心中一阵暖暖的,也难怪那些小丫头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白苏嘴角一抽,为啥说的自己好像一个渣男一样。 他轻咳一声道:“陛下,微臣可是一个老实人,从来不会去勾搭什么小丫头……” 政姐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不去勾搭小丫头,专门去勾搭成熟的妇人是吧,听说那月氏女王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可人呢。” 白苏尴尬的笑了笑。 政姐翻了个白眼,也没有多说,对于白苏的德行,她还不清楚吗。 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那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女人,是不可能取代她在白苏心中地位的。 她沉吟了许久后,说道:“接下来朝政之事,就交胡郂暂时掌管了,有你在这丫头身边,朕也不担心了,至于扶素……” “朕不知道她为何与你那么敌视,不过朕还是希望你们两个人之间,不要发生太多冲突,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朕的女儿。” 她的话白苏也明白,在政姐心中多少是把扶素,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而白苏又是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朝廷的支柱。 政姐自然不希望,这两个人之间爆发什么你死我活的争斗,不管失去哪个,她都不舍啊。 白苏脸色顿时一阵古怪,这别人不知道扶素为何生气,他还不清楚嘛。 扶素先是因他丢失了脸面,后又丢失了政姐的信任,最后连她自己的身子,都丢了,这能不对他咬牙切齿吗。 不过政姐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白苏对扶素心中明显愧疚,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管朝堂之上两个人怎么争斗,他也不会把扶素逼到死地。 可还没等他开口解释,政姐便率先开口了:“朕也知道,以你这佞臣小心眼的程度,被人如此敌视,还要处处留手,心中自然一阵委屈,那么作为补偿,就让朕来犒劳你一下吧。” “毕竟你这该死的佞臣,此次也是十分辛苦,为朕做了这么多……” “犒……犒劳?”白苏神色一愣。 只见政姐坐在了他的身边,纤细的玉手撩起美玉间的青丝,露出雪白的脖颈,以及衣领下那幽深的沟壑,旋即缓缓俯身了下去。 “嘶……” 白苏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恍惚之间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首诗。 真是轻拢慢捻抹复挑,从此君王不早朝。 政姐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凤眸看向白苏:“对了,你这贼子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一本正色道:“咳咳,没……没什么,只是感觉陛下说的好有道理,臣……无言以对。” 第三百零二章 项羽与韩信 雾气朦胧,山水相依。 翠秀青葱之间,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面前插着一把通体乌黑的长枪。 这把长枪霸道至极,足足长约一丈三尺有余,重达九百八十一斤,换做寻常之人,恐怕连举都举不起来。 可是白衣少女却是单手攥起长枪,好似一根轻巧的树枝一样,被她从地上拔了出来,随着她嘴角的微微一勾,顿时舞动了起来。 在白衣少女的手中,沉重的长枪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舞动自如,枪锋所指,凌厉异常,枪锋未至,枪芒依然纵横于外,断木碎石,霸道至极。 “好枪法……” 说话的,是一位名叫韩信的红衣少女。 她坐在不远处的六角小亭的台阶上,略显单薄的娇躯,身后背着一把宝剑,容貌精致,乌黑的眸子却仿佛一坛死水般,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整个人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显得十分的怪癖。 那白衣少女停下动作,将沉重的长枪“砰”的一声插在地上。 她飒爽拿起酒壶豪饮了一口,旋即笑道:“我说韩信,你又不杀人,不练武,天天抱着那把宝剑作甚。” 这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力能扛鼎,以武冠绝天下的江东项羽。 她与韩信相识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于这位性格古怪的少女,感到一阵的无语。 明明看起来一副游侠的打扮,可是论起胆量而言,实在是太小了。 被区区一个屠夫欺负,尽管身上背着一把宝剑,可是却丝毫没有拿出,反而趴在了地上,准备从那人的裤裆下转过去。 当初要不是她看不过去,说韩信是她小弟,教训了那个屠夫一顿,最终指不定被对方怎么羞辱呢。 韩信白皙的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开口道:“我这不是行凶斗狠的剑。” 韩信纤细的黛眉一挑,忍不住说道:“这剑就是剑,一介杀人的凶器,有何不同。” 韩信淡淡道:“剑分三等,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之分,招摇过市,行凶斗狠乃是庶人剑,此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一旦命已绝矣,无所用于国事。” “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一旦拔出,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 “以七国为锋,以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此为天子剑,此剑一用,四方皆俯,天下归一。” “我的剑,乃是诸侯之剑,用来斩天下,扫不臣的,非是逞凶斗狠的庶人之剑。” 项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饶有兴致的看了韩信一眼:“就凭你一个吃不起饭,穿不起衣,身无分文,连一个落脚处都没有,你觉得就凭借自己的能力,真的能战天下,扫不臣吗?” 韩信犹如潭水般的眸子,望着远处的天空,沉吟许久后,说道:“能。” 项羽看着她那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样子,不由愣了一下,旋即爽朗的一笑:“好生狂妄的语气,不过……我喜欢,你要一点狂气没有,我项羽反而瞧不起你了。” 韩信则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是一副三无的表情。 她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是实话实说,为何项羽会觉得自己狂妄? 项羽走了过去,一把勾住了韩信那瘦弱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刚刚以剑论天下的说法,倒是有趣,不过还要加上一把枪。” 韩信语气平静的问道:“为何?” 项羽唇角一勾,英姿飒爽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狂妄的笑容:“因为无论是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它们都配不上我,我霸王枪所过之处,山河破碎,五岳震荡。” “放眼天下英雄,唯我项羽一人。” 韩信沉吟道:“这天下奇人异士何其之多,将军为何说没有英雄?” 项羽笑着说道:“那你说说,天下都有何英雄。” 韩信沉思了许久后,开口道:“第一位,北庭都护使蒙恬,曾经率领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在草原上颇具威名,被匈奴人称作华夏第一勇士,将军觉得她可算得上英雄?” 项羽不屑的轻哼一声,说道:“华夏第一勇士,不过是欺负一些不懂兵法的蛮夷而已,有何值得夸奖的,在我眼里,她算不得英雄。” 韩信继续道:“蒙恬其妹,蒙毅一月之内连续灭二国,威震西域,三十六国为其马首是瞻,她可算得上英雄?” 项羽嗤笑道:“西域?一群撮尔小邦,弹指可灭,我只需要精兵五千,便可荡平整个西域,她手握二十万大军才将其拿下,如此看来,此人志大才疏,如此一介平庸之辈,有何资格可称英雄。” “那将军觉得大良造,白苏如何?” 韩信纤细的黛眉一挑,嘴里不由迟疑了一句:“白苏?” 韩信颔首轻点,开口说道:“此人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提笔治天下,跨马定乾坤,曾辅佐蒙恬大败匈奴,将强盛一时的草原霸主匈奴,驱逐回漠北草原,把整个漠南一带变成了大夏的牧场。” “又献策吞并西域,在前些日子还挫败了魏豹等人的计划,十余万的信徒被他挥手之间,轻松解决,他总算的上英雄了吧?” 项羽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因为他碰到的,都是一群平庸之辈,要是换做是我,输的一定是他,要说他是英雄,我不服。” 韩信看着项羽一脸不屑的样子,突然开口道:“若是将军想与他交手的话,应该很快就有机会了。” 项羽美眸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此言何意?” 韩信神色平静道:“咸阳最近频频有调兵的迹象,而齐国田氏送来的战马,自从第一批到达之后,后面的已经延迟了七八天了,都没有半点消息传来,显然出事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大良造白苏一定是齐国田氏为首的世家出手了,这些六国乡绅,世家纷纷来投,我们动手的时机成熟了。” 项羽嗤笑一声,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齐国田氏家大业大,岂会那么容易扳倒,况且田氏当初献城有功,那始皇帝没有动手的理由啊,根据叔母大人说,想要动手起码还要再等一年半载。” 韩信却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项羽还以为她是被自己说服了,正欲开口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项庄快步的跑了过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项羽忍不住问道:“项庄你怎么了,神色如此慌张?” 项庄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说道:“大事不好了,齐国田氏被夏军抄家了……” 项羽神色不由一愣,呆呆的看向身边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女,真的假的,居然还真的被她猜对了。 第三百零三章 胡郂坐龙椅 大厅之中。 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一位看起来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女,身着一袭凤凰纹路的火红长袍,端坐在主坐之上,白皙的小脸,一副认真之色。 正是,楚王之孙,芈熊心。 项梁与绿珠二人,作为其左膀右臂,分别位于左右。 而下首则坐着几位,身着不同服饰的女子,正是魏王之后,魏豹,韩王之后,韩王信等人。 昔日的六国遗族,纷纷齐聚一起,似乎得知了什么重大消息,一个个面色凝重。 就在她们相互讨论的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袭飒爽白袍的项羽,白皙的俏脸上带着飒爽的笑容,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娇小,身后背着一把宝剑的三无少女。 “叔母,听说齐地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项梁语气一顿,沉吟许久后开口道:“没错,齐国田氏已经被咸阳抄家,经营的产业也被朝廷强取豪夺,现在不少六国的贵族,纷纷暗中与我等联系,意图支持我等,颠覆大夏。” “再加上匈奴,与东胡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我们动手的时机成熟了。” 项羽纤细的黛眉不由一挑,有些不屑的说道:“那群胡人不值得信任,她们无非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帮助她们夺回草原罢了。” 她回想那些丝毫不懂礼数的匈奴人,忍不住有些鄙夷道:“一群塞外蛮夷,见利忘义,不值得信任。” 项梁摇了摇头,自古华裔有别,她又何曾会相信那群披头散发的蛮夷。 她轻叹了口气,说道:“羽儿的担忧,我自然明白,只是匈奴对咸阳宣战,牵扯了咸阳的兵力,我们这才有更多的胜算啊。” 项羽纤细的黛眉紧锁,有些不服道:“我还是看不起那些胡人,我大楚何需假借异族之手,咸阳的军事调度完全没有准备,我只需以快打快,未必没有赢的机会。” 项梁忍不住一阵摇头,苦笑道:“羽儿啊,你太天真了,那始皇帝可没有那么好对付,漠南草原有着蒙恬的三十万大军,西域都护府有着蒙毅的七八万大军,百越有着赵佗的五十万大军,前往关中的路上,更是遍布咸阳的重兵。” “你就是打的再快,这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很难破开函谷关,只要入不了关中,那推翻大夏就无从谈起,一旦等咸阳反应过来,从四方调兵,前后夹击我等,那我们可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唯有立于匈奴与胡人,将北庭,西域的兵马拖住,回不了中原,我们才能有更多的把握。”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屈小节,当初楚晋争霸,晋国扶持吴国,两路牵制我楚国,致使我强盛一时的楚国,压力骤增,若非我楚国疆域辽阔,恐怕当时就败于二国联手了。” 项羽尽管心中有所不服,但也知道,眼下她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威望,能让别人信服。 她沉吟许久后,开口问道:“那依照叔母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项梁红色的朱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手指着桌上的地图,开口道:“眼下始皇拥兵百万,我们虽然经营多年,可是与咸阳强盛的国力相比,还是显得微不足道。” “再加上三晋之地,已经被修建了不少官道,交通便利,调遣兵马很快,我们暂时无法与其争锋。” “毕竟,我们兵力占据劣势,不能一上来就跟咸阳,打无意义的消耗战。” “所以,我们的第一目标不是关中,而是咸阳未曾完全打通,控制的楚,吴越之地,以荆襄为核心,连接江吴越之地,天下三分,我们得其一。” “以此为根基,复辟楚国,靠着六国的贵族,世家的支持,招兵买马,积蓄力量……” “之后,观察草原的局势如何,如果匈奴,东胡已灭,我们便稳住根基,迎接大夏的南下大军。” “可如果草原的局势陷入僵持,或者匈奴占据优势,天下有变之时,我们便出兵北上,复辟齐国,韩国,赵国,将大夏重新赶回关中之地,形成山东六国,对抗大夏的局面。” “天下三分,我们得其二,到了那时,霸业可成……” 众人听到项梁的计划之后,微微点头。 ...... ...... 与此同时的咸阳城,终于胡郂开始了第一天的监管朝政。 宫门大开。 文武百官身着官袍,纷纷走入大殿之中。 此时时辰尚早,朝中的官员零零散散还不是很多。 殿内,胡郂正端坐在一面镜子前,身边的侍女为其化妆,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正式的宫裙,发簪高高的盘起,别上精美的金步摇。 胡郂神色紧张的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 直到这一刻,她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赢过了姐姐扶素,开始替代母亲大人治理朝政。 侍女在一边为她梳着发丝,态度格外认真。 “真是没有想到啊,那位胡郂殿下居然开始治理朝政了。” “谁说不是呢,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陛下居然把朝政之事,交由胡郂殿下掌管,而不是扶素殿下。” “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使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驾到……” 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抬头看去。 一道身材玲珑有致,消肩柳腰的少女,身着一袭素黑,绣着金色玄鸟纹路宫裙,精致的俏脸带着一丝端庄,金色的簪子插在发鬓上,轻轻晃动。 她似乎隐隐有些紧张,异色的眸子瞥了一下下方,在看到那位熟悉的身影,站在队伍中对着自己微微点头后,那“砰砰”跳动的芳心,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她的动作不快不慢,双手并于腰身,每迈上一步,朝着至高无上的龙椅更进一步,都能让人感到少女的气质,正在渐渐发生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蜕变。 白苏位于百官之前,看着缓缓走向龙椅,身影渐渐开始与政姐重叠,犹如一位青涩版政姐的胡郂,心中的成就感爆棚。 尤其是想到,这一大一小的两位“女帝”,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朱唇微启,俯身下去的画面,更是让她心中一阵悸动。 胡郂张开宽大衣袖的双翼,缓身坐在龙椅之上,异色的眸子瞥了一眼,下面眼神古怪的白苏,白皙的俏脸,不由泛起一抹酡红。 她强行压下羞恼的情绪,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问道:“诸位大人,今天是本殿下第一天治理朝政的日子,尔等可有什么事情启奏?” 这时,一位官员站了出来,拱手道:“回禀殿下,北庭都护府有奏报传来。” 胡郂异色的眸子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发生何事了?” 她心中并没有太当回事。 毕竟以往关于北庭都护府的奏报,不是贸易通商又多了多少税收,就是中原的瓷器,茶叶在草原上供不应求,希望中原加大出口之类的。 想必,这次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吧。 下首的官员却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道:“回禀殿下,匈奴联合东胡一起反了,根据奏报的消息,她们已经发兵进犯我北庭都护府……” 胡郂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住了。 啥,匈奴跟东胡派兵进犯了,这……这什么深仇大恨啊。 这早不反晚不反,偏偏选在自己治理朝政的第一天宣战,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呢。 第三百零四章 这还真是宝贝啊 胡郂在愣神了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不过,她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了,此时尽管心中慌得一笔,可脸上却已经能够保持平静了。 “这匈奴,与东胡的兵马如何?”胡郂在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问道。 那官员拱手道:“回禀陛下,这匈奴单于冒顿占据漠北之地,兼并众多部落,与东胡联合起来,坐拥兵马三十余万,声势浩大,不容小觑啊。” 胡郂:“……” 她天天缠在白苏的身边,通过白苏之口,对于草原的局势,也是了解一二的。 草原的势力,主要分为三个区域。 以阴山为界,分为漠南,漠北两个地区,中原控制着漠南地区,在此建立北庭都护府,而匈奴占据阴山以北的漠北之地。 之所以当时只局限于漠南地区,原因很简单。 这曾经北伐匈奴的时候,中原人口不过两千多万,人口太少了,没有能力去开发打下的疆域。 而且那个时候水稻还没有成熟,粮食储量方面也不是很充沛,在蒙恬数十万大军,没有能力自己维持日常所需的时候,已经到了当时扩张的极限了。 再继续北上,这后勤就吃不消了。 所以当时就以阴山为界,把较为水草充沛的漠南地区占领,同时切断了匈奴与西域的贸易路线,在当地一边开发贸易,一边等待咸阳积蓄国力。 这才给了匈奴单于冒顿,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漠北之地,虽然比不过漠南水草肥美,被誉为泥泞之地,地盘虽然差点,不过也能养得起十余万的兵马了。 毕竟,这足以养活百万牛羊牲畜的北海,可就在漠北之地呢。 而除了漠北的匈奴之外,草原上还有第三股势力,那就是占据辽东的东胡了。 曾经在草原上称霸一时,后来虽然被匈奴击败了,可是在辽东一带,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一来,东胡坐拥兵马十余万,实力不俗,这二来,辽东天气太冷了,中原秋收之后,能够打仗的时间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月。 想要在冬天来临之前,一战灭掉连首都都没有的东胡,这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这才迟迟没有动兵。 胡郂没有想到,这中原还没对他们动手,这两群蛮夷居然联合起来,对中原发兵了。 不过还好,她们联合起来虽然来势汹汹,可是北庭都护府有大将军蒙恬驻守,应该不会有失。 她只要从后方调遣援军就行了。 就在胡郂即将开口的时候,又一位使者快步的跑了进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殿……殿下,大事不好了,六国遗族在江东造反,一路连下数城,会稽郡,故漳郡,都丢了,如今贼军正朝着九江进发,整个楚地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胡郂:“……” 她檀微张,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整个大脑都一阵嗡嗡的。 什……什么仇什么怨。 母亲大人在位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如今她刚一坐上去,各地都开始反了,整个天下仿佛都乱成一锅粥了。 “白……白苏,你觉得这该如何是好?” 她的语气都快哭出来了,一脸委屈巴巴的看向白苏。 白苏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他摸着下巴,分析道:“这一南一北同时叛乱,显然这贼党暗中有所勾结,而且这六国余孽进展如此之快,这领兵之人是个人才啊,不知是何人统兵?” “这叛军分为三路大军,其中以那位名叫项羽的统帅,作战最为骁勇,十座城池里面,起码有九座是她打下来的。” 白苏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殿内的百官面面相觑,对于白苏的奇怪样子,感到一阵疑惑。 旋即,一个人站了出来,拱手道:“殿下,眼下贼军叛乱,朝廷应该及时派兵镇压,不然叛军一旦壮大,将会殃及整个天下。” 众人微微点头,也知道眼下的局势很危及,需要及时出手。 可问题来了,先对付哪个,到底是先攘外呢,还是先安内呢? 先集中力量攘外吧,可能放任六国之人势力壮大,一发不可收拾。 先安内吧,一旦北庭都护府有失,丢失的可不仅仅是漠南草原,由于西域都护府与中原之间的联系被切断,西域都护府可能也保不住。 至于这分兵作战,要是赢了还好,一旦输了,可能剿贼不成反被贼剿,最终两头不讨好。 朝中的官员们顿时争论纷纷,一时间拿不出个主意来。 胡郂纤细的柳眉一阵紧皱,紧张的眸子看向白苏:“白苏,你意下如何?”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突然笑着说道:“殿下,你看过水禽之戏吗?” 胡郂银牙紧咬,气的咬白苏的心都有了,她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看戏。”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用兵如驯禽啊……” “你的意思是……”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这群白鹤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各有心思,若想针对到也简单,先去征服那弱小的,再去制服那强大的,至于那些不强不弱的。” “无需我们动手,只需看到局势不利,自然就乖乖听话。” 一众官员有些不理解,白苏的意思。 丞相李思确是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秋水般的眸子看向白苏,问道:“白大人的意思是,先灭匈奴与东胡,后灭六国遗族?” 白苏微微点头,说道:“这个项羽可不简单啊,如果没有绝对的优势,哪怕占据十倍的兵力优势,都没有多少十足的把握。” 李思纤细的柳眉紧皱,忍不住问道:“此人当真如此恐怖?” 白苏挠了挠面颊,说道:“此人神勇无双,千古无二啊,若是正面冲杀想要嬴她,估计没人能够做到,就连我也一样,唯有集中大半中原的力量,针对此人,以势压人,方能有七成的胜算。” 李思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什……什么,集中大半中原的力量,也才只有七成胜算?” 就连朝中的其余大臣,都一阵摇头,觉得白苏说的太夸张了。 唯有白苏心中一阵苦笑。 看过史书的他,自然清楚项羽猛到什么程度,寻常武将能够以一敌十打出一场战绩,就足以堪称名将了。 而项羽战场上以一敌十,那几乎跟喝水一样简单。 巨鹿之战,大部分军队都在后方,只有数万兵马刚刚渡过河,面对章邯的四十万大军,直接破釜沉舟,三天击溃四十万大军。 彭城之战,项羽亲自率领大军,奔袭千里。 以三万疲惫之师,面对养精蓄锐的六十余万汉军,只用了半日时间,将其击溃,二十余万的汉军直接赶下河,刘季被碾的四处跑。 要不是运气好,侥幸遇到了沙尘暴让追兵迷失了方向,刘季直接葬送在那里了。 垓下之战,以十万兵力,硬钢韩信率领的五十万大军,硬是打了一个四六开。 在团团包围的天罗地网下,率领着六百骑兵杀出重围,无人能够拦住。 遇到这样一个无法用常理,来判断的怪物,这谁的心里不发虚啊。 李思沉吟许久后,说道:“那依白大人之见,应该先攘外,最短的时间内灭掉匈奴,东胡,之后再调动全部的力量,去对付那以项羽为首的六国遗族。” “这战略虽然不错,可是实行起来,恐怕有问题啊。” “毕竟,这匈奴与东胡声势浩大,想要短时间灭掉本就不易,万一匈奴未曾灭掉,后方的贼军又壮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该当如何?” 朝中的官员闻言,纷纷窃窃私语的议论了起来。 李思的担忧也没错,以往咸阳都很难剿灭东胡与匈奴,如今这个紧急情况下,怕是更难。 白苏面带微笑道:“诸位无需担忧,以往奈何不了东胡,匈奴,一来是因为受到后勤所迫,这二来,便是保暖问题。” “辽东,草原上气候多变,我中原的士兵容易染风寒,冻伤,还未开战之前,战力已然少了四分,这才迟迟拿她们没办法,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就在半年之前,墨家弟子从孔雀王朝带回了棉花种子,如今经过种植,已经成熟,可以将其制作为暖和的军衣,军靴。” “即便身处风雪之中,都不会丝毫的冻伤,再加上中原的粮食接连秋收,谷仓之粮很是充沛,完全可以大规模动兵,一战灭掉东胡,与匈奴。” “依照我的判断,只要时机成熟,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三个月,便可彻底荡平匈奴,东胡,解决北庭之患。” 李思等人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棉花,那是什么东西? 白苏也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对侍卫安排道:“去少府,把东西拿过来……” “是……” 侍卫抱拳退下。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便回来了,手中还那些一些白色的棉花,以及用棉花||缝制的手套之物。 李思好奇的带上手套,感受着那软软温暖的感觉,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惊讶。 尤其是,在伸手摸着侍卫身上,那冰凉的配剑,都感受不到丝毫凉意后,她顿时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 “这……这可真是一件神物啊,有了这宝贝,我大夏的将士们,再也不用担心冬天手脚冻伤,溃烂了,再也不用顶着刺骨的寒风,巡查城池了。” 其余的官员,都好奇的撕下一点棉花,感受着那轻飘飘的重量,一阵啧啧称奇。 这东西当真有趣,明明比起麻布轻便那么多,可是却如此保暖,简直不可思议啊。 第三百零五章 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殿内的群臣,都对这种名叫棉花的神物啧啧称奇。 唯有丞相李思,神色平静依旧。 她纤细的玉手搓了搓松软的棉花,抬起头,秋水的般的眸子看向白苏:“有了这东西,对于讨伐匈奴,东胡确实有了更高的把握,只是……白大人如何来争取,这两个月的时间?” 听到她的话,殿内兴奋的官员,此时也一个个面色凝重了起来。 毕竟,刚刚听白苏所说,这名叫项羽的统帅非寻常之人,仅仅不过十日的时间,就已经接连攻下数座城池。 犹如一把锋利的长枪,一路所向披靡。 如果把咸阳的主力兵马,派遣去剿灭东胡,匈奴联军,一旦战事拖延后方空虚,很可能在这群六国余孽的背刺下翻车。 这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初商纣王在派遣朝歌主力兵马,去讨伐东夷的时候,就被周人突然背刺了。 由于主力大军还在远方,一时半会儿撤不回来,只能仓促组织一支军心涣散的奴隶军迎战,结果导致战败国灭。 如今的大夏,其实也差不多。 看似坐拥百万大军,可是大部分的兵力都驻守在边疆,犹如一个鸡蛋一样,外面硬,里面软。 如果塞外的长城军团,西域大军,辽东驻军不撤回来,咸阳本身是没有多少可用之兵的。 该如何用并不宽裕的兵马,将贼军抵挡在楚地一带,好不让她们继续进犯呢? 朝中的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窃窃私语。 这时,其中一位官员站了出来,拱手道:“殿下……臣以为应当派遣一位性格沉稳,拥有大将之风的人,来统领大军,稳定南方局势,为草原的决战争取时间。” 胡郂颔首轻点,虽然她对于战略方面,不是多么精通,但也知道眼下这种局面,南方战场上急需一位威望甚高,可以调动三军,稳定当地局势的一位统帅。 她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问道:“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出征?” 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位一袭白袍的身影。 白苏眼皮一抖,搞个毛,这行军打仗的事情,不是应该找王剑那个老狐狸吗,一个个盯着自己作甚? 胡郂异色的眸子也泛起了一抹笑意,其实她心中最佳的人选也是白苏。 倒不是白苏的兵法有多厉害,而是这个时候朝廷派遣的人过去,先不说能力如何,这忠心就是一个问题。 她今天才刚刚代理朝政,还压制不了那些功绩甚高的老将,对方率领大军在外,听不听她的命令都不一定。 万一对方还跟姐姐扶素暗中勾结,为了支持扶素,故意在战场上制造一些问题,来打击她的名望,那就麻烦了。 至于朝中的那些年轻小将,虽然一个个渴望建功立业,可是在能力,与威望方面都远远不足。 这思前想后,有能力,又有威望,还绝对不用担心忠心问题的人,也就白苏了。 胡郂笑盈盈的开口道:“看来,白苏是众望所归了。” 白苏眼皮一阵跳动,神特么众望所归。 说白了,不就是过去稳住局势,龟缩在城池内挨揍吗,项羽虽勇,但终究缺乏攻城利器,没有多少攻坚战的能力。 只要不掉以轻心,脸皮厚点,无论对方如何叫骂,就是死活不出城,便足以在短时间内稳住局势。 这种防守战根本用不着他出马。 不过眼下,他也不好在百官面前,驳了胡亥的面子。 出征的人选很快便定了下来,由白苏亲自领军,刘季,曹参,樊哙,章邯等人为随军。 毕竟,这些人都出身于沛县,又都是熟人,用起来比较方便。 大殿之中。 白苏有些无奈的看着胡郂:“你又何必让我亲自领军,如今朝廷兵力强盛,即便领兵之人不是我,也足以稳住局面。” 胡郂甜甜的一笑,异色的眸子带着笑意看向白苏:“当然是相公亲自坐镇,我心里才更加安稳……” 她的声音格外轻柔:“那群六国余孽打着楚怀王的旗号,召集昔日的六国贵族,世家相助,眼下除了相公,我谁也不相信。”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意,问道:“莫非……你连大将军王剑她们也不相信吗?” 胡郂犹豫了片刻,嘟囔道:“王剑吗,哼,她对于扶素的评价,远远超过我,让她出去带兵,我担心会出现重重问题,最后迫不得已,让权给扶素,我才不会给她机会呢……” 白苏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他本想说你的担心多余了,王剑这种多年的老狐狸,是绝对不会轻易把自己,卷入夺嫡之争这种麻烦里的。 她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傻。 不过,眼下胡郂这么相信他,白苏也不好斥责什么。 他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在我离开之后,这关于棉花,粮食等督办后勤的事情,你可以寻求萧何,以及少府的墨家巨子的帮助。” “有她们二人帮你督办后勤一事,北庭都护府的事情,也就无需担忧了。” “以蒙恬的治军能力,只要后方不出问题,长城军团便能犹如一面铁壁般,将匈奴与东胡的兵锋,抵挡在边关之外,一步步的反推回去……” 胡郂在听完交代后,颔首轻点。 她抬起头,眸光盈盈的看向白苏:“相公,等等……” 说罢,她轻轻解开自己的衣领,从自己雪白的脖颈上解开一个红绳,从两团摇曳中拽出来,将其系在了白苏的手腕上,结下了一个小小的结。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胡郂笑盈盈的说道:“这是我送给相公的护身符,庇护相公一路平安,凯旋归来……” 白苏看着手腕上细小的红绳,在抬头看着面前身着素黑长裙,容貌秀丽,眼眸里都是自己倒影的少女。 他不由的笑了笑:“哈哈,有了娘子的袖带,我又何惧敌人的千军万马,那我走了……” 胡郂看着白苏渐渐远去的背影,白皙的俏颜,不由泛起一抹嫣红。 果然,只要有相公在自己身边,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第三百零六章 太对我胃口了 咸阳城外。 白苏领兵出征,百官相送。 这样的阵仗目前来说,也只有白苏才能拥有。 看着远去的军队,胡郂眸光跳动,下意识的握紧了小手。 这是她第一次监管朝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大的阵仗,心中不免感到一丝紧张。 一旁的扶素沉默不语,此刻内心一阵复杂。 她做梦都想击败白苏,这个无赖之徒平日里总是欺负自己,这种家伙死掉才好。 可是当白苏真的领兵出征,前去迎战六国余孽之时,扶素却惊讶的发现,她居然为这个无赖之徒的安慰,感到一丝担忧。 为何明明讨厌白苏的她,内心会产生这样的情绪,莫非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家伙心生好感?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个无赖之徒,自己平日里看到他,恨得牙根痒痒还来不及呢。 之所以担忧,不过是担心这个无赖之徒万一输了,贼军兵临关中罢了。 扶素仿佛是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她一脸认真的握紧了拳头。 可是尽管嘴上这么说,她的杏眸还是不由自主的,看着白苏渐渐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久久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 ...... 白苏的军队赶往九江,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赶到的。 毕竟,如今中原的人口主要集中在北方地区,这里地势平坦,人口稠密,距离核心地区的关中又比较近,官道修建起来,也比较齐全。 而吴越,楚地,这些距离关中较为遥远的地区,则多丘陵,多盆地,地势复杂。 再加上大片地区,还未曾开发,因此地广人稀,人口也不是很稠密。 这里的官道也不是跟齐全,白苏走了将近半个来月,才堪堪逼近九江一带。 九江城。 夜色渐神,书房中灯火摇曳。 刘季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白苏正端坐在伏案前,目光直直的看着桌上的地图。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看着白苏那俊俏的面颊,不由一愣:“公子……” 白苏抬起头来,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刘季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抹苦笑:“情况很不容乐观啊,那些叛军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精良装备,居然武装齐全,普通的叛军尚好。” “可是那些来自江东的兵马,实在是勇猛无比,当地的士兵完全不是对手。” “更让人无奈的是,这叛军行军神出鬼没的,本以为是从东边进攻,可是突然之间又从西边冒出来了,城中的守军根本来不及反应。” “短短半月之间,被叛军连下数城,照这个趋势下去,不出十天九江就要失守了……” 白苏眉头一挑,以项羽为首的江东军骁勇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战况如此严峻,已然到了这种地步。 他沉吟许久后,问道:“城中的百姓如何?” “这九江打的极其艰难,联军折损了不少人马,魏,韩联军曾一度想要屠城泄愤,不过听说被一名叫做韩信的小将提议之下,项羽最终还是制止了,想来应该是为了收拢人心,招兵买马……” 白苏眼皮子不由一阵狂跳:“韩信,项羽,怪不得这城池丢的这么快。” 他总算明白为何,这叛军进攻的这么迅猛了。 这两个怪物联手,别说是坐拥两倍兵马了,就算是十倍兵马,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稍微一个掉以轻心,就可能阴沟里翻船啊。 刘季看着白苏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大大的桃花眼不由转了转。 她熟练的走上前去,为白苏捏着肩膀,开口问道:“公子,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道:“守。” 刘季神色不由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本以为公子沉思许久,会有什么秒策,没想到半天就一个守字。 白苏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开口道:“这用兵就跟赌钱一样,只有本钱很少的时候,才会梭哈豪赌一把,赢了就一把翻身,输了就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占据主导的地位,优势在我,相当于拥有十倍,百倍的本钱,干嘛傻乎乎的跟对方一把梭哈?” “这一点一点出本钱,尽可能的规避风险,方为上策,哪怕我们一败再败,十次里面输了九次都没关系,她们只要输一次,那就是灭顶之灾。” “毕竟,我们的本钱是大半个中原,她们的本钱只有区区几个郡,我们只要把她们死死堵在这里便可。” “一旦等草原的局势稳定,大量的兵马,物资统统运来,任由叛军如何悍勇,面对天下大势的围剿,依旧是有心无力。” “这样一来,我们保持不败,那最终结果便是胜,她们若是短时间不胜,那最终结果便是败。”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不由的亮起,有些惊讶的看向白苏。 不愧是她心仪的男人啊,如此长远的战略眼光,着实让人惊艳。 在她还被眼前这一两场局势的胜负,感到一阵困扰的时候,白苏就已经看到数日,半月,甚至几个月后的局势了。 刘季也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白皙的俏脸泛起了一抹笑容,朱唇微启道:“那依照公子之见,我们要死守九江城吗?” 白苏微微摇头,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而非一城一池的得失,正所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们当以存人为主要目标。” 刘季神色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王八壳战术,首先坚壁清野,将周边的粮食能收割的就收割,收割不了的就地焚烧,不给她们补充粮草辎重的机会。” “去城中征调劳力巩固城墙的同时,在后方每隔一段距离,就修建一道边关防线,当前面的城池守不住后,就撤到后方的防线继续防守。” “顺便再把城中的百姓,统一迁徙到后方的郡县。” “这一道道的防线就犹如一个王八壳一样,先不说以她们的牙口,能不能啃下来,就算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啃下来了,得到的也无非是一座空城而已,越打越穷。” “反正我们有着富饶的关中作为后方,可以源源不断的送来粮草辎重,我们就跟她们慢慢耗,看谁耗得过谁。” 刘季看着面前一脸腹黑的白苏,眼皮都不由跳动了两下。 不得不说,白苏这个仗着自己钱,粮,人多的优势,一个劲的塔下猥琐拖后期,就是死活不团战,给你发育的战术。 等草原战役结束,一波国力buff加成推家的战术,实在是太恶心了。 别说是那些叛军了,就算是她,估计心中也是一阵憋屈窝火。 这要是换做别人的话,这种龟缩在城中的战术,实在是太过丢脸了,可是刘季是哪里是寻常之人。 她本来就没有多少节操,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面,白苏的这个战术,简直太对她胃口了。 第三百零七章 美人计 太阳升起,金色的光芒照耀在田野上,如浪潮般一层层碧绿的草尖上,蒙上了一层稀薄的光晕。 一位身着白色劲袍的少女,单手持枪立于高坡之上,乌黑的长发随风舞动,优雅的身姿,在这田野之中,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 她已经在这里整整呆了一夜,月夜的荒野荒寒无比,时常有野兽出没让这里更加危机四伏,远远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 可是少女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变化,犹如一把笔直的长枪,站在这里,仿佛山川五岳,江河湖海,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挡得住她前进步伐一样。 马蹄隆隆作响。 数匹战马的奔腾声,响彻周围田野。 数个身着铠甲的,披着白色披风的江东将士,骑在马上,快速的朝着少女所在赶来。 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全身覆甲的将士在奔驰之中化作流线,唯有那一抹明亮的眼神,泛着坚毅与无畏。 “项将军,王跟项梁先生唤你回去。” 数个将士呈现一个圆,围在少女的身边,她们纷纷躬身作揖行礼。 这些人都是出身于江东的悍勇将士,曾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勇猛无比,可是面对少女的时候,她们却心甘情愿的追随在身后,没有丝毫的怨念。 原因很简单…… 战场之上,少女作为统帅亲自领军冲杀在前,靠着千余兵马,连续击溃数万夏军,那悍勇的英姿,足以竖立起巨大的威望。 仿佛一面永远不败的旗帜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就追随于身后,随着她一起征战四方。 项羽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眸子,乌黑的眼瞳中,看了一眼远处城池的方向,开口道。 “我们走吧!” 将士为项羽牵来了战马。 项羽拔起了泥土之中的长枪,单手握于手中,翻身骑上了战马,向着远方而去。 很快,便来到了楚军的大营中。 楚怀王芈熊心的王帐,就坐落在营地的中心,远远便能看到绣着凤凰纹路的旗帜,迎风飘扬,恍惚之间,让人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楚国这只拥有八百年国运的凤凰,今日再一次的浴火重生。 “羽儿,你来了……” 大帐之中,项梁身着红色的长裙,正与一旁的绿珠,芈熊心等人在说着什么,见到项羽前来,高兴的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往大帐里走去。 如今六国遗族结盟,联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雷声大雨点小,好多都是过来凑数的,真正能打的没几个。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日来的攻城略地,差不多都是她们楚军打下来的。 或者说,就是以项羽为主的江东军打下来的。 对于这位大功臣,众人自然是十分的重视。 毕竟,对于项梁来说,这位霸气侧漏的侄女就是项氏一族振兴的希望。 而对于芈熊心来说,项羽就是她复辟楚国的支柱。 “叔母,王上……” 项羽在与二人饮酒一番后,放下酒盏,英气的俏颜上,泛起一丝疑惑:“不知突然唤我过来,所谓何事?” 项梁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风景万众的面庞上,泛起一抹凝重之色。 她在沉吟许久后,开口说道:“咸阳的那位大良造来了。” 项羽神色一愣,旋即忍不住问道:“莫非……就是当初咸阳城中遇到的那个男人?” 项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项羽不由一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了吗……”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位身着白袍口中轻拂,看起来不是很正经的男人。 想到要与这位传闻中的大良造交手,她心中不由泛起了一抹兴奋。 老早之前就听说过,关于白苏的不少传闻,如今有机会亲手击败这位大良造,将始皇帝的左膀右臂斩于马下,她自然期待不已。 项梁与旁边的绿珠对视了一眼,不由苦笑一声。 她叹了口气道:“羽儿啊,你想与他交手怕是不可能了。” 项羽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为何?” 项梁无奈道:“因为这厮实在是太稳了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探子最近打探的消息娓娓道来。 白苏是如何修建起一道道的防线,如何坚壁清野,把粮食统统收割走,把城中的百姓迁徙到后方。 在听到白苏建造了一个难啃的乌龟壳,还往空城里面运输大量火油,稻草,准备等万一守不住的时候,直接一把火焚城,往后方撤去。 就连一向性格较为爽朗的项羽,此时眼角也忍不住一阵抽搐。 这……这特么还打个屁。 她们联军仓促起义,这家底肯定没有咸阳那么富裕,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夺下了一座城池,结果毛都得不到一根。 如果这么打下去,表面上她们地盘大了很多,夺下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可实际上实力没有一点增长,反而越来越弱。 因为夏军本就没有多少伤亡,兵力都保存了下来,而她们却为了占据那一座座空城,不断的分兵,将原本就不宽裕的后勤,再调拨到各地。 这长此以往的对峙下去,不出三五个月的时间,她们就要因为粮草耗光,不战自溃了。 项羽黛眉紧锁道:“就不能示弱,引诱她们出城吗,只要能够击溃这只夏军主力,那北上的道路便一路畅通,再无一丝阻力。” 项梁摇了摇头,开口道:“也不知道这白苏是怎么想的,明明手握重兵,以逸待劳,城外的兵马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可是他却连一点夜袭的想法都没有。” “任由我们如何引诱,辱骂,他都闭城不出,专心致志的巩固城防,如果换做寻常之人,面对这般辱骂,挑衅,肯定会忍不住出城迎战。” “可是那白苏在夏军之中,威望甚高,只要他下令了,那些夏军将领即便感到屈辱,但也不会违背军令,出城迎战……” 项羽:“……” 她一时间也有些头疼了,不怕对手比你强,就怕这对手比你强,还猥琐。 一旁的绿珠,忍不住问道:“莫非这白苏就没有一个弱点吗?” 眼下大楚复国在望,关键时候却被卡在了这里,这让她实在是太难受了。 “要说办法的话,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 听到项梁这么说,众人都纷纷抬头看去。 项梁开口道:“据说这白苏对名利难动摇他的心智,钱财无法迷惑他的双眼,可是唯独一样,他却无法避免……” 绿珠忍不住问道:“什么?” “好色。” 项梁沉吟许久后,开口道:“此人尤好美色,据说身为使者的时候,就曾跟月氏女王勾勾搭搭,除此之外,还跟少府官员勾勾搭搭,可见此人乃是一介好色之徒。” “这越是坚固的城池,越是容易从内部瓦解,若是有一位美貌女子,找机会去接近他的身边,或许可以解决眼下局面……”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陡然安静了下来。 第三百零八章 舍身从贼 大帐之中,死静一片。 许久之后,众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项羽纤细的黛眉一挑,忍不住说道:“叔母,何需这些旁门左道,我带人攻下城池便是。” 项梁苦笑一声,说道:“羽儿啊,你想的太简单了,眼下这城中被那白苏经营的,犹如铁壁一般,我们若是强攻的话,伤亡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你攻下了一两个城池,后面还有无数的钉子,需要一个个的去拔,我们根本耗不起啊。” “除非能够找到一个跟夏军主力决战的机会,将其一举击溃,或者……想办法接近主帅白苏,暗中谋划刺杀,只要他一有什么闪失,那整个夏军都将群龙无首,再也没有人可以稳定住整个局势。”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第三个方法啊。” 项羽一时哑然,尽管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屑用这种手段,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叔母说的没错。 眼下的夏军在白苏的指挥之下,犹如一个难啃的乌龟壳一样。 这下口吧,容易磕坏牙,不下口吧,这乌龟壳又死死的,堵在她们北上的必经之路上,卡的你一真难受。 在这种外部难以攻破的局面下,从内部瓦解,确实是最有效的一个方法。 项羽许久后,开口问道:“可是若想接近那白苏,光靠一介普通女子恐怕很难行得通吧。” 毕竟,白苏作为咸阳的大良造,位高权重,在民间名望甚高,素有圣贤之称。 天下倾慕他的女子,犹如过江之鲫,寻常女子恐怕难入他法眼。 不但要找一个姿色绝佳的,还要找一个对楚国忠心不二,能够坚定完成刺杀任务的女子,实在是太难了。 绿珠在沉吟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个人选,或许可以。” “谁?” 项梁不由疑惑的看过来。 绿珠开口道:“江东的望族虞氏有一女,名为虞姬,传闻此人生的国色天香,有倾国之颜,而且虞氏又是我楚国旧臣,此次起兵便有于虞氏在后方支持粮草,可以说对我大楚忠心不二。” “派遣虞姬前去接近那白苏,定可以手到擒来……” “不……不可!!!” 还没等绿珠把话说完,一旁的项羽脸色骤然一变,开口阻止道。 “项将军。” “羽儿,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神色突然一阵反常的项羽,众人都不由为之一愣。 项羽皓齿轻咬朱唇,面色一阵复杂,在挣扎许久后,说道:“虞姬乃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练武受伤的时候,都是虞姬她帮我包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是第一个想到我,她一直犹如一位姐姐照顾我。” “我起兵与她分别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她,等推翻了暴夏,复辟了楚国后,我就亲自拉着她的手一起去看一看,我们大楚昔日的都城,让她看一看我们的宫殿。” “她……她一直在江东等着我回家,我……我怎能明知那白苏是个好色之徒,还让她以身饲虎,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说罢,她纤细的玉手紧握成拳,“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伏案之上。 一时间桌子犹如被巨石轰砸一样,出现了大片蛛纹般的裂痕,而与项羽拳头接触的地方,则直接出现了一个脑袋大小的窟窿。 一时间,大帐之中死寂一片。 众人都愣住了,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虞姬居然跟项羽还有这样复杂的关系。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绿珠率先反应了过来,她作为楚怀王的贴身近卫,自楚国灭亡之后,便一路保护着芈熊心,做梦都想着复辟楚国。 如今复国的机会近在眼前,她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 她在沉吟许久后,率先开口道:“项将军我知道你心中有所不愿,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大楚被暴夏所灭,那可是何等的屈服,悲凉,楚虽三户,亡夏必楚。” “我们为了这一天,已经忍耐了多久了,多少人都在朝思梦想的等着,我大楚的旗帜再一起飘扬在城头的一天,那展翅翱翔的凤凰,再一次浴火重生。” “为此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项将军啊,如今大楚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肩膀上,你可千万不要犯错啊。” 项羽纤细的玉手紧握,发出一阵“咔咔”作响之声,她猛然抬起头来,那双愤怒的眸子仿佛一头嘶吼的凶兽一样,让人不由一阵不寒而栗。 她银牙紧咬道:“我宁愿跟那白苏正面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想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胡闹!” 项梁突然开口严厉的斥责道:“两军交战又岂能容你这么置气。” 项羽神色一愣:“可是叔母,我……” 项梁秋水的般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羽儿啊,你要明白,我们此次起兵除了为了振兴项氏一族,复辟楚国之外,我们还要对得起这些,一路追随我等的江东子弟啊。” “他们将自己的生死,都纷纷的交于你的手中,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也丝毫不退却,忠心不二的追随在你的身后,为了复辟大楚浴血奋战。” “你若是因赌一时之气,带着他们白白送死,到时你还有脸面对江东父老吗?” 项羽嘴巴微张,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一阵发干,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担心虞姬的安全,可是这成千上万的江东子弟,背后哪个不是有着无数父母在担忧着他们。 她身为三军的统帅,要对得起这些江东将士的信任。 明明知道这些道理,可是一想到与自己从小长大,朝夕相处的虞姬,要送到一介好色之徒的虎口中,她就一阵的心如刀绞。 项梁纤细的手指卷起一缕发丝,看着一副心里难受的侄女,开口安危道:“羽儿啊,不如你亲自写一封信如何?” “写……写信?” 项羽神色一愣,有些不懂叔母是什么意思。 项梁开口道:“你亲自写一封信,问一问虞姬自己的意愿,若是她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好强求,可是她若是自己想要去,你这般阻拦也不是回事,毕竟这是她自己的意愿。” 项羽沉思了许久后,开口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写一封信,问一问虞姬的意愿。” 她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如果虞姬愿意的话还好,若是不愿的话,哪怕跟叔母为敌,她也不愿将虞姬送到那个好色之徒的手中。 绿珠看着项羽掀开大帐,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问道:“项梁先生你是认真的吗?” 项梁疑惑道:“怎么了?” 绿珠黛眉紧锁道:“不要装蒜,这大军的命运,楚国的希望怎能寄托于她人之口,万一那虞姬不想去,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跟项将军闹掰吧。” 毕竟,项羽眼下的官职虽然不高,可是在楚军中的威望,那可是无人能及。 一旦她不愿意了带着兵马,直接逼宫了该怎么办? 无论是双方分裂,还是项羽带领着军队强攻城池,付出巨大的伤亡,导致最终被夏军镇压叛乱,复辟大楚的希望就此破灭。 这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项梁秋水般的眸子眺望远方,朱唇微微勾起:“我何时将数十万人的生死,寄托于一介外人之口了?” 绿珠神色一愣:“先生的意思是……” 项梁叹了口气,说道:“羽儿啊,哪点都好,就是性格太过刚烈,过于重感情,容易被感情左右,因此与她正面对着干不可,唯有顺着她,或者说让她看起来以为是顺着她,才更稳妥。” 绿珠似乎猜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以王上之名,写一封信送给虞姬,让她以大局为重,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去暂时牺牲一下,去舍身从贼。” “只是这些事情,要瞒过项将军,不能让她知道?” 项梁轻轻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无数将士的身家性命,项氏一族的希望,复辟楚国的机会。” “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我不能冒险去赌,羽儿要是怪的话,就怪我吧,这都是为了大楚啊……” 第三百零九章 美人虞姬 江东。 一处田野之间,这里环境秀美,木屋成群而建。 随处可见农民来往,脸上仍有笑意。潺潺的溪流之声从远处的高山上流下,一个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少女,正在河边洗漱。 随着白纤如蕅的细足在水中微微的摆动,少女乌黑的发鬓上,别着的簪子来回的晃动,相互撞击之间发出玎玲的响声,悦耳动人。 少女白皙的玉手,轻折着一缕青草,将其编织成一个小鸟的一样,放在清澈的水面上,看着水中的鱼儿,追着小鸟一路游动的样子。 她看着水中的游鱼,嘴里不由喃喃道:“羽儿她已经离开江东许久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回想着那个手持霸王枪,英姿飒爽的少女身影,她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小虞,老爷叫你过去。” 这时,远远传来一道呼喊之声。 “知道了。”这位被称作小虞的女子,轻轻的穿上自己的绣鞋,对着来人报了一句谢谢,旋即一路朝着虞府的方向而去。 她沿着碎石铺着的小路,一步一步的走走了过去,踏进虞府的大门,来到庭院。 在一颗巨大的红叶古树下,远远的便看到一位中年男子,正面色凝重的跟来使交谈着。 “父亲大人……” 小虞走了过去,礼貌的躬身行礼。 “小虞你来了。” 中年男子语气一顿,看着面前的少女,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虞颔首轻点,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父亲大人唤我过来,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前线有消息传来……” “莫非是关于羽儿的消息,羽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小虞忍不住的一阵激动。 毕竟,二人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可谓情同姐妹,项羽率领江东子弟出发后,已经有整整一个来月没有消息了,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担忧。 生怕项羽有什么闪失,如今前线终于有消息传来了,这怎能让她不激动。 中年男子面色一阵复杂,在犹豫了片刻后,旋即道:“你还是自己先看一看,这封信吧。” 小虞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打开信件,垂眸看去。 当看到信件上的内容后,她美眸错愕,朱唇微张,整个人都不由愣住了。 “父……父亲大人,这个是……” 不怪她太过震惊,只因这信中的内容,太过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王居然决定将作为大楚臣子之女的她,去送给敌军的统帅。 让她用美色,去勾引贼军,这……这不是让她以身饲虎吗!!! 中年男子脸色一阵复杂,叹息道:“若是可以的话,为父也不想这么做,可眼下我们只能如此了。” 小虞神色一愣:“为……为何?” 这时一旁的使者,开口解释道:“小姐有所不知,眼下正是联军与夏军较量的关键时候,那夏军在那白苏的治理下,犹如一个难啃的乌龟壳,我们正面强攻实在是难以啃下。”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眼下咸阳的主力兵马开始往草原调遣,我们必须在匈奴与东胡兵败之前,打赢这场战争,击溃夏军的主力。” “否则,一旦夏军调整过来,集中整个北方,乃至大半中原的人力物力,来全面围剿联军,我等将毫无胜算。” “所以我们只能调整方向,寻找新的突破口,而据说那夏军的主帅白苏,乃是一介好色之徒,所以我们希望,虞姬小姐以国事为重。” “效仿西施,为了大楚暂时栖身于那白苏的身边……” 使者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希望她这个楚臣之女,为了大楚去以身饲虎,利用侍奉敌军统帅的机会,接近对方,帮助联军破开僵持的局面。 小虞皓齿轻咬朱唇,面色一阵复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国家大事的安危,会有一天压在她一介女子的肩膀上。 她沉吟了许久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羽儿她的意思吗?” 中年男子微微摇头,开口道:“不,这并非是项将军的意思,而是王上的意思,项将军对于此事格外不满,宁愿要率领麾下兵马强攻城池,去跟夏军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把小姐献给那贼军。” “可是……如今的项将军,她早就不是当日的一介游侠了,她已经成为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三军的统帅,数以万计的江东子弟,心甘情愿的追随在她的身后。” “六国联军对她心生崇拜,诸王对她器重有加。” “可以说,眼下的项将军堪称擎天一柱,身上肩负着振兴项氏一族,复辟大楚的责任,一旦她犯下了大错,那对不起的人,不仅仅是江东子弟啊。” 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小鱼在看到项羽亲笔写的书信,尤其是看到项羽说,只要自己不同意,哪怕她跟楚王直接翻脸,也要保护自己后。 她的眼眸中不由泛起了点点雾气,心中泛起一阵的甜蜜。 果然,羽儿还是以前的那个羽儿吗。 使者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虞姬小姐,不知你意下如何?” 毕竟,此时关系重大,若是虞姬愿意为了大楚,去栖身从贼,那等于为了大楚推翻大夏争取到了一丝机会。 若是不愿意的话,成千上万的将士,以及六国联军好不容易积攒的这些家底,可能就要白白的浪费在这里了。 眼前这位少女的一句话,将会中原局势的变化,可谓一眼定生死。 这换做是谁心中都一阵紧张啊。 小虞沉默许久后,开口道:“大楚,六国,这些东西与我无关。” 二人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还好,小虞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长长的松了口气:“我可以去接近那敌军统帅,不过我为的不是大楚,也不是六国,我为的只是羽儿一人而已。” “我只是不想让她受到别人的责怪,不想让她被别人敌视,她保护了我那么久,这一次就轮到我来帮她一次吧。” 在听到她的话后,二人心中有喜有忧。 喜的是,虞姬答应美人计去接近那白苏,楚国有救了。 忧的是,要是让项羽得知,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那岂不是会抓狂的跟楚王结仇? 小虞似乎看出了二人的担忧,开口道:“羽儿那边你们无需担忧,我会写信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主动愿意的,我不会让她因为我的原因,跟王上翻脸,从原本的三军统帅变成一介罪臣的。” 在听了虞姬这么说后,二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中年男子看着虞姬渐渐远去的身影,轻叹道:“小虞啊,这大楚最后的希望,就落在你的身上了,一切都是为了复辟楚国啊。” 第三百一十章 民女小虞见过大人 韩信,龙且,英布,季布,钟离眛。 小小的大帐之中,聚集着楚军众多的大将,气氛很是凝重。 原因很简单…… 她们都对城中的夏军,一时间有些没有办法。 准确的说,是拿那位大良造没啥办法。 任由她们如何示弱,引诱,派遣专人在城下辱骂,引诱夏军出城来攻,对方就是死活闭城不出,让她们一阵气恼。 为了激怒这位大良造,让她出城迎战,她们还拿了一件青楼女子的衣服,送去夏军的大营之中,去激怒白苏。 可是都没有丝毫的作用,白苏为此还专门写了一封书信,来表示对这衣服的不屑。 甚至,还专门送了一些清凉衣服过来,让她开开眼。 若是有朝一日,项将军能够亲自穿上,那更好不过了。 项羽在看到白苏的信件之后,顿时一阵大怒,差点气的直接率兵攻城,还好被英布等人拦住了。 这兵法云,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她们的兵力本就没有多少优势,白苏修筑的城墙又高又厚,攻下这一座座城防,要死多少人? 夏军几乎不会折损多少兵马,直接朝着后方撤去,而她们则得到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空城。 在不想办法歼灭夏军主力,或者斩首白苏这个统帅的前提下,单纯正面攻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项羽端坐在主位之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她纤细的黛眉紧锁,抬起头看向下面的众将:“诸位,你们可有破敌之策?” 龙且,季布等人面面相觑,都一时沉默不语。 毕竟,这战场上不怕敌人拥兵百万,来势汹汹,就算敌人再强,总有犯错之事,只要抓住战机,就能一举扭转胜负。 就怕那种明明坐拥钱财万贯,占有巨大优势,可是又死活不梭哈,每次都给你赌三文,两文的,一点风险也不冒。 面对这种猥琐至极的对手,她们就算有着一骑当千的勇武,也很难打出一场,足以扭转整个局势的胜利出来。 每次艰难的啃下一两个空城,对于整体的局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项羽看着众人的反应,眉头忍不住一阵紧锁。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红裙的美少妇,掀开大帐走了进来。 正是项梁。 项梁手中拿着一封信,开口道:“羽儿,江东来信。” “江东,莫非是虞姬……” 项羽神色一愣,急忙伸手接过信件,垂眸看去,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将军,怎么了?”龙且忍不住问道。 项羽握紧了拳头,神色一阵的复杂:“虞姬她……她要去舍身饲虎了。” 这封书信正是虞姬亲笔所写。 信中的内容倒也简单,除了关心了一下项羽最近身体可好,有没有吃好,睡好,听说你最近已经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为你感到高兴之外。 就是虞姬自己想通了,决定要以美色,去接近那夏军统帅。 说她一心想要振兴虞氏一族,如今总算有了报国的机会,而且,虞氏一族从此也将成为楚国的名门望族,与楚共荣。 还望项羽不要阻拦她的决定。 项羽在看完最后一字后,五指忍不住捏紧密信,心中一阵的难受。 明明二人两小无猜,从小一起长大,约定好了有朝一日,等她推翻暴夏,复辟楚国,让大楚恢复往日荣光后,要亲自拉着她的手,去看一看楚国的都城。 让她见识一下,大楚延续八百余年的风骨。 明明已经这个目标已经不是很远了,已经快要实现一半了,可是那位曾经坐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拉钩,许下约定的身影,却不见了。 项羽内心之中,一瞬间感觉空荡荡的。 以往足以撼动山河的神力,此时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无力的坐在了主坐上,面色一阵复杂。 项梁秋水般的眸子里,泛起一抹不忍,可是一想到楚虽三户,亡夏必楚的誓言,以及这么多年来,坚守的理想。 她还是把这些情绪压了下去,缓步走到项羽的身边,安慰道:“羽儿啊,这一时的分别,并非是永远,将来你们二人还会相见的。” 项羽仿佛即将溺水前,突然抓到了一根稻草,忍不住追问道:“我……我们真的还能再次相见吗?” 项梁颔首轻点道:“当然,我们只要想办法击败那白苏,迎回虞姬小姐便是,况且,现在你的身后,可不仅仅一人啊,还有着万千的江东子弟,都在追随你,你莫要辜负她们啊。” “叔母,我明白了……” 项羽纤细的玉手缓缓攥紧成拳,眸子里再此恢复神采,她眸光直直的望着远处城池上,迎风飘扬的玄鸟旗帜:“我一定不辜负她们的信任,亲自击败那白苏,把这大夏飘扬的玄鸟旗帜,斩落城头之下。” 项梁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侄女,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 ...... ...... 九江城。 昔日的郡守府中,烛火摇曳。 白苏身着一袭白袍,端坐在伏案前,翻阅着当地官员统计的气候,水域分布的书籍。 毕竟,这两军交战比拼的,不仅仅是双方将士的勇武,还有着天时地利等因素。 君不见,三国时期于禁就因为是个北方人,对南方的雨季气候不是很了解,驻军扎营的时候,一时大意被关二爷一招水淹七军,导致全军覆没。 原本以于禁的功绩,已经位列五子良将之首了,可是经此一败,多年威名扫地。 由于兵马一下子损失大半,看到刘备的兵马一路北上,曹操都差点吓得迁都。 还有着郭奉孝水淹下邳,原本坚固的城池,瞬间化作一片泥沼。 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啊。 “知啦!” 房门推开,刘季迎面走了进来。 白苏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看着一脸笑盈盈的刘季,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去收购粮食了吗?” 自从决定跟项羽打长久战后,白苏就把后勤粮草定为头等大事,一来保证自己大军兵精粮足,二来嘛,等楚军粮草消耗了差不多的时候。 他就可以用粮食,来动摇楚军的士气,甚至招降。 因此,白苏除了从后方调遣粮食之外,还让刘季去民间收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刘季笑嘻嘻的说道:“公子交代我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忘,粮食已经征收不少了,还有……我刚刚在征收粮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户,她说愿意献出百车粮食,只求见大人一面。” 白苏神色一愣:“哦,只求见我一面,为何?” 刘季笑着说道:“嘻嘻,等会儿公子你自己问她就好了,我觉得公子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白苏看着卖关子的刘季,不禁有些好笑,正欲开口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的眉头不由一条,女子? 这脚步声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男子。 下一刻,白苏神色不由一愣。 一位窈窕的绝色佳人,缓缓走了进来。 淡蓝色的长裙,绣着云纹锦缎领口,露出大片的雪肌,一条月牙白的腰带,系住那堪堪一握的腰身,纤细的腰肢越发显得,身材凹凸有致。 青丝如瀑,乌黑柔顺的长发盘成一个流云簪,发鬓上插着一支清脆的簪子,端庄清纯而又不失妩媚妖娆。 一张柔弱白皙的俏脸上,睫毛长长,眸似点漆,黛眉轻皱,红唇盈盈,当真是眉目如画,人间绝色。 白苏都不由的有些失神,虽然他已经见过不少绝色美人,但是美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春兰秋菊各有所长,这样端庄清纯又温柔婉约的气质,结合在一起,让人不由一阵惊艳。 尤其是少女那姣好的身材,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虞姬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白苏,她轻咬了下朱唇,微微行了一礼:“民女小虞,见过大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下定决心的虞姬 昏暗的书房之中,烛火摇曳跳动。 白苏看着面前微微躬身,先露出傲人身材的虞姬,看着她神色扭捏,不由开口问道:“不知小姐要见白某,所为何事?” 虞姬神色似乎有些不安,不时的扭动修长的大腿。 作为江东名门望族出身的小姐,平日里遇到她的人,一个个都是拱手行礼。 如白苏这般眼神放肆,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男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让她心中不免感到一阵的紧张。 她强行压下脑海中的思绪,抬起头,乌黑清澈的眸子望向白苏,开口道:“妾身乃是一介商贾之女,对于大人的事迹早有耳闻,北逐匈奴,西讨蛮夷。” “还曾退治了不可一世的天花,在民间素有圣贤之名,妾身对大人已仰慕许久,听闻大人最近在城中征收粮食,妾身便想借此机会,上前一见……” 听着面前少女嘴里不断诉说的憧憬之言,白苏嘴角挂起了一丝浅笑。 虽说他当时做这些事情,并非真心实意的为了什么天下苍生,初衷只是想要勾搭政姐罢了。 不过如今身处异乡,能让一位绝色佳人,满心崇拜的看着自己,也算是一桩美谈啊。 他挥手赐坐,笑着说道:“小姐多虑了,白某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虞姬缓身坐下,抿嘴轻笑道:“如果这都叫做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天下就无人可称英雄了。” 白苏笑了笑,端起一壶茶水给她倒了一杯:“对了,还不知小姐怎么称呼呢。” 御姐神色一愣,旋即开口道:“我吗,我乃是一介民女,名叫虞姬,大人叫我小虞就好了。” “虞姬……” 白苏倒茶的动作骤然一顿,脸上泛起一抹疑惑之色,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等等……虞姬,这不是项羽相好的名字吗? “大人,你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虞姬看着神色突然僵硬住的白苏,神色不由一愣。 白苏讪笑两声,脸色很快恢复的正常:“没……没什么,只是一时间想到了一些旧事。” 虞姬倒是没有过多的怀疑。 毕竟,虞氏一族在楚国中本就低下,不是很有名,而她多年又居住在江东一带,平日里认识她的人屈指可数。 她自然想不到,面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大良造,居然认识她。 刘季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不由对白苏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我还有事,就暂且退下了,不打扰公子了。” 说着便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前,还对白苏抛了一个飞吻。 似乎在说,看老娘多懂事,看到这位姑娘容貌端庄,品性上佳,老娘看了多心动,更别说公子你这个lsp了,于是拉过来让你看看。 毕竟,她没有胡郂那种显赫的出身,背后有当今的陛下撑腰,也没有墨家女子那般才华横溢。 为了在白苏的心中始终占据一席之地,她自然要懂事一些。 白苏看着刘季渐渐远去的背影,眼皮不由一抖,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就这么不堪吗。 居然让楚国的细作打入内部了。 虽然不知道虞姬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但白苏能够明显猜到,她一定是怀有什么目的来的。 毕竟虞姬出身江东,跟项羽关系匪浅,如今两军交战处于僵持阶段,她突然跑过来说憧憬自己,鬼才相信。 不过也不着急揭穿她,先看看她要搞什么花样。 白苏在演戏,虞姬也在演戏,两个人都装作第一次遇到对方的样子。 虞姬装作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开口道:“大人,这战火一开,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知大人此次率领兵马而来,对于平定叛军,有几分把握?” “六国联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我只需三个月的时间,便可平定叛乱,小姐无需太过担忧……”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他的目光在虞姬的身上缓缓扫过,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侵略欲。 从光滑而又细腻的大腿,到曼妙的腰腹,再到精致的锁骨,雪白的天鹅颈,最后到那无暇的面庞,目光直视着乌黑发丝下,那双犹如黑珍珠般清澈的眸子。 这是一个犹如艺术品般女子。 仿佛一张洁白无瑕,没有丝毫污渍的白纸,让人有一种将其染黑的冲动。 虞姬看着白苏那灼热的目光,纤细的玉手捏紧茶盏。 明明之前还是一位世家小姐,如今却犹如一介低贱青楼女子一样,被一位陌生男子,如同货物般来回打量,这让她细腻的肌肤上,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更是一阵的委屈。 不过,一想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项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让她成为天下人都为之敬仰的大将军。 虞姬的脑海中浮现出,夜色庭院之中,稚嫩的项羽站在长廊上,拍着胸口,说将来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推翻大夏,复辟楚国后,要带着她一起坐上最威风的马车,一起走遍大楚的都城每个角落。 想到项羽转过身来,对自己伸出手,那一脸爽朗的笑容。 她原本捏紧茶盏的纤细玉指缓缓的松开,面对白苏看过来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反而挺了挺丰腴的胸口,就连原本略显紧张的俏颜上,也泛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白苏看着虞姬这突然之间的变化,不由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面前的女子一瞬间,变得美艳了许多。 尽管明知道虞姬可能是楚军派来的细作,对自己施展美人计,可是他的心口还是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起来。 糟糕,这就是心肌梗塞的感觉吗? 虞姬主动端起茶壶,给白苏倒茶,轻声道:“大人说六国联军,乃是乌合之众,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吧。” 白苏回过神来,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何?” 虞姬开口道:“魏豹乃是魏国王室之女,自幼聪颖,靠着左右逢源结交各路游侠,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魏地都颇得人心,靠着昔日的魏国旧臣追随,眼下已是兵精粮足。” “更重要的是,魏豹起兵之前,曾让道家的掌舵人帮忙看手相,说将来她若是成亲,她的血脉将有机会登上九五之尊,这不就是说她将会成为一国之主吗?” “这样的一股势力,足以堪称一路强敌了吧?”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说道:“不过一介冢中枯骨耳,我早晚必擒之……” 他的语气骤然一顿,脸色有些古怪了起来。 等等,道家的掌舵人帮她算命,说她的血脉将有机会登上九五,该不会她因为某些原因,怀了孕,然后子嗣曾距离九五之尊,一步之遥? 不过,算命这种东西,应该都是骗人的把戏吧。 虞姬不知道白苏在想什么,她沉吟许久后,再次开口问道:“那韩王信如何,她乃是昔日韩襄王之孙,盛名在外,与百家名士来往密切,她振臂一呼,有不少人前来相助,她总算得上一方强敌了吧?” 白苏嗤笑一声,说道:“韩王信,呵呵,名字里带有一个王字,可惜她志大才疏,好谋无断,一节无胆鼠辈,注定一生与王位无缘,不值一提。” 虞姬看到白苏丝毫不怕六国联军放在眼里,美眸里不由泛起了一抹异色,在犹豫片刻后,开口道:“有一人血气方刚,年少之事便可举起千斤举鼎,可谓天生神力。” “如今领袖江东,一路所向披靡,无人可与其一战,以一己之力撼动江河五岳,她算得上大人的强敌吧?”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了虞姬一眼,心中知道她表面询问,实则不过是为了楚国打探,他心中想法罢了。 他嘴角微微翘起,旋即开口道:“项羽的确算的上我的强敌……” 虞姬听到白苏这么说,心中不由暗暗的松了口气。 白苏突然又补了一句:“不过,她终究会败于我手。” 虞姬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她神色故作镇定,忍不住问道:“大人,为何这么肯定?” 毕竟,眼下的局势在外人看来,楚军是占有优势的,夏军只能被动防守,几乎没有多少反击。 而且,自从项羽从江东起兵以来,一路打了将近七八场战役,未有一次败绩,可谓神勇无敌,长枪所向破尽八方阻挡。 她实在是看不出,白苏有何办法能够击败项羽。 白苏笑着说道:“要论个人的勇武,十个我加在一起,也不够她一只手打的,她堪称天下第一将,唯一的霸王,不过……要论治国理政,大势而为,她根本无法与我比肩。” 虞姬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眨了眨乌黑的眸子,开口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道:“因为她能够依靠的,唯有手中的一把长枪,身后的一众士卒而已,而我拥有的是大半中原的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任由她天生神力,有着万夫不当之勇,但神力终有力竭之时,而我一时的力气或许比不过她,不过我的背后却有着源源不断的民力,滴水成河,潺潺溪流汇聚为汪||洋大海,她怎么跟我斗?” “只要我白某健在一天,她就别想越过这城池半步……”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停下脚步。 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白苏通过窗台放着的瓷器倒影,看着后面虞姬的身影,想要看看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这沉甸甸的思念好白啊 虞姬神色一愣,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虽然不是出身兵家,非常了解战场之事,不过对于眼下的局势,还是能看明白的。 项羽在战场上目前尽管占有优势,可终究只是一时之勇,双方的国力差距太大了。 就如同昔日的攻赵之战,灭楚之战,尽管赵国,与楚国在战争初期没有犯下什么错误,可是由于后勤粮草告急。 再拖下去,就要不战而降了,这才咬牙赌上一把,意图靠着决战扭转胜负。 结果导致数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山河破碎,主帅自刎殉国。 目前白苏的战略思路也差不多,就是靠着有钱,有粮,耗死你。 按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说不定项羽将要重蹈覆辙,除非她能有办法留在白苏的身边,从而争取一丝扭转局势的机会。 虞姬想到这里,一时下定了决心。 她轻咬了下朱唇,旋即缓缓抬起头,眼波盈盈的看向白苏:“奴家的兄长还在江东,这些地方已经落入贼军之手,大人若是不嫌麻烦的话,可否让奴家一起随军,好有朝一日寻找兄长的消息……” 白苏挠了挠面颊,要跟自己从军,这……这有些不太合适吧。 虞姬鼓足勇气,开口道:“奴家早就对大人仰慕已久,今日愿散尽家财,帮助大人一起讨伐贼军,只求伴随于大人左右……” 白苏扫了一眼虞姬那丰腴的身段,心中一阵坚定,自己可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绝对不能因为你长得好看,就轻易答应你这种要求。 他一脸正色道:“还望小姐莫要让我为难,这战场之上凶险难料,对于你一介柔弱女子而言,太过危险了,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将来我击败项羽后,得知你兄长下落后,一定第一时间派人向你通报消息。” 虞姬见白苏拒绝,神色不由一愣。 她受到楚王之命,前来勾引白苏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放弃贞洁的准备,可没想到白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色,这下有些麻烦了。 要知道,她为了刺杀白苏,可是做了不少准备。 白苏作为大良造,三军的主帅,平日里的饭菜都会经受过重重的检测,确保无毒后,才会送到白苏的身边,通过食物下毒根本不可能。 至于随身携带匕首,兵器也别想。 一来,门口的侍卫搜查极起严格,根本不给私藏兵器的机会,二来,这门口的护卫各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屋子里一点出现一点不对劲的声音,都可能导致刺杀功亏一篑。 因此,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虞姬专门从楚王使者那里,得到了一道特殊的毒药。 她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红霞,这毒药需要她率先吃下去,随后在于白苏管鲍之交,才会触发毒性,此毒极其阴损,以女子之身为载体,一般的男人哪里有防备。 这能待在白苏身边刺探出,关于粮草囤积之地的情报最好,刺探不了重要情报,还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体,来毒杀这个家伙。 虽然作为主帅的白苏,一旦有了什么闪失,那作为可疑之人的她,自然也是活不下去的。 不过虞姬早已心存死志,只要能够帮助项羽击败敌人,完成昔日的愿望,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都已经做好以身饲虎的准备了,可白苏却没有留下她的想法,面对白苏的委婉拒绝,她心中不禁有些慌张了。 虞姬急忙抬起头,眸光盈盈的看着白苏:“奴家知道大人有所不便,不过奴家如今已经无依无靠,仅有的一个兄长,也落入贼军之手,生死不明,若是见不到兄长的下落,奴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白苏露出一副犹豫的表情,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虞姬见状神色一喜,急忙低声道:“况且,只要奴家乔装成大人的亲卫不就好了,大人行军打仗,身边都是一众武夫,笨手笨脚的,不如就让我照顾大人吧。” “奴家虽然出身贫寒,乃是一介民女,不过照顾大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大人每日操劳政务,身边也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女子,不是吗……” 白苏眼皮不由一挑,这都是聪明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话中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虞姬来自己身边是为了什么,但这位美丽柔弱的佳人,愿意向自己付出一切代价,他还是能够感受出的。 这份沉甸甸的请求,还真是让人一阵纠结啊。 虞姬这么说,显然是很直白的告诉白苏,只要答应把她带在身边,她便可以满足白苏的一切要求。 哪怕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也不是不可。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大人勿要误会奴家,奴家也只是思念兄长……” 她又专门解释了一番,以免白苏觉得她是一个随便的女子,从而心生嫌弃。 白苏沉吟许久后,这才开口道:“小姐不必多言了……” 虞姬美眸里顿时一阵暗淡,乌黑的发丝仿佛都变得暗淡无光了,自己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吗?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耳边便传来了白苏的声音:“小姐对兄长的思念之情,白某也深受触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某要整顿兵马,讨伐逆贼,小姐若是不嫌颠簸的话,我这就派人安排小姐一起随军……” 噗通,噗通!!! 虞姬一颗芳心剧烈跳动了起来。 她暗淡的眸子里重新焕发了光彩,要不是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能暴露的话,她恐怕已经激动跳起来了。 太好了,终于没有让楚王失望,成功的留在了白苏的身边。 羽儿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套出情报来,为你扭转局势。 白苏看着明艳动人的虞姬,心中不由一阵嘀咕。 嗯,自己只是舍身为国,与这间谍来一场将计就计罢了,才不是被那沉甸甸的人心迷惑了双眼,也不是被美色所迷惑。 虞姬也注意到了白苏的眼神,她下意识的想要去遮挡,毕竟对于一个世家小姐而言,被人用这么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未免有些过于羞人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所行的目的,她也就不在乎被吃这点豆腐了,甚至还主动的挪开了手,让宽松的衣领微微露开。 白苏不由揉了揉鼻子,心中一阵默念。 陛下微臣可是一心为国献身啊,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其它的原因,嘶,这沉甸甸的思念,好白啊。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为大人洗脚 翌日。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端坐在伏案前,研究着楚地一带的山川,水域图。 在经过了数日的翻阅之后,他总算明白过来。 楚国为何坐拥大半中原的辽阔疆土,可是始终都被晋国压制了,原因很简单,楚国的地盘大多,都是一片烂地啊。 与后世那鱼米之乡的印象不同,此时的楚地大多都是无法耕种的泥沼湿地,各种蟒蛇,鳄鱼遍布,被人称作泽州之地。 这里还有一片广袤的湖泊,名叫云梦泽。 眼下开发成熟,可以用于农桑的土地不多,能够养活的人口,自然也少,也难怪历代楚国国君,都拼了命的北上,试图争夺中原了。 这北上吞并一个小国,获得的人口,比南下吞并千里沃土,获得的收益都高。 看来,将来想要开发楚地,以及这吴越,百越之地,还需开凿运河,将南北之地衔接起来,大大的降低来回的运输成本,才行啊。 只有打通南北的交通,大规模的贸易往来,人口迁徙。 随着北方的人口,大量的南下,把这里的土地开发好,那这片鱼米之乡的优势,才会真正的显现出来。 “大人……” 就在白苏翻阅当地官员,绘制的地图时,一道温婉的女子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抬头看去,顿时一阵的目瞪口呆。 此时,虞姬的穿着打扮与之前温婉娇柔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将发鬓披散,青丝如瀑,窈窕的身子上披着一层结识的裙甲,白皙的俏脸带着一丝淡然,丰腴的身材隐藏在铠甲之下,只差头发没有挽起。 若是带上了头盔,在身边一站,确实就跟随性的侍卫没什么区别。 只是那张倾国的容颜,没有办法掩盖。 不过虞姬也只是跟在他的身边而已,又不是真的出去打仗,倒是不用担心露出马脚。 即便章邯,刘季她们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都是他的心腹了。 不过虞姬的这身装扮,确实让白苏有些惊艳,倒不是说这样这样比之前的打扮更美,而是英姿飒爽的铠甲,穿在温婉端庄的虞姬身上,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反差。 她面对白苏那灼热的目光,心中不免泛起一阵的羞涩,轻咬了下朱唇,有些紧张的问道:“大……大人,如何?” 白苏回过神来,面带微笑道:“没想到小姐穿上铠甲,也是这般花容月貌,更是平添一份英姿飒爽,让人不由心生惊艳啊。” 虞姬白皙的俏颜,泛起一抹嫣红,小声的问道:“大人也是吗?”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已经渐渐的镇定了下来。 既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尽管她作为一介世家小姐,从来没有学过如何勾引男人,但倾国美貌在这,哪怕动作笨拙一些,一瞥一笑,一个回眸,都能让人目眩神迷。 白苏明知道她是细作,可是被这风情万种的眼神一瞥,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口干舌燥。 他半天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小姐这般国色天香,天下有哪个男人不心动呢,只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小姐。” 虞姬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搁到精致的秀耳后,她抬起头,眸光好奇的看向白苏:“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要害我?”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突然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虞姬。 虞姬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就连撩起青丝的玉手,都僵硬了片刻,难道自己刺杀的目的,被发现了? 她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脸上却故作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大……大人此言何意,奴家何时要害大人了。” “不,你就是在害我……” 白苏一本正经的说道:“害的这么喜欢你。” 虞姬:“……” 她一瞬间只感觉眼皮狂跳,有种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家伙的冲动。 还以为身份暴露了,吓死人了,还有这情话也太土了吧,天下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这种东西。 尽管心中对白苏一阵的嫌弃,可是她为了勾引白苏,表面还需要装作出一副羞涩,心动的样子,来配合白苏。 她娇嗔的白了白苏一眼,皓齿轻咬朱唇道:“大人莫要取笑奴家。” 白苏看着她这明显不过关的演技,心中一阵的好笑,旋即道:“取笑,怎会呢,这天下谁人不知道,我白苏是个实诚人啊,从来不会说谎,对于小姐的称赞也是真情流露。” 虞姬抿了抿嘴,心中隐隐有些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位大良造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中总是会莫名的轻松许多。 初次接触的时候,第一印象感觉白苏是一个轻浮之徒,再结合道听途说的好色之名,让她觉得是一个大恶人。 可是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坏。 不行不行,自己怎么能产生这样想法呢,这个男人是始皇帝的爪牙,身上带着昔日无数楚人的国仇家恨,也是项羽的敌人。 不管是为了楚国,还是羽儿,自己都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视作敌人。 为此,自己可以付出一切。 白苏看着微微走神的虞姬,嘴角勾了勾,没有多说什么。 夜色渐深。 夜空之上繁星点点,月光如水,璀璨的星河让人心旷神怡。 房间之中。 白苏正端坐在桌前,跟一旁的刘季谈论着关于粮草辎重的事情。 “大人……” 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在这房间中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白苏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之色,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铠甲的瘦弱士兵,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在烛火的映托下,一张绝美的俏颜,映入白苏的视线中。 不是虞姬又是何人。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瞥了一眼身着铠甲的虞姬,纤细的柳眉一挑,眼神一时有些古怪。 她作为追随白苏许久的枕边人,对于白苏的长短,粗细可谓了如指掌。 知道白苏虽然看起来是一个lsp,不过涉及正事的时候,往往都是比较有原则的。 绝对不会因一个女子长得漂亮,就轻易的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接触到有关三军重要情报的机会,除非这个女子已经被白苏拿下了。 建立了深厚的交情,成为自己人不用担心。 可是作为一个老油条,她一眼就能看出,面前的虞姬分明是个处子而已,并没有太过亲密的迹象。 那么自家公子这么做的理由,就只剩下一个了,这个房间所放着的情报,都是假的,根本不重要。 刘季在明白白苏想法后,眼珠转了转。 她脸上故意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死死咬着朱唇,一脸泪眼婆娑的望着白苏:“大人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这位小虞姑娘帮我征收了那么多粮草,一心崇拜你,我才带着她过来见你一面,可是你却贪图她的美色,将其霸占……” 白苏顿时满头黑线:“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会做出那种欺男霸女之事,要知道我可是喜欢被动。” 虞姬听着二人不断飙车的话,白皙的俏颜泛起一抹绯红,她美眸盈盈,抿嘴道:“刘姐姐你误会大人了,是我恳求大人将我收留在身边,大人从未逼迫过我……” 刘季一副怀疑之色:“真的吗,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睛,没事……陛下那边我会帮你启奏。” “没有……大人真的没有欺负我。” 虞姬摇了摇头。 刘季见她并没有被威胁的意思,这才放了白苏一马:“公子,这粮草辎重的事情都交代好了,那我就暂且退下了。” 说罢,便起身离去了。 空荡荡的房间中,转瞬就剩下孤男寡女的二人,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 白苏轻咳一声,开口问道:“虞姬你怎么过来了?” 虞姬微微一笑:“奴家见夜色深了,大人忙碌了一天定是累了,于是便烧了一壶热水过来,给大人洗洗脚。” 白苏看着她铜盆里,冒着的袅袅热气,顿时开口道:“多谢小姐了,你将水放在这里就好……” 虞姬颔首轻点,在将铜盆放下的时候,美眸不经意间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城池布防图,里面似乎标注了粮草的囤积之地。 她本想单纯的过来送个热水,可是如今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图纸,突然改变主意了。 白苏见她愣了一下,不由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虞姬皓齿轻咬朱唇,在烛光的映托之下,白皙的俏脸越发的美艳,红润的朱唇泛着一抹光泽,美眸里带着一丝羞涩。 她犹豫了许久后,忽然开口道:“大人,奴家任性要随军,实在是让大人为难了,今天就让奴家来伺候大人吧,还望大人不要推辞……” 白苏神色一愣,只见虞姬弯下腰来,大概是头盔有些碍事,她将头盔拿下,如瀑的青丝滑下,乌黑柔顺,清秀的士兵顿时变成了一位如玉美人。 白苏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脚被虞姬抬起。 他神色一愣,却见虞姬将他的靴子脱下,终日的走路,又在军营之中,脚上的味道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虞姬纤细的黛眉,不由紧皱了一下。 白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面颊:“还是不劳烦小姐了,就让我自己来吧。” “不,我没关系的……” 不等白苏把话说完,虞姬便温柔的将他袜子拿下,放入温暖的热水之中。 白苏看着端庄明艳的女子,贤惠的坐在小凳子上,弯腰为他洗脚,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人,似乎跟传闻里不一样 白苏一时间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虞姬居然会这么做。 虞姬没有多说什么,她伸出白皙的软玉小手,将白苏的叫放在水中,里面的温度适中,显然之前她就已经尝试过了温度。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只有“淅沥沥”的水流之声。 白苏轻咳一声,开口道:“那……那个,这些粗活让小姐来做,实在是有些不合适,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他说着便准备伸手,扶起虞姬来。 毕竟,两个人认识还不久,关系也未曾到那一步,让这样一位花容月貌的虞美人,亲自为他洗脚,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虞姬抿了抿朱唇,修长的睫毛微眨,美眸弯成了一道月牙,浅浅一笑:“大人为我坏了军中的规矩,奴家心中甚是不安,可是又不懂军中之事,只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粗活,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白苏苦笑一声:“可是让小姐为我做这种事情,也太为难你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身体却是一动不动,显然十分享受虞姬的伺候。 毕竟,这样一位绝色佳人,用那温香软玉的下手帮你温柔洗脚,跟自己洗的感觉,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虞姬眼皮不由抽搐了两下,显然看出了白苏不过是嘴上矫情罢了,身体却十分的诚实。 毕竟,你要是真的不想让我帮你洗脚,那你倒是起来啊,光嘴皮子动动有什么用。 她心中对于白苏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手刃了这个厚颜无耻之徒,可是一看到旁边桌子上,放着的城中布防图,她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大人无需在意,这是奴家应该做的……” 说完,虞姬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帕,将白苏脚上的水渍擦干净。 白苏嘴角勾了勾,看到虞姬帮他把左脚擦拭干净后,又厚颜无耻的把右脚神了过去。 虞姬嘴角抽了抽,一瞬间只感觉血压有些升高,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细心的帮助白苏擦拭干净。 她正欲起身的时候,忽然闷哼一声,精致的俏颜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脸色微微泛白,纤细的黛眉紧锁,似乎是忍受着什么剧痛。 白苏神色一愣,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他让虞姬在床边坐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虞姬纤细的黛眉紧锁,白皙的俏脸上带着一抹痛苦之色,鼻翼隐隐有汗珠浮现,她咬着朱唇,唇角有些泛白。 面对白苏的询问,她勉强的笑了笑:“大人不用担心,奴家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白苏神色一愣,不由开口道:“身体不舒服,莫非是葵水来了,如果是的话,那需要多喝热水……” 虞姬脸上泛起一抹羞恼之色,白苏的话过于直白,这女子私密的事情,岂能随便询问。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只是这几天穿着铠甲,有些不便……” 白苏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虞姬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出过远门,如今突然穿上几十斤的铠甲,每天跟随在他左右。 这一天到晚穿着这么重的铠甲,就是一个糙汉子也受不了,何况她这样一位细皮嫩肉的世家小姐。 白苏回过神来,开口道:“原来如此,皮肤勒伤,划伤了吗,我这里有一些治愈外伤的药,等我一会。” 说罢,他便去翻找了起来。 这行军打仗拼的就是后勤,因此用于消毒的高浓度酒水,跌打酒,止血的白药这些东西,都没少带,眼下也算派上用场了。 许久之后。 白苏拿着药来到了虞姬的面前,问道:“小姐你将伤口露出来,我来帮你敷药。” “不……不太好方便大人。” 虞姬神色有些古怪。 白苏笑了笑:“小姐刚刚帮我洗脚,眼下我帮你敷药有何不可,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姐可莫要见外啊。” “那……那好吧。” 虞姬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犹豫了许久后,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始卸下身上的裙甲,解起了衣服。 “小……小姐,你这是作甚?” 白苏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住了。 随着裙甲卸下,衣服解开,大片白皙的肌肤,让他一阵的炫目。 虞姬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羞涩道:“因为这伤就在肩膀上。” 她将上衣解开,露出白皙光洁的香肩,玉背,旋即整个人趴在了床榻之上:“有劳大人了。” 白苏不由砸了砸舌,这人家妹子都这么主动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丈夫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他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趴在床上的美人走了过去。 昏暗的烛光下,虞姬的玉背显得光洁细腻,好似一块完美的羊脂白玉一样。 在她左侧香肩上,看到一些发青的擦伤痕迹。 毕竟曾经只是一介世家小姐,没有受过从军的苦楚,水嫩的肌肤也是细腻光滑,每天穿着几十斤的铠甲,皮肤磨损压伤也属正常。 白苏在观察了一下伤势的情况,看到皮肤已经隐隐渗血后,便开口道:“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很疼,不过很快就会褪去,你先忍一下……” 说着,他用酒精给伤口消毒一下,那针扎般的刺痛之感,让虞姬娇躯猛地一颤,嘴里都不由发出一道闷哼之声。 白苏手中的动作一顿,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虞姬在床榻上,眼角已经泛起了泪珠,不过她还是坚强的摇了摇头,低声道:“大人你来吧,我可以的。” “好,那我就继续了……” 白苏继续给她擦拭伤口,旋即敷上一些皮外伤的药膏。 这擦药的时候,免不了肌肤接触,火热的大手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滑过,让她心中一阵的羞涩,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好似已经默认了,白苏可以尽情的使坏。 在过了许久之后,伤口终于包扎好了。 白苏为她拉上了衣裳,遮挡住白皙的玉背,香肩,笑着说道:“伤势不是很严重,注意这两天别碰水,应该很快就会痊愈了。” 虞姬看着没有丝毫留念,包扎好伤口就立即转过身去,端坐在伏案前,好似对自己身体没有丝毫贪念,背对着自己的白苏。 她从床榻上坐起来,单手遮挡着胸口的渎衣,美眸里不由泛起一抹复杂之色,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大人似乎跟传闻里,不太一样。” 白苏忍不住问道:“是吗?” 虞姬颔首轻点,看向白苏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复杂。 刚刚她已经做好了失去清白的准备了,毕竟按照楚使的说法,白苏乃是一介好色之徒,如她这样的绝色美人放在眼前,犹如鲜肉至于饿狼之口,岂有不被吃掉的道理。 可明明珍馐美味主动的送到了面前,白苏却迟迟没有洞口的迹象,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白苏却笑了笑,说道:“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他们只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样子罢了。” 虞姬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追问道:“那不知大人可否为奴家讲述一下,大人的故事……” 白苏开口道:“你想要了解我的故事?” 虞姬颔首轻点,清澈的眸子紧紧的看着白苏的后背,开口道:“我想要了解一下,大人成为大良造之前的事情。”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记得当初我被夏军抓到大牢,押送到边疆修长城……” 白苏双手抱着脑袋,依靠在软塌之上,目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将一些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月轮高挂,星河璀璨。 青年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让人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副栩栩如生的画面出来。 美人跪坐在床榻之上,单手遮挡在胸口,一双美目直直的望着青年的声音,久久出神。 一直待在府邸之中,从未接触过如此众多光怪陆离事情的美人,渐渐沉浸在了青年的故事之中。 时光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间。 第三百一十五章 心思复杂的虞姬 虞姬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惊讶之色,完全没有想到,白苏居然还有这样的遭遇。 在塞外修过长城,在邯郸街头摆过摊,从一袭布衣被始皇帝赏识,一步步登上大良造的宝座,执掌大夏的朝政大权。 即便她出身江东,作为一个楚人对大夏没有什么好感。 可对于白苏这等才华,也不得不心生钦佩。 毕竟,纵观诸子百家,六国人杰,能如白苏这般弱冠之领,立下丰功伟绩者,寥寥无几。 她的内心一时间有些复杂。 她是楚人,白苏乃是夏人,双方有着国仇家恨。 而她又下定决心刺杀白苏,帮助项羽解决燃眉之急,成为一位天下第一的大将军。 双方乃是死敌的关系。 可是在与面前这个男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从他的嘴里听了一些背后的故事,她突然感觉这位传闻中的大良造,似乎也没有楚使说的那么坏。 对于刺杀一位才华横溢,在民间素有圣贤之名的男人,这让她一时有些于心不忍。 虞姬在沉思许久后,缓缓抬起头,美眸看向白苏:“大人……你对楚人怎么看?” 白苏转过身来,看着床榻上凹凸有致的虞美人,不由笑道:“楚女多细腰,白雪姿,简直就是个蜜罐子,越看越喜欢……”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有些暧昧。 虞姬贝齿轻咬,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润,好似上好的瓷器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十分的好看。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眼下白苏猝不及防的开车,还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有些羞恼,娇嗔的瞪了白苏一眼:“不是问大人这个,我想问的是,大人将来平定叛乱后,要怎么对待楚人?” 这也是虞姬心中,多年的一个忧虑。 夏楚之间的国仇家恨,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从张仪欺骗楚王,用六里地忽悠六百里地戏耍楚王,到骗楚王以签订盟约为名骗到咸阳起来,直接绑票幽禁,向楚国勒索土地。 再到杀神白起,攻破楚国国都,将楚国列带国君的陵墓焚毁。 最终王剑率领六十万大军,荡平整个楚国,主帅自刎,山河破碎,国土沦陷,就连楚国的文字也被始皇帝销毁。 将楚人的最后一丝尊严,也践踏的粉碎。 虞姬很是担忧,她想要问一问,白苏若是平定了叛乱后,会不会用屠城等残酷的手段,对付楚人。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方今天下什么最值钱,牛羊吗,粮食,不,现在人口最值钱,我中原疆域辽阔,北至草原,南林百越,西至西域,东临辽东。” “这么广袤的疆域,有多少河渠需要开凿,有多少土地需要开垦,有多少辽阔的边疆需要镇守。” “我给天下百姓下达生三胎的政策,鼓励他们生孩子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去做屠城,那种天怒人怨的事情。” 虞姬神色不由一愣,她忍不住问道:“这始皇帝横扫六国,为的不就是灭掉六国之人,把天下疆土尽收咸阳,凡是敢于违背之人,统统杀掉吗?” 白苏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是如此看待陛下的吗?” 面对白苏这看傻子般的眼神,虞姬一时有些不服,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如果用暴君二字来看待陛下,那也太小看她的器量了。” 白苏回想了一下,咸阳宫中那位雍容华贵的女帝,不由笑了笑:“我且问你一个问题,自从周天子分封天下,中原坐拥二百多个诸侯国,诸国之间矛盾重重,时常爆发战火。” “这战争随着诸国的兼并,实力的提升,越加惨烈,各种斩首,屠城之事数不胜数。” “我且问你,在国与国之间,矛盾不可能消除的局面下,如何才能平息这持续了数百余年的战火?” 虞姬贝齿轻咬朱唇,作为一个世家小姐,她从小熟读百家之书,对于这些事情有所了解,自然不会如寻常女子那般无知。 她在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春秋霸主齐恒公,曾经提出尊王攘夷,扛起扶持周天子的大旗,以中原礼法为旗号,对于不尊王礼之国,便号令诸国一起派兵前去,让其遵循中原礼法,衣冠,以此来稳定天下。” 白苏摇了摇头:“尊王攘夷,终究只是称霸一时,无非是仗着一国之力,作为一个盟主压制别人罢了,非是长久之策,一旦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担任这个盟主,天下迟早还要大乱。” 虞姬回想了一下,齐国实力衰弱之后,天下纷扰的局面,不由认同了白苏的说法。 她再次开口道:“那春秋五霸之一的楚庄王如何,他提出止戈为武,打仗不能趁人之危,应当适可为止,得胜便刀兵入库,让百姓回去安居乐业,而不是过分的看重武力。” “将武字分开,唯有止戈,不用武力便让对方屈服,才是真正的武德。” 白苏不由笑了笑:“楚庄王不压榨民力,乃是一介仁德之君,自然没错,可是他的理念,只能建立在自己国力,远远强过对方,或者双方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下,为了给周围一众小国,竖起一面正义的大旗,这个时候道德才有用。” “放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不合适了。” “若是国力不足,那一切都不过是虚谈罢了,你知道弩箭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虞姬不知白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白苏开口说道:“弩箭是用来丈量国土面积的。” 虞姬本想开口反驳,可是仔细想了想发现白苏说的话,不无道理。 如果你手中有着数万,数十万的弩箭,哪怕你不用,只是拿出来让人看一看,那也没人敢进犯你的疆土,若是手里没家伙,就算再怎么诉说仁义,道德。 百越之地的那些蛮夷,恐怕也不会听你半句,反而会派兵过来劫掠一番。 她沉吟了许久后,这才开口问道:“那以大人之言,如何才能彻底平息战争?”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就是陛下看待问题的角度了,昔日的春秋霸主,目光都局限在战场之上,都在想尽办法避免不必要的战争,有的试图尊王攘夷,有的试图以德治国,可是最后统统都失败了。” “唯有陛下看到了,中原纷乱的根源所在,既然列国之间的矛盾,始终无法缓解,那不如所幸将列国一起消灭好了,她要击败的敌人不是六国,而是这延续了千百年的分封制。” “她要消灭的乃是六国这个概念,而非是六国之人,也非是六国积攒数百年的文化,学识。” “世人只看到了始皇帝焚书坑儒,将六国王宫中收藏的无数书籍,统统焚毁,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楚国的乐器,韩国的冶炼,宋国的农桑,齐国的医术。” “统统都被咸阳整齐的收好,放在藏书阁中,上到诸子百家诸国之术,下到贩夫走卒,打铁,饲养家畜,一共三十六万七千三百二十二卷藏书,未曾丢失一卷。” “她要的绝对不是什么,吞并一时的疆土,称霸中原,她要的是从此天下再无有二国,此后再无楚人,齐人之分,有的只是中原华夏之人。” “她要打造万世之基,传至后世千秋百代,所以才自称始皇帝,此后二世,三世,直至万世。” “至于为何榨民,疲民,也不是因为她生性多么残暴,只是单纯的因为她太穷了,想要去做很多事,可是兜里又摸不出几文钱出来,来改善百姓们的生活,这一代人吃了几代人的苦,自然吃不消了。” “不过有了我帮她通商敛财,农桑,养殖,这些弊端自然也就慢慢消失,大一统的优势渐渐体现出来,中原再无战火,百姓安居乐业……” 听着白苏的讲述,虞姬一时有些哑然。 她不是第一次听说白苏的名声,但关于白苏的传言全都是经过她人之口传出。 有人说他好色如命,油滑狡诈。 有人说他智计无双,为国为民。 有人说他是无赖小人,卑鄙无耻。 太多太多的谣言,让白苏的形象变得复杂了起来。 如今在听说了白苏的生平经历,再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些朝政决策的背后缘由后。 她突然感觉自己误会了这位大良造,面前这位看起来吊儿郎当,为人轻拂的男人,其实远远比她想的要优秀的多。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位曾经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现在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 “噗通!” 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吓了虞姬一跳。 她猛然抬起头看去,只见白苏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不过也不奇怪,她这几天一直跟在白苏的身边,看着白苏白天去城中巡逻,看一看城池修筑的怎么样了,晚上在地图前研究两军对峙的局势。 她光是看了两眼,就一阵头疼,更别说白苏看了一整天了,眼下累的睡着了,再正常不过了。 虞姬缓步走到白苏的身后,看着他没有丝毫防备,睡得很熟的背影,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白玉般的小手对着白苏,那毫无半点防备的脖子,缓缓伸去。 就在她距离白苏的脖子,不到数厘米的时候,昏睡的白苏突然开口道:“虞小姐,我箱子里面有一些药,你带一些回去,这样以后再不小心受伤了,可以用这个,好的快一些。” 虞姬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白苏醒了,可是仔细看了看发现白苏并没有起身的样子,只是单纯的嘴巴嘟囔几下,仿佛在说梦话。 她看到白苏睡梦之中,还在关心自己,而她却对着毫无防备的大人下手,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尤其是看到香肩上,白苏为她敷好的草药,心中更难受了。 可是一向到羽儿还在等着她,两个人从小到大,一起勾起手指的约定。 虞姬贝齿轻咬朱唇,目光在桌上扫了一眼后,突然看到那张城池布防图,就在一旁放着,她一颗芳心不由“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这个上面不但画着夏军,三军的布防,还将粮草辎重的囤积之地,标注了出来。 只要把这个图纸送给项羽,羽儿就可以趁机击败夏军,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楚国的英雄。 “大人对不起,你明明如此信任我,可是我却辜负你的这份信任了,如果有来世,我必定为大人做牛做马,感谢大人对我的恩情,可是眼下我……我必须帮羽儿。”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伸出了手,将城中布防图偷偷藏在了衣袖之中。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不由的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熟睡的白苏,眼眸里泛起一抹复杂之色。 片刻之后。 圆月高挂,清冷的月光洒落在长廊之上。 虞姬快步的在长廊走过,全程低着头,乌黑的发丝轻落下来,遮挡住她的双眸,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书房之中,白苏静静的趴在桌案上,烛火跳动,在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女子的外衣,似乎是担心他着凉。 寂静的夜色之下,这幅画面显得十分的落寞。 第三百一十六章 虞姬任由大人处置 楚军大营之中。 “将军,那白苏开始在周边大肆征收粮食,把百姓往后方迁徙,再这么下去,在这么拖延下去,方圆一带都将化作一片空城啊。”龙且脸色有些难看。 按照她们的计划,项羽起义,打出楚怀王的招牌,联合六国之人,一呼百应,从江东一路横扫,兵临关中,最终复辟六国,让大楚称霸于中原。 可没想到白苏犹如一个难啃的乌龟壳一样,堵在她们面前,想绕绕不过去,想打又难啃下来。 不上不下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项羽身着一袭白色的劲袍,端坐在主位之上,纤细的玉手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心情也有些烦躁。 相比较这目前的局势,她更为担心虞姬的安危。 自从虞姬答应楚王的要求,前往城中刺杀白苏后,已经过去整整数日了。 这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让她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担忧。 虞姬她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毕竟,这种接近敌人统帅,以身饲虎的事情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稍有一丝失误,就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一想到儿时一起长大,为自己包扎伤口,吹散热气,喂自己吃饭的身影,犹如瓷器般破碎的画面。 项羽的手就下意识的握紧,发出一阵咔咔作响之声。 “将军,有密信传来……” 这时大帐掀开,一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抱拳道。 项羽神色不由一愣:“哪里来的密信?” 侍卫禀报道:“是一位商贩送来的,他说这是虞小姐送给将军的重要情报。” “虞小姐,莫非是虞姬!!!” 项羽时隔多日,终于听到了有关虞姬的消息,听说是她送来的重要情报,急忙打开密信,垂眸看去。 在看完信中的内容后,她杏眸一滞,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 龙且见状,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怎么了,莫非虞姬小姐她失败了?” 项羽微微摇头:“虞姬她成功了。” 龙且神色一愣,急忙接过密信看去,顿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居然是一副城池布防图,夏军的驻兵之处都有标注。 当然最重要则是粮草囤积之地,这个情报简直价值连城啊。 要知道,她们之所以一直对白苏毫无办法,就是因为夏军在周边一带,坚壁清野,让她们即便打下了一座城池,也只是一座空城,得不到丝毫的补给。 可眼下不一样了,在知道白苏将三军的粮草都囤积在哪后,她们完全可以趁着夜色,把这里夺下来。 一把大火,将夏军的粮草付之一炬。 到时候粮草告急,军心大乱的就是夏军了,而她们则可以一路乘胜追击,兵临关中了。 可是项羽的脸色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黛眉紧锁,神色复杂,让龙且一阵疑惑。 她忍不住问道:“将军你怎么了,莫非是担心打不下来吗?” 项羽开口道:“我只需五千精兵,便可击溃夏军的五万兵马,这粮仓不过两万兵马驻守,我有何担忧。” 龙且疑惑道:“那将军你为何一脸愁容?” 项羽贝齿轻咬了下朱唇,杏眸复杂的看着城池的方向,开口道:“虞姬她……回不来了啊。” 龙且神色不由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项羽为何那般忧心忡忡了。 这么重要的情报,又岂能随随便便得到的。 定是虞姬小姐卑躬屈膝,靠着以身饲虎的代价,这才栖身于白苏的身边,换来了这么关键的情报。 城中到处都是夏军的耳目,虞姬小姐目前只能把密信,交给内应悄悄带出去,自己则依旧留在城中。 一旦让那白苏察觉情报,有人泄露出去,那虞姬小姐的下场,恐怕…… 项羽静静的坐在主位之上,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虞姬送来的密信,忍不住问道:“龙且,你说虞姬她不会有事吧。” 龙且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我不知道虞姬小姐的情况如何了,但我知道将军若是错过了这个战机,虞姬小姐一定有危险,可是将军如果马上动兵,虞姬小姐反而会很安全。” 项羽神色一愣:“为何?” 龙且开口道:“正常情况下,发现情报泄露出去了,那白苏大怒之下,定会拿虞姬小姐出气,可如果我们能够一举焚尽夏军的粮草,进而北上。” “面对我们的威胁,那白苏心生恐惧之下,自然不敢把虞姬小姐怎么样,反而会当做一根救命稻草,在关键时候来跟将军谈条件,这样一来他们反而不敢伤害虞姬小姐。” 项羽在听了龙且的见解后,美眸顿时一亮。 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银牙紧咬道:“好,既然如此,那传本将军的命令,速速集结八千精兵,我今晚要亲自率军奇袭,让夏军谷仓化作一片火海。” “是……” 龙且抱拳行礼,脸上泛起一抹兴奋之色。 两军交战的关键,就看今晚了。 ...... ...... 与此同时,城池之中。 打着火把的侍卫,在街道上四处搜捕,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之人。 各个出行的城门,关卡前,都能看到无数身着铠甲,严阵以待的士卒,整个城池都被封锁的严严实实。 书房之中,烛火摇曳。 白苏悠闲的坐在桌案前,剥着橘子,丝毫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 他将一块酸甜的橘子丢入口中,瞥了一眼放在桌子旁边的一件女子外衣,不由笑了笑:“犹豫了那么久,最终还是把地图偷走了吗,比我想象的要晚上一两天。” 显然,这个地图不过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赝品,上面所绘制的信息全部都是假的,是他用于引诱楚军上钩的诱饵。 毕竟,要想让敌人相信你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敌人的细作为你所用。 让她们看到自己想让她们看到的东西。 如果利用好的话,在某些时候,敌人的一个细作,顶的上你一万个说客啊。 白苏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喃喃道:“只是不知道虞姬如今去哪了,跑了吗,不过她也应该跑不到哪里去,我为了防止城中内应传递消息,已经命人把城门关闭,四处巡逻,她应该是跑不了太远才对……” “砰砰砰!” 就在他沉思之际,突然房间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苏眉头一挑,这么晚了是谁过来找自己,刘季吗? 可是以她那慵懒的性格,一般没有正事,是不会过来找自己的啊。 他在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进来吧。” “知啦。” 房门推开,月光洒落进来,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白苏的视线之中。 她身姿窈窕,青丝如瀑,乌黑柔顺,缀着珠花的簪子,插在发鬓之中,白皙的脖颈,纤细的锁骨,端庄高贵的俏脸,眸似点漆,鼻勾似月,唇若丹涂。 她身着一袭红色的长裙,金线压边,绣着楚国的云纹,纤细的腰肢用玉带紧竖,勾勒出盈盈一握的柳腰,莲步轻摇,头上的珠钗颤颤巍巍,在月光的映托下,显得典雅而又妩媚。 她贝齿轻咬了下朱唇,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苏:“大人……” 白苏看着面前惊艳的月下美人,失神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没有丝毫惊讶与生气,只是面带微笑道:“看来你并不是一位普通的女子啊。” 虞姬沉默了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对不起大人,我……我骗了你。” 白苏放下手中的橘子,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逃走,反而回来找我?” 虞姬握紧拳头,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苏:“因为偷走地图是为了帮助楚国,帮助羽儿,这是我必须做的,至于为何回来……那是因为我背叛了大人,自然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任由大人处置……”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大人,这是解药 白苏嘴角一扯,任由我处置。 虞姬这是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完全将打算将自己的安慰,寄托于自己的一念之间吗? 他俊俏的面庞上,泛起一抹笑意:“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虞姬有些惊讶的看了白苏一眼,在她预想之中。 白苏得知她是间谍,把如此重要的情报泄露出去,定会为之大怒,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甚至,她在踏入这件屋子的时候,就已经没打算活着走出去,无论白苏拔出宝剑,遥指她脖子。 亦或者咬牙切齿的,把她扑倒在地,将她这身衣服撕扯粉碎,狠狠折磨,最终二人一起共赴黄泉。 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可没想到白苏却如此的平静,仿佛对于夏军的溃败,天下局势的扭转,都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样。 这种超乎寻常的从容,让虞姬整个人都不由愣住了。 她看着面前不时吃着橘子的俊俏青年,半天才回过神来,朱唇微启道:“既然大人相邀,奴家又怎敢拒绝……” 或许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虞姬也没有丝毫的惊慌,白皙的玉手撩起裙摆,与白苏席地而坐。 夜风吹过,乌黑的青丝随之飘动,露出一张绝美脱俗的俏颜,一袭火红色的长裙,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月色的照耀之下,虞姬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樱花凋零前的,艳丽之感。 仿佛能勾走男人的魂魄一样,让人不由久久出神。 白苏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面前一副准备赴死的虞姬,开口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杀你吗?” 虞姬神色复杂的看着白苏,沉吟许久后,说道:“我知道大人是一个温柔之人,心中可能不愿杀我,可是我毕竟是楚军派来的细作,把大人的重要布防图,偷偷的送给了楚军。” “此时想必楚军已经在进攻,大人的粮草囤积之地,今晚之后,无数的夏军都将分崩离析,无数城池将要落入楚军之手。” “不管大人心中远不愿意杀我,为了稳定人心,也为了平定众怒,大人必须当着无数将士的面,杀了我……” 白苏手指轻轻敲打桌子,沉默了良久。 他这才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躲起来,等项羽的兵马来找你,反而回来主动赴死?” 虞姬端着酒盏,涂抹着胭脂的朱唇,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或许是因为我,不想辜负别人吧。” 白苏神色一愣:“辜负?” 虞姬纤细的玉手,摸索着酒盏的纹路,开口道:“我从小就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所想的只是希望跟羽儿,两个人一起简简单单的生活,与她一起坐在庭院里,数着漫天的繁星。” “我对于楚国根本没有多少感情,那些国仇家恨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我只是想要看着,羽儿她说要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时,那眼眸中闪烁着光芒,一脸微笑的样子罢了。” “我虽然贵为楚国虞氏一族的小姐,可是身边的人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哪怕父亲大人,嘴里天天提的都是大楚如何如何,暴夏如何如何,从来没有对我多看一眼……” “只有羽儿她一直陪伴着我,所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守护好她。” “至于大人,你是除了羽儿之外,第二个关心我的人……” 虞姬缓缓抬起头,美眸看着面前的白苏,盈盈一笑:“虽然与大人接触的时间尚短,不过区区几日,可是这几天确实我最生气,最羞恼,最开心,也是最有意义的几天。” “我已经将自己的心交给了羽儿,为此还背叛了大人,如今我内心愧疚,唯一能够补偿大人的,也就这一具肉身了。” “虞姬也知道这么做,无法弥补我犯下的错,我只愿用自己的鲜血,来帮助大人平息众怒,稳定人心,好可以安全的退回关中,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白苏看着微微闭上眸子的虞姬,不由神色古怪的挠了挠面颊:“那个……你莫要如此悲观,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虞姬神色一愣:“大人此言何意?” 白苏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前两天桌上的布防图,不小心被我墨水给弄脏了,于是就让人下去重画的同时,又随便找了一张地图,暂且替代一下,所以……” 虞姬呆呆的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大人的意思是,我偷拿走的是一张假的图!!!” 白苏挠了挠面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上面所画的粮草囤积之地,其实根本不是粮仓,只是一处布满干柴,稻草,火油的空城,虞姬小姐,你没有把地图交出去吧?” 虞姬脸色顿时变得一阵的惨白,她不仅仅把图纸交出去了,还专门让人把密信,送到项羽的手中。 一旦项羽率领精锐兵马,出于对她的信任,被困在一片火海的城池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玉手都猛地一颤,酒盏脱离下去,跌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叮当”的清脆响声。 虞姬猛地站起来,提起裙摆,快步的朝着门外跑去。 站在高高的阁楼之上,远远能够看到,深邃的夜色之中,有一处被映得通红,显然是燃起了滔天大火。 她踉跄的退后两步,后背一阵发寒,嘴里不断的喃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以项羽对她多年的信任,对于密信的内容,绝对不会有多少怀疑。 可是她却因为一时的疏忽,拿错了地图,害的项羽率领无数楚军,白白的去送死。 项羽今晚能不能逃出来,先不提,就算逃出来了,因为今晚的惨败,也会失去对她多年的信任,二人坚固的感情,出现裂痕。 不过虞姬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只想项羽平安无事。 她急忙跑到白苏的面前,贝齿紧咬朱唇,美眸露出一抹祈求之色:“大人……大人,求求你放羽儿一条生路吧。” 白苏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倒不是他放不放项羽一条生路,而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拦住项羽啊。 史书之中,韩信曾经设下十面埋伏,五十万大军层层包围,都硬生生被项羽数百骑兵,成功突围了出去。 这场猝不及防的大火,最多折损项羽一些兵马,一旦她意识情况不对,往后方撤去,在这么漆黑的夜色之中,根本没人能够看到她在哪,别提抓住了。 这场伏击战的目的,无非是折损楚军的一些骑兵,挑起楚国内部的一些矛盾,根本没指望一战就灭掉项羽。 可是白苏的皱眉,却被虞姬误认为,他不愿意轻易放过项羽这个大敌。 虞姬贝齿轻咬朱唇,挣扎许久后,将身上红色的衣裙,轻轻一拉,华丽的长裙顿时脱落。 白苏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他嘴角一阵抽搐:“虞……虞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虞姬低眉顺眼,不敢与白苏对视,此时她也紧张到了极点,如同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般,赤足站在这里,面对白苏那灼热的目光,她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为了羽儿,她还不能死,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为羽儿争取机会。 她贝齿轻咬了下朱唇,最后鼓足了勇气,抬头看向了白苏:“奴家身无长物,唯有蒲柳之姿,献于大人……” 说罢,她将一个小小的玉瓶子,递给了过来。 白苏神色一愣:“这是什么?” 虞姬低声道:“这是解药……”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人,帮我忘记这些事情吧 “解药?” 白苏看着手中的药瓶,神色不由一愣,好端端的给自己解药作甚? 虞姬咬着朱唇,神色愧疚的撇过头去,低声道:“奴家在接近大人的时候,曾服下了一味奇毒,此毒平常不会有丝毫的异样,唯有管鲍之交时……” 白苏眼皮一跳,难怪感觉虞姬那么主动,原来另有打算吗。 不得不说,这招好生歹毒啊。 还好自己当时想要看一看,虞姬这个细作要搞什么花样,这才忍住了,没有受到美色的诱惑,否则…… 面对这招歹毒的刺杀,说不定他还真的被对方得手了。 这美人计简直是堪称绝杀,明明自己心中知道敌人心怀不轨,可是还是忍不住的上钩。 这就是传说中的阳谋吗? 如果刘季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翻一个白眼,不,你只是单纯的好色罢了。 房间内寂静无声,气氛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白苏把玩了一下药瓶,沉吟道:“虞姬小姐若是想要求我帮忙的话,其实还有很多种方式,你又何必用这种方式?” 他的语气倒是十分真诚,并没有什么占便宜的想法。 虽然平日里嘴上喜欢调戏妹纸,不过他并非那种喜欢,趁虚而入逼迫对方屈服自己的人。 毕竟,这强扭的瓜不甜啊。 虞姬面色一白,旋即有些伤感道:“大人难道觉得奴家不美吗?” “美……” 白苏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若是虞小姐不美的话,那天下就没有一人敢称作美人了。” 虞姬脸色这才好点,她轻咬了下朱唇,语气弱弱道:“莫非大人是觉得奴家太过随便了?” 不等白苏回答,她便连忙道:“奴家自幼待在江东,未曾与男子有过接触,这十数年来,接触之人唯有大……大人,我并非那种轻拂的女子……” 下面的话她已经说不下去了,毕竟是一个出身官家世家小姐,指望她嘴里说出什么勾引男人的话,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不过,正是这样端庄纯洁的女子,明明未曾与男人接触过,却还要努力强忍羞耻,努力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那生涩的动作,紧张的表情,反倒让人一阵心潮澎湃。 虞姬看着白苏犹豫的样子,还以为白苏觉得她付出的代价,不足以放过项羽这位心腹大患,顿时心中更为焦急了。 她轻咬了下朱唇,犹豫片刻后,靠近白苏的耳边,轻声道:“大人,此药可解奴家身上之毒,还有……我其实对大人,并不讨厌。” 白苏顿时说不出话来,有些惊讶的看了虞姬一眼。 虞姬低眉顺眼,已经不敢与白苏对视了,事实上,她此时心跳的剧烈,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甚至,为了让白苏不在犹豫,她还主动的伸出白皙的玉手,与其握在了一起。 白苏见状不由暗骂自己一声,自己何时这么拖拖拉拉了,这不是丢lsp的脸吗? 人家虞姬都如此情深意切了,他要是再拒绝,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他走到了虞姬的面前,在美人的惊呼声中,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虞姬尽管心中慌乱不已,不过白皙的玉手,还是下意识的搂住了白苏的脖颈,嘴上不断安慰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羽儿,可是心中到底怎么想的,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白苏温柔的将她轻轻的放下,虞姬此时一颗芳心,砰砰的剧烈跳动,望着近在咫尺的俊俏面颊,感受着充满男子气息的灼热呼吸,她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都快忘了自己的目的了。 白苏伸出手,撩起虞姬面颊上的凌乱发丝,看着她呆呆的眸子,微启的朱唇,开口道:“我答应你放项羽一马,不过需要你帮我写一封信。” “信?” 虞姬满是雾气的眸子,恢复一抹神采,下意识的问道。 白苏点了点头:“你与她感情颇深,可谓两小无猜,她若是得知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帮助她,项羽恼羞成怒之下,定然失去理智,发疯一般掉过头来猛攻城池。” “到时候我就算想要退让一步,也毫无办法,所以希望你来写一封信给她,让她乖乖回去,否则……我就是想放她一马,她也不走啊。” 虞姬被白苏的话惊讶到了,她仔细想了想,发现以项羽的性格,还真的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毕竟,从小到大羽儿都是比较重感情,要是得知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为了自己舍身饲虎,沦落为敌人统帅的玩物,那不抓狂才怪。 她沉吟许久后,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专门写一封信给她,说……我已经爱上了大人,成为了大人的女人,希望她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白苏挠了挠面颊,有些同情的说道:“这话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一点,毕竟她一直那么关心你。” “正是因为她关心我,所以我才要说的这么狠……” 虞姬心中也是一阵难受,她神色复杂的说道:“眼下她因为我的一时疏忽,折损了大量的兵马,威望受到很多打击,楚王她们也开始怀疑起羽儿来。” “我……我已经连累她一次了,不能再去玷污她的名声,害的她与楚王之间猜忌加深。” “只要羽儿能够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将军,无论我背负多少污秽之名,我也不在乎的。” 白苏一脸认真道:“不……这不是你的错,真正的罪人乃是楚王她们,若非她们将一国的命运,强压在一介无辜女子的肩膀上,又岂会害得你,沦落为如此。” 他的话说的义愤填庸。 毕竟,虞姬之所以献图出问题,这跟他脱不了关系。 虞姬看着白苏那真挚的目光,心中顿时一阵的复杂,曾经在江东的时候,同为楚人,没有人关心过她,甚至就连父亲也为了楚国,对于牺牲她没有丝毫反对。 可是如今身处敌营之中,面前的敌方主帅,却对她满怀信任,这强烈的反差,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缓缓伸出白皙的皓臂,搂住了白苏的脖子,朱唇微启道:“大人,我现在心中好难受,你来帮我忘记这些事情吧……” “这不好吧,不如我们坐下聊聊天如何,那个……你要喝热水吗?” 虞姬看着面前的白苏,顿时一阵羞恼,她直接一把拉住了白苏的脖子,朱唇印在了白苏的嘴唇之上。 白苏感受着嘴唇上传来的柔软,看着虞姬那生涩的动作,不由笑了笑。 他熟练的回应了起来,同时发动了进攻,右手从虞姬的腰际爬了过去,缓缓钻入那红色的渎衣之中。 虞姬这个新手哪里是白苏,这个老司机的对手,顿时便瞪大了眸子,娇躯都僵硬了片刻。 她只感觉整个人犹如一叶扁舟一样,在江河之中不断翻滚,大脑陷入一片的空白。 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虞姬浑身酥软了下来,大眼睛中尽是迷离之色,躺在了床榻之上。 白苏这些日来,光在忙活政务之事,可谓压抑了许久,只是奈何大事要紧,再加上他不喜欢强迫别人,这才一直苦苦忍受。 此时看着如此诱人的虞姬,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进攻。 亵衣被白苏一把抽走,飘落在桌案上,床榻上显露出一具动人的身体,白苏缓缓压了上去。 微风拂过,烛火熄灭。 房间内的光线骤然暗淡了下来,不多时,房间内传来了一声痛苦之声,紧接着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如浪如潮…… 第三百一十九章 项羽胸口好痛 一片火海之中,犹如雪花般的飞灰不断的落了下来,被烟熏的面颊微微发黑的项羽,骑在名驹乌骓上,挥舞沉重的长枪,将倾倒的房梁,横扫而出。 她在火焰中清理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旋即勒紧缰绳,回头大喝道:“龙且,你……没事吧。” “将军我没事……” 一位身着银甲,白色披风已经被灼烧的女将,策马从火海中冲了过来,她随手甩掉起火的披风,开口道:“只是……我们率领的五千兵马,如今已经十不存一了。” 项羽神色一愣,回头看去。 只见曾经追随她的五千将士,如今只剩下不到八百了。 自从江东骑兵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经历惨败,而且还是输的莫名其妙。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皓齿不由死死的咬着嘴唇,手中的长枪都紧紧的攥住,可恶,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按照虞姬送来的密信行动,可是却遭受了夏军的埋伏。 别说粮草了,这城中早已人去楼空,提前放好了大量的柴火,稻草,火油,完全就是为她们提前准备好的陷阱啊。 龙且犹豫了片刻,试探的问道:“将军,你说虞姬小姐她会不会背叛我们了?” 项羽眸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与虞姬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情同手足,她怎么可能背叛我,你……你不可在我面前,这般污蔑她。” 龙且见状,不由苦笑一声:“末将自然不敢轻易污蔑虞姬小姐,可是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先是虞姬小姐派人送来图纸,我们好不容易夺下城池后,却发现这是一座空城,里面的百姓早已徙走。” “城中没有一粒谷米,有的只是容易起火之物,如果没有人配合,引诱我们前来进攻的话,夏军好端端的在此埋伏作甚?” 项羽皓齿紧紧咬着朱唇,心中一阵的复杂。 眼下的场景怎么看,都像是虞姬投敌背叛,否则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 可是尽管如此,她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承认,虞姬会做这种事情。 毕竟,二人从小在江东一起长大,可谓情同手足,那个曾经温柔的笑着,与她拉手约定,为她擦拭面颊,为她包扎伤口的虞姬,怎么会背叛她。 她沉吟许久后,开口道:“或许……这只是敌军设下的一个圈套……” 项羽说话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捂着自己的心口,黛眉一阵的紧锁。 龙且担忧的问道:“将军你怎么了,莫非是不小心受伤了?” 项羽摇了摇头:“不,未曾有人能够近我半步。” 龙且看着项羽身上完好无损,只是面颊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后,这才松了口气:“那将军你这是……” 项羽看着自己不断颤抖的玉手,神色一愣道:“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我而去。” 龙且还以为项羽指的是,损失的数千兵马,当即开口安慰道:“将军无需自责,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折损了数千骑兵虽然可惜,不过对于整体局势无伤大雅,只要我们调整状态,再打回来便是。” “说的也是……” 项羽微微点了点头,带着身后的骑兵,朝着城门之外撤去,在临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城头。 只见一面玄鸟的旗帜,在火焰的烘烤之下,不断的煽动着双翼,仿佛在火焰中跳舞一样。 她不知为何,感觉自己的胸口莫名的发闷。 错觉吗? ...... 一处昏暗的房间之内,微弱的烛火摇曳跳动。 虞姬的身体不断的扭动着,仿佛一尊艺术品般唯美。 好热。 仿佛起火了一样。 她的肌肤上不断的渗出一滴滴汗水,挂在白皙的身子上,晶莹剔透,虞姬的眼眸中只剩下迷离之色。 随着汗水的不断渗出,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在房间内环绕着,这是令人诧异的存在,天然的体香。 可是此时的虞姬浑然不知,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嘴里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声音。 整个人仿佛一只自由的鸟儿一样,在云端上飞翔。 ....... 在纷乱的战场之上。 章邯身着一袭黑色的裙甲,乌黑的发丝盘起一个干练的马尾,她神色冷漠的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落入埋伏圈中,试图逃脱的项羽,眸子里不由泛起一抹冷意。 她出身一般,在年轻一辈里并不突出,可是此次南下,白苏专门提拔她,作为随军大将。 面对大良造如此的提拔,她又怎会辜负白苏的信任。 眼下项羽要从她驻守的西城突围,她定要好好的表现,不辜负大良造对自己的信任。 她深吸了一口气:“全军听令,准备放箭,给我拿下项羽……” 原本黑暗一片的城头之上,一瞬间亮起无数火把,紧接着一个个弓弩手,将森寒的箭镞瞄准迎面而来的楚军,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 箭雨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爆射下来,瞬间便有不少猝防不及的楚军士卒,中箭倒地。 龙且瞳孔骤然一阵收缩:“不好,有埋伏,小心……” 项羽银牙紧咬,舞动手中的长枪,仿佛一面密不透风的墙壁一样,将袭来的箭矢撞的粉碎。 甚至,还单手抓住一根箭镞,对着城楼上丢了过去。 一个正填装箭矢的弓弩手,被袭来的箭矢射个正着,整个人都被那箭矢携带的巨力带了出去,“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钉在身后的石墙之上。 章邯瞥了一眼弓弩手的下场,眼皮都不由抖了两下,再次看向下面项羽的目光时,已然是一个怪物。 难怪大良造这般小心警惕,这个项羽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全军听令,给我放箭务必留下项羽……” 项羽骑在名驹乌骓之上,单手持枪,看着城楼上面露惊恐之色的夏军,嗤笑一声:“就凭你们还挡不住我,随我一起冲杀出去……” 明明仅剩下不到八百将士了,可是气势却犹如一只十万大军一样,那凌然的气势让人头皮发麻。 ....... 房间之内,虞姬也扬起了脑袋,露出雪白的天鹅颈,口中发出惊呼。 她双手扶着窗台,脑袋往旁边的瓷器上望了去,看到瓷器倒影中狼狈不堪的自己,乌黑的发丝完全被打湿了,粘粘在俏丽的脸上,小脸的眉宇间完全舒展了开来,犹如黑珍珠般的眸子中满是水雾,瓷器倒影中的子哦及,露出了完全没有见过的表情。 虞姬不由一阵的羞耻,想要说什么,可是嘴巴张开好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变成了没有意义的声音。 微弱的烛火,不断的摇曳跳动。 她看着那晃动的火苗,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项羽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身影却满满的变淡,仿佛正在逐渐被白苏的面容替代。 她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种复杂的情感,让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摸向那火光。 ...... 战场之上。 项羽单骑纵马,挥舞着霸王枪,犹如战神再世,从火海中杀出,任何敢于阻挡在她面前的人,不是被长枪挑飞,就是被乌骓高高扬起的前蹄,踩在胸口上。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章邯尽管已经设下各种包围,可是依旧没能拦得住项羽的脚步。 在将城门凿穿的瞬间,那燃烧着木块四处飞舞时,恍惚间,似乎汇集成了一道女子的身影。 项羽能够认出,那是虞姬的身影,对方似乎正在哭泣,还对她伸出手。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拉住虞姬的手,明明看似马上就要握住,可是距离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分毫的距离犹如天地之相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虞姬离她越来越远。 “不要走……” “将军,你在说什么呢,叫谁不要走?” 一道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少女声音传来。 项羽猛然回过神来,定情看去,一位身后背负着宝剑,目光犹如死水般平静的少女,正疑惑的看着她。 她不由一愣:“韩信你怎么来了,虞姬呢?” 韩信开口解释道:“我从驻军的地方回来,向楚王禀报,可是看到那张地图后,明显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猜测这可能是敌军设下的圈套,于是派兵在城外前来接应,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至于虞姬……末将只看到将军率兵从城中杀出,未曾见过有其她人啊?” 项羽神色一愣,回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从城中杀了出来,身后数百的将士,正一个个疲惫不堪的瘫倒在地上歇息着。 至于章邯的兵马,在看到远处山谷烟尘动荡,被韩信的疑兵之计所骗,为了防止被埋伏就退回去了。 项羽回想着刚刚那一幕,忍不住喃喃道:“既然虞姬没在,那我刚刚看到的是……” 韩信开口道:“或许是将军你一直在火海中,四处冲杀,不小心出现了一些幻觉。” “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吗?” 项羽回想着那个对自己伸出手,似乎在呼喊着什么的虞姬,神色一阵的复杂。 既然都是幻觉,那为何胸口好痛。 第三百二十章 简直无赖 翌日。 晨曦照在虞姬那张俏丽的脸上,少女的青涩,御姐的成熟,青春的气息,种种都能在她脸上看到。 虞姬睁开她那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望着一旁酣睡的白苏,小脸不由泛起了一抹羞涩的通红。 她看向白苏的目光中,眷恋之余,又带着一丝羞恼。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还说什么不是随便的人,这一旦随便起来,简直不是人。 虞姬一想到自己昨晚,被折腾的都快要失去意识的一幕,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 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感受着小腹传来的阵阵剧痛,贝齿轻咬了下朱唇,美眸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 本想狠狠的掐白苏一下,可是看着沉睡中白苏的侧脸,轮廓深刻,鼻梁挺拔,俊俏的面颊,好似一位浊世佳公子一样,嘴唇略薄,勾勒出完美的弧线。 虞姬心中的羞恼,很快便被好奇给替代了。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吗? 第一次与异性这般亲密接触,让她充满了好奇,下意识伸出纤细的玉指,对着白苏鼻尖戳了戳。 感觉热热的。 下一刻。 白苏的眼睛睁开,似笑非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虞姬,让她脸色一阵滚烫,偷摸对方还被人家抓个正着。 这让她一时间手都僵硬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白苏看着面前纯情之中,又带着一丝少妇妩媚之感的美人,将手伸了过去,把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鼻子嗅着虞姬那散发着幽香的发丝,微微蹭了蹭。 虞姬整个人趴在白苏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温暖的怀抱,以及砰砰有力的心跳声,不由一阵紧张,低声道:“大……大人我……” “知啦!” 房门被推开。 刘季端着煮好的米粥走了进来,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大大的桃花眼不由一愣。 她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圈,瞥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后,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旋即一阵啧啧称奇。 似乎在说,自从我知道这虞姬乃是楚军派来的细作之后,我就猜测这楚王的美人计,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这楚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虞姬作为一个良家子,面皮极薄,自然做不到如同刘季一样,那般厚脸皮。 她光是在白苏面前就羞涩不已了,如今面对刘季那古怪的目光,顿时羞的缩在被子中,蒙住脑袋,完美的掩饰了一遍,什么叫做掩耳盗铃。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被褥下虞姬那窈窕的身段。 不由一阵感叹,难怪自家公子喜欢她,别说白苏了,就是身为女子的她,看着虞姬这般惊艳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心动啊。 白苏摸了摸虞姬乌黑的发丝,旋即目光看向刘季,转移话题道:“昨晚的情况如何?” 刘季沉吟了片刻,说道:“章邯将军似乎是拦截失败了,她正在大厅中候着,正一脸愧疚的向公子请罪。” 白苏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这个章邯也太死板了,你去给她,罢了……我亲自去给她说吧,你为虞小姐找些崭新的衣服过来……” “是。” 刘季颔首轻点道。 虞姬躺在被褥之中,听着二人间的谈话,心中一阵的纠结。 听大人的意思,项羽在昨晚已经成功的退去了,大人真的做到了承诺,那自己以后要何去何从呢,要作为一个降俘,一辈子待在大人的身边,赎罪吗? 听着白苏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攥紧了白皙的玉手,心中隐隐的泛起一丝期待。 ...... ...... 大厅之中。 章邯,曹参等人早已在府中的大厅等候,白苏走过去的时候,她们一个站在屏风前看着地图,一个在桌子前喝着茶,不时的说着什么。 看到白苏走了进来,她们急忙起身,拱手道:“参见大良造……” “不必多礼。” 白苏笑着说道。 此时看着白苏那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二人不由疑惑的对视了一眼,明明昨天没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可是为何大人一点也不生气呢? 白苏来到主位坐下,开口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曹参开口道:“聊败仗的事情。” “败仗?” 还没等白苏开口询问,章邯一脸愧疚的站出来,拱手道:“大人,末将无能未能擒下项羽,愧对大人的信任。” 一旁的曹参开口解释道:“大人,这其实也怨不得章邯,她为了防止项羽逃走,在城外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算项羽能够闯的过第一关,也逃不过第二网……” “本想设下层层埋伏,让楚军犹如惊恐之鸟般渐渐分割,可是没想到项羽过于骁勇,前面设下的第一道埋伏,没有阻拦多久。” “后面又因为韩信率领兵马,从后方驰援,这内外夹击之下,原本的天罗地网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章邯摇了摇头:“不,身为一名武将,未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乃是事实,不能找借口掩饰,还请大人责罚。” 白苏不由笑了笑:“你无需如此自责,我本来就没打算一战击溃项羽。” “此次能够折损她们的骑兵,顺便把韩信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她带兵前来驰援,就已经足够了,我的战略目标已经初步达成了。” 章邯与曹参对视了一眼,不由神色一愣:“目标达成?” 白苏笑着说道:“你可知樊哙去哪了?” 章邯英气的俏脸上,泛起一丝惊讶,是啊,这几天她光专注于巩固城防了,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其它的事情。 眼下经过白苏的提醒,众人回忆了一下,发现樊哙已经整整七八天没有过来了,她去哪了? 曹参似乎想到了什么:“大人,莫非是派遣樊哙执行特殊任务去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差不多,眼下我们跟六国联军对峙,我们后勤充足,粮草辎重源源不断,而她们后勤有限,需要与我们速速决战。” “在这种局面下,我们放弃后勤的优势,去跟她们梭哈赌国运,正面硬拼属于没脑子。” “因此先给自己铸造一个坚硬的乌龟壳,保证立于不败之地,为第一步。” “而一个劲的被动挨打,也不是我的性格。” “所以在完成第一步后,我就在想办法,找个机会先折损了楚军的骑兵,断掉她们的一条腿,让她们机动性大大下降。”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了,只需效仿匈奴,派遣一支数千人的精锐骑兵,身上自带半个多月的压缩干粮,率领骑兵千里奔袭楚军的后方。” “尽可能的到处骚扰,在她们的大后方四处开花,让她们良粮草辎重无法运来。” “她们想要回援,我们就分成小股的兵马,不断的骚扰,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不求歼敌多少,只求她们死死的拖在这里。” “让她们原本就窘迫的粮草辎重,变得更加短缺,活活拖死她们。” 章邯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朱唇微张,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人这第二步实在是绝了,简直堪称无赖打法。 如果对方派遣大军前来围剿,那派出去的兵马速速撤回城中,靠着乌龟壳般的防御,让楚军无可奈何,一时半会儿啃不下来。 可是楚军如果围剿的兵马太少,则无法应对夏军层出不穷的骚扰,容易造成不小的损失,万一粮草被偷袭个正着,那可就完蛋了。 因此,项羽无论再怎么骁勇,也不可能分身无数,同时抵御多个地方。 只要咸阳的大后方不出问题,靠着这后勤优势,夏军完全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章邯脸上一喜,抱拳道:“大人,这派兵骚扰,需要有纪律,有阻止的精锐之士,就由我来亲自统兵吧,这一次我定不让大人失望。” 白苏笑了笑:“也好,既然你有信心,此事就交由你吧,记住我们的目标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不求一时的杀敌,只求拖的她们拖在这里,将她们的身心都拖垮!” 第三百二十一章 项羽摆宴请白苏 “呼,呼,呼........” 昏暗的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在经过了一夜的苦战后,年轻的女将持枪而立,眸子微微的闭着,口中不时呼出白雾。 盘在发鬓上的辫子落了下来,散落成丝,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阵阵清风迎面吹来,略微泛着一抹熏黑的面颊,感到一阵难得的凉爽之意。 随着韩信率领兵马前来驰援,夏军的追兵暂时退回了城池之中,给了她调整歇息的机会。 回头望去,曾经追随在身后的数千骑兵,眼下只剩下不到五六百人,一个个狼狈不堪的瘫坐在地上,有的往头上浇水,有的包扎伤口,有的则沉沉睡去。 看着狼狈不堪的部下,项羽皓齿紧咬朱唇,纤细的玉手都不自觉的攥紧长枪,指尖都微微泛白。 自江东起兵以来,她向来所向披靡,如今天这般狼狈,还是头一次。 尽管对白苏的伏兵之计,恨得咬牙切齿,不过眼下她心中最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为何虞姬送来的地图,乃是敌人设下的陷阱,莫非真的如龙且所说的一样,虞姬她背叛了自己? 不可能的,虞姬她怎会背叛。 明明约定好的,等将来她复辟楚国,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后,便用最威风的马车,拉着虞姬一起看遍楚国都城的繁华。 一直以来,两个人都彼此相信着对方,虞姬又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定是那白苏设下的圈套,自己不小心中了对方的计。 尽管项羽嘴上这么安慰自己,可她的心中却隐隐泛起一抹不安,纤细的玉手都微微攥紧了长枪。 “哒哒哒!” 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回荡在田野之间。 只见数个骑士从高坡上翻跃了上来,朝着项羽所在的位置奔来。 “将军,王上召你回去,有要事与你商议。” 几个骑兵翻身下马,单膝的跪在项羽的面前,拱手行礼。 “我知道了……” 项羽缓缓睁开眸子,英气的俏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这一切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毕竟,虞姬乃是她们经过严格挑选的间谍,本想接近敌军主帅的身边,刺探情报,顺便找机会刺杀白苏。 可眼下,不但刺杀任务失败,就连情报了出了大问题。 怎么看都像是间谍被对方收买了,如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跟她好好商议。 ...... 楚军大营中。 项羽单手提着长枪,走进了大帐之中。 此时大帐中,除了楚怀王芈熊心,护卫绿珠外,项梁也正柳眉紧皱,在大帐中走来走去。 作为楚王的大帐,这里象征着权威与尊严,任何人进来都要卸甲,不准带着武器进来,但是项羽,却是一个例外。 大帐之中,项梁乌黑的发丝犹如瀑布般散落下来,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打理,身上也只是简单的穿着一件长裙,一脸面色难看的样子,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芈熊心白皙的俏脸,满是疲倦之色,正慵懒的打着哈欠,看到项羽走了进来,她急忙挪动了一下小屁股,调整了一下坐姿:“项羽,你回来了。” 项羽将长枪随手交给一旁的侍卫,拱手道:“王上,末将轻敌冒入,中了敌军的埋伏,还望王上治罪。” 芈熊心摆了摆小手,安慰道:“此战非是爱卿之错,而是另有缘由啊。” 项羽神色一愣:“另有缘由?” 芈熊心与旁边的绿珠对视了一眼,后者颔首轻点,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还是项将军,你自己看一看吧。” “这是虞姬的写来的信……” 项羽看着开头那熟悉的笔迹,原本疲倦的面庞上,顿时泛起一抹惊喜。 自从虞姬以身饲虎,接近那白苏之后,二人已经许久未曾联系了,再加上昨晚发生的一些意外,让她对于虞姬心中充满了担忧。 眼下终于得到了虞姬的来信,她自然想要看一看,虞姬会如何解释。 一定是那白苏设下的圈套,天下无论谁会背叛自己,虞姬都不会背叛自己。 可是随着目光缓缓下移后,她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眼神不可置信,朱唇微颤:“这……这怎么可能!!!” 书信从她指尖脱落,掉落在地上。 跟随在一旁的韩信,神色不由一愣,好奇的捡起书信看去,向来毫无波动的眸子,都不由愣了一下。 书信中的内容很简单,虞姬她说在经过,与白大人的一段时间相处之后,她的内心已经渐渐喜欢上了白大人,放弃了刺杀的任务。 此后希望能够,一心侍奉于大人左右。 很抱歉没有办法完成儿时的约定了,因为…… 她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希望项羽不要来找她了。 韩信神色平静的眨了眨眸子,喃喃道:“虞姬小姐喜欢上那位大良造了吗,难怪……那夏军提前就埋伏好了,原来是有内应吗?” “不过也不奇怪,自古英雄配美人,那白苏虽然作为敌人,可论起才华,出身,都无可挑剔。” “再民间又颇有声望,不知多少女子对他倾慕已久,虞姬小姐喜欢上他,也属正常……”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至于原因很简单…… 项羽死死的攥紧拳头,银牙一阵紧咬,那死死瞪过来的眸子,带着惊人的杀意,仿佛一头被触怒了的狮子一样,整个大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了起来。 韩信呆萌的眨了眨眸子,无辜的歪了歪脑袋:“那个项老大,你别这么盯着我啊,怪吓人的。” 项羽沉声道:“虞姬她是不会背叛我的。” 韩信白皙的小手,挠了挠面颊,开口道:“可是这书信上明明写的……” “这书信的内容,我是一个字也不信,我定要亲自找到虞姬当面问个清楚……” 项梁看着马上就要掐起来的二人,急忙站出来打圆场:“羽儿啊,你莫要生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争论之前的对错,已经没有意义,现在应该考虑之后怎么办,江东出事了……” 项羽闻言,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江东怎么了?” 项梁微微叹了口气道:“那白苏实在是太过狡诈了,我们骑兵本来就不多,昨晚一下子折损了近半,那夏军趁着我们短时间内断了一条腿的机会,直接派遣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 “她们千里奔袭绕到我们的后方,四处骚扰,而我们则因为缺乏骑兵,机动性跟不上她们,再加上统兵之人,乃是一名叫做樊哙的猛将,此人一骑当千,寻常之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进而导致后方的粮草辎重,一时半会儿运不过来,而我们营地中的粮草,只剩下不足一个月了,再这么放任下去,情况恐怕不妙。” “最可气的是,她们夏军对魏国,韩国等六国兵马视而不见,专门骚扰我们。” “王上之所以能够坐稳联军盟主之位,号令各方人马,就是因为实力最强。” “一旦我们楚军出了大问题,导致威望大减,到时候那些人到时候别说出兵相救了,在夏军派遣使者,许诺好处的前提下,说不定会对我们的困难视而不见,甚至临阵反戈。” “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稳住局面,让她们看到我们可以赢,谁赢她们才会帮谁!” 项羽沉吟许久后,冷声道:“哼,只要我项羽在一天,她们就别想有什么异心。” 项梁神色一愣,不由问道:“你的意思是……” 项羽开口道:“先派遣使者前往韩,魏联军中,索要战马,让龙且,季布二人率领兵马,回防江东,围剿樊哙的兵马。” 项梁柳眉一挑,开口道:“光靠使者恐怕不足以,号令这些联军啊。” 项羽纤细的黛眉紧锁,冷声道:“这样……派遣使者前往城中,我会在距离两军数里之外的鸿门之地,设下一个酒宴,邀请那白苏过来赴宴,他若是同意,那我们就暂时休战,我亲自向联军讨要物资。” “若是不同意,那我就强行攻城,哪怕拼光最后的一兵一卒,也要咬断他的脖子,撕扯下几块肉来,大不了两败俱伤,在北方战局未曾稳定的现在,那白苏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想跟我们硬拼的……” “毕竟,我们楚军与夏军拼个两败俱伤,草原上的主力兵马又撤不回来,一旦中原的兵马跟我们拼完了,导致关中沦陷,正在草原上交战的主力大军,后勤粮草突然中断,面对匈奴与东胡的围攻,可能会全军覆没。” “这样的局面,只会白白便宜草原上的蛮夷,跟那群心思各异的六国之人。” “那白苏是一个聪明人,然而聪明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跟人拼命,将自己的命运交托给虚无缥缈的天意。” “我可以借助这酒宴的机会,与那白苏好好的见一面,看一看与我交手许久的敌人,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子。” “同时我想亲自问问虞姬,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摸清楚事情的原委,我心中始终有根刺,拔不出来。” 项梁在听了侄女的话后,不由的叹了口气,果然她还是对虞姬的事情放不下啊。 不过,眼下三军的士气都需要项羽这面大旗扛着,也只能如此了。 她忍不住问道:“既然你说那白苏是个聪明人,那这种冒险赴宴的事情,他会来吗?” 项羽白皙的玉手狠狠握紧,沉声道:“我不知道,但如果他真的有胆子的话,一定会来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奴家愿为大人作为说客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幽静的庭院之间,有佳人丽色,腰配美玉,裙系帘珠,手指拨动琴弦,坐在长廊之间。 动人的旋律,让人不禁沉入其中。 她仿佛从书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完美的与蒙蒙细雨融为了一体,形成一副让人惊艳的画卷。 此时,一旁正有三人端坐在伏案前,用炉火煮着酒水,点点青梅漂浮其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香。 为首的白袍青年,尽管坐姿慵懒随意,然而一身的气势恢宏,不似贵族,可一言一语之中,却带着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项羽邀请大人前去赴宴,这摆明了有阴谋啊,大人……我们还是不去为好。” 那身着一袭黑色裙甲的女将,在看完手中的书信后,眉头一阵的紧锁,忍不住开口道。 “是啊。” 听闻章邯之言,刘季也是点了点头,大大的桃花眼里泛起一抹警惕之色:“项羽此人杀性极其重,有虎狼之,大人作为三军的统帅,万一有了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虞姬拨动琴弦的手指,略微一顿。 她迟疑了片刻,旋即继续弹琴,只是一双美目不由的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白衣青年,似乎是想要听一听,白苏打算怎么做。 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去,明明我占有优势,干嘛去跟她谈判,可是这一次不去不行啊。” “为何?”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漠北出事了……”白苏沉吟许久后,开口道。 刘季纤细的柳眉不由一挑:“这……这怎么可能,此次漠北之战,乃是大将军蒙恬亲自统军,率领中原精锐之师,匈奴与东胡之流,不过二流兵马,如何能是蒙恬的对手?” 章邯也是点了点头,对于刘季的说法很是认同。 虽然暗中走私,给匈奴提供了不少铁器,铠甲,可是跟中原的全副武装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正常情况下,只要蒙恬不犯下什么致命错误,草原的局势已成定局才对。 白苏叹了口气:“因此……此次非是人祸,而是天灾啊。” 说着,他从衣袖中将一封最近送来的密信,丢给了二人。 刘季与章邯二人垂眸看去,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瘟……瘟疫!!!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草原上居然突然爆发起了天灾。 白苏开口道:“不,准确的说,应该称呼为黑死病,或者说……鼠疫。” 根据朝廷送来的密信,草原初期局势一片大好,胡人联军完全不是北庭都护府的对手,经常一汉当抵五胡,只需一千兵马就可以逼退数万大军。 可是随着渐渐深入漠北之地,情况渐渐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不断的有士兵无故染病,开始流鼻血,肌肤发黑,溃烂,很快的就死去,三军一时间都恐慌了起来。 由于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蒙恬立即制止了三军继续前进,防止出现更大的损失,在严格控制病情传播的同时,立即向咸阳汇报情况。 根据信中的一些特征,白苏已经大致猜出来了,这八成是鼠疫没跑了。 这历史上鼠疫就起源于草原,只是由于游牧民族没有文字,因此这些事情都没有记载,直到跟中原有了大规模接触之后,才慢慢的记录下来。 草原上几乎每隔个一二百年,就爆发一次大规模的鼠疫。 至于原因嘛,到也简单。 草原逐水草而居,看天吃饭,与中原不同,他们没有多少粮食储存,一旦遇到大旱天气,或者暴雪天气,牲畜大量死去,没人去给他们赈灾。 草原上弱肉强食,实力强大的部落,缺乏牲畜后,会去掠夺其它部落的资源,而被掠夺变得一无所有的牧民,为了填饱肚子,开始挖地洞吃老鼠。 这么一来二去的,鼠疫自然而然的就在草原上渐渐传开了。 匈奴单于冒顿为了积蓄力量,这些年来,必定是抢夺了不少其它弱小部落的牲畜。 而蒙恬率领大军去逐步占领漠北之地,为了在当地修建边关,必定是招募了不少熟悉当地环境的牧民,过来干活。 这其中可能就有患有鼠疫之人,因此导致了鼠疫的传播。 还好蒙恬反应快,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靠着中原退治天花的经验,及时的开始隔离,这才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要知道,中原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明朝末年,大半个北方都被鼠疫波及,富饶的关中之地,也变得十室九空。 二十万兵马近乎全军覆没,直接动摇了明朝的根基。 如今情况虽然不严重,但也不容乐观,需要赶紧想办法解决漠北的局势。 毕竟,眼下中原大半的家底都在这里,一旦有什么闪失,情况比起明朝恐怕也强不到哪里去。 比起南方这边,还是漠北的局势更为紧急。 既然项羽在洪门摆下了宴会,邀请他前去赴宴,那不如顺势而为,去会一会她。 反正现在双方的后方都出了问题,需要时间调整,不如借助宴会的机会,以退避三舍为条件,与项羽签订盟约,暂且休战一段时间。 等解决了鼠疫的问题,双方再一决雌雄。 刘季的桃花眼,骤然瞪大:“公子……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吧。” 章邯也点了点头:“是啊,紧靠一席话语,那项羽怎肯轻易的善罢甘休。”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开口道:“毕竟,这夏楚之间的争斗,说到底也不过是华夏自家人的事情,无非是谁来当老大而已,又不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放任鼠疫继续传播下去,顺着边境,一路在中原大规模扩散开来,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项羽出身贵族,性格狂傲,向来不屑于小人行径,我相信她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够做出选择的……”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刘季与章邯二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话虽如此,可置身前往鸿门赴宴,还是太过冒险了啊。 就在她们二人准备再劝白苏的时候,“铮”的一声,古琴的声音停下。 众人回头看去,发现正是虞姬。 她美眸直直的看着白苏,犹豫了许久后,开口道:“大人,带我一起前去赴宴吧,由我来劝项羽暂时罢兵。” 白苏挠了挠面颊,神色一阵的古怪:“这不太好吧。” 虞姬贝齿轻咬朱唇,开口道:“我知道大人心怀天下,想要平定的只是叛乱,从来没有想过报复楚人,也没想过妄动刀兵。” “甚至这些日来,还计划着将来等战争结束后,在当地开凿运河,打通河运贸易,改善当地楚人的生活。” “大人胸怀一颗仁义之心,关切百姓,妾身愿献犬马之劳,为大人金谏言一番,恳求羽儿暂且休战……” 白苏有些犹豫:“可是你如今栖身于我左右,白某已是受宠若惊,如今还让你为了我,还要被无数人指指点点,这让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此事还是暂且作罢吧。” 虞姬目光坚定的看着白苏,她认真道:“不是大人逼我,而是奴家主动愿意的,况且……奴家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北地的无辜百姓,受到天灾的影响,还望大人莫要拒绝。” 白苏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目光,一时有些头疼了起来。 这夺走了项羽的心上人,就已经够遭人恨了,如今看到心上人还为了敌人作为说客,恳求自己退兵。 以项羽的性格,岂不是跟自己拼命的心都有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鸿门宴 夜色渐深,岚风轻舞,大帐之前,篝火熊熊。 项羽穿着一身素衣,站在大帐之外,身后,则是背负着长剑,白皙的小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韩信。 此地距离两军驻扎之地,大约有二十里。 作为摆宴,谈判之地再合适不过了。 项羽双手负于身后,杏眸眺望远方,看着远处那迟迟没有动静的山口,开口道:“韩信,你说那白苏会来吗?” 韩信朱唇微启道:“一定会来。” “为何?” 项羽神色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韩信。 毕竟,就连她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白苏一定会来赴宴,为何韩信却如此坚信? 韩信神色平静的,看着远处跳动的篝火:“困兽尤斗,猎户都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把虎豹逼到绝路,否则就会容易面临猛兽的临死反扑。” “那白苏是一个聪明人,我曾经调查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了解此人的性格较为独特,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可是却对功名利禄不甚在意。” “他的很多作为,都与天下苍生息息相关,如他这样的聪明人,最讨厌的事情,与人拼命了。” “他想要的是一个虽遭受战乱,但依旧生生不息,人口稠密,可以发展的中原,而不是因两军浴血拼杀,最后化作尸骨遍地,十室九空的一片白地。” “所以……只要有可能避免,中原的损失,他就一定会冒险前来赴宴的。” 项羽纤细的黛眉不由一挑:“可我听闻,那白苏不过是一介好色之徒罢了,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大胸怀吗?” 韩信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朱唇微启道:“到底有没有胆量,将军只需稍等片刻,自见分晓。” 项羽瞥了一眼,远处已经烧了一半多的香,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到半个时辰了。 就在香即将烧完的时候,一位侍卫快步的跑了进来:“将军,夏军他们来了。” 二人神色一愣,顺势望去,只见在远处的山道之间,一个个火把排成长龙,隐约可以看到玄鸟的旗帜,迎风飘扬。 显然,正是白苏的人马。 “居然真的来了。” 项羽脸上不由的泛起了一抹惊讶之色。 不管白苏的胸襟如何,单轮这份前来赴宴的胆魄,就非同常人啊。 ....... 章邯一身黑色的裙甲,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她俯视着远处的景色。虽然看的不真切,但那飘扬的楚国旗帜,以及那跳动的篝火,无疑预示着这里就是赴宴之地了。 她黛眉微微皱起,目光担忧的看向一旁的白苏:“大人,你真的要去赴宴吗?” 毕竟,项羽的勇武她可是亲眼目睹过的,让作为一介文官的白苏,孤身前去赴宴,也太过危险了。 白苏笑了笑,说道:“放心吧,那项羽还奈何不了我,况且真的有了什么意外,不是还有你在外面吗?” 章邯闻言,一脸郑重的开口道:“大人放心,一旦那项羽胆敢阻拦大人离开,我立即发兵前往楚王的大营,让她们投鼠忌器不敢对大人动手。” 白苏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他翻身下马,旋即身后只带着十来个随从,朝着大帐便走了过去。 章邯则率领兵马,在原地驻留,等待着双方主帅谈判的结果。 ...... 大帐之中,篝火熊熊。 双眸似火,滔天的杀意纵横,项羽端坐在大帐的诸座之上,对于一众夏军随从视若无物。 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那个身着一袭白色布衣的青年身上。 “大良造白苏,你终于来了。”项羽手中的酒盏落下,淡淡的开口道。 白苏不由的感叹道:“是的,我来了,只是没想到你我二人,会以今日这般方式再次相见。” 眼前的项羽正是昔日咸阳城中,他曾经偶然遇到的那位商贾之女。 在听说她是姬良的朋友后,他还对项羽印象很深。 可没想到再次相逢后,二人之间的身份与立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项羽听白苏提起旧事,美眸不由微微眯起:“我曾经听过你的一些传闻,知道你是一位大才,也曾想过邀请你前来相助,不过现在……我只想杀了你。” 说罢,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苏的面颊,想要看一看这个男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若是换做寻常之人,恐怕此时早已面色苍白,冷汗直流了。 可白苏却没有丝毫的惊讶,随意的坐在下面的席位上,仿佛项羽要杀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自顾自的轻抿了口酒水,忍不住开口问道:“项将军可以给我一个,杀我的理由吗?” 项羽见白苏没有害怕,神色不由一愣,她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你是那暴夏的爪牙,为虎作伥,我杀你有何不可?”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说道:“项将军若是想杀我,倒是无妨,不过说大夏暴虐无道,说我为虎作伥,未免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有何不合适的。” 项羽纤细的黛眉一挑,说道:“那大夏不过是一群野蛮人罢了,论都城的繁华,论铸剑的技术,论礼乐根本无法与山东六国相比。” “我大楚国祚八百余年,留下的文化,礼乐无数,有编钟,有磬器,有十弦古琴……” “哪怕诸子百家的先贤,孔子等人学习中原周礼时,也曾对楚国心向往之……” “若说中原文化有一石,我楚国独占八斗,闻名于中原。” “相比较之下大夏有什么,只不过一群生活在西陲之地,不晓中原礼数的蛮夷罢了,靠着武力强行征服了六国,奴役天下百姓,焚毁繁华的都城,将无数珍贵的典籍焚为灰烬。” “既然大夏靠着野蛮的手段,吞并了六国,那本将军今日推翻了暴夏,恢复中原往日的繁华,重铸我大楚容光,有何不可?” 说罢,她目光里泛起了一抹冰冷的杀意,让白苏身后的一众侍卫,纷纷如临大敌,忍不住拔出腰间的长剑。 大帐内的楚军侍卫,也纷纷拔剑相向。 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仿佛接下来白苏只要一句话说错,双方就可能动手一样。 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内,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笑着说道:“既然项将军提起了礼乐,那今日我们不问战争,不问政事,以礼乐会友如何?” 项羽神色一愣:“你的意思是……” 白苏面带微笑道:“项将军不是说大夏不懂礼乐吗,今日我恰好带了一些乐师过来,准备了一首曲子,想要让项将军品鉴一番,不知可否?” 第三百二十四章 巨龙出海,九州一统 “以乐会友?” 项羽杏眸有些惊讶的看了白苏一眼,沉吟片刻后道:“如此,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随着白苏轻轻拍了拍手掌,大帐掀开,五六个乐师走了进来。 楚军的侍卫眉头微皱,伸手将其拦住,想要检查乐器,不让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无故接近主帅。 乐师见状不由一愣,不知所措的看向白苏。 白苏则放下酒盏,笑着说道:“项将军莫非担心,在下有异心不成?” 项羽纤细的黛眉一挑,挥手道:“别说区区几名乐师了,就是手持兵刃的刺客,又如何,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尔等退下吧。” “是。” 楚军的侍卫抱拳退下。 白苏开口赞许道:“不愧是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项将军,果然豪气。” 项羽对于白苏的夸奖,并没有太当回事。 她眉头微皱的看向白苏:“这些客套话就不必提了,若是拿不出一个满意回答,我可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一旁的韩信也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苏,想要看一看,这位名扬天年的大良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开口道:“既然项将军想看,那尔等便开始吧。” 一众乐师纷纷席地而坐。 其中为首的一位琴师,手指拨动了琴弦,曼妙的旋律响起。 “这是我大楚的乐器……” 项羽本来没有太当回事,端起酒盏喝着酒水,可是当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后,整个人不由一愣。 对于楚国的乐器,她太了解了。 一来,作为楚国的贵族,她身边不乏各种有名的乐师,耳濡目染下对于音律也略懂一二。 这二来,她从小在江东居住的时候,每次在她在庭院中练武之时,虞姬便会端坐在长廊之上,为她抚琴。 如今再次听到熟悉的旋律,让她不由回想起了曾经的种种。 项羽放下手中的酒盏,看向白苏:“你这是做什么,用我楚国的乐器,想要说服我吗?” 白苏微微摇头,开口道:“将军接着看下去便是。” 项羽眉头不由一挑,继续看去。 随着琴师的动作缓缓停下,一位身着白色襦裙的乐师,拿起一支竹笛,紧接着吹奏了起来。 清脆笛声回荡在大帐之中,温润尔雅,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恍惚之间,让人仿佛置身于中原之中,诸子百家,在稷下学宫里,讲学问道的画面。 韩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这是中原的曲调,还有……白衣似雪,这是齐国的乐器与曲风。” 项羽闻言,顺势看去,果然跟韩信说的一样,这个乐师居然是齐国的衣着。 而刚刚那位琴师,则身着一袭红衣,这正是楚国尚红的传统。 这么说的话,那后面的两个,应该就是燕国,与赵国了。 很快的。 随着笛声的停下。 两位乐师同时的弹奏了起来,一个弹奏古筝,一个敲打战鼓。 给人一种沧桑悲壮之感,让人不由置身于漫天冰雪的北地,辽阔塞外的风光。 许久之后,众人才缓缓的从那情绪中恢复过来。 白苏看向项羽问道:“项将军感觉如何?” 项羽开口道:“这些都是诞生于我六国之中的乐器,虽各有千秋,不过要论音色,当属我的楚国的琴声,其余诸国略逊一筹。” 白苏不由笑着说道:“可是单听一个楚琴,将军不觉得有些单调吗?” 项羽皱了皱眉,轻哼一声:“那又如何,论起八百年的底蕴,天下何人可与我楚国争锋,还有……你不是说以礼乐会友吗,为何都是我六国的乐器,大夏的呢?” “在这里……” 白苏对着乐师打了个眼色,后者恭敬的递了过来,一个小小乐器。 项羽神色一阵古怪:“这是何物,长得好生奇怪。” 白苏开口解释道:“此物名为唢呐,乃是最近从西域传来,结合我大夏的风格,改良的一种乐器。” 项羽闻言,顿时嗤笑一声:“果然是没有底蕴的蛮夷之国,统一天下不足数栽,就连乐器诞生也不足一年。” 对于项羽的不屑,白苏并没有丝毫的生气。 只是对着乐师轻轻挥手,众人接二连三的奏了起来。 先是楚地的江南风情,紧接着是齐国的中原风骨,最后是燕国的辽东冰雪,赵国的塞外草原。 在众人都为之惊讶的时候,白苏拿起唢呐,吹响了起来,西北黄土地上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迎面而来。 原本单独的乐器,在唢呐的号召之下,相互交相辉映,渐渐合奏了起来。 犹如一条巨龙睁开双眸,横出东方,四海汇集,九州一统。 塞外的豪情万丈,江南的烟雨风情,中原的儒雅风骨,辽东的冰雪漫天,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那小小的唢呐带领下之,融为了一体。 在这惊心动魄的曲声之前,所有人都感觉一阵的血脉喷张,久久难以平静。 直到乐声停下之后,项羽与韩信二人才缓缓回过神来。 项羽忍不住开口道:“你手中这名叫唢呐的乐器,好生特别。” 白苏笑着说道:“此物与我大夏何其相似,始皇统一天下不过区区数栽,这小小的乐器传来也不到半年时间,论底蕴,论风骨,比起山东六国而言都逊色太多了。” “可是一旦随着唢呐响起的时候,任何乐器都只能以唢呐为尊,项将军你不觉得,这一首盛世乐章,比起单独的楚乐而言,要动听的多吗?” 韩信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由一愣,她是一个聪明人,很快便理解了白苏话中的意思。 白苏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要去消灭楚人,消灭齐人,燕人什么的,让天下只剩下夏人。 他真正想要的是,以大夏兵威为脊梁,以六国底蕴为血肉,集合中原天下之才,汇集为一个万盛之国,正如同刚刚那血脉喷张的曲子一样。 单独的楚乐,齐乐,再怎么精美,都显得过于单调。 唯有相互配合,交相呼应才是真正的强盛之曲。 项羽沉吟许久后,开口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白苏开口道:“九州同。” “九州同,九州一统吗,还真是一个贴切的名字啊。” 项羽在沉默了许久后,嘴角微微一笑:“比起咸阳的那个暴君,我对于你的这个野心,倒是不讨厌,不过……夏楚之间必有一战,要想靠这些说服我,还是有些不足。” 白苏有些苦恼的挠了挠面颊:“项将军质疑要开战吗,双方握手言和不好吗?” 项羽笑着说道:“夏楚之间几百年的国仇家恨,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了,只有彻彻底底的一场战争,才能消除这多年的怨恨。” “况且……我项羽从来不会甘于人下,若想让我做出退让,那就拿出足够的实力来吧。” “在战场上击败我。” 白苏叹了口气:“那也只好如此了,待我踏出这个大帐之后,只能战场上相见了,所以……在我离开之前,先敬项将军一杯酒,同时拜托将军一件事。” 项羽有些好奇道:“什么事?” 白苏神色凝重道:“眼下草原上爆发了鼠疫,此天灾比起瘟疫更甚,一旦控制不好,整个天下都可能受到牵连,你我之间虽然有仇,可说到底都不过是华夏自家人的事情,将来输给你,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唯独死在天灾上,我心有不甘,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双方暂且休战,我返回北地退治瘟疫。” “为了表示诚意,我愿退避三舍,将九江郡送给将军……” 在说完之后,他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毕竟,春秋之后无义战,无论是六国也好,诸侯也罢,几乎没几个会在乎贵族尊严,遵守承诺了。 不是谁都能做到夏军那般,在帝国倾覆,主帅死去,三十万长城军团依旧扼守在北方,未曾让异族踏入中原半步的。 韩信在听了白苏的话后,眸子不由一亮,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眼下夏军的主力都在草原上,又因为鼠疫的原因,北境人心惶惶,主帅的白苏又返回北地,整个南方几乎没有强敌了。 只要抓住这个机会,震慑六国联军,与其一同联合背刺大夏,定可以立下大功。 往小了说,可以消灭一些夏军的兵力,往大了说,可以一路北伐,攻城略地。 想到这里,她目光不由的看向项羽。 项羽明白韩信的心中所想,也知道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可是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她向来不屑。 毕竟,身为大将军立于天地间,当以手中三尺剑,开拓不世之功,要打,她也要战场上明明白白的打,偷偷摸摸的趁人之危,还算什么将军。 她在沉默许久后,开口道:“我……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见到一人。” 白苏神色一愣:“你要见谁?” 项羽说道:“虞姬,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好,我会向她传达你的请求。” 韩信看着举杯结约的二人,纤细的黛眉不由皱了皱,想要说什么,可是到最后变成了一道无奈的叹息。 她心中忍不住感叹,项羽此人重情义,不怕危险领军冲杀在前,愿同生死,这都很好。 可是太过看重贵族的礼数,以及这关键时候的妇人之仁,恐怕难成大事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韩信的拒绝 大帐之中,盆火熊熊。 白苏对着项羽敬了一杯酒水后,笑着说道:“既然盟约已成,那白某就不便打扰了。” 项羽颔首轻点,没有多说什么。 眼下白苏合作的条件听起来,挺不错的,夏军退出九江一带,大半楚地落入她的掌控之下。 趁着这段时间,一边整顿这些到手的底盘,一边敲打那些六国联军,将其整合起来,几乎差不多相当于初步复辟楚国了。 这已经差不多达到了她,初步起兵时的目标了。 随着白苏等人的离去,大帐之内恢复安静了下来。 站在一旁久久沉默不语的韩信,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将军,你不应该跟那白苏和谈的。” 项羽神色一愣:“为何?” 韩信纤细的眉头紧皱,开口道:“虽然现在我们双方都需要时间整顿,看似暂时和谈都有好处,可是不要忘了,我们本就占据劣势,同样喘一口气,对于双方的意义完全不同,我们……” 就在这时,门口的侍卫走了进来,抱拳道:“将军,一位自称虞姬的女子站在营地之外,说要面见将军。” 项羽神色不由一怔,旋即急忙吩咐道:“去……去把虞姬请进来,韩信你先暂且退下吧,我有要事与虞姬商议,其它事情我们过会儿再谈。” “将……将军,我……” 韩信檀口微微张,想要说什么,可是面对项羽那完全对自己不在意的目光,只得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末将知道了……” 她对项羽拱手行了一礼之后,缓缓退下,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由脚步一顿,回头瞥了项羽一眼,嘴里轻声喃喃道:“终究难成大事啊。” 在还没有走出两步的时候,一道爽朗的青年声音,从一旁传来:“将军为何说项将军难成大事啊?” 韩信平静的眸子微微一愣,顺声望去,只见白苏双手插着衣袖,慵懒的站在营地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 她作揖行礼,语气平静道:“见过大良造……” 白苏摆了摆手:“无需那么拘束,不过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叫我白苏无妨,我只是有些好奇,想要问一问韩将军为何断定项将军会输?” 毕竟,此时的局面放在外人的眼里,楚军现在几乎一路所向披靡,除了面对白苏的时候,稍微吃了一些瘪外,几乎没有受到多少损失。 相比较之下,夏军几乎不断的兵败,丢城失地。 而且,除了楚军主力之外,还有着六国联军作为盟友,怎么看都是楚军占有优势才对。 韩信倒是也没有过多的隐瞒,她也学着白苏的样子,将白皙的小手揣进暖和的袖子中,嘴里哈了一口白雾,说道:“这不过都是表象罢了。”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好奇:“表象?” 韩信目光犹如潭水一样,看不出丝毫波动,开口道:“眼下楚军看似占有优势,不过是夏军这个战争机器,还没有完全动员起来罢了,主力军队都在北伐。” “短时间内楚军没有打什么硬仗,在加上楚怀王的大旗在当地,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以及驻守的将领并非什么名将,这赢起来,自然轻松一些。” “可一旦到了北地那就不一样了,由于中原的人口,十分之六都集中在北地,为了稳定这里的局势,咸阳修建了各种官道,城池,关卡,驿站。” “再加上大良造在民间经营了多年的,通商,农桑的好名声,几乎可谓振臂一呼,就可以得到四方响应。” “别看眼下的楚军占据的底盘不小,可是单轮人口,不足二三成。” “联军若想赢,必须在大夏这个战争机器,没有完全开动起来前,一路北伐,将北境分割的七零八落,才有一丝胜算。” “否则,一旦等咸阳这个战争机器,全面的动员起来,无论是兵力,人口,粮草辎重方面,双方的体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只要不能扭转整个大势,单纯战术上赢上再多,也没有丝毫意义。” 白苏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韩信,没想到她眼光如此长远,在别人都被眼下的局势所困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局势了。 他不由笑着开口道:“那你要来我这里做事吗。” 韩信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白苏:“你这是在挖墙脚吗?”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没错,这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既然有这般的才华,何不选择一个更好的舞台,一展宏图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举荐,将来让你有机会成为一方都护使。” 韩信不由的有些心动了起来。 要知道,都护使可是统帅一方的封疆大吏啊,目前也只有蒙恬,蒙毅姐妹二人担任。 白苏愿意都护使作为邀请的筹码,足以看出他的诚意了。 可是在思索了一番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大良造的诚意,我心中着实感激,不过很抱歉,我还是要拒绝你的招揽。” 白苏招揽失败,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为何?” 韩信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满天的繁星,说道:“不管怎么说,项羽对我都有知遇之恩,当初我在街头上,被人欺负的时候,是她替我出头。” “把我带回去后,她给我衣穿,给我食物吃,也给了我统帅一方兵马的机会,为了感谢她的知遇之恩,我愿陪伴在她的身边,走到最后一刻。” 白苏不由的感叹道:“那还真是可惜呢。”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心中却没有多少意外,反而似乎早有预料。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韩信与项羽二人的性格很像,都很重感情,念旧情,守承诺,身上有着一股春秋的风骨。 要想凭借单纯的一些名利,钱财,地位,就轻易的收复她们,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想要收复这样的人,唯有让她们心中认同你才可。 白苏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摸向了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物件:“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韩信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发现手中是一个青铜所著的长筒,不由一愣。 白苏笑着说道:“此物名为望远镜,可以轻易的看到百丈之外的景色,我见与韩将军有缘,便将此物赠与你了,将军也无需退还,这只是宫廷里的一件小小物件,并非什么贿赂之物。” 韩信本想退还回去,可是听白苏这么一说,她也只好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她按照白苏的指点,放在自己的左眼前,顺势看去,只见远处的崎岖山路,跳动的篝火都仿佛近在眼前,神奇的东西让她啧啧称奇。 白苏看到马车迎面走了过来,便开口道:“那我就暂且离去了。” 韩信忍不住问道:“大良造是准备前往漠北了吗?” 白苏点了点头:“正如同宴会上的那首曲子一样,我白苏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明明白白,不曾有过一丝隐瞒,巨龙横出东方,汇集四海,九州一同……” “我先前往漠北之地,退治天灾,接下来便汇集四海,让华夏九州天下一同,希望到时候,韩将军能与我一起畅饮一番啊。” 韩信寡言少语的小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若是大良造的话,无论将来是胜是败,韩信都愿与大良造共饮一杯。” “好,那白某就告辞了。” 白苏对着韩信拱手行了一礼后,掀开马车的车帘,在一众侍卫的护卫下,渐渐的远去。 韩信拿着望远镜,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再回头看了一眼,身着一袭红衣缓缓走进大帐中的虞姬,不由轻叹一声:“论骁勇而言,项将军可谓天下第一,无人能够与其比肩,可是论起胸襟而言,项将军比起白大人,实在是逊色太多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帐之中。 项羽满脸欣喜的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开口道:“虞姬,你这些日没事吧,你许久没有消息传来,我好生担心。” 虞姬神色有些复杂,微微摇了摇头。 项羽语气一顿,神色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虞姬一眼:“总感觉你现在变得漂亮了许多。” 虞姬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是……是吗。” 项羽微微摇了摇头,杏眸紧紧的盯着虞姬,一脸认真道:“真的,不但肌肤变得更加光滑细腻了,就连气质仿佛也变得成熟了。” 此时的虞姬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发鬓上别着一支精巧的玉簪,窈窕丰腴的身材身着一袭红色长裙,端庄之中,带着一丝成熟妩媚之意,那无意间撇过来,风情万种的眼神。 就是项羽也不由一阵心跳加速,现在的虞姬实在是太过惊艳了。 “应该只是多日未见的错觉吧。” 虞姬撩起眉宇间的青丝,轻咬了下朱唇说道。 “是吗?” 项羽微微歪了歪头。 此时,面对项羽那纯粹的目光,她心中一时有些愧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与项羽见面,可是如今真的见面之后,她内心中却升起一阵的愧疚。 好似一张已经被污染的纸张,已经无法再回到当初了。 项羽没有想那么多,她飒爽的一笑,旋即开口问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那前些日的地图是怎么回事?” 明明按照密信中的内容而去,可是却反而中了夏军的埋伏,这件事情一直成为她心中的疙瘩,久久难以解开。 虞姬闻言,开口解释道:“我不小心拿错了地图。” 项羽神色一愣:“拿错了图?” 虞姬颔首轻点,将白苏那天正好更换图纸的事情,娓娓道来。 项羽听完脸上松了口气:“我说呢,我就知道虞姬你是不会背叛我的,想必那封说喜欢上白苏的信,也是假的吧。” 虞姬闻言,心中不由一紧。 她本想说自己,其实也一直在思念着你。 可是一想到如今的项羽,是楚国,甚至号令六国联军的主帅,而她只是一个刺杀失败,背负一身污名的细作。 若是回到项羽的身边,别人会怎么对项羽指指点点。 虽然项羽本人可能不在乎,可是她不能连累羽儿啊。 而且,白大人尽管身为敌军,可是一直以来却犹如一个温暖的港湾一样,让她为之心动,相比较如今洁净一身的羽儿,白苏这位成熟的男子,更适合作为她的归宿。 因此在犹豫了许久之后,虞姬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没错,我已经喜欢上了白大人,希望此后能伴随于他左右。” 项羽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半天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可能最近有些忙了,我好像出现幻听了,刚刚居然听到你说,喜欢上白苏了。” 虞姬一双美目直直的看着她:“不,这不是幻听,我真的喜欢上了大人了。” 项羽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虞姬,见她神色认真,没有丝毫作假之意后,不由嘴唇一阵颤抖:“你……你是认真的吗?” 见项羽一副伤心之色,虞姬心中也一阵绞痛。 可是为了不连累项羽大将军的梦想,她开始强忍着点了点头:“我此次就是为了夫君,希望羽儿你能够,与大人握手言和,不要再动刀兵了。” 项羽皓齿紧咬朱唇,纤细的玉手紧握,发出“咔咔”作响之声。 她许久后,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要说不,执意与他为敌呢。” 虞姬衣袖中的手指微颤,眼眸里泛起一抹复杂:“那我只能与将军,一刀两断了。” 她又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只有离开你,我才能不连累羽儿你的名声,留在大人身边,等将来你兵败的时候,才好帮你啊。 可是这些话都不能告诉项羽。 二人一时间,四目相对,整个大帐的氛围都变得凝固了起来。 ....... ...... 漠北之地。 此时,已经是死寂一片,全无多少士气。 镇守在营地门口的士兵,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营地之中,看着那被抬出去的病人,浑身肌肤发黑,溃烂的样子,不由感到一阵的头皮发麻。 胆子大一点的,脸色一阵发白,下意识的挽起自己的衣袖,看看自己中没中招,看到没事后,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那些胆子小的,额头上已是冷汗连连,急忙双手合十,不断的恳求什么老天爷,女娲娘娘的保佑。 有此可见,此时三军的士气,已经低到了何种程度。 大帐之中。 一位身着黑色裙甲的女将,正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英武的俏颜,正是漠北都护使的蒙恬。 此时她面颊上满是汗水,凌乱的青丝粘粘在侧脸上,显得很是疲倦,可是她已经没有整理的心情了,把头盔放在桌子上,整个人沉沉的坐在主位上,闭上了眸子。 这段时间她过的实在是太难了。 自从接到咸阳的命令,北伐匈奴之后,蒙恬便一路挥师北上,在她的带领之下,大将的将士骁勇善战,犹如虎狼出塞,入羊群,一路所向披靡。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太好,明明距离击溃匈奴,东胡联军只差一步,当地的不少零散部落,被她纷纷接受,正准备继续推进的时候。 军中个别将士开始无缘无故的倒下,一开始蒙恬猜测可能是敌人的细作,混入牧民之中,对她们下毒。 可是经过严格的盘查,却没有丝毫的结果,而且染病的人日益增多。 这个时候她渐渐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如同瘟疫般的传染病,急忙整顿三军,尽量不去河边喝生水,将水煮沸来喝。 可是依旧没有多少效果,这让她心中焦急万分,却无可奈何。 只能每天亲自在军营之中露脸,靠着她个人的威望,来稳定军心,可是这终究只是一时之策。 随着那染病之人渐渐增多,让士兵们看到那肌肤发黑,浑身溃烂的场景,士气只会越来越低。 更糟糕的是,她还要以北伐的名义,把这些士兵留在这里,不能被士兵思念家乡的情绪所左右,带着三军一起撤回北庭都护府。 毕竟,眼下只知道这传染病很危险,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如何应对。 一旦将染病的士兵带回北庭都护府,带回人口稠密的中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此,哪怕明知道这样军队的士气迟早要崩,可是她还要尽可能的稳住局面,能多撑一天是一天。 直至等到白苏前来支援。 对于白苏的能力,她可是非常信任的。 毕竟,如果连被誉为擎天一柱,陛下左膀右臂的白苏都毫无办法了,那其他人估计也束手无策了。 蒙恬坐在主坐上,疲惫的大帐里的屏风,喃喃道:“白大人啊,你什么时候能来啊,军中人心惶惶,士气越来越低迷,在这么下去,就算是我也控制不住局面了。” “报……” 一位侍卫匆匆的走进大帐,满脸欣喜的抱拳道:“将军,大良造的援兵到了。” “什么,白大人来了!!!” 蒙恬顿时从主位上起身,一把拉住侍卫的手,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等这个消息,已经等了半个多月了。 可谓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如今终于来了,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 侍卫点了点头:“是真的,大良造不但来了,还带了整整五百多车的货物,三千从各地征调的大夫,浩浩荡荡而来,现在整个营地中都一阵欢呼,大将军你听……” 蒙恬掀开大帐,顺势看去,只见原本士气低迷的将士,一个个兴奋的举起兵刃,扬天欢呼着。 “白先生来了,我们有救了……” “太好了……” 一时间山呼海啸,声震九霄。 蒙恬看到眼前这幅场景,都不由愣了一下,没想到白苏人还未至,仅仅一个名字,就能让低迷的士气,振奋到这种程度。 要知道,即便镇守在边疆多年的她,在军中也很难拥有这样的威望啊。 不过在仔细想了想,白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后,她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这些士兵很多大字不识一个,不懂什么天下大势,百家论道,可是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还是知道的。 原本的中原洪水决堤,天降暴雪,经常时不时的就爆发饥荒,不知多少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饱饭。 如今在白苏的带领之下,改革农桑,以种植杂交水稻,以及熟肥耕种之法,让天下许久都没有人饿肚子了,甚至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都还能吃到一些新鲜的蔬菜。 这怎能不让人心生感激。 再加上白苏开创科举制,为天下寒门士子开龙门,推广造纸术,印刷术,造福天下。 这多年的作为,早已在民间积累了巨大的声望,堪比当代的圣人。 即便不识字的士兵,在看到白苏的画像后,都会心甘情愿的尊称一句先生。 眼下,这位天下闻名的大良造,横跨万里,一路赶往漠北之地,为三军治理病情,这等作为,则能不让人为之的动容,为之振奋。 侍卫看向蒙恬,试探的问了一句:“将军,要去迎接吗?” “当然,快快有请,不……我还是亲自去迎接吧。” 蒙恬连忙起身走出大帐,连头盔都顾不得拿了,侍卫急忙拿起头盔,快步的追了上去。 等来到营门之外时,正好看到白苏身着一袭布衣,正缓步朝着她这里走来。 蒙恬快步走上前,对白苏拱手行礼:“咸阳一别,白大人风采依旧啊,今日大人前来,我三军无忧也。” 面对蒙恬的热情相迎,白苏也连忙回礼,他也没有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在简单的寒暄了一下后,便开口问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蒙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我在察觉不对劲后,急忙控制,目前染病的规模不是很严重,伤亡不到两千人,可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实在是太严重了。” “我派遣军医前去查看,可是病人没有治好,军医反而也染病了。” “公子你是不是知道啊,这染病之人凄惨的死像,就是我都一阵后背发寒,不知公子可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苏眉头微皱,神色凝重道:“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这应该是鼠疫。” “鼠疫?” 蒙恬听到这个陌生词汇,不由愣了一下。 白苏简单的把鼠疫的原理,讲述给了她听。 在听到这鼠疫一旦控制不好,可能会造成数十万,上百万,乃至上千万的伤亡后,蒙恬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急忙问道:“公子,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白苏开口道:“还好蒙将军把三军稳住了,没有撤回中原,否则一旦规模扩大,那可就不好控制了。” 蒙恬点了点头:“我曾看过公子所写的伤寒论,知道这瘟疫传播的后果,所以尽可能的控制,可是完全摸不着丝毫的头绪。”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你摸不到丝毫的头绪也正常,因为这鼠疫传播,不是通过尸体,也不是河水,而是那些不起眼的老鼠。” “老鼠?” 蒙恬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威胁无数人生死的东西,居然是小小的老鼠。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这中原自古有五畜之说,牛羊鸡犬猪,这些千万年来驯养的家畜,经过长久的与人相处,已经适应了与人接触,所以无论是饲养,还是作为食物,大多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是老鼠就不一样了,人并未驯化老鼠,它们身上还带有大量对人有害的疾病,若轻易接近,被老鼠身上的虱子叮咬,或者以鼠为食。” “只要肉质没有完全煮熟,吃下之后,就会很容易引发各种传染病……” 蒙恬在听了白苏的解释之后,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我说那些经常吃野味的人,怎么一个个都活的短,动不动就染病而死,原来是因为这个吗,那依公子之言,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白苏开口道:“在摸清楚源头之后,接下来就简单了,以后严谨生吃野味,注意清洁,也不可接触因鼠疫而死的动物,尸体直接火化焚烧,避免大规模传播。” “除此之外,鼠疫会通过近距离呼吸传播,要带上口罩,遮挡口鼻,防止感染。” “同时用硫磺,撒在营地之中,用于防止疫情。” “至于时间的话,鼠疫大多爆发于六月到九月之间,主要跟老鼠跳蚤的繁殖季节有关,只要度过了这段时期,自会渐渐的退去。” 蒙恬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召集将士开始应对……” 第三百二十七章 公子真乃神人也 “公子,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蒙恬看着手中厚厚的白布,美眸里不由泛起了一抹古怪之色。 这些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民间丧事吊孝穿戴的东西啊。 白苏拿起一块白布,不由神色凝重道:“别看这东西不起眼,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这东西自然不是别的,正是减少感染的口罩。 其中用料极其讲究,一看这么多东西,就价值不菲。 这正是他召集大半个北地的布商,二十多万的百姓,脚踏纺纱机,连夜加工,赶制的应急之物,足足有数百车之多。 其中大部分连钱都没收,那些商人就主动送来了。 这倒不是她们有多么无私,只是如鼠疫这般天灾,一旦控制不好,到时候她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既然白苏要主动去前线治理鼠疫,那身处后方的她们,自然要出一份力。 一来,是为了跟高高在上的大良造混个脸熟,落下一个人情。 这二来嘛,白苏这么多年来在面见颇具声望,甚至被人冠宇财神之名,不但欠钱不会不还,而且事后还从来没有亏待过合作的人。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自然引起了四方的响应。 因此,正如同韩信评价的一样,白苏仅仅贴出告示振臂一呼,没有用一分钱,就已经在短时间内筹备到了,一大批的物资北上。 甚至,坊间还有不少大夫,追随着北上的队伍,一起前来驰援。 这种官府,百姓,商贾不同身份的人,上下一心,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一幕,让蒙恬心中一阵的感动。 哪怕战场上经历无数生死,都面不改色的她,此时鼻尖微微有些反酸。 她擦了擦略微湿润的眼角,旋即道:“好,我这就速速让人把东西发下去,争取尽快的稳定局势。” 白苏点了点头,对着蒙恬拱手行了一礼:“那就拜托将军了。” 他看着蒙恬渐渐远去的背影,下意识的握住了拳头,心中一时也有些没底。 虽说根据史书上的记载,后世的伍连德发明了口罩,靠着这些应对之法,代表人类,第一次的成功扑杀了鼠疫,又一次的人定胜天,征服了天灾。 堪比,近代的神农氏。 可是放在如今的环境,到底行不行得通,白苏心里也没底。 毕竟,从古至今从来不缺变数,没有到达最后一刻前,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 还好,白苏的担忧多余了。 这从第二天开始,患病之人的数量,有了渐渐变少的趋势,七八日后,已经开始了明显的变少。 在十五日后,已经几乎没有增加多少新的病人了,整体已经完全控制住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直紧绷神经数个月之久的蒙恬,总算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本低迷的士气,也纷纷变得亢奋了起来。 白苏也不由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 ...... 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受到了这喜悦的影响。 今日的阳光很是明媚,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享受着那温暖的阳光,让人整个身体都不禁一阵懒洋洋的。 这时,蒙恬快步的走了过来。 她平日里对自己要求极严,从来不在军中喝酒,可是今天却罕见的,提着一坛酒水走了过来。 在看到白苏后,她美眸一亮,笑着说道:“公子,今日我必须要敬你一杯,多亏了公子,原本可能殃及数十万大军的天灾,如今伤亡控制在三千人左右。” “我这些部下的命,都是你从鬼门关前抢回来的啊。” 白苏盘坐在草地上,轻抿了口酒水,有些无奈的笑道:“不过是运气比较好罢了,这病致死率虽然高,可是潜伏期却很短。” “再加上大将军前期反应及时,迅速的隔离开来,没有大规模传播开来,这才给了我退治的机会。” 蒙恬闻言却微微摇头,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白苏的面颊,开口道:“公子太过自谦了,若是换做别人,别说控制了,说不定连我蒙恬一起都葬送在这片草原上了。” “这份救命之恩,我蒙恬记住了,将来公子若是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哪怕是拼上性命,我也为公子献犬马之劳。” 这话倒也不错。 这鼠疫的致死率比起瘟疫还要恐怖,寻常大夫别说退治了,恐怕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白苏光是敢亲临前线,这等胆魄就已经远超寻常之人了。 白苏看着她一脸坚持的样子,值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酒盏轻抿了一口。 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淌而入,伴随着一阵灼热的感觉,顿时整个身体都不由暖暖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远处,围坐在篝火前畅饮酒水的士兵,不由开口问道:“蒙将军,如今三军士气逐渐稳定,你打算怎么对付匈奴单于冒顿她们?” 蒙恬纤细的黛眉一挑,手中的酒盏放在腿上,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如今中原局势危矣,我需要尽快的平定草原叛乱,率领兵马回防中原,只是这冒顿过于狡诈,让我着实头疼。” 这匈奴与东胡作为游牧民族,由于缺乏工匠,冶炼的铁匠,在兵器,铠甲冶炼方面,跟中原相比差距很大,几乎一个汉人就抵得上五个胡人。 正面两军拼杀,中原优势更大。 可是深入漠北草原腹地作战,那就不一样了,地势环境匈奴更加了解,气候也更加适应,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 而中原的将士或多或少,都会有水土不服的现象,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情况。 长久对峙下去,各种气候的负面buff,后勤压力,肯定是对中原不利的。 必须要抓紧时间,跟匈奴与东胡决战,一战定胜负。 可是冒顿单于又不是个傻子,明知道正面打不过,肯定会迂回作战,不可能正面梭哈赌国运的。 除非出现一个让冒顿单于,无法拒绝的理由。 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瞥了一眼草地上的蚯蚓,笑着说道:“将军无需头疼,决战的机会来了。” 蒙恬神色一愣:“公子所指的机会是……” 白苏指了指地上的蚯蚓,开口道:“常言道蚯蚓路上爬,雨水乱如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在最近几天内,将会下一场暴雨。” 蒙恬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可是这下雨,跟决战的机会有什么关系啊?” 毕竟,在她看来下暴雨,只会让地面泥泞不看,双方的骑兵都受到影响,并没有对夏军多么有利啊。 白苏笑着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即将下暴雨之前,大气是会出现变化的,只有中心气压地,周边气压高,由外往中心流动,呈现顺时针的宣传方向。” “处于气旋前部地区,会吹东南风,位于后部地区,会出西北风。” “中原民间向来有着,东风雨,西风停的说法,只要我们能够大致推断出,下雨的时间,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将来几天的风向变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蒙将军。” 说着,他轻舔了一下食指,用凉飕飕的感觉,判断了一下风向,旋即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蒙恬神色一愣,随后似乎意思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阵收缩。 她下意识的开口道:“公子,你的意思是火攻?”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愧是蒙将军,反应果然快,如今已是临冬之际,地上到处都是枯草,枯枝,只需一点火星,便可乘着东风,一路星火燎原。” “眼下,我们被鼠疫所影响,风向又处于西北风,所以我们为何不诱敌上勾,引风吹火,趁机将其一股剿灭呢?” 蒙恬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一双美眸都瞪大,许久才缓缓回过来。 她忍不住一阵感叹道:“连东风都能借来,公子真乃神人也。” 第三百二十八章 单于冒顿的野望 草原辽阔,牛羊遍地。 在经历了中原兵马的北伐,以及突然爆发的鼠疫后,这连绵的牧场间,都没有了往日的牧歌。 整个营地显得极其的安静,一些染病之人,亦或者身体虚弱之人,纷纷被人赶了出去自生自灭。 营中的匈奴人,只是瞥了一眼后,便没有了兴趣,继续低头擦拭手中的弯刀,打磨着箭镞。 千百年来,草原上各个部落厮杀吞并,匈奴的牧民对此也许早就习以为常。 草原的勇士就如同一支狼群,遇到天灾之时,老友弱者被丢出去自生自灭,强者占有一切牲畜,财富,女人,带领着部落延续下去。 在这些人看来,弱肉强食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要过多的同情。 匈奴部落需要的是强者,一个能够带领他们闯过冰天雪地,寒风酷霜,也能够从别的部落抢夺牲畜的领导者。 漠北之战,匈奴的部队惨败于夏军。 匈奴诸部如今在冒顿的带领之下,退守于阴山北部一带,在此整顿。 毕竟,因为战场上的兵败,再加上鼠疫的影响,已经折损了冒顿不少的威望,她需要用铁血的手段,将那些心思动摇的各部首领,纷纷杀戮一空。 一来,震慑那些畏惧夏军,想要投降的人。 二来,也是为了找个借口,兼并那些依附于匈奴的部落民众,牲畜,来巩固自己的实力。 毕竟,在草原上没有那么多仁义道德,实力就是一切。 匈奴王帐。 巨大的火盆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厚厚的毛毡包裹之下,大帐之外的霜寒之气没有一丝渗透进来。 “慢点,慢点,这里还有粥……” 老萨满正指挥着几个人,把一些煮好的粥端过来,给一位风尘仆仆,面黄肌瘦的胡人喝着。 “老萨满,你这是?”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掀开大帐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宽大的胡裙,腰间别着一把金色的匕首,裙摆开叉开的很高。 微风拂过,裙摆随风飘动,一双圆润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上面还可以看到一个精致的狼头刺青。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匈奴的单于,冒顿。 老萨满脸上洋溢着喜色,开口道:“单于,伟大的狼神庇佑我们匈奴,如今击溃夏军的机会来了。” 冒顿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机会?” 她当初本想打夏军一个措手不及,可是没想到身为北庭都护使的蒙恬,早早就有准备。 不但成功的抵御住了她的偷袭,还靠着一种名为棉花的布料,穿上这个衣服后,辽东的凛冬将至的buff,都对夏军没有了多少影响。 东胡直接被夏军驱逐数千里,不敢南下放牧。 如今只靠着她们匈奴,以及东胡逃过来的残兵败将,面对以举国之力北伐的夏军,实在是看不出哪里有翻盘的机会。 老萨满嘿嘿一笑,说道:“还是让他给单于说吧。” “是。” 那位面黄肌瘦的胡人,在躬身行了一礼后,开口道:“回禀单于,小人最近发现夏军,撤退于漠河一带,背河扎营。” 冒顿纤细的柳眉一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背靠河水,不但取水方便,还可以稳定后方,不用担心被敌人偷袭,这不是中原将领常用的手法吗?” 那胡人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夏军把营地都扎在一起,连绵八百余里,放眼望去,茫茫一片,更令人兴奋的是,他们背靠的地方,正是西北方啊。” 老单于也满脸笑意的说道:“单于啊,我们若是奇袭夏军,只需带着一些火箭,火把冲杀夏军大营,便可一路风吹火起,火势延绵而去,让夏军死无葬身之地。” 冒顿神色不由一怔。 她心中顿时一阵的兴奋,不过还是强行压了下去,开口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夏军的营地是连绵扎在一起?” 那胡人一脸正色道:“我愿意头颅担保,所说之言没有一句假话,单于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遣探子前去查看。” 冒顿思索半响,立即吩咐了几十个探子前去打探。 在半日之后,探子回来禀报。 果然,如同老萨满说的一样,夏军果真背靠漠河,连绵扎营八百余里。 一旦她率军奇袭,让夏军大营陷入一片火海,那数十万的夏军,必定犹如惊慌的羊群一样,四处溃逃。 她只需率军冲杀,便可让这支北伐大军,彻底埋葬在草原之上。 冒顿想到这里,修长的玉手下意识的握紧,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她尽管心中已经激动万分,不过理智还是让她冷静下来,分析道:“这蒙恬乃是中原的名将,有着华夏第一勇士的称呼,她怎会犯下如此错误?” 不怪她小心,实在是跟蒙恬对峙了多年,吃的亏实在是太多了,不警惕一点不行啊。 老萨满笑着说道:“据说,夏军里出现了不少鼠疫,军中人心惶惶,蒙恬为了稳定军心,天天在军中巡逻,如今终于累的病倒了,眼下临时统兵之人,乃是她的副将,没有多少经验。” “原来如此,没想到那个被誉为长城铁壁的女人,也有虚弱倒下的一天,真是天佑我匈奴啊。” 冒顿心中的狂喜,再也掩饰不住,朱唇都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老萨满开口问道:“单于,那我们什么时候动兵?” 冒顿美眸眺望了一下远方,看着地上那随风而起的枯草,笑着说道:“看这风越来越大了,正是火攻的好时机,速速去集合各部兵马。” “在夏军因火势大乱的时候,随我一起冲杀夏军大营,擒杀大将蒙恬,我要亲手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拖拽到祭台上,用她的鲜血,来祭祀匈奴多年的血耻。” “是……” 老萨满躬身抚胸行礼。 很快,马蹄隆隆之声响起,各部的兵马开始集结。 在滚滚烟尘之中,一面面绣有不同图腾的旗帜,朝着这里汇集,有羊,有熊,有鹰,有鹿……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营地之中,那面金色狼头的旗帜。 这正是匈奴王庭的标志。 微风袭来,胡服随风飘动,露出那充满野性的小麦色肌肤。 冒顿取出腰间的金色匕首,“砰”的一声插在木桩之上,一双美眸直直的眺望夏军的方向,胸口一阵波澜起伏。 “蒙恬你当初率军北上,从我母亲手里夺走了河套,从我手里夺走了漠南,更是夺走了匈奴身为草原霸主的资格,如今……我要加倍的夺回来,让你也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第三百二十九章 抓回咸阳献胡裙舞 前往漠河的路上。 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正在急速的行军。 军中众多的图腾旗帜招展,击起路上沙尘无数。 一位身着胡服的高挑女子,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位于大军之中,她修长的大腿上绣着狼头,一把金刀匕首别在纤细的柳腰上,正是匈奴单于冒顿。 她一边策马,一边大呼道:“速速进军,今日一定要擒杀那蒙恬。” 在她身边,东胡王,老单于,以及一众匈奴各大部落的悍将在侧,也在急行之中。 东胡王见冒顿神色急躁,不由疑惑道:“单于,如今我们刚逢大败,正是士气低迷之时,再这等急行军,一旦面临夏军的冲杀,恐怕挡不住啊。” 冒顿闻言,异域风情的俏颜上,泛起一抹笑容。 她开口道:“正所谓兵贵神速,如今夏军受到天灾的影响,再加上主帅病倒,士气比起我们更加不堪,眼下又连营扎寨,犯下大忌,正是奇袭的好机会。” “正所谓兵贵神速,夏军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率领主力来袭。。” “这风吹火起,可以让夏军的营地陷入一片火海,四处溃逃,我们只需犹如狼入羊群一样,四处追杀溃军便可,蒙恬她们必败无疑。” 东胡王见状,思考了一会儿,又道:“可是,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不会是夏军设下的陷阱吧?” “呵呵呵……” 冒顿有些好笑道:“无论是安营扎寨,还是鼠疫天灾的影响,那么大规模的影响,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况且,我已专门派遣细作前去打探,消息确信无疑。” “如今的夏军犹如一栋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我们只需踹上一脚,便可让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 东胡王眉头微皱:“可是......” 冒顿手中的缰绳猛地一拉,有些不悦的瞥了东胡王一眼:“没有什么可是,如今这天正处于西北风,夏军又顺着这个方向安营扎寨,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看你是被那蒙恬吓怕了吧。” 听到冒顿这么说,东胡王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随着冒顿的一声令下,众将纷纷大呼前进,一时间全军的速度再度提升。 ...... ...... 漠河一带的高地上。 白苏与蒙恬正看着眺望着远方,不时的商量着什么。 这时一个侍卫快步的跑了过来,拱手道:“将军,前方有大批人马前来。” 蒙恬神色一愣,连忙问道:“敌军有多少人马?” 侍卫抱拳道:“回禀将军,敌军一路浩浩荡荡绵延数里,起码有二十万众,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方才属下探知时,不足十里路。” 白苏面带微笑道:“看来我们抛出去的鱼饵,终于上钩了,冒顿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想要与我们一战定胜负了。” 蒙恬有些无奈道:“莫要说单于冒顿了,就是我在不知情的局面下,看到这么大的鱼饵,我也忍不住啊。” 说话之间,地面一阵隆隆作响,细小的石子都被震动了起来。 犹如黑色洪流般的匈奴的骑兵,由远至近而来。 显然,冒顿此次倾巢而出,为的就是把夏军彻底的葬身于草原上,一举夺回整个漠南。 蒙恬望着那远处一个个高举着火把,挥舞着长刀,朝着营地杀奔过来的匈奴骑兵,白皙的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手心里都不由捏了一把汗,忍不住问道:“公子你确定今天会来东风吗?” 虽说看似绵延数理的八百里连营,只有外面一圈是真的,里面大多都是空的,真正的主力都隐藏在阴山之中,等匈奴大军经过之后,堵死后路,等待前后夹击的机会。 就算连营真的发生意外,也不会损失太多人马。 可是接下来火势一旦朝着西北方持续扩大,全军陷入一片大乱,再被匈奴的大军从背后,这么一冲杀,恐怕就难走了。 身为三军统帅的她,战死沙场也无妨,早在入军的那一天,蒙恬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 可白苏不一样啊。 官居大良造,乃是陛下最宠溺的左膀右臂,一旦白苏有了什么闪失,落入匈奴之手了,那她该如何跟陛下交代啊。 白苏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着迎面冲来的匈奴大军,心中默默的掐算着时间。 按理来说,卯时已到了,这个时候东风应该起了,可是为何迟迟未到呢? 忽然之间,之间天上的云层一顿,空气之中的气息,仿佛停止了流动。 蒙恬见状,顿时惊喜万分道:“公子你看,风向变了。” 就在这时,远方的东胡大军正冲入进前军大营中,高举火把,见到大帐就点,一时间火势渐渐蔓延而起。 白苏见状,不由笑道:“好,速速调遣弓弩手,全军放箭,若是没有东风,便尽可能的把他们拖在这里,以火把为信号,让隐藏在山谷中的兵马,配合我们前后夹击。” “若是东风来了,那就点起大火,火势会朝着匈奴那边蔓延而去,原本他们就是正面朝着我们冲杀,面对如此变化,二十万大军想要临时调转方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指挥会变得越来越乱。” “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彻底的击溃匈奴的主力,一战打出三十年的边疆太平,让整个漠南,漠北草原再无能与我中原抗衡的势力,最好能把冒顿单于擒住,带回咸阳为陛下跳胡裙舞去。” 蒙恬听到白苏要抓匈奴单于,犹如一个舞女般给陛下献舞。 她顿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白大人不愧为白大人,这般羞辱人的事都能想的出来。 不过,听起来倒是让人心神向往啊。 江河所致,日月所兮,皆乃我大夏之疆土。 万邦来朝,八方来仪,四夷首领,载歌载舞。 她想到这里,直接拔出腰间的配剑,冷声喝道:“此战若能胜,公子当为首功,待回到咸阳后,我定亲自为公子请功,至于现在就交给我吧,全局听令……准备迎战。” 第三百三十章 陨落的狼神 冒顿站在高坡之上,看着远处夏军营地前燃起的熊熊大火,心中已然沸腾不已。 终于…… 她终于能够一雪前耻,击败蒙恬,以及她所率领的中原兵马了。 不得不承认,自从对上了这些来自中原的兵马后,那面飘扬的玄鸟旗帜,一度成为了她的心理阴影。 先是被从水草肥美的河套驱逐出去,后又被夺走了漠南草原。 身为草原霸主的她,居然犹如丧家之犬般,被赶到了被称作泥泞之地的漠北草原,每天晚上睡着梦到的,都无法逃过那玄鸟旗帜笼罩的阴影。 而现在,她终于第一次斩断了那面玄鸟旗帜,用一场大火,让伟大的狼神在火焰中,浴火重生。 狼神将咬断玄鸟的脖子,再一次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冒顿只感觉胸口一阵“砰砰”的跳动,好似血液不断的翻滚,她忍不住大喊道:“全军加速前进,随时准备追杀蒙恬的溃军!” 然而就在这时,东胡王瞳孔骤然收缩,急忙道:“单于不好了,西北方停下了。” 冒顿顿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草原儿女射出去的箭,又岂有收回的道理。 她看着还在冲向敌军大营的军队,冷声道:“继续前进,无论如何,都要让蒙恬葬身于这片火海之中。” 东胡王眯着眼睛,看着远方开口道:“单于,敌军杀出来了,那夏军怎么反应这么快,莫非早已防备不成?” 冒顿死死的盯着前方,纤细的玉手攥紧缰绳,心中那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她咬牙道:“给我杀……”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却忽然感到一阵凉爽之意,青丝在面颊上滑过。 霎那间,她整个人都呆滞了片刻,有些不可置信道:“这……这是东风?” 东胡王没有听清楚,神色一愣:“单于你刚刚说什么?” “呼~” 忽然一阵大风,从东面吹来,站在阵前的众人,衣袍都随之飘动。 一时间,所有人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恐的目光看向了远方。 这怎么忽然吹起东风了? 冒顿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急忙道:“不好,这突然变成了东风,那烟熏火燎岂不是要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果然,接下来跟她预料的一模一样。 浓浓的黑烟,朝着匈奴兵马吹来,一时间光线变暗,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当然最惊恐的是,这火势一路顺着地上的枯草,朝着她们所在的位置蔓延了过来,犹如一个巨大的火圈,正在不断扩大。 战马一时间纷纷打着响鼻,不安的向后退去,怎么也不听主人指挥,大军隐隐骚乱了起来。 “快……快撤,等火势蔓延过来,再撤可就来不及了……” 东胡王看着突如其来反烧过来的火势,以及从营地门口,手握弓弩不断射杀的夏军,额头上不由冒出了道道冷汗,想要指挥本部的兵马,朝着阴山后方撤去。 可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周围传来了漫天的喊杀之声。 只见四周的山谷,到处都是早已埋伏好的夏军,留给他们的逃生路线,仅有一条狭窄的山口。 一些慌乱的匈奴士兵,开始不停指挥,朝着那狭窄的山口逃去。 冒顿看到这一切,顿时悲痛的闭上了眸子。 因为她知道,匈奴完了。 如果夏军真的把匈奴逼到绝路,不给一丝机会,那反倒有冲杀出去的希望。 可是一旦留有一丝生路,那就等于没有一丝机会了。 她与蒙恬交手也不止一次了,知道这在中原兵法中,叫做围三缺一。 为的就是防止匈奴困兽犹斗,怀有死志的跟夏军冲杀,造成巨大的伤亡,故意封锁了三个方向,留下了唯一的狭窄的生路。 看似仁慈,实则犹如凌迟啊。 这人一旦有了生的希望,就再也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了。 哪怕明知道生死渺茫,心中也会抱有一丝侥幸,对于同伴怎么惨死,都将不会停留一眼,眼睛能够看到的,仅有那条生路。 这样一来,夏军只需在关口布置几千弓弩手,后方派遣几千骑兵,就可以轻易的击溃匈奴的十万大军。 接下来的一幕,跟她猜想的果然一样。 那些慌乱的部落勇士,一个个不停指挥,慌忙的朝着那狭窄的山口冲去,堵塞,踩踏,砍杀同伴不断,再加上高出不时落下的弩箭,后方追来的骑兵。 这一百个人,能逃出去十个恐怕都难啊。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天佑大夏,不佑我匈奴啊!” 一个个匈奴将领,此时心中一阵的悲愤。 明明大胜就在眼前了,可以擒拿敌军主帅蒙恬,洗刷耻辱,还可以夺回失去的草原。 两份快乐交至在一起,本应该是一件大喜的事情才对,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连续半个多月都在刮西北风,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 莫非,真的是天佑大夏吗? 这冥冥之中的定数,让不少相信神鬼之说的匈奴人,心中一阵的绝望。 唯有单于冒顿看的明白,她死死的盯着夏军的大营,握紧的拳头一阵颤抖。 这哪里是什么天意,分明是那蒙恬设下的计策啊。 这东风根本不是意料之外,而是从始至终都在她们的算计之中。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蒙恬乃是中原之人,又是第一次深入漠北腹地,她怎么可能比自己这个当地人,还了解这里的气候变化? 冒顿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天空:“为何我一败再败,莫非那中原人是我的克星吗,我草原的狼神,终究要被那玄鸟的阴影所笼罩吗……” 哀,莫大于心死。 在明白此后,再无法与大夏抗衡后。 她拔出腰间象征着单于身份的金刀,为了防止落入蒙恬之手,想要自尽了事,可是真要死,心中又充满了不甘。 毕竟,死也也要死个明白。 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帮蒙恬。 是当地的牧民,还是匈奴的叛徒? 火势蔓延了过来,匈奴大军陷入一片大乱。 早已埋伏已久的夏军,在蒙恬的指挥下,前后夹击,哭喊声四起,火光之中,匈奴与东胡的联军已然大败,无可逆转。 随着苍鹰,与金狼的旗帜倾倒,被马蹄踏的粉碎,匈奴与东胡的时代,彻底的宣告结束。 漠北局势已定。 第三百三十一章 会见狼王 夕阳落下,显得格外的荒凉。 战场上空,一只灰翅苍鹰徘徊,发出了一声鸣叫,在这堆满了尸体和流满了鲜血的废墟之间显得格外的刺耳。 在一片焦土的战场上,一位身着黑色裙甲的女将,翻身下马,摘下头盔,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 盘在发鬓上的辫子落了下来,散落成丝,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让她感到一阵畅快之意。 匈奴与东胡的军队已经全面败退,在经过了围三缺一的围剿后,溃军已是十不存一,再也不足为虑。 很快,这片辽阔的漠北草原,也要落入中原之手。 相信为了管理这广袤的疆土,咸阳应该会单独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都护府吧。 胜利的果实犹如甘甜的泉水,让战场上所有的夏军脸上都洋溢起了笑容。 毕竟,中原与草原之间的争斗,已经有上千年之久。 无论是殷商越好,西周也罢。 哪怕是那些璀璨一时的名将,廉颇,李牧等人,也只不过是击退匈奴的南下,保护边疆不被侵扰而已。 而如今的夏军在她的带领之下,第一次深入草原腹地,踏足匈奴祭祀的神山,狼居胥山。 靠着骑兵正面击败了对方,将整个草原纳入中原的统治之下,这等战功千古无二。 到时候返回咸阳的时候,不但会加官进爵,她蒙恬的名字也将载入史书中,为后世的无数将领顶领膜拜。 尽管功绩已经如此耀眼,可是蒙恬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喜色,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一双美眸在战场上扫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身影。 在镇守边关这么多年中,她与匈奴单于冒顿交手太多次了。 蒙恬心中很是清楚,这是匈奴中的一代雄主,对待敌人最大的尊敬,就是将其不留余力的彻底机会。 这养虎为患,养猪吃肉也。 如冒顿这样的猛虎,绝对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旦让她率领着残兵败将,顺着西域一路逃去。 以她的性格,修养个三五年的时间,说不定会在当地,聚集起一股不小的势力起来。 毕竟,从草原,中原这种怪物房中杀出来的猛人,一旦出去那几乎都是降维打击。 还好,冒顿的运气似乎是用完了。 只见远处一众步卒,压着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走了过来。 那一身高挑的胡裙,长着异域风情面容的女子,她白皙额头上绑着一块绿松石的食品,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一把金刀别在上面。 尽管发丝隐隐有些散乱,可是她身上却自有一股王者的气势,仿佛一头不怒而威的狼王一样。 周围押送的士兵,明明手中握有长枪,弓弩,可是面对女子那冰冷的眼神时,依旧感觉后背发寒,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 “终于还是被抓住了吗……”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将士回头看去,见一位英气的女将,单手夹着头盔迎面走来,纷纷拱手行礼道:“见过大将军。” “蒙恬!!!” 冒顿看着面前的死敌,不由银牙紧咬,一阵攥紧了拳头,可是由于周围弓弩对着她,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蒙恬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旋即对一旁的士卒问道:“你们是怎么抓住她的?” “回禀大将军,我们在一处河边发现了她。” 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冒顿开口打断,她冷哼一声:“非是你们抓住了我,而是我放弃了走,毕竟从此草原落入中原之手,我已经再无与你争斗的资本……” 蒙恬闻言,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毕竟,西域一直在中原的控制之下,与草原的联系很少,消息几乎都处于断绝的状态。 眼下的冒顿还不知道,在通过了西域走廊的尽头,还有着一片更为广袤的天地。 可以让草原勇士,尽情的奔驰。 在她眼里天下之大,共有四分,北有草原,西有西域,南有大夏,东有辽东。 如今天下几乎都落入大夏之手了,那还玩什么啊,投了吧。 她绝望之下,意志自然变得消沉了。 蒙恬看着眸光仿佛都变得无神的冒顿,不由笑道:“此战之胜,非是我一人之功,真正赢你的人,另有其人。” “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冒顿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蒙恬:“为何你一介外邦之人,会对当地的天文地理,这般的了解,还设计弄了一出借东风,扭转我两军兴衰,国运。” 蒙恬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此人乃是我中原第一奇人,想要见他的话,我带你去。” “好,我倒要看看,击败我的人到底是谁。” 冒顿一阵握紧了拳头,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思,自从明白匈奴再也无法与中原抗衡后,她已经做好了殉身的准备。 连死都不怕的她,自然也不担心蒙恬耍什么花样。 ...... ...... 夏军大营。 蒙恬单手夹着头盔,走进了大帐之中。 此时大帐里,除了白苏之外,空无一人。 大帐里的陈列很是简单,桌上除了摆着一些地图,书籍,以及一些防止毒虫靠近的熏香之外,几乎没有多少东西。 实在是难以看出,这居然是当今大良造的居住场所。 大帐之中,白苏肩膀上披着一件外衣,正手持油灯,在桌上一块发黄的羊皮卷上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传来。 他抬起头来,看着蒙恬走了进来,不由笑着说道:“大将军回来了,如今战况怎么样了?” 蒙恬白皙的俏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此时匈奴与东胡的主力,几乎已经被我们完全击溃,从此整个漠北,乃至辽东,都再无一丝阻力。” “接下来将其拿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只需凭借着威望,收拢当地的大小部落,向中原臣服,统一的受到咸阳的管辖。” 白苏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蒙恬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苏桌上的地图:“公子这是在筹备,创建都护府吗?” 白苏神色一愣,也没有过多的隐瞒,点头道:“没错,这草原这么辽阔,单靠一个北庭都护府是肯定管不过来的,为了稳定整个局势,需要划分为三个区域。” 蒙恬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是三个?” 白苏面带微笑道:“因为这三个地方,将影响着中原与草原的国运兴衰啊。” “比如,第一个地方在河套,这是草原与中原分界线的一个战略要地,谁占据了河套之地,谁就拥有了主导权。” “河套落入草原的手中,中原就被困在了南边,每天时刻担心草原南下,需要修建长城防御,否则从中原调兵,根本来不及保护边境。” “而河套落入中原之手,中原就可以在此建立边塞,草原攻不下河套,就无法威胁中原,而中原还可以随时北上。” “当初的赵国就是靠着河套之利,一举击败匈奴,扩土数千里有余。” 蒙恬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发现还真的是这个道理。 当初陛下横扫六国的时候,匈奴趁着赵国衰弱的机会,趁势占据了河套之地,一度对中原产生了不少的威胁,要不是陛下及时派她北逐匈奴,修建长城。 一旦等匈奴修养生息个几十年,说不定会成为压制中原喘不过气来的,一个庞然大物。 白苏则继续道:“这第二个地点,在辽东,别看这地方眼下不起眼,可是这片大兴安岭,自古就是渔猎的好地方,不少强大的势力,都诞生于此。” “如果中原不对其控制,迟早有一天,中原内乱国力衰微的时候,这里的渔猎部落,将会趁势崛起,甚至进而南下,占据中原。” “所以,我们需要在此,建立一个辽东都护府,进行管辖。” 这自然也不是他无中放矢。 早期有犬戎,东胡,后有鲜卑,柔然,金人,无不是从此地崛起的。 如果中原将其纳入麾下,通过移风易俗,学习汉字,穿汉衣,说汉语,将其化作自身血肉,那他们将会成为中原无数强大军队中,其中一支。 就如同,夏军吞并了义渠国,得到了大量驯马,养马的技术。 赵国吞并了中山国,得到了骑兵作战的技术。 对于这样一个战略要地,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蒙恬点了点头,感叹了一句:“公子真乃当世奇才也,没想到这对于天文地理如此了解也就罢了,就连这人文,风俗,也了解的这么透彻,着实让人感叹啊,不知这第三个地方在哪?” 白苏拿着油灯,来到一张发黄的羊皮地图前,手指道:“第三个战略要地,自然就在阴山以北的,漠北高原了,这里虽然比不得漠南,可是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适合用来放牧。” “如果这里不统一还好,一旦落入一个强主之手,整合了这里的大小部落,那将也会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就如同今日的匈奴一样,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所以,我们需要将草原,一分为二,建立多个都护府进行管辖。” “如果单纯种田的话,那肯定是无法管理的,可是如今不一样,我们可以在当地建立通商,以布匹,盐巴,铁锅,茶叶,瓷器为硬通货,如同中原收粮税一样,在当地建立统一的管理。” “只是我有些头疼,我们缺少当地一些,有名望,有影响力的人,来维持前期的秩序……” 夏军初来驾到突然要在当地,建立都护府,如果前期没有一些当地的部落领主,或者一些有威望的人,来响应。 那建设起来,将会是一件极其费劲的事情。 毕竟,这空降的高官能力再强,也没有当地的地头蛇了解情况啊。 蒙恬脸上不由一笑:“如果说其它事情的话,我或许帮不到公子,不过要说地头蛇的话,我倒是有一人可以为公子引荐,至于能不能让这个地头蛇帮忙,那就只能看公子你的本事了。”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惊讶,忍不住问道:“哦,何人?” “你不是一直想要见公子吗,进来吧。” 蒙恬转头看向了大帐之外,开口喊道。 “哗啦啦!” 伴随着一阵铁索碰撞的声响,行帐掀开。 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的倩影,出现在白苏的视线之中。 这是一位异域风情长相的女子,一身宽大的胡裙,下面开叉开的很高,随着她的走动,圆润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那充满野性的小麦色肌肤,还刺着一个狼头的刺青,看起来十分的性感。 她双手被一个锁铐捆着,胸口被胡服包裹的地方,简直呼之欲出,乌黑的发丝犹如瀑布般散落下来,额头上还绑着一个绿松石的饰品。 尽管被侍卫押送着,可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畏惧之色,仿佛一个天生的狼王一样。 在缓步走到白苏面前后,直接躬身下来,一双碧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的面颊,忍不住问道:“你就是蒙恬所说的,那位奇人?” 一缕修长的发丝轻落下来,打在白苏的面颊上痒痒的。 白苏看着近在咫尺的面颊,不由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是何人?” “匈奴单于……冒顿。” 女子目光直直的看着白苏,朱唇微启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男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匈奴单于……冒顿!!!” 白苏在得知了面前女子身份后,顿时神色一愣,旋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当然,并不是看她的美色。 虽说一个异域黑皮的御姐,身材可谓一等一的顶,那满满的人心,那圆润紧凑的大腿,性感的狼纹刺青,让人一阵心动, 当然比起她的美色而言,白苏更在意的是她的名字,冒顿。 或许在中原人的眼里,这只是一个部落领主的名字,并没有多么奇怪的。 可是在草原的历史中,她的地位与政姐在中原的地位,几乎不逊色多少。 如果说政姐横扫六国,车同文,书同轨,第一次奠定华夏根基的话。 那冒顿就是统一草原,建立强盛帝国的那个第一人。 历史中,冒顿曾率领匈奴,先后灭掉东胡,乌孙、呼揭等20余国,将整个草原,辽东,西域,乃至中原的河套等地,统统纳入麾下。 还围困了刘季的兵马,逼的汉朝和亲,之后又顺着河套,南下吞并了昔日赵国的部分疆域,压的中原整整一百多年喘不过起来。 可以算的上草原上的一代雄主了。 这只草原上的狼王,如今双手被扣上枷锁,狼狈的站在面前,听从自己的发落,这让白苏一时间感觉唏嘘不已。 冒顿纤细的柳眉挑了挑,碧绿的眸子看了白苏一眼,忍不住问道:“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你真的是帮助蒙恬,击败我的那个奇人吗?” 她倒不是看不起白苏。 只因草原上自古便是弱肉强食,活下来的,无一不是能征善战,心狠手辣,气势凌然,可以震慑一方的强主。 而白苏一副看起来一副轻嘴薄舌,没有丝毫威严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出一点强者的风范。 白苏不由笑了笑:“手握长剑终究不过是一人之敌,唯有手握兵书者,才可算得上万人敌。” 他看出了冒顿眼眸里一闪而过的狐疑,于是语气一顿,把自己这些日来,观察云层气候,推算风雨变化的事情,娓娓道来。 冒顿在听了白苏的策略后,朱唇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面对这样一个识天文,通地理的奇才,她输的不冤啊。 虽说匈奴部落里,也有一些老牧民,可以通过多年的老寒腿,来预知天气,可是如白苏这般,能掐会算的绝无仅有。 她脸上的轻视退去,美眸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白苏,忍不住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白苏开口道:“在下白苏。” 冒顿神色惊诧道:“白苏,原来你就是那个大良造!!!” 白苏有些好奇道:“你认识我?” 冒顿苦笑一声,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白苏一眼:“君的名声,早已传遍整个草原,天下何人不识君,我匈奴贵族花费重金,购买的瓷器,茶叶,皆是出自先生之手。” “谁要是有了先生这位大才辅佐,那就等于天下有无数商人,排着队上门送钱。” “我曾想着将来有朝一日,夺回漠南之地,兵临河套的时候,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让中原把你这位大才交出来,有你的帮助,我匈奴崛起指日可待。” “可是没想到,如今在此地见到先生。” 面对冒顿那一脸复杂的目光,白苏不由尴尬的挠了挠面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位匈奴单于心目中,居然有这么高的地位。 不过,回想一下历史上,匈奴对中原人才的器重的程度,他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要知道,张骞出塞在被匈奴抓住的时候,匈奴不但没有杀他这位汉朝使者,反而还好酒好肉的招待着,甚是还主动送老婆,让其在当地娶妻生子。 连一个汉朝使节,都如此器重。 对于他这样善于通商敛财的珍贵人才,心中自然是渴望万分了。 白苏回过神开,轻咳了一声:“既然单于与我一见如故,那何不与我联手一番,大展宏图?” 冒顿神色一愣,试探的问道:“你既然不杀我,那莫非是要放我回去?” 白苏微微摇头:“单于说笑了,如你这般猛虎,好不容易才将其擒住,岂有放虎归山的道理?” 冒顿纤细的柳眉一挑,碧绿的眸子有些疑惑的看了白苏一眼:“那你的意思是……” 白苏开口道:“我需要你带头,率领匈奴的旧部一起归顺于中原,此后一切听从于都护府的管辖。” 冒顿柳眉不由紧皱了起来。 白苏的意思很是明显,是想要匈奴彻底的丧失一切主权,沦落为中原的附庸,让失去兵权的她,做一个名义上的领主。 这对于她这样的强主而言,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冒顿银牙紧咬,尽管双手被锁链捆住,她还是径直的走上前去,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白苏的面颊:“我冒顿是绝对不可能,做中原的提线木偶的,从来只有奔跑在草原上的狼,被捆住脖子的,那不是狼,那是狗。” 白苏看着她那一脸怒容的样子,不由开口道:“单于阁下,你要清楚,你们匈奴可是率先侵犯我大夏疆土,双方交战许久,损失惨重,现在两国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我大夏的军队已经占领了你的王庭。” “眼下的匈奴部落,不过是案板上的肉,你同意带领大小部落归顺中原,还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是不同意的话,这数十万的大夏铁骑,估计只能扫荡整个草原。” “等再无一丝反对之声后,再将其并入安北都护府的管辖之下……” 冒顿贝齿紧咬朱唇:“……” 她心中一阵的悲凉,曾几何时,草原上的那些大小部落,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站在自己面前,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无力了。 白苏笑着开口道:“况且,若是单于愿意与我联手的话,将来未必没有再次统兵之日。” 冒顿神色不由一愣:“你什么意思……” 毕竟,如她这样的心腹大患,不是尽早灭掉,就是一辈子在脖子上捆上缰绳,从来没有听说过,给狼王松开绳索的。 难道不担心她掉过头来,噬主吗? 白苏脸上神秘的一笑:“在单于看来,天下有多大?” 冒顿开口道:“天下有四,你们大夏独占其二,不……现在应该是占领其四了。” 白苏微微摇头:“天下之大,又何止这四地,在西域之外,还有着一片广袤无限的土地,一路列国无数,光是一个名为孔雀王朝的地方,疆域就不比中原逊色多少。”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副地图,在桌上铺开。 冒顿在看了那西域诸国,以及那孔雀王朝的千百城邦,朱唇都忍不住张大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小小的西域之外,还有这么一片广袤的天地,原来珍贵的香料,无数的黄金,都来自这个地方吗。 她在许久后才缓缓回过神来,碧绿的眸子看向白苏:“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如今不过是一个监下囚罢了……” 白苏笑着说道:“我大夏自古唯才是举,不论出身,韩国的李冰可以来大夏做官,修建都江堰水利,魏国的人才,可以在大夏官拜相国,楚国的魏冉,可以官拜侯爵。” “如单于这般经世之才,若是就此在一个小小的庭院之中,幽禁终生,那岂不是太过屈才了。” “所以我给单于透露一个消息,在西域都护府正在筹备一支骑兵大军,平日里稳定整个西域,待时机成熟时,便会西征而出……” “这浩浩荡荡的大军西征而出,需要一个极其擅用骑兵的人,来做西征将军,不知单于可有兴趣?” 冒顿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南国的始皇帝,居然有如此大的气魄,不论出身,唯才是举。 也就是说,只要是人才来投,无论这把剑多么锋利,她就有信心握得住,让其为己所用吗? 还真是好大的心胸,好大的气魄啊。 白苏缓缓收起地图,笑着说道:“单于不必急于回答,你可以慢慢想,将来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 冒顿神色一愣:“你莫非要把我带回中原?” 白苏点了点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自然,单于若是答应的话,那待时机成熟时,我必定会为你举荐一次机会,你若是不同意的话,那我也只好把你带回中原了。” “让单于穿上胡裙,每次到了诸邦来咸阳朝拜的时候,就让单于出来为陛下,跳一跳胡裙舞。” “这单于不想走实力派,那咱也就只能走偶像派了,毕竟,我大夏没有那么多粮食,去养一些吃白饭的人。” 冒顿眼皮忍不住挑了挑。 她虽然不知道实力派,跟偶像派是什么意思,不过对于白苏的想法,大致还是明白的。 如果愿意合作的话,说不定还能混上一路西征将军,万一将来打下这个什么孔雀王朝之后。 她也有机会手握一方兵权,成为大夏都护使中的,其中一员。 如果不愿意合作的话,那她未来的人生,八成就只是一个为始皇帝献舞的舞女了。 一想到自己要在曾经那些被击败的对手面前,如月氏女王,左贤王她们面前谄媚跳舞的样子,她一时间死的心都有了。 这哪里有什么选择,明明摆在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中原现在要平等内乱,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精力西征,起码要等三五年以后了。 谁来保证今天的约定,放在三五年之后还有效呢? 毕竟,现在之所以找她来谈判,是因为她作为匈奴单于。 她在漠北,辽东一带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一旦帮助大夏在当地,建立稳定的控制后,她自身也就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到时候是生,是死,不过是咸阳一句话的事情。 没有兵权的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要靠蒙恬吗? 冒顿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一身黑色裙甲的蒙恬。 不行,她本身就是一个北庭都护使而已,长时间远离咸阳这个权利中心,一旦将来新皇登基,那蒙恬在朝廷中的影响力,肯定会大大下降。 到时候蒙恬自身都护府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够长久坐下去,更别提帮她一个外人说话了。 除非能够找到一个,在咸阳中位高权重,未来可以执掌权利十数年的人抱上大腿,最好还能跟这个人建立起亲密稳固的关系,以保证失去兵权后,还能有人帮忙说话。 而建立亲密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最好让这个人的心,时时刻刻的放在自己的身上,不会轻易忘了自己。 只是这个人,该去哪里找呢? 正在冒顿沉思之际,一旁的蒙恬突然开口道:“公子如今官拜大良造,如今身上又肩负了,平定漠北,以及六国联军的重任,等将来凯旋之日,想必距离官拜相国,指日可待了。”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相国有什么好的,看起来光鲜亮丽,背后却有一堆眼睛盯着,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大良造就好了,又手握实权,又不得罪人,平日里还不用干活,岂不乐哉。” “哎,单于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他一转过身来,突然见冒顿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自己,不由吓了一跳。 冒顿没有在乎白苏的古怪眼神,她双手被铁索扣着,躬身下来,一脸认真的问道:“你……你官拜大良造,距离相国指日可待,真的假的,明明看起来你不过弱冠之领而已。” 一旁的蒙恬不由开口道:“你一直待在草原,对于中原的消息有所不知,以公子这么多年的功绩,早就足以官拜相国了,只是公子一直对仕途没有什么兴趣,不愿与人争抢,又经常在上朝的时候提前早退。” “陛下这才一直没有给公子升官,要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公子虽然不是相国,可是早就胜过相国万分了,天下百姓尊公子为圣贤,无数私塾士子尊公子为先生,陛下视公子为左膀右臂。” “就连陛下的爱女,将来新君的有力竞争者之一,也是公子的妻子。” 明明是说白苏的事迹,可是蒙恬仿佛是在夸自己一样,看着冒顿那一脸没见过世面般的样子,胸口都不自觉的挺起了几分。 面对蒙恬不屑的目光,冒顿没有丝毫的生气,那异域风情的绝美面颊上,笑容变得越来越浓,人选找到了。 她下意识的轻抿了一下,性感的红唇,舌尖舔过发干的嘴角。 白苏眼皮不由狂跳了一下,错觉吗,总感觉冒顿的眼神怪怪的,有一种饿狼看到一块鲜肉般的既视感。 第三百三十三章 扶素的担忧 咸阳宫内。 胡郂正身着一袭华美的黑色宫裙,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争吵的群臣,她纤细的黛眉不由的紧锁了起来,白皙的玉手都下意识的微微捏紧袖口。 她第一次执掌朝政,天下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六国联军连续攻城拔寨,漠北占据不顺,主力大军被突如其来的怪病,所影响,士气低迷。 每一件消息传来,都让她一阵的心跳骤停半拍。 若不是自家相公亲自出马,稳定全局,说不定她早就没有信心控制朝廷局势了。 可是自从白苏北上之后,已经整整有半个多月没有消息传来了,这让她心中一时有些没底,甚至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果然,储君的这个位子,没有那么好坐啊。 扶素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娴静的站在队伍之中。 她看着龙椅上神色紧张的胡郂,纤细的黛眉不由微微一挑,目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深宫的方向。 “母亲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是太平盛世,让胡郂暂时去监管朝政还好,可如今天下局势发生如此大变,稍微处理不好的话,可以会导致整个天下大乱的。 这种局面下,母亲大人为何迟迟不露面?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母亲大人耳目的。 难道她真的如此信任胡郂,还是说…… 母亲大人她私下跟那个无赖之徒有染,导致出现了一些问题,无法出现在群臣的面前?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使者快步的走了进来,急声道:“殿下,漠北八百里加急文书。” 嘈杂的大殿,骤然安静了下来。 胡郂异色的眸子里,顿时泛起一抹喜色,急忙道:“快……快呈上来。” 殿内的群臣面面相觑,一时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上次漠北传来消息,还是因为当地爆发了鼠疫,导致染病之人死相凄惨,军心大乱,局势危机。 不知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白苏北上,面对那鼠疫有没有应对之法。 胡郂在看了文书的内容后,一双眸子陡然瞪大,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表情自然瞒不过在场的大臣。 她们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道就连白苏也没有丝毫办法,大夏派遣而出的北伐大军,损失惨重? 扶素与李思对视了一眼,脸色也不由的凝重了起来。 她们虽然平日里很希望,白苏能吃一些憋,最好不要执掌大权。 可是放在如今这种大事方面,她们还是不希望白苏有事的。 毕竟,眼下局势危极,一旦蒙恬率领的北伐主力出事了,那整个中原的局面,可都控制不住了。 因此在这种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方面,她们自然暂时放下了平日里的矛盾,转而一致对外,在后方为白苏提供稳定的后勤保障。 就在下面议论纷纷的时候,胡郂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文书。 她不自觉的挺起胸膛,面带微笑的说道:“白苏已经退治了鼠疫,并且率领大军一路北上,在漠北大败匈奴与东胡的联军,攻下了匈奴王庭。” “甚至,在匈奴朝圣的狼居山上,插上了我大夏的玄鸟旗帜,并且在此刻下碑文。” “威武王师,征伐四方;剿减凶残,统一海外;万里迢迢,天涯海角;封祭神山,建造丰碑;广扬帝事,振奋万代……” “此后困扰了中原成百,上千年的北患,让无数君王头疼不已的北患,彻底消失,天下再无匈奴,东胡之分,有的只是我中原的,北庭,安东都护府。” “诸位爱卿们,不知你们对此怎么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扶素,李思目瞪口呆。 其余的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那些平日里与白苏交好,对他十分信任的官员,也一个个满脸懵逼。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白苏居然如此生猛,跨过长城,亲临前线去解决,这鼠疫天灾也就罢了,居然一战彻底解决了,让历朝历代的君臣,名将头疼不已的北患。 这也太可怕了! 胡郂看着群臣一脸懵逼的表情,心中可谓一阵的酸爽。 看到了吗,这就是自己男人的实力,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是恨不得从龙椅上蹦起来,一脚踩在伏案上,太有面子了。 不行,不行,不能笑出来,要注意形象。 她轻咳一声,淡淡道:“诸位爱卿……” 殿内的大臣们,此时也一个个回过神来,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沸腾了起来。 “匈奴不过一群蛮夷而已,胆敢冒犯我大夏疆土,如今知错了吧,哈哈哈……” “区区一介撮尔小邦,如何能与我天朝上国堪比。” “匈奴蛮夷也,不服王化,可灭之……” 这些大臣们议论纷纷。 许久之后,萧何站了出来,拱手道:“不知殿下,这都护府该如何建设?” 在听了她的话后,朝中一些聪明人,顿时反应了过来。 这辽东的东胡,漠北的匈奴已灭,需要在当地建立都护府,这可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啊。 当初白苏建立西域都护府,北庭都护府,蒙恬,蒙毅姐妹二人,都对他甚是感激,双方私下关系甚好。 甚至,蒙毅即便身处塞外,每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拜托当地的商队,给白苏送一些香料,美酒之类的东西。 好不夸张的说,白苏现在孤身一人前往漠南,亦或者西域,都可以让无数人出来拱手相迎。 要是在把安东都护府的处置权,也交给白苏。 那将来何人敢动他啊。 毕竟,在朝廷之中有不少大臣,如少府,私塾等机构的官员都与他交好,民间又有着圣贤之名,再加上关外,一众封疆大吏的支持。 这别说她现在没有继承大统了,就算将来新君上位,也不敢轻易得罪白苏这位权臣啊。 面对众人投过来的目光。 胡郂理所当然的说道:“此事自然由白苏做主,若论治国理政,通商敛财,天下能与白苏堪比者,寥寥无几,交由他去筹办,本殿下放心。” 群臣心中忍不住感叹道,果然如此吗。 她们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惊讶,毕竟朝中大部分官员,对于农桑,水利,官道方面的治理还比较擅长,可是突然去降水量很低的草原,制定一些规划。 这就不是她们的强项了。 与其摸着石头过河,不如让白苏这个眼光长远者,来制定一些未来规划。 一来可以少犯一点错,二来,就算犯了错,以他的威望,完全背负的起的后果,可以尽情大胆的去做,不用担心畏首畏尾。 扶素看到众人都没有反对,纤细的黛眉一阵紧皱。 她沉吟了半响后,主动站出来,拱手道:“我觉得此时不妥。” 胡郂神色不由一愣,有些疑惑道:“有何不妥的?” 扶素银牙紧咬道:“白大人奔波千里,已经够辛苦了,我们怎能再去劳烦白大人,建立都护府这些小事,就交给别人吧。” 朝中的群臣,目光在扶素身上打量了一眼。 皇女殿下这意思很明显,是不想继续让白苏的权势壮大了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白苏的声望日益壮大,眼下在朝中虽然比起丞相李思,还逊色半分,可是在关外,那几乎是压倒性的优势。 要是在让白苏的声望再涨,即便在朝廷之中,李思恐怕也无法与其抗衡了。 到时候,白苏支持自家夫人上位,那大皇女的扶素几乎没有一丝机会,所以她必须站出来,不管能不能把这个未来的安东都护府,争取到自己的麾下。 起码不能再让给白苏了。 胡郂也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这些东西她也明白。 她异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冷色,旋即轻哼一声:“你若是不服,也率军出关开疆拓土去,我大夏自古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岂有立下大功,就视而不见的道理。” “这……” 扶素一时间闭口不言,她没想到胡郂居然对白苏如此信任,居然将大权统统交给一介外人之手。 她硬着头皮道:“可是,有些事情……” “此时我心意已决……” 胡郂没有理会她的说辞,直接挥手打断道:“由白苏办事,我放心,我大夏有如此贤臣,何愁不兴……” 扶素看着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妹妹,心中一时极其的难受。 她倒不是看不起白苏,觉得他没有能力,单轮才华的话,此人确实堪称当世奇才。 可是要说信任的话,她却根本没有多少,在她心目中白苏一直就是一个无赖之徒的形象,需要小心提防。 可是让她难受的是,母亲大人似乎被这无赖之徒给骗了,对他信任有加,让他一步步执掌大权。 至于妹妹…… 实在是太过稚嫩了,若是论心思,城府,根本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若是扶持妹妹上位,那恐怕胡郂只是一个表面上的君主,真正做主之人,乃是白苏。 一想到大夏历代先君奋斗六世有余,才打下的一片基业,将来要落入一介贼子之手,这让她心中一阵的烦躁。 手握权利的母亲大人,跟妹妹对于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戒备之心。 自己虽有戒备,可是却因为手中缺乏权利,无法与他对抗。 这该如何是好啊。 第三百三十四章 来做我的男人吧 寒风呼啸,吹遍草色青苍。 单于庭立于阴山以北的一片草地之上,周围地势开阔。此时天已渐寒,放眼北望,天与地浑然一色,显得有些萧瑟。 河水经流而过,连绵的营帐驻扎旁,不少匈奴的部民正在在河边取水。 这帮匈奴人中有男有女,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与孩子。 当初匈奴单于冒顿南归,沿途消灭吞纳了不少沿途的小不落,收拢不少人口。 当然,被收拢的大部分都是青壮年。 至于老人,女人,还有孩子,这样的弱者,被纷纷抛弃。 正常情况下的话,这些人很快便会因为牲畜短缺,再加上无法应对其它部落的劫掠,从而挺不过这个冬天。 可是如今却出现了一些意外变化。 自从匈奴兵败于夏军,匈奴王庭沦陷之后,夏军没有如同其它部落一样,将王庭里所有的牲畜,一抢而空。 在白苏的命令之下,专门拿出一部分牲畜来,去分给当地的那些牧民。 甚至还告诉当地的牧民,如果他们能带着熟人过来,可以根据人头,来领取牛羊牲畜,亦或者布匹,盐巴等物资。 一时间,昔日的王庭周边,搭建起了一个个小帐篷,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对于白苏的作法,不少部落的首领有些难以理解,其中也包括匈奴单于冒顿。 灯火摇曳的一处房间中。 冒顿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身上披着一件外衣,正端坐在桌前翻阅咸阳奏报的白苏,纤细的柳眉不由挑了挑。 她纤细的玉手端起酒盏,朱唇轻抿了口酒水后,忍不住问道:“喂,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在想什么?” 白苏放下手中的奏报,神色不由一愣。 冒顿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少装蒜了,以往草原上胜败已定后,胜者会将败者的牲畜,肥美的草场,统统夺走,在拥有最强的实力后,称霸于这个草原。” “而你却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战利品,分给那些老弱妇孺,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在她看来,白苏的作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白苏不由笑了笑,开口道:“很简单,正如同我之前说的一样,我想让中原再无北患之忧。” 冒顿纤细的柳眉不由一挑,她放下酒盏,忍不住问道:“那你不是更应该,加大力度掠夺,这些部落的牲畜,让他们无法壮大吗?” 白苏开口道:“刀剑只能镇压一时,却无法解决根本的问题。” “根本问题?” 冒顿神色不由一愣,她一时间有些摸不透,白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苏合上手中的奏章,笑着问道:“我且问你,中原与草原争斗的本质原因,到底是什么?” 冒顿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乃是霸主之间的争斗,为了防止边疆崛起一个庞然大物,所以需要尽快铲除,就如同你们中原北伐一样。” 白苏微微摇头:“中原与草原的统一,不过短短数栽,可是双方的争斗,已有一千多年,早在殷商之时,便有鬼方部落,侵扰我中原边疆,这可不是一个霸主之说,就能解释通的。” 冒顿有些疑惑道:“那依你之见,这到底是为何?” 白苏笑着说道:“很简单,双方的争斗看起来理由千奇百怪,可是追究本质的原因,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生存。” 冒顿神色一愣:“生存?” 白苏开口解释道:“就如同你们匈奴一样,多年以放牧,逐水草而居,物资匮乏,看天吃饭,一旦遇到一个大旱,或者凛冬将至,大片牲畜死去时。” “面对粮食缺乏的局面,草原想要活下去,自古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强大的部落,去抢夺弱小的部落,弱肉强食,不断的内卷。” “要不在一个强主的整合之下,一同团结起来,去南下劫掠,只有得到中原的物资输送,你们才能活下去。” “在这个前提下,无论是谁统一了草原,第一个目标都是中原。” 冒顿闻言,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的跟白苏说的一样。 中原自古就武德充沛,冶炼的兵器又十分彪悍,但凡草原上水草肥美,她们也不至于冒险南下,去虎口夺食去。 在很多情况下,都是一众草原部落闹饥荒,闹粮荒了,这才在一个强主的带领下,开始聚集为一股强大的势力,进而南下。 而白苏继续说道:“而中原为了应对北患,也只能不断派兵北伐,横扫草原,可是同样要面对两个问题。” “第一,大军一动钱财万千,我富硕的中原打你们贫瘠的草原,就如同富商跟乞丐打架,实在是太赔本了,打赢了赔钱,打输了更赔钱,还要动摇国运,怎算怎么亏。” “第二,由于中原一直以来都缺乏一套,对草原有效的管理,因此能做的就只有一个,不服王化,杀戮之……” “可是这样也依旧无法解决问题本质,最多太平个二三十年,只要没有办法管理这片草原,将来迟早还会第二个迁徙在此的部落,继续与中原拼杀。” “就如同击败了鬼方,又迎来了犬戎,击败了戎狄,又来了你们匈奴,没完没了。” “所以想要彻底解决北患,必须想出一条长久治理草原,且有收益的政策出来,否则就算一时占有了草原,将来也会因为亏本,进而丢了。” 冒顿看了白苏一眼:“这么说,你找到策略了?”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润了润喉咙,开口道:“那是自然。” 冒顿有些好奇的问道:“哦,何策?” 白苏开口道:“与其用刀剑,一个个把部落的青年拉出来杀了,不如所幸将草原的狼神,一口吞下,化作我大夏的血肉。” 冒顿碧绿的眸子,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调侃道:“你要吞并我匈奴,你觉得自己胃口,能吃的下吗?”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眼神中泛起一抹深邃的笑容:“当然吃的下,如果仅仅靠着草原,跟中原单方面的治理思维,肯定是无法解决这个难题的。” “可是如果集百家之长,那就不一样了。” “草原的根本问题是,物资匮乏,以放牧为生,看天吃饭,无力应对天灾。” “那只需依附于中原便可,平日里以放牧为生,以经商为辅,在丰收的季节时,可以把多余的钱财,存在钱庄之中。” “这样就不用担心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可以通过商队,从中原购买布匹,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此后,中原会在此牧屯,在驻军的同时,在当地推广移风易俗,建立私塾,让当地的牧民穿汉衣,写汉字,说汉语,同时学习中原的技术。” “比如,酿造酒水,纺织羊毛,皮革制衣,玉器打磨,宅院建造等等……” “把原本单一靠着放牧为生的草原,变成如同我中原一样,百业兴旺,建造起一个个据点起来,此后只要贸易上依附于中原,这个庞大的市场,草原便可日益繁荣起来。” “而且,当地的牧民除了骑马射箭,参军入伍成为一名骑兵之外,还可以参加考试,走仕途为官。” “先通过当地都护府的考核,取得郡县状元的名额后,可以选择在当地做官。” “也可以选择前往中原的都城咸阳,进而再去与五湖四海而来的士子,一起继续参加科举,高中者,将来可以留在繁华的咸阳为官。” “也可以凭借此功名,任意前往各地都护府历练,创出一番功绩出来,在我大夏的史书上面,用自己的名字,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为后人瞻仰。” “如此一来,不需百年时间,草原再无狼神……有的只是我大夏的安东都护府,以及飘扬的玄鸟旗帜。” 冒顿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一双美目呆呆的看着白苏,朱唇都下意识的张大。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副画面,青色的玄鸟张开遮天羽翼,将整个草原笼罩,昔日的狼神,则犹如虫子般,被一口吞下。 不得不说,面对白苏的目光,她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尽管面前的白苏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单轮身手而言,连门口随便一个侍卫都比不过。 可是要论可怕程度,比起蒙恬都要恐怖百倍,千倍不止。 原因很简单…… 尽管蒙恬号称华夏第一勇士,又曾在战场上屡次击败她,可是那终究只是一时的胜利而已。 胜负乃是兵家常事,将来再给她三年,五年的时间,她依旧有信心带领匈奴再次赢回来。 可白苏不一样,一旦败在他的手里面,只要输了一次,那几乎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依照白苏的想法,匈奴可能真的要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了。 不过对此冒顿却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看向白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毕竟,草原上向来只敬重强者,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她高看一眼。 也只有的男人,才值得她屈身与其联姻。 冒顿碧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看着他那俊俏的面颊,一时间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在沉吟了许久后,突然开口道:“你不是想靠着我的声望,召集昔日的旧部,为你稳定当地的局面吗?”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惊讶道:“你愿意帮我了?” 冒顿颔首轻点:“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白苏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别说一个条件了,就是十个条件也无妨,单于尽管开口便是。” 这南方的六国联军蠢蠢欲动,可是漠北短时间内又找不出一个,可以稳住局面的人,他早就对此烦躁不已了。 如今冒顿主动开口,那自然是欣喜不已。 冒顿双手扶着桌案,躬身下来,一脸认真的开口道:“来做我的男人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狼王的柔情,怦然的心动 白苏愣神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冒顿一眼,开口道:“那个……你是认真的吗?” 冒顿朱唇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怎么很意外吗?” “着实是有些出乎意料。”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目光不自觉的在匈奴单于的身上打量了一眼。 她依旧穿着高挑的胡裙,显露出霸道的身材,裙摆开叉很高,一双小麦色的美腿,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无比诱人。 跟中原女子端庄婉约的长相不同,异域风情的容貌,整个人给人一种野性火辣的感觉。 论起容貌,身材,确实算得上绝世尤物。 可是对于她的想法,白苏却一时间有些摸不透。 明明自己是导致她兵败的罪魁祸首,她不憎恨自己也就罢了,还主动的前来示好,这实在是有些说不通啊。 冒顿注意到了白苏的目光,她没有丝毫的躲闪,反而迎着白苏的目光,反而双腿交错,将一条美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那胡裙下丰满的臀部,被紧紧的布料,勾勒出一个浑圆的弧度。 她看着白苏那轻咳一声,揉了揉鼻子收回目光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我们草原儿女,没有你们中原之人那么多仁义道德,草原上强者为尊,你既然赢了我,那自然有资格与我并驾齐驱。” 白苏忍不住问道:“可是……光是这一点,也仅仅只是欣赏的程度,远没有到达你看上我的程度吧。”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冒顿看到白苏明明被美色所遮蔽了双眼,思维还能如此清晰,不禁高看了他一眼,旋即开口道:“论实力,你确实值得我欣赏,不过最终让我下定决心与你联姻,主要还是看中了你的才华,或者说……” “我看出了以你的本事,你将来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天下的格局,所以我决定,将自己仅剩下的筹码,都压在你的身上,为我……以及为我的部落,争取一个可靠的未来。”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这些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你又何故与我联姻?” 毕竟,按照双方刚刚谈的条件,在签订盟约之后。 在当地建造都护府,到时经商,私塾,贸易等等,这么多好处肯定是少不了她的,又何必与自己绑定在一块? 冒顿纤细的玉手,端起一抹酒盏,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碧绿的眸子,瞥了一眼澄清的酒水,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盟约现在之所以有效,是因为我是匈奴单于,一旦我渐渐失去兵权,有名无实对大夏没有了利用价值,到时盟约还有几分约束力呢?” “只有建立在双方拥有实力的前提下,盟约才会有效,否则再好的盟约,终究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最终的解释权,还不是你们大夏说了算。” 白苏看着她那带有嘲意的眼神,心中不禁暗道一声。 不愧是从铁与血之中杀出来的草原雄主,这些小把戏果然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啊。 冒顿单手托起腮,美眸瞥向白苏:“无论是盟约也好,誓言也罢,将来都会随着时间的变迁,实力强弱的对比,双方的关系会出现各种变化。” “今日许诺的约定,将来能完成几个呢?唯有将双方绑在一根绳上的联姻,最为可靠。” “而你,无论是才华,还是长相,亦或者地位,都让我十分的中意,我决定将筹码压在你的身上。” “你若是愿意与我一起联姻,我就帮你在当地稳定民心,建立都护府,如何?” 面对冒顿投过来的橄榄枝,白苏没有急于答应,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一时间陷入了思索。 不得不说,冒顿把事情看的很是透彻。 在白苏制定了这些政策之后,草原被中原吞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跟中原争雄了,与其无意义的抗争,犹如一个提线木偶般抓到咸阳,给那始皇帝跳胡裙舞去。 不如索性利用现在的筹码,去抱上一个不错的大腿,将来谋的一方统帅,甚至都护使的机会,显然更为明智。 白苏也可以得到,漠北之地的民心,以及如何统帅,训练,培养一支大规模骑兵的人才。 可以算是双赢了。 只是…… 身为一个中原之人,如此轻易的与一介异族女子,定下婚约,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啊。 就在白苏心中纠结的时候,侍卫突然掀开行帐,快步的走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发生何事了,如此慌慌张张。” 蒙恬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递了过来:“大人你还是亲自看吧。” 白苏接过密信,垂眸看去,顿时眉头不由紧锁了起来。 出事的地方正是楚地。 原来在他与项羽签订盟约,项羽确实没有违背誓言,只是在整顿后方,复辟楚国,并没有挥师北上。 可是其余的六国联军,看到夏军主力不在,纷纷趁势攻城略地,接连拿下宋地,有兵临齐地的趋势。 如今天下三分,联军已经占据了其中之一。 再不加以遏制,中原恐生巨变,希望白苏尽快稳定漠北局势,火速率军折返中原,平定叛乱。 冒顿看到白苏眉头紧皱的样子,只是略微思索,便猜出了中原内部可能出事了。 她轻轻晃动了一下酒盏,碧绿的眸子饶有兴致的望向白苏,开口道:“如何,需要我帮你吗?” 白苏搔了搔头发,有些无奈的说道:“陛下,并非是我愿意,只是为了大夏,我只能选择为国献身,咬牙为之啊。” 说罢,他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冒顿:“好……我同意与你联姻。” 冒顿见状不由抿嘴笑了笑:“你这人着实好笑,明明是占了便宜,翩翩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 白苏没有在意她的白眼,开口问道:“如何缔结婚姻?” 冒顿脸上盈盈一笑,开口道:“我们草原儿女,没有你们中原人那么多规矩,只需折草为环,以花为冠,便可系下姻缘。” 她说着,来到王庭的窗台之下,摘下一些红,白相见的花朵,递了过来。 白苏接过花朵,一边按照草原的习俗,将其折断系为花环,一边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花?” 冒顿看着白苏那笨拙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这是格桑花,是我们草原上生命力最为顽强,最普通的一种野花,它就如同我一样,生长在贫瘠的草原上,既可以忍受的了贫寒,也能享受的了富贵荣华。” 白苏开口道:“还真是特殊的寓意啊,那我就是一株狗尾巴草。” 冒顿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白苏笑着说道:“狗尾巴草是我中原随处可见的一株草,它长得不好看,花开的也不起眼,可是无论被马蹄踩过,还是被野火烧过,它来年都会再一次的从地上长出来,就如同我中原人,击不败,打不垮的骨气一样。” 冒顿不由抿嘴笑了笑:“狗尾草,格桑花还真是搭配的一对。” “好了,你的花环。” 白苏将花环戴到了冒顿的头上。 冒顿瞥了一眼,白苏第一次编花环,手有些生,指尖都被尖刺扎破的伤口,朱唇不由勾了勾:“当你为我编制好了妩媚的花环,我便为你展现百花开后的柔情。” 她摘下一片花瓣,将其涂抹在自己的嘴唇上,原本薄薄的唇角散发出一抹诱人的光泽。 旋即在白苏一脸惊讶的目光中,冒顿抬起白苏的手指,朱唇微启,用火热的嘴巴,轻轻含住了那正在渗血的食指。 她宽松的胡裙衣领微微解开,烛火下,小麦色而又饱满的人心几乎束缚不住,中间那一条深不见底,几乎能把灵魂吸走的沟壑,让人不由久久出神。 白苏看着面前缓缓张开朱唇,吐出已经不流血手指,撩起青丝,对着自己盈盈笑着的冒顿,心中不由感叹道。 这就是草原狼王的柔情吗,还真是…… 让人怦然心动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灭国如驯鹤,说灭就灭 漠北草原,马蹄驰骋。 山间亭障,巨石象门,王庭的驻军打开了巨大的铜门,一队队黑甲骑兵从之而出,沿着山道开赴北方。 马蹄声隆隆,长城以北,荒凉无边,一望无际的荒野,没有一丝人烟。绵延的骑兵队伍缓缓驶出,接连成数里的长龙。 在那数里的长龙之中,三千虎豹骑的身影十分显眼,而白苏的座驾位于中心。 昏暗的房间之中,窗户被推开,一位高挑的女子,窈窕的酮体上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赤足站在窗前,乌黑的青丝散落下来,遮掩住暴露的肌肤,随风飘动。 冒顿静默不言,如水一般,绝美的容颜上泛着一抹残留的春色,灿若桃花,娇媚非凡。 她碧绿的眸子,盈盈的目光穿过那依稀的云雾,看着数里之外骑在马上的那位青年,回想着昨晚的相处,朱唇不由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如她这般看淡生死之人,对于分别并不会说出什么依依不舍的话。 毕竟,作为伟大狼神的儿女,自幼生活在马背上,手握长剑,背负弯弓,奔驰远方再常见不过了,草原儿女从来不会去过多的挽留。 只会犹如一株坚强的格桑花一样,无论风霜也好,严寒也罢,都会在此悄悄绽放,等待着与姻缘之人再次的相逢。 昔日的匈奴王庭,如今大夏的玄鸟旗帜迎风飘扬。 在让蒙恬率军在此驻扎,与冒顿一起稳定秩序后,白苏则亲自率领兵马,南下返回中原。 在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行军,白苏的大军才到达齐地的济北郡。 这里的位置较为特殊,距离六国联军目前所在的琅琊郡很近,相当于扼守联军北上的前线,也是双方争夺的重点。 原因很简单,放在后世这里被称作徐州。 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攻守兼备,物产富饶,人口充裕,还方便调兵,运输粮草。 谁得到了这里,谁就等于舔了一波肥肥的盒子,瞬间家底富裕起来,因此争夺的也格外激烈。 当大军抵达的时候,济北郡的官员全部出来迎接,一个个面色疲倦,还带着紧张。 虽然这里面临的压力,远远没有前线与项羽为首的楚军对峙的压迫感强,不过承担的压力也不算小,眼下看到白苏亲自率领大军到来,她们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迎接的仪式倒是比较简朴,毕竟战况比较危机,一切程序都要从简。 况且,当地的官员也听说过白苏的一些传闻,知道这位大良造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不喜欢弄那些俗套的礼数,因此她们自然也不会强行去拍马屁去。 很快,白苏在一众官员的迎接之下,进了城中。 大帐之中。 白苏端坐在主位之上,当地的官员,以及随军的将领分别站于左右,一个个的神色肃然,气氛十分的紧张。 毕竟,白苏虽是一介布衣的文弱书生出身,可是屡次作为统帅,率军出征,早已凭借着多年的功绩,打出了赫赫的威望。 就算没有来自咸阳的手谕,单凭他个人的声望,也足以让所到之处的官员,城中的驻军纷纷听从调遣了。 白苏召集众人过来开会,原因也很简单。 自然就是了解当地的情况,顺便集思广益,广开言路。 虽说他在返回中原的途中,心中已经大致有了思路,不过还是想要听听众人的意见,也好取长补短。 一位身着青衣的官员站了出来:“启禀大人,如今中原的叛军主要有三支。” “这第一支叛军,主要以陈胜,吴广二人为主,这二人曾是大夏的一名小小亭长,因突然的一场暴雨,押送罪犯出现延期七天。” “按照大夏律法,理应罚款两套铠甲,大约两千钱,可是此人不想交钱,在看到天下大乱后,心生不轨。” “他便四处蛊惑他人,说耽误刑期要被斩首,靠着数百刑徒为基础,聚集大量人马,在大泽乡起义,眼下已经聚拢了大概近七八万的兵马,大多都是乌合之众,如今盘踞在北地,实力最弱。” “其二,则以魏国的魏豹,与韩国的韩王信组织的联军,坐拥十五万的兵马,如今盘踞在宋地一带,实力其次。” “这第三支叛军,则是以项羽为首的楚军,她们控制了江东,九江,淮阳,长沙等地,坐拥将近二十万的兵马,几乎复辟了大半楚国,其实力最强。” 白苏在听完官员的汇报后,点了点头。 他目光转而看向众人,开口问道:“诸位,这三路叛军,你们觉得先打哪个为好?” 大帐之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 众人在窃窃私语的商讨了一番后,其中有一位将领站了出来:“大人,末将以为先打项羽为好,只要把项羽解决了,剩下的联军不足为虑。”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下官以为不妥,项羽此人骁勇无双,绝非轻易对付的人,一旦双方陷入僵持,我们很容易被其它两支叛军,偷袭后方。” “那打谁,先打陈胜吗,可是如何保证,我们打陈胜的时候,魏韩联军不来搞事?” “那你说怎么办?” 众人一时间争论不休,半天拿不出一个主意出来。 白苏轻轻拍了拍手,看到众人安静下来后,他笑着开口道:“在听了诸位的意见之后,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那位青衣官员站了出来,试探的问道:“不知大人有何良策?” 白苏神秘一笑,说道:“这六国联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不过是一团散沙,各怀鬼胎,我们只要让他们短时间内,团结不起来,将其逐个击破便可。” “先用最快的时间,解决最弱的陈胜吴广,一来震慑其余联军,二来也是为了集中精力,来对付项羽。” “至于魏韩联军,暂时无需对她们动手。” “她们相应楚怀王芈熊心的号召,想的是复辟韩国,魏国,可是楚国复辟之后,却迟迟没有北上,这早就让她们心中不满了。” “再加上项羽经常看不起她们,时常用强硬的手段,逼着她们来提供马匹,以及后勤物资,渐渐已经貌合神离。” “我们可以派遣使者,以拉拢安抚为主,暂时给她们多画几张大饼,来稳住她们,比如不失封侯之位,以王礼代之。” “反正没有足够实力得到的承诺,到头来都是一句空谈而已。” “在暂时稳住她们之后,我们便可以集中全部的精力,调动整个北地,乃至草原,西域的人力物力,来围剿项羽。” “看到我们两军拼杀,她们心中肯定乐开花,希望我们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她们从而渔翁得利,顺势拿下防守空虚的一路城池。” “因此,面对楚国的孤立无援,她们定然会找出无数借口,迟迟拖着不去救援,想等项羽半死不活后,再去接受项羽的残兵,以她们为主,拿下整个中原。” “我们就利用她们的心态,抓紧机会集中全部的兵力,一口气压死项羽,不给她们反应的机会。” “等用于牵扯的陈胜灭掉,最强的项羽也没了,只剩下不强不弱的她们,面对大势已去,以及大夏的虎狼之军,无需我们动手,她们自己就会拱手而降。”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众人眸子瞬间一亮。 她们心中不由的一阵感叹,不愧是大良造啊,原本看似声势浩大的三路叛军,在大良造弹指之间,便已经想出了破敌之策。 第三百二十七章 乌合之众,弹指可灭 “大人,这派遣使者的事情不难,只需准备一些王印,王袍的庸俗之物,去给她们画饼就行,可是这陈胜,吴广该怎么打呢?” 那位身着青衣的官员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在场的众人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毕竟,虽说这陈胜吴广,在三支叛军中实力最弱,可是好歹也有着七八万的兵马。 这里的城池又依附于山势建造,可谓易守难攻的坚城,想要在楚军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的灭掉陈胜吴广,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我只需十天时间,不用一兵一卒,便可平定此地叛乱。” 嘶!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为气候变暖做出了伟大的贡献。 她们之所以如此惊讶,原因到也简单。 大夏虽然号称坐拥百万大军,可是大多都驻守在边疆,需要来保证塞外的稳定,中原可调动的兵马其实并不多。 大多还在章邯,刘季的手中,用于跟楚军,魏韩联军对峙了。 眼下白苏手里的兵马,其实并不占据优势,在不调兵的情况下,光是能够击败陈胜吴广,就已经不容易了。 可白苏却说只需十天时间,不用一兵一卒,便可彻底平定叛乱,这着实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见众人满脸困惑,白苏便开口解释道:“若想成就大业,裂土为王,起码需要三个条件。” 其一,有合法性的口号为大旗,如项羽高举楚怀王的大旗,号召昔日的楚国贵族,来聚拢民心。” “其二,需要组织性,简单来说,就是足够的基层官吏,这些人放在平日里是不起眼,可是放在两国交战之时,她们便是统筹后方,稳定队伍的关键所在。” “有了足够的基层官吏,才能把原本一团散沙的流民,凝聚起一股强悍的势力,脑袋的一个命令,便可指挥强有力的四肢,指哪打哪。” “其三,作为首领要有长远的发展目光,制定出稳定的路线。” “相比较,楚国,魏韩联军背后,有着世家,乡绅的支持,陈胜吴广只是一群,为了好处强行拼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丝毫的根基,与一个山大王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乌合之众打打顺风局还好,一旦出现一丝逆风的迹象,队伍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她们只是看到了陈胜吴广,来势汹汹的样子,可是白苏却看到了这群人的局限性,毒辣的眼光可谓直中要害啊。 其中一位官员站出来,拱手道:“那依照大人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白苏掀开大帐,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沉吟道:“看这个天气是要下雪的节奏啊,既然如此,那就以此为理由,就说天降暴雪,良田受灾严重,粮食短缺。” “去周边给我速速征收粮食去,把粮食的价格持续抬高,要犹如一块砖头丢进湖中一样,在周边给我引起一圈的连锁反应。”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靠着自己钱多,为所欲为。 在粮食价格暴涨的影响之下,城中的世家大族,乡绅,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赚钱,肯定会纷纷跟进,大肆收购囤积粮食。 这样一来,陈胜吴广城中原本就不是很宽裕的粮食,瞬间便会陷入断绝的局面,那接下来留给他们的只有两条路。 要不去杀了那些世家大族,以及乡绅,抢夺他们的粮食来供应军队所需。 要不率军冒险出城,希望击败夏军,来抢夺夏军城中粮食,来补充他们的所需。 这两条路无论哪个,对他来说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前者可以借刀杀人,除掉那些昔日六国的乡绅势力,为大夏的郡县制扫除障碍,同时进一步激化他们双方的矛盾。 那些乡绅在走投无路,又对陈胜吴广咬牙切齿的情况下,肯定会想办法暗中联系夏军,进而里应外合,平定陈胜吴广的叛乱。 后者,则正是白苏一直想要的。 毕竟,他所率领的兵马,乃是大夏南征北战的精锐之师,对付一群失去城池庇护的乌合之众,根本不用战术,只需正面冲溃他们便可。 很快,在白苏的一声令下。 大夏这个沉寂了多年的战争机器,强大的动员潜力,很快的便转动了起来。 一时间,方圆一带的粮食价格,从原本的不到十文钱,开始飞速的攀升。 ...... ...... 此时。 城池之中。 昔日气派的郡守府,如今已经成为了陈胜,吴广的王府所在。 厢房之中。 这里正在跳着舞,旁边则是在抚着琴。 陈胜身着华美的绸袍,慵懒的躺在软塌上,旁边还有数位侍女为其斟酒,喂着梅子。 一时间,莺歌燕舞,好不快哉。 他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府邸,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显然,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很是满足。 就在他尽情享受的时候,一人快步走了进来:“老大,事情不好了。”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布衣的青年,他看着四处散发着酒气的大厅,眉头忍不住一阵紧锁。 陈胜看到来人,不由笑着说道:“这不是吴广吗,有什么大事稍后再说,来来来,与我一起共饮一杯。” 吴广把酒盏狠狠的丢在地上,生气的说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外面都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陈胜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这楚国派遣使者,让我们犹如一根芒刺般,插在这里,一旦夏军想要拔掉我们,楚军就会挥师北上,与我们一起联手,就算是夏军也奈何不了我们,还能有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吴广叹息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们面临的麻烦不在外面,而是在城中,我们的粮食……不够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陈胜手中的酒盏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轻响,酒意瞬间醒了半分。 他一把抓住吴广的衣领,问道:“这……这怎么可能,这琅琊郡如此富裕,又交通便利,粮草无数,怎么突然就缺粮了?” 原本大厅内欢快的氛围,瞬间变得压抑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我们公子不可能那么可怕 吴广看着陈胜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心中顿时一阵的苦涩。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件:“这是传回来的急报,你还是亲自看看吧。” 陈胜一把夺过密信,急忙撕开,垂眸看去。 在看完信中的内容后,他死死的咬紧牙关,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一样:“怎……怎会如此!!!” 夏军放出消息,说北地发生雪灾,导致将来一段时间粮食短缺,可能会出现大规模的流民。 为了赈灾,夏军开始在周边一带大肆收购粮食,进而导致粮食的价格,不断的上涨,从原本的一斤十文钱,涨到了将近二百来文,且还没有停下的趋势。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本就引起不少人的恐慌了,再加上夏军这么大的动作,一时间引起不断的连锁反应。 原本应该往城中运输粮食的商人,纷纷开始找各种借口,延期运输粮食,好待价而沽。 城中的乡绅,商人为了赚取高价,纷纷开始囤积粮食,意图赚一波国难财,城中原本还很宽裕的粮食,瞬间变得短缺了起来。 在这种局面下,他的那些手下不没想着赶快开仓放粮,稳定物价,平息动乱,安抚人心。 反而一个个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甚至,还出现了小头领带领着兵马,去抢夺谷仓之粮,私下相互打了起来。 毕竟,只是一群刑徒囚犯出身,大字不识一个,打家劫舍还行,要论治国理政,那就是触碰到知识盲区了,让他们抬起头来,恐怕一个个都是充满智慧的眼神。 目前尽管很快便被制止住了,可是这么任由局势发展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到时候夏军都不用动手,他们自己就会因为内乱,相互之间打成了一团。 陈胜眉头一阵紧皱,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谷仓里的粮食,还够维持多久?” 吴广回答道:“如今坊间已经无粮可征,附近的粮商也纷纷待价而沽,停止了与我们的贸易,单靠琅琊郡当地谷仓里囤积的粮食,根本养活不起八万大军,我们最多还能支撑一个月了。” 陈胜顿时满脸愁容了起来:“一个月可不行啊,这么下去可是会哗变的,现在除了谷仓之外,哪里还有粮食可征?” 吴广沉思了半响后,开口说道:“如今还有两个地方有粮食,一个是夏军驻扎的齐郡,那白苏下令征收各地的粮食,都囤积在此,如果我们能攻下的话,便可解决粮食之忧。” 陈胜果断的拒绝道:“不可,那白苏可是一个狠人啊,北逐匈奴,西征西域,就连项羽也在他手上吃过不少亏,我们现在军心慌慌,这个时候与他正面决战,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有些不明智,第二个地方是哪里?” 吴广继续道:“第二个地方,就是城中的世家大族,以及那些乡绅……”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去吃大户…… 正所谓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陈胜一瞬间感觉醍醐灌顶,开口道:“好,速速派人去上门征粮去。” 吴广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问道:“可是这么一来,恐怕会得罪那些世家大族啊。” 这些世家大族都是花费了,远远超过市场数倍的高价,这才收购的粮食,现在他们却要强征,这是个人都不愿意。 陈胜冷哼一声:“他们愿意交粮最好,不交的话,那硬抢便是,反正他们也看不起我们,杀了也好干净。” 吴广微微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眼下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它办法了。 至于让他们主动交出,好不容易抢来的钱财,去世家大族手中购买粮食,发放给其他人的事情。 莫要说陈胜了,就连他心中也不愿意。 毕竟,这从别人碗里夹肉轻松,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别人,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心甘情愿。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眼下为了征收粮食,也只能对世家大族举起屠刀了。 陈胜对着门口的侍卫,开口道:“来人啊,给我召集人马,征收粮食。” 吴广见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 ...... 于此同时,夏军大营之中。 曹参,樊哙等人早早的在此恭候,白苏走进去的时候,她们一个正在拿着地图看书,一个正围着火炉,喝着茶。 看到白苏走了进来,她们纷纷起身,拱手道:“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 白苏笑着说道。 此时时辰尚早,只有二人在此恭候,整个大帐显得冷清清的。 白苏径直的走向主坐,缓身坐下,笑着问道:“你们可知我为何,突然叫你们过来?” 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禁摇了摇头。 曹参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站了出来,试探的问道:“大人让我等收购粮食,说是将来入城后赈灾济民,莫非……现在时机成熟了?” 白苏端起一杯热茶,轻轻吹了吹热气,开口道:“没错,根据探子来报,陈胜吴广等人焦急之下,开始派人去世家大族那里强征粮食。” 曹参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可是那些世家大族,以及民间的乡绅,恐怕不可能轻易交出粮食吧。”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没错,这象征性的交出一小部分粮食尚可,那陈胜派人全部带走,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一时间双方造成了不小的冲突。” “于是那陈胜一气之下,直接派人强行抄家,凡是阻拦之人,纷纷被杀,仅仅一天之内,就有七百多人脑袋分家。” “嘶!” 曹参与樊哙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陈胜还真的敢动手啊。 要知道,就连当今的陛下,在没有合适的借口前,都不愿意轻易动手,以免影响自己的形象。 这陈胜倒好,上来就杀七百多,这世家大族还不炸了锅。 以后,不管陈胜战场上胜负如何,从此之后,等于失去了天下世家大族的人心,白白损失了一大批人才的拥护。 果然,终究只是一介匹夫,难成大事。 白苏吹了吹热气,笑着说道:“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今晚之前,就会有贵客上门,来迎我们入城。” “贵客?” 樊哙一愣,还没等她开口询问。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位中年男子,狼狈的走了进来。 他披头散发,身上沾满了泥土,显然这一路没少吃苦。 “大良造在何处,大良造在何处……” 白苏见状,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我就是白苏,你找我有何事?” 中年男子望着面前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白苏,心中顿时一阵的凄苦。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凄苦的说道:“大良造啊,小人出身于齐地高氏,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白苏故意装作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伸手将其搀扶起来:“原来是齐地的三大世家之一的高氏,不知发生何事了,让你如此狼狈?” 中年男子看到白苏官居大良造,在咸阳位高权重,对自己还如此真诚,心中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心痛。 他开口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啊,那陈胜吴广简直就是一群野蛮的贼寇,他们四处强征粮食,与民夺利,不知多少人洗劫,抢夺。” “我们高家只是略微怠慢了一些,他们居然高举屠刀,将我高氏上下几百口人直接灭门,小人侥幸在外经商,回来晚了一些,这才逃过一劫。” “大人,贼军猖狂无度,还望大人为我高氏,为我齐地子民报仇啊。” 白苏看着他一脸悲痛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冷笑,稍有怠慢?恐怕不止吧。 这帮昔日的六国贵族,八成以为叛军跟朝廷一样,无论将来谁生谁负,都不会对他们下手,可谓铁打的世家,乡绅,流水的皇帝。 因此,这才有恃无恐,趁机发国难财,想要狠狠的捞一笔。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陈胜吴广就是一群贼寇,根本没有什么长远的目光,看到他们犹如肥羊后,便不讲武德的直接动手开抢。 正可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帮旧时代的残党,在自己的一手策划之下,被陈胜吴广直接解决了。 白苏尽管心中一阵嗤笑,不过表面还是故作出一副义愤填庸的样子。 他抓起茶盏高高举起,看到这是青花瓷烧制的,价值数十贯呢,于是动作一顿,抓起樊哙手中那个,不值钱的茶盏,“啪”的一声,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一阵咬牙切齿道:“这帮贼寇竟敢如此,我定不轻饶了他们!” 樊哙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无物的双手,再看自家大人那完好无损的茶杯,不由愣住了。 曹参眼皮不由跳了跳,下意识的轻抿嘴唇,生怕自己笑出声。 中年男子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这位传闻中的大良造未免有些扣啊。 白苏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轻咳一声说道:“咳咳,那个不是我不想对付他们啊,这陈胜吴广驻守的城池,依山势而建,城高墙厚,就算我坐拥大军,没有三五个月,恐怕难啃下来啊。”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也顾不得想其它了,急忙拱手道:“大人无需担心,这城池从外部确实难以攻破,不过只需有人在城中接应便可。” 白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是说……你可以帮我?”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这守城的将领,乃是我的一位故人,我可以拜托他晚上以火把为号,悄悄为大人打开城门,眼下城中由于陈胜吴广的胡作非为,众人已是对其恨得咬牙切齿,只要大人派兵拿下城池,城中众人必定喜迎王师。” 白苏端起茶盏开口道:“好,那此事就拜托你了,我今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定要大败贼军,为你报仇。” 中年男子满脸感动:“多谢大人……” 曹参看着满脸感激,恨不得说声谢谢的中年男子,眼皮不由抽搐了一下。 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对人心的揣摩,简直太厉害了。 明明自家大人才是那个幕后推动者,借助陈胜吴广这把刀,解决了这些曾经跟项羽勾结的世家大族,乡绅势力。 如今还能让对方前来帮助夏军,里应外合平定叛乱的同时,还满脸感激,谢谢。 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一幕,让人不由一阵头皮发麻啊,还好自家平日里性格慵懒,不怎么喜欢算计人,不然凡是对自家大人盯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 虎落平阳 夜色渐深,城池之外。 数万的夏军,手握长枪,握紧缰绳,骑乘在战马之上,马儿嘴巴被掩上了罩子,打不出声音,只是不时的打着响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白苏则在樊哙等人的陪同之下,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远方的城池。 远方城头上的篝火摇曳,可以看到守卫的将士在慵懒的打着哈切,显然已是十分疲倦了。 很快到了换班的时间。 在一个消瘦青年的带领下,接管了城防,众人纷纷的退去。 青年在看到陈胜的旧部渐渐远去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城池外浓郁的夜色,对着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 城楼上的篝火很快熄灭,不久后举起火把,不断的晃动,显然是在发信号。 同时,城门缓缓的开启。 白苏见状嘴角微微一勾,对着樊哙等人点了点头。 樊哙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配剑,率领着身后的一众骑兵,左右包抄,向着城中冲了过去。 这数千骑兵乃是追随蒙恬,曾经北伐过匈奴的精锐之士,这些人身手了得,甚至比起匈奴的骑兵还要精悍。 眼下在这夜色的掩护之下,仅仅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杀入了城中。 尽管一些陈胜的部将,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想要召集兵马,组建防御。 可是面对身经百战的夏军,在失去城池的庇护之后,正面根本拦不住。 只见夏军的骑兵身上带着弓弩,三十步的距离,瞬间扣动弩机,轻箭飞速而出,一下子扎在了那名将领的脖子上。 这名将领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便已是倒落了下去。 陈胜大军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眼下在看到主将阵亡后,更是乱成了一团,没过多久便被迎面而来的骑兵冲溃。 不少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任由西城被夏军接管。 而樊哙则丝毫没有停歇,一路朝着陈胜,吴广所在的王府杀奔而去。 ....... ....... 王府之中。 “这群该死的世家大族,果然都是一群祸害,一个个嘴上说着没钱,没粮,可是这一抄就抄出了数月之粮,还有钱财,布娟无数……” 陈胜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一箱箱铜钱,珠宝,忍不住瞪大了眸子,眼睛都看直了。 吴广则拿着一个名单,开口道:“还不止呢,除了钱财,布娟,粮食之外,还发现了大量的香料,青花瓷,茶叶。” 陈胜笑着说道:“这些东西除了够维持我们几月所需之外,足够我们继续招兵买马了。” 吴广则微微皱眉,没有那么乐观。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这么一来我们彻底跟世家撕破了脸皮,将来我们恐怕难成大事啊。” 陈胜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反正我们起义又不是为了真的推翻大夏,咸阳坐拥百万之兵,要是真的强行去打关中,十个我们也不够对方打的,我们只要联合楚国,作为一根芒刺,暂时镶嵌在此便可。” “等将来项羽推翻大夏,将中原之地分配群雄的时候,我们只需割据一方,裂土为王便可。” 吴广闻言,嘴巴张了张,不过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二人就没想着复辟六国,只是单纯的想要利用中原混乱的这个机会,好占据一方,混一个山大王罢了。 至于什么天下大势,与他们何干。 陈胜突然开口问道:“对了,那白苏眼下可有动作?” 吴广微微摇头,说道:“根据探子来报,那白苏在南下之后,一直待在城中整整七八天了,都没有任何动作。” 陈胜不由嗤笑道:“我曾听闻此人乃是当世第一奇才,有着提笔治天下,跨马定乾坤的美誉,可如今看来,也是名不副实啊。” 正往吴广想要张口的时候,外面忽然有喧哗声响起。 “怎么回事?” 吴广大喝一声,外面的侍卫立刻跑了进来,躬身而道。 “老大,外面突然十分混乱,我们一时也搞不清楚状况。” 吴广咬牙道:“去,立刻去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眼下城中由于粮食短缺的消息,再加上得罪了世家大族,早已是人心惶惶了,这个时候再出一点变故,很可能让原本就没多少士气的队伍,彻底散了。 “是……” 侍卫转身离去。 在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后,这才回来,同时额头上已满是大汗,面色苍白道:“老…老大,大事不好了,夏军已经打进城中了。” 陈胜不可置信道:“这……这不可能,此城高达七丈有余,城墙又厚实无比,夏军即便二十万大军,没有三五个月的时间也拿不下来,夏军怎么可能进城来?” 一旁的吴广也是紧皱眉头,对于这个消息有些怀疑, 毕竟,白苏不过坐拥数万兵马,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轻易攻下八万大军驻守的城池,还不给他们丝毫反应的时间。 侍卫苦笑道:“都是那齐国高氏,他们勾结夏军,趁着我们换防的时候,悄悄从内部打开了城门,里应外合,这才让夏军轻易入了城。” “我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城池就已经沦陷大半,现在夏军已经朝着我们这里杀来了,老大,现在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陈胜死死咬紧牙关:“这个该死的高氏,我当初就应该杀光他们,不该给他们留情的。” 吴广叹息道:“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们正面本来就难以是夏军的对手,如今又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还是尽快收拾细软离去吧,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陈胜闻言骤然反应了过来,急忙吩咐道:“快……快帮我一起将这些细软带出去,我们快走。” 他指挥门外的一众侍卫,急忙把屋子里的金银细软放入马车里,准备离去。 马夫忍不住问道:“老大,我们要去哪里……” 陈胜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去投奔项羽去,现在这车上备好了大量的细软,正好可以作为见面礼,让项羽收留我等,从而向楚国借兵,找机会东山再起。” 一旁的吴广也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了他的观点。 陈胜回头眺望着远方,那已经将天空烧的通红的西城,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急忙吩咐道:“快走啊。” “小人知道了。” 车夫点了点头,提起了缰绳,陈胜与吴广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们没有注意到。 车夫与旁边的侍卫,在看到满满一车的金银细软,以及昔日风光的老大,现在身边随从寥寥无几后,他们悄悄的对视了一眼,眼眸里闪过一抹异色。 第三百四十章 虞姬不要走好不好,我养你啊 太阳从天际升起,晨光照耀,光晕稀薄,大地之上,一片狼藉。 白苏骑马走到一处高坡之上,翻身下马,此时的清晨略显寒冷,感受着冰凉的双手,他摩擦了一下“哈”了一口气,吐出一道白雾。 回眸看去,此时狼狈的战场上,到处都是陈胜的王旗,眼下已经散落在地上,被马蹄踩的泥泞不堪。 昨晚,近万的夏军力战,击溃了陈胜的八万大军,眼下溃军四散,樊哙正在领军追杀残部。 曹参也开始在城中各地,派人搭建窝棚,就地施米布粥,原本就没有多少抵抗意志的乌合之众,纷纷的放下手中的兵器,开始投降。 一时间,由于投降的人太多,让夏军的攻势都不由出现了一丝延缓。 这投降过来的人,比正面作战拼杀的人拖得时间还长,不由让许多人哭笑不得。 获得了如此仲重大的胜利,白苏的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 因为这不过是开味小菜罢了,后面的项羽才是真正的硬菜。 虽说单纯从纸面上的信息来看,目前他是占据着不小的优势,可是面对韩信,项羽这两个不能用常理衡量的怪物,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决不能因一时的胜利,就把所有的筹码梭哈赌上去。 否则,只要稍微大意一下,说不定就可能重蹈曹丞相的覆辙。 多年积攒的家底瞬间付之一炬,此后一生再也无力统一中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方划江而治。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骑快马临近,在这僻静的战场上显得十分起眼。 抬头看去,只见樊哙骑着一匹良驹策马而来。 她很快来到白苏的身边,翻身下马,拱手道:“大人……” 白苏开口问道:“可有陈胜,吴广的消息了?” 昨晚在攻入城中晚了一步,让作为贼首的陈胜,吴广二人跑了,这让白苏心中一阵的可惜。 毕竟,接下来就是与项羽的正面决战了,他自然不希望后方出现什么,不安的因素。 樊哙笑盈盈的说道:“末将虽然没能抓住陈胜,吴广二人,不过大人也不用担心了。”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好奇道:“为何?” 樊哙说道:“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死于自己身边的车夫之手。” “车……车夫?” 白苏不由愣了一下。 樊哙嘿嘿一笑,将事情的原委慢慢道来。 原来陈胜与吴广二人,打算逃往楚地,想靠着项羽的支持,从而东山再起,可是却不料他们马车里带的财物,引起了马夫与侍卫的垂涎。 毕竟,这群人本就是一群囚犯出身,没有什么武德。 在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老大,如今落魄的样子,顿时起了贪婪之心,于是他们趁着晚上二人熟睡的时候,将其杀害,把钱财劫走。 昔日的一方诸侯,就此烟消云散。 白苏闻言,一时唏嘘不已。 果然,不是谁都能如刘季,刘备一样,在兵败的一无所有之后,身边还能有一帮骨干,誓死追随,从头再来的。 人心这个东西,不是谁都能有的。 樊哙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苏眺望远方的街道,沉思道:“算算时间,使者应该也差不多到魏韩联军那里了,待使者回来之时,便是我们南下与项羽做出了断之日。” 樊哙纤细的黛眉不由微皱:“大人,我们如今接连大胜,正是士气大振之时,何必如此小心啊。” 白苏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息一声:“没办法,我们表面看起来坐拥百万大军,可是其中一多半,都驻守在边疆各地,有的在西域,有的在塞外,有的辽东……” “我们真正可以用于南下的兵马,其实也没有多少,况且,项羽此人不能用常理来形容,要想对付她,一定要打好十二分的精神来,绝对不能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为此,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这统帅数万大军看的是士气,统帅十万大军,看的是后勤,统帅百万大军,看的是民心所向,以及天下大势。” “唯有以势压人,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樊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虽然以她的理解能力,一时半会儿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却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 ...... “夏使见过魏王,韩王……” 拱手行了一礼,大帐之中的陈平,身着一袭朝廷黑色的宫裙,看起来与寻常的官员没有什么两样, 她此次作为白苏的使者,奉命前来说服魏豹,与韩王信不要插足,夏军与楚军之间的决战,起码……要在击败项羽之前。 魏豹看了一眼陈平,面前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官,并没有引起她多少注意。 她从陈平的手中接过国书,垂眸看去,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哦,你们大夏想要与我和谈?” 一旁的汉王信黑白分明的眸子,也不由错愕了半分。 毕竟,她们与夏军乃是死敌的关系,如今夏军却主动过来和谈,这着实出乎她们的意料。 陈平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紧张。 她抿嘴一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昔日我们虽然有些矛盾,不过眼下却有着共同的敌人项羽,因此我们未尝不能合作。” 魏豹神色一愣,她故作语气平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尊楚王为号,与项羽乃是盟友,何谈敌人之说?” 陈平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王上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在下,那项羽傲慢无度,她根本不把两位王上放在眼里。” “按照盟约你们帮助她复辟楚国之后,她也应该帮助你们北上,可是如今不但不帮忙,反而还威胁你们提供战马,粮草,兵器。” “这哪里是盟友,分明是把你们当做冤大头了,以她这性格,将来就算推翻了大夏,估计也只会给身边人划分疆域,根本不会考虑你们。” “因此胡郂殿下派我过来与二位商议,一起对付项羽,待事成之后,会赐给二位一片封地为王,为此殿下还未二位准备了王袍,玉玺……” 说罢,她拍了拍手,大帐外的侍卫很快端着王袍走了进来。 魏豹顺势看去,只见铜盘上放着的正是天子的衣冠,心中不由一阵的激动,不过还是强忍住了。 她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陈平,旋即说道:“殿下如此诚意,我等甚是感激,只是……我们终究与项羽发过誓言,就算做不成盟友,也不能转而为敌啊。” “这样吧,夏楚之间的决战,我们绝不插手,如此可好?” 韩王信纤细的黛眉顿时皱起,她张口想要说什么,不过却被魏豹的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把疑惑压在心底。 陈平白皙的俏脸上,露出了一抹犹豫之色,许久后开口道:“也好,我会如实禀报殿下的。” 魏豹笑盈盈的挥手,让侍卫送客:“那就劳烦使者了。” 直到陈平的身影渐渐远去后,韩王信才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要与夏军合作呢,我们与楚国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旦楚国被平定了,这夏军接下来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我们啊。” 魏豹不由笑了笑:“这么肤浅的道理,我自然清楚。” 汉王信神色不由一愣:“那你刚刚这是……” 魏豹朱唇微微翘起,开口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让夏楚之间鹬蚌相争,我们好渔翁得利罢了。” “你看如今项羽兵威强盛之后,就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若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就算她将来推翻了大夏,恐怕也难有我们的生存之处。” “只有夏楚之间拼个两败俱伤,我们再去驰援最好,一来保存了大量的兵力,二来,可以取而代之楚国的盟主地位,二来,可以一路拿下防守空虚的夏军城池,可谓一石二鸟。” “到时候项羽就算对我们心怀不满,也会因为实力太弱,对我们无可奈何。” 韩王信在听了她的计划之后,眸子顿时一亮。 这果然是个妙计啊。 ...... ...... 与此同时的楚地。 篝火摇曳,青草涟漪。 大帐之前,一位身着红色罗裙的女子迤逦而行,衣袂低垂,长裙曳地,玉带封腰,乌发盘髻。 肌肤莹雪,步履之间,身姿摇曳,恰三月青柳,风情尽掩。 在走到营地门口的时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佳人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你……你果然还是要走吗,虞姬?” 项羽身着一袭白色的劲袍,正站在营地门口,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虞姬。 明明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知己,可是眼下区区几步距离,却,却犹如天堑一般。 虞姬看着面前满脸落寞的项羽,胸口感到一阵的刺痛,若是可以的话,她也想要留在项羽的身边,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把这位情同手足的妹妹,搂在怀中。 可是不行啊…… 眼下马上就是夏军与楚军的决战了,她必须尽快的赶回白苏的身边。 这倒不是白苏在她心中的地位,更胜过项羽。 而是等将来项羽万一兵败了,她只有待在白苏的身边,靠着侍奉好大良造,多吹上几句枕边风,这才能为项羽带来一线生机啊。 但是这些话,她都不能告诉项羽。 不然,让项羽知道她为了自己牺牲了那么多,还不跟楚怀王直接死皮脸皮,杀了君主的心都有了。 到时候的项羽,可就再也不是江东子弟,大楚子民心目中的英雄了,而是一个弑君的罪人了。 虞姬贝齿轻咬朱唇,沉默良久后说道:“是的,白大人已经南下回来了,我……我要去迎接大人了,还望你不要拦我。” 说罢,她便径直的朝着营地外走去。 项羽看着擦肩而过的虞姬,下意识的伸出手,可是到半截还是停住了,她死死咬着朱唇:“不走,行不行啊,我可以照顾好你的。” 虞姬脚步不由顿了一下,她秋水般的眸子一阵颤抖,朱唇微张,听着项羽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她鼻尖都隐隐反酸。 不过,她还是强忍住没有转过头,故作平常的语气道:“你先照顾好自己把,如今我的身心都已经是大人的了,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还望项将军莫要拦我。” 项羽看着头也不回的虞姬,听着她这冷漠的语气,顿时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发出一阵咯吱作响之声。 她沉吟了许久后,对着虞姬的背影,重重的发誓道:“我……我一定会击败那白苏,把你夺回来的,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是属于我的,我绝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虞姬脚步微微一顿,不过还是咬牙继续的走去。 月色之下,项羽孤身一人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营地门口,显得格外落寞。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人,我回来了 荆襄之地。 芈熊心身着一袭华美的红色王袍,宽大的衣袖上,绣着楚人凤凰的图案,紧凑的布料将她娇小的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 她端坐在主坐之上,不足一米四的身高,让那娇俏的双腿悬空,黑色的靴子下意识的晃来晃去,看起来倒是少了一丝王者的威严,多了一丝少女的娇俏可爱。 此时,她正一脸严肃的听着,项梁带回来的战报。 “王上,那白苏从各地民间征调了三四千大夫,以及大批的物资一起北上,用了不到十五天的时间,便将那名为鼠疫的天灾完全控制,数十万的大军伤亡不到三千人。” “之后,又在阴山之前,设下埋伏大败单于冒顿,眼下匈奴与东胡已经完全溃败。。” “那白苏不知道用了怎样的手段,让昔日的草原霸主,匈奴心甘情愿的前来投奔,从而让夏军以很小的代价,便拿下了整个漠北,以及大片的辽东之地。” “在解决了漠北的局势之后,那白苏便马不停蹄的一路南下,本以为夏军疲惫不堪,陈胜的兵马养精蓄锐,双方必有一番苦战。” “可是没想到,仅仅不到十天的时间,整个齐地的乱军已经被彻底平定,陈胜吴广败逃,最终在数日前,死于麾下马夫的背刺之下。” 芈熊心与一旁的绿珠,听得一阵眉头紧皱。 白苏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速度如此之快!!! 她们这段时间才刚刚稳定了后方的江东,顺便敲打了一下盟友,确定楚国作为盟主的地位。 结果刚一转过头来,就从项梁的口中听说,白苏已经把陈胜给灭了。 芈熊心呆呆的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她指着地图,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也就是说,从与我们签订盟约的八月份开始,仅仅不到三四个月的时间,那白苏便横跨南北,连续灭了匈奴,东胡,陈胜三个国?” 项梁白皙艳丽的面庞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在二人惊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嘶! 绿珠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芈熊心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只感觉小心脏一阵“砰砰砰”的乱跳个不停。 记得当初九月份的时候,项梁还拿着一份君报过来的时候,她心中虽然有些担忧,但是也并没有太当回事。 毕竟,夏军面临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漠北草原上的双线作战,鼠疫天灾造成的人心惶惶,中原越加糜烂的局势。 随便一个问题,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功夫,恐怕都难以轻易解决。 但是现在,白苏已经把陈胜吴广给灭了,北方几乎已经收复了。 这是何等的神速。 要知道,她们光是为了稳定民心,解决内部混乱,以及六国乱军各怀鬼胎的问题,就花费了整整数个月。 “那白苏是怎么做到的?” 向来对大楚信心十足的绿珠,此时神色也不由凝重了起来。 项梁看着她这幅失态的样子,心中也是暗叹不已。 她本以为已经足够高估那个白苏了,可是如今一看…… 她还是小看了这个男人能力。 这才仅仅几个月的功夫,就连续灭了三国,着实有些可怕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此人堪称诸子百家,汇集一身的奇才,识天文,晓地理,通阴阳啊……” 她将白苏如何利用天文学识,向天借下东风火烧匈奴,又是如何利用经商之道,不费一兵一卒,活活搞死陈胜吴广的的事情,娓娓道来。 在听了白苏的各种战术之后,众人不由呆滞了许久。 绿珠忍不住感叹道:“此人堪称诸子百家之才,汇集一身,真乃一代奇才啊。” 项梁颔首轻点,虽然身为敌人,可是对于这样的人才,她内心也不由一阵的钦佩。 芈熊心轻抿了抿嘴唇,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弱弱的说道:“那……那个,我们面对这样的当世奇才,真的能赢吗?” 也不怪她心中没底。 毕竟,她本身就对推翻大夏没有多少底气,眼下身为统帅的白苏,又猛地如此吓人,短短几个月内就接连灭了三国,这谁不害怕啊。 甚至,她内心一时间都变得委屈了起来,明明自己当初说不想复国,只是老老实实的放羊,可是这帮自称楚国旧臣的家伙,非要扶持她当大王。 现在好了这白苏带着夏军打过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她可不想到时候造反失败,被拉去砍头啊。 项梁明媚的俏颜上,露出一抹笑容:“王上无需担心,我侄女羽儿天下无敌,昔日率领三千江东子弟,屡次击溃数倍之地,一路拆山河,震五岳,天下无人可挡。” “如今我大楚带甲二十余万,良将无数,又有六国兵马作为联盟,推翻大夏,指日可待……” 一旁的绿珠,也满脸认同道:“是啊,王上,以项将军的神勇定会大败那白苏,完成昔日的誓言,楚虽三户,亡夏必楚,我们一定可以看到,我大楚的旗帜,插商咸阳城头的一天,将其取而代之。” 芈熊心听到二人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 她乌黑的眸子,眺望远处的楚国凤纹旗帜,喃喃道:“凤吞玄鸟,取而代之吗?” ...... ...... · 同一时间。 “啊切!” 夏军大营中,白苏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陈平正在汇报情况,看到此状不由惊讶道:“大人,莫不是着凉了?” 白苏脸上一笑,将手中的点心放下,开口道:“没事,多半是又有谁,在背后夸我帅了。” 陈平不由翻了个白眼,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自家大人哪里都好,就是私下这轻佻的样子,没个正型。 要是让外面的人看到了,恐怕很难相信传闻中,掌控大夏朝野的大良造,居然如此好说话,完全不在乎什么规矩,风度礼仪。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更仰慕面前的这位大人啊。 她眸光盈盈的看向白苏,有些歉意道:“大人,对不起我未能说服魏韩联军与我们结盟,让大人失望了。” 白苏却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将桌上的点心推到了陈平的面前:“无需愧疚,对于这种各怀鬼胎之人,我早就预料道,她们会这么做了。” “你能够说服她们中立,这已经足够了。” “毕竟,我们本来就占据优势,她们谁也不帮,看似公平,实则犹如泰森跟郭敬明互殴,她们袖手旁观,等于已经算是在帮我们了。” 陈平神色疑惑的抬起头来:“大人,这郭敬明是谁啊?” 白苏咬了一口点心,抬起头来,说道:“那是一位身高七尺有余的巨人。” 就在二人不断闲聊的时候,大帐被掀开,一道窈窕的倩影出现在白苏的视线之中。 “大人……”女子的声音很是柔媚。 白苏神色一愣:“虞姬,你怎么回来了?” 面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与白苏分别多日的虞姬。 在白苏北上前去治理鼠疫的事情时,虞姬便留在了项羽的身边,理由是帮双方稳定盟约。 他本以为虞姬回到项羽身边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她如今居然主动的回来找自己了。 虞姬神色有些复杂,她脸色故作平静道:“奴家的栖身之所,只有大人身边,大人若是不收留奴家,那奴家可真的就无处可去了。” 白苏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虞小姐若是想留的话,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虞姬面对白苏的目光,白皙的俏脸不由泛起一抹酡红。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的使命,要想尽办法得到侍奉好面前之人,好为项羽争取一丝生机。 想到这里,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没有过多的犹豫,径直的走到了白苏的身边,仿佛一位贴心的侍女一样,为白苏端茶倒水。 白苏见状,不由挠了挠面颊:“那个虞小姐,这些下人的活你不用去做的……” “不……只要是为了大人,我做什么都愿意。” 虞姬缓缓抬起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灼灼的看着白苏,很是明媚动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 汇集百家之才,编纂吕氏春秋 白苏将点心咽下,看着面前楚楚动人的倾国佳人,忍不住问道:“真的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虞姬感受着那灼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扫过,美艳的俏颜,不由泛起了一抹浅浅的嫣红,仿佛涂抹了胭脂一样,十分的艳丽。 她回想着曾经双手扶在窗台上,自己双眸迷离,对着门窗呼出道道白雾的画面,强烈的羞涩,让她感觉自己的面庞,仿佛被火灼烧一样,一阵发烫。 若是换做以往的话,以她的性格,一定会转身逃走。 可是一想到为了儿时的玩伴,她还是强忍着羞涩,颔首轻点,声音仿佛蚊子一般:“只要大人心之所向,便是奴家身之所往……” “是吗……” 白苏脸上笑了笑,开口道:“好,既然这样,你去帮我取笔墨过来吧,我要写一些东西。” 虞姬面色一红,忍不住低声道:“大人……这不太好吧,就算大人真的想往奴家身上写东西,起码等到晚上吧,现在这里还有外人呢。” 一旁的陈平神色不由一愣,写……写东西? 她只感觉有一辆车唰的一下,从自己的脸上碾过,留下一道的印痕。 白苏闻言,顿时一阵哭笑不得:“我只是一会儿想要作画一幅,送给即将过来的贵客,你想什么呢?” 虞姬神色不由一愣,面对白苏古怪的眼神,她的面颊刷的一下红透了,整个人都恨不得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一个阿房宫出来。 太羞耻了,自己居然误会了。 “我……我知道了。” 她头也不敢抬,仿佛逃跑般的朝着书房跑去。 白苏看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不由摸着下巴笑道:“啧啧,没想到这位文雅的虞美人,表面看似清纯如水,端庄秀丽,可是平静的湖面下却是暗流涌动,还真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啊。” 一旁的陈平有些疑惑的看了白苏一眼:“大人,所指的贵客是……” 白苏脸上也褪去玩味不公的笑容,目光渐渐变得认真。 他在沉吟了半响之后,开口问道:“陈平你说陛下当初横扫六国,一统华夏,为何如今六国在此复起?” 陈平神色一愣,试探的问道:“是当初陛下没有斩草除根,给了那六国余孽复国的机会?” 白苏微微摇头:“对,但是也不对。” 陈平顿时疑惑了:“大人你此言何意啊?” 毕竟,这要对就对,要错就错,什么叫做对也不对? 白苏笑着说道:“在我看来陛下一统天下,只是完成了一半,并未走完剩下的一半。” 陈平神色一愣:“一半?”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陛下将天下之地,尽收咸阳,统一疆域,文字,度量衡,靠着重用法家,从军事上统一了九州。” “可是由于放弃了诸子百家,导致文化,思想上,至今却依旧未能一统。” “比如诸子百家,这些昔日的六国人才,很多都漂泊在外,如果不能把这些饱学之士为朝廷所用,一来浪费人才,二来还可能让她们跟一些,六国遗族勾结在一起,进而导致天下大乱。” 陈平明白了白苏的意思,她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问道:“那依大人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白苏看了一眼桌前跳动的烛火,嘴角微微一勾:“此次南下与项羽决战之前,我们需要凝聚天下之心,所以不如借此机会,召集草原,西域,关中,辽东,齐等地的饱学之士,一同来此赴宴。” “我要借助此次宴会的机会,来帮助陛下走完这接下来的最后一步,也好完成当年吕不韦,到死也未能完成的夙愿。” “统一诸子百家,将诸子学说融为一体,作为中原大一统思想的根基,也是收复天下饱学之士民心,让其拥有一个统一的目标,成为华夏历经千百年岁月,无数危难,依旧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灯火……” 这自然不是他临时起意,而是早早就有想法的。 在华夏历史上,有两位最伟大的君王,第一位就是政姐,这第二位便是汉武帝。 尽管汉武帝北逐匈奴,西伐西域很是风光,但这些都只是表面而已,他其实最大的功绩,不是这些。 而是他通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彻底的统一了华夏的思想。 让华夏上到君王,朝中的官员,下至天下的饱学之士,边疆的将军,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将天下人才,凝为一体。 如果说政姐的功绩,让天下的民力形成一个整体,上令下通,将华夏作为一个潜力无限的战争机器,爆发出恐怖的动员潜力的话。 那汉武帝的功绩,便让华夏有了跌落谷底,还能再次爬起来,有了一条永远砸不弯,砸不断的脊梁。 每当衰落之时,都会有无数饱学之士,犹如飞蛾扑火般为之献身,将衰落的华夏再一次的高高撑起,位于山巅。 让千秋岁月里的汉人,始终站立在棋桌之前,与一个又一个的对手,不断对峙下棋。 每个人都有过辉煌的时候,可不是谁都能够落寞后,再次爬起来的。 这才是武帝最大的功绩。 汉武帝由于前朝二世而亡的历史包袱,再加上始皇帝又是被黑的对象,表面上不能说用重用法家,想要统一思想,还需要挂羊头卖狗肉。 表面说独尊儒术,可是实际上用的那套东西,却完全是另外一套理念,很多地方没有做好。 而白苏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靠着政姐,以及胡郂的全面信任,再加上他本身官居大良造,掌控私塾,少府等重要权利。 完全可以大刀阔斧的改革,统一诸子百家的学说,将其发扬光大,为己所用。 陈平神色不由一愣,她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位一袭白衣的青年,心中忍不住一阵的感叹。 怪不得,陛下对大人如此宠爱,甚至就连当今的皇女,在地位上都不一定有白大人高。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白大人与当今的陛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长远的目光,巨大的胸怀,简直让人心生钦佩啊。 她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如果自家大人真的能够,整合西域,草原,辽东,关中,齐国之地里的一众人才,将其变成一个整体,那发挥出来的潜力,恐怕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果然,大人乃当世奇才也。 以自己的深浅,根本难以衡量大人的长短啊。 第三百四十三章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齐地,临淄。 百家诸子在大夏侍卫的陪同之下,一起走进了一处学府。 此地,青砖绿瓦,高墙林立,墙壁上可以看到各式的壁画,其中有不少都是百家诸子轮道的画卷。 其中有在大夏徙木立信,改革变法的商鞅。 有站在石桥之上,指着水中鱼儿辩论的庄子与惠子。 有率领着三千弟子,周游列国的孔子。 看着壁画上的一幕幕百家争鸣的场景,众人不由一阵的怀念,遥想当初那是何等璀璨的一个时代,无数思想,理念在此碰撞,可是如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繁华景象了。 自大夏一统天下之后,治国思想便以法家为主,其余的百家学说纷纷被放弃,天下进入了万马齐暗的时刻,让人忍不住一阵的叹息。 也不知,这位大良造突然派遣使者,召集她们过来所谓何事。 该不会又是想打||压她们百家学派,禁制用纸张印刷,抄录百家学说吧。 就在她们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位身着官袍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 陈平笑盈盈的说道:“大良造已经恭候尔等多时了,诸位请随我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跟在陈平的身后,朝着大厅走了过去。 毕竟,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眼下的诸子百家已经被政姐打||压多年了,如今就算再被打||压一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在来到大厅之后,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正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脸轻松的笑容让人不由放松了几分。 陈平来到白衣青年的面前,拱手作揖道:“大良造,人已经带过来了。” 大良造!!! 百家诸子们都不由神色一愣,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传闻中的白苏,居然如此年轻。 明明看起来不过双十之龄,就已经立下了赫赫之功,让无数文人墨客一生都难以触及吗? 白苏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不由笑了笑:“诸位请坐吧,西域,草原的世界也刚刚到达,你们来的正好。” 她们闻言,不由回头看去,只见位于大厅左侧的席位上,正坐着几位身着异族服饰的使者,一看就是来自外邦的异域之人。 而在右侧,则摆着一堆备好的席位,显然是为她们准备的。 一众百家诸子纷纷拱手行礼,开始落座。 待众人都纷纷坐好之后,一位身着青色布衣的女子站了出来:“在下田蜜,乃是农家的掌舵人,见过大良造,不知大人召集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百家诸子的目光也纷纷投向白苏。 田蜜问出的话,也是她们心中一直想问的。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诸位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白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位身着襦裙的名家掌舵人,站了出来:“这里是昔日的齐国都城,临淄,如今大夏的三十六郡之一。” 白苏开口说道:“准确的说,这里曾是中原最早的学府,稷下学宫。” 在场的百家诸子们,都不由愣了一下。 她们环视周围看去,这才惊讶的发现,房间的陈列,确实与当年的稷下学宫一模一样。 记得当初春秋第一霸主,齐桓公建造了中原第一个学府,邀请天下饱学之士前来论道,渐渐的各种派系,各种思想在此汇集。 最终形成了以稷下学宫为中心的,百家争鸣之势,促进整个中原的学术,开始不断的论道改革。 直至以大夏为首法家为首的战争机器,横扫六国之后,这座昔日最高的学府也就此荒废。 没想到如今白苏却将其重建了起来,还专门让人在墙面上的壁画里,还把昔日那些论道的场景,纷纷记录下来。 看着那一幕幕经典的场景,众人一时间不由感慨万千。 田蜜率先回过神来,她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迟疑的看了一眼白苏:“大人重建这稷下学宫,寓意何为?”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这诸子百家由稷下学宫开始点燃火苗,火中蔓延整个中原,由此开始,自然也有此延续下去。” 田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试探的问道:“大人莫非是想要重开稷下学宫?” 听到她的话,一众百家诸子都纷纷惊讶的目光看向白苏,这大夏不是以法立国吗,如今为何又重用她们百家诸子? 白苏笑着说道:“楚国的古琴的声音动听,齐国的编钟悦耳,这些乐器无一不是高雅之物,可一器之音,终究未免显得有些单调了。” “我大夏疆域辽阔,北至草原北海,东临辽东,西至西域,南邻百越,可谓江河所致,日月所兮皆乃我大夏之疆土。” “只有百器齐奏的盛世乐章,才配得上我大夏如今大气磅礴的胸怀。”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死静一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白苏的野心居然这么大,居然想要统一诸子百家,为己所用。 要说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她们已经被压抑了不知道多久了,如今突然有了被振兴学派的机会,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名家掌舵人,公孙玲玲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试探的问道:“大人知不知道,当年陛下可是废弃了百家学说,如今大人这么做,陛下会允许吗?”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当初陛下之所以重用法家,是因为第一目标是统一天下,如今天时已变,陛下的目光早已不局限在中原这片土地上,而是放在一个更遥远,更广阔的一片天地。” “昔日的大夏,是一个战争机器,一切以耕战为主,如今却早已不一样了,有通商,有外邦,有教化,有农桑……” “与其一曲独奏,不如一起齐奏,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汇集天下之力,击败项羽。” “此后九州一统,天下再无六国之分,要让大夏犹如巨龙一般,横出东方,发出一道响亮的龙吟。” 说罢,他从桌上拿起了一张宣纸,上面是一副简易的大夏地图,包括了草原,西域,辽东,关中,齐地,燕地,楚地等等。 当看到百家诸子相互之间,争斗了数百余年始终局限在中原这片九州之地。 而在外面还有着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之后,众人都不由张大了嘴巴,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在感觉自己目光短浅的同时,心中又忍不住一阵的激动。 若是追随这位大良造,将如此辽阔的疆域整合起来,她们不但可以得到朝廷的重用,甚至还可以立下丰功伟绩,载入史册之中,引得后人瞻仰啊。 光是想想就一阵血脉喷张。 田蜜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我农家愿追随大人。” 这有了第一个人带头,自然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阴阳家愿追随大人,为朝廷效力。” “我名家……” 一时间,百家诸子纷纷的站了起来。 就连,来自草原,西域的使节也拱手表示,只要白苏一声令下,她们便可提供牛羊,马匹等物资。 好帮助朝廷一起平定叛乱。 当虞姬端着茶水走进来的时候,不由愣住了。 只见原本出身不同的齐人,韩人,赵人,草原上的胡人,西域上的月氏人,纷纷在白苏的统筹之下,团结在了一起。 柔和的阳光顺着大帐的缝隙照射进来,犹如轻纱般撒在白苏的身上,他原本俊俏的面庞,似乎变得更加英俊迷人了。 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的剧烈跳动。 糟糕,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虞姬等等我,一定会迎接你回来的 一场会议结束之后,众人全部散去,唯有虞姬默默的端茶走了进来。 虞姬望着众人渐渐离去的背影,白皙的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转过头来,秀丽的俏颜上泛起一抹盈盈的笑容:“不愧是大人,仅仅靠着一副画作,便将百家诸子,西域邦国,草原的都护府,纷纷归纳在同一阵线,如此作风,颇有当年齐相管仲制衡列国的风范啊。” 白苏看着她美眸里都闪烁着温柔的样子,手指不由微微挠了挠面颊。 他开口说道:“如果比拼战场上的冲杀,十个我加在一起,也不够项羽一只手打的,不过……要论治国理政方面,她比起我来说,实在是显得过于稚嫩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白苏并没有多少意外。 毕竟,项羽虽有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天生神力,可是她的胸襟器量,实在是有些过狭隘了。 在她心里只有大楚是最优秀的国家,只对楚人有感情,至于其余的山东六国,都不过是一群瞧不上眼的乌合之众,根本没有资格与自己并驾齐驱。 这么一来,自然引起了很多六国人才的不满。 她们在项羽那边得不到重用,受人白眼。 如今白苏真诚相邀,给予了她们一个被朝廷重用,振兴门派,甚至将来还有机会千古留名的机会。 这些人在楚夏之间,选择加入大夏,自然也不值得奇怪了。 虞姬将热茶轻轻的放在桌上,贝齿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大人,是打算南下了吗?” 白苏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如今草原,北地的局势都已经稳定,接下来也是时候把楚地的事情做个了断了,九州一统乃是大势所向,非人力可以阻止的。” “项羽若是执意抵挡在前的话,我也只能亲自率军击败她了。” 虞姬闻言,纤细的玉手都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 尽管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可当从白苏口中听到要与项羽决战的话后,她心中还是忍不住的一阵颤抖。 她沉吟片刻后,忍不住问道:“大人,此战真的无法避免吗?” 项羽乃是她儿时的玩伴,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而白苏又是她十分敬佩,憧憬,不知不觉间渐渐喜欢上的男人。 这两个人无论是谁败了,她心中都一阵难受。 白苏看着她一脸复杂的表情,不由搔了搔头发:“夏楚之间必有一战,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再给项羽写一封信,她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 “多谢大人。” 虞姬伸出白皙的玉手,为白苏捏着肩膀。 她知道白苏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身为一介侍女的她,实在是没有资格去要求更多。 她也只能通过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回报大人了。 ...... ...... 数日之后,楚军大营里。 项羽在看了一眼夏军使者送来的书信后,直接将其撕的粉碎。 她冷笑一声,不屑道:“让我倒戈卸甲,以礼而降,呵呵,这个白苏倒是好大的口气,回去告诉他,我起兵至今,历经大小战役三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他若是有本事尽管来吧。” “我江东子弟,何惧于天下。” 在她的身后,分别是韩信,龙且,英布,钟离昧等人。 她们看着使者躬身离去的背影,眉头不由皱了皱,白苏派遣使者送来最后的书信,这是摆明了要准备撕破脸皮了,动手了。 一时间,她们心脏都不由剧烈跳动了起来。 若是换做以前,她们根本不会把那个所谓的大良造放在眼里,觉得白苏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 可是接下来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远远超过了她们的想象。 先灭匈奴与东胡联军,再南下平定陈胜的叛军,收复整个北地,全程花了不到一个来月的时间。 快……实在是太快了。 这进展的速度着实有些吓人,让向来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她们,心中都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龙且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韩信,她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若是当初项羽听从韩信的意见多好,不应该给大夏喘息机会的,她们所有人都太小看这位大良造了。 仅仅稍微放松了一下,等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发现白苏已经解决了各地的麻烦,把目光盯上了她们。 现在夏军给她们造成的压力,比起几个月前,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项羽将撕碎的书信丢入盆火中烧尽,瞥了一眼旁边眉头紧锁的龙且。 她似乎看出了龙且心中的想法,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开口道:“匈奴,东胡不过是一群不是识兵法的蛮夷而已,击败这样的对手有何值得夸耀的,我倒想看看是他手中的夏剑锋利,还是我手中的枪锋锐利……” 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面前一脸不屑的项羽,她们心中也纷纷镇定了下来。 是啊,论起骁勇而言,天下何人可比得上自家的将军。 自家将军曾凭借千余人马,正面直接击溃大夏的数万大军,如此骁勇,可谓冠绝无双。 向来只有她砍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砍她的份。 何况,如今的大楚已经坐拥二十万兵马,虽然兵力上比起大夏要逊色一些,不过要论一骑当千的将才,却是要远远强过大夏。 无论龙且也好,季布也罢,还有韩信,哪个不是能统帅一支兵马的存在。 她们在项羽的带领之下,未必不能将以白苏为首的夏军,踩在脚下。 项羽见众人士气高涨后,把目光看向了韩信:“韩信,你说那白苏会如何反应?” 韩信皓齿轻咬了一下,纤细大拇指上的指甲,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那白苏的性格与我很是类似,打仗都是不喜欢硬碰硬,喜欢借助外力,如天时地地理,亦或者是民心所向。” “这些力量是最强大的,一旦激发出来,将会势不可挡。” “因此,想要击败这样的对手,绝对不能长久的拖下去,比如利用我们锐利的优势,尽可能的速战速决,一举击溃夏军的主力,绝不能被那白苏源源不断的国力,耗尽我们的锐气。” 项羽闻言,略显英气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速战速决吗,也好,此策正对我胃口,我定要亲自一举击溃夏军,把那白苏抓回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看,我是如何一步步攻下关中,把大夏玄鸟旗帜斩于马下的。” 她目光看向远处城池的方向,心中默默的又补充了一句。 虞姬,在我攻下关中推翻大夏后,便迎你回来,与你一起携手亲眼去看一看,大楚那繁华的都城。 履行昔日儿时的约定。 项羽的脑海中浮现出,虞姬年幼时与自己拉钩的温馨画面,渐渐长大后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温柔笑容,以及虞姬身着一袭红衣,月下与自己分别的画面。 她袖口中的玉手下意识的握紧,心中暗道。 虞姬等等我,我一定会迎你回来的,一定……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兵仙出手 翌日。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随着残留在天际那一抹红霞消散,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射进房间后,宽大的床榻上,白苏伸了伸懒腰,缓缓的坐了起来。 虞姬侧身躺在白苏的身边,被褥之下,洁白的躯体若隐若现。 因为某些激烈的运动,她睡得很熟,鼻子两翼微微的颤动着,乌黑的青丝犹如瀑布般散落下来,一缕发丝粘粘在侧颜上,汗水干枯之后,略微显得有些干燥。 “大人……” 陈平推门走了进来,她拱手行了一礼。 “什么事情?” “项羽果然拒绝了我们和谈的要求,据探报,楚地已经在集结兵马,显然是准备挥师北上了。” 白苏摸着下巴,开口道:“果然还是拒绝了吗,不过以她那不服输的性格,选择这么做也很正常。” 陈平看了一眼白苏,试探的问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自然是平定项羽这最后一支叛军,六国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作为旧时代残党的她,新时代里早已没有了承载她的船只,速速去召集人马,准备出发。” “是,大人。” 陈平躬身退了下去。 随着大门的关上,虞姬这时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双手环抱白苏的腰肢,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上。 她轻声喃喃道:“大人是要出发了吗?” “这大势所趋,理应顺势而为,只差最后一步了,我自然不会停下……” 白苏摸了摸虞姬乌黑的发丝,目光眺望窗外的远方,心中喃喃道:“最艰难的一场仗,终于要来了吗。” ....... ...... 半月之后。 大楚起兵二十余万,一路北上,配合一众浩浩荡荡的六国联军,一夕之间,山河变色,山川五岳似乎都摇摇欲坠了起来。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此时,天色蒙蒙亮。 作为南郡主将的章邯,突然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她干脆早早披上裙甲,前往城头上巡逻。 “将军……” 不少值守的士兵见到她,纷纷拱手行礼。 章邯颔首轻点,她杏眸瞥了一眼远处的山道,旋即收回目光,开口问道:“可曾有何异常?” 一位值守的士兵,回答道:“回禀将军并无不妥之处,自从大良造从漠北返回之后,我三军士气大振,再加上我等这些日来,一直坚守将军的命令,巩固城防,即便那楚军强如猛虎,对于我们这难啃的乌龟壳,也一时无可奈何。” 章邯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旋即开口道:“纵然如此,平日里巡逻的时候也不可掉以轻心,指不定这楚军在谋划着什么。” “是。”这些士兵恭敬道。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吵杂之声传来。 章邯脸上泛起一抹凝重之色,忍不住问道:“什么情况?” 其中一名士兵,指着远处喊道:“将军,似乎是我们的溃军。” “溃军?” 章邯快步上前,纤细的玉手扶在城头的边缘,顺势望去,只见一支大概数百人的队伍,狼狈的朝着这里逃窜过来。 这些人尽管衣服很是凌乱,满是泥土,可是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都是大夏的服饰。 她纤细的黛眉紧皱,忍不住问道:“尔等是何人的兵马,为何而来?” 一个为首的将领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枚腰牌,满脸苦笑道:“大人,我是颍川郡的太守,张三,这是我的兵符,还请大人过目。” 章邯轻轻挥手,城楼上的士兵用绳索勾着一个小竹筒放下去,把腰牌拉了上来。 她在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后,这才把目光投向下面那个狼狈的太守:“你不在颍川郡驻守,为何来我南阳?” 那位名叫张三的太守闻言,顿时脸上一阵的苦笑。 她欲哭无泪道:“大人啊,你有所不知,那楚将韩信简直就是个怪胎啊,她当着我的面从东面大修栈道,一副来进攻的样子,我急忙在东面集结兵马防御,结果没想到她的兵马,突然从西边冒出来了。” “我速速调遣兵马回防西线,却不曾想到她打的就是东线。” “等我率领疲惫的兵马回防东线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反应,后方突然扬起了楚军的旗帜,大军一时以为后方已经失守了,军心大乱,完全没有一丝斗志。” “可是我最后才知道,那韩信不过是派遣了一支小股兵马,绕道我后方,故意扬起楚军的旗帜,来错乱我的军心,实际上东线还没有完全沦陷。” “可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麾下的主力已经被完全击溃,颍川也失守了……” 章邯在听了她的遭遇之后,眼皮也不由抖了抖。 这……这个名叫韩信的无名小将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简直就是一个怪胎啊。 一环扣一环的套路,别说这位颍川郡守了,就算是她在初次遭遇,对这位名叫韩信的统帅,没有丝毫警惕的前提下,恐怕也不一定反应的过来啊。 那张三拱手道:“章将军在下无能,未能挡住楚军,还望将军速速将此消息上报给大良造,莫要再让我军将士,上同样的当。” 章邯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是自然,我这就迎张将军入城,不过按照大良造下达的命令,任何溃军再回到城中之后,都要收缴兵器,暂时在监牢关押起来,防止有细作混入其中,与贼军里应外合。” “至于吃喝方面,衣物方面,我们会为诸位准备的,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那名叫张三的颍川太守,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多少抵触:“那就拜托章将军了。” 这如果仅仅只是章邯的命令,那她肯定心中不满。 毕竟,她们在外浴血拼杀,好不容易带着消息回来,没有好酒好肉的招待,还要关押起来,这心中不恼火是不可能的。 不过下令的人是白苏,那就没事了。 毕竟,白苏这么多年来,在大夏建立起了前所未有的声望,足以让任何人心服口服。 不说别的,仅仅是让天下再无饥荒之忧,就足以被誉为当代的神农氏,足以让天下百姓心甘情愿的为其拱手行礼,为其建造庙宇的。 就是公然当着无数朝臣的面,对着当今陛下一阵的臭骂,陛下都会露出笑脸相迎,不会轻易生气。 连陛下对于大良造的话,都认真对待,何况是她们呢。 章邯看着一众暂时关押在监牢中,一个个疲惫的倒地就睡的众人,纤细的黛眉忍不住微微皱起,开口道:“这个名叫韩信的楚将,有点不简单啊,虽说我也不怕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快将这里的事情,向大良造禀报为好。” “诺。” 使者拱手行礼。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弹指可灭 “大人,南郡传来的急报。” 齐郡的城楼,陈平快步的来到白苏的身边,拱手而道。 城墙之上,视线开阔,城外的田野之上,营帐连绵成丘,好似无有尽头。 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发丝飘动,一袭白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瞩目,那莹莹的光泽,仿佛一面旗帜一样,让她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 即便项羽率领大军兵临城下,这位看起来不过双十之龄的大良造,脸色依旧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那气度恢弘的样子,让陈平莫名的感到一阵心安。 仿佛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只是站在这里,就能如同一面鼓舞人心的旗帜一样,让城中的守军士气大振,这种在士兵心目中巨大的声望,让陈平忍不住一阵的感叹。 白苏从城外的楚军身上收回目光来,好奇的问道:“南阳不是章邯驻守的地方吗,发生什么事了?” 陈平纤细的黛眉一阵紧锁,她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密信递了过来,开口说道:“大人,章将军在南阳一带,遇到了一位名叫韩信的楚将。” “此人虽是一介无名小辈,不过用兵却格外诡异……” 白苏接过密信低头看去,发现书信中写的正是,韩信如何攻下有重兵驻守城池的。 看着她这神乎其神的用兵,他心中不由感叹一声,不愧是兵仙啊,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实在是太妙了。 陈平纤细的黛眉一阵紧皱,神色有些焦虑道:“大人,这一个项羽就足够棘手了,眼下又来了一个韩信,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白苏摸着下巴,笑着说道:“在之前我还没有应对之策,不过在得到了这封急报之后,我们胜算已然有了三成了。” 陈平神色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怀疑自家大人是不是睡糊涂了。 明明两军交战之前,夏军先败一阵,怎么看都是对方优势更大,怎么突然就有三成胜算了? 白苏将密信递了过去,开口道:“这支偏师,韩信为主帅,龙且为副将,项梁为随军参谋,你在其中看到了什么?” 陈平纤细的柳眉一阵紧锁,她试探的问道:“是项羽对韩信信任有加,让追随她多年的部将,辅佐韩信一起北伐?” 白苏微微摇头:“不,恰恰相反,这表示了项羽只相信自己,对韩信根本没有足够的信任。” 陈平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忍不住问道:“大人何出此言啊?”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道:“你想啊,如果项羽真的信任韩信的话,完全可以将兵权全部交于韩信之手,并且派遣几个能征善战的部将,作为韩信的手足,指哪打哪不就好了,何需让自己的叔母亲自过去。” “表面她看起来是主帅,项梁只是一介随军参谋,可实际上的兵权都掌握在项梁的手中,随时可以夺权,韩信只是一个看似光鲜亮丽的,空架子而已。” 陈平仔细想了想,发现事情可能还真的,跟白苏说的差不多。 这个韩信虽然很有才华,但毕竟只是一介外人,跟项氏一族,以及楚国王室的关系都比较生疏。 即便项羽再怎么豪气,也不可能轻易把举国之兵,近半的兵权分给韩信。 要知道,就连当年王剑找政姐要六十万大军,南下伐楚的时候,索要大量田产,金银赏赐,来打消政姐心中的怀疑。 连心胸宽阔,可容天下的政姐都如此,又何况是其她人呢。 项羽心中没有怀疑是不可能的,可是这跟夏军取胜有何关系啊? 白苏看着陈平有些疑惑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项羽对韩信信任不足,韩信空有才华,可是手中却没有实质的兵权,只要明白这一点,那就足够了。” 陈平感觉似乎抓到了什么,可是又一时间又有些说不上来。 她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试探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笑着说道:“你说,等明天两军对峙之时,我故意对项羽视而不见,转而邀请韩信出来说话,对其敬佩有加,你说项羽会怎么想?” 陈平开口说道:“敌方主帅对自己身边的一个部将,如此郑重对外,无论换做谁都会心生怀疑。” 白苏点了点头:“没错,那么如果我再给她添把火呢?” 他让人拿来笔墨,当着陈平的面,把手中的密信故意涂抹了一下,然后递给她看。 陈平看着关键地方被涂抹的密信,顿时只感觉一道炸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浑身都变得酥麻了。 她终于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了,大人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如果有信使送来一封被涂改的密信,故意让项梁她们抓个正着,到时候韩信无论怎么解释,恐怕都百口莫辩。 她唯一能够自证清白的办法,就是叫白苏出来,当着项梁她们面,把当日的事情说个清楚。 可是当她这位神秘诡策兵仙,开始被对手牵着鼻子走的时候,她就已经等于输了。 夏军完全可以早早在附近设下埋伏,利用双反谈话的机会,让伏兵高喊为了韩信大人的口号,来保护韩信,去袭击后方的项梁,龙且等人。 无论袭击能不能成功,韩信都完了。 楚军那里将再无她丝毫容身之所,无数人都会怒视她为叛徒,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到时候的韩信就算不是叛徒,也会因为被逼着走投无路,沦落为叛徒。 失去了韩信,等于直接砍了六国联军一条手臂,再加上魏韩联军,本就是一群坐收渔翁之利的家伙,不会出手。 这么一来,看似声势浩大的六国联军,瞬息之间就仅剩下项羽一人了。 紧靠她孤身一人,又能支撑多久呢? 答案已经显然易见了。 陈平想到这里后,满脸钦佩的看向白苏:“大人真是用兵如神。” 这多少骁勇的悍将,在战场上都不一定能够击溃楚国的十万大军,可是自家大人不费一兵一卒,仅仅靠着一笔一墨,就解决了一路劲敌,真可谓当世奇才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 项羽的怀疑 苍鹰煽动着灰色的羽翼,在空中打着旋,在空中发出一阵长啸之声。 战场之上,一支犹如黑色洪流般的浩荡兵马,朝着楚军的大营缓缓汇集,那一杆杆红底黑边的云纹旗,上面独特的韩字无比的刺眼,让夏军神色不由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显然,这是韩信所率领的兵马。 虽然早在颍川郡丢失,便已经做好了楚国合兵,沿着东郡,巨鹿一路北上的准备。 可是当真正看到两军汇集的时候,城中的夏军心中还是不免感到一阵的紧张。 毕竟,光是一个项羽就已经足够棘手了,眼下又来了一个韩信,怎么看接下来的局面都变得更加艰难了啊。 夏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骑在汗血宝马上的白苏,只见他一袭白衣,神色淡然的望着远方,那自信的样子, 城上的守军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白苏,只见他一袭白衣站在城楼之上,目光淡然的望着远处赶来的韩信兵马。 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总感觉自家大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奇怪啊。 ...... ...... 楚军大营中。 韩信身着一袭白色的裙甲,将她的身子包裹的玲珑有致,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仿佛瓷娃娃般,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俏颜,掀开大帐走了进去。 此时,项羽正跟季布站在屏风之前,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军路线。 看到韩信与叔母项梁一起走了进来,项羽英气的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飒爽的笑容:“你们回来了。” 韩信拱手作揖行礼道:“见过大将军。” 项羽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需多礼,这次你可是立下大功了啊,仅仅不到十日的时间,就夺下了颍川,为我军从九江一路北上,打开了一个缺口。” 韩信白皙的俏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笑容。 她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开口说道:“其实我本来想要一口气,攻下南阳一路北上,将来在巨鹿与大将军一起会师,可是那章邯着实不好对付,无论我如何示弱,引诱,她就死守着重要路口不放。” “这迟迟打不破局面,长此对峙下去,我军后勤撑不住,因此我只好临时修改原定计划,提前与大将军一起会师。” “可惜未能攻下章邯这个点,否则就能把原本铁板一片的北地,啃出一道缺口出来,这盘棋也就盘活了。” 项梁望着面前一副还有些不满意的少女,不由抿嘴笑了笑。 她开口道:“韩将军无需自愧,能够用微乎其微的伤亡,攻下颍川这一座坚城,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项羽也点了点头,开口道:“叔母说的不错,正所谓倍则攻之,十则围之,你能以数万之众,击溃敌军已是大胜,夺下城池更是意外之喜,我高兴高来不及呢,又怎会责怪你呢。” 韩信闻言,也没多说什么。 项羽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军中已经开始打造攻城器械,还需要几日的时间,我刚刚便让使者去城中,给那白苏送了一封信。” 韩信神色一愣,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什么信?” 项羽盈盈一笑,说道:“那白苏不是让我卸甲而降吗,我就向他索要齐郡之地,如果割让此地,我就退兵,否则就兵戎相见,那白苏肯定不会答应这种条件,我正好以为借口,待攻城器械打造好后,便开始攻城……” 就在她与韩信寒暄之时,一位侍卫快步的走了进来:“大将军,大良造白苏派遣使者而来。” 项羽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现在又想跟我谈条件了,告诉他,晚了,条件少一个我都不会答应。” 侍卫神色有些古怪,小心翼翼道:“不……不是,那白苏未曾拒绝,他表示具体条件可以商谈,但是他只跟韩将军谈。” 一时间,整个大帐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都错愕的看向了韩信。 就连韩信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不由愣神片刻,她心中也是一阵的疑惑。 明明三军统帅乃是项羽,不找项羽找她作甚? 她迟疑了片刻后,甜头看向了项羽:“将军,要不要去?” 项羽与项梁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白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项梁纤细的柳眉一阵紧锁,沉思片刻道:“既然那白苏邀请,那前去便是,不过为了防止他意图不轨,我们一起率军在后方为你压阵,晾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韩信颔首轻点。 一个多时辰后。 两军在一处田野之间对峙,浩浩荡荡的大军犹如黑色的洪流,飘扬的旗帜仿佛云海。 一些入伍不久的新兵,只感觉胸口上仿佛被压着一块巨石一样,被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项羽单手握着霸王枪,骑乘在乌骓马上,位于三军阵前,她眉头微微眯起,眺望远方。 只见对面的夏军队伍缓缓分开,一位骑着燥红色汗血宝马,一袭白衣的身影,出现在她们视线之中,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身后还有樊哙,夏侯婴,等人紧随身后。 白苏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的项羽,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大将军,不知可否唤韩将军上前一见?”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她见白苏并没有什么动作,便对一旁的韩信打了个眼色。 韩信一甩缰绳,纵马朝着白苏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她在来到面前之后,缓缓停下,拱手行礼道:“见过大良造。” “韩将军无需多礼……” 白苏说着,目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韩信。 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左右,乌黑的发丝被束起细小的辫子,盘在头上,容貌青春俏丽,在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银色的裙甲,白色的披风迎风而动。 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那锋芒毕露的气势,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感觉。 让人不由感叹一声,真是好一把绝世锋利的宝剑啊。 韩信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白苏,开口问道:“不知大人唤我前来,是要商议何事?” 白苏笑着说道:“自然是商议退兵之事了。” 韩信神色一愣:“这样的条件,大人真的愿意答应吗?” 毕竟,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算真的割地求和,也只能缓一时之急,将来项羽迟早还是会打过来的。 割肉喂狼只能让自己越来越弱,不可能解决虎狼之忧。 这位大良造向来是个聪明人,怎会同意这种愚蠢之事? 白苏故作出一副无奈之色:“韩将军乃当时奇才,可谓用兵如神,我远不及也,要是光面对项羽一人,我还有七成胜算。” “可是如今面对堪比兵仙般的将军,我军胜算恐怕不足三成,除此之外毫无办法啊。” “只是可惜……为何将军这样的奇才,会在楚军之中,若是将军要在我大夏,我就是为将军端茶倒水,也在所不惜啊。” “可惜,我身边没有将军这样的大才啊……” 韩信神色不由愣了一下。 虽然知道这样可能有些不好,可是当从敌军主帅的嘴里,听到自己的评价,比项羽更高后,她心中还是忍不住的一阵高兴。 白苏则继续道:“面对将军这样的对手,割城也不是不行,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跟咸阳交代,这个一来一回,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下不来,不知将军可否给我一个月时间?” 韩信微微摇头:“一个月太久了,不行,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 她虽然对面前的这位大良造,心中颇有好感,但这种条件是肯定不能答应的。 正所谓兵贵神速,这一个月的时间,可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她们眼下战场上取得的一点优势,十天之后可能就没了,更何况一个月后了。 白苏一副苦恼之色:“三天也太短了,这根本来不及啊,不如我们都退让一步,七天如何?” 韩信微微摇头:“不行,我最多给你五天。” 白苏点了点头:“好吧,五天就五天,倒时我会让使者带着书信前去,这是我送给将军的礼物。”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把金色的匕首,递了过去。 韩信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你这是作甚?” 白苏笑着说道:“我向来最钦佩的就是有才华的人,尤其是如将军这般天纵奇才,无论将来结局如何,我都与将军一见如故。” “此物是我北逐匈奴时,缴获的一把匕首,正所谓宝刀配英雄,我今日将其赠给将军,还望将军莫要拒绝……” 韩信朱唇微启,想要拒绝。 可是不等她开口,便被白苏打断了:“仅仅只是欣赏将军的才华而已,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将军若是不想要的话,将其丢了便是。” 韩信见白苏都这么说了,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只得拱手拜谢。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话。 可是在外人眼里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由于距离太远,一时听不到二人交谈的内容,眼看二人有说有笑,还赠送东西的样子。 项梁纤细的柳眉紧皱,忍不住说道:“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项羽没有多想,听到叔母的话不由一愣:“怎么了?” 项梁开口道:“你说,这两军对敌又是索要城池,割地赔款的,不气的面红耳赤就不错了,那白苏怎么会跟韩信有说有笑的,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项羽神色一愣,顺势看着远处交谈的二人,也感觉情况不太对劲。 她迟疑道:“那等韩信回来后,我们问问她刚刚说了些什么不就好了?” 项梁冷笑一声:“要是韩信不说呢?” “不会吧,韩信不是那样的人……” 项羽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她看着远处韩信那高兴的样子,纤细的黛眉却微微紧皱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被怀疑的韩信 韩信在与白苏谈判结束之后,纵马回到楚军的大营。 可是却发现有不少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她心中不由的感到有些疑惑。 项羽纵马靠了过去,杏眸看向韩信,开口问道:“你刚刚在跟那白苏谈论什么,为何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韩信也没有多想,随口说道:“没什么,只是在谈论完正事之后,略微的寒暄了一阵。”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她瞥了一眼韩信手中的金色匕首,忍不住开口道:“仅仅只是寒暄,用了那么久的时间,还专门送了你一件礼物?” “或许只是对手之间的心心相映吧……” 韩信也察觉到了项羽的神色变化,她急忙改口道:“将军要求的条件,白苏已经答应了,说会在五天之内答复。” 项羽颔首轻点:“如此甚好,你先去歇息吧。” “是。” 韩信拱手行了一礼,纵马渐渐的远去。 项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对身边的项梁,开口问道:“叔母,你怎么看?” 项梁纤细的柳眉微微紧皱,说道:“总感觉事情应该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项羽神色一愣:“叔母你的意思是……” 项梁沉思片刻道:“你想啊,那白苏可是始皇帝的左膀右臂,在大夏权倾一时,他如此隆重的叫韩信上前,只是寒暄了一阵,这种话你会相信吗?”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迟疑道:“叔母你是说韩信她与白苏暗中勾结,这……这不太可能吧,她不是那样的人。” 项梁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这人心隔肚皮,世事难料啊,眼下正是我们跟夏军较量的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容忍身边发生意外。” 项羽朱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 项梁却率先开口道:“刚刚韩信不是说,白苏会在五日之内给答复吗,我们就等五天时间,如果一切交接顺利,那就是我想多了。” “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还是尽量不要给她独自掌握兵权的机会为好,这不怕虎狼一样的敌人,就怕从后方猝不及防的背刺啊。” 项羽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是一时间又有些说不上来,只得点了点头。 毕竟,叔母说的也有道理。 万一她正在前线跟白苏拼杀正酣,突然后方出了什么闪失,那确实来不及反应,六国联军的北伐大业,都可能毁于一旦。 韩信虽然很有才华,但终究不是江东出身,与她认识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没办法做到完全的信任啊。 ...... ...... 转瞬便是数日之后。 大帐之中,帘幕轻浮,韩信独自坐在主位之上,手中轻轻擦拭着一把金色的匕首,清澈的刀刃,映出一张略显复杂的俏颜。 显然,她这几天过的很是难受。 明明帮助楚军立下了赫赫大功,可是项羽对她却没有多少款待,反而隐隐多了一丝提防之意。 表面说她这段时间劳师远征辛苦了,好好在营中歇息一段时间,每天好酒好肉的款带着,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很是感激。 可是渐渐的就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了。 明明攻城器械打造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准备商讨攻伐白苏的计划了,可是项梁等人却执意让她再休息两天,莫要坏了身子。 这哪里是关心啊,分明就是提防啊。 这让她心中感到一阵的委屈,明明自己一心为了楚国,面对白苏对自己的招揽,不曾有一丝动摇,可是项梁她们却这么对待自己,这还不如敌军呢。 在面对敌军的时候,作为夏军三军主帅的白苏,对待自己尊敬有加,欣赏自己的才华,可是在友军的身边,却因为才华被人嫉妒,提防。 这实在是让她心中,感到一阵的委屈。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希望夏军的书信快点送来,解决项梁等人对自己的怀疑吧。 就在她沉思之际,门外的侍卫拱手道:“韩将军,夏军派遣的使者到了。” 韩信神色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终于来了吗,快……快快有请。” “是。” 侍卫退了下去。 很快,身着一袭青色襦裙的陈平,掀开大帐走了进来:“拜见韩将军。” 韩信轻轻挥手道:“使者快快请坐,我可是等你等了许久了,不知大良造意下如何?” 陈平笑着说道:“大良造已经答应了将军的条件,你瞧,书信在此。” 她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 韩信正欲伸手接过打开,却被陈平阻止了。 陈平故作出一副为难之色,苦笑的说道:“将军,在下刚刚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鞋子给磨破了,不知可否为我换一双鞋子?” 韩信神色一愣,顺势望去,只见陈平脚上的靴子,似乎被什么石头给划破了,露出半截粉嫩的脚趾。 她见状不由盈盈一笑:“区区这点小事,不过举手之劳,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我这就带你去换一双鞋子去。” 说罢,她便将书信放在桌上,亲自拉着陈平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换鞋子的时候,陈平一会儿说太大了,一会儿说太小了,浪费了不少的时间,韩信心中虽然有些不耐烦,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相比较得到的一座城池,浪费几双鞋子算得了什么。 “这双鞋子不错,真是麻烦韩将军了,在下还有急事,就暂且告退了……” 陈平瞥了一眼,远处正跟龙且一起谈话的项梁,她嘴角微微一勾,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对韩信拱手行了一礼。 “使者慢走。” 韩信也没有过多的阻拦,在挥手送别陈平之后,便返回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她来到桌案前坐下,伸手打开了密信,在看到途中的内容后,却不由的一愣。 这信件是怎么回事啊,为何很多地方都被墨迹涂抹过,完全看不到这部分上面写的是什么,莫非是使者拿错书信了,把草拟的手稿拿过来了? “韩将军……” 就在她一时半会摸不到头绪的时候,大帐掀开,项梁与龙且并肩走了进来。 韩信看着迎面走来的项梁,再看自己手中的书信,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不好,项梁她们本就对自己很怀疑了,要是看到这书信,岂不是误会更深了?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想要把书信藏起来,可是却被项梁发现了。 项梁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韩将军你在藏什么?” 龙且走了过去,顺手从韩信手里拿过书信,惊讶道:“好像是一封书信,哎,这内容怎么被涂改了?” 项梁神色一愣,接过书信看去,顿时眉头皱的更深了。 只见书信很多地方都被墨痕涂抹的乌七八黑,零星能够看到的地方,是白苏对韩信恭敬的语气。 她神色古怪的看向韩信:“韩将军,你这封信件上写着什么,你为何要毁掉它?” 韩信神色一阵的错愕,旋即道:“不……我没有,这封信件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项梁神色微妙的看着韩信,语气有些不善道:“韩将军你就不要说笑了,那白苏好端端的送来一封涂抹的书信作甚。” 就连一旁的龙且,目光中也带着一丝怀疑:“韩将军你该不会与那白苏,私下有什么勾结吧?” 韩信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俏脸气的都隐隐泛白,银牙紧咬道:“我没有,如果我真的跟夏军有勾结的话,又怎会率军攻下夏军驻守的城池?” 项梁却质疑道:“可是这封书信又怎么解释,还有……为何那白苏对羽儿视而不见,翩翩对你一人恭敬有加?” “这……” 韩信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毕竟,她性格本来就偏向孤僻,是一个不善于为人处世的人,嘴巴比较笨的她,仅仅片刻功夫,便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她挣扎许久后,开口说道:“先生若是不信的话,我这就叫那白苏出来问个清楚,到时先生驻守后方,我会当着先生的面,亲自进攻夏军的城池,来彰显清白。” 项梁颔首轻点:“如此甚好。” 第三百四十九章 来来来,跟我一起上梁山 齐郡城中。 正值夜色,高耸的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来往不断。 书房之中,灯火摇曳。 陈平此时正坐在伏案之前,白皙的俏脸泛起盈盈的笑容,开口说道:“大人,计划的很是顺利,不知何时开始行动?” 白苏正端着一杯热茶,轻轻吹了吹热气,说道:“莫急,我已经派遣樊哙,夏侯婴等人前去准备,待鱼饵上钩之后,便可以依计行事。”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只需慢慢等待便可。” 陈平有些好奇的看了白苏一眼,开口问道:“看大人的样子,似乎对这位名叫韩信的楚将,格外重视,莫非此人大有来头?” 白苏轻抿了口茶水,沉吟片刻道:“此人统兵之才,不逊色于当年的杀神白起,如果她与项羽完全放下成见,全面联手,那可就太过棘手了。” 陈平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看出了这个名叫韩信的年轻将领,很有统兵之才,但万万没想到,在自家大人心目中,韩信居然有这么高的地位。 要知道,白起何许人也。 那可是大夏的唯一的武安君,有着武功治世、威信安邦的美誉,光是提起名字,就能让山东六国小儿止啼的程度。 甚至,好不夸张的说,战国时期中原所有阵亡的将士全部加起来,起码有一半的人死在了白起之手。 这个小小的韩信,居然有着这般的才华,也难怪自家大人花费如此大的力气,只是为了针对她一人。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微微走神。 其实韩信有着统帅之才,相比较一方将领,她更适合作为一方主帅,指挥整个三军,单轮谋略而言,她打仗简直堪比艺术,总是能够出乎常人意料,灵活变通。 天下能够与之比肩者,寥寥无几。 而项羽其实更偏向于一个将才,用兵之道偏向一个“勇”字,可谓一力降十会。 明明是劣势局,她硬生生靠着骁勇的蛮力,直接正面把敌军凿穿,打成了碾压局,简直超乎常识。 如果韩信做主帅,项羽来配合她执行战略,率军冲杀,那就算白苏占据巨大优势,也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可是两个人地位相反,那就不一样了。 明明一个拥有战略眼光的统帅之才,却因为出身不好,名望不足,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以全力支持她,给予她兵权的人。 韩信只能率领一支片军,无法发挥出全部潜力出来。 而项羽个人虽勇,可是在长久的战略规划上,就明显有些不足了,无论是用人,还是用兵,都略有欠缺。 这么一来,等于给了白苏一个分化楚军,将其逐个击破的机会。 只要能够瓦解韩信与项羽之间的联手,那这场战争白苏就有七成的胜算了。 毕竟,眼里只有楚人的项羽,是无法在北地长久立足的,无论她在战场上打赢了多少战役,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看似一场场的胜利,只会让她越来越不得民心,敌人越来越多,而自己的率领的兵马,则会越战越少。 失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因此,拥有战略眼光,灭国之才的韩信,才是他最担忧的。 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 一位侍卫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韩将军邀请你前去一叙。” 白苏与陈平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笑,终于等不及了吗? 不多时,黄昏西垂,城门缓缓打开。 白苏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之下,纵马缓缓的走出。 韩信身着一袭银色的裙甲,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被甲胄包裹的娇躯,显得玲珑有致。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一脸怀疑看着自己的项梁与龙且,不由苦笑一声,策马迎了上去。 白苏看着迎面而来的韩信,当即拱手道:“见过韩将军。” 韩信有些无奈道:“大人啊,你可是把我害苦了。” 白苏脸上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将军所言何意啊?” 韩信开口道:“大人有所不知,你派遣使者送来的信件,似乎是拿错了,上面满是涂抹的痕迹,害得我被项先生一阵怀疑,大人啊,你快把当日的事情,解释一下吧。” 白苏脸上却笑了笑:“不,并不是拿错了,而是我一开始就是这么写的。” 韩信神色不由一愣,她有些错愕的问道:“大人,这么做是为什么?” 白苏开口道:“自然是想招揽将军了,若是将军愿意加入我的麾下,我愿举荐你为一方统帅。” 韩信摇了摇头,她纤细的玉手紧握缰绳:“不管怎么说,项羽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我在报答完恩情之前,我是不会加入夏军的。” 白苏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如果项羽不要你了,主动把你送给我呢?” “不要我了?” 韩信神色不由一愣,有点听不懂白苏在说什么。 不过,她很快明白了。 只见远处的山林之中,突然荡起一阵烟尘,一个又一个的骑兵,从高坡上跃出,握着长枪,就朝着项梁,龙且她们杀奔而去。 尤其是为首的樊哙,一边冲,一边还大喊着:“项梁,你已经我们韩将军的计了,还不快快束手就缚,韩将军的将士们,随我一起冲杀楚军,擒杀项梁……” 一时间,楚军都懵了。 尤其是那些追随韩信的士兵们,看着埋伏的夏军对自己视而不见,直直冲向项梁,龙且的一幕,顿时一个个下意识的看向远处的韩信。 怀疑韩信是不是真的,与夏军勾结,在此设下埋伏,准备擒杀项梁,龙且等人? 不管他们怎么想,项梁与龙且二人,则完全相信了这一幕。 项梁一阵银牙紧咬,秋水般的眸子死死的瞪着韩信:“你这背信弃义的家伙,果然是个叛徒。” “纳命来……” 樊哙挥舞长刀,沿途的楚军纷纷倒飞出去,旋即让战马高高扬起前提,攥紧长枪就朝着项梁就迎面挥来。 “锵!” 一道金铁交鸣声响起。 龙且横起长枪,迎面挡住了樊哙的致命一击,同时立即回头道:“项先生你快走,我来挡住这个贼子,先生尽管赶回大营中,夺取韩信的兵权,否则一旦这叛徒意图偷袭,那可就糟了。” 项梁也知道情况危机,也没有过多的犹豫。 她死死的瞪了韩信一眼,旋即策马扬尘而去。 韩信朱唇微启,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望着项梁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在发生了这一幕后,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现在返回楚军,项羽非杀了自己不可。 她许久后,转过头一脸复杂的看着白苏:“大人,你为何要这么做?” 白苏挠了挠面颊,轻咳一声说道:“其实我这么做,主要是馋你身子,啊呸,我是欣赏你的才华,才迫不得己用此计啊。” 韩信看着白苏那一脸由衷欣赏的目光,心中可谓又气又恼。 她忍不住道:“这种手段你只能得到我的身体,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白苏下意识道:“我得到你身子之后,还怕得不到你的心吗?” 韩信神色一愣,顿时古怪的目光看过来。 白苏尴尬的轻咳一声,说道:“将军不妨想想,我仅仅靠着一封简简单单的书信,就轻易毁了项羽对你的信任,那我是不是可以说,项羽对你的信任……本来就没有多少。” 韩信神色一愣,朱唇微张,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回想着楚营里发生的一幕幕,顿时沉默了下来。 白苏望着面前眼神都变得黯淡下来的少女,继续开口道:“而我则不然,虽然我算计是真,不过我欣赏将军才华也是真,若是将军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性命,交于将军之手,你可以随时挟持我,交给项羽去。” 韩信看着白苏主动挥手,让周围的侍卫退去,同时把腰间的配剑递了过来,她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不可思议之色。 她看着面前神色认真的白苏,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担心我这个投诚过来的叛军之将,再次背叛大人你吗?” 白苏笑盈盈的说道:“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我说到底也只是一介肉眼凡胎,谁能不怕死呢。” 韩信更加疑惑了:“那大人你为何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于我手?”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正如同刚刚所说的一样,我欣赏将军的才华,为了得到将军这位大才,我不惜赌上一把,如果赌赢了,那我就得到了一把天下最锋利的宝剑。” “若是赌输了,那也无妨,那就说明我白苏,也不过是如此程度的男人罢了。” 韩信看着面前毫无戒备的白苏,神色一阵的复杂。 她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配剑,苦笑道:“我就算挟持大人回去,项羽最多让我统帅几万兵马,而大人却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寄托于信的手中,大人如此待我,信又怎忍心伤害大人。” 说罢,她便将配剑又主动还了回去。 白苏笑着接过了长剑,顺势拉住了韩信那纤弱无骨的小手:“既然你把剑还了回来,那你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放你走了。” “来来来,随我一起上梁山,啊呸,是来加入正义的王师吧。” 第三百五十章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楚军大营中。 盆火熊熊,大帐里暖意一片。 项羽正在坐在伏案前,看着下面送来的奏报。 为了攻下夏军驻守的坚硬城,她可是专门从江东调遣了一批,精湛的工匠过来,打造了一批攻城器械。 虽然粗糙了一些,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精准度都远远比不过夏军,可是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担心的不是与夏军的正面冲杀,而是担忧白苏的守城之策。 毕竟,楚国军的国力原本就不如大夏,劳师远征后勤消耗又极其巨大,如果短时间内不与夏军决战,光是后勤的问题,就足以让她被迫退兵。 眼下,攻城器械已经打造的七七八八了。 本来她准备今天就带兵攻城,可是却被叔母拦住了。 一来,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从夏军的手中拿下一座城池,怎么看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韩信的忠诚。 毕竟,身为楚军阵营中的一员大将,却跟敌方的主帅关系亲密,如果不尽早的洗清嫌疑,她又怎能轻易的把兵权交于韩信之手。 项羽想到这里,杏眸不由的瞥了一眼门外的方向,距离叔母她们出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羽儿,不好了。” 这时,项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项羽闻言,抬起头来顺势看去,只见项梁发丝凌乱,白皙的俏脸上,此时也满是尘土,一缕凌乱的发丝被汗珠,粘粘在侧颜之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她见状不由一愣:“叔母,你这是怎么了?” 项梁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一阵银牙道:“那韩信果然跟白苏暗中勾结,她是一个叛徒。” 项羽神色顿时一愣,忍不住问道:“不……不可能,韩信怎会突然背叛与我?” 要知道,自从昔日在街道上,救了韩信之后,她可是一直把韩信带在身边,很难想象身边会有人出卖自己。 项梁看着侄女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顿时苦涩的一笑,把自己亲眼看到的种种娓娓道来。 韩信是如何私下与白苏暗中联系,意图毁掉密信的时候,被自己抓个正着,又是如何配合夏军设下埋伏,要不是龙且留下断后,恐怕她已经沦落为夏军的监下囚了。 项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会不会是什么地方,发生了误会,她没有理由背叛我啊。” 项梁却已经对韩信,再也没有了半点信任,不由冷哼一声道:“这人心隔肚皮啊,有些人一旦掌权之后,野心也就滋长起来了,就连当年的越王勾践,亦不是可以同患难,不可同富贵之人。” “若是羽儿不信的话,待龙且回来,你亲自问她便是。”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龙且一身狼狈的率领着,一支残兵退回了楚军大营。 项羽在仔细询问了龙且,得知确实是韩信主动配合夏军的行动,带领她们进入埋伏圈后。 她顿时玉手顿时一阵的紧握,发出一阵咯吱作响之声:“我平生最讨厌的人,就是叛徒,待我击败那白苏之后,第二个算账的人就是她。” 项梁却急忙提醒道:“不……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与夏军决战,而是尽快的收缴赐给韩信的兵权,莫要让她勾结曾经的旧部,在我们后方叛乱。”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皱,沉吟了片刻后道:“也好,先以整顿军心为主,在大军稳定之后,速速写信督促魏豹她们,在我们与夏军决战之时,她们则北伐琅琊郡,让夏军陷入两线作战。” “是。” 龙且抱拳尊领。 ...... ...... 相比较项羽那边的杀气腾腾,城中却是一片的热闹。 在白苏回到府中时,远远便能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早早恭候着。 除了陈平,樊哙等人之外,还有从其它地方,纷纷齐聚而来的,夏侯婴等人。 陈平白皙的俏脸上,带着一抹盈盈的笑容,快步的迎了上来:“大人一战逼退楚军,挫败楚军的士气,着实让我军士气大振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此战非我一人之功,若非尔等不畏艰险,配合我计划行事,焉能有今日之胜。” 樊哙却是飒爽的一笑:“大人实在是过谦了,这楚军自起兵以来,一路所向披靡,让人心生畏惧,可是在大人的麾下,我只是率军这么一冲杀就赢了。” “自从出兵以来,我还从未打过这么畅快的仗呢。” “今日宴会之上,我一定要亲自敬大人一杯,哎,大人身后这是谁啊?” 她这时仔细看了看,在白苏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看似来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身着一袭英气的银色裙甲,甲胄将身子勾勒的玲珑有致,她容貌清丽脱俗,五官精致。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仿佛幽潭般的眸子,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一样。 白苏笑着看了一眼韩信,说道:“这可是一位堪称国士无双的大才,连我都对她钦佩不已,她可是我们今日最尊贵的客人。” 听到白苏的话,在场的众人都不由愣了一下。 要知道,白苏何许人也,当今陛下的左膀右臂,大夏朝廷的擎天一柱,毫不夸张的说,他袖口一挥,整个帝国都会引发几级地震。 可就这样一位大人物,居然对一个刚刚扬名的楚国小将,如此器重,这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同时也让在场的将士,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嫉妒。 毕竟,以韩信如今的名声而言,还不足以服众。 韩信本人也意识到了这点。 她看着一众将领皱着眉头的样子,下意识松开手,开口道:“大人,我身体疲倦,不如让我歇息歇息吧,宴会我就不去了。” “这可不行……” 白苏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把拉住了她娇嫩的玉手:“上了我的梁山,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哪有宴会离开的道理,来来来,随我一起喝上几杯。” 说着,就朝着大厅了走了进去。 韩信本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面对白苏这样近乎无赖般的行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得半推半就的被拉了进去。 白苏见状满意的笑了笑,果然三无少女最棒了,放在项羽的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他专门让韩信坐在自己的身边,让人把给自己烹煮的新鲜鹿肉,特意的分给韩信。 韩信看着面前一脸热情款待的白苏,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本以为来到夏军之后,白苏对失去利用价值的她,不会多么重视,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受到如此礼遇,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她开口道:“大人,信不过一袭布衣,出身卑微,如今又是一介无兵之将,大人如此对我,实在是让信诚惶诚恐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我大夏用人从来不看出身,唯才是举,当年的武安君白起,亦不是从一身布衣官拜大将军,张仪从一介喝不起酒的说客,官拜相国之位,而将军之才,丝毫不逊色二人啊。” “至于没兵这简单,我这就给你十万大军……” 说着,他对陈平挥了挥手。 陈平端着一个铜盘走了过来,掀开红布看去,里面正是大夏调兵的虎符。 韩信朱唇微启,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大人,真的愿意将兵符交给我?” 白苏笑着说道:“没错,我欣赏将军才华已久,若是将军愿助我一臂之力,犹如猛虎添翼,一飞冲天啊,不知将军可愿否?” “这……” 韩信顿时一阵的语塞,她通过樊哙,夏侯婴等人皱眉的反应来看,这虎符明显是真的。 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轻易的得到十万大军的指挥权,成为一方的统帅。 要知道她在楚国的时候,追随项羽已有一年之久了,都未曾有数万兵马的实际调动权。 可是面前的白苏,却因为与她见过几面,欣赏她的才华,就愿意将十万之众交于她手,这是何等的心胸啊。 传言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面前的大良造比起周公,丝毫不遑多让啊。 尽管心中一阵的激动,可是在犹豫许久后,她还是拒绝了:“不管怎么说,项羽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投靠大人,必定会与项羽对上,还请大人容我拒绝。” 樊哙,夏侯婴等人,本就对韩信极其不满,如今听到她这话,顿时没有眉头一阵紧锁,恨不得站起来教训她一顿。 白苏却伸手制止,旋即笑着说道:“此事不急,想必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将军思绪已经很是疲倦了,不如暂且下去休整一番,考虑考虑。” 韩信也没有拒绝,在恭敬的对白苏行了一礼后,便随着侍女缓缓的退下。 等她离去之后,樊哙顿时忍不住骂道:“这家伙好不识抬举,大人,留她这种人作甚?” 陈平则是若有所思道:“我观大人从来不没把握的事,想必另有其他深意。” 第三百五十一章 舆论战,小小一张纸张,堪比十万大军 白苏微微一笑:“你们别看这韩信年纪轻轻,可是却有着天下最锋利的锐气,留她下来,将来平定魏韩联军,有大用。” “在这,楚地贵族势力颇多,韩信在楚地生活多年,我们在当地正缺乏人手,如这样有能力的人,自然是多一个是一个。” “就算她真的不愿为我效命,光是断了项羽一条手臂,对我们来说,就已经稳赚不赔了。” 陈平颔首轻点:“原来如此。” 樊哙虽然对韩信还是有点不服,可是既然白苏说话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她目光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大人既然已经想到了解决楚国多年的残存势力,那就说明近期就想对项羽动手,夺取整个楚国了吗?” 她这话一处,在场的一众文臣武将都愣住了。 毕竟,眼下项羽虽然经过一轮挫败,暂时停止了攻势,可是论起士气而言,依旧稳固。 尤其,在项羽亲自率领之下,那更是犹如一把长枪一样锐不可当。 别看樊哙现在嘴上说的挺嚣张,丝毫不怕楚军放在眼里,可真的要跟项羽正面,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她心里一阵的发虚。 面对这样一支骁勇善战的大军,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想要分出胜负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不,恰恰是因为项羽在战场上实力太强了,这恰恰就是楚军最大的败因。” 陈平与樊哙等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这什么时候,个人实力强反而是弱点了? 这不是优点吗?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用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圈:“如果说我们夏军犹如鸡蛋,外面硬里面软的话,那项羽就是一根利箭,箭头锐不可当,可是四周却全无一丝杀伤力。” “一旦遇到什么麻烦,她就需要亲自领兵前去平叛,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来稳住六国联军的联盟,同时提升楚军的士气,那么问题来了……” “任由项羽这支利箭再怎么锋利,她一个人终究分身无术,每次只能选择一个方向进攻,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一条战线上我们可能不是她的对手,用不了多久坚守的城池,就会被她攻下来,可是同样的,我们也可以主动出击。” “这一箭比不过,我们就多射几箭。” “将我们的兵马分为几个部队,不断的轮流日夜去楚军营地周边骚扰,白天当着她们的面搞兵演,晚上敲锣打鼓,假装夜袭骚扰她们。” “如果楚军生气的打过来,我们就掉头就跑,撤回城中,如果楚军视而不见,我们就假戏真做奇袭。” “如果她们严阵以待的戒备,那也无妨,我们可以轮班替换,一三五我去,二四六你去。” “就是仗着人多欺负她们。” “如果项羽恼羞成怒了,率领举国之兵跟我死拼,那更好不过了,其余各地的兵马,迅速南下,去奇袭寿春,江东,来一出围魏救赵,让项羽首尾难顾。” “我们拥有着西域,草原,辽东,关中,巴蜀,等几个大粮仓,即便一路沦陷,靠着其它几个方向的运输粮草,还能继续坚持作战,可以说我们的战略纵深,远远强过她们。” “可是项羽能够依靠的,仅有楚都寿春,以及江东之地,只要这里一丢,她的后勤就差地断了,楚军的士气也全部散了。” “这十战争中,我们可以输九次,可是项羽只要输一次,她就完了。” “因此在这个前提下,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围攻楚国,不求大胜,只求不败,只要项羽回军驰援,我们就迅速撤退,不断的骚扰她们,绝对不给她一战定胜负的机会。” “等前线项羽一撤,其它路线的兵马,就可以迅速推进,逐渐蚕食楚军的生存空间。” “从始至终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让项羽永远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尽管她在战场上不断胜利,我们不断的战败,可是我们的底盘却在不断扩大,实力渐渐增强,而楚军却越来越弱。” “等项羽彻底疲惫不堪的时候,便是我们彻底决战的时候了。” 众人听了白苏的话后,顿时眸子一亮。 这个战术很简单,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可是要应对起来,那还真的堪称无解啊。 原因很简单,这就是一个标准的以大国的优势,欺负小国的策略。 我绝不把举国的兵力,一股脑的梭哈赌上去,防止万一翻船全军覆没,而是将举国之兵分出一支支兵马出来,轮流去骚扰去。 项羽最多取得一个方向的胜利,而夏军却可以获得几个方向的胜利,总体的局势会朝着夏军不断的倾斜。 最终项羽可能面临一个,明明自己在不断胜利,一场未败,可是最终却莫名其妙输了的局面。 陈平在欢喜之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道:“可是大人,这一切都建立在项羽孤身作战的局面下,万一魏韩联军,配合项羽一起行动,阻挡了我们南下的兵马,该当如何?” 樊哙等人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魏韩联军实力虽然比不过楚军,可是拖延夏军一时,还是可以做到的。 白苏却笑了笑:“你们放心,魏豹她们绝对没有精力,去帮助项羽的。” 陈平神色一愣:“大人此言何意?” 白苏拿起桌上一张宣纸,开口问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这是大人当初发明的宣纸,用于印刷书籍,现在民间有不少书坊,刊印了许多小说等等东西。” 陈平说着有些疑惑的看了白苏一眼,有些摸不清楚白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不错,这宣纸用于记载信息方便传播,在经过了多年的发展之后,民间的商人建造了大量的书坊,刊印各种书籍。” “而这纸张的源头,都被握在朝廷的手中,握着造纸厂就等于掌控了全天下书坊的命脉,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平感觉似乎摸到了什么,可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她忍不住拱手道:“还望大人为我解惑。” 白苏开口道:“简单来说,就是信息舆论战,天下的商贾为我号令,我可以让她们帮我散布我想要的消息,以及……加上前段时间投奔而来的诸子百家。” “她们在民间都有着不俗的影响力,当朝廷,民间的大才,以及商贾联合起来后,将会产生一股不逊色于百万大军的力量。” “比如,我可以把魏豹,韩王信勾结咸阳的事情散布出去,让人目睹一些咸阳送来的东西,作为证据,同时让诸子百家,以及商人们,配合一起把舆论扩大,坐实。” “到时候魏韩联军自顾不暇,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三军会陷入一片的混乱,项羽又怎会轻易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她们。” “如此一来,看似声势浩大的六国联军,也随之瓦解,待项羽兵败之日,便是九州一统之时。” 说罢,他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脸上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而大厅之中,已是死静一片。 尤其是陈平,在听白苏解释了这舆论战的用途之后,她只感觉脑海中闪过一道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一阵的酥麻。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小的纸张,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小小的一张不起眼的纸张,居然胜似百万大军。 白苏看着众人一脸钦佩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其实这也算得上意外惊喜了。 正是因为他前几年在中原大肆建造私塾,推广书坊,将宣纸普及了天下,这才有了打舆论战的基础。 要是早几年,民间识字率特别低的时候,舆论就是想打也打不起来啊。 若是晚几年,肯定会有一些聪明人,渐渐意识到通过书籍,小报来散布谣言的危害。 也就眼下,纸张在中原普及不久,人心又比较偏向淳朴,还没有人在中原大肆的散布谣言,诈骗,没有多少提防之心,这才给了他用计的机会。 第三百五十二章 藏在桌子底下 随着宴会的结束,众人纷纷退去。 转瞬之间,仅剩下白苏一人,独自坐在僻静的大厅之中,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目光眺望窗外的圆月,久久出神。 这楚夏之战的关键,就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了。 只要计划顺利的话,不出三个月便可以分出胜负来,从此九州一统,巨龙横出东方。 即便白苏已经把各个方便,都已经考虑周全了,可是在未完全取胜之前,却依旧不敢放松一丝神经。 毕竟,历史上距离统一九州只差最后一步,却到头翻车的人,有不是没有。 尤其是面对项羽这种江东猛虎,在未曾把她逼的走投无路之前,绝对不能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啊。 就在白苏沉思之际,一阵清脆的木屐,踩踏木板上“哒哒哒”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望去,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虞姬。 虞姬身着一袭火红色的罗裙,乌黑的秀发高高的挽起,梳起一个端庄的妇人鬓,金色的簪子插在其上,垂落下来的连珠轻轻晃动。 丰满的胸襟将衣领高高的撑起,略显宽松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在月光的映托之下,简直就犹如洛神下凡,人间尤物。 而她纤细的玉手中,还端着一碗散发着灼灼热气的鸡汤,正脚踏莲步的径直走来。 白苏忍不住开口问道:“虞姬你怎么来了?” 虞姬将鸡汤轻轻放在桌上,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乌黑青丝,将其搁在精致的秀耳后,露出一张秀雅绝俗的俏颜。 “我见大人与诸位将军一起设宴,商议的很晚,担忧大人吃不了几口东西,于是便煮了一些暖胃的鸡汤过来,看来是刚刚好。” 她眸子瞥了一眼桌上,发现饭菜早已放凉,却未曾动上几口。 这一看就是白苏光顾着,跟陈平,樊哙等人迎接贵客,商议战场之事,却忽视了照顾好自己。 “有劳你了……” 白苏拿起勺子,轻轻品尝了一口鸡汤,滑嫩可口,香味扑鼻,显然虞姬为此废了不少的心思啊。 虞姬微微摇头,开口说道:“奴家是大人的侍女,照顾好大人的身体,乃是奴家的本分,大人,这是何物?” 她好奇的看了一眼,白苏桌子一旁放着的一张宣纸,看起来倒是不大,上面却醒目的写着几个大字,【震惊,原来魏豹与韩王信背后,不得不说的秘密】 白苏笑着说道:“此物名为小报,你别看这东西不起眼,可是威力却胜过百万大军啊,此物一出,项羽兵败指日可待。” 虞姬秋水般的眸子,骤然一滞,什么羽儿居然要输了? 虽说她心中早早就有预感,羽儿可能不是白苏的对手。 羽儿论起骁勇而言,远在白苏之上,甚至一百个白苏加起来,也不够羽儿一只手打的。 可是要论其智谋而言,羽儿比起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差的太多,太多了。 二人之间的较量,多半是以白苏的获胜为终,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这一张小小的宣纸,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居然能够堪比百万大军? 虞姬也跟白苏相处的时间不短了,也知道这位大人在谈论正事的时候,从来不会骗人,向来说一不二。 白苏既然这么说,那说明这东西肯定有着,她不知道的作用。 她想到这里,芳心突然一阵的担忧了起来。 一来是忧心白苏要做什么,会不会殃及楚地的子民。 二来自然是担忧项羽的安危了。 可是她也知道,这种涉及机密的事情,先不说白苏会不会愿意告诉她,就算白苏愿意告诉她,她作为一个低微的侍女,也没有资格去问。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悦面前的这个男人,好为将来陷入绝境的羽儿,争取一丝退路,好不会有性命之忧。 虞姬想到这里,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她缓身坐在了白苏的身边,白皙的玉手缓缓摸在了白苏大腿上。 白苏顿时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虞……虞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大厅啊,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虞姬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看到那里完全没人之后,这才缓缓转过头来。 不知是不是已经不是第一次,还是心中早已烙印上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影子,她此时只是面色微微发红,却没有丝毫的停下。 甚至胆子还大了几分,她一边将手深入了白苏的衣袍之中,一边低声道:“奴家见大人操劳政务,压力太大,想要帮大人放松一下,大人,难道不喜欢吗?” 听到虞姬这样说,白苏心头不由狂跳了起来,如此绝色美人在前,又在大厅这种环境里,异样的刺激让他升起一团邪火,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真是拿你没办法……” 虞姬媚眼如酥,瞥了白苏一眼,轻声道:“还请大人怜惜奴家。” 白苏目光看着面前窈窕有致的虞姬,浑身散发着艳丽的气息,乌黑的眸子里似乎泛着盈盈的水光,兼有几分世家小姐的高雅,美的动人心魄。 确认房门紧闭,没有外人之后,白苏毫不迟疑,一口吻在了虞姬那性感的红色嘴唇上。 以往虞姬都很少打扮,嘴唇都是粉色的。 可是今天过来的时候,似乎主动的经过了一轮打扮,柳眉弯弯,睫毛长长,朱唇也涂抹了胭脂,显得高贵典雅,艳丽之际。 白苏与虞姬在这软塌上纵情拥吻着。 虞姬一开始还抱着做戏的心态,可是她的神志渐渐沉迷,不知不觉间下意识的回应了起来。 火热的大手在她曼妙的身体上游走着,在纤细的柳腰上滑过,而虞姬一双素手紧紧的抱着白苏宽阔的后背。 就在白苏摸索着虞姬那双美腿,即将擦枪走火之际。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二人动作骤然一顿,这才缓缓分开,虞姬神色一僵,她的脸上还有些红晕,呼吸有些纷乱。 白苏率先反应了过来,语气故作平常的说道:“何人?” “大人,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把东西还给你。” 门外传来,一道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的少女声音,是韩信。 白苏白苏给虞姬打了个眼色,同时拖延时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不急于一时。” “不行,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未曾帮大人做什么事情,大人却对我这么好,实在是让我愧疚不已,我决定还是把大人你赠送给我的金刀,还回去。” 韩信站在大厅的门口,白皙的小手轻轻摩挲着金色的狼头匕首,在最后留念了一下之后,便伸出双手,一副推门而入的样子。 虞姬急忙从软塌上做起来,她捂住自己凌乱的衣服,看着自己发簪散乱的样子,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发现四周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躲。 白苏见状发现此时再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着虞姬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目光瞥了一眼自己身前的桌子,嘴角不由一笑。 旋即将虞姬从面前拉起,在她一脸惊讶的目光中,压着她的肩膀,让她蹲在了桌案之下。 里面的空隙刚好可以藏下一人,垂落下来的桌布,勉强遮挡里面的虞姬,以及白苏的下半身。 只要不从白苏坐的方向,低头看去,就完全看不出一丝的破绽。 “知啦” 大厅的门缓缓的推开。 韩信身着一袭银色的裙甲,径直的走了进来,她抬头看去,发现白苏独自一人坐在桌案前,似乎在看奏书。 她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大人,你的奏书拿反了。” “哎,是……是吗,哈哈还真是……看来我有点困了,都看花眼了。” 白苏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刚刚由于太过紧张,手里的奏书都是反的。 韩信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错觉吗,总感觉面前的大人,反应怪怪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嘶,天气好凉啊 白苏见韩信目光疑惑的盯着自己,便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不知将军这么晚了前来,所谓何事?” 韩信也没有多想,她径直的走了过来:“大人,我将此物交换与你,这件匕首乃是昔日匈奴单于之物,此物太过贵重了,我……我承受不起。” 白苏看着她递过来的金色匕首,不由好奇的问道:“不管它昔日如果,眼下它不过一件器物而已,正所谓宝刀配英雄,你收下便是,何必如此放在心上。” 韩信却微微摇头:“我不过一介败军之将,未曾帮大人立下一功,就如此贸然收下大人的礼物,我……我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跟白苏一起去对付项羽。 自从来到夏军之中,白苏对她就不曾有过一丝怠慢。 要说心中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项羽对她都有着知遇之恩,还曾在街道屠夫为难自己的时候,出手相助。 她本就是一个重恩情之人,一饭之恩都会铭记多年,在发达之后,还会回到昔日的家乡,赠与当年的老妇人千金,作为感谢。 何况,项羽还在她落魄的时候,帮了她那么多。 这种临阵倒戈背刺的项羽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心中有些为难。 白苏看着她一脸愧疚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将军无需如此,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项羽我会亲自来对付,待将来大军南下之际,只求将军助我一臂之力,讨伐魏韩联军如何?” “至于,这件器物将军收下便是,若还是觉得为难,那丢掉便是……” 说着,白苏将那把金色的匕首,放在了韩信的面前。 韩信朱唇微启,看着面带微笑的白苏,一时间心中陷入了犹豫。 要说不喜欢,那肯定是假的,这把匈奴单于的匕首,可谓吹毛立断,斩金断玉,作为一介武将,谁会不喜欢宝刀呢。 而且白苏对她这位败军之将,一让再让,不让她面对项羽,仅仅只是去对付没有什么关系的,魏韩联军。 这样的要求不但一点也不过分,甚至可以说太简单了。 白苏身为大良造,却如此真诚的待她,如果还拒绝,那未免有些太不识抬举了。 她想到这里,拱手行了一礼:“那多谢大人的馈赠。” 白苏颔首轻点,正欲开口的时候,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只见,虞姬正从桌子底下伸出手,一把掐在白苏的大腿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埋怨。 她再怎么高冷,也是一个女子。 哪有刚刚还跟自己一起温存的男人,现在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女子聊的开心,完全把她丢在一旁不顾的。 这让她心中不由的,泛起一抹酸溜溜的感觉。 韩信连忙道:“大人,你怎么了?” 白苏轻咳一声,说道:“咳咳,没什么,只是想到一只偷油没有偷到,生气的小老鼠罢了,嘶……” 他心中暗骂一声,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待韩信离开之后,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丫头一顿才行,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壮士腰间三尺剑,女儿腹内五车书。 面对白苏恶狠狠瞪过来的目光,虞姬白皙的俏脸,骤然一红,下意识的松开手,帮助白苏微微酸疼的大腿轻轻揉着。 韩信见白苏一阵走神,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白苏回过神来,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我只是在琢磨,该给你多少兵马,才能够击败魏韩联军,要知道魏豹她们,可是坐拥十余万的兵马,这可是一股不弱的实力啊。” 韩信秀丽的俏颜上,闪过一抹不屑之色:“魏豹,韩王信皆不过一介匹妇,她们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好谋无断,终究难成气候。” “如果没有楚军出手,我只需三万兵马,便可收复失地,平等二国的叛乱。” 白苏闻言,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韩信没有跟二人接触多久,居然把这两个人的性格摸得这么透,简直跟他想的一模一样。 要知道他之所以这么了解,是因为探子的情报,以及他结合史书上的一些记载,才分析出来的。 可是项羽却能够凭借自己的眼光,将二人的用兵方式,战略眼光看的这么明白。 果然,不愧于兵仙之名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好,我给你三万兵马,待时机成熟之后,便拜托将军了。” “时机成熟?” 韩信神色一愣,她敏锐的捕捉到了,白苏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大人的意思是,决战之机就在眼前,项羽已经无暇他顾,顾不得魏韩联军了?” 白苏也没有否认,轻轻点了点头:“局已经布好了,棋子也已经正在落下,至于结局如何,只需慢慢等待片刻。” 眼下诸子百家,民间的书坊,以及乔装为商贾,混入楚地中的暗探,都在行动。 这些他在咸阳建立多年的威望,如今以他为核心,连接各方势力,编制出了一张天罗地网,将六国联军统统包裹其中。 待时机成熟之后,本就各怀鬼胎的六国联军,到时候自会因猜忌,怀疑,会陷入一片混乱,犹如一团散沙。 到了那时,他会率军与项羽做个了断。 至于韩魏的联军,则由韩信率军南下,一同平定叛乱。 韩信看着白苏一脸淡然之色,心中不由泛起了惊涛骇浪。 她虽然不知道白苏到底用怎样的办法,能够对付六国联军,但是以这位大良造多年算无遗策,未有败绩的过往可以判断,项羽接下来恐怕要艰难了。 她沉吟许久后,忍不住问道:“大人,打算如何对付项羽,要想办法杀了她,彻底以除后患吗?” 听到韩信的话,就连藏在桌子底下,为白苏揉腿的虞姬,美眸也不由呆滞了片刻。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想要看看白苏会怎么回答。 看着白苏那微微张开的嘴唇,她只感觉自己心脏,都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仿佛一个等待问斩的犯人一样,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住了。 项羽的命运都仿佛,由白苏接下来的一句话决定,犹如一言定生死。 白苏在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要怎么对待她,还是要看她对我,有什么价值了。” 虽然项羽没有治国理政的君主之才,可是要论为将者来说,方今天下无人可与她比肩,这样一位千古无二的绝世猛将,杀掉的话太过可惜了。 如果能够将其收复的话,率领中原兵马一致对外的话,那简直犹如神助啊。 只是白苏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项羽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心里唯有虞姬,与楚人,根本容纳不下其它的东西,想要攻克她的心防,实在是太难了。 韩信对于白苏的回答,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毕竟,这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哪怕所志未遂,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也不会有一丝后悔。 为将者,在踏入战场的第一天,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然,也不会冒着巨险起义,与坐拥百万大军的大夏为敌了。 然而,桌子底下的虞姬,却误会了白苏的意思。 她刚刚帮助白苏揉着大腿的时候,似乎是距离太近了,能够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旁边缓缓升起。 在愣神了片刻后,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了一层迷人的红晕,本想抽手离开。 可是一想到白苏刚刚说的话,对大人有价值,莫非指的是自己? 她只感觉自己的面庞一阵灼热,仿佛火烧的一样,强烈的羞耻让她玉手都微微一颤。 这也太过羞耻了。 可是一想到为了羽儿,为了儿时一起长大的发小…… 虞姬回想着昔日项羽年幼时,那满脸笑容说要带着她看遍繁华的画面,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羽儿,似乎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她终于鼓足了勇气。 白皙的玉手将眉宇间散落的青丝撩开,她朱唇微启,缓缓俯身靠了过去。 白苏给韩信倒了一杯茶水,笑着问道:“这不管怎么说,魏韩联军都拥有着十余万的兵马,虽然比不过楚国,但也是一方群狼,单靠三万兵马着实冒险了一些,我给你从西域调遣一批骑兵过来,凑够五万大军如何?” 韩信也没有过多的推辞:“既然大人吩咐,那末将遵命便是。” 毕竟,她本身就不是项羽那种悍勇类型的,而更适合一方统帅,兵马自然是越多越好。 “那我们共饮……嘶!!!” 白苏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仿佛受到了什么剧烈刺激一样,手中的茶盏都猛然一晃,将茶水撒出来不少。 韩信神色不由一愣,她看着白苏整个人倒吸冷气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白苏勉强的笑了笑:“没……没什么,只是有些着凉了,嘶……这天好冷啊。” 韩信回头看了看,外面窗外已经飘起了一阵蒙蒙细雨,冷风吹来,确实凉飕飕的。 作为一个武官出身她或许觉得美什么,可是对于一介文官出身的大人来说,或许有些冷了。 白苏见韩信没有怀疑,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心中泛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他完全没有想到,虞姬居然会…… 面对一旁的韩信,他一边故作淡定谈论正事,一边绷紧神经好不露出破绽,这简直就是身心折磨啊。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我们被骗了,被骗的好惨 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 韩信对白苏拱手行了一礼,天色已晚了,她也是时候回去歇息了。 白苏则躺在椅子上,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副悠闲之色。 虞姬则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眼里带着一抹羞恼之色。 天知道白苏刚刚,到底有多过分。 她瞪圆了眸子,银牙一阵紧咬朱唇,心中暗暗的肯定白苏刚刚一定是故意的。 虽说她早已做好了献身于白苏的准备,但是说到底还是个世家小姐,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关键还是当着羽儿部下的面。 生怕被发现出一样,她一直努力的压抑自己,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现在她坐在桌子底下,微微张开的朱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脸色发红,甚至神色恍惚间,这种随时可能被人察觉的事情,让她心中涌起一阵的紧张,刺激之感,现在大脑还陷入一片的大乱。 虞姬轻咬了下朱唇,幽怨的看了白苏一眼:“大人,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过分,哪里有你过分了,明明我帮你藏身,你还掐我,险些被发现了。” 虞姬神色一愣,知道自己刚刚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作为一介普通的侍女,能以这样的态度跟自家老爷说话,实在是有些越界了。 明明一开始的目的,是抱着一切都是为了羽儿。 而她决定以身饲虎,假戏的留在白苏的身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不断的假戏真做之后,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对于面前的男人依赖,变得越来越深了。 原本只属于羽儿的心中,似乎烙印上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这种类似于背叛羽儿般的感觉,让她心中一时很是复杂。 白苏看着佳人那失神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一把拦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肢,在虞姬一阵惊呼声中,将其拥在怀中。 他开口说道:“在想什么呢?” 虞姬下意识的搂住白苏的脖子,听到白苏的询问,她缓缓抬起头,秋水般的眸子里倒映出白苏的面颊。 她在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奴家只是在想,大人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白苏倒是也没有隐瞒,说道:“没错,棋局已经摆下,与项羽决战的时候不远了。” 虞姬闻言,芳心不由一阵剧烈的跳动,不由的对项羽的安危,感到了一丝担忧。 可是作为一介弱女子的她,如今又能为羽儿做些什么呢? 这时,她感受到白苏作怪的大手,在她紧凑的玉腿上滑过,那灼热的温度,让她娇躯不由的一颤。 可是虞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但没有丝毫的抵触,然而主动的迎了上去。 她轻咬了下朱唇,媚眼如酥的看向白苏:“大人……不怕吃不消吗?” 白苏感受着那几乎能掐出水来的肌肤,不由笑道:“这就不劳小姐操心了,本大人匹马单枪敢独行,摧峰破敌任纵横,我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飞虎一身胆,不负英雄千古名……” 伏案之上,烛火摇曳跳动。 在烛火微弱的火光映托之下,隐约可以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珠钗,衣服。 ...... ...... 与此同时的,韩魏联军的大营之中。 温暖的阳光,从大帐顶端洒落进来,四周的盆炉之中,还有微弱的火苗。 整个大帐暖洋洋的,而帐中的主位,正有两个女子并肩而坐,推杯换盏,兴致颇高。 二人身着华美的王袍,发丝高高的挽起,别着精致的簪子,与一般人不同,这二人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止,都颇有威仪。 两个人身前的长安上,摆着精致的酒器,铜盆漆盘,银壶金盏,摆满了酒肉。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魏豹,与韩王信。 此时她们心情大好,原因倒也简单。 最近项羽率领楚军挥师北伐,与白苏为首的夏军拼个你死我活。 根据前些日传回的消息,楚军已经夺下了颍川,眼下正在齐郡与白苏对峙,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毕竟,大夏将北地经营的铁板一片,想要攻下必定要付出巨大的伤亡。 这正是一个保存实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机会。 最好的结果就是拼个两败俱伤,她们好顺势北上接管残局,一举取代楚国的盟主之位,顺势从防守空虚的夏军手中,收回失地,从而称霸于中原。 因此,这项羽跟白苏之间的拼杀,越胶着她们越是开心。 反正她们与楚国乃是结盟的机会,项羽就是心中再恼火,在没有跟夏军分出胜负之前,也不会拿她们怎么样,甚至还要不断示好。 而她们却可以利用这保存实力的机会,从白苏那里索要一些好处,可谓两头薅羊毛。 如果项羽快撑不住了,她们就挥师北上,去帮助项羽去打夏军。 如果项羽还能稳得住,那她们就故意拖延时间,让楚国多流流血,尽可能的消弱楚国的实力,以防止楚国将来一家独大。\ 可以说,不管怎么样,她们都不亏。 “王上,大事不好了。” 就在二人喝正酣的时候,一位将领快步走了进来,语气焦急的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面前的将领,魏豹脸上还带着一丝醉意,开口问道。 将领满脸焦急道:“回禀王上,楚国的使者离去了。” 魏豹闻言,满不在乎道:“莫不是看到我们,迟迟拖延进军速度生气的离去了,走就走吧,眼下楚军还需要我们的力量,就算楚王心怀不满,又能如何,何需担忧。” 她与韩王信联手,可是坐拥十余万的兵马。 虽然眼下夏军实力最强,其次楚军,她们是最弱的,不过却是最关键的第三方势力。 选择加入那方,哪方就会获得巨大优势,在这种前提下,只要夏军与楚军未曾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会轻易向她们动手。 既然如此,那有什么可担忧的。 一旁的韩王信闻言,秀气的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笑容,显然对魏豹的说法很是赞同。 毕竟,作为第三方势力,直接带着家底去硬拼太愚蠢了,唯有通过平衡手的策略,消耗老大,老二的实力,她们才有机会崛起啊。 那将领却满脸苦笑道:“并非是不满,而是联盟已经破裂,楚国要与我们分道扬镳了啊。” 魏豹神色一愣,不可思议道:“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楚国对我们心中不满,也不可能突然断交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王上你亲自看看吧……” 那将领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件,递了过来。 魏豹急忙接过信件,撕开看去,突然她瞳孔骤然收缩,旋即一阵喃喃道:“完了,完了,我们被算计了。” 一旁的韩王信见状,神色不由一愣,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魏豹面色一阵惨白,朱唇微颤道:“我们被那白苏给算计了……” 她握紧了拳头,将事情的原委慢慢道来。 原来白苏之前派遣使者,来给她们画大饼,送物资,表面是为了收买,实则不过是为了演一出戏罢了。 故意把这些私下的交易,暴露给夏军的探子看到,让楚楚王对她们心生怀疑,私下是不是跟夏军达成了什么条件。 于是在楚怀王在此派遣使者,想要当面问个清楚的时候。 她们驻扎的宋地却突然出事了,坊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开始流传起来各种小报,上面写着她们跟夏军达成了交易。 在白苏与项羽北方决战之时,她们则南下偷袭寿春,江东,将来事成之后,双方划江而治,共分楚地。 甚至,为了表示诚意,还专门送来了王印,跟王袍。 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一时间消息传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就连她们麾下的不少文臣武将都信了。 毕竟,夏军在此之前确实派遣使者过来了,还送来了不少的贵重之礼。 原本她们只是想要演一出戏,从白苏手里骗点好处,两头薅羊毛,现在好了,在白苏的一番策划之下,假戏变真了。 更可恶的是…… 白苏为了彻底断绝她们辩解的机会,还让夏军打着她们的旗号,去截杀楚国的使者,去偷袭楚地。 这么一来,她们等于被直接坐实了证据,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她们怎么解释,项羽都不会再轻易的相信她们,甚至为了防止江东,寿春有失,还会分兵驻守,切断与她们之间的粮草供应。 城中人心惶惶,民心尽失,在没有平息流言蜚语之前,短时内很难安稳下来,更别说挥师北上了,项羽不来打她们就不错了。 毕竟,她们解释这都是误会,然后项羽一看,韩魏营地中有夏军运来的物资,以及朝廷赏赐的王袍,王印,坊间流传着,攻入江东,划江而治的计划。 再加上夏军假借运输贵重之礼的机会,打着她们的旗号,从后方偷袭楚地。 项羽会信她们的话,那才叫见鬼。 现在她们已经被完全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了。 原本想要两头讨好,薅羊毛捞好处,结果现在把两边都给得罪了。 韩王信在听了魏豹的话后,一双眸子呆呆的瞪大,手中的酒盏跌落在地,呆呆的问道:“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魏豹死死的攥紧拳头,脸上再也没有了刚刚的酒色之气。 此时,她心中一阵的憋屈。 当年张仪忽悠楚王的时候,还起码用六里地,骗楚王八百里呢。 如今白苏却用一件衣服,一块破石头的王印,就把她们骗的如此之惨,简直欲哭无泪啊。 不过眼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魏豹银牙紧咬道:“先加强戒备为主,尽量避免与楚军交战,在稳定城中军心,压低流言的同时,想办法派遣使者跟项羽联系,但愿现在……还来得及吧。” 第三百五十五章 项羽的决心 楚军大营中。 只见一位风尘仆仆的女将,朝着大帐走去。 穿过重重的守卫,女将进入了项羽的大帐之中。 “大……大将军,我回来了。” 项羽正与叔母项梁一起商量政务,听到脚步声,她顺声看去,神色不由一愣:“项庄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只见项庄此时满是狼狈,身上的衣袍遍布划痕,靴子上更是沾满了泥土,甚至她额头上都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似乎受了一些伤势。 看到她这幅样子,项羽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怒意。 要知道,项庄可是她的堂妹,可谓情同手足,也是她自从江东起家以来的,左膀右臂。 如今看到项庄伤成这个样子,心中自然生气一股怒意。 项庄冷笑一声,说道:“除了那魏豹与韩王信,还能是何人?” “魏豹!!!” 听到她的话,莫要说项羽了。 就连一旁的项梁,纤细的柳眉都不由一阵紧锁了起来,面色凝重道:“到底发生何事了。” 项庄也没有过多的隐瞒,直接将她此行的遭遇,娓娓道来。 她原本奉项羽之令,去督促魏韩联军速速北上,与她们一起联手北伐对付夏军。 哪曾想到,到了她们的地盘之后,却意外的听说了魏豹与夏军暗中勾结,图谋一起共分楚地,划江而治的消息。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不过是谣传罢了,可是当真正来到魏韩联军的大营后,确实看到了来自咸阳的马车,使节。 还送来了大量的香料,名贵的铜器,瓷器…… 甚至,在马车之中,还看到了用于相王仪式的,衣服,王冕,以及祭祀之物。 这让她不由的相信了,魏豹与韩王信的确,背叛了昔日的盟约。 在她察觉情况不对劲,想要尽快回去的时候,却在路上遭遇了魏韩联军派遣而来的追兵。 经过一番惨烈的搏杀,一众使团纷纷惨遭灭口,要不是她反应快,顺着偏僻的山道逃行,说不定也回不来了。 “魏豹,韩王信……她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杀我的人,她们是不想活了吗!!!” 项羽在听了项庄的话后,纤细的玉手攥紧成拳,青铜的酒盏被她生生捏的变形,成为了一张薄薄的铜片,酒水顺着她的指缝间,不断的滴落。 她仿佛一头发怒的凶兽一样,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恍惚之间,大帐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许多,让人后背一阵发凉。 项梁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她作为项羽的叔母,年长许多,自然不会如年轻人那么冲动。 她总感觉事情好像有点太巧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一样,隐隐让她心中泛起一阵不安。 在沉吟了片刻后,她目光看向一旁的项庄问道:“项庄你确定这些事情,都是你亲眼目睹的?” 项庄点了点头:“没错,我愿拿头颅担保,咸阳的使者就在半月之前,带着各种贵重之物,前往魏韩联军的大营。” “先生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遣一些探子前去打探,这车队一路行驶千里,是不可能瞒得过沿途所有人耳目的。” 听到项庄这么说,她们二人也不在有一丝怀疑。 一时间,整个大帐顿时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项庄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忍不住问道:“先生,这前有狼,后有虎,再这么拖延下去,情况陪恐怕不妙啊,需要速速调兵回去,防止楚都寿春,以及江东有失。” 项梁微微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后方不容有失,可是……面对白苏这个难缠的对手,我们光是想要应对,就需要集中全部的精力,你说他会放任我们离开吗?” 项庄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夏军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们发起进攻?” 项梁微微点头:“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如果我站在那白苏的角度,那我一定不会轻易放楚军离开的,只要能够长久的,把我们拖延在这里,他们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一旦等我们双方交战正酣的时候,后方楚地突然沦陷的消息传来,到时我军上下士气必定会一泻千里,必败无疑啊。” 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 就在她话音落下刚刚不久,大帐骤然掀开,一个侍卫快步的跑了进来,抱拳道:“将军,先生大事不好了,夏军偷袭我军东边营地,焚烧了营帐数百,辎重若干。” 项羽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我军向来防守严密,怎会让夏军得手?” 那侍卫苦笑一声:“将军啊,你又不知,那夏军实在是太阴了,到处敲锣打鼓,惊的我们以为夏军来袭了,只好绷紧神经做好防备。” “可是夏军却根本没有进攻,敲了一阵锣鼓后就走了,之后又换了几波人,重复了数次。” “我们以为夏军还是老一套,于是就没当回事,让将士们抓紧时间歇息,明天备战,哪想到我们刚刚躺下没一会儿,却没想到夏军这次真的打进来了。” “我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损失了不少粮草辎重,将士伤亡上千,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夏军掉头就跑了,我们根本来不及去追。” 在听了她的话后,项梁顿时神色凝重道:“这个白苏果然手段刁钻啊,他这是想用疲兵之计,拖垮我们啊。” 项羽神色一愣:“疲兵之计?” 项梁颔首轻点,解释道:“我楚军将士骁勇善战,一直渴望与夏军尽快在战场上决战,分出胜负,那白苏看穿了我们速战速决的想法,故意避战不出,以疲兵之策骚扰我等。” “他仗着城池之利,兵马众多的优势,编造出一张天罗地网,不断的派遣小队兵马,日夜轮班不停的来骚扰我们营地,让我军将士迟迟无法歇息。” “如果一直保持高强度的戒备状态,用不了十天的时间,我们昏昏欲睡,身体被拖垮了。” “可如果我们保持的戒备不够,他们就今天三寸,明天两寸,通过不间断的偷袭获得一场场的小胜,一点一点把我们的力量蚕食干净。” “这是一个极其阴损,卑鄙,但却是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策略啊。”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整个大帐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面对白苏这样直戳人肺管子的对手,即便向来淡然的项羽,嘴角都不由抽搐了两下。 她自起兵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恼火的对手。 明明坐拥这么多的家底,可是每次出牌的时候,却还是打三毛,两毛的,一把大的牌都不舍得出,丝毫不给她们一丝翻盘的机会。 这就好比打一个无限火力模式,还一个劲臭不要脸的偷家,这种人实在是太过恶心了。 而更恶心的是,面对白苏这臭不要脸的作法,她们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啥办法。 白苏实在是太谨慎了。 但凡主帅换个人,威望不足以服众的,她们楚军还可以通过示弱,城外辱骂,引诱等策略,把城中兵马骗出来,然后趁势夺城。 可是白苏这样,在军中有威望可以服众,在民间有人心,城中百姓不会造反,在朝廷中还有人脉,不会有人在在关键时候从后方掣肘。 完全可以指哪打哪,不会有什么人不听命令,随意出城迎战。 面对白苏这步步为营的作法,她们实在是太过难受了。 项羽在沉默良久后,忽然开口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项梁神色一愣:“什么办法?” 项羽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面对这样几乎不会犯错的对手,继续对峙下去,只会让我们的优势越来越小,唯有置于死地而后生,是唯一突破眼下局面的办法。” 项庄也不由问道:“大将军的意思是……” 项羽冷声道:“集中全部的兵力猛攻夏军的城池,撕开一道缺口,而我会率领一支孤军,犹如一把长枪一样,直直的刺入那白苏的心口。” 项梁纤细的柳眉皱起,反驳道:“不可,这太过危险了,我们攻城本就疲惫,你还要率领一支孤军,进攻白苏大营的所在。” “要知道,那白苏作为夏军的主帅,身边猛将无数,甲士如林,你要在没有后方任何支援的情况下,仅仅率领一支孤军,凿穿夏军重重严密的防线,这近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有一丝疏忽,你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一旁的项庄也点了点头。 她也忍不住劝道:“是啊,将军,不如我们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这犹如一只脚踏在鬼门关的作法,太危险了。” 项羽却是神色平静,杏眸瞥了一眼窗外的月色,淡淡道:“尔等放心吧,樊哙,夏侯婴,章邯,刘季等人,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徒,我还不放在眼里。” “眼下,这是唯一破局的办法。” 听着项羽的话,项梁嘴唇微张,想说什么,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停下了。 毕竟,眼下前有狼,后有虎一时间进退两难,唯有挥舞手中的拳头,打出一条道路才有一丝希望。 继续拖延下去,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 项羽缓缓从桌案前站起,单手握紧乌黑的霸王枪,目光眺望远处城池的方向,一瞬间,她脑海中浮现出种种画面。 祖父项燕的自刎,楚国都城在大夏铁骑下,沦为一片废墟的画面。 年幼的她漂泊到江东,在漂泊大雨的田野间,靠在古树前疲惫不堪的时候,一袭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虞姬,打着竹伞为她遮雨。 在听到她肚子咕咕叫后,抿嘴笑了笑,把手中糕点递过来的画面。 二人感情身后,多年情同手足,可是虞姬却在圆月之下,背对着她,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希望她不要再来打扰。 那缓缓远去的画面,至今让她一阵心如刀绞。 明明小时候就一起拉钩,约定好了,等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后,就亲自带着她一起看遍昔日的繁华。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可恶的男人!!! 白苏那张可恶的面庞,在她脑海中缓缓浮现。 回想在这个男人身上吃的亏,送去青楼女子衣服,他却又送了一些更不知廉耻的衣服,作为回礼,希望自己穿上。 还夺走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再加上战场上各种新仇旧恨,纷纷涌上心头,让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一阵咯吱作响。 项羽猛然睁开杏眸,犹如一只苏醒的猛虎一样,咬牙切齿道:“白苏……我定要你血债血偿,今日之辱,来日必当十倍奉还……” 第三百五十六章 项羽的奇袭,中原的走向 翌日,清晨。 白苏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端坐在长廊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枯叶飘落,池水碧波。 “大人,清晨风寒,注意身体啊。”虞姬从身后的房屋内走了出来,与白苏并肩,她在坐下的时候,纤细的柳眉不由微皱了一下。 白苏握着虞姬那软玉温香的小手,如凝脂白玉般细腻光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还不是大人你,昨晚那么欺负奴家……”虞姬瞥了白苏一眼,眼角带着一丝埋怨之意。 说什么壮士腰间三尺剑,女儿腹中五车书,本以为是什么诗情画意。 可是却没想到,被欺负的好惨,现在回想起来身子还一阵的发软。 “还痛吗?” 白苏看着她纤细的柳眉微皱,玉手捂着腹部的动作,不由笑了笑。 “大人,你还笑……” 虞姬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伸手掐了一下白苏的腰肢。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还不成吗?” 白苏揉了揉鼻子,不得不说,面前的虞姬窈窕多姿,肌肤白皙如玉,简直犹如洛神下凡。 如此佳人美玉在怀,天下哪个男人能不心动啊。 就在这时,陈平快步的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敌军来袭。” 白苏眉头一挑,他喃喃道:“这么快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吗,比我预料的要果断一些。” 虞姬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问道:“大……大人,这是怎么了?” 白苏给她一个安危的笑容,旋即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开口道:“不必担心,你在府中歇息就好,我去看看……” 虞姬咬着朱唇,明明心中一直想着都是为了羽儿,侍奉大人也不过是演戏罢了,可是演着演着,她自己就慢慢沦陷其中了。 甚至如今看到白苏要踏上战场,即将离去的时候。 她心中不由泛起一抹不舍的思绪,沉吟许久后,低声道:“那你小心一点。” 白苏点了点头,旋即换上一件外衣,取下挂在墙边上的配剑,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具体情况如何?” 陈平回答道:“我们按照大人的吩咐,以疲兵之策不断的骚扰楚军,在这种局面下,如果楚军向后方撤退,我们就步步紧逼。” “如果她们长久对峙,我们就不断的消耗她们的精神,按照原定的计划,楚军不出十日,必定大乱。” “可是在这种时刻,那项羽不但没有退兵,反而力排众议,率领楚军主动的对我们发起了进攻,她这是想在楚军士气瓦解之前,彻底与我们速战速决啊。” 白苏摸着下巴,神色凝重道:“置于死地而后生吗,虽然不是什么明智之策,不过对于眼下的楚军而言,也不妨是一个办法,务必要小心警惕。” “没有什么比困兽犹斗,更可怕的了,尤其还是项羽这种凶兽,她的临死反扑可没有那么好挡啊。” 陈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军已经严阵以待,章邯将军正在城楼上督战,刘季,樊哙等人,也正在率领兵马赶来的路上。”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 章邯脸色阴沉,远处的楚军袭来,这不是最关键的。 毕竟,夏楚之间的交战也不是一两天了,她心中早已做好了迎接,楚军来强攻的准备。 但她万万没想到,楚军会如此的孤注一掷。 龙且、英布、季布、钟离昧、虞子期,项羽麾下的一众虎将,几乎倾巢而出,这浩大的阵仗,让她也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不过,她作为大夏年轻一辈将领中的佼佼者,这么多年也算得上走南闯北,征战四方。 此时见到这种异常情况,也没有太过慌张。 章邯纤细的黛眉紧锁,在感觉距离差不多后,冷声道:“放箭!” “是!” 虽然有墨家的相助,大夏也多了许多守城器械,但弓箭之类仍然是战场上的主要手段。 毕竟,目前的大夏还没奢侈到,给每个守城的大军,都提供大量的火油,机关弩之类的器械。 啾啾啾! 密密麻麻的箭矢穿破空气,乌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箭矢带着凌冽的寒气,射向敌军。 “结阵。” 龙且直接单手一挥,周围的士兵而纷纷举起盾牌。 而在远处的高坡之上,项庄与项梁正并肩站在这里,眺望着远处的战况。 一旁的项庄,看着龙且抵御住夏军的箭矢,带着攻城锤步步紧逼城门,不由笑着说道:“先生你看,我军已经逼近了城门,照此趋势下去,攻下城池指日可待啊。” 项梁纤细的柳眉微皱,缓缓摇头:“切不可小看了那白苏,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想要从他手中啃下这块硬骨头,哪有那么容易。” 项庄心中隐隐有些不服。 毕竟,她崇拜是表姐项羽这样的,力破万军的无双猛将,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着实看不起。 她不觉得白苏有何办法,可以击退面前楚军这波凶猛的进攻。 “熊!” 一声剧烈的爆炸传来。 项庄神色一愣,顺声望去,只见城楼上的霹雳车,抛射出了大量的酒坛。 酒坛在撞到楚军的云梯,攻城锤的时候,瞬间破碎,大量的火油四溅而出,随着那燃着火的棉布,瞬间化作一个数丈之高的大火球。 原本楚军的攻势,骤然出现了一丝为混乱,不少云梯,攻城器械被纷纷焚毁。 而在城楼那飘扬的玄鸟旗下,一道身着白色衣袍的身影,径直的站在前面,正在指挥着守军城防。 随着青年的到来,城中的夏军瞬间士气大阵,而楚军由于攻城器械的焚毁,第一轮攻势失败了。 项庄看着面前的一幕,忍不住微微张大了嘴巴。 “果然,仅仅靠普通的手段根本赢不了他吗?” 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项羽换上了一身银色的裙甲,身后披着白色的披风,缓缓睁开杏眸,神色平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项梁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羽儿,你还是决定要去吗?” 按照她们原本的计划,让楚军倾巢而出与夏军正面对决,在将夏军大部分的兵力都吸引到前方的时候。 项羽则率领数千精骑,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去冒险进攻较为薄弱的后方。 她要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突破夏军的重重防线,深入敌军腹地,完成擒贼先擒王的斩首策略,这简直就是在刀剑上跳舞啊。 稍有一丝疏忽,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项羽英武的俏颜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她开口道:“不抱着最后一战的决心,又怎能置于死地而后生,就让我与那白苏最后的赌一把吧。” “来看一看到底是我这把锋利的长枪,率先刺穿他的心口,让夏军群龙无首为之溃败,还是我这把长枪未能触及,便已经锐气消磨殆尽,断裂途中。” 项梁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侄女,也不在说什么。 她对一旁的项庄点了点头,后者牵着乌骓马走了过来,目光看着项羽说道::“将军,楚虽三户,亡夏必楚,大楚的命运就拜托你了……” 项羽颔首轻点,在二人的注视之下,翻身上马。 她单手拔起插在一旁地上的霸王枪,长约一丈三尺九寸,重达八十一斤的乌黑长枪,带起一阵泥土草屑飞溅,纵然一甩,带出一道破空之声。 她回头看去,目光看向身后一众早就严阵以待的江东士卒,冷声喝到:“我江东将士,何惧于天下,随我一起踏破城池,擒拿贼首白苏,出征了……” “诺!” 数千江东子弟,纷纷攥紧手中的长枪,追随在项羽的身后,随着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渐渐的远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战神之姿 章邯白皙的俏脸上,沾着一抹鲜血,她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径直的走到白苏的面前,笑着说道:“大人,楚军退兵了。” 白苏眉头却微微皱起,看着缓缓退去的楚军,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 他目光在狼藉的战场扫视而过,开口问道:“可曾注意到项羽的下落?” 章邯神色一愣,下意识的眺望远方的山坡:“刚刚一时忙于迎战,未曾注意,哎,大人你看,项羽不是站在后方督战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远处的高坡之上,一位身着银色裙甲的女将,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站在一面飘扬的凤凰腾纹的旗帜下。 通过那衣着可以大致看出,正是项羽没错。 白苏望着远处拿到身影,迟疑道:“你说我们看到的这个人,真的是项羽吗?” 章邯正擦拭着脸上的血渍,听到白苏的话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大人此言何意,莫非此人是假的?”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远处督战的项羽,定是假的无疑。” 这倒不是他发现了什么破绽,而是单纯对项羽性格的琢磨。 毕竟,项羽自起兵以来一直未有败绩,折在她手中的将领数不胜数。 以她的性格,在强行攻城之前,应该亲自来城下邀战才对。 一来可以提升楚军的士气。 二来也可以借此机会打击白苏的威望。 可是楚军明显开始倾巢而出,前方战火胶着,可身为三军统帅的项羽,却一直在后方督战,迟迟不露面,总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啊。 章邯瞬间也明白了过来,不由惊诧道:“如果面前这个项羽是假的,那……项羽本人现在何处,逃走了吗?” 白苏微微摇头:“哪怕面对千军万马,她都丝毫不惧,又怎会临阵脱逃,如今迟迟没有露面,那可能就只有一个。” “她想要我们的注意力被前方吸引,而她则帅率领一支奇兵,直接冲着我来。” “也只有通过斩首之策,砍断我这面大旗,才能打破眼下的局面。” 章邯闻言,黑白分明的眸子都不由呆滞了片刻。 她忍不住说:“项羽这是疯了吗!!!” 要知道,后方可是有着将近十余万的夏军啊,项羽想要靠着一支没有任何助力的孤军,一路正面杀穿过来,这简直就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白苏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神色凝重道:“她要是怕了,她就不是项羽了,看来我要尽快做好准备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章邯见白苏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大人要去哪里?” 白苏看向远方的天空,开口道:“自然是做好一切的准备,以防万一翻车啊。” 毕竟,他可不想因一时的大意,被项羽杀一个七进七出,最后成就一个孙十万的头衔啊。 ...... ...... 与其同时的另外一边。 “砰!!!” 城门大开。 城中的夏军顿时惊恐万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前线交战最激烈的时候,楚军会突然从后方攻来。 进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便已看到无数骑兵正朝着他们发起了冲锋。 尤其项羽更是单骑纵马,冲杀在最前面。 她舞动手中的霸王枪,犹如一把尖锐的钢刀,将前面试图抵挡的夏军,瞬间撕裂出了一道缺口。 沿途任何试图抵挡之人,在携带者骇人怪力的霸王枪横扫之下,纷纷犹如炮弹般倒飞出去,撞到了一片人。 一时间,兵器碰撞的断裂之声,胸膛被长枪扫到,胸膛塌陷骨头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项羽硬生生的从正面杀出了一道血路来,猛地一拉缰绳,乌骓马高高扬起前蹄,将一个握着长枪,试图刺过来的夏军士兵,胸口狠狠的踩踏了下去,顿时一阵悲鸣声传来。 她神色冷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五指攥紧霸王枪,喝声道:“随我继续冲杀敌阵,直取白苏的首级!” 毕竟,她必须抓紧时间,尽快的在夏军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攻向白苏的大帐所在。 否则,一旦等她率领的这支孤军,锐气耗尽,面对团团包围的局面,再想突围可就难于登天了。 “是……” 一旁的虞子期点了点头,号令身后的一众江东子弟,加速行军。 项羽在途中赶路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心口在莫名的跳动,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一下长枪,有些疑惑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莫非是太过专注,从而产生的错觉吗? “将军!” 虞子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嗯?” 项羽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不详的预感散去,转头看向身边的虞子期问道:“怎么了?” 虞子期神色一愣,自从追随自家将军起兵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将军神色这么凝重。 她满脸欣喜道:“前方就是白苏的中军所在了,此时营地中正处于一片混乱,兵马未曾赶来驰援,我们抓紧机会速速行军,定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项羽闻言骑在乌骓马上,来到一处高坡上,眺望远方看去。 果然跟虞子期说的一模一样,前面正在跟楚军激烈交战,后方又突然出事,在这前后夹击之下,夏军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 此时营地门口根本没有多少守军,而大量关键的粮草辎重,行帐都囤积在其中,正是一个偷袭的好机会。 项羽没有过多的犹豫,立即率领身后的数千江东将士,径直的就杀了过去。 营地门口的守军,虽然见势不妙,想要反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缓缓闭合的营门,被项羽从远处猛地丢过来的霸王枪,狠狠的定住,绞盘转动的铁索被卡主了,动弹不得。 紧接着,项羽骑着乌骓马便从半开的营门上,高高的跃起,伸手抓住插在铁索上的霸王枪,枪锋横扫而出,一时间犹如虎狼入羊群一样,营门瞬间攻破。 一众江东将士鱼贯而入。 不过,跟预料中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虽然囤积了不少粮草辎重,可是怎么看都只有五六万人左右的规模,根本不够数十万大军的消耗啊,而且这营地里也未免太过安静了一些。 虞子期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珠,忍不住说道:“将军,这营地里很多都是空的,根本无人啊。” “无人?”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她挥舞霸王枪,挑破一个行帐。 果然,跟虞子期说的一样,这大帐里的盆火的焦炭,早就没有了温度,显然营地中的兵马,已经离开多时了。 那这些人都去哪了? “项羽,我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坡上站出来一个个弓弩手,身着一袭黑色裙甲的樊哙,正握着一把长刀,正笑盈盈的看着她们。 项羽秀美的眉头微皱,瞥了樊哙一眼,淡淡道:“你以为就凭借你手中的这点乌合之众,就能挡得住我吗?” 樊哙顿时冷笑一声:“单靠我一路兵马,自然是挡不住天下无双的项将军,可是如果加上其他的援军呢?” 虞子期神色一愣:“什么?” 随着樊哙高举火把,只见远处的山林之间,刘季身着一袭红裙,率领着潮水般的兵马迅速赶来。 而与此同时,东西两方烟尘滚滚,正是夏侯婴,曹参等人,陆续赶来的援兵。 一时间,犹如天罗地网一样,将她们团团包围其中。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子期慌张的看着四周,一时间攥紧缰绳,不知该如何是好。 项羽瞥了一眼这近乎天罗地网的包围圈,五指缓缓攥紧长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朱唇微启道:“这能够做到如此程度的,天下只有一人,是你没错吧,白苏!”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只见刘季身边缓缓走出一个身着白袍的身影,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白苏看着包围圈中的项羽,心有余悸的感叹道:“真是好险啊,幸好我提前来了一个时辰,做了一些准备,否则稍微迟了那么一点,可能就真的被你得手了。” 项羽纤细的黛眉一阵紧锁,她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苏的身影,冷声道:“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吗,不过也无妨,纵然面对千军万马,我取你首级,亦是如同探囊取物。” 白苏看着她握紧长枪,目光坚定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说道:“项将军,我们握手言和不好吗,何必在一条绝路上走到底。” 项羽身着一袭银色的裙甲,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子,白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她语气平冷冽道:“夏楚之间百余年的国仇家恨,实在是太多了,还有我与你的恩怨,也必须做个了解。” 说罢,项羽目光渐渐变得冰冷,五指攥紧霸王枪,猛地一甩缰绳,率领着身后八千江东子弟,犹如一把天下最为锋利的钢刀一样,直直的朝着白苏所在的方向,杀奔了过来。 很快,两军便正面杀成了一团。 一名试图阻止项羽的夏军将领,被她一枪挑下马。 夏侯婴看到项羽如此嚣张,不由攥紧手中的马塑,就迎了上去,可是仅仅一合的碰撞,就险些把她手中的马塑震飞出去。 她感受着一阵发麻的双手,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这等悍勇简直犹如鬼神啊。 樊哙咬牙道:“别怕,我来助你。” 说罢,她便策马迎了上去。 可是哪怕二人一起联手,也根本不是其对手,只能勉强的握着兵器,与其颤斗。 随着每一次的金铁碰撞,她们都感觉自己双臂的骨头,在发出一阵悲鸣,二人联手居然不断后退,有隐隐敌不过的趋势。 看到主帅如此悍勇,紧随在项羽身后的一众楚军,也趁着夏军士气混乱片刻的机会,径直的杀了过来。 尽管夏军坐拥将近十倍的兵马,可是在气势上,似乎开局被项羽率领的江东军给压制住了。 一旁的刘季大大的桃花眼,感受着项羽迎面冲过来时,那股铺天盖地的压力,她眼皮都忍不住一阵狂跳。 她下意识的看了白苏一眼,要不是看到自家大人神色淡然,并没有慌乱之色,她心里都有种想要驾车逃跑的冲动了。 白苏见状,对着身边的将领吩咐道:“紧靠樊哙她们二人是挡不住项羽的,辛胜,王离,周勃,灌婴,傅宽你们一起上,拦住她。”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又有数骑冲出。 随着七人一起联手,终于把项羽拦了下来。 白苏见状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些人有的是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大夏将领,有的则是刘季的沛县发小,通过她的举荐提拔来的。 这些人各个都有着一骑当千的势力,勇冠三军,为了对付项羽,他可是把这些人统统从咸阳调遣过来了。 如今看来还真的作对了,不然面对项羽这近乎压倒性般的气势,自己的大军可能还真的,被她从正面冲溃,士气大乱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局势已定 “项羽吃我一枪……” 夏侯婴攥紧手中的马塑,朝着项羽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项羽横起霸王枪挡住樊哙等人的长刀,听着身后传来的急促破空声,她心中算准时间,猛地一回身,霸王枪重重的甩去。 “锵!” 伴随着兵戈交击之声,还有那无法抵抗的气势。 两兵交击所产生的气浪,居然把周围的士兵尽数逼退数丈有余。 感受着霸王枪上传来的力道,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单手攥紧缰绳,目光在周围扫过。 只见,此时她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 樊哙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攥紧手中的长刀,目光死死的盯着项羽:“项羽,大良造面前岂能容你这般放肆。” 周勃则单手握紧缰绳,目光死死的盯着项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夏侯婴五指攥紧马塑,眉头微皱道:“素问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不过任由你天纵神力,也无法抵挡这大势所趋。” 项羽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顺势看去,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她本想借助那股势不可挡的气势,一举冲溃夏军的防线,只要作为主帅的白苏旗帜倒下,那看似声势浩大的夏军,也将乱成一团。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为了对付她,居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面对犹如洪流冲来的楚军,没有丝毫的退却。 不但主动的站在帅旗之下,稳定军心的同时,还不断的调遣兵马,包抄她们的后路。 项羽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樊哙,周勃,夏侯婴等人,再看远处在铺天盖地箭矢下,不断在冲锋的路上,跌落下马的江东子弟,一时间心急如焚。 上苍啊,你真的容不下我项羽吗? 她自起兵以来,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战争,可是这么无力的,还是第一次。 明明凭借手中的霸王枪,胯下的乌骓马,天下无人能够是她的对手,距离白苏所在的位置,也仅仅不到百丈距离了,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取下白苏的首级。 可是为什么的…… 这看似伸手就能触及的距离,眼下却是那么的遥远,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对面。 樊哙看着面色阴沉的项羽,冷声道:“虽然以众凌寡虽属不义,不过为了击败你,也只能如此了,项羽你休想再进一步。” 夏侯婴攥紧马塑,大喝一声:“我们一起上。” 说话之间,七人便一起朝着项羽冲了过去。 “将军!!!” 远处的虞子期见状,顿时神色一惊,欲想过来帮忙。 可是却因一时的疏忽,被后方射来的暗箭,射中腰间,一时间血花四溅,她强行捂住自己的伤口,稳住身体,这才没有跌落下马。 主帅被困,大将受伤,面对这接二连三的噩耗,楚军的士气渐渐有所动摇。 项羽见状皱眉道:“速速率领剩下的将士,速速撤退。” “可是……” 虞子期神色一愣,似乎想说什么。 项羽银牙紧咬道:“眼下斩首已经没有了可能,在夏军合围之前,你率领这些江东子弟,速速突围出去,我来挡住她们,否则一个也走不了了。” 虞子期皓齿紧咬朱唇,挣扎了片刻后,强忍着眼眶里的不甘,一咬牙带领着残部想要突围出去。 “想走?” 见虞子期想要退兵,樊哙攥紧手中的兵器,想要策马去追。 “哪里走!” 项羽纤细的黛眉一挑,她手臂一震,霸王枪犹如游龙般撕裂空气,戳向樊哙。 樊哙眼神惊慌,想要提起手中的兵器抵挡。 但是项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她几乎反应不过来,手中的兵器被瞬间挑飞出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霸王枪,朝着自己脖子刺裂而来。 “砰”! 夏侯婴与周勃二人,一起挥舞兵器,这才偏移了那刺来的霸王枪。 “嗤!” 樊哙瞳孔一阵收缩,那森寒的枪锋几乎擦着她脖子划过,强烈的劲风刮的她脸生疼,甚至咽喉处已经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正渗出鲜血。 刚刚只要在多偏一寸,她就已经死在项羽的枪下了。 项羽整个人仿佛一头苏醒的野兽一样,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她冷声道:“在我面前,你们还有闲心去考虑别的吗?” 明明孤身一人,却让人仿佛面对一支大军一样,那巨大的压迫感,让樊哙,夏侯婴等人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周勃开口道:“此人犹如鬼神,非一人之力可敌。” 众将微微点头,一起冲了过去。 项羽以一敌七,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挡住樊哙,与夏侯婴迎面挥来的兵器,看着身后的周勃,取下马腹上的弓箭,将森寒的箭镞,瞄准她后背。 她纤细的黛眉一挑,嘴里大喝一声,力气骤然爆发,樊哙等人顿时面红耳赤,被压得一阵后退。 周勃见状,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对着项羽的后背就是三箭齐发。 前两支箭封锁躲避空间,第三支箭朝着项羽的脑袋射去,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次必中的配合。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项羽居然张口咬住了迎面射来的箭矢。 紧接着,她单手将霸王枪插在地上,看着周围一个个畏惧不敢上前的夏军,她嗤笑一声,取下马腹上的长弓,弯弓搭箭,对着远处就射了过去。 “砰!” 旗杆断裂,玄鸟旗帜缓缓飘落。 白苏瞥了一眼,那距离自己不到数寸的箭矢,忍不住一阵感叹:“果然骁勇的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大……大人,你没事吧。” 一旁的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里满是担忧之色,刚刚那箭可是吓到她了,没想到项羽在百丈之外,被团团包围的时候,还能发挥出这样的箭术。 白苏微微摇头:“没事,她这么做无非是让樊哙,夏侯婴等人,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好给虞子期她们争取突围的机会罢了,她已经输了。” 刘季神色一愣:“输了?” 白苏微微点头,轻叹道:“如果她想要主动突围出去,以她冠绝天下的武艺,加上骑兵的机动性,没人能够拦得住她,可是当她放弃自己最大的优势,直接的留在我们面前断后,就等于已经输了。。” 刘季神色一愣,顺势看去。 发现接下来的情况,果然跟白苏说的一模一样。 项羽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骁勇,樊哙,夏侯婴等人纷纷负伤,甚至在交战的时候,被项羽压着打。 可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项羽身上那种战神般无法抵挡的气势,似乎消失了,仿佛一位受伤流血的巨人。 能够明显感觉到,她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得虚弱。 许久之后。 此时的夏侯婴,樊哙等人一个个身体负伤,有的手臂在不断的渗着鲜血,有的胸口肋骨断了好几根,一个个气喘吁吁,显然伤势不轻。 不过,项羽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身上的银色裙甲,此时遍布刀剑划痕,后背上还中了好几箭,白色的披风几乎被鲜血染红。 可是哪怕受到了如此伤势,却依旧握着霸王枪,傲然的站在原地。 明明看起来已经虚弱之际了,可是周围握着长枪的夏军,却依旧不敢靠的太近,一个个面露警惕之色,看着中心的项羽,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原因很简单…… 只见,在项羽周围的战场上,放眼望去尽是尸首,她仿佛一个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一样。 这时,一抹冰凉的触感,从面颊上传来。 项羽神色一愣,缓缓抬起头看去,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花。 她微微呼出一阵白雾,喃喃道:“下雪了吗,真是好美啊,记得我曾经跟虞姬约定过,在推翻了大夏之后,就带着她一起去看一看这天下的繁华,昔日的约定,终究是做不到了吗……” 白苏在侍卫的簇拥之下,缓步的走了过来:“项将军,一切都结束了。” 项羽缓缓抬起头来,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白苏开口道:“我终究还是输给了你吗?” 白苏看着面前身体虚弱的项羽,说道:“论带兵打仗,我远不及将军,不过论治国理政,用人之道,将军远不如我啊。” 项羽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此言何意?” 白苏笑着说道:“虽然将军骁勇冠绝天下,可是你的心里只有楚人,能够依靠的仅仅只是江东而已,而我背后却是关中,草原,辽东,齐地……” “再怎么天纵神力,终究力竭之时,唯有这天下生生不息的民意,才是真正源源不断的力量。” 项羽目光看向面前的白苏,沉吟许久后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南征楚地,踏平江东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我想要消灭的从来不是什么楚人,而是楚国。” “什么意思?” 白苏沉吟半响后,说道:“正如同我昔日的那首曲子一样,我的目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世上再无六国之分,九州一同,相比较一个乐器的独奏,我更喜欢百器齐奏的盛世乐章啊。”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项羽:“不知将军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项羽惊讶的看了白苏一眼:“你不杀了我吗?” 白苏笑着说道:“如此英雄杀了着实可惜,不知将军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帮你的,你今天不杀我,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项羽眼皮一阵颤动,伸出手想要去抓白苏。 可她的伤势太过严重了,又交战了那么久,身体早就已经流干了力气,此时一阵倦意袭来,还没走两步,视线便陷入黑暗,整个人倒了下去。 “大人……” 刘季快步的跑了过来,大大的桃花眼在白苏的身上扫过,看到白苏没有受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项羽那上前两步的动作,可是把她吓坏了,万一白苏有了什么闪失,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啊。 白苏微微摇头:“我没事,不用担心,她已经失去意识了。” 刘季瞥了一眼地上的项羽:“大人,要怎么处置她?” 白苏吩咐道:“先把她带下去便是,至于咸阳那边我会解释的。” 听到白苏这么说了,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纷纷抱拳退下,开始打扫战场。 白苏则拿起一个酒葫芦,直接盘坐在地上,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呼出一阵白雾:“最艰难的一关,终于渡过了,也算可以给政姐交代了,此次离开咸阳已有半年之久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美人如酒,醉倒几枭雄 寒风呼啸,雪花飘落。 白苏坐在废墟之上,轻抿了一口酒水,感受着灼热之感顺着喉咙散开,他长长的呼了一口白雾。 应该说,不愧是千古无二的楚霸王吗。 这无与伦比的压力,完全不是匈奴与东胡之流可比的。 白苏回头望去,遍地都是尸体,残破的旗帜,在白茫茫的地面上看起来,很是刺眼。 显然,夏军也折损了不少的人马。 仅仅靠着一支不到八千人的孤军,就深入夏军的腹地,差一点冲破防线直捣黄龙,光是回想起来,就让人后背生寒啊。 白苏心有余悸的呼了口气。 还好,他当时迅速的北上,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了漠北的战乱,然后整合了大半中原的国力,在兵力,后勤,各个方面占据主导权,一步步来针对项羽。 否则,今日胜负如何,还未尝可知呢。 “沙沙!” 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一阵轻响。 刘季身着一袭黑色的素裙走了过来,她打着油纸伞,与白苏并肩站在一起,忍不住问道:“公子,随着项羽的奇袭失败,项梁率领的楚军也已退去,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眼下项羽虽然败了,不过以楚怀王为首的楚军,还坐拥着十数万的兵马。 再加上魏豹,与韩王信的魏韩联军,割据一方,还有着不小的力量。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在项羽战败的瞬间,她们就已经不足为虑了。”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开口问道:“公子此言何意啊?” 白苏眺望着远处的战场,解释道:“这六国联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不过是一团散沙罢了,以往是靠着楚怀王的名声为旗号,以项羽的悍勇为拳头,这一里一外的配合,才稳住人心。” “可眼下不一样了,失去了项羽这个主心骨后,六国联军内部的平衡已经打破,群龙无首之下,分崩离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她们之中那些意志不坚定之人,自己就会主动过来投诚示好。” 刘季颔首轻点,若有所思。 ...... ...... 在交代完了之后,白苏回到了府中。 他进屋的时候,一道窈窕的倩影正独自坐在房间之中。 她身着一袭红色的裙子,腰间系着玉带,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静静的坐在古琴之前,听到脚步声传来,佳人缓缓抬起头,在烛火的映托下,露出一张艳丽的俏颜。 不是虞姬又是何人。 虞姬看着推门而入的白苏,美眸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虽然对于战场之事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这是夏楚之间的决战,眼下白苏从战场上平安的回来了,那只有一种可能,项羽可能战败了。 她主动站起来为白苏宽衣,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她下意识的问道:“大人……楚军败了吗?” 白苏也没有隐瞒,开口说道:“楚军已经溃败,项羽率领一支孤军意图奇袭,被我识破,在交战了许久后,最终力气耗尽,兵败被俘……” 虞姬郁葱的手指下意识的,抓紧了白苏的衣角。 虽然她早就已经有所预料,性格较为单纯的羽儿,恐怕不是白苏这种,深谋远虑之人的对手。 可是当真的从白苏口中听到,项羽兵败的消息后,她一时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甚至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的空白。 白苏看着她那捏的发白的指尖,语气不由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如今楚军败退,六国联军覆灭指日可待,楚地局势已经渐渐清晰,我也是时候准备班师回朝了,带着项羽一起……” 虞姬急忙道:“大……大人,你要带项羽去咸阳作甚,莫非要杀她不成?” 白苏神色不由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打算要杀项羽了? 可还没等白苏开口解释,虞姬便皓齿紧咬朱唇,目光哀求的看向白苏:“大人,求求你不要杀羽儿好吗,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白苏神色古怪的挠了挠面颊:“那个,我……” 虞姬面色一阵惨白,银牙紧咬道:“我会想尽办法帮助大人劝告羽儿,不在于朝廷作对,只求大人能给她争取一条活路,为此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莫非是涌泉相报吗?” 虞姬看着白苏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白皙的俏颜,不由泛起一抹嫣红,强忍着心中的羞涩与紧张,低声道:“只要是大人心之所想,便是奴家心之所往。” 她在说完之后,只感觉自己的脸都仿佛有火在灼烧,一阵的滚烫。 白苏也不在戏弄她,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杀她的。” 虞姬神色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吗?” 白苏正色道:“如此猛虎杀了着实可惜,我带她前往咸阳,不过是想让她去看一看,一些不同的风景罢了。” 毕竟,项羽一直以来双眼都被夏楚之间,那数百年的国仇家恨所蒙蔽,一心想要复仇,为了楚国,为了楚人。 对付这样心高气傲之人,想要强硬说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让她自己信念动摇。 所以白苏想要让她自己亲眼看一看,楚地的商人是如何,跟咸阳的商人往来的,楚地的士子是如何参加科举,与各地士子一起入仕途的。 最后让她再看一看,那些江东父老是如何,放下手中的刀兵,纷纷主动前来投诚。 只有项羽亲眼看到,这一幅幅众叛亲离的画面,她那坚守多年的信念,才会渐渐崩塌。 分封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从此天下再无六国之分,有的只是大夏子民而已。 在听了白苏的解释之后,虞姬先是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居然真的答应了她的请求,这简直就如同做梦一样。 她跟白苏顶多是露水姻缘,而男人的嘴巴虽然甜,但往往最终靠得住,靠不住那还两说呢。 甚至她为了恳求白苏,已经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 如今却听到了白苏这般的承诺,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强烈的幸福感让她一时间都有些晕乎乎的。 毕竟,项羽的安危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块石头,如今终于放下了,而这一切的功臣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虞姬美眸盈盈的看着白苏:“大人……” 白苏笑着看着她:“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听到白苏的话,虞姬轻咬了下朱唇,紧接着一个挺身扑在了白苏的怀里。 然后白苏便看到那洛神般的容颜,不断的靠近自己,粉唇一下子亲在了自己的嘴上,两团柔软抵在了自己胸前。 紧接着,白苏火热的大手,在她丰腴的玉腿上滑过,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烛火摇曳,房间里的温度不断的上升,变得暧昧了起来。 美人如酒醉倒几枭雄,君子有情痴流两婵娟。 第三百六十章 人心难测 荒野之间,虞子期发丝散乱,一身裙甲多出破损,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此刻,她正率领着一众江东残部,狼狈的撤去。 她捂着腰间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回头看着身边仅剩下不到百余人的骑兵,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悲凉之色。 遥想当初,她们八千江东子弟高举王旗,追随在大将军的身后,誓死复辟楚国,北伐大夏,那是何等的风光。 可这一切都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便折损在那白苏的手中了。 经过整整一夜的苦战,现在她身边仅剩下不到百余人了,剩下的,不是倒在了途中,就是在突围的路上冲散了。 昔日那个傲视天下的江东大军,眼下已经凋零不存,甚至就连主帅项羽,都下落不明,至今生死未卜。 虞子期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缰绳都被她捏的咯吱作响。 尽管她不止一次想要掉头回去。 可是想到项羽临别时的嘱托后,她还是强行忍住了。 毕竟,一旦这八千江东子弟全部折损了,以项羽的性格,就算突围出来了,她也没脸面再回江东,面对他们的妻儿老小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保证,率领着这只江东兵马突围出去。 “虞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虞子期强行抬起沉重的脑袋,努力的睁开眸子看去,只见龙且正满脸惊讶的看着她。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楚军的大营。 龙且神色惊讶道:“你伤势怎么这么重?” 虞子期摇了摇头,开口道:“我的伤势不要紧,项梁先生呢,我有重要之事向先生禀报……” 龙且见劝不动虞子期,只得说道:“项梁先生正在帐中,正在与王上议事,我这就带你过去。” 在她的搀扶之下,众人一路来到了楚军的大帐。 “子期你这是怎么了,羽儿呢,她怎么没有与你一起回来?” 项梁听到虞子期回来了,急忙站起来相迎,可是当看到她身后空空无人后,不由一愣。 虞子期死死咬着朱唇,颤声道:“先生,将军她未能突围出来,落入了夏军之手,至今生死不明……” 顿时,整个大帐内死寂一片。 仿佛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无论是项梁也好,还是端坐在主座上的芈熊心也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砸蒙了。 项梁纤细的柳眉一阵紧锁,白皙的俏脸一阵通红,忍不住银牙紧咬道:“这……这怎么可能,我羽儿天下无敌,天下何人能够拦得住她,你……你骗我对不对。” 虞子期凄苦道:“末将又怎敢欺瞒先生,我们按照计划去奇袭夏军,却不料那白苏早有准备,调动了各路兵马,一起围攻我等。” “我等虽然冒死冲杀,可是终究寡不敌众,在围攻之下渐显败势,将军见情况不妙,便亲自留下断后,命令我等突围出去……” 她的话虽然简单,可是众人都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凶险。 毕竟,连率领残兵突围出去的虞子期,伤势都这么重,那孤身留在原地断后的项羽,情况只怕更加危险。 说不定已经…… 龙且咬牙道:“先生我们跟夏军拼了吧。” 可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旁的英布却摇头道:“不可,此时我们已经折损了大量的兵马,已无力再与夏军作战,这个时候应该退守后方,稳定后路才对,否则继续耽搁下去,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 龙且黛眉一皱,反驳道:“什么叫做退守后方,你这是想要逃跑吗?” “我只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你说什么?” 一时间,众人争吵成了一团。 项梁看着面前的局势,脸色顿时一阵惨白。 此次攻城折损了大量的兵马,还损失了项羽这面关键旗帜,以后别说推翻大夏了,能不能在夏军的追击下,平安的撤回楚地都两说。 她虽然早就想过白苏不好对付,但万万没想到就连一直引以为傲的侄女,也败在了这个大良造的手中。 芈熊心身着一袭王袍,娇小的身材端坐在桌案前,看着大帐内混乱的局势,脸色不由的泛起一抹紧张。 她担忧的看向项梁:“先生,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项梁神色一阵变化,沉吟许久后,说道:“虽然不知道那白苏到底是怎么赢的,不过自古成王败寇,我们不是夏军的对手,眼下对咸阳送去降书求和,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们可以通过称臣纳贡,甚至将大片的楚地让出,只保留江东为条件,好争取一条退路。” 芈熊心点了点头,对于项梁的作法,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大帐内所有人都可以投降,唯独作为王上的她投降不了。 现在面对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楚军上下都毫无斗志,继续对抗下去,面对夏军的南下,几乎没有多少抵抗之力。 与其在一个注定要输的局面下,坚持到底,不如在夏军南下之前,利用手中的筹码,去跟白苏谈谈条件。 毕竟,比起繁华的北地,江东不过是一片不起眼的蛮荒之地,咸阳对此并没有多么重视。 如果她们主动求和,称臣纳贡,让白苏不用冒险就可以轻松的,收复大片的失地。 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白苏可以凭借此声望,回归咸阳,成为一代权臣。 而她做一个江东的守城之主,也比做一个大楚的亡国之君要强。 可是还没等芈熊心张口,英布便站出来反驳道:“不可,这九江,南郡,乃是我楚国都城所在,岂能轻易割让他人。” 龙且神色不由一愣。 她虽然不知道英布这个撤退派,为何突然要反对,不过也跟着站出来,抱拳道:“是啊,王上,先生,我楚国岂能向大夏称臣呢。” 项梁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已经别无他法了,你们退下吧。” “可是……” 项梁纤细的柳眉微皱,正色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要多言。” 芈熊心颔首轻点道:“就依先生之言吧。” 众人面面相觑,无奈的叹息一声,抱拳离去。 可是众人没有看到,英布在掀开大帐离去的时候,神色微妙的看了一眼,王座上的芈熊心。 她当初追随项羽一起起兵,为的可是将爱推翻大夏后,将来封侯拜相,占据一方。 可如今项梁等人为了自保,要把她驻守的九江一带,统统作为筹码,送给白苏来和谈。 既然项梁等人为了自保,将她作为棋子抛弃,那她何不私下去找夏军,博得一个大好前程去?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家大人一肚子的坏水 翌日。 大厅之内。 白苏看着下面纷纷主动站出来请缨,争抢着要南下伐楚的众人。 这项羽在的时候,她们一个个不敢与其为敌。 如今项羽兵败了,她们各个都说自己之勇,不逊色于项羽,只需十万兵马就可平定叛军。 他看着下面一个个拍着自己胸口,满脸自信的众人,心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不意外。 毕竟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眼下的楚军已经不行了。 如果说在项羽的带领之下,这楚军悍勇犹如狼群的话,那在白苏的算计之下,失去项羽这面旗帜的楚军,那完全就是一团散沙了。 这狼群难敌,落水狗好打啊。 天下还有这么容易,立下战功的机会吗。 只要乘胜追击,平定了一方叛乱,收复失地,回到咸阳,那可是大功一件。 甚至,封侯都不是没有可能。 因此,别说樊哙,章邯等人了,就连带兵水平一般的刘季,都眨着那双大大的桃花眼,希望白苏也能给她个带兵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侍卫急忙的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有急报传来。” 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苏眉头一挑,开口道:“呈上来。” 下面的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是跟楚军有关?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楚国已经无力在与大夏争锋了,这个时候来谈条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白苏接过急报看了一眼,神色顿时有些古怪了起来。 他的表情自然瞒不过,下面的众人。 她们心中顿时泛起一丝好奇,莫非是楚军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吗? 就在众人心中不断猜测的时候,白苏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信件。 他笑着说道:“刚刚楚军大将英布来信,她说只要朝廷封她为九江郡守,她就愿意迎接王师一起平定叛军,甚至可将项梁,楚怀王作为见面礼,送给我们,不知诸位对此怎么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刘季,樊哙等人目瞪口呆,其余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连坐在角落里静静吃饭的韩信,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出现了一丝错愕之色。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局势居然跟白苏判断的一模一样。 刘季看着端坐在桌案前的白苏,不由想起了当初开战之前,白苏说的那些话。 先解决那最弱小的,再去制服那最强壮的,至于那些不强不弱的,她们就如同影子一样,无需你动手,自己就会乖乖过来拱手而降。 此情此景,与白苏昔日之言,不能说毫不相关吧,只能说一模一样。 这等深谋远虑,实在是太过可怕了,无愧于奇才之名啊。 白苏看着众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不由笑了笑。 虽然项羽的部将过来投诚,有些出乎他意料,不过总体趋势却跟他判断的差不多。 毕竟,这些六国联军本就是各怀鬼胎,以往是靠着楚怀王的威望,以及项羽的悍勇震慑住的。 眼下平衡已经打破,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也属正常。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忍不住问道:“公子,真的要答应这英布做九江郡守吗?” 白苏点了点头,说道:“正常南下平叛的话,起码还需几个月的时间,如果楚军之中,有人与我们里应外合。” “那只需一战便灭楚,省了我们不少的功夫,给她一个九江郡守的官职,也无伤大雅。” 大厅之中,陷入了一片安静。 刘季倒是觉得无妨,相比较平定楚地获得的好处,舍弃区区一个九江郡守之位,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看起来完全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如章邯,樊哙等武将,一个个黛眉紧锁,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毕竟,为将者讲究的就是悍不畏死,忠心报国,她们对于英布这种为了自己的好处,卖主求荣的二五仔,向来是看不起的。 尤其是韩信。 她在听到了英布卖主求荣后,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朱唇微张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下了。 原因很简单…… 人家一众夏军将领还没说什么呢,她作为一介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开口。 刘季瞥了一眼韩信落寞的样子,大大的桃花眼不由转了转。 她沉吟片刻后,眸光看向白苏:“公子,我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白苏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何?” 刘季笑盈盈的说道:“公子你想啊,这英布之所以背叛楚怀王,并非是什么心向王师,她无非是想保住自己在九江一带的势力,做一个九江王罢了。” “她今天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背叛楚怀王,将来有朝一日,发生变故,未尝不会背叛咸阳啊。” 白苏看着众人微微点头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对于有功之臣,该给的赏赐是肯定不能少的,她帮助我们一起平定楚国,我给予她一个九江郡守之位,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陛下将来会怎么决定,我就不清楚了。” “比如,陛下太过思念她这位大功臣,担心她被江东的余孽谋害,于是让她举家搬往咸阳,由朝廷来保护她……”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众人神色不由的一愣,旋即纷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论坑人还是自家大人手段多啊。 这哪里是什么保护,这分明就是赐予一个没有实权的官职,以提拔为名,将其兵权夺走,幽禁在咸阳不得离开啊。 别说什么九江太守了,哪怕封她一个九江王,将来估计没有陛下的允许,英布一辈子连自家宅院都出不去,这实在是太狠了。 刘季忍不住看了白苏一眼:“大人,这么做有点太不地道吧?” 白苏神色古怪道:“哪里不地道了,她不是想当九江郡守吗,我给了啊,她想要的待遇,我也给了,只是陛下想让她留在咸阳,我有什么办法。。” 在听了白苏的这番近乎无赖般的言辞后,众人一时间哭笑不得。 不过,却没有一人站出来反驳。 毕竟,无论是章邯,樊哙她们,还是出身于楚军的韩信,对于英布这种二五仔,完全没有一丝同情。 这种卖主求荣之徒被算计了,也属活该。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也是时候做个了解了,刘季,章邯,你们二人率领二十万兵马南下,配合英布,一起里应外合拿下楚都寿春,擒拿项梁,楚怀王等余孽……” “至于魏韩联军,不知项将军可愿领兵五万,平定二国?” 他目光看向了角落里,身体娇小的韩信,忍不住问道。 韩信缓缓站了起来,她欠下白苏的人情已经够多了,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偿还,如今面对白苏的请求,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拒绝。 她目光紧紧的看着白苏,朱唇微启道:“末将愿往。”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人,陛下有请 咸阳城。 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一如既往的,来到大殿之内。 她们这些日子清闲了许多,无非是按部就班的依照,白苏制定的政策前进着。 不过,今天的大殿却显得格外的安静,似有什么大事发生。 皇女扶素,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端庄的站在百官之前。 她纤细的眉头微微皱起,瞥了一眼纷纷到期的百官,忍不住迟疑道:“就连王剑这个老狐狸,今天都过来了,莫非楚地有什么消息传来?” 一旁的丞相李思,沉吟了片刻后,朱唇微启道:“白大人挥师南下,如今已有数月之久,算算日子,怕是也该回来了。” 扶素一想到白苏即将要返回咸阳了,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一声唱喏,胡郂缓缓走来。 众人纷纷拱手行礼:“我等见过殿下。” 胡郂端坐在龙椅之上,异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她的表情瞒不过下面群臣的目光,毕竟,这数个月来各地接二连三的急报传来,让她天天担忧前线的战况,神色憔悴许多,如今日这般神清气爽的样子,还是头一次。 莫非,前线有捷报传来了? 胡郂白皙的俏脸上,都泛着一抹红晕。 她目光在群臣的脸上扫过,朱唇微启道:“昨晚,楚地传来消息,白苏已经击败了叛军,擒下了贼首项羽,正在返回咸阳的路上,至于六国联军,已经分崩离析,将其剿灭不过是时间问题……” 嘶!!! 众人神色都明显愣了一下。 就连扶素乌黑的眸子,也不由失神了片刻,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虽然她对于白苏平定叛军没有什么意外,可当听到连那位项羽,也被白苏擒下之后,心中不由的一阵震惊。 这人的影树的皮,项羽的战绩可是相当吓人的。 曾在江东起义的时候,紧靠千余兵马就击溃了大夏的八万大军,之后更是一路所向披靡,打下了半壁江山。 一路上不知多少骁勇善战的夏军大将,纷纷倒在了她的枪锋之下,成就了她的威名。 这样一位历经七十余战,未曾有一次败绩,威名丝毫不逊色于昔日武安君的不败战神,如今却被白苏击败了,这怎能不让她们心中震惊。 “白大人不愧为当代奇才。” 王剑立即站了出来,一脸正色的感叹道。 好狐狸。 马屁精! 众人不由心中暗骂一声,然后也纷纷的站出来,拱手道:“白大人真是用兵如神。” “白大人犹如武安君在世,真乃我大夏之幸。” 这些官员各个都是老油条了,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水平。 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白苏立下如此大功之后,回到咸阳加官进爵是少不了的,这个时候拍两下马屁,可以向陛下,跟胡郂殿下示好。 等这些话传到白苏的耳朵中后,也可以落下一丝人情,好有机会登门拜访。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一时间,大殿中恭贺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胡郂不自觉的挺起了那初步发育的胸口,嘴角都微微的翘起,虽然她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阿谀奉承罢了。 但一想到她们夸奖的人是自己的情郎,她心中就一阵的舒爽,仿佛自己的宝贝得到了别人的认同一样。 扶素看着面前近乎都是单方面讨好的声音,秀美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她心中现在一时间有喜有忧。 喜的是…… 白苏能力果然出众,原本声势浩大的六国联军,他仅仅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便将其渐渐平等,解决了外患。 这忧的是…… 白苏很可能将会成为,大夏最大的内患啊。 原本白苏官居大良造,又有着母亲大人的器重,在朝中就已经位高权重了,能够与他比肩者,寥寥无几。 如今又立下如此奇功,恐怕此后就连丞相李思,也不敢公然跟他争锋了。 此后的白苏,完全就是一位权势滔天的权臣了。 更让她感到忧心忡忡的是,朝廷对于白苏根本没有足够的警惕心。 妹妹对于白苏根本没有丝毫怀疑,完全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至于唯一可能压制白苏的母亲大人,则也被那个男人表面的老实给骗了,没有过多的提防。 甚至,宫中还有一些小道消息传来,母亲大人怀有了身孕。 母亲大人常年待在深宫之中,平常身边能够接触到的男人,也就只有白苏一人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眼下有一件事情很清楚。 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来限制白苏了。 万一白苏想要推翻大夏,取而代之,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根本无力阻止。 不行,大夏七代国君奋斗至今,打下的基业,怎能轻易让于外人之手呢。 扶素纤细的玉手微微握紧,神色复杂道:“可是无法与他对抗的我,怎么做才能从那个无赖之徒的手中,守住这大夏的江山社稷呢?” 她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 ....... 城外。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的朝着城中走去。 马车之中。 虞姬神色紧张的趴在窗口上,看着那繁华的街道,惊讶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咸阳吗,果然繁华,比江东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啊。” 白苏躺在她丰腴的腿上,笑着说道:“咸阳作为西域,草原,中原商队贸易的起||点,天下商贾齐聚一次,自然不是偏居一隅的江东可比的。”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等将来开凿了运河,连接了南北,楚地,江东也会繁华起来的。” 虞姬闻言微微点头,她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眸子里泛起一抹向往。 她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女子,在确认项羽平安无事后,她也放下了昔日楚国世家小姐的身份,决定以一位妻妾的身份,侍奉于白苏左右。 毕竟,相比较在江东看似是一个世家小姐,实则被被当做筹码般,利用来利用去的生活。 她更愿意待在白苏的身边,做一个无拘无束的小妾更为快乐。 这里就是自己以后要长期生活的地方吗? 很快,马车在白府门前缓缓停下。 一位身着官袍的使者,站在府门之前,似乎等待许久了。 使者看到白苏走下马车后,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大良造,陛下吩咐我在此等候大人,带大人一起入宫。” “陛下找我吗?”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给丫鬟交代了一下,让她们给虞姬找一个房间先歇息一下。 虞姬看到白苏有正事,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微微躬身,轻声道:“大人,路上小心。”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肚子的政姐 夜色渐深。 白苏在使者的引领之下,朝着寝殿走了过去。 走进了寝殿之中。 在烛火的映托下,可以透过垂落下来的轻纱,看到一道丰腴的倩影,端坐在伏案之前,正手握一道奏报,看着上面的内容。 听到脚步声传来,政姐缓缓抬起头来,轻轻挥手。 寝殿内的宫娥纷纷的退了出去。 顿时,寝殿之中只剩下白苏与政姐二人。 政姐看着不远处神色惊讶的白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她凤眸里泛起一抹笑意,开口道:“你这呆瓜,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白苏回过神来,面带微笑道:“微臣一时被陛下的倾国之颜,给惊艳到了。” 政姐轻啐了一口,忍不住道:“许久未见,还是那么没有正行。” 白苏微微揉了揉鼻子,笑着说道:“微臣是个老实人,向来说一不二啊。” 他说着目光又忍不住,多看了政姐两眼。 只因面前的政姐实在是太过惊艳了。 她身着一袭黑色的素裙,乌黑的发丝挽起一个妇人的发鬓,原本平坦的腹部,如今已经高高的鼓起。 微风轻拂,乌黑的青丝飘动,露出一张雍容华贵的俏颜,在尽显女帝的高贵之余,身上似乎多了一丝母性的柔和,在月光的衬托之下,简直美如画卷。 政姐看着白苏那呆呆的样子,朱唇忍不住翘了翘。 她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露出白皙修长的锁骨,开口道:“在朕不方便处理政务的这段时间里,辛苦你了。” 白苏笑了笑,说道:“微臣这么做都是应该的,倒是陛下……处于深宫之中,没想到对外界的消息,也如此了解吗?” 政姐凤眸饶有兴致的瞥了白苏一眼:“朕虽然不在朝堂,可是对于天下之事,却了如指掌,包括……你从楚地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 白苏顿时一阵咳嗽:“咳咳,陛下,你听我解释,这其实是有原因的……” 政姐翻了个白眼:“在朕面前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你什么样的人,朕还不清楚吗?” 说着,她不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白苏一眼。 那意思很明显,你这个lsp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 白苏挠了挠面颊,神色一时有些尴尬。 政姐见状也不在戏弄白苏,开口问道:“你把这些日发生的事情,与我细细讲讲。” 白苏闻言,便将漠北的匈奴,与中原六国联军叛乱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下。 政姐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具体的情况,比起奏报上的内容还要凶险百倍不止啊,也亏你能够力王狂澜,击败了那项羽,按照如今的趋势,九州一同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失去了项羽之后,眼下的叛军群龙无首,只是一团散沙,最多不出三个月天下便可统一。” 政姐眉头舒展了不少,说道:“灭掉楚国容易,可是想要彻底的灭掉楚人的反叛之心难啊,这楚地自古便地广人稀,当地很多都是有,当地楚国的世家大族治理。” “这昔日的楚国看似疆域辽阔,实则国土之内,到处都是国中之国,朝廷政令始终无法下县。” “这些昔日让楚国君主头疼的问题,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头疼了……” 说着,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问题,咸阳可以派遣百万大军南下,在短时间内平定叛乱,可是没有办法,长久在楚地立足。 毕竟距离太远,一路后勤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在没有战争爆发的情况下,是不可能长时间保持大规模驻军的。 而没有办法在当地建立有效的控制,就只能注定当地空有郡县之名,可是朝廷的控制力却是十分虚弱,需要依靠当地的世家大族来治理。 就比如这次…… 以楚怀王为首的一帮楚国余孽,振臂一呼,楚地很快便四方响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割据一方。 如果不能解决这点的话,就算今天收复了失地,将来咸阳发生什么问题,短时间内没有多少兵马去调遣。 那距离较远的楚地,还是有可能随时割据出去。 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将来还会面对同样的局面。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无需担心,我已经有办法将南北之地,整合起来。” 政姐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哦,什么办法?” 白苏微微一笑:“开凿大运河。” “运河?” 白苏轻轻点头,拿出一副地图在桌上铺开,指着上面的水域,说道:“陛下请看,楚地局势复杂,水网密布,以往大军想要南下的时候。” “需要沿着密林,山路,不但路途遥远,而且还极其不方便,光是一来一回就要耽搁一个来月,这天下太平之时,都如此繁琐,天下大乱的时候,更不用说了。” “可是如果我们开凿出一条大运河出来,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直接通过运河,将南北衔接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交通大动脉,天下需要治理的时候,不论是北方的皮革、木材南运,还是南方的粮米、茶叶、竹编北运,都极大地便捷,以及节约运输成本。” “如果楚地再有叛乱的时候,我们可以通过运河,以极低的运输成本,在短时间内运输大量的粮草辎重,率领大军快速南下平叛。” “这样一来,南北从经济,到文化上都可以形成一个不断交融的局面,南方再也没有了长久割据,南北对峙的可能。” 政姐凤眸顿时一亮,她从未想到过还有这种解决之法。 如果说她修建驰道,在边境修建长城,把整个北方形成一个整体的话,那白苏这个开凿大运河的提议,就是把较为遥远的南方,也纳入了其中。 这简直就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福泽子孙后代的功业啊。 毕竟,有了这大运河,将来无论是谁统一了北方,都会将目光方向南方,沿着大运河一路南下,完成一统大业,绝对不会有什么划江而治的想法。 由她开创的大一统王朝的制度,将会延续千世万世。 她则是永远的,始皇帝。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政姐凤眸紧紧的盯着白苏,沉吟许久后,开口说道:“你啊,总是给朕带来惊喜,朕都不知道该如何赏赐你了。”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你不是已经赏赐了我,最贵重的礼物吗?” 政姐神色一愣,顺着白苏的目光低头看去,那正是她微微隆起,看起来差不多有七八个月的肚子。 第三百六十四章 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 政姐看着面前眨着眸子的白苏,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叹了口气:“真是让人后悔万分啊,朕游历民间,本想得到了一匹千里马,却不料你这头马的胃口这么大,赏赐着赏赐着,就把朕也给搭进去了。”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开口道:“能够抱得陛下这样的倾国佳人,白某此生无憾了。” 政姐看着白苏一脸真正的目光,轻啐了一口,看似一副嫌弃的样子,可是她的嘴角却微微的勾起。 显然,她对于白苏这位情郎,也十分的看重。 毕竟,她自幼生活坎坷,一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背叛,身边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 亲生母亲要杀她,养父吕不韦要把她当做傀儡,亲弟弟要伙同朝中的势力谋反,哪怕童年一起长大的挚友,也派遣刺客来杀她。 对于百姓稀疏平常的亲情,友情,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奢求不来的东西。 本以为要一辈子作为孤家寡人,独守在王座之上,没想到如今她也遇到了一个,可以完全放下戒备,将身心都托付给对方的人。 甚至,在她心中对于白苏的信任,比起自己的两位女儿都多上一些。 原因到也简单…… 自古无情帝王家,坐上龙椅之上,考虑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江山社稷,什么儿女情长,在权利面前都要往后面靠。 即便面对的人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一样。 而白苏对于她身下坐着的龙椅,完全没有一丝兴趣,坐在龙椅上的她本人。 对于这样的一个没有什么野心,极其好满足的lsp,自然不会担心了。 政姐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露出白皙修长的锁骨,她凤眸瞥向白苏:“你想要开凿运河,这么大的工程,所耗的时间恐怕非一时啊。” 白苏将政姐拥在怀中,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手在她鼓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政姐白皙的脖颈微微上扬,却没有丝毫的阻止,任由自家情郎的作怪。 他笑着说道:“这不是什么急功近利之策,而是一条百年之策,将来可能需要十年,乃至数十年的时间,才会将其慢慢贯通。” “如果太过着急,就很容易好心办坏事,给民间的百姓造成的负担过重,楚地好不容易稳定的局势,会再有混乱之忧。” “所以慢慢来就行,在平定了楚地的叛乱之后,可以通过以工代赈之法,一方面让稳定民间的局势,二来也可以让当地的百姓,主动的帮助我们修建工程。” “此物就如同大禹治水一样,前期短时间内看不出效果,可是当真正将其贯通之后,运河的优势就会慢慢的凸显出来,南货北售,北粮南收,甚至还可以鼓励北地的百姓,大量的南迁,去当地开垦土地去……” “到时候中原的繁华,将超越此前的所有王朝,让三皇五帝都为之惊叹。” 政姐笑意盈盈,感受着白苏那轻轻抚摸的大手,凤眸里满是柔情,她清楚的知道白苏本是一个闲云野鹤之人。 正常情况下划水摸鱼,混吃等死才是这个男人真正想做的,如今白苏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她。 看着面前不断思考着,政策可有什么纰漏之处的白苏,她不由心中一阵的感动。 在沉吟了许久后,她突然开口道:“你过来……” 白苏神色一愣,下意识的侧过头:“陛下,怎么了?” 政姐凤眸紧紧的看着白苏的面颊,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白皙的玉手轻轻捧起他的面颊,面颊缓缓靠近过来,薄薄的朱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 “莫要,太累了……” 白苏看着面前一脸温柔看着自己的政姐,不由笑了笑,伸出手拦住了政姐的腰肢,心中豪情油然而生。 ....... ....... 一处厢房之中。 项羽秀美的眉头一阵紧锁,好似在做什么噩梦,眼皮不断的跳动。 此时一幅幅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 鲜血弥漫,狼烟四起的战场上。 年幼的她在侍卫的簇拥下,朝着后方退去,抬头看到的最后一眼是,战场上兵败无力保卫楚国的祖父,绝望扬天拔剑自刎的画面。 大雨滂沱,在冰冷的雨水中,楚国灭亡,祖父战死,失去一切的她,茫然的坐在一株古树之下,任由雨水顺着面颊滑落,完全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 一位身着红色衣裙的少女,打着竹伞替她挡住了雨水,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这里淋雨,少女笑盈盈的伸出白皙的小手,说她叫做虞姬。 多年之后,二人在江东一起渐渐长大。 虞姬端坐在长廊上,轻轻弹着琴,而她则在庭院中舞动着霸王枪,日复一日的学得兵法,练武强身,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那时的她轻咳一声,故意引起虞姬的注意。 然后强忍着心中的紧张,揉着鼻子,说将来她推翻大夏,复辟楚国之后,要带着从小没有离开江东,对外面世界十分向往的虞姬,去看一看楚国繁华的都城。 虞姬愣了一下,旋即盈盈一笑,与她一起勾上了手指,点了点头。 可是当她成为楚国的大将军,号令三军北伐的时候,虞姬却似乎忘记了儿时的约定,离她而去了。 她在营地门口,呆呆的伸出手,望着虞姬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在之后的战场上,她咬牙发誓要夺回一切,可是战事却越来越不利。 明明有着撼动山川五岳的悍勇,可是面对无穷无尽的敌军,她那引以为傲的神力,似乎也渐渐耗尽了,霸王枪也渐渐挥不动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源源不断的敌军,手握长枪的朝着自己刺来。 “呼~” 项羽一下子睁开的眼睛,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却赫然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身上也缠着一圈圈的白布,显然是有人帮她包扎好了伤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记得自己在战场上被团团包围,如今怎么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莫非……自己已经死了吗? “啊,羽儿,你醒了!” 一道惊喜的女子声音从她耳边传来,随之,一个女子的俏颜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这是一个身着红色衣裙的绝色佳人,容貌明艳动人,端庄秀丽,不是虞姬又是何人。 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虞姬,项羽短暂的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道:“虞……虞姬,你怎么在这里……” 虞姬神色一愣,旋即笑着说道:“羽儿你睡糊涂了吗。” 说着,她将端来的鸡汤,轻轻放在桌上,缓步走了过去,雪白的皓腕抬起,温玉般的小手按在了项羽的额头上,在感受到温度没有什么异样后,她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项羽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她木那的问道:“虞姬,我不是在跟夏军决战吗,怎么会突然在这里,这到底是……” 虞姬轻咬了朱唇,开口道:“羽儿,夏楚之战已经结束了,你……你输了,在战争结束之后,白大人便带你一起返回了咸阳……” 项羽神色一愣,一个个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她这时才反应过来。 对了,想起来了,自己输了,输给了那白苏。 她环视了一下房间的陈列,冷笑道:“这么说,那白苏是想要效仿昔日的夏军所为,把我幽禁在咸阳,好一直折磨我吗?” 虞姬急忙道:“羽儿,你误会大人了,大人他未曾那么想过,他之所以把你带到咸阳,是想让你去看一看不同的风景。” “而且大人也说了,不管你将来想没想通,他都会在一年之后放任你离去,大人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羽儿你千万不能这么说大人啊。” 项羽纤细的黛眉一皱,忍不住道:“嘴里左一个大人,又一个大人,莫非你现在心里就只有他了吗?” 虞姬白皙的俏颜泛起一抹红晕,她皓齿轻咬朱唇,犹豫许久后低声道:“的确,我的心中已经烙印上了大人的影子,我……我现在已经是大人的女人了。” 项羽神色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 她刚刚与虞姬重逢太过激动,一时没有注意其它的细节,如今仔细一看,发现虞姬跟她以往记忆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了。 面前的虞姬身着一袭红色的长裙,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一个妇人鬓,别着一个朴素的簪子,眉毛长长,睫毛弯弯,瑶鼻娇俏,朱唇娇艳欲滴。 身上少女的青涩之感退去,身上多了一丝风情万种的妩媚,整个人仿佛经过甘浆玉露精心浇灌的花朵一样,光滑如牛奶般的肌肤在烛光下,似乎发着亮光,窈窕的身子,尽显娇艳欲滴。 项羽看着面前更加美丽动人,变得成熟起来的虞姬,一时间朱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感觉一阵干涩,半天说不出来话。 很显然…… 曾经两小无猜,自幼一起长大的二人,再也回不到那个纯真的过去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 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虞姬,项羽久久沉默不语。 她心中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感觉一阵的迷茫,以往可以轻易举起千斤巨鼎的神力,此时仿佛连抬起手来都吃力。 虞姬看着项羽这幅模样,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担忧之色,毕竟项羽身上的伤势还没有恢复,这么过于忧心,对身体不好。 她犹豫了半响后,说道:“羽儿,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这么执着于过去,那个不可能完成的执念了,好不好。” 项羽纤细的玉手缓缓攥紧,沉默了良久后,开口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虞姬皓齿轻咬了下朱唇道:“夏楚之间,楚国已经败了,现在楚怀王她们在不断的溃逃,被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白大人曾经说过,天下最珍贵的资源乃是人口,他是绝对不会行屠城泄愤那种愚蠢之事,而是会想办法治理楚地的百姓,带领当地的楚人开凿河渠,开垦良田,改善民生。” “在大人的治理之下,楚人不会被强行徭役的,所以……”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看着面前的项羽,安慰道:“羽儿,你不要再一心想要推翻大夏了,大人他很器重你的才华,若是你愿意相助的话,一定会……”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项羽打断了:“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给那白苏效力的。” 虞姬神色一阵复杂:“羽儿。” 项羽翻身躺在了床上,背对着虞姬,头也不回道:“你走吧,我有点累了。” 虞姬也知道,眼下发生了这么多事,项羽心中肯定是乱成了一团,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平复一下。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如此也好,那你记得喝汤,我明天再来看你。” 项羽依旧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动作,仿佛睡着了一样。 直到虞姬关上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她闭上的眸子,才缓缓睁开,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 ....... 待白苏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虞姬贴心的将热水烧好,泡了一壶热茶。 屋内也已经放好了浴桶。 白苏在喝完茶水后,便在虞姬的服饰下,入了浴桶。 这浴桶倒是格外的宽敞,就是两三个人也能坐得下,一个人泡在其中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虞姬也不是第一次伺候白苏了,眼下的场景已是见怪不怪了,她熟练的将白苏的衣服收好,准备拿一件新的衣服过来。 她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下意识的把衣服放在自己的鼻子面前,轻轻的嗅了嗅,乌黑的眸子里顿时泛起了一抹迟疑之色。 在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对白苏身上的味道很是熟悉了,知道这味道不可能是白苏的。 有点像是女子身上的香味,可是白苏在返回咸阳之后,连府中都没有入,就直接入宫面圣了,唯一有可能接触的女子,似乎也只有…… 她玉手微微一颤,顿时不敢再去多想。 这种皇家之间的秘事,可不是她一介小小的民女,有资格议论的。 在意外得知了一个劲爆消息后,她心中不但没有一丝的生气,甚至隐隐还有些高兴。 毕竟项羽扯旗造反,犯下了滔天大罪,即便五马分尸,株连三族都毫不为过。 白苏虽然官拜大良造,在朝中位高权重,但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一介臣子而已,如果当今的陛下执意要杀了项羽,那不管白苏怎么请求,恐怕都无济于事。 可眼下不一样了,白苏与当今的陛下关系匪浅,远非君臣可比。 这么一来,羽儿的性命也保住了。 她只要待在白苏的身边,想办法伺候好大人,就可以保证羽儿生活无忧。 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她本来就已经喜欢上了白苏,对于侍奉之事,心中自然不会有什么抵触之情。 虞姬在叠好衣服后,眸光看向白苏,开口问道:“大人,不知楚地的战事如何了?” 白苏微微闭着眸子,说道:“楚军已经撤退于寿春,她们自知继续对峙下去,不是咸阳的对手,于是想要与我谈条件,意图划江而治,她们想的倒是挺美。” “刘季,韩信,章邯她们已经开始行动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捷报传来了。” 虞姬颔首轻点,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面前的男人乃是一代奇才,提笔治天下,跨马定乾坤,项梁,楚怀王之流,绝非是他的对手啊。 白苏沉吟道:“项将军如今情况如何了?” 虞姬神色一愣,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羽儿她心中还是放不下,大人,我会努力劝她的,大人你再给我一段时间……” 她担心白苏许久收复项羽不成,进而恼羞成怒动了杀心。 正所谓事不过三,再怎么好脾气的贤臣,耐心也是有限的,这一请不成,二请不成,那接下来一般就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白苏看着虞姬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你无需担心,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她轻易的向力量屈服,那她就不是项羽了。” “没关系,我再等她一段时间,等项梁,楚怀王,乃至她昔日的部下,纷纷选择投降后,到时再看看她现在的这份执念,还能坚持多久……” 沙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虞姬便轻轻解开缎带,衣裳顺着雪白的玉足滑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丰满的人心肚兜几乎束缚不住。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虞……虞姬你这是作甚?” 虞姬单手遮住在胸前,白皙的俏颜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有些羞涩道:“奴家准备给老爷擦背。” 白苏挠了挠面颊,开口道:“我并非是因为你不杀项羽,而是真的欣赏项羽的才华,所以你不必这么勉强的。” 虽说这样一位绝色佳人,主动过来伺候,实在是一件艳福不浅的事情。 可是这种握着别人把柄,去欺负人的感觉,总让他感觉怪怪的。 哗啦。 可面对他的话,虞姬没有丝毫的停顿,很快便跨了进来,随着娇躯缓缓没入水中,带起一阵水花。 白苏神色一愣:“虞姬,你这是……” 虞姬缓缓抬起头,一双盈盈的眸子,紧紧的看着白苏的面颊,低声道:“大人误会了,奴家心中没有感到过勉强,我是真心喜欢大人的。” “毕竟,大人一路一来帮了奴家太多太多了,今天就让奴家来伺候大人,来帮大人擦擦后背,褪去一天的疲劳吧。” 说罢,她白皙脖颈微微泛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热气蒸的,在烛火的映托下,她的肌肤折射出细腻的光泽,看起来很是美艳动人。 白苏顺势看向面前的虞姬,通过她那乌黑的眸子,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显然,她说的这些话,都是来自于心底里的。 他在松了口气的同时,瞥了一眼虞姬那空空无物的双手,忍不住问道:“可你没有拿毛巾,如何帮我擦背啊?” “其实……不用毛巾也可以擦背的。” 虞姬轻咬了下朱唇,羞涩的看了白苏一眼,随后在白苏茫然的目光中,轻轻解开了身上的肚兜,走到了他的身后。 白苏顿时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他不由诗兴大发,忍不住想要吟诗一首。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第三百六十六章 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你不能抢 寿春。 十万楚军困守在这里,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而外面还有着整整三十万的大军,将楚军里里外外的包围着。 寿春城,作为楚国的都城所在。 并不足以让十万大军全部安置其中,只能沿着城墙周围的平底,楚军的营帐依着水泽安置,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 营地之中。 楚国的群臣争吵成一片,有的说的要突围,有的说要拼死一战,还有的说要手刃叛徒英布,只是她们一个个嘴上喊得义愤填庸,可是谁拿不出一个具体可行的办法出来。 芈熊心端坐在王座之上,看着绿珠与项梁不断争吵的样子,纤细的小手微微握紧,她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虽然她年纪尚小,对于战场之事不是很懂,但对于眼下基本的局势,还是看的明白的。 楚国已经走到绝路,无力与夏军对抗了。 原本按照项梁先生制定的计划,依照城高墙厚的寿春,来挡住夏军,从后方运输粮草,尽量的拉长夏军的补给线,增加咸阳的后勤压力,借此向那白苏谈判。 争取退守于江东一带,做一个江东王。 可是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们跟夏军对峙的时候,原本扼守于后方,稳定后勤的英布,突然叛变了,切断了后勤的粮草补给。 原本想要效仿白苏的战术,在前方修筑各种防御要塞,犹如一个乌龟壳一样,难以啃下,一步步消耗夏军士气的战术。 反而,变成了把楚军推入死路的局面。 芈熊心看着下面争吵不休的众人,她心中很明白,以现在的楚军的情况,已经完全不是夏军的对手了。 她能够选择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只是这个办法,众人都只敢在心中想想,没人敢直接说出来。 既然别人都不敢说,那就由身为王上的她来说吧。 芈熊心沉吟许久后,忽然开口道:“我们投了吧。” 静。 死静一片。 一时间,所有的争论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王座上的少女,都有些惊愕。 绿珠率先反应了过来,急忙反驳道:“王上不可,一旦投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芈熊心苦笑一声,开口道:“可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我们还有其它的选择吗,那刘季,与章邯将我们团团围住,切断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系,一旦等我们粮草耗尽之日,便是我们亡国之时。” “与其没有意义的对峙下去,不如尽早投了吧,也好免得不必要的牺牲。” 在场的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没有几个人站出来反驳。 显然,芈熊心说出的,正是她们一直心中所想的。 没有人觉得眼下这种局面,还会有什么转机。 龙且死死的咬着朱唇,目光复杂的看着王座上的芈熊心:“王上,我们都可以选择投降,大不了再度落草为寇,隐于民间,可是王上,你怎么办啊?” 这楚国的所有人都可以投降,但唯独她不可以。 毕竟,咸阳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放过一个反王的,尤其还是作为旗帜,曾割据半壁江山的她。 “是啊,我们不如拼死一战吧,现在我们还有一战之力,拼死冲杀的话,或许有机会护送王上突围出去……” 底下,一众将领纷纷请命道。 芈熊心苦涩的一笑,乌黑的眸子看向大帐,一众神色疲倦的众人:“战,怎么战,大军被困,内武粮草,士气蹉跎,就算能够突围出去,我们这群残兵败将,能够逃得过大夏铁骑的追杀吗?” “魏韩联军,也在韩信的进攻之下,节节败退,灭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与其继续对峙下去徒增伤亡,不如择日提交降书,我身着素衣白服,亲自出城投降吧。” 绿珠纤细的眉头紧皱:“可是王上……” 芈熊心伸出白玉般的手指,遮住了绿珠的嘴唇。 她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开口道:“你作为楚国名士,在楚国灭亡之时,曾抱着我一起冒死突围了出去,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全心全意的照顾着我。” “身为一介名士的你,开始放弃了以往尊贵的身份,开始犹如一位农户一样,笨手笨脚的尝试,为我缝制衣服,为我做饭,甚至卖掉了自己身上仅剩下的一件,丝绸衣服,为我买药治病……”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哪怕生活再怎么落魄,你始终将那身楚国王袍小心放好,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意将那间一副卖出,一直期望着我穿上王袍,复辟楚国的那一天。”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今天就让我来做一回决定吧。” “我自知自己才疏学浅,是一个无能之君,上不能富国强兵,下不能如项将军一样,在战场上扭转乾坤,面对夏军的团团包围,我无力改变局面。”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辜负你们这一路的追随,无论我本人忍受怎样的屈辱,我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只要守住楚国最后的这十万条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整个大帐顿时死静一片。 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神色复杂的看着王座上,这位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 尤其绿珠眼眶里已经满是泪水,她嘴唇一阵的颤抖,忍不住道:“王上……” ...... ...... 夏军大营中。 “英布将军,你可是我们此次的大功臣啊。” 刘季身着一袭黑色的官袍,端坐在伏案前,她大大的桃花眼泛着笑意,白皙的玉手端起酒壶,为英布斟酒。 英布脸上泛起一抹得意之色,笑着说道:“刘大人客气了,末将不过是顺应天命,迎接王师罢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傲慢无比。 看到刘季为她倒酒,不但没有丝毫诚惶诚恐,反而主动的伸出酒盏,完全是一副把刘季当做下人的态度。 要知道,刘季可是白苏此次任命的,讨伐楚国的三军主帅。 虽然她威望不是很高,战场上带兵打仗,还需要询问章邯,樊哙等人的看法,但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一方主帅。 即便丞相李思过来了,表面也要对她拱手行上一礼,客客气气的。 可面前的这个英布,显然是觉得自己为咸阳立下的大功,除了面对位高权重的白苏时,态度拘束一下之外。 剩下无论是遇到谁,都不曾放在眼里,动不动就一副我跟你们大良造,乃是熟人,关系匪浅。 刘季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心中不由冷笑一声,真是一介匹妇。 自家大人对她态度好,那是因为一时的需要,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也不懂脑子想想,你一个卖主求荣的二五仔,何德何能敢跟大人并驾齐驱,你有那资格吗? 如果投降过来,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那将来为了给天下人做一个表率,朝廷也不会吝啬赏赐,她未必不失一个富家翁的生活。 可如果以为立下了一个所谓的大功,态度就如此狂妄,还目中无人。 那这种人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后,基本也就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刘大人,这是叛军送来的降书。” 樊哙将楚国的降书放在了刘季的桌案前,抱拳说道。 刘季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降书上的内容,笑着说道:“终于等到了吗,来人,速速给我草拟捷报,送往咸阳,我要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大人。” 英布闻言,急忙开口道:“刘大人,送给大良造的捷报,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了,一定要多提一下我的名字,如果没有我,你们如何能够围困寿春。” 樊哙秀美的眉头,忍不住紧锁了起来,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可是却被一旁的刘季,踩在了脚尖,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刘季盈盈一笑:“将军放心,你可是我们此次最大的功臣,少了谁的名字,都不会少了你的。” 英布颔首轻点,笑着说道:“那真是谢过大人了。” 刘季拱手行了一礼,旋即带着身边的樊哙,一起掀开大帐走了出去。 直到走远之后,樊哙才忍不住问道:“我说,大姐头啊,你干嘛不让我说话,那个英布实在是太嚣张了。” 刘季面带微笑道:“可是正如同她所说的,若没有她,此次我们想要围困寿春,也没有那么顺利。” 樊哙轻啐了一口,一脸不屑道:“我呸,不就是一个三姓家奴吗,这种人有什么可得意的,我说大姐啊,你真的要在捷报中帮她请功吗?” 刘季大大的桃花眼,瞥了她一眼,开口问道:“怎么,不服吗?” 樊哙嘴里嘟囔道:“反正我是不服,凭什么我们在战场上浴血拼杀,到头来,她是首功?” “你这个匹妇……” 刘季狠狠的踩了一下她的脚尖,看着疼的一脸委屈的樊哙,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你跟在公子身边,时间也不断了,公子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樊哙揉了揉吃痛的脚掌,有些疑惑的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大姐,你的意思是……” 刘季嘴角微微一勾,说道:“公子是一个聪明人,而聪明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用你说,该给你的赏赐,一分不会少你的,哪怕你拒绝不要,公子他也会通过其它的方面,作为一些好处送给你。” “跟这样的聪明人相处,要明白一点,给你的那才是你的,不给你的东西,你不能主动去要,否则……” “这无异于把自己不断的,往绝路上推。” 樊哙似懂非懂道:“大姐你的意思是,英布她……” 刘季颔首轻点,大大的桃花眼,看向远处的天空上缓缓飘过的云彩,笑着说道:“要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第三百六十七章 白衣素裹,出城献降 咸阳城。 白府之中。 虞姬正端坐在古琴之前,郁葱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动人的旋律回荡在长廊之间。 她身着一袭红色的罗裙,神色专注,一举一动间散发出温婉,高贵的气质,仿佛高山上的雪莲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白苏则端坐在一旁,手中抱着一杯茶水,忍不住随着动人的旋律,轻轻点着头。 这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掏出了一封书信,轻声道:“大人,楚地有捷报传来。” 白苏瞥了一眼,便随手将其放在一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虞姬手中的动作不由一顿,有些奇怪的问道:“大人不看一下吗?”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无所谓的说道:“我不看书信,也大致可以猜到其中的内容,开头八成是刘季絮絮叨叨的寒暄一阵,然后结尾禀报一下,楚军准备投降了,除此之外没什么值得看的内容。” 虞姬眨了眨乌黑的眸子,好奇的问道:“大人,我……我可以看看吗?” 白苏也没有拒绝,直接把书信递给了她。 虞姬接过书信,打开看去,秋水般的眸子不由愣了一下。 只因,居然真的被白苏猜中了。 开头便是刘季一阵肉麻的寒暄,公子我们相隔千里,已经许久未见了,不知你最近怎么样了,我猜你最近一定是变胖了不少,不然…… 为何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变得这么重,把我的心房都塞满了,完全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虞姬看着这充满调侃的墨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玩世不恭,调皮眨着大大桃花眼的女子俏颜。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淡然喝茶的白苏,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好奇。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感觉白苏跟这位名叫刘季的下属,关系可能非同一般。 这让她眼神都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 果然,大人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吗? 不过这也算的上一桩好事,毕竟如果大人太过专情,独宠她一人的话,以她文弱的身体,完全是吃不消啊。 她一想到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白皙的俏颜,就不由泛起一抹诱人的酡红,面颊都变得一阵滚烫了起来。 白苏见虞姬久久沉默不语,神色疑惑道:“你怎么了,为何直直看着我?” “没……没什么。” 虞姬一阵娇羞,面色发红道:“我只是看到楚国选择投降了,有些好奇大人要怎么处置她们。” 白苏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摸着下巴说道:“既然楚王决定献城投降,那我也不会高举屠刀,牵连她人。” “可不管怎么说,她们犯下的都是谋逆的大罪,这该有的惩罚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不足以服天下。” 虞姬看到白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这才松了口气。 她忍不住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沉吟道:“将贼首的楚王,项梁等人押送到咸阳,由陛下发落,至于那些支持楚国起义的,乡绅,以及昔日的那些六国贵族,则纷纷押送去服徭役去,正好开凿运河,正缺乏劳动力了,这些人也算废物利用了。” 虞姬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战俘去服徭役,也算的上大夏的传统了。 当初政姐修长城缺乏劳动力的时候,就曾经调遣了全国各地的战俘,囚牢里的犯人,还有入赘的赘婿。 一同押送到边疆,强行服役修长城去。 如今白苏只是株连了那些,乡绅,以及试图造反的贵族世家,未曾牵连楚地的大部分,普通百姓,这已经算的上很仁慈了。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开口道:“胡郂一定会很开心吧。” 虞姬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胡郂,是当今的小皇女吗,据说此人似乎是大人的妻子。” 白苏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她一心想要超过她的姐姐,可是却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在朝中的威望,人脉一直不足,可如今不一样了。” “在她掌管朝政的期间,外患平息,叛军臣服,这贼首押送入京的时候,她正好可以带领文武百官,风风光光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令。” “以万民敬仰的目光,作为礼物,让她体会一下民心所向的感觉吧。” 虞姬看着面前的白苏,不禁有些羡慕的说道:“大人还是真是宠爱这位贤妻,胡郂殿下能有大人,这样的夫君,实在是让人艳羡不已啊。” 白苏笑着说道:“你何需艳羡,我现在就可以做你的夫君……” 说着,他拦住了虞姬纤细的腰肢,将其拥在怀中,抚摸着她羊脂白玉般柔滑的肌肤。 “大人,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虞姬皓齿轻咬朱唇,眸子里泛起一阵雾气,可是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仿佛任由白苏做坏。 ........ ........ 寿春城。 沉重的号角声响起,那许久不曾开动的城门缓缓的打开。 芈熊心身着一袭白衣,素妆无饰,雪白的赤足踩在冰凉的泥土上,她带着楚国的大小将领,贵卿文臣从城门缓缓走出。 绿珠,与项梁,则以臣子的打扮,一个手里拖着王印,一个拖着天子剑,伴随于芈熊心的左右。 其余的将领纷纷卸下了裙甲,士兵放下了武器,所有人面色都是一阵的苍白,尤其是以芈熊心身后的一众臣子尤为。 队伍之中,不乏头发斑白的老者。 十几年前,夏灭楚,他们投降了一次,没想到昔日的一幕,今日再次上演了。 这每走一步,都让他们面色苍白一分,心如刀绞。 楚国最尊贵的王上,如今素衣白裙,赤足踩地,率领群臣,呈玺而降,这是何等的屈辱啊。 黑甲如林,铁骑如海。 刘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纤细的玉手握着缰绳,位于三军之前,她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迎面缓缓走来的芈熊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传闻中的楚王,居然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更没有想到,这位小小的楚王居然有这种气魄。 寻常人面对眼下的局面,恐怕吓得早已走不动路了,可是这位年幼的楚王,却能够为了一众臣子的安危,忍受这种屈辱,恐惧,一步一步的主动走来。 “罪王芈氏,熊心拜见刘季大人。” 芈熊心从项梁的手中接过王玺,缓缓的将其托起,呈现在了刘季的面前,而在她身后,一众臣子跟着跪拜了下来。 “来人啊,给我抓起来。” 刘季轻轻挥手,局势瞬间紧张了起来,身后的夏军侍卫拿起锁链,准备去拷住芈熊心。 绿珠见状,急忙挡在芈熊心的身前,杏眸死死的瞪着刘季:“刘季,你要对王上做什么?” “王上?” 刘季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这里哪有什么王上,楚国十几年前就已经灭了,尔等身为大夏之民,却不思感恩,党付伪帝,勾连叛乱,乃是逆贼耳!” “原本应该将尔等逆贼统统歼灭,然大良造仁慈,饶恕了尔等十万逆贼的性命,不过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作为其贼首的尔等,自然要押送至咸阳,由陛下亲自发落……” 是的,尽管各路叛军复得是六国的社稷,可是在帝国各级官吏的眼中,并不对此给予承认,对于帝国来说,六国早已经灭亡,六国之民也成了帝国之民。 而眼前的楚军,在刘季等人的眼里,不过是阴谋叛乱的叛逆罢了! 眼看的情势越加的紧张,位于漩涡中心的芈熊心却是一脸的平静。 白衣似雪,娇颜欺霜,少女平静的脸上蕴含着一股别样的魅力,惹人垂怜的魅力。 似乎是这么多年来,她的命运一直都是被别人来决定。 如今自己终于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明知局面凶险,她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十分的平静。 芈熊心抬头看向刘季,问道:“只要我跟你走的话,你就可以放过她们吗?” 刘季瞥了一眼,旁边的绿珠,龙且等人,开口道:“大良造说了,此次的目标是作为贼首的,项氏一族,以及你,对于其她人,未曾下令抓捕。” “我明白了。” 芈熊心沉吟了许久后,对面前的龙且说道:“你……退下吧。” “可是王上……” 龙且等人还想争辩,似乎想说什么。 “退下!” 一声凄厉的喝声,芈熊心虽然是女子,然而身上的威严却是让人畏惧,无论是她身边的护卫,还是要锁拿她的夏军。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位看似温婉的少女,也有如此生气的一天。 龙且等人虽然心有不甘,不过还是遵命退下了。 去锁拿忘忧的夏军见失去了阻碍,相互看了一眼,走上前去,将粗厚的铁链将芈熊心,与一旁的项梁等人锁了起来。 “带走!” “是!” “等等!” 绿珠在一旁,阻止道。 “何事?”刘季看着旁边的女子,纤细的柳眉不由一挑。 绿珠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道:“我要与其同去。” 芈熊心神色顿时慌乱了起来:“绿珠,你这是做什么,我以王上的身份命令你,速速离去,不得过来。” 毕竟,此次前去咸阳,生死难料。 绿珠幸运的没有被夏军重点盯上,本是一个逃走的好机会,如今却主动跟过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绿珠看着满脸慌乱的少女,不由笑了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已经不是王上了,作为一介庶民的你,已经没有资格命令我了,我从小看着王上一点一点的长大,相处了十来年了,如今王上又怎能弃我而不顾。” “你……” 芈熊心看着面前温柔的绿珠,一时间感觉鼻子发酸,眼眶里都不由泛起了道道泪花。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眼下绿珠选择跟她一起押送去咸阳,是一件很危险,生死难料的事情。 可是在听到绿珠愿意跟她一起去的时候,她心底里还时忍不住的涌起一阵,难以掩饰的喜悦。 这种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始终有人站在她身边,不会让她孤身面对的感觉,实在是太幸福了。 而这种幸福,她似乎明白的有些太晚了。 刘季看着原本坚强的少女,此时如同一个孩子般,趴在绿珠的怀里不断痛哭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还真是一对感情颇深的主仆啊。 以公子的为人,想必十分欣赏这种性格的女子吧。 她脸上不由笑了笑,旋即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夏军走了过去,将众人纷纷用铁索拷住,一同押送上马车。 大军朝着咸阳缓缓返回。 第三百六十八章 扶素以身饲虎,守江山 数日之后。 咸阳城陷入了一种期待的氛围,街道之上人群攒动,气氛很是火热。 所有人都惦着脚尖,眺望着远处的城门,就连周围酒坊,茶楼的窗口,也坐满了人。 “你们这是在等什么呢?” 一些外地来的商人,看着眼前这幅情景,忍不住对一个街道上的行人问道。 “嘿嘿,你一定是外地来的吧。” 看着微微点头的商人,那行人得意的说道:“今天可是大军平定叛乱,带着战俘一起返回咸阳的日子,胡郂殿下率领着文武百官,出来相迎,听说就连大良造白苏,白大人今天也会在此现身。” “你说的那位白大人,是不是就是坊间庙宇里供奉的,那个手持稻穗的石像?” “天下除了这一个白大人之外,还会有第二个白大人吗?” “没想到今日有幸在此,看到传闻中的白大人,那某一定要看一看了。” 很快,这个商人也挤进了人群之中,眸光眺望向远处的城门方向,想要一睹其风采。 一时间,街道之上都挤满了人。 就在这时,大量身着黑甲,手握长戈的御林军纷纷出动,在街道上开始维持秩序。 “没想到御林军都出动了,莫非……皇女殿下来了?”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由浮现出这个想法。 这御林军的职责往往是保护皇室的安全,如今出现在这里,那说明皇室之中,有人来了。 众人一时间好奇的踮起脚尖,心中开始期待了起来。 毕竟,中原的君主与外邦小国的君主不同,平日里很少抛头露面,一般都会待在宫廷之中,犹如一个棋手般,操控天下这盘棋局。 民间的百姓只知君主的名字,却从来不知君主长什么样子。 甚至,有的人一辈子都未曾见过君主一面,这让他们对神秘的皇室,自然是充满了好奇。 大量披坚执锐的御林军,将街道清丽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所有的百姓都被,手握长戈的甲士,挡在了街道的两侧。 待秩序稳定之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由远至近而来。 由御林军在前开道,一辆由五匹白马拉拽的銮驾,缓缓驶来。 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能在咸阳坐上五马拉拽马车的人,唯有当今的胡郂,扶素两位皇女殿下了。 而紧跟在后面的,则是一群不计其数的文武百官,其中有不少都是身着一袭黑色的官袍。 这让围观的一些百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这些官员他们不认识,但是这些官员身上的衣服代表什么意思,他们还是非常明白的,大夏尚黑,以黑为尊。 凡是能够穿上黑袍的官员,没有一个是品级低的。 随便一个放在地方郡县上,都可以算的上呼风唤雨之人了,可是如今这些人居然只能跟在队伍的后面,还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生气。 这简直让人有些不可置信。 “朝廷对于白大人,还真重视啊。” “那还用说吗,白大人何需人也,那可是以双十之龄,就入庙宇的奇人,朝廷的擎天一柱,即便以再怎么隆中的礼节,也丝毫不为过,即便当今的皇帝陛下,对他拱手作揖,他也承受的起。” “你们说,这么重大的事情,皇帝陛下为何不亲自出来迎接,而是将此事交由皇女殿下来督办?” “阁下的意思是……” “我猜,皇帝陛下定是身体发生了什么变故,短时间内不能出来见人,比如肚子怀有了身孕……” “嘶,莫非这位兄台有什么内部消息,可否仔细讲讲其中的细节。” 一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旁边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嘿嘿,只是看皇帝陛下差不多七八个月没有露面了,略微的有些像,于是这么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切……” 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銮驾缓缓的停下。 这是一辆极其华美的马车,轱辘上镶嵌着金钉,车身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玄鸟腾纹,窗帘乃是上好的绸缎缝制,边缘绣有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帘幕随风飘动,隐约可以看到两道长得很是相似的倩影,端坐在其中。 其中坐在左侧的胡郂,身着一袭黑色的宫裙,腰间系着一条玉带,勾勒出细柳般的腰肢,整个人显得玲珑有致。 她容貌极美,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罕见的异色眸子,翘皮之中,带着一丝妩媚之意,让人不由多看一眼。 而扶素则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端坐在一旁,容貌绝艳,如空谷幽兰一般惊艳。 明明二人长相上有着三分相似,可是无论气质上,还是身材上,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比较胡郂那略微发育的酥胸,扶素完美的继承了政姐的优良血统,胸前的衣领几乎束缚不住,紧凑的布料被撑起饱满的弧度。 胡郂瞥了一眼姐姐那满满的人心,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衣领干瘪下去,从领口挤压出来的空气,她眼皮不由的跳动了一下。 可恶的扶素,为什么自己明明成亲了,有了相公,每天也在努力的吃木瓜,可是身材上还是比不上她。 果然,她一定是背对着自己,偷偷吃了什么东西吗? 扶素见胡郂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不由疑惑的歪了歪头。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不知白大人她们,什么时候到达。” 胡郂讪讪的收回目光,想了一会儿道:“这都快晌午了,大军怎么着也该到了,到时相公会赶过去,制定好计划后,会带着大军从正门返回……” 扶素微微点头,她掀开帘子,看着街道上的盛况,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 她忍不住道:“你这么隆中的迎接那白苏,就不担心养虎为患吗?” 胡郂神色一愣:“此言何意?” 扶素放下帘子,转过头来说道:“那白苏在民间的名望你也看到了,不是圣人胜似圣人,哪怕作为嬴氏一族的我们,在民间的影响力,也无法与他比肩。” “这民间的影响力,就已经够大了,此次立下大功之后,他在军队中也建立了不素的威望,无论是西域,还是草原,亦或者如今的楚地,皆为他马首是瞻。”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权臣,本应该利用朝廷的权柄,对其好好限制才对,可是你却带着文武百官,前来相迎。” “如此一来,朝中的那些官员,也会纷纷私下前去拜访,与他建立起亲密的关系。” “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成为一个无法限制的权臣,一旦这个男人有了异心谋朝篡位,你这个大夏的皇女,可就要变成新朝的妃嫔了,你就没有一点担心吗?” 胡郂看着扶素黛眉紧锁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她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何要担心?” 扶素秀美的眉头一挑,忍不住道:“你……你没有听懂我刚刚说什么吗?” 胡郂却笑盈盈的说道:“他是我的夫君,天下何人会背叛我,他也不会背叛我,况且……就算他想要谋朝篡位又如何。” “我是他唯一成亲的妻子,将来我怀有身孕,诞下子嗣之后,还不是兜兜转转的将皇位,重新还回我嬴氏一族的手中。” 扶素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妹妹,心中一阵的叹息。 真是一个傻妹妹啊,那个无赖之徒,可是一个lsp,他怎么可能放弃一片森林,独守你一颗树啊。 不过,话虽如此,胡郂的话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任由白苏这个权臣,手握大权再多又如何,只要他是一个好色之徒,那就可以作为突破口,从他手中把权利夺回来,守住嬴氏一族的江山。 哪怕她在朝堂上,正面不可能击败白苏,也可以通过卧榻之上,这条路另辟蹊径。 比如,帮助妹妹尽快的怀有身孕,通过子嗣来从白苏的手中,逐渐接管他的人脉,与权力。 毕竟,白苏就算成为了一个权臣,对所有人都心中提防,也不可能提防自己的孩子,迟早还会将权利,逐渐交接。 如此一来,她便可以通过接管权利的办法,把原本白苏手里拥有的势力,慢慢的收回嬴氏一族的手中,守住大夏的江山社稷。 但是这个办法需要一个前提,比如让作为正妻的妹妹,尽快的怀有身孕,作为家中长子,尽可能的多继承白苏打下的家业。 否则,一旦外面的狐狸精,偷吃了香火,开枝散叶。 继承了白苏的人脉,影响力,声望之后,将会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权臣。 扶素想到这里,她一脸正色的看向胡郂道:“你……你要快点怀上身孕。” 胡郂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绯红,有些羞恼的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些什么呢?” 扶素微微摇头,正色道:“不,我没有胡说,这是关乎着大夏江山社稷的大事,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怀上那白苏的孩子。” 胡郂忍不住瞪了扶素一眼:“你这不知羞的家伙,胡言乱语什么,要怀你去怀去……” 看着一副恼羞成怒的胡郂,扶素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果然,以妹妹这稚嫩的性格,根本无法从那白苏的手中,守住大夏的江山社稷吗? 实在不行的话,自己上也不是不行,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只是…… 真的要与那个无赖之徒,做如此羞人的事情吗? 她绝美的俏颜,不由泛起一抹羞人的红晕,纤细的玉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 可是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她又变得释然了。 一切都是为了大夏,六代国君奋斗至今打下的基业,决不能在自己妹妹手中断送啊。 第三百六十九章 被危险的女人盯上了 就在扶素沉思的时候,地面忽然震颤了起来。 扶素与胡郂二人神色一愣,下意识的掀开帘子,看向远处。 此时,除了她们之外,其他的百姓也纷纷注意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异动。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天地相连的尽头,一阵烟尘滚滚,带着隆隆的马蹄之声,没过多久,便看到大片的黑影袭来,黑压压的一片,犹如洪水一般。 这些士兵身着黑甲,胯下的战马神骏无比,手中凌冽的长枪散发着寒意。 明明浩浩荡荡的开拔而来,可是队伍却有条不紊,如此训练有素,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轰隆隆! 随着军队越来越近,地面的震颤也越发剧烈。 那铺面而来的巨大压迫感,仿佛睁开双眸的凶兽一样,让城中的百姓感觉,胸口一阵压抑,甚至隐隐有些喘不过起来。 在所有人紧张万分之下,只见为首的一人,一拉缰绳,开始缓缓放满速度,后面的队伍也纷纷的停下。 一时间,战马嘶鸣之声,响彻周围。 一个个身着裙甲,气势凌然的大夏将领,昂首挺胸的站在队伍的前面。 一些眼熟的官员,瞬间便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少府的刘季,骁骑校尉章邯,楚将韩信,以及樊哙,夏侯婴,周勃,等各种出身沛县的将领。 在所有人环绕的中心,则是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他容貌俊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没有佩戴一件兵器,看起来就如同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样。 可就是这样一位白衣书生,却能够让这支气势凌然的虎狼之师,心甘情愿的追随在身后,不但没有丝毫的意见,反而一个个引以为荣的挺起胸膛。 哒哒哒! 这个白衣青年拉着缰绳,慢慢的停下,旋即翻身下马,向着车撵里的倩影,拱手道:“臣白苏见过……殿下。” 胡郂掀开帘子,看着面前的白苏,她嘴角忍不住的翘起,看向白苏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柔情。 白苏今天这幅样子,着实惊艳到她了。 毕竟,白苏平常总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总是时不时的欺负她。 昔日里那个可恶的坏东西,今天气质陡然一变,成为了一个周身散发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主帅。 这种风格的强烈反差,着实触动了她的一颗少女心,让她芳心砰砰的直跳了起来。 要不是现在周围还有文武百官,以及城中百姓的话,她恐怕已经忍不住,扑在白苏的怀里好好的撒撒娇了。 莫要说她了,就连一旁的扶素。 在看到以往那个讨厌的无赖之徒,如今身上散发着如此魅力,也不由惊艳了片刻,半天才回过神来。 胡郂强忍着目眩神迷的感觉,目光紧紧的看着白苏,开口道:“这些日来,你辛苦了。” 白苏笑了笑,旋即大义凌然道:“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作为大夏官员,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 在场的官员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忍不住频频点头起来,感叹一声,白大人真是为官清明,乃我等的楷模啊。 唯有身后的刘季,大大的桃花眼,顿时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 这别人或许不知道,自家大人是什么性格,她还不清楚吗? 白苏要说自己对钱财,名利没有兴趣,只是一心沉迷女色,执迷不悟她信。 可要说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那种两袖清风,一心为了天下的圣人之言,跟自家这位大人,完全半点不沾边啊。 胡郂哪里知道其中的缘由。 她听了白苏的话后,眸中顿时满是感动,不住的点头:“有夫君在,真是咸阳之幸,也是天下之幸,不知被抓到的伪王,如今身在何处?” 白苏沉吟道:“这战俘在大军之后,既然她们为了一己之私,试图谋逆,那如今自然也要感受其辱,要让天下人看看,谋逆的下场……” 说罢,他对着身后一挥手。 队伍缓缓的分开,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一辆辆囚车缓缓的驶来,里面是身着一袭白色囚服的芈熊心,项梁,项庄,绿珠等人。 还有被韩信击败,擒拿的韩王信,魏豹等人。 胡郂好奇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看着囚牢里面身子娇小的少女,忍不住喃喃道:“没想到传闻中的楚王,居然是这样一个小丫头,夫君你要杀了她们吗?” 白苏回头看了一眼,那面色变得惨白的芈熊心,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毁灭肉身不过是下成手段,杀人诛心才是王道啊。” 他并没有去杀了,芈熊心等人的想法。 毕竟,楚国被灭之后,作为亡国之君的芈熊心等人,对朝廷已经没有了一丝威胁,杀了也没有一点好处。 将其留在咸阳,当万邦来朝之际,让她在朝会上为政姐跳舞,让项庄为政姐舞剑不香吗? 此举,一来可以彰显政姐的心胸宽阔四海,容得下世间万物,顺便给那些外邦国主看看,与朝廷作对的下场,来震慑那些不轨之徒。 二来,也可以对项羽示好,不至于关系闹得那么僵,而且楚王,项梁等人活着。 项羽才会有把柄始终被他握在手中,跑又跑不了,死又不甘心,这样他才好有机会说服这位天下第一猛将。 杀人诛心才是聪明人的玩法啊。 胡郂虽然不知道白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出于对白苏一直以来的信任,她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具体的计划。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将士,缓步上前,颔首道:“诸位将士为过尽忠,凯旋而归,本殿下今日替代母亲大人,前来迎接诸位回京,同时所有人都重重的有赏。” 听到胡郂的话,在场的所有将士,眸子都纷纷一亮。 这皇女殿下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前来迎接,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荣耀了,此时听到又有重赏,那自然一个个兴奋的脸色都涨红了起来。 刘季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环顾了一下周围人脸上的表情,眼珠转了转。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高举起手,娇声喝道:“大夏完胜,大夏万年……” 有了她带头之后,众人纷纷昂首挺胸的喊了起来:“大夏万胜,大夏万年!” 数万人齐齐呐喊,气势直冲云霄,一时间风云变色。 胡亥见众人目光纷纷看向自己,感受着从未体会过的声望,一时间激动的粉拳紧握,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一双异色的眸子都在不断的扑闪扑闪。 一旁的扶素,看着妹妹这幅样子,心中在羡慕的同时,又忍不住多看了,不远处的白苏一眼。 显然,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大夏的权臣。 他选择支持谁,谁就稳坐储君之位,顺势得到天下的民心。 果然…… 自己想要守住大夏的江山社稷,只有想办法接近这个男人身边吗? 胡郂身着一袭黑色的宫裙,在万众瞩目之下,显得格外耀眼。 扶素则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她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远处的白苏。 原本平日里相互对立的二人,此时她们影子缓缓拉长,不知不觉间交融在了一起。 显然,尽管姐妹二人目的完全不同,可此时她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同一个男人。 “啊……啊切。” 白苏带着士兵朝着城中缓缓走去,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刘季忍不住问道:“公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白苏揉了揉鼻子,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背后莫名的一寒,总感觉好像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 第三百七十章 关键的棋子,已经到期 咸阳宫。 大殿摆下酒宴,灯火通明。 这宴会之上,鸣钟击磐,乐声悠扬,热闹非凡。 此次平叛的有功之臣,纷纷端坐在下面的席位上,相互勾肩搭背的喝着酒水。 胡郂身着一袭华美的黑色宫裙,端坐在主位之上,异色的眸子带着笑意看向下方。 准确的说,是看向下面的白苏。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盏,面带笑意道:“白苏,你此次平定叛乱,这数个以来定是发生了许多,曲折壮阔之事,不知可否与我具体讲讲?” 白苏看着胡郂一副得意,显摆自家相公功绩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不过自家夫人的要求,他也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他把这段时间,如何评定各地叛乱的事情娓娓道来。 不少官员在听到六国遗族与草原的匈奴,私下联盟之后,脸色都不由一变。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当时情况凶险,但万万没有想到,局势居然凶险到这个地步。 漠北匈奴与东胡叛乱,还爆发了可怕的鼠疫,随时可能波及整个中原,让繁华的关中之地,化作一片白地。 中原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割据一方,六国联军纷纷复辟。 尤其是实力最强的项羽,需要集中大半天下的民力,来全面针对她才有胜算。 在这么混乱的局面,白苏能够快刀斩乱麻,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战机,完成局势的扭转,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尤其是胡郂,在听到白苏讲到那凶险之处时,一张白皙的俏脸,都不由紧绷了起来,直到听到白苏渡过难关后,她那紧皱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 她许久之后,长长的呼了口气:“本以为战报中已经够危险了,没想到实际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凶险万分。” “母亲大人昔日横扫六国之时,楚国就是我大夏的劲敌。” “没想到仅仅经过了短短十年,就再次的复起,诸位爱卿,有何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彻底平定楚地?”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窃窃私语。 许久之后。 陈平率先站了出来,她拱手说道:“殿下,这楚地距离咸阳过于遥远,当地又被楚国的世家大族所把持,待天下有变之时,很容易有人趁势割据一方。” “若想长治久安,唯有效仿陛下南征百越之策,号召数十万大军南下,方为稳妥。”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旁的萧何便站了出来,反驳道:“此策不妥,数十万大军南下,长时间养活着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对于咸阳的财政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非是良策。” 陈平微微皱眉:“可是如果不派遣大军南下,如何保证咸阳对遥远的楚地,建立长时间的控制?” 在场的官员也纷纷皱起眉头,相互窃窃私语,一时间拿不出个什么主意出来。 这二人说的都有道理。 毕竟,楚国地广人稀,距离咸阳又太过遥远。 不派遣大军长久驻扎在这里,无法让咸阳建立起有效的控制,可是长时间派遣大军的话,朝廷的财政压力又太大了。 要也不行,不要也不行,实在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胡郂沉吟许久后,目光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白苏,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笑着说道:“有。” 胡郂异色的眸子骤然一亮,欣喜的问道:“是什么良策?” 白苏沉吟片刻,一脸正色道:“想致富,先修路,多生孩子,多种树……”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莫说胡郂了,就连在场的一众官员,也一个个神色呆滞的看着白苏。 怀疑他是不是有些喝多了,这算是什么良策啊。 白苏见众人满脸怀疑之色,不由笑着说道:“不要笑,这就是治理天下的绝佳良策。” 胡郂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 白苏开口解释道:“想要治理一个偏远的地方,光靠军队镇压是没用的,首先要保持道路的畅通,管路走不同,就开凿运河,打通水路,来方便兵马的调遣,降低物资运输的成本。” “这两地物资的运输方便,会带动起贸易的繁荣,这就是想致富,先修路的道理……” “其次,楚国地广人稀,朝廷的郡县往往局限于一些关键之地,对于那些较为偏远,或者人口较为稀薄的地区,就只能交给当地的乡绅,世家大族来管理。” “这样容易出现乡间只知乡绅,不知朝廷,政令难以下乡的局面……” “而想要治理这种局面,唯有鼓励北地的百姓,朝着南方迁徙,开发南方的土地,由朝廷发放种子,农具,耕牛,土地,鼓励百姓开垦良田,多生孩子,多种树。” “随着人口渐渐的增多,将来南方的郡县,也可以如北方一样,进一步的细分,派遣更多的县令,基层官吏进行管理。” “如此一来,楚地便可彻底长治久安,不会有割据分裂,划江而治的担忧……” 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这还真是一个秒策啊。 而一些聪明的官员,则直接意识到了,白苏开凿运河打通水路,不过是第一步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开发南方啊。 毕竟,如今的南方大部分都是泥沼之地,密林遍布。 中原将近七成的人口,都局限在北方一带,而大片的南方地区,几乎没有多少人口。 如果咸阳打通了运河,对南方建立起有效的控制之后,把这大片的无主之地都开发好了,完全足以让中原的人口,粮食产量,税收,翻个数倍不止啊。 胡郂先是一喜,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题。 她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说道:“可是要想开凿大运河,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以及一个有声望的人,来配合我们稳定人心,否则……强行征调徭役,恐怕会引起祸端啊。” 白苏笑着说道:“殿下无需担心,人选我已经有了。” 胡郂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何人?” 白苏笑着说道:“我们手中不是正有一枚合适的楚国棋子吗?” 胡郂微微皱眉:“你说的是项羽,可是那项羽性格强硬,死都不愿意投奔我们,又怎会主动帮助我们,治理楚地?” 白苏似笑非笑道:“她之所以不愿意,只是时机不成熟而已,我相信在看到一些景色之后,她会慢慢想通的。” 胡郂虽然不知道白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出于对自家相公的信任。 她还是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说服项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可恶的坏东西 待朝会散去之后。 白苏在宫娥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处寝殿。 宫娥纷纷的退了出去,将大门关上。 大殿之中,只剩下白苏与胡郂二人。 她独自坐在桌案前,正轻轻的梳着秀发,正背对着白苏,曼妙的身子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带着一丝娇媚的气息。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头也不回,轻声的开口道:“夫君,我把这个麻烦的事情交给你,你会不会怪我?” 毕竟,她与白苏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也知道自家相公是一个闲云野鹤之人,向来喜欢划水摸鱼。 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去加班的。 白苏看着铜镜中,少女那轻咬朱唇,有些担忧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那倒没有,其实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况且,只要是你想要的,作为你的夫君,我又怎会忍心看到,你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胡郂放下手中的梳子,缓缓转过身来。 她换了一身白色的素裙,乌黑柔润的发丝高高盘起,青色的簪子插在发鬓上,白皙圆润的俏颜,带着一丝翘皮之色,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笑嘻嘻的说道。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来,这是给你的奖励……” 说着,她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一个精巧的盒子递了过来,里面满是各种自制的牛奶糖。 只是也不知道谁做的,手法十分的生涩,形状歪七八扭的看起来,很是奇怪。 白苏忍不住说道:“这是哪个丫头做的,也太暴殄天物了。” 胡郂白皙的面颊,微微涨红,低声道:“或许哪个小丫鬟已经很努力了,别看长得一般,可是味道很不错的。”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口中的那个小丫鬟,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胡郂神色有些慌乱,急忙道:“才……才没有。” 白苏见状也没有过多的追问,拿起一枚丢在嘴中,果然,又甜又软,味道十分不错。 胡郂忍不住问道:“味道怎么样?”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不错,很好吃。” 胡郂听到白苏这么说,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她拿起一块牛奶糖放在嘴中,与白苏并肩坐在一起,恍惚之间,二人又回到了那个邯郸城中,刚刚相识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位任性的皇女殿下,而白苏还是一个街头摆摊的寒门书生。 如今的她监管朝政,执掌大权,而白苏则成为了她的夫君。 现在想想这一路走来,不禁让她心中一阵甜甜的。 白苏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胡郂:“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贤惠了?” 胡郂见到被白苏看穿了,面色微微一红,轻轻的打了白苏后背一下,有些羞涩道:“我从小到大,一直输给姐姐,从来没有赢过。” “无论是朝政的大臣,还是咸阳城中的百姓,眼里从来都只有姐姐,未曾把我放在眼里过。” “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想要帮夫君做点什么。” 白苏在听了她的话后,忍不住握住了她软玉温香的小手,安慰了一下。 这或许就是出身于皇室的悲哀吧。 政姐把扶素视作接班人培养,所以把各种朝廷的人脉,权利统统的给了扶素。 可是作为代价,却没有给扶素多少亲情,平日里各种要求特别严格,动不动就责罚。 面对如此一位强势的母亲大人,扶素从小就被逼成了孤家寡人,身边连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没有,除了政务之外,就只能孤身一人待在深宫之中,孤苦伶仃。 而胡郂则恰恰相反。 政姐觉得以她的性格,不适合做储君,所以给了胡郂一个最好的母亲大人,平常各种宠爱,赏赐不断。 可是相应的,胡郂不管怎么努力,始终都没有机会掌权,得到她人的认同。 哪怕她曾经一度赢了扶素,暂时监管朝政,朝中的大臣们,也没有太把她当回事。 所有人都觉得,她只不过是一时的运气好,靠着自家相公的扶持,暂时上位而已,将来迟早要将储君之位,让于扶素。 直到白苏率领大军,凯旋之日。 在数万大军的朝拜之下,她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被人真心认同的感觉。 虽然她自己也清楚,紧靠这些威望,是不足以彻底赢过姐姐,将其取而代之的。 可是这对于从小到大,一直缺乏认同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胡郂沉吟许久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幽怨的看了白苏一眼:“我听说夫君此次回来,从江东带回了一个大美人。”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一脸正色道:“污蔑,这一定是污蔑,我的人品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会做那种事情呢?” 胡郂瞥了白苏一眼,轻哼一声说道:“是吗?” 白苏一脸大义凌然:“那是自然,天下谁人不知道,我白苏乃一介清官,两袖清风。” 胡郂撇了撇嘴:“鬼才信你,天下谁不知道,你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白苏嘴角抽了抽,自己好色之徒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了吗? 胡郂伸出小脚踢了踢变速,神色犹豫道:“听说那个虞姬,乃是江东的世家千金,一身书卷之气,很是端庄文雅,你很喜欢那种女子吗?” 白苏神色一愣,这消息胡郂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是有人向胡郂禀报消息,可无论是大乔,还是小乔都不会做这种事情啊。 他眉头微微一挑,旋即试探的问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胡郂一双异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的面颊:“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吧。” 白苏摸了摸鼻子,在胡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毕竟,他不想去骗胡郂,这个翘皮纯真的皇女殿下,已经对他付出许多许多了。 而且他隐隐有种直觉,胡郂问他话的目的,并不是在于审问,而是另有目的。 胡郂轻哼一声,顿时气呼呼的瞪了白苏一眼:“果然,我就知道你是个好色之徒,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呢……” 说着,她脸色闪过一丝坚决,缓缓的伸出手,摸着白苏的面颊,靠近过来。 白苏见状忍不住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胡郂面色一红,忍不住娇嗔的瞪了白苏一眼:“呆瓜,你就没看出来我这身衣服,有点眼熟吗?” 白苏神色一愣,这之前就感觉隐隐在哪里见过,没有多想。 如今听到胡郂这么一提,他沉思了半响后,猛然反应了过来。 这白色的襦裙,青色的玉簪,还有腰间的玉带,这……这不是她姐姐扶素的衣服吗? 白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穿人家扶素的衣服做什么?” 胡郂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羞涩,皓齿轻咬了下朱唇,旋即开口道:“既然要追寻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不就是端庄文雅的打扮吗,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 白苏嘴角一抽,胡郂这是对虞姬看不过眼啊。 不过也对,平日里天天跟扶素打交道,让她对于这种端庄文雅类型的女子,本能的生出敌意,不想输给对方。 如今做出这种大胆的举动,也属正常。 白苏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去开口解释,试图去平息胡郂心中的怨念,实在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这个时候只要默默的忍受胡郂的不满,就可以了,毕竟……他又不吃亏。 而且,胡郂本身长相,就跟扶素有着三分的相似。 如今又穿上了一模一样的衣服,这猛一看还真的以为遇到了扶素。 一时间,他不由的回想起了,当初与胡郂成亲之时,不小心走错洞房的一幕,胸口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呼吸都渐渐变得急促。 胡郂将白苏推倒在软塌上,整个人趴在了白苏的身上,眸光紧紧的盯着白苏的面颊,感受着白苏胸口那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突然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整个人都不由的僵硬了片刻,旋即皓齿轻咬朱唇,眸子里都泛起了一阵水雾,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可恶的,坏东西……” 第三百七十二章 江东丰,天下足 昏暗的地牢之中。 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身着一袭白色的囚服,坐在铺满稻草的地牢中。 她靠在冰凉的墙面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眺望着从窗户垂落下来的一缕阳光,忍不住问道:“绿珠,你说那夏军会杀了我吗?” “王上,说什么傻话呢,你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绿珠身着一袭白色的囚服,伸手摸了摸少女那柔顺的发丝,她本想安慰一下少女,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芈熊心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喃喃道:“其实我本来就没想当什么王上,留在那里放放羊,跟当地的村长,学习一下医书,尽管吃喝的条件很差,但只要能跟你一起生活在一起,我其实就很满足了……” 绿珠看着一脸失落的少女,顿时喉咙感到一阵的干涩。 曾几何时,她一心想着帮助自家王上,推翻暴夏,复辟楚国,可是却从来没有,正儿八经问过自家王上本人的意愿。 她一心以为自家王上,心中最渴望的是楚虽三户,亡夏必楚的诺言,这么多年来,也是为此而不断努力着。 可如今她才明白过来,这不过是她作为臣子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自家的王上其实,只想与她一起平静的生活,不在乎什么楚国大业…… 可是如今才明白过来,似乎已经太迟了。 毕竟,从古至今谋逆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五马分尸,株连三族都是轻的。 她们恐怕已经没有以后了。 就在她们二人沉思之际,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们顿时神色有些慌张,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英俊青年,迎面的走了进来。 那熟悉的面容,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遥想当初见面的时候,白苏还是一介夏臣,见到她们的时候,还要拱手作揖行礼。 哪曾想到仅仅数个月之后,她们就已经沦落为了监下之囚,生死性命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大良造白苏!” “你来做什么……” “莫非,打算今天把我们问斩吗……” 白苏看着犹如一个女骑士一样挡在前面,银牙紧咬,死死瞪着自己的绿珠,以及坐在女子身后,怯生生看着自己的少女。 他不由笑了笑,当着二人的面,盘腿坐在了地上:“你们无需害怕,我并没有杀了你们的打算,此次过来是想与你们谈一桩生意。” “生意?” 二人不由神色一愣,一时间有些闹不懂白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苏笑着说道:“如果王上愿意跟我合作的话,我不但可以保证不会杀你,还可以入宫面圣启奏,为王上寻得一官半爵……” 芈熊心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有些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白……白大人,你莫非是在戏耍我等不成?” 白苏神色一愣:“王上此言何意啊?” 芈熊心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眼下楚国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也已经沦为了大人的监下囚,生死不过是大人的一念之间,失去一切筹码的我,对大人来说,还有什么价值?”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当然有价值,我想要的楚地不仅仅只是一座军事要塞,而是百姓安居乐业,生生不息的楚地啊。” 芈熊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的说道:“白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稳定楚地的民心?” 白苏嘴角一勾,忍不住道:“王上果然是聪明人。” 如项氏一族在江东,芈氏一族在寿春一带,都拥有着不俗的影响力。 朝廷大军南下灭掉楚国,城头变化大王旗容易,可是想要征调起大量的楚地百姓,一起来开凿大运河,这种大规模基层动员能力,不依靠当地的世家大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咸阳拿下楚地时间尚短,还没有建立起有效的基层控制。 强行征调徭役的话,只会让不理解的百姓,心生不满,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暗中散布谣言,很容易造成各种麻烦。 甚至,可能造成激烈冲突。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赐予一个,空有名字,没有实权的爵位,扶持芈熊心作为傀儡,利用她的影响力,来治理楚地更为合适。 毕竟,看到自家老大都投降了,剩下那些还有异心的楚地的世家,也会因为势单力薄,不敢跟朝廷对抗,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这么一来,朝廷在楚地核查土地,将盐铁收为国有,开凿大运河,修建大型工程,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阻力。 待运河彻底贯通之日,楚地再无划江而治,割据一方的可能。 天下再无六国,南北之分,有的只是华夏子民。 九州将从地理,经济,文字,科举,交通多个方面,彻底的融为一体,政姐那一直以来大一统的梦想,将走完最后一步。 一时间,大牢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芈熊心跟绿珠对视了一眼,她们都被白苏的目标给震惊到了。 比起单纯消灭楚国,掠夺楚国的土地,白苏想要的是彻底的同化楚人,将其化作大夏这个庞然大物血肉的一部分吗? 绿珠有些狐疑的看了白苏一眼,试探的问道:“那大人打算,如何治理楚地?”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楚地,尤其是江东,如今之所以酷热难耐,瘴疟虐人,条件恶劣,主要是因为远离中原核心,人口太少,无论是医术,工匠的技艺,农业的水平,都太过落后,土地的开发程度远远不够。” “这其次,则是因为当地的交通不便,雨季漫长,洪灾泛滥,当地人遇到天灾,抵抗能力实在是太弱了。” “若想长久治理的话,需要开凿运河,将南北连接起来,在连接交通,大量物资缓缓南下的同时,也需要让北地的大量百姓,一起南下开发那些无主之地。” “这有了足够的人口,就可以尽情的去修建河渠,铸造堤坝,开垦荒田,普及医术,农业灌溉的技术……” “如此下去,等几代人之后,江东将会如同关中,巴蜀富足起来,成为天下第三个大粮仓,甚至将来说不定还会多出,江东熟,天下足的美誉……” 听着白苏滔滔不绝的计划,两个人在敬佩之余,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毕竟,能够制定出这么详细的计划,那说明白苏心中确实早早就有规划,并非是骗她们的一番说辞。 芈熊心轻咬了下朱唇,一双乌黑的眸子看向白苏道:“大人真乃当世奇才也,提笔治天下,跨马定乾坤,咸阳能有大人这样的贤才,真乃咸阳之幸,天下之幸,我可以帮助大人稳定人心。” “只是大人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旗号而已,用来稳定寿春一带的人心尚可,真要让那些昔日的楚国旧部,纷纷放下成见。” “还需项羽出面啊,她作为无数楚人心中的一面旗帜,她不出面,仅靠我一人难以服众啊。” “尤其是在江东一带,项氏一族的影响力无以伦比,大人若想号令江东,还需让项羽张口啊……” 她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毕竟,项羽那孤傲的性格,她们再清楚不过了,想要说服那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苏不由笑了笑:“此时你们二人不用担心,我早已有了对策,既然王上同意了这个生意,那我便回宫禀报陛下,这就赐予王上一官半爵,为你们安排住所,放你们出来。” 听到白苏这么说,二人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舒展开来。 芈熊心颔首轻点,对白苏行了一礼:“那就拜托大人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迷茫的项羽 夜色渐深。 阁楼之上。 项羽身着一袭白色的锦袍,靠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乌黑的秀发披肩散落下来,随风飘动,映出一张略显英气的白皙俏颜。 她一双杏眸神色复杂的,眺望着远方的街道。 咸阳城的繁华,远非江东可比。 这里人口稠密,经过多年的发展之后,无论是民居还是商市,都经过了大规模的扩建。 亭阁楼柱,瓦舍窗棂,灯火通明,处处都透露着繁华之景。 远处的街道上,还能看到不少异域邦国的商队,以及使团,前来咸阳朝拜。 甚至这段时间,她还看到了不少来自楚地的商队,以及前来参加科举的士子。 这让项羽心中一时间有些复杂。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大夏怀有国仇家恨,心中也一直以为楚人与夏人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可是如今看到,这么多楚人纷纷开始,主动的加入大夏的阵营,这让她多年树立起来的信念,隐隐开始动摇。 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虞姬离她而去。 之后战场的兵败,导致大楚再一次的亡国。 如今就连唯一支撑她信念的楚人,也开始渐渐离她而去了。 一时间,项羽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不知将来该何去何从了。 因此,明明她的伤势已经好了,门外的侍卫完全拦不住她,可是她本人却完全没有了逃走的欲望。 “哒哒哒!”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这有力的脚步声,明显不是女子,似乎是一个男人。 而能够来到这个守卫森严阁楼的男人,全天下只会有一个人。 “白苏,你过来作甚,莫非是过来嘲笑我的吗?”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沉声道。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果然,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迎面走了过来。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映出了来人那英俊的面颊,果然,正是夺走了她心爱之人的可恶之徒,白苏。 白苏面带微笑道:“将军神勇冠绝天下,千古无二,谁又敢嘲笑将军呢。” 项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道:“你这厮突然前来,不知有何目的?” 白苏沉吟道:“其实想要邀请将军,前去参加宴会。” 项羽神色一愣,忍不住迟疑道:“宴会?” 白苏与项羽并肩坐在一起,丝毫不嫌弃的端起她的酒盏,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水,轻抿了一口。 他在润了润喉咙后,旋即开口道:“准确的说是一年一度的朝贡之日,大夏一统天下,各地的邦国的使团,都护使都会陆续前往咸阳朝贡,天下英雄齐聚一堂,我希望邀请将军一起前去赴宴。” 项羽见白苏拿着自己喝过的酒盏,纤细的黛眉不由微微一挑。 不过相比较这些礼节上的小事,她还是更在乎白苏刚刚说的话。 她迟疑了半响后,忍不住问道:“如此盛大的宴会,你找我这个败军之将作甚,莫非……是想当着一群小国使者的面,通过戏耍我的方式,来达到杀鸡给猴看的目的吗?” 白苏微微摇头:“一群撮尔小邦弹指可灭,杀鸡何须宰牛刀。” 项羽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白苏放下手中的酒盏,笑着说道:“项将军,天下之大,何止六国,何止九州啊……” 项羽也是聪慧之人,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开口道:“不错,在中原之外,还有其它的国都,西域有番邦小国,草原有胡人,匈奴人,百越之外,还有大片的林瘴之地。” “那里生活着一群皮肤黝黑,蛮夷之人,你突然提起此事,莫非是想要对外开疆拓土?” 白苏面带微笑道:“没错,眼下的中原已经重归一统,草原东胡与匈奴,尽数臣服,西域三十六国已被我握于掌中。” “通过数年贸易的沉淀,她们的国运已经被我握于掌中,需要的时候,无需动手,只需通过贸易制裁,就可以让其顷刻间灭国。” “如此趋势之下,以中原为核心的大夏朝贡联盟体系,已经颇具雏形。” “接下来只需借助宴会朝贡的机会,敲打不听话的小弟,提拔可用之人,稳固联盟关系之后,便可以对外动兵了……” 项羽神色一愣:“对外动兵,你指的莫非是百越人,可是一片蛮荒之地,应该不值得腻如此大动干戈吧?” 白苏讪笑一声,旋即拿起笔,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勾勒了起来。 他一边画,一边解释道:“将军请看,这我中原的位置,这是西域,沿着这条西域走廊不断的西进,还有着一片更为广袤的天地,这里存在着其它国家。” 项羽神色一愣,忍不住道:“这极西之地,不是西戎蛮夷之流吗,莫非还有什么强国?” 白苏神秘的一笑,说道:“不错,不但有强国,而且体量不逊色于中原的大国,还有三个。” “其一,为孔雀王朝,这是一个奴隶制邦国,国家,拥有着两千多万的人口,不但疆域辽阔,而且全国的土地都适合农桑,耕地面积,足足是我们现在中原的三倍不止。” “而且,他们当地的水稻,可以一年三收……” 项羽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一时间忍不住瞪大了眸子,朱唇都不由张开,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毕竟,中原以农为本,视土如命的思想,可是深入骨髓的。 这春秋战国时期,六国之间为了争夺一块肥沃的土地,相互之间不知道打了多少战争。 甚至,赵国与大夏这两个昔日的强国,为了争夺上党郡的土地,双方在长平之地浴血拼杀,赵国损失了四十五万兵马,大夏也以惨胜告终。 如今当听到西域之外,还有一个异域之国,耕地是中原的三倍,粮食还一年可以三收后。 莫要说那始皇帝怎么想了,项羽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眼睛都隐隐有些泛绿。 她忍不住问道:“这个名叫孔雀王朝的国家,国力比起中原如何?”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虽然有些战力,不过比起我中原而言,差之甚远,比起陈胜吴广之流,都远远不如。” 这倒不是他胡说。 匈奴在政姐的眼里,战力也就那样。 可是被匈奴打的亡国,溃不成军一路西逃的月氏人,用了仅仅不到十八年的时间,就直接南下灭了孔雀王朝,在当地建立起了贵霜帝国。 连一个东亚怪物房内卷失败,被卷跑的月氏都能轻易灭掉孔雀王朝。 那作为东亚怪物房,房主的中原,在先后吞并了月氏,匈奴之后,自然更不会把孔雀王朝放在眼里了。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项羽只感觉心中一阵的发酸。 嫉妒,实在是太过嫉妒了。 这个名叫孔雀王朝的国家,怎会如此好运,上天这么青睐。 耕地面积足足是中原的数倍,粮食还可以一年三收,这简直让人眼红啊。 这么好的地方,放在这群家伙手里,实在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白苏则笑着继续道:“而一路朝着西边而去,第二个名叫帕提亚帝国,疆域不到中原三分之一,人口不足中原一半,以贩卖奴隶,经商为生。” “他们国内遵从分封制,号称万王之王,拥兵数十万看似声势浩大,实力却很是平庸,羸弱,比起东胡,匈奴强不到哪里去。” “而在这西方的尽头,还有一个名叫罗马的大国,他们疆域辽阔,人口众多,以武立国,颇有战国铁血之风。” “项将军,天下之大,又何止于中原啊。” “将军一路拆山河,震五岳,骁勇之姿,千古无二,你如此天资,眼里却只有一个小小的楚国,不觉得未免有些太过可惜了吗?” 项羽纤细的玉手微微握紧,一时间沉默不语。 作为一个怀有抱负的将领,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的诱惑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她也不例外。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白苏说的这些地方,她能够将其攻下,纳入中原疆域之中的话。 那她的威名将镇压万古,成为后世武将无法逾越的一个巅峰,这将会是一个将领的无上荣耀。 到时候,她不但完成了儿时与虞姬的约定,成为了天下第一的大将军,也将成为中原史书上,千古无二的大将军。 要说没有一点想法,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让她心中放下一直以来坚守的执念,以及对大夏的成见,去投奔敌营,一时半会儿实在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白苏脸上不由笑了笑:“将军不必急于回答,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通之后,可以随时来府中找我,白府的大门永远为将军大开。” 说罢,他放下酒盏对项羽拱手行了一粒后,旋即转身离去了。 项羽顺着窗口,望着街道上白苏渐渐远去的背影,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神色一阵的复杂。 她忍不住喃喃道:“天下第一大将军的约定吗,虞姬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 第三百七十四章 雷公助我 在从项羽那边离开之后,白苏一路来到了少府,商议开凿运河一事。 以墨家巨子为首的一众,对水利方面经验丰富的工匠,迅速的开始动员了起来,研究起了楚地的水域分布。 毕竟,这对外远征一事,还需跟政姐好好商议,待时机成熟之后,才好展开。 而这开凿运河一事,乃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已经取得了政姐的点头,自然是越早动工越好了。 天色临近黄昏之时,白苏推门来到了墨器监。 关于楚地运河如何开凿的图纸,经过一众墨家弟子的不断比对,已经接近完成。 墨浔不愧是墨家最年轻的墨家巨子,才华横溢。 白苏不过是给她提供了一些思路,墨浔就根据楚国的地图,设计出了几套关于运河开凿的方案。 墨浔身着一袭青色的襦裙,乌黑的秀发高高的盘起,一个端庄的发鬓。 她秀气的俏颜上,带着一丝常年没有出门,病弱的苍白,开口道:“大人,开凿运河的方案,已经制定好了。” 说着,她将画好的图纸放在了白苏面前的桌上。 这图纸画的很是细腻,在跟随白苏学习一些透视构图的技巧之后,她将沿途的山势,水域的分布画的十分精确,让人放眼看去,就十分的清楚。 白苏笑着说道:“不愧是墨家巨子,效率真快。” 墨浔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将至搁置精致的秀耳后,露出白皙的锁骨,她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 她开口道:“这最耗费时间的,楚国的地图,大人已经命人为我准备好了,我不过是依照图纸,设计出一条合理的运河,河道罢了,并非什么难事。” 白苏笑了笑:“能对天下的水利如此了解,完成如此大规模工程的设计,修建,可不是寻常人就能做到的,巨子还是太过谦虚了。” 墨浔也没有反驳什么,毕竟,论匠师的经验而言,天下能够与她比肩者,几乎屈指可数。 她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忍不住说道:“大人设想的这条运河,实在是一件利国利民之举,只是想要开凿这样的运河,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此言何意?” 墨浔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修建河渠,与路上修建官道不同,需要遇山开山,遇路开路,修建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这很多石壁坚硬无比,在陡峭的石壁上,靠锤子,凿子根本无法砸穿。” “当年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的时候,一路在山壁前点火,用火堆哄烤岩石,待烧红之后,泼上冷水,让坚硬的岩石开裂,一点一点的开凿过去。” “当年的大夏为了修建都江堰,动员了将近数十万的百姓,修建了整整二十年才堪堪完工,如今大人要开凿的这条运河,长度比起都江堰要长上十倍不止。” “这建造难度可想而知……”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这种大型工程的修建难度系数,比起长城还要高上一个档次,想要完成,要不从天下强征百万劳力,代价容易造成民力负担过重,民心不满。 可如果不强征大量劳力,那没有个两三代人的时间,想要完成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这改良一下工具,如何?” 墨浔微微摇头:“虽然如今中原铁器已经普及,凿子的硬度,比起以前要强上许多,可是想要逢山开山,遇路开路,以人力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 白苏神秘的一笑:“既然人力不够,那借助天力如何?” 墨浔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忍不住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如果我可以让雷公助你,引下天雷,帮你劈碎岩石如何?” 墨浔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大人真是会说笑,这人岂能掌控苍天之力。” 白苏目光看着她:“你别管可不可能,我就问你,如果有天雷相助,你觉得多久可以贯通大运河?” 墨浔脸上的笑容渐渐的褪去,她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白苏,自家大人该不会真的懂什么仙法吧? 毕竟,她跟白苏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白苏在正事上,一般很少开玩笑。 尽管心中感到一阵不敢置信,她沉思了半响后,还是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这开凿运河最头疼的问题,就是如何开山。” “若是有天雷相助,劈开岩石的话,那所需的工期将会大大缩短,或许四五年的时间就可以完工了,民间征调的劳力,也可以大大降低。” 在听了她的分析之后,白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 他在桌上铺开了一张宣纸,提笔缓缓写了起来。 墨浔见状忍不住问道:“大人,你在写什么?” 白苏沉吟了半响后,说道:“自然是天雷的配方了。” 墨浔神色一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顿时缓缓瞪大。 她朱唇微启,有些不敢置信道:“大……大人,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莫非……大人懂得驱神驭鬼的仙术?” 白苏笑着说道:“我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会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过可以劈碎岩石的天雷,倒是可以尝试一番。” “来,你去按照我这个配方,去收购一些东西过来,我要制作天雷。” 说着,他将手中的配方递了过去。 墨浔接过配方,看着上面的内容,秀美的眉头,都忍不住紧皱了起来。 她一时间有些怀疑,白苏是不是在戏弄她。 本以为是什么献祭,符咒的道法神通,可是没想到配方上写的东西,都是一些街道随处可以买到的寻常之物。 硫磺,硝石,木炭…… 区区一些入药,治病,驱虫的药材,实在是跟传说中的天雷,完全没有一丝关系啊。 可是当她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白苏一脸严肃的目光。 “此物的方子乃国之重器,只可你知,我知,不可传于外人,否则可是会死人的,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啊……” 墨浔看着白苏一脸严肃的警告,她朱唇微启,犹豫了片刻后,低声道:“我知道了。” 她说罢,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小纸张,心中泛起阵阵疑惑。 莫非,这小小的一张宣纸,真的能从引下天雷? 第三百七十五章 我…我快喘不气来了 天色临近黄昏。 白苏在忙碌许久之后,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大人,手帕……” 墨浔站在一旁,顺势将手帕递了过来。 白苏接过手帕,开口道:“多谢。” 墨浔微微摇头,她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这就是大人口中的天雷吗?” 只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乎乎的瓦罐,旁边则是引线。 这黑乎乎的火药分量可不小,大约足足有十斤左右,都被白苏装入了其中,样子看起来很是古怪。 白苏看着墨浔一脸狐疑之色,不由笑了笑:“你别看这东西其貌不扬,可是论起价值而言,弓弩之上,堪称国之重器。。” 墨浔好奇的伸出郁葱的玉手,戳了戳沉甸甸的瓦罐:“大人,那如何检验它的效果。”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不如,找一个空旷之地,我带你亲眼看一看这东西的威力如何?”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皱,她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具体威力如何,但通过白苏这重视的态度,可以感受的出,此物绝非凡物。 她犹豫了许久后,忍不住说道:“大人,我知道有一处隐秘之所,可以实验威力,只是这种国之重器,不用提前通知陛下吗?”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 墨浔作为一介外臣,在没有陛下的允许下,私自研究这种国之重器,多少有些越界之举。 白苏作为当今陛下的女婿,算是半个家人,以他跟政姐的关系,这种事情或许没什么。 可是对于她这样的一个外臣,未免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不得不说,作为墨家巨子的墨浔,考虑的事情要比他深刻的多。 白苏沉吟许久后,开口道:“如今陛下隐于深宫之中,朝政由胡郂暂时监管,这样吧,我这就让人,邀请胡郂殿下一同前来。” 墨浔颔首轻点道:“如此甚好。” 大约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位于一处隐蔽的山谷之中,这里驻扎着士兵,各个神色凌然,身上带着淡淡的杀气。 显然,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精锐之士。 哒哒哒! 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这些士兵神色一凝,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戒备了起来。 这里作为少府研究的核心之处,寻常之人,可是不允许私自靠近的。 很快马车缓缓的停下。 这些士兵并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直到白苏掀开帘子走了下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急忙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大良造。” 白苏微微点头,掀开了帘子,胡郂与墨浔一起走下了马车。 墨浔作为墨家巨子,还是习惯性的朴素之风,一身青色的襦裙,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别着一个朴素的簪子。 尽管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可是她一举一动之间,都是那么的优雅,纤细的玉手撩起乌黑的发丝,露出绝美的俏颜。 她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知性的美感。 而胡郂则穿着一件黑色的宫裙,衣袖上用金丝,绣着华美的玄鸟纹路,整个人尽显高贵,华美。 由于她如今已嫁做人妇,乌黑的发丝盘起一个妇人鬓,这猛一看,还以为看到看到政姐的青涩般呢。 白苏不由暗赞一声,真是好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娇妻啊。 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让她跟政姐躺在一起,一想到两个一大一小的“政姐”,他就一阵的心猿意马。 胡郂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她好奇的看了白苏一眼,忍不住道:“夫君,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作甚?” 白苏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一本正色道:“自然是被我们皇女殿下的倾国之貌,给迷住了。” 胡郂白皙的俏脸,不由泛起了一抹嫣红:“你这个坏东西,就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骗我。”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嘴角却不由微微翘起,走起路来,脚步都不由轻快了几分,显然很是受用。 白苏摸了摸鼻子,旋即跟了上去。 这些士兵看到胡郂走了过来,纷纷拱手行礼:“见过胡郂殿下,大良造……” 胡郂面带笑意,轻轻点头:“尔等起来把,不必多礼。” “是。”这些将士旋即起身。 墨浔转头看向身边的白苏,忍不住问道:“大人,不知你要如何测试?”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拉开距离为好,不知可有抛石机?” 墨浔神色一愣,旋即道:“有是有,不过大人要这东西做什么?” 白苏开口解释道:“这东西威力极大,要小心一点,不能失误,待将上面的引线点燃之后,用抛石机尽量丢的远点,一来可以实验威力,二来也可以防止出现意外。” 墨浔点了点头,旋即去安排去了。 一旁的胡郂,在听了白苏的话后,顿时忍不住嗤笑道:“夫君胆子还真是小,居然被一个小小的瓦罐吓到了。” 白苏看着少女一脸嘲笑的样子,眼皮不由抖了抖,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份淡定能保持多久。 旋即他开口道:“那个二营长,把我意大利,咳咳咳,把抛石机拉出来,准备点火吧。” 同时他又专门嘱咐了一句:“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在引线燃尽之前,丢出去,切记,切记。” 那士兵尽管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家大人为何这么严肃,不过还是正色的点了点头。 终于在一切准备好后,士兵拿起一个火折子,把引线点燃。 滋滋。 那士兵神色严肃,按照白苏的指示,朝着远处的小山便发射了出去。 嗖…… 那黑色的瓦罐顿时被抛射了出去,呈现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在几个呼吸之后。 众人只听见一声炸雷,轰然响起,紧接着远处的小山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火光,黑色的浓烟腾空而起,散落的石块,泥土草屑,四溅飞出。 一时间,周围陷入一片死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甚至有的人,耳朵都感觉被这一声惊雷,震的嗡嗡的。 莫要说胡郂,墨浔二人了。 就连那刚刚点燃引线的士兵,也是面色一阵惨白,双脚都隐隐有些发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小的一个瓦罐,居然引下了一道惊雷,这威力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白苏倒是率先回过神来,开口道:“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具体的效果如何?” 可是半天都没有回复。 他忍不住转头看去,墨浔依旧是那副冷冷冰冰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一个科研少女,只是她的朱唇微张,半天都合不上。 至于胡郂,整个人仿佛受惊的小鹿一样,在听到白苏要拉着她上前查看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它万一再炸了,该怎么办?” 显然,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雷给吓到了。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放心吧,这火药已经耗尽了,不会再炸了。” 说着,他便带着一旁的墨浔,一起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胡郂看到似乎真的没有问题了,这才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凑了过去。 在众人来到轰炸之处的时候,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这里已经满目疮痍,支离破碎。 原本被岩石覆盖的山壁,此时破碎一片,巨大的余波将地上的泥土,都掀飞了出去,出现了一个不浅的深坑。 墨浔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惊讶道:“这……这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轰天雷啊,有这样的神物在手,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挡住大夏前进的脚步,遇山开山,遇林伐林……” 而胡郂却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她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石头都挡不住,这东西的威力,那城墙岂不是也是一样,一旦此物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那天下岂不是要为之大乱?” 一旁的墨浔,神色不由愣了一下。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的是这个道理,这自古以来,攻城战都是最为艰辛惨烈的,兵法有云,倍则攻之,十则围之。 而自家大人发明的这个神物威力太过骇人了,直接扭转了这数百年兵法的定律,以及中原的格局啊。 白苏不由笑着说道:“你无需担心,此物的配方可作为国之重器,由朝廷亲自监管,没有配方,外人自然制作不出,这轰天雷。” “况且对于其中的一些原材料,朝廷也可以垄断,亦或者严格管控,只要将这些东西的源头,管控在手,私人买卖要受到限制,如此就不用担心外流的风险。”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二人紧绷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开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也不怪她们二人这么担心,只因这火药太过恐怖了。 以往带兵打仗,都讲究天时地利,坚城防守,可有了这东西之后,以往的函谷关天险,都失去了坐拥,这怎能让她不怕。 白苏目光看向墨浔,问道:“有了这轰天雷后,你需要多少时间,能够凿同运河?” 墨浔手指摸了摸,被炸的支离破碎的石壁,说道:“以往修建河道,遇到挡路的时候,都需要点火烧红石壁,倒上冷水,一点一点的让石头开裂。” “一次就需要将近几个时辰,可是有了此物之后,只是一个眨眼,便将石头炸开了。” “如果一路都用这天雷开路的话,原本需要耗费几十年的工期,只需六年,不……或许三四年就足够了。” 在听了白苏与墨浔之间的对话后,胡郂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我刚刚听见了什么,原本数十年的工程,只需三四年就可以完成了。 快……快按住我的人中,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粗壮可靠的大腿 白苏看着胡郂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正所谓欲想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此物之后,以后遇山开路,自然要方便许多。” “不过,这东西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也只是在遇到一些难事的时候使用,无法大规模生产的。” 胡郂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此言何意?” 白苏开口解释道:“先不说,这东西制作起来极其费时费力,就算从墨家调遣一批,技术老练的工匠过来,每个月能产几千斤就不错了。” “而且,此物的成本也不低,一个就差不多需要十贯钱,十个就是一百贯,一百个就是一千贯,就是以朝廷的财政,也经不起无节制的制作啊。” 在听到白苏说着火药有很多限制后,胡郂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毕竟,这东西的威力太过吓人了,要是随随便便就能大量制作,一旦这种技术落入心怀不轨的人手中,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这制作难度越高越高,对于朝廷来说反倒更安全。 墨浔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露出白皙的俏颜。 她沉吟了片刻后,问道:“大人,此物声如惊雷,一击之下岩石崩碎,如此骇人的威力,应该不仅仅是用来开凿运河,那么简单吧?” 白苏有些意外的看了墨浔一眼,忍不住惊讶道:“不愧是墨家巨子,还真是一言击中要害,此物除了用于修建基建之外,其实更适合作为战场上的兵器。” “此次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利用开凿运河的机会,培养出一个可以熟练生产火药的人才体系出来,等将来战时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稍加改良,民用转军用。” “如此一来,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生产出足够的所需之物……” 墨浔在听了白苏的话后,纤细的黛眉不由皱了皱。 身为墨家巨子,她天生崇尚兼爱,非攻的理念,这种制作用于征战的不祥之器,让她心中本能的有些排斥。 白苏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沉吟片刻后,忽然开口道:“巨子,在你眼里,兵者为何物?” “兵者。” 墨浔神色一愣,旋即说道:“兵者,乃不祥之器,是用于杀人的一件凶器。” 白苏笑着问道:“那为何天下的君主,明知道兵者乃杀人之器,可为何一个个手握兵戈?” “这……” 墨浔神色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因为在国与国之间的博益中,实力是永远维护正义的基础,兵者是外交真正的后盾,尊严只存在于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弓弩的射程之内。” “楚庄王曾说过,武字乃是止戈二字组成的,手握兵器,你不用强逼的手段,让对方屈服,才是真正的武德。” “手握兵器不用,就足以吓得对方不敢有念想,从根本上阻止了战争的开启,跟没有手里兵器,只能期望于对方的一念的仁慈,不发动战争,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墨浔神色一愣,整个人都失神了片刻。 她本能想要反驳,可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其中的逻辑,发现居然跟白苏说的一模一样。 她们墨家曾经一度反对中原各国,不打义战,不讲道德,不断的去帮助那些小国,抵御大国的进攻。 可是如宋国那般,讲究道德,遵循礼法的小国,一个个都被灭了。 活下来的,全都是手握兵甲,长戈的万乘之国。 尤其是被冠于虎狼之师的大夏,一直笑到了最后。 墨浔沉思许久后,才缓缓抬起头来,喃喃道:“弓弩的射程是用来,衡量疆土面积的吗,大人,我明白了,我会带领墨家弟子,为大人效力的。” 说罢,她拱手向白苏行了一礼。 白苏不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自古天下往往会有两种国家,一种是到处揍人的国家,一种是到处被揍的国家。 他不想做孔雀王朝那样的后者,那只能去做前者了。 ...... ...... 数日之后。 随着万邦朝贡的日子越来越近,各地的邦国,纷纷派遣使团前往咸阳。 此时,一辆马车沿着平坦的路面,缓缓前进着,挂在帘子上的银色铃铛,随风碰撞,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这辆马车古朴大气,稍微带着一些草原的风格,定焦用金箔包裹,窗帘上图案精美,绣着金色的狼头,看起来很是威武,一看就是上等的织工,面料也是来自蜀地的上好蜀锦。 除了一些身份尊贵的人之外,寻常人根本得不到。 在这辆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对人马,这些人各个腰缠兵器,面色冷苏,身着奇装异服,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守城的将士神色一动,旋即将其拦下。 士兵眉头微皱,开口问道:“里面是什么人?” 赶车的是一个身着胡服的护卫,她的头发有些奇怪,头发编成一条条细小的辫子垂落下来,腰间还别着一把弯刀。 这些人的打扮,是匈奴人。 不少守城的士兵都认了出来,毕竟大夏与匈奴之间爆发的摩擦很多,对于匈奴人的服饰打扮,他们还是很了解的。 不过白苏在不久前平定了漠北,如今的匈奴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大夏新立的燕北都护府。 马夫看着大夏士兵一个个不屑的眼神,眉头一挑,正要开口训斥。 马车内却传来一声清冷的女子声音:“莫要无力。” 这马夫顿时闭嘴,心中却是一阵的憋屈,想当年匈奴是何等的威武,谁听到匈奴的名字不战战兢兢,如今区区一个守城的士兵,也看阻拦单于的座驾。 尽管心中很是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匈奴已经成为了历史。 造成这一切的,则是那个让人恐惧的男人。 一想到那个一袭白衣,挥手之间,让匈奴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男人,她心中就不由的一阵颤抖。 车帘掀开,旋即一个长相娇俏的女子,一身侍女打扮的女子走下来:“这位将军,这是我们单于的文书。” 那士兵接过文书看了一眼,顿时心中一惊,这马车里坐着的居然是匈奴单于冒顿? 虽然眼下匈奴已经从一国,沦落为了大夏的附庸,但昔日匈奴单于的身份,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士兵能够冒犯的。 那士兵连忙拱手道:“见过单于。” 车内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必多礼,此番前来是受到大夏的邀请,还请这位将军方形。” 那士兵连忙让开:“单于里面请。” 没有再起什么波澜,匈奴的使团很快的走进了咸阳。 哒哒哒。 马蹄落在街道平坦的地面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冒顿掀开帘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咸阳的街道。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中原,来到咸阳,这座繁华的城池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巍峨雄伟的城墙,平坦坚硬的砖路,足以让十辆马车并行的宽敞街道,到处都是人流涌动,商品玲琅满目,各种稀奇之物,让她有些合不拢嘴。 在她身边的侍女,此时也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小声说道:“单于,这大夏的城池比起我们的王庭,实在是繁华太多太多了。” 冒顿心中也是一阵的震撼,好半响,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虽然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真正看到咸阳的时候,那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让她的大脑都陷入一片的空白。 许久之后,冒顿才幽幽的开口道:“大夏……真是繁花似锦啊。”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往所建立的繁荣,顿时觉得滑稽可笑,这样一个强盛的中原,绝对不是区区一个匈奴可以抗衡的。 在感受到这近乎绝望的差距之后,她却很快的振作了起来。 因为,她还有着一条可靠的粗壮大腿。 冒顿不由想到了那个与自己定下婚约,把自己内心填满,都快要溢出来的那个让人着迷的男人。 她修长的玉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回忆那个让人面红耳赤的夜晚,那充满异域风情的俏颜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朱唇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真想看看,与他再次相逢后,他的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真是让人期待啊,我的……男人。”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你认识那个无赖之徒吗 “匈奴的使节已经到了吗……” 白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惊讶,毕竟,眼下距离万邦朝贡之日,还有不短的时间。 这么早就提前赶来,莫非是被大夏打怕了,想要尽早的过来,从而示好拉紧关系吗? 不过想想也正常,昔日的匈奴,如今已经成为了燕北都护府所在,这些匈奴使节心中忐忑,也不奇怪。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将匈奴的使节安排好便可,距离万邦朝贡之日,还有一段时间,让驿站的官员好生接待,莫要发生什么意外了。” “是。” 陈平微微点头,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的说道:“大人,那匈奴单于似乎与大人乃是旧识,说想要见见大人。” “匈奴单于,冒顿吗……” 白苏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异域风情,一身性感小麦色肌肤,火辣奔放的草原狼王的窈窕身影。 他不由走神的片刻,忍不住喃喃道:“没想到她亲自过来了吗?” 陈平见白苏陷入了沉思,也没有丝毫的打扰,她静静的站在旁边等候着。 白苏沉吟许久后,缓缓道:“好,我知道了,待我忙完之后,会亲自过去见她的。” 陈平拱手领命,旋即缓缓退下。 她虽然隐隐看出了白苏与冒顿单于之间,关系似乎不一样,但她也不会去点破。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她可以插手管的,装作看不见,不香吗。 白苏将手中的奏章放下,手指有些苦恼的挠了挠面颊。 虽说此次外邦朝贡一事,冒顿这个昔日的匈奴单于,主动过来赴宴,对于震慑,敲打那些西域小邦起到不少的效果。 巩固宗主国与附庸国之间的联盟关系,将来咸阳一声令下,带着一群小弟对外动兵,也会方便许多。 只是…… 冒顿可不是什么端庄贤良的女子,她是一个充满野心,胸怀大痣的女子,拔掉爪牙的狼王,依旧是那个骨子里透露着野性的狼王。 她来到了咸阳,但愿别惹出什么乱子啊。 驿站。 匈奴的使团被安排在此歇息。 冒顿没有等到白苏过来的消息,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失望。 不过她也能理解,白苏作为一国的权臣,平日里需要处理的政务肯定很多,没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 在驿站呆了了一下午后,她决定出去走走去。 “单于,这可是在大夏的咸阳,人多眼杂,我们在此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了,该当如何?” 一旁的护卫忍不住担忧道。 作为冒顿身边的随从,她也算的上草原上万里挑一的勇士了,可是当来到咸阳城后,她以往的勇气都不剩下几分了。 一方面是被巍峨的咸阳城给震撼到了,在草原上经常走上一天,都看不到几个人,可是这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人口超过百万的繁华城池,简直闻所未闻。 而另一方面,则是被以白苏,蒙恬为首的夏军打怕了,给她心中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这路上遇到不长眼的人过来找茬,揍他一顿容易,可万一这人是咸阳的达官显贵,在朝廷面前诬蔑她们,那该如何是好啊。 毕竟,作为草原狼神子孙的她们,只有在草原上才可自由的奔跑,在这中原之地束手束脚啊。 冒顿那异域风情的俏颜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不必担心,我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一生征战无数,历经生死,寻常之人哪怕数十人,也难近我身。” “况且……我早就抱上了一条腿。” 侍卫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什么腿?” 冒顿轻笑一声,说道:“江湖豪情侠骨柔肠之大腿,这条腿可谓又高又硬,你就放心好吧。” 侍卫听到自家单于这么说,也不多说什么了。 冒顿沿着宽敞的街道,一路闲逛着,看着街头那玲琅满目的商品,店铺里堆积成山青盐,蔗糖,丝绸,瓷器,茶叶。 她不由轻叹一声,感叹中原的富足。 这些东西随便一点,放在草原上都价值千金,只有少数贵族才能拥有一些。 可是在中原的街道上,这些东西却是随处可见。 这充足的物资,富足的生活,没有战乱,没有天灾,没有饥慌的盛世景象,实在是让她又是羡慕嫉妒,又是无奈叹息。 或许败在那个男人的手中,让匈奴归顺于中原,学得中原礼法,文字,成为中原的一部分,对于匈奴人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吧。 冒顿路过一个书坊,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她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单于你怎么了?” 一旁的侍卫不由一愣。 冒顿指着书坊里,那摆满书架的书籍,不可思议道:“你看,他们居然在卖书!!!” 侍卫神色一愣,心想不就是卖书吗,有何好奇怪的。 可是当她转头看去的时候,一双眸子都瞪大了,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只见书坊之中,摆着玲琅满目的书籍,有民间风靡的鬼怪小说,给牛羊治病,如何预防寄生虫,治疗风寒,基础处理伤口包扎的医书。 甚至,还有遇到洪灾,雪灾之后,基本的应对措施。 冒顿快步上前,急忙拿起几本书,忍不住问道:“店家,你这书怎么卖?” 那柜台的店家,打了个哈切,说道:“五文钱一本,你要是多买了,买十本我赠一本。” “啥,五……五文!!!” 莫要说冒顿了,就连一旁的侍卫都呆滞住了,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毕竟,这书可比金子还要珍贵。 尤其是这种足以在关键时候,救命的宝贝,放在荒凉的漠北之地,这东西就算是给予千金,对方都不一定愿意教你。 可是如今在咸阳城中,这被无数祭祀,萨满视作不可传授秘技的东西,只卖五文钱一本,这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那柜台前的店家,忍不住笑道:“客官一定是外地来的吧,这可是我们大良造制定下的国策。” “自从大良造发明造纸术,印刷术以来,除了去学小篆字体的入门书籍,价格定得很低,只需几文钱就能买到之外。” “还专门让私塾里的百家诸子,把各种农桑,医术,牲畜,看病,取水等技术,纷纷编纂成书,在天下普及,争取人手一册,从而广开民智,立于民生……” 冒顿在听了关于白苏的事迹之后,忍不住感叹道:“我本以为他最大的本事,是征战沙场,运筹帷幄,没想到治国理政才是他真正擅长的一面吗?” “真是一个不断给人带来惊喜的男人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才华。” 就在她沉吟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子清冷的声音:“你刚刚说那个男人?这幅熟悉的语气,莫非......你认识那个无赖之徒吗?” 冒顿神色一愣,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发鬓乌黑油亮,身材窈窕的美人出现在她视线之中,这个美人肌肤白皙柔嫩,发鬓上别着的青色玉簪褶褶生辉,唇红齿白,一双杏眸清澈透亮,仿佛带着光泽,一眼看去,便让人心中如春风拂过。 她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一举一动,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仿佛从书画中走出的古典女子一样,妆容精致,浑身带着一丝端庄秀雅的书卷之气。 尽管衣着朴素,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可是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气质,却是让冒顿不由暗道一声。 眼前的这个女子,气度不凡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 草原热情的格桑花 冒顿看着面前的女子,纤细的柳眉不由微微的挑起。 她看人的眼光极强,面前的女子美貌暂且不提,光是这一身儒雅之气,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风度。 这些细节都足以告诉她,眼前的女子恐怕是一个咸阳的达官显贵。 扶素看了一眼面前身着胡服,一副异域风情容貌艳丽的冒顿,忍不住问道:“看你们一副匈奴使节的样子,莫非你就是传闻中的匈奴单于冒顿?” 冒顿颔首轻点:“没错。” 同事她有些好奇的看了面前扶素一眼,面前这个女子的眼力非同一般啊,莫非是朝廷高官的亲属? 她沉吟片刻后,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扶素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姓赵,你称呼我赵姑娘便可。” 冒顿神色不有愣神了片刻,赵氏?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今的皇帝陛下好像就姓赵吧。 没想到随便逛个街,居然遇到了当今的皇女。 不过冒顿也没有太过紧张,毕竟她也有着一条可靠的大腿,就算是当今的皇女,也不敢轻易得罪,没必要太过拘束。 冒顿沉吟片刻后,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赵姑娘在这书房作甚?” 扶素放下手中的书籍,说道:“我对于下棋情有独钟,经常会来坊间,搜罗一些有趣的棋谱,却不料途中意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说着,她撩起乌黑的青丝,搁置到精致的秀耳后,杏眸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冒顿:“不知你与那白苏,是和关系?” 冒顿也没有过多的隐瞒,盈盈一笑,旋即开口道:“我与白大人在漠北相识,许下了牢固的誓言,至于什么关系……大概是根深蒂固的关系吧。” 在说到根深蒂固的时候,她纤细的素手,不由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那张异域风情的俏脸上,泛起一抹让人心跳加速的红晕。 扶素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她就知道白苏在平定漠北后,率军攻下匈奴王庭厚,面对这样一位风情万种的草原狼王,以那个无赖之徒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面前这个绝色美人。 即便对自己容貌自信的扶素,在看到冒顿回眸那一撇的风情,都不由一阵的心动,更不要说是那个无赖之徒了。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心中隐隐泛起了一抹不舒服的感觉。 毕竟,在把白苏当做一个权臣之后,她心中已经开始想着,找机会想要通过美人计,以及母凭子贵的办法,从白苏的手中守住大夏的江山社稷。 只是自幼遵循儒家理念的她,做这种羞人之事,一时半会儿实在是下定不了决心。 可在突然看到又多了一个狐||媚子的竞争对手,这让她不由的感到一阵莫名的紧迫感。 扶素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好像一个成亲多年没有身孕,根基很浅的正室,突然听说丈夫为了延续香火,开始私下找小三一样一样。 扶素纤细的素手紧握,她银牙紧咬道:“白大人还真是我大夏的栋梁之臣啊。” 冒顿缓缓抬起头,一双翠绿色的美眸,眺望向远处的夕阳,笑着说道:“是啊,白大人他马踏塞北,挥手之间,便让无数部落纷纷臣服,在中原又是威名远扬,如他这样的臣子,纵观古今也是寥寥无几啊。” 扶素见冒顿对白苏赞许有加,纤细的黛眉不由一跳,她忍不住问道:“那白苏击溃了你的匈奴部落,荡平了整个草原,你……你不恨他吗?” 冒顿微微摇头:“立场不同,白大人为大夏效力,乃是本分,有何好恨?” “草原自古便讲究以强为尊,弱肉强食乃是自然规律,我草原儿女最敬佩的,就是大人这种威震八方的强者,只有在最强大的狼王带领下,部落才会强盛下去。” “而且,臣服于大人的麾下,也不是什么坏处,在归顺了中原之后,草原生活比起以前要轻松许多,不少中原的货物纷纷运往漠北。” “我草原儿女也能用到,中原的胭脂,水分,瓷器,盐巴,布匹……” “而且,当地的牧民也可以通过做生意赚钱,去私塾里学习中原的文字,读书,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昔日的匈奴与中原拼杀了那么久,损失那么巨大,都没有得到多少物资,也没有踏足中原一步。” “如今只要通过科举,就可以一路前往中原各地,甚至一些成绩优异者,还可以留在帝都咸阳为官,去管辖那些四面八方而来的外邦之人。” “这对于匈奴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 扶素顿时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匈奴单于居然对那个无赖之徒,评价那么高。 本能的想起那个男人身上的无数缺点,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想到白苏这么多年做出的功绩,她又忍住了。 毕竟,不管她再怎么讨厌白苏,都不得不承认,白苏的才华确实远超世人。 这以往中原面对草原游牧的侵扰,主要还是以防守,驱逐为主,以中原农桑的技术,在降雨量不足,土地贫瘠的草原上,始终无法长久驻军。 这个问题不知道困扰了中原,多少君臣,将领。 面对草原的隐患,中原始终只能打压一时,却永远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等十几年,二十多年后,边患迟早话卷土重来。 可如今白苏却通过外交,贸易,驻军,移风易俗,同化,等各种手段,把草原的无数部落,通通纳入中原的控制之下。 让此后中原再无北患之忧,这等功绩的高度,足以让天下无数文臣武将视作偶像,入庙宇,受万民的香火供奉。 这样一个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奇男子,不要说冒顿喜欢了,天下哪个女子会不心动呢。 要不是扶素与白苏之间,发生了种种意外,换做第一次见面,遇到如此奇人,恐怕也会心生好感吧。 只是…… 一想到那个无赖之徒,在自己沐浴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了母亲大人,轻薄自己。 为了防止被母亲大人发现,她就当着母亲大人的面,坐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遮挡背后的身影。 以及妹妹成亲之日,那贼子不小心喝醉,把她误认为了妹妹,入错洞房抱新娘。 再联想到朝廷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那个男人驳得哑口无言,从引以为傲的威严,到面子,身子通通丢光了。 扶素就忍不住一阵银牙紧咬,忍不住道:“他就是一个好色之徒,无耻之尤。” 冒顿看着她一脸阴晴不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赵小姐你没事吧?” 扶素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冒顿,脸上不由露出了意思勉强的笑容:“我……我没事。” 冒顿微微点头:“那就好,不知可否劳烦赵小姐帮我给白大人带一句话。” 扶素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什么话?” 冒顿单手插着纤细的柳腰,碧绿的美眸看着远处的夕阳,脸上泛起一抹微笑:“就说,冷东的格桑花在默默绽放,等待着那个约定之人的到来。” 扶素下意识的问道:“格桑花那是什么?” 冒顿沉吟片刻后,悠悠说道:“格桑花是贫瘠草原上,一种随处可见的花朵,它能经受得住炎热的阳光,也能忍受着雪域的风寒。” “它美丽而不娇艳,柔弱不失挺拔,象征着爱与约定的圣洁之花,它永远静静的在角落里,等待着那个骑马归来的勇士,为他而绽放……” 扶素在听了冒顿这来自草原的动人情话后,脸色顿时变得更差了。 她对比了一下两人,冒顿的容貌完全不输于她。 虽然她的肌肤很是白皙,可冒顿那充满野性的小麦色肌肤,也别有一番风情。 微风轻拂,胡裙随访飘动,开的很高的岔,露出圆润袖长的小麦色大腿,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草原女子的火辣风情。 这种狐狸精上门挖墙脚的既视感,让她眼皮不由一阵狂跳,心中在暗骂冒顿不知羞耻的同时,她不由的生出一丝危机感。 甚至产生了为了防止那个好色之徒,被别人握在手中,自己是不是,应该也主动一些的想法。 第三百七十九章 扶素的请求 少府之中。 白苏把开凿运河一事,已经全部安排好。 有墨家巨子作为监工,萧何等人主持楚地的事物,在当地征调了数十万的劳力,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动工了。 待运河贯通之时,再去安排墨家,改良一下中原的船只吧。 一来,方便来往的商队,运输货物,毕竟如今中原的船只,大多运载量都很小,不适合大规模贸易。 二来嘛,也可以为将来东渡瀛洲,提前做好准备。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政姐,要去把当年欺骗她的徐福抓回来。 到时在抓回徐福的同时,顺手把东瀛一并征服了吧。 虽说如今的东瀛,还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论繁华跟中原根本无法相比,如同一片烂地,看起来没有什么价值。 不过白苏却知道,这东瀛是个好地方啊。 要知道,东瀛的矿产储备极其丰富,尤其银矿的储存,几乎占据了天下的三分之一。 如果将其带回来的话,足以让大夏的钱庄,银票,铜票的价值,更加强盛,稳定。 将来让一种附庸国,纷纷持有大夏印刷出来的宝钞,支撑帝国宝钞的强盛霸权。 毕竟,想要长久保持大夏宝钞的价值,去周边小弟身上收取铸币税,储备大量青铜,白银,黄金等贵金属,是必不可少的。 而东瀛就是一个天生开采白银,培养水军的好目标。 白苏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正在他陷入沉思之时,门口突然传来陈平的声音。 “大人,扶素殿下前来拜访。” 白苏眉头不由一挑,扶素殿下? 天色这么晚了,这位大姨子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他对于扶素并不排斥,只是他跟这位大姨子的关系,有些过于尴尬了。 每次看到扶素那羞恼瞪过来的目光时,他心中都不由一阵的心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不过一般情况下,扶素很少过来主动来找他,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白苏沉吟片刻后,吩咐到:“让她进来吧。” “是。” 陈平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远离。 不多时,房间的门缓缓推开。 扶素走了进来。 她神色平静,眉宇间带着一丝冷意。 白苏看了一眼,不由轻咳了一声,试探的问道:“不知扶素殿下突然到访,所谓何事?” 扶素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一双杏眸紧紧的看向白苏:“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拜见大人吗,还是说……大人就如此不待见我?” 白苏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我怎么会嫌弃殿下呢,只要殿下想来,我这大门随时为你大开,来来来,殿下请喝茶……” 他一边倒茶,一边神色古怪的看了扶素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位大姨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敌意啊。 自己最近哪里惹她生气了吗? 扶素接过茶盏,杏眸瞥了白苏一眼,旋即开口到:“我今天在街头上遇到了匈奴单于,她让我为你带句话,草原的格桑花在默默绽放,等待着那个约定之人的到来。” “白大人还真是风流倜傥呢,去了一趟漠北,便能让草原的狼王对你念念不忘,格桑花,听着我都心中满是感动。” “明明与我妹妹成亲了,如今还跟一个蛮夷之女,勾勾搭搭。” 白苏顿时一阵尴尬。 难怪扶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原来是自己的风流债被大姨子抓了个正着。 白苏尴尬的挠了挠面颊,这叫做什么事啊。 他轻咳了一声,开口到:“殿下你有所不知啊,之所以这么做,一切都是大夏,我再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扶素神色一愣,旋即有些鄙视了看了白苏一眼:“是吗,我倒是想听听,白大人到底怎么个迫不得已之法。” 面对那一脸嫌弃的目光,白苏老脸不由微微一红。 不过作为一个厚颜无耻之徒,他的脸皮早就厚过了城墙,这点程度自然还不足以让他羞愧。 他一本正色道:“殿下有所不知啊,当时我大夏刚刚进入漠北,还没有站稳脚跟,如果没有冒顿这样有声望的人,来出面帮助我们稳定人心。” “漠北局势,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根本稳定不下来。” “如果不拿出足够的诚意出来,那冒顿怎肯轻易的交出兵权,乖乖的做一个提线木偶,帮助我们建立北燕都护府。” “我为了取的她的信任,这才为国献身与其联姻,靠着牺牲了我的美色,这才为大夏换回了漠北的千里疆土啊。” 扶素顿时银牙紧咬,她虽然早早就知道白苏很无耻,但没想到这个无赖之徒,脸皮居然这么厚。 明明是假公济私,在漠北勾搭了一个老相好,在他的口中,反倒成为了为国牺牲,舍身取义了。 她有些忿忿道:“你……你身为朝廷重臣,却跟一个蛮夷首领私下有染,关系亲密,就不觉得对不起朝廷,对不起我妹妹吗?” 白苏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扶素一眼:“当时情况紧急,为了大局我也只能如此,况且要生气也是胡郂,你又不是我妻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 扶素一时哑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毕竟,白苏话说的也没错,先不说他到底跟冒顿,有没有做出威胁朝廷,威胁她妹妹的事情。 就算真的做了那又如何。 眼下的这个无赖之徒,已经是大夏朝廷上的一代权臣了,可谓一手遮天,一道命令之下,大夏的半个天下都会为之一颤。 以她如今身为皇女拥有的权利,强行正面为敌的话,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既然强硬的手段不行,那她能选择的,也只能来软的了。 扶素皓齿轻咬朱唇,犹豫许久后:“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之后让你不要干涉朝政,动摇大夏根基,不与迎赵氏一族为敌,你可以遵守承诺吗?” “这是自然。”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着点了点头。 他向来性格散漫,闲云野鹤惯了,对于权利,皇位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与其去垂涎龙椅,他更对端坐在龙椅上的美人更感兴趣。 毕竟,自己身上穿上龙袍,带上玉冕,哪有让美人穿上龙袍,将其抱在放在床榻上香呢。 只要这位大姨子不主动把他当做敌人,步步紧逼,他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反击,一起和和气气的生活多好。 然而,白苏的话在扶素的耳中,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意思。 想让这个无赖之徒,对权利的宝座没有兴趣,就只能在其它地方满足他的欲望。 扶素犹豫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啪嗒!” 外面的一层襦裙滑落在地。 白苏神色不有一愣,他这会儿正在想,要不要把开凿运河的大小事务,通通交给这位大姨子,好让她不要再对自己这么有敌意。 突然听到一阵声响,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顿时一脸懵逼。 只见扶素抱着肩膀,似乎天气有些凉,她白皙的肩膀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窈窕丰满身材,裹着青色的肚兜。 圆润袖长的玉腿极其白皙,下面是一双细嫩精致的玉足,仿佛涂抹了珍珠粉一样,在夕阳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泽,看起来很是诱人。 她单手本能的遮挡在丰满的胸前,遮挡那抹深深的沟壑,皓齿紧咬着朱唇,一双羞涩中带着紧张的复杂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的面颊。 一副被欺负心里隐隐带着一丝不安,可是又仿佛弱点被对方握在手中,那犹豫许久后,默默认命的表情,让白苏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第三百八十章 他果然就是个无耻之徒 白苏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扶素,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住了。 这……这位大姨子这是要做什么? 此时已是临冬之季,天气有些凉,扶素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在微风的轻拂之下,不由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面对白苏看过来的目光,她只感觉自己的面庞有些发烫,下意识的遮挡在胸前,微微低下头,一时间不敢与白苏对视。 她在犹豫许久后,银牙紧咬道:“还……还望大人履行承诺,莫要做辜负朝廷之事。” 白苏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这位大姨子八成是误会了什么啊,他脸色顿时一阵的古怪,没事自己辜负朝廷做什么? 谋权篡位吗,他对这些又不感兴趣。 比起冰冷的王座,他还是更喜欢温暖的人心啊。 白苏有些苦恼的挠了挠面颊,轻咳一声道:“那个扶素殿下,你还是尽快把衣服穿上吧。” 虽说房间里有暖气,比起外面要暖和许多,但是窗户开着,阵阵冷风吹进来,能够明显看到扶素娇躯微微颤抖。 这能够大饱眼福一番,已经很是可以了,他并没有趁势得寸进尺的心思。 毕竟,天下谁人不知道,白大人是个淳朴的老实人啊。 扶素却明显会错了白苏的意思,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眼眶都不由红了起来,纤细的玉手都不自觉的攥紧。 在她的心中,白苏早就是一副一手遮天,为所欲为的奸诈好色之徒的形象。 眼下嘴里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戏弄她的把戏罢了,嘴里说着拒绝的话,目光却诚实的盯着她,显然是希望身为皇女的她放下尊严,主动过来讨好。 来一出三请三辞的把戏把戏罢了。 扶素自信自己的容貌放在整个天下,那也称得上绝色,更别提,她的长相与妹妹,母亲大人有几分相似了。 天下哪个男人看到她能不心动,何况是面前这个好色之徒。 白苏肯定是想要借此机会,羞辱她,一点一点践踏她的尊严。 毕竟,以往身为皇女的自己,始终把白苏视作敌人,始终抱有提防之心。 眼下这个无赖之徒,终于手握大权,可以将她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女殿下,踩在脚下,如此羞辱自己的大好机会,这贼子又怎肯轻易放过。 扶素心中一阵的羞恼,恨不得跟眼前这个无赖之徒同归于尽,可是万一失败了,就可能殃及大夏的江山社稷,她那紧握的拳头,还是缓缓的松开了,心中感到一阵的无力。 毕竟,出身皇室相比较个人的尊严,明显是江山社稷更重要。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守护好大夏六代国君,打下的这片基业。 白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自以为这样就可以跟这位大姨子,消除误会,握手言和。 可是他却不知道,眼下他在扶素的眼里,已经完全变成了羞辱她人尊严,愉悦取乐的变态。 如果他知道扶素心中的看法后,一定会感叹一句,人心中的偏见是一座大山,任由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就在扶素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准备解开脖子上的绳结,退下这件青色的肚兜时。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谁?” 一道充满风情的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来自草原的格桑花……” 这……这是冒顿的声音。 白苏惊讶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似乎感受到了白苏的惊讶,门外的冒顿盈盈一笑:“我许久未曾见到你,心中甚是想念,于是便打听了一下少府的方向,过来亲自看一看我的……男人。” 看到冒顿一副要推门走进来的样子,扶素顿时一脸慌张的左顾右盼,旋即用求助般的目光看向他。 白苏嘴角不由抽了抽,这叫做什么事啊。 不过他也知道眼下这情况,一旦被外人看到了,确实不好解释。 毕竟,这大姨子身上的衣服半解,出现在妹夫的房间中,这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啊。 尤其扶素这样自幼经受儒家教导,脸皮较薄的女子,这种丢人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恐怕她死的心都有了。 白苏环顾四周,房间中陈列很是简单,并没有多少可藏身的地方。 在扫了一圈之后,他的目光最后放在了一旁的衣柜。 “知啦。” 冒顿推门走了进来,神色不由一愣。 她见白苏正擦着头上的冷汗,目光看着一旁的衣柜,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 径直的走向白苏的面前,双手自然的搂住了白苏的脖子,碧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的面颊,笑着说道:“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白苏轻咳一声,神色故作平常道:“我不是说待晚些,亲自会去看你吗,你怎么过来了?” 冒顿朱唇微微一勾,面带笑意道:“自然是想要看一看,你有没有忘记了与我的约定……” 白苏无奈道:“我白某人向来说一不二,许下的诺言,自然会做到。” 躲在衣柜里的扶素,抱着衣服瘫坐在角落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此时,衣柜微微漏开一条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外面交谈的二人。 这衣柜放着几件用于更换的衣服,为了防止突然下雨了,衣服湿透了,可以临时更换一下,本身就不是用来藏人的。 以至于衣柜里的空间不是很大,还好,扶素的身子较为苗条,勉强能够藏在里面。 此时她透过缝隙,看着外面亲密的二人,顿时一阵的银牙紧咬。 这叫做什么事啊,冒顿一介蛮夷之女踏足房间中,当着她的面,跟这个无赖之徒勾勾搭搭。 而身为当今皇女的她,明明在大夏的地盘,可是却憋屈的躲在衣柜之中,好像一个出轨被抓的小三一样。 白苏知道扶素在衣柜中,正一脸怨念的看着自己,不过他也很无奈。 眼下他只能尽量安抚好冒顿,不让她察觉房间的异样,尽快离去为好。 他想到这里,便轻咳一声正色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件也不会少的,如今万邦纷纷前来咸阳朝拜,我正打算趁此机会,筹备西征一事。” “到时候我会帮你举荐,为你谋的一个率领骑兵西征的机会。” 冒顿碧绿的美眸,骤然一亮,忍不住追问道:“是打算西征那个孔雀王朝吗?” 白苏微微点头,开口道:“如今中原局势渐渐稳定,也是时候把目光放眼天下了,这个孔雀王朝香料遍地,盛产棉花,耕地广袤,粮产富足,是一个天然的大粮仓。”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今的中原缺乏劳力。” 冒顿神色一愣,疑惑道:“中原人口如此众多,还缺乏劳力吗?” 白苏微微摇头:“相比较要做的事情,如今劳力远远不够啊。” 他说着有些头疼的搔了搔头发。 正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如今九州彻底的一统了,可是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是开凿南北大运河,去开发江南,百越的土地,开垦良田,修筑河渠。 还是去治理东胡占据的辽东,治理那片广袤的黑土地,去大量的种植棉花,大豆,稻米等粮食。 变成中原一个新的大粮仓。 甚至,还有将来去东瀛挖白银去,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单纯依靠中原的百姓,强行想要在短短十年,二十年内完成这么多的工程,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容易再次出现陈胜吴广之流。 可孔雀王朝不一样啊。 当地城邦林立,祭祀,贵族根本不会把贱民视作百姓。 在军事击败孔雀王朝后,可以扶持一个掌中天子,联合当地的贵族。 只需通过琉璃,瓷器,布匹,蔗糖等商品,一小袋东西,就可以换到三五个劳动力回来干活,简直太过划算了。 说不定这些贱民还觉得,在中原干活更为幸福,起码能保证吃饱,穿暖,生病了,还有人帮忙看病,希望他们能多活几年。 甚至,将来与安息,罗马为敌的时候,大夏也可以说出那句霸气的口号。 在阵亡最后一个孔雀王朝人之前,我大夏绝对屈服。 冒顿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美眸不由转了转。 她笑意盈盈的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如果我能够率领大夏的骑兵,征服孔雀王朝,不知陛下会如此赏赐我?”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到时八成会成立新的都护府,让了解当地情况,立下灭国战功者,将有机会为都护使,掌管当地与中原的贸易之事,听从咸阳的号令……” 冒顿眸子顿时一亮,大夏的都护使,这可是她做梦都想要的机会啊。 毕竟,冒顿作为北庭都护使,手握大权,号令一方,可是让她早就艳羡不已了。 如今有机会西征,只要立下大功,靠着白苏这条大腿的举荐,都护使可谓十拿九稳,想到这里她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 看向白苏的目光里,都泛起了柔情。 冒顿朱唇微启,靠近白苏的耳边,低声道:“那我该如何感谢大人呢。” 白苏摆了摆手:“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见外,什么谢不谢的。” 冒顿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一双碧绿的眸子饶有兴致的看向白苏:“真的……不需要吗?” 她说着将上衣缓缓解开,霸道的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渎衣,与她小麦色的性感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夕阳顺着门窗的缝隙洒落进来,照在这位热情似火的草原狼王身上,修长笔直的美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这样一个黑皮御姐,风情万种的咬着手指,直直的看着自己,谁能顶得住啊。 衣柜中的扶素,听着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走了吗? 本以为白苏是个无赖之徒,没想到有时候也是很靠谱的吗。 可是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儿,扶素整个人愣住了。 只因她透过衣柜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冒顿缓缓靠近了过来,微微躬身,一双修长的玉手扶在了衣柜上面。 第三百八十一章 群雄汇集 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 天色渐暗。 冒顿这才从房间中走了出去,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胡裙,在用衣领遮住脖子上的吻痕,在与情郎私会了一阵后,她已经很是满足,准备返回驿站歇息一阵。 毕竟,她现在身体很累,浑身都是汗,需要回去好好沐浴一番。 在冒顿离去之后,白苏整个人重重的坐在席榻之上,神色很是悠闲,仿佛看淡了红尘一样。 “知啦!” 衣柜缓缓的打开,扶素整个人仿佛丢失了魂魄一样,呆呆的瘫坐在角落里。 看到柜子忽然打开,顿时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娇躯不由一颤。 在看到冒顿已经离去后,她在松了口气的同时。 又紧咬着朱唇,一双带着羞愤的眸子,死死的瞪着白苏,一副恨不得咬死这个家伙的冲动。 天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那种想跑又跑不了,不想看又忍不住下意识去看,还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动静。 这种时时刻刻紧绷神经,生怕被发现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扶素银牙紧咬,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羞恼的瞪着白苏。 她敢肯定这个无赖之徒,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 虽说她已经做好了以身饲虎的准备,但说到底还是一个纯情的少女,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 尤其是当着她的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听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她现在腿都隐隐有些发软。 扶素一双杏眸,羞恼的瞪着白苏。 “你……你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无赖之徒!” 声音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一样。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一时间有些尴尬:“咳咳,那个如果我说,刚刚我是在为国献身,想办法巩固邦交,以及咸阳宗主国的地位,你会相信吗?” 看着扶素那鄙视的目光,他不由老脸微微一红。 这也怨不得他啊。 这异域风情的黑皮御姐,风情万种的看过来,这谁顶得住啊。 看着扶素那越加冷漠的眼神,白苏轻咳一声:“好了好了,你赶快离开吧,省得等会儿又来人了,到时候你还打算一直躲在这里吗?” 扶素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阵阵冷风,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她也知道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场合,在狠狠的瞪了白苏一眼,让这个无赖之徒转过身后。 她这才将衣服整理好,感受着那略微潮湿的渎衣,白皙的俏颜都不由泛起了一抹红霞,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腿,瞥了一眼白苏,见这个无赖之徒并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扶素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玉手掩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白苏则挠了挠面颊,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镜子,神色一阵微妙。 总感觉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啊,说出来应该会被灭口吧。 算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 ...... 数日之后。 随着朝贡的日子越来越近,西域的诸邦,草原的各大部落,中原的百家诸子,纷纷陆续前往咸阳。 一时间,咸阳城中热闹非凡。 许多服装各异的人走在街道上,百姓啧啧称奇。 他们作为咸阳本地的百姓,见过的异族之人也不在少数,但眼下这种盛况,还是头一次见到。 咸阳的衙役一下子,变得忙碌了起来。 这人口越多,越容易杂乱,需要管理的事情也就越多。 咸阳的生意,顿时变得火爆了起来。 尤其是专门用于贸易的街道,一时间昼夜不息,大量的人马纷纷的涌入。 这些异域小邦的使节,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繁华的地方,玲琅满目的商品,来自各地的奇珍异宝。 无论是咸阳百姓所用的瓷器,穿的布料,身上的配饰,出行坐的马车,脚下的砖路,都让他们目瞪口呆。 毕竟,这随便一个商人,街头买胭脂的行人,都比他们国内的王公贵族,穿戴的还要好,这能不让他们惊讶吗。 今天可谓小刀捅屁股,算是开了眼了。 这就是作为天下共主的大夏,所拥有的强盛国力吗,以往西域,草原上那些所谓的强国。 跟大夏比起来,完全就是云泥之别,根本没有丝毫可比性啊。 与此同时,一处阁楼之中。 项羽轻抿着酒水,独自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她眺望着远处街道上繁华,一时间久久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羽儿,你……你还在犹豫吗?”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子声音。 项羽神色一愣,旋即回头望去,只见虞姬身着一袭红色长裙,正缓步走了过来。 在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后,纤白的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旋即优雅的坐在项羽的身边,端起酒壶为其斟酒,一切都是那么的默契。 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江东,二人那段亲密无间的日子。 项羽杏眸眺望着远处的街道,喃喃道:“我说过的,我就是死也不会为大夏效力的。” 虞姬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犹豫许久后,开口道:“羽儿,并非是为了大夏,而是为了你自己啊。” “我?” 项羽神色一愣,一时听不懂虞姬说的什么意思。 虞姬轻抿了一口酒水,悠悠的说道:“楚国之所以兵败于大夏之手,非是夏人之功,而是六国之人的功劳啊。” “大夏唯才是举,不论出身,任用六国人才,丞相李思是楚国人,将军蒙骜是齐国人,李冰是韩国人,是他们帮助大夏一步步统一了天下。” “如今百家诸子,乃至楚怀王她们,都已经纷纷归顺了大夏,被任命了官职,楚人都已经放弃了仇恨,你又何苦一直活在过去呢?” “如今马上就是万邦朝贡的宴会了,天下群雄都会汇集一趟,羽儿,你从小一直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将军,莫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你有着与生俱来的神力,天生有着猛虎之姿,如果一直待在这小小的阁楼之中,未免有些太过遗憾了。” “难道你不想让那些天下的群雄,见识一下江东子弟的悍勇之姿吗?” 项羽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水,倒映出她那复杂的神色。 虞姬看到项羽心生犹豫,于是低声道:“羽儿,如果你就此消沉,那一辈子便戛然而止了,如果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将来未必不能赢过大人一次。” 项羽手中的动作一顿,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嘴里喃喃道:“赢过那个白苏吗?” 她仿佛找到了什么方向,乌黑的眸子渐渐的明亮有神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胡郂大度的心胸 翌日。 外邦的使节在大夏官员的陪伴之下,入了咸阳宫。 放眼望去,是三条黑色石砖铺出来的御道,一路向前延伸,在视线的尽头,是宏伟气派的大殿,通体黑色,呈现出一抹庄严,肃穆之感。 在阳光的映托之下,大殿仿佛巨兽般匍匐在地上,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大夏的强盛远胜于外邦啊。 甚至,一些从安息之地,为了购买丝绸,瓷器一路前来的使者,也不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他们虽然自视甚高,但也不得不承认,大夏的强盛,为外邦可比。 从一国的建筑规模,风格,就可以大致看出一国的民风如何。 从那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一切都是庄严肃穆的黑色,以及沿途那身着黑甲,手握长戈的甲士,就足以看出,眼前的大夏是一个以武立国,以威震慑四方的铁血之国。 恍惚之间,他们似乎在那庄严大殿的上空,看到了一只孤傲的玄鸟。 那是由大夏锐士,手中饮血的长剑,森寒的箭镞所铸成的,内仗金器,外依火精,五行之中,霸占金与水,那是金戈铁马,与血流成河汇集而成的。 玄鸟展开双翼,扬天鸣于九霄。 四方汇集的百鸟,纷纷臣服。 震撼之景,让人不由神色恍惚。 太和殿。 周围一圈大理石的平台,外侧立着华美的柱墩与栏杆。 漆黑的柱子上雕刻着金色的龙纹,大殿,脚下则铺着红色的地毯,在地毯的尽头,升起九道台阶。 一个孤傲的王座,位于台阶的中心。 下面的使节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现王座之上空空无人。 就在一众使节疑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高呼之声:“胡郂殿下驾到。” 一众使节神色一愣,旋即看到一位身材玲珑有致,娇柔妩媚的少女身着一袭素黑的宫裙,从侧面走了出来,端坐在王座之上。 殿内的群臣纷纷拱手行礼,齐呼见过殿下。 胡郂颔首轻点。 原本这种万邦朝贡之事,应该由政姐亲自主持的,可是母亲大人却沉迷修仙问道,说是到了大夏国运的关键时候。 为了防止意外,平日里除了召见白苏之外,任何人都不予见面。 她曾心生担忧,母亲大人身体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曾一度追问过白苏, 可得到的答案却是,母亲大人已经修炼到元婴期了,距离化神出窍,还有一段时日,这种让她完全摸不到头脑的话。 无奈之下,胡郂只得继续暂时监管朝政。 还好母亲大人专门下令,让扶素辅佐她一起处理政务,姐妹二人联手,应该足以稳定局面。 胡郂异色的眸子,瞥了一眼一袭白色襦裙,站在百官前面的扶素,紧张攥着的玉手缓缓松开。 虽然她平常很讨厌这个姐姐,但不管怎么说,在内政,处理国事方面,扶素确实比她有经验的多。 至于自家那个相公,今天又摸鱼翘班了,没有过来。 说是要去向母亲大人,禀报最近的朝政之事,只是…… 汇报政务而已,带那么多酸溜溜的橘子做甚? 就在聪明的胡郂,一脸认真思考的时候。 月氏的使节小黎走了出来,对胡郂行了一礼,开口道:“月氏使节小黎,见过胡郂殿下。” 她的礼仪无可挑剔,不愧为月氏国百年来,对中原文化了解最多的公主。 胡郂回过神来,神色故作平静。 她淡淡一笑,说道:“我奉母亲大人之命,带了十车香料作为朝贡之礼,献于大夏。”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在场的不少外邦使节,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滴个乖乖,十车香料这还真是一个大手笔啊。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香料与黄金没有什么区别,一小把香料就足以价值千金,这整整十车香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得出手的。 这种大手笔,也就只有西域的昔日老大,月氏国能够拿得出手。 毕竟,靠着抱上了咸阳这条大腿,一路靠着贸易经营丝绸,茶叶,瓷器的生意,做二手贩子,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可谓让人羡慕的眼红。 胡郂颔首轻点,盈盈一笑:“公主殿下一路远道而来,辛苦了。” 她说罢,让人为小黎安排席位,坐在一个较为靠前的位置落座。 “谢殿下。” 小黎微微拱手谢礼后,她目光不由的瞥了一眼,远处文官的队伍,看到那个一袭白衣的身影,没有来后,美眸里不由的泛起一抹失望。 她此次之所以前来朝贡,除了日常稳固好月氏与宗主国的关系之外,就是想要见一见,那个让她一直心生憧憬的人。 为此,她不知道期待了多久,可是今天白苏却没有来,之让她内心不由的一阵失落。 在小黎落座的同时,殿内的其他使节,顿时若有所思,心中暗道一句,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大夏是众人公认的霸主,宗主国,爸爸一样的存在,在这席位的安排上,能够坐在前面,不仅可以证明,我是大太子,你是二太子,爸爸跟我更关系更近。 可以向大夏示好之外,同时还可以向其它的外邦小国,彰显一下他们的国威,在诸国面前增加一些声望影响力,可谓一举两得。 一时间,各邦争抢着献出朝贡之礼。 不过,大多都因为国力较弱,拿出的东西也都是稀疏平常,并无什么奇珍之物。 整个大殿很快便嘈杂了起来。 直到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从大殿中传来:“匈奴单于冒顿,耕牛二十万头献于大夏。” 一时间,整个大殿死静一片。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向那个一袭胡裙,长着一张异域风情俏颜的女子。 虽说二十万头耕牛,这个大手笔让一些小国心脏都猛地一跳,不过更让众人震惊的是这个女子的名字。 她刚刚说什么,匈奴单于冒顿? 这人的影,树的皮,冒顿的名声可谓威震草原,所有的草原部落,以及河西走廊东部地区的外邦小国,光是听到匈奴单于冒顿的名字,就浑身不由一颤。 即便如今作为西域一哥的月氏国,小黎在看到冒顿的瞬间,脸色都不由僵硬了片刻。 曾一度差点被匈奴攻破王庭,砍下脑袋制作成祭祀酒器的心理阴影,不由的再一次袭来。 不过在惊恐之余,想到匈奴已经臣服于了大夏,她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而其余的一众外邦小国,刚刚看向冒顿的眼神有多畏惧,现在看向胡郂崇拜的目光,就有多深,果然……大夏才是真正的霸主啊。 胡郂迎着众人憧憬的目光,不由得意的挺起了微微发育的胸膛,她笑着说道:“单于客气了……” 在安排冒顿去落座的同时,她下意识的看向扶素,想要看看这位姐姐,如今会怎样评价自己。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见扶素皓齿紧紧咬着朱唇,杏眸里满是羞恼之色,死死的瞪着从远处经过的冒顿,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胡郂不由疑惑的歪了歪小脑袋,心中满是疑惑,姐姐她这是怎么了? 为何这么敌视冒顿,莫非因为冒顿在百官面前,献出二十万头牛作为重礼,让自己的声望一时间压过了她,所以姐姐她心中不满? 想到这里,胡郂轻蔑的扶素一眼,啧啧的摇了摇脑袋,心中感叹一声。 身为大夏的第一皇女,心胸却如此狭窄,没有容人之量,作为妹妹的自己,实在是感到无奈啊,就不能跟自己多多多吗? 什么叫做大度的胸怀。 第三百八十三章 来着不善啊 随着众人的纷纷落座,很快轮到了最后一位使节。 这是一个身着青色纱衣的女子,她脸上带着薄薄的面纱,遮挡着面庞,让人看不清楚她的完整容颜,只能看到那细细的柳眉,一双仿佛蓝色宝石般清澈的眸子。 头上也过着一条青色的丝巾,一身异域风情的打扮,顿时吸引了大殿内不少官员的目光。 女子缓步上前,单手抚胸行礼道:“安息使节,叶娜见过贤明,聪慧的皇女殿下。” 她的礼仪很是优雅,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胡郂异色的眸子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安息,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等等,莫非你们是来自那个昔日的马其顿帝国?” 她从自家夫君的口中,听过一些关于亚历山大东征的故事。 这个名叫亚历山大的人,颇有项羽的几分风范,仅仅用了不到数年的时间,便击败了强盛一时的波斯,将其取而代之。 让她不由对这个名为马其顿的国家,心生好奇。 叶娜微微摇头,回答道:“亚历山大所建立的马其顿帝国,在一百年前便已经分崩离析了,如今再一次统一这片波斯土地的的国家,名叫安息。”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胡郂闻言,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 毕竟,她一直好奇这个夫君口中强盛一时的马其顿兵团,与大夏的虎狼之师比起来,到底谁更强。 要知道,马其顿在最强盛的时候,影响力曾一度接近西域,至今还有一些西域小邦,穿的还是马其顿的服饰。 如今听到马其顿已经不复存在了,这种环视天下,放眼周边找不到一个对手的空虚感,让人不免心生遗憾。 叶娜恭敬的说道:“尊敬的皇女殿下,这是我们安息的国书,乃是君主亲笔所写,还望殿下过目。” 胡郂颔首轻点,开口道:“使者不远万里而来,辛苦了。” 叶娜面带微笑,将手中的国书递给了一旁过来的官员。 胡郂神色平静,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国的风范,让下面的扶素,以及文武百官都暗暗的松了口气。 毕竟,在她们心中这位胡郂殿下,多少有些过于稚嫩,本以为第一次面对外邦使节,会有些不自然,没想到还挺像那么回事,一点没有丢失了大国的风范。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天天跟在大良造白苏身边,也是学了不少东西啊。 胡郂看了一眼官员呈上来的国书,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 这国书里的意思倒是也简单,想要直接跟中原做生意。 安息以游牧,经商为生,随着西域的商人,带着中原的商货前往各地贸易。 茶叶,瓷器,丝绸之物,也渐渐的传到安息,罗马一带,顿时在当地引起了一阵狂潮,无数贵族以穿戴丝绸,用瓷器,喝茶叶为荣。 可以说,只要把东西运过去,就能轻松赚到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暴利。 这一匹丝绸,就能换到等价的黄金,以及上百的奴隶,就是这样的高价,一时间还供不应求。 当从来往的商队口中得知,这些东西都来自一个神秘的东方大国后,她们派遣使团,便一路不远万里而来,只为了跟中原直接贸易。 胡郂对于主动上门送钱的外邦,那自然是十分乐意的,只是安息在国书里自大的口气,让她心中一阵的不爽。 这安息居然想跟大夏平起平坐,还说想要跟大夏建立兄弟之国的关系,安息为兄长,大夏为弟弟,二国亲如兄弟,相互往来。 兄长? 啊呸,你也配? 不过一个区区外邦,也敢在我大夏面前,如此狂妄。 到底是我大夏提不起刀了,还是你安息飘了。 要不是距离太远,又没有前往安息的地图,她非要让这安息见识一下,为什么大夏被称作虎狼之国。 胡郂沉吟许久后,放下手中的国书,淡淡道:“国书里的意思我已经看完了,这贸易的请求,请恕我不能答应。” 叶娜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为何?” 胡郂纤细的黛眉微微一皱,目光直直的看向她,冷声道:“猛虎岂能与豺狼同坐。” 叶娜神色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胡郂这是对她们国书里用词不满啊,不过想想也正常。 如今万邦来朝,西域,草原,辽东,各地的使者纷纷奔赴咸阳,都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大的态度。 如果当着一众小弟的面,作为老大在外邦使者的面前,态度太过软弱的话,那如何能够服众。 虽说她此行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打通贸易,寻求来中原长期稳定的购买商货,其它的方面都好说。 不过安息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在当地也是被称作万王之王,如此被人小看可不行,必须要把丢失的脸面,找回来。 她沉思了半响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拱手道:“皇女陛下,中原富足强盛,我安息此次前来为了邦交,特意带了一些奇珍之物,前来进献,如今此物正在大殿之外,还请殿下允许带进来。” 胡郂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思了半响后,微微点了点头。 叶娜略带深意的一笑,旋即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去,把我们准备的东西带上来。” 随从拱手退下。 没过多久,朝廷的文武百官便看着覆盖着红布的小笼子,被随从提着走了进来。 叶娜盈盈一笑,向着胡郂抚胸行了一礼:“殿下,这就是我献给您的礼物。” 说罢,她拉着红布的一角,猛地掀起。 喵~ 一阵奇怪的叫声传来。 只见笼子静静的放在地上,里面则放置着几只异兽,这异兽长得甚是奇怪。 似虎,可是个头却特别小,浑身多毛,长着一只大圆脸,一双眸子又大又圆,正不断的舔舐着自己的小爪,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一阵好奇,这是个什么玩意啊,从来没见过啊。 胡郂看着那萌萌小东西,不由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有些好奇的问道:“使者有心了,只是不知道这异兽如何称呼?” 她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平常呆在咸阳很少外出,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异兽,完全没有多少头绪。 笼子里的异兽,瞪着一双浑圆的眸子,坐在笼子的一角,好奇的打量着大殿,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奇怪。 叶娜盈盈一笑,说道:“此异兽乃是我们使团,在沿途时抓到的,异常珍贵,我们安息地小人稀,实在是认不出此物为何。” “我们君上时常从来往商队的口中听说,大夏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必定有奇人能够认出此物,于是我便想将这只异兽尽献。” “我对大夏的文化仰慕已久,还望大夏的能人异士为为我解惑,此物叫什么名字,也好让我等开开眼,小国寡民,见识不足,让殿下见笑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大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朝廷官员,一个个眉头紧锁了起来,她们作为老油条,哪里听不出这安息使节的意思,她这是在捧杀啊。 先是把大夏高高的捧起,吹到了天上。 等会要是没有人能够答得出来,这之前吹的有多高,之后摔的就会有多惨。 尤其胡郂刚刚说过,安息没有资格与大夏并驾齐驱,这安息使节也自称是小国寡民,还做出一副仰慕中原大国的样子。 万一当着一众小弟的面,大夏答不出来,那场面就尴尬了。 胡郂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眸光看着下面,那个面带微笑的安息使节,心中不由暗道一声。 “来着不善啊。” 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跟孩子都饿不着了 胡郂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不悦之色。 本以为这家伙安分守己,在来到咸阳之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我把你当儿子,却却想撕了我的名字,当我哥。 她眸光瞥了一眼下面的一众官员,这些大臣也都是老油条了,自然看出了自家殿下生气了。 那名叫叶娜的安息使节,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对着压抑的气氛,没有丝毫察觉一样。 这让胡郂秀美的眉头,渐渐紧锁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安息的使节都是一副谦卑有礼的样子,在礼仪方面,都做的很到位,起码从表面上,谁也不能说出她的不对出来。 只是她抛出来的这个问题,有些过于棘手啊。 毕竟,这世间的奇珍异兽千千万,即便天下最博学多才的人,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认识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兽。 这个安息使节,显然是在踢场子。 可是就算明白也没有办法,大夏作为宗主国,当着一群小弟的面,这面子可不能随便丢啊。 她沉吟许久后,眸光看向了下面的一众官员,忍不住问道:“既然使者有心请教,不知在场的诸位可有认识这奇珍之兽的,若是认识的站出来介绍一下,也好让本殿下开开眼。”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纷纷冥思苦想,一脸为难之色。 半天,都无人能够站出来应答。 哪怕向来被誉为博学多才的扶素,纤细的玉手也忍不住紧握了起来,显然对此也没有一点头绪。 一时间,大殿里的气氛顿时古怪了起来。 尤其是端坐在王座上的胡郂,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本以为朝中这些大臣,平日里一个个学富五车,瞧不起番邦小国的样子,现在出来认出一头奇珍之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没想到压根没人敢站出来。 她白皙的玉手微微攥紧,下意识的捏紧领口,这可是她第一次接待外邦使臣,代表的是中原身为宗主国的脸面,如果除了岔子,那可就麻烦了。 胡郂一时间银牙紧咬,狠狠的瞪了那安息使节一眼,这该死的外邦小国,要不是距离太远的话,非要让她见识一下,大夏为何被称作以武立国。 叶娜环视了一下四周,带着薄薄面纱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盈盈的笑容,故作惊讶的样子:“难道……被誉为上邦之国的大夏,也无人可为我解惑吗?” 在场的不少人,都是朝廷重臣,平日里哪受到过如此冷嘲热讽,顿时一个个面色涨红,死死握紧拳头,恨不得让她当场血溅三尺。 扶素秀美的眉头一阵紧锁,她很清楚,杀掉这个安息使者很容易,可是想要稳住大夏的脸面,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在场这么多朝贡的小弟都看着呢,这文斗比不过就动武,可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 如何才能稳住局面呢? 她沉吟之际,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身着白衣,白苏那张笑嘻嘻的讨厌面庞。 扶素眼皮都不由抽搐了一下,本想换个人选,可是仔细想想,论博学多才,口舌之利,这个无赖之徒确实无人能及。 尽管她心中极其不愿意,但是心中也不得不承认,眼下这种局面,恐怕也只有白苏这个无赖之徒,能够稳住大夏的脸面了。 想到这里,她对一旁的官吏附耳交代了几句,那官吏微微点头,旋即朝着胡郂的方向走了过去。 扶素位于百官之前,她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殿内群臣的目光,顿时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心生好奇,莫非扶素殿下有办法? 那官吏走到胡郂面前后,低声说了几句。 胡郂异色的眸子顿时一亮,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了开来,嘴角都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在众人一脸疑惑的目光中,忽然开口道:“安息使节送来的奇珍之兽,的确乃天下罕见之物,不过我大夏有一人,或许可以知道此物。” 叶娜神色不由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王座上的胡郂,心中顿时惊疑不定。 毕竟,这东西可是她从波斯之地带过来的,在当地都算得上珍贵稀有,只有少部分王公贵族才会拥有。 即便放在安息国内,也不一定有多少人认得出来,本以为拿出来,就足以让这些人束手无策。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万里之外的中原,胡郂居然说有人认识此物。 叶娜心中闪过诸多的想法,在沉吟许久后,脸色才渐渐平静下来,故作请教道:“大夏果然是繁花似锦,能人异士众多,不知殿下所说的这个人在哪里?” 胡郂盈盈一笑,开口道:“还请使者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召他过来。” 叶娜颔首轻点,看着抱拳离去的侍卫,神色有些怀疑。 莫非大夏真有能人? ...... ...... 与此同时,深宫之中。 白苏将橘子掰成一块块,拿起一块,笑着说道:“啊~” 政姐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白苏的额头,面颊微微有些泛红道:“你这是把朕当小孩子了吗?” 她正身着一袭宽松的黑色素裙,躺在床榻之上,乌黑的发丝犹如瀑布般散落下来,露出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容。 白苏笑嘻嘻的说道:“我这不是看你吃东西不方便吗,于是就帮你准备好了,况且……饿着谁也不能饿到孩子啊。” 说着,他目光微微下移。 只见,正单手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母性的光辉。 政姐看着白苏坚持递过来的橘子,有些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张口吃下,一时间气氛很是温馨。 白苏脸上不由笑了笑,同时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政姐那满满的人心,忍不住说道:“错觉吗,总感觉好像又变大了。” 政姐凤眸瞥了一眼整个人都走神的白苏,不禁有些好笑道:“你这呆瓜,女子怀有身孕的时候,都会变大的,不然如何养育孩子。” 白苏顿时一阵恍然大悟,看着政姐那满满的人心,嘴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看来我跟孩子是肯定饿不着了。” 政姐先是微微点头,旋即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什么叫做我跟孩子都饿不着了? 她脸色一红,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你这个该死的佞臣!!!” 白苏一阵尴尬的咳嗽,刚刚走神,一不小心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匆的脚步声。 宫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陛下朝中接待外邦使节,发生了一些意外变故,胡郂殿下紧急召白大人前去。” 政姐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意外变故?” 宫娥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道:“安息的使节献上了一个奇珍异兽,朝中一众大臣都对此束手无策,为了防止在外邦使节面前丢失大夏的脸面,这才希望白大人速速前去。”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色道:“好一个安息使节,居然敢轻视我天朝上邦,好,速速带我过去,我倒要看看她们要搞什么花样。” 政姐看着白苏那义愤填庸的样子,不由似笑非笑道:“你这该死的佞臣,不过是想趁机溜走罢了。” 白苏顿时一阵尴尬:“咳咳,陛下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那种人吗?” 政姐凤眸不由翻了个白眼,旋即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在朕面前就不要贫嘴了,速速去稳住局面,以你的本事,应该没有问题吧?” 刚刚还一副嬉皮笑脸的白苏,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身上渐渐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一脸自信的抱拳道:“陛下放心,我定不辱使命。” 说着,白苏便为政姐拉了拉身上的被褥,在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后,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政姐望着白苏那可靠的背影,朱唇忍不住微微勾起,低声道:“真是一个让人又喜,又恼的佞臣啊。” 第三百八十五章 来者不善,你才是来者 大殿之中。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群臣的脸色都显得有些难看,一个个眉头紧锁。 她们平日里自诩天朝上邦,看到这些来自异域的小国前来朝贡,无论脸上装的多么和和气气,心中都不免升起一丝不屑,轻蔑之意。 毕竟,与繁华的中原相比,周边都不过是一群撮尔小邦,不值一提。 可是如今她们却被一个小小的外邦使者给难住了,这让她们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胡郂神色淡然,看不出丝毫的惊慌之色。 这倒不是她想出了什么解决之法,而是出于对自家相公的信任,在她眼里,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情,不是白苏不知道的。 只要等自家相公前来,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扶素纤细的黛眉却是微微皱起,她对于白苏有没有办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现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个无赖之徒的身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时的窃窃私语。 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 一位侍卫走了进来,拱手道:“殿下,大良造来了。” 在听到侍卫的话后,纷纷皱起眉头的群臣,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这压在胸口上的石头,仿佛终于落了下去。 胡郂神色不由一愣,旋即开口道:“快快宣他进来。” “是。” 侍卫拱手行礼,旋即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不少外邦时辰纷纷踮起脚尖,朝着大殿门口望去,想要看看胡郂口中的这位奇人,到底是谁。 叶娜纤细的眉头也不由紧皱了起来,心中不由莫名的有些发慌。 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大殿之外忽然走进来一人。 此人身着一袭白袍,风度翩翩,俊俏的面庞上挂着轻佻的笑容,不过双十之龄的年纪,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的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夏的官员,以及月氏国的小黎,匈奴单于冒顿,在看到来人之后,脸上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白苏目光看向王座上的胡郂,不由笑着拱手行了一礼:“臣白苏,见过殿下,不知今日唤我过来,所谓何事?” 胡郂看着自家帅气的相公,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开口道:“白苏,这安息使者为大夏献上了奇珍之兽,却不知道此兽是什么,特此前来请教,你去看看认不认识这东西。” 白苏在听懂大概是怎么回事后,拱手道:“是,不知这东西在哪?” 胡郂还没有开口,那安息使节叶娜,便盈盈一笑,亲自为白苏指了指:“在这。” 白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笼子里的奇珍之兽,也恰好抬起头来,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轻轻的“喵”了一声。 这让他顿时一脸懵逼。 那满是肉球的小爪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毛茸茸的尾巴,这尼玛不是猫吗。 作为前世的一个猫奴,如今在咸阳宫中,突然见到这再熟悉不过的萌物,让他整个人都不由呆滞住了。 叶娜见白苏一脸呆滞之色,还以为他不认识,不由冷笑一声:“大人莫非也不认识此兽,看来是我过于高估大夏了。” 听到她的话,群臣一个个咬牙切齿,可是却没有丝毫办法。 就连扶素见状,也不由叹息了一声,毕竟就连学富五车的白苏,都摸不到丝毫头绪的话,那她们恐怕也无可奈何了。 胡郂脸上也不由泛起一抹失望,就在她准备开口打圆场的时候。 白苏忽然抬起头来,一脸神色古怪的看向叶娜:“谁说我不认识这东西了?” 叶娜神色不由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什……什么你说认识这珍兽,这怎么可能?” 白苏摸着下巴:“你见识浅薄不认识也正常,我中原地大物博,人才何其之多,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珍兽吗,有何大惊小怪的。” 叶娜狐疑道:“既然知道,那你说说这叫什么?” 白苏瞥了她一眼:“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本大人岂不是有失身份,这样吧,你既然请教,那先为我行拜师之礼,我这就教你如何?” “你……” 叶娜一时被白苏气得面红耳赤,她原本就是假借请教的借口,来踢馆的,可白苏却真的当成了请教,让她行拜师之礼,也亏这男人说的出来。 扶素看着针锋相对的二人,不由开口道:“好了,白苏不要再胡闹了,你若是知道的话,直接说出来便是。” 白苏见状也不在逞口舌之力,轻咳了一声,说道:“此物名为猫,来自埃及,波斯之地,在大概一千五百年前被人驯化,作为宠物饲养,会抓老鼠,看守粮仓。” “在遥远的埃及之地,此兽被当地人视作女神在民间的象征,是幸运的吉祥物,受人尊敬的国兽,当地人不但为其修建雕像,雕刻壁画。” “甚至,还专门还专门成立了律法,伤害猫的人将可能被判为死刑……” 叶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苏,朱唇都微微张大。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名为埃及的国家是真的假的,不过关于猫的本能,作用,这个男人真的说对了。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这在她们当地的宠物,这个白苏身处万里之外的中原,怎会认识,莫非是瞎猜刚好蒙对的? 她想到这里,不由擦了擦额头上冷汗,继续问道:“大……大人,我未曾听说过什么埃及之国,谁知道你刚刚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仅凭这样一番话语,不足以服众啊。” 白苏摸了摸下巴,一脸认同道:“说的也是呢,那这样吧,我让人拿一些秘密武器过来,此物乃是猫的天敌。” “天敌?” 叶娜不由一愣,哪怕作为安息国当地人,她也没听说过猫有什么天敌啊。 白苏却是没有丝毫理她,朝着胡郂拱手行了一礼:“殿下,还请派人拿一些西域流传过来的蔬菜,黄瓜过来,我有妙用。” 胡郂自然欣然允许。 毕竟,这么好的一场戏,她可不想轻易错过。 很快,便有人奉命把黄瓜拿了过来。 白苏摸了摸下巴,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把黄瓜放在了猫的身后。 那猫似乎察觉到身后多了什么东西,好奇的回头一看,在看到绿色的黄瓜后,顿时仿佛看到了什么洪荒猛兽,一下子吓得跳的老高,差点从笼子里跳出来。 “怕了,怕了,还真是天敌啊。” “这……这是个什么原理,为何这珍兽会怕一根不会动的黄花?” 一时间,群臣面面相觑,看着面前这忍俊不禁的一幕,顿时觉得一阵新奇。 而叶娜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莫要说大夏的官员了,就连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虽然她不知道白苏,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本能的,但有一件事她很明白。 那就是这次踢场子怕是提到铁板了。 她看着面前笑而不语的白苏,一时间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忍不住嘀咕道:“这个男人来者不善啊。” 白苏闻言不由一笑:“你才是来者......” 第三百八十六章 马弓手项羽,受诏前来 叶娜神色一愣,看着一脸面带微笑的白苏,她纤细的黛眉不由微微皱起, 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青年什么来头,但能够让当今的皇女殿下亲自邀请,显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她白皙的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在沉吟了许久后,旋即深吸了一口气道:“殿下,大夏果然能人辈出,见多识广,使臣佩服。” “只是除了这第一份礼物之外,我们还带了第二份礼物,是我们安息最好的工匠,打造的长弓,不知大人可有兴趣上前一观?” 在场的大臣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苏,脸上不由的泛起一抹担忧。 她们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安息使节在文斗失败后,想要通过来一出武斗,找回场子。 以白苏的无双辩才,文斗是肯定不虚的,可是论武斗那就完全不行了。 她们一时间不由的紧张了起来,有些好奇白苏接下来会怎么应对。 胡郂看了一眼白苏。 即便二人相隔甚远,白苏也能够感受到她那充满担忧的目光。 他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使节不远万里的送来礼物,那岂有不看的道理,来……速速拿来便是,有何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嘶!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白苏这是小母牛上船,装逼起来了啊。 这要是处理的得当,那自然是好,万一出现什么差池,那刚刚赚回来的脸面,可能都一下子丢了啊。 扶素站在队伍之中,看到白苏直接答应了,顿时纤细的黛眉紧锁了起来,心中暗道一声,笨蛋,这么肤浅的挑衅,你怎么就轻易上钩了。 叶娜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是一副恭敬之色:“既然如此,我这就让人把东西拿上来。” 说罢,她便拍了拍手。 不多时,安息的使节便带着一把把长弓,走了进来。 群臣当看到长弓的样子后,顿时一个个眉头紧皱了起来。 只见这长弓非是寻常的弓箭,长度足足有两米之高,又大又沉,需要两个人抬着才能走进来。 要知道,弓箭越大越长,这射程也就越远,穿透力越强,但是相应的需要的拉力也随之增加。 这么大的弓箭先不说能不能射的准,没有足够的力量,恐怕连弓都拉不开。 白苏摸着下巴,开口道:“使节莫非是想要讨教箭术?” 叶娜盈盈一笑,开口道:“这百兵之中弓为王,这长弓乃是蟒筋,牛角制作而成,重大八十斤,在我们安息向来有弓中之王的称呼,凡是能够拉开此弓者,皆可称作勇士。” “传闻大夏武德充沛,骁勇善战,想必在箭术上的造诣冠绝天下,不知可否赐教一二,也好让我等小国寡民,开开眼。”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 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魁梧壮汉,走了过来,那满手的茧子,神色肃然,脚步有力,一看就是来自安息的箭术高手。 白苏在此人身上打量了一眼,旋即明白了过来。 这是想要来一出辕门射戟的比试,好在一众使节面前赚回脸面啊。 不过这个比试还真的挺棘手的。 如果单纯比试箭术的话,以大夏武将的实力,选出几个百步穿杨之人,并非难事。 可是要拿起重大八十斤的沉重长弓,拉起弓弦,精准的射中百丈之外的目标,天下能够做到的人,恐怕没有多少。 大殿里的群臣也意识到了这点,纷纷担忧了起来。 毕竟,这安息使节早有准备,从国内带着一名箭术高手过来讨教,而她们则临时应对。 短时间内,去哪找一个天纵神力,又箭术高超之人过来迎战。 这安息使节摆明了是故意找茬啊。 群臣将目光都看向了白苏。 胡郂,与扶素姐妹二人,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白苏。 白苏顿时感觉锋芒在背,压力山大。 我一个浑水摸鱼之徒,为什么要承担这不该有的加班压力。 这个冰冷的社会,唯有政姐那满满的人心,给他带来一丝温暖了。 以政姐的胸怀,将来自己跟孩子肯定饿不着。 叶娜看着一脸苦恼的白苏,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挑衅之色,刚刚文斗输给了你,就不相信这武斗还赢不了你。 要知道,她身边这位护卫,可是被誉为安息第一勇士,箭术在当地无人能及,扫一下大夏的脸面,想必没什么问题。 白苏本想稍微敲打一下便足够了,毕竟将来还要贸易往来,对于一个主动送钱来财主,能留一丝颜面,尽量留点颜面。 可是如今看到她一副,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顿时眉头不由一挑。 看来不给你露一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好脾气啊。 他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既然使节想要请教箭术,我大夏作为上邦之国,又怎能扫兴呢,只是我大夏的武将们,实力有些过强了。” “这比试起来,差距太大也没意思,不如我去外面,随便给你叫一个马弓手过来好了。” 叶娜眼皮一阵抽搐,额头上青筋都忍不住跳动。 她尽管心中对于白苏吹牛皮的行为,感到一阵血管跳动,可是脸上还是故作平静道:“是……是吗,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一旁的扶素,顿时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显然有些猜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说没有直接让朝中的武将出面,避免了万一箭术上输了,在威严上被对方压住的局面。 可是临时去外面找一个马弓手过来,又怎么可能赢得过,安息使节专门从国内带过来的顶尖箭术高手?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可位于众人目光焦点的白苏,却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完全看不到丝毫担忧之色。 他靠近一个侍卫的耳边,交代了几句。 侍卫神色一愣,旋即抱拳离去。 在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后,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大殿之外,想要看一看,被白苏寄予厚望的马弓手,到底长什么样子。 很快…… 一道身着白色锦袍的窈窕倩影,从大殿门外走了进来,乌黑的发丝随风飘动,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俏颜,明明手中没有一件兵器,可是她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煞。 犹如凶兽踏足进来一样,随着她走入大殿,顿时温度都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分,就连大殿里灯盏的烛火,也开始一阵剧烈摇曳跳动。 大殿里原本笑嘻嘻的刘季,樊哙,章邯等人,在看到来人之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白皙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项……项羽!!! 这个怪物怎么过来了!!! 项羽神色淡漠,不发一言,一双杏眸在大殿众人身上慢慢扫过,最后定格在白苏的身上。 她看着那个嬉皮笑脸的男人,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来时虞姬的嘱咐。 她在沉默良久后,抱拳开口道:“马弓手项羽,受召前来。” 第三百八十七章 力拔山兮,气盖世 一些来自外邦的使节,不知项羽这个名字代表什么,见她一袭白色的锦袍,没有丝毫多余的饰品,这一副平平无奇的衣着。 看起来既不是王族,也不是咸阳有头有脸的将领。 还以为来人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马弓手,顿时并未太当回事。 只是好奇的眨着眸子,看着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 而跟项羽交过手,亦或者见过她战场上斩敌破阵的大夏将领,一个个都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 曾一度差点交代在战场上的心里阴影,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在紧张之余,她们心中又涌现出一阵狂喜。 虽然她们不知道,白苏到底说了什么,能够把性格向来傲慢项羽邀请过来,但起码武斗方面她们不用丝毫担心了。 毕竟,要论天纵神勇而言,天下无人能够与项羽比肩啊。 叶娜看着大殿内怪异的氛围,眉头顿时忍不住皱了皱。 她是一个聪明人,敏锐的察觉到了面前这位女子气势不凡,自然不会相信白苏那套马弓手的说辞。 眼前这个名叫项羽的女子,肯定不仅仅是一个马弓手这么简单。 不过她心中对此,却没有多少担忧。 毕竟,她身后可是有着安息国第一高手,在当地十年来未曾有过一次败绩。 今天自然也不会有例外。 白苏看着迎面走过来的项羽,顿时笑嘻嘻的小声道:“多谢项将军出手相助。”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轻哼一声,开口道:“我之所以过来,并非是为了帮你,只不过是不想让外人小看我中原,顺便让这些搓耳小邦,领教一下我江东儿郎的骁勇罢了。” 白苏知道项羽脸皮较薄,嘴硬不愿意承认,他也没有挑破,笑着点了点头:“我懂,我懂,今天的武斗就交给将军了,还望将军给这些异域番邦,彰显一下我中原的神威。” 他之所以请项羽过来,除了打这安息使节的脸之外,还有着震慑其它番邦小国立威的打算。 毕竟,想让这些番邦小国,在贸易上乖乖听话,签订自由贸易的条约。 大夏身为宗主国,作为老大,这在小弟面前拳头该露,还是要露一下的。 只有在秀了肌肉之后,再去跟小弟讲道理,对方才会认真去听啊。 叶娜看着交谈的二人,秀美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由于距离的太远,她听不到二人之间的谈话,还以为白苏在跟项羽在商量什么对策。 在经过了第一轮的吃亏之后,她已经渐渐意识到了,这个名为白苏的青年,尽管表面看起来嬉皮笑脸的,没有一点风范的样子。 可是这个男人却是一个极其狡猾的家伙,心思格外缜密,一肚子的坏水。 要是掉以轻心的话,指不定会掉进什么坑里。 她眼珠转了转,顿时开口道:“大人,既然要领教箭术,那不如尽早定下规则为好,我们可在百丈之外束起靶子,以十只箭为基础,看谁命中的更多。” “这样简单明了的规则,更容易判断,也更方便我们向大夏请教,大人觉得可好?” 白苏看着她那一脸得意的神色,仿佛在说我已经提前预判到你想法, 他心中顿时一阵好笑,这个叶娜以为自己想要耍什么花样,于是提前制定好规则,好不给自己钻漏洞的机会。 可是有项羽这位猛人在,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操作,直接可以让项羽凭借硬实力碾压过去啊。 白苏强忍着笑意,轻咳一声道:“既然使节已经有了主意,那就如此吧。” 他叫来了大殿外的侍卫,开始准备。 不多时。 在大殿之外的广场上,位于百丈之外竖起了一个个靶子,为了增加难度,还在沿途用假山,木墩,草人作为障碍物。 要想在众多障碍物之间的缝隙,精准的射中百丈之外的靶子,这近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毕竟,光是在百丈之外射中目标,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何况还有如此众多,遮挡视线,方向的障碍。 一众外邦使节,站在大殿门口,指着远处的靶子窃窃私语着。 白苏面带微笑道:“正所谓,朋友自远方来,虽远必咳咳,不亦乐乎,就由使节先来吧。” “好,那我们就献丑了。” 叶娜抚胸躬身,对着白苏,胡郂行了一礼,旋即目光看向一旁的壮汉。 壮汉深吸了一口气,将那重大八十斤的长弓从地上拿起,旋即抽出一只弓箭搭在弓弦之上,一咬牙将那沉重的弓弦缓缓拉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嗖!” 随着一道破空声,箭矢划过一道曼妙的弧线,擦着障碍物之间的缝隙,精准的射中了远处的靶子。 这让围观的一众外邦使节,纷纷惊讶出声。 可那壮汉微微气喘,在喘息了一下后,又拿起箭矢,再次射出。 在重复了许久,射完最后一根箭矢后,壮汉面颊上已经满是汗珠,衣服也被浸湿了,显然拉动这样沉重的长弓,对于他的身体,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仅仅十只箭便已经掏空了他全身的力气,至于成绩…… 十只箭里面,有八只命中,两只落空,射在了假山之上,这个成绩可以说是相当惊艳了。 不要说那些西域小邦了,就连扶素也有些惊讶的看了这个壮汉一眼,能够有这样的箭术的人,整个咸阳都屈指可数啊。 叶娜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笑盈盈的看向白苏:“大人,献丑了。” 白苏目光看向一旁的项羽,开口道:“这箭术如何?”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不屑的冷哼一声:“哼,确实挺丑的,不堪入目啊。” “你……” 那壮汉闻言,顿时面红耳赤,忍不住想要动手,可是却被一旁的叶娜急忙拦住。 她嘲讽的看了项羽一眼:“是吗,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什么样的箭术能够让你看得上眼。” 项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单手接过长弓,那接近八十斤的重量,在她手中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一样。 她随意的把玩了一下长弓,直接拿起箭矢,毫不费力的拉起弓弦,仿佛玩弄小孩的玩具一样。 “嗖。” 箭矢掠空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砰”的一声,精准的射中了最远处的一个靶子。 叶娜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美眸里泛起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而项羽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歇,一次拿起五支箭矢搭在弓箭之上,随着箭矢呈现不同的轨迹,精准的命中了不同的靶子。 所有人都呆滞住了。 就连刚刚那个一脸怒容的安息第一高手,也呆呆的张大了嘴巴,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项羽的动作还没有停下,在看到缝隙之间的靶子,都已经命中,仅剩下的靶子,前面有假山挡住。 她不但没有放弃,将箭矢搭在弓弦上,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长弓被拉成了满月状。 “嗖。” 箭矢化作一道黑光,暴掠而出,“砰”的一声,箭矢直接把远处石头的假山射穿,“砰”的一声没入了后面的靶子上面。 在所有人都被这眼前一幕惊愕到的时候。 项羽却再一次的射出一箭,箭矢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笔直的穿过假山被射穿的小洞,精准的把前一个命中靶子的箭矢,撕裂开来,再一次的命中同样的位置。 “啪。” 在射完最后一箭后,项羽手中的长弓直接被她拉断了。 她看着那断裂两截的长弓,有些不屑的随手丢在一边,嘴里轻哼道:“终究这弓还是太轻了,根本发挥不出我的力量吗?” 如果她刚刚说这番话,其他人一定觉得项羽在自吹自擂。 可是如今看着面前这犹如神迹般的一幕,所有人都感觉嘴巴一阵发干,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 项羽静静的站在大殿之前,乌黑的青丝随风飘动,白色的锦袍发出猎猎的声响,那飒爽的英姿,犹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岳。 让天下的武将们永远只能仰望,却永远触不可及。 第三百八十八章 恼羞成怒的大姨子 白苏望着安息使节那瞪大眸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使节觉得我大夏的箭术如何,可否有资格指点一二?” 叶娜脸色顿时一阵惨白,笑容勉强道:“大夏不愧为上邦之国,如此箭术天下无双啊,我们自愧不如。” 她尽管心中十分的不甘,可是面对这近乎天壤之别的差距,也只能抚胸行礼,表示认输。 白苏不由笑着说道:“使节客气了。” 而其余的一众外邦使节,早已是膛目结舌。 不仅仅是对咸阳的繁华感到震惊,还有博古通今的文采,傲视天下的悍勇,这无不彰显着身为一个大国,那无以伦比的强盛。 她们不得不承认,大夏作为宗主国的地位,那是货真价实的。 不仅军事上实力碾压,就连文化,经济,将士的骁勇,都远远在她们邦国之上啊。 果然,天下能够称得上霸主的国家,唯有中原啊。 待比试结束之后,白苏邀请一众使节留下赴宴。 这些使节也都没有拒绝,毕竟在看到老大秀了一把肌肉,展现了作为大腿的可靠之后,所有人都想着借助赴宴的机会,跟大夏拉紧关系。 毕竟,将来小国之间出现了矛盾,冲突,也可以来咸阳找爸爸出面撑腰。 拉紧关系之后,也可以每年派遣使者,前来中原学汉子,穿汉衣,学中原的礼法制度,好能如大夏一样变得强盛起来。 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一众外邦使节面面相觑,在朝廷官员的带领下,朝着宴会而去。 大殿门口。 白苏拱手对项羽行了一礼,笑嘻嘻的说道:“多谢,项将军出手相助。” 项羽瞥了他一眼,旋即道:“我只是不想让这些番邦小国,小看我中原罢了,倒是你……假借这个机会立威,应该是有什么打算吧?”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愧是项将军,真是了解我,我主要想要制定贸易规则。” “贸易规则?”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白皙的俏颜上,泛起一丝疑惑。 她有些不太理解,不就是两国的商人做生意吗,这么点小事,至于耗费那么多心思吗? 白苏轻笑一声,开口解释道:“项将军有所不知,这贸易啊,有时候比手中的刀剑更有用。” “我大夏以武力震慑诸国,这些番邦小国自然是生不起与我中原为敌的心思,但有朝一日,我怕大夏想要划国为郡,派遣中原的官员直接去管辖。” “难免会让这些番邦小国心生不满,进而联合起来一起抵抗大夏,虽说以她们的国力,无法对朝廷造成什么损伤,可这伤亡在所难免。” “尤其中原刚刚一统,很多地方都需要耗费巨大人力物力,边疆能安稳,自然安稳一些为好。” 项羽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微微点头。 正所谓忘战必危,好战则必亡,这些道理她也是懂的。 毕竟,当初她就是这么被白苏一步步拖垮的。 白苏则继续说道:“而贸易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我们的中原拥有的瓷器,丝绸,茶叶,甚至如今丰收的棉花,楚地近期准备耕种的蔗糖,这些东西都是妥妥的硬通货。” “无论运到哪里,都是供不应求的存在,各地的贵族,商人都会疯狂哄抢,与金银没有什么区别。” “而更关键的是,这些东西我们完全垄断,等于说中原是天下诸国贸易的源头,项将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项羽沉思了片刻,还是疑惑的摇了摇头。 她忍不住问道:“不就是通过卖东西,换取大量的铜钱,黄金,白银吗?” 白苏则神秘的一笑:“那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我真正的目的是以这些硬通货为基础,以金银铜钱为辅助,建造以大夏宝钞为核心的,贸易体系。” “以后无论是谁想买中原的商货,需要首先把铜钱,白银,黄金,换成我们钱庄发行的宝钞,通过宝钞来购买瓷器,茶叶等商货。” “如此一来,原本根本不值钱的纸张,就有了与金银铜钱一样的地位,我们可以不断的印刷白纸,就可以换取其他国家牛羊牲畜,香料,美酒……” “等大夏的宝钞渐渐成为天下公认的货币,在各国之间相互流通之时,我们只需一个小小的念头,便可以轻易操控一国的兴衰,将其数十年的省吃俭用积累的本钱,搜刮一空。” “以万邦之国,供养中原子民,项将军,你觉得这个贸易条约如何?” 项羽有些失神,一双杏眸都呆呆瞪大。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怪物般的眼神看向白苏:“你……你这手段好生狠毒啊,就算匈奴,胡人一群蛮夷之流,南下劫掠,也不过是抢夺几个郡县的财物而已,而你却要一口气||抢夺万邦之国,数十年的积累。” “说好的中原乃仁义之邦,以德服人呢,那些强盗贼寇跟你比起来,都纯洁的跟一张白纸一样。”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有些自嘲的叹了口气:“这官字两个口,表面说一套,背地里一套,说出去的话,当不得真啊。” 项羽看着神色有些疲倦的白苏,美眸里不由泛起一抹复杂之色。 她心中不禁暗道一声:“论斩敌破阵,你远不及我,可若论眼光的长远,你以天下为棋盘,以邦国为棋子,我远不及你,输在你手上,不冤啊。” 天色渐暗。 大殿之中,灯火通明。 身着华美衣裙的宫娥,在大殿中翩翩起舞,琴师拨动琴弦,传出阵阵动人之声。 大殿的席位上,坐满了来自异域各国的使节,一些第一次来的使节,好似没见过世面一样,不断惊呼出声。 “天啊,这盘子莫非是神仙做的吗,如此光滑细腻,上面还有栩栩如生的鸟兽花纹,简直不可思议啊。” “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什么神仙做的,这是大夏的瓷器,名叫青花瓷,乃是器具中的极品啊。” “别光盯着盘子了,你们看那小碟子里白花花东西,我一开始以为是盐呢,可是尝了一口发现好甜啊,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是啊,好甜啊。” “天下居然有如此奇物,难怪大夏如此繁华强盛,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 “……” 扶素与白苏一起站在大殿门口,小声说道:“你这个无赖之徒,倒是好手段,先借助外邦挑衅的机会,趁势杀鸡给猴看立威,之后又给这些外邦使节,展现中原玲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这让她们是价值观,胆魄彻底的崩塌,彻底的被征服,感到强大的中原敬畏,再也不敢有什么异心了。” 白苏不由笑了笑:“这也有殿下你的一份功劳,若非殿下辅佐胡郂稳定了朝政,焉有我今日发挥的余地。” 扶素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忍不住轻啐了一口:“油嘴滑舌的家伙,别以为说一些好听话,就能改变我对你的看法。” 白苏挠了挠面颊,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油嘴滑舌的人,不是殿下你吗?” 扶素神色不由一愣,她向来为人端庄,什么时候油嘴滑舌了。 可是她见白苏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准确的说是看着她的裙子。 扶素微微一愣,在沉思了片刻后,不由想起了昨天自己躲在衣柜中,裙子不小心被浸湿的记忆,再联想到白苏刚刚说的,官字上下两个口的话。 她白皙的俏脸,突然仿佛火烧了一样,酡红一片,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你……你这个无赖之徒果然偷看了,我……我杀了你。” 白苏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又不小心说漏嘴了。 眼看扶素银牙紧咬,提起裙摆,恨不得一脚踢死他的样子。 白苏快步的跑进大殿之中,躲避大姨子恼羞成怒的追杀。 这宴会之中,一众使节正在喝酒议论,看到突然走进来的白苏,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盏,前去迎接。 “白大人。” 扶素看着被一众使节,众星捧月环绕在中心的白苏,她一阵咬牙切齿,又有些无可奈何。 眼下外人太多,她也不好生气,只能暂时记下这笔账,等一切结束之后,好好收拾这个无赖之徒。 一想要把这个知道太多的家伙,灭口。 第三百八十九章 以万国养一国 白苏瞥了一眼,远处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扶素。 他眼皮不由跳动了两下,旋即轻咳道:“抱歉,让诸位使节久等了。” 说着,他亲切的拉起楼兰使节,小黎那白皙的玉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刚好挡住扶素那投过来的刀子般目光。 小黎看着自己一直心生憧憬的男子,如今亲切的拉着自己的手, 她受着那散发着灼热温度的大手,白皙的俏颜,不由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霞,低声道:“大……大人客气了。” “是啊,我们也刚刚坐下没多久。” “大人请坐……” 旁边的使节在了解白苏身份后,看到这位大良造如此有礼貌,顿时急忙回答道。 然而,她们丝毫不知道,白苏之所以这么殷勤,不过是因为得罪了扶素,这才急忙与一众使节纷纷拉紧关系,好让这位大姨子没有机会动手罢了。 白苏也不废话,看了一眼殿内的众人,轻咳了一声道:“既然诸位都到期了,那宴会就开始吧。” 扶素眼看一众外宾纷纷落座,短时间拿白苏这个无赖之徒没有办法,只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旋即提起裙摆,转身离去。 随着宴会的开始,这些宫娥开始纷纷上菜,倒酒。 如小黎,匈奴单于冒顿,她们与白苏算是老熟人了,经常派遣使者,商队与中原往来,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而那些第一次来到咸阳的外邦使节,全程惊讶都几乎没有停下。 无论是菜肴用的香料,烤肉撒的孜然,菜肴里放的蔗糖,那味道辛辣,犹如吞了一团烈火般的白酒,都让她们大开眼界。 待酒过三巡之后。 白苏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盏,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笑着说道:“诸位使节远道而来,在咸阳城中也已经住了一段时日了,想必已经对我大夏的商货,已经有了打算,正好本官有贸易相关的事情,与诸位一同商议。” 他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半响,才有人试探的开口道:“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其他的使节也纷纷竖起耳朵。 尤其是来自安息国的使节,叶娜,更是神色认真的看向白苏,等待着他的回答。 毕竟,中原的东西那没的说,无论是柔滑的丝绸,精美的瓷器,清香的茶叶,还是甘甜的蔗糖。 每一样东西都让她兴奋不已。 这可都是堪称无价之宝的东西啊,只要能够带回国内,就可以轻易的从贵族,豪商的手中,以十倍,百倍的高价赚回来。 可以说,只要能够与大夏建立贸易关系,每年稳定的派遣商队,两国往来,就能为国库赚取大笔的钱财。 甚至,还可以把中原的商货,转手卖到罗马去,安息国当一个二道贩子,都能稳赚不赔。 既能消弱罗马的国力,又能强盛安息的国力。 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买卖吗。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通商贸易乃是我大夏如今的国策,想买我中原的商货,这自然没问题,只是交易上,会遇到很多问题。” 交易会遇到问题? 这些使节神色不由一愣,不知白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苏继续解释道:“这各国之间,所用的货币各不相同,有的是金币,有的是银币,有的是铜钱,除了铸币的含量不同之外。” “各国对于重量,质地的标准也各不相同,这样一来相互贸易,会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叶娜神色一愣,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的跟白苏说的一样。 比如,中原的货币以铜钱为主,讲究天圆地方。 因此铜钱也是以原形为主,中间则为一个方形的洞口,方便用绳子串钱,一枚铜钱差不多三厘米左右。 而西域诸国,则有的用金币,有的用银币,各不相同。 草原,辽东一带的胡人,则根本没有货币,完全以牛羊马作为货物,以物易物为主。 至于她们安息国,则以轧制法制作银币,上面以雕刻动物图案为主。 这各国之间货币,重量,大小,用料各不相同,贸易起来很容易出现各种问题,若是单纯以物易物的话,那效率又太低了。 想要长久贸易往来的话,这个问题不能不考虑啊。 叶娜沉吟许久后,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看向白苏:“那不知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有。” 白苏面带微笑的竖起一根手指,开口道:“我大夏已经发明了钱庄之法,凡是城头上飘扬玄鸟旗帜的地方,当地都会有大夏的钱庄。” “我准备与诸位签下自由贸易的条约,建立一个贸易联盟,我大夏会在你们国内开设钱庄,经常做贸易往来的商队,可以把铜钱,金银,存入钱庄之中,换取一张轻便的大夏宝钞,方便携带。” “到时候不管你是在西域,还是草原,辽东,中原存入的钱,只要有大夏钱庄的地方,你都可以随时取出,我大夏会保障你钱财的安全。” “以后你们需要贸易的时候,可以各自用铜钱,金银,去钱庄换成统一的大夏宝钞,用宝钞来相互买东西,卖东西。” “有了统一的衡量标准,这贸易起来,自然会方便许多。” “还有,凡是在我大夏钱庄存钱者,每年都会有百分之一的利息,也就是说,你在我们钱庄存钱,不但不收费,反而钱可以越变越多。” “甚至,信誉良好之人,遇到紧急缺钱的时候,还可以向钱庄申请借钱,来帮助你赈灾,置办商货。” 说罢,他便将一张五十万贯面值的,大夏宝钞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看了一下那张轻飘飘的白纸,眉头不由紧锁了起来。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大人,这小小的一张纸片,万一有人伪造冒领,该当如何?”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毕竟,这实打实的一马车的铜钱,换成了一张轻飘飘的纸片,这多少让人有些不放心。 白苏面带微笑道:“诸位放心,无论所用的纸张,还是花纹,编码,印刷的工艺都由我大夏独有,其他人没有能力伪造出来,而且在一道道的手续验证下,是不可能发生冒领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发生了冒领之事,我大夏将会承担一切代价,将你存入的钱,分文不动的退给你。” 听到白苏这么说,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夏的宝钞确实挺方便的。 毕竟,这数十万贯的钱财,起码要七八辆马车拉拽,来回贸易太麻烦了,有了这大夏宝钞之后,只需随身携带,来到中原后。 就可以换成无数的瓷器,茶叶,丝绸。 不想买的话,还可以换成铜钱,金币拉回去,确实便利啊。 小黎作为月氏国的公主,早就跟中原穿一条裤子了,顿时站了起来,开口道:“大人说的即是,我月氏国早就这么想了,如今大人已经有了决定,我月氏自然第一个响应。” 冒顿碧绿的眸子,饶有兴致看了白苏一眼,朱唇微启道:“我匈奴也愿紧随其后。” 这有了两个带头的,一些想跟大夏拉紧关系的人,自然纷纷响应。 不过也有一些聪明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叶娜看着那薄薄的宝钞,纤细的黛眉不由一挑,这东西方便是方便,不过也危险啊。 毕竟,大把大把的黄金,白银换成了一张张的纸片,如果能跟大夏做贸易,购买商货还好。 万一咸阳下令废弃这批宝钞,那她们用无数金银换回的这些东西,不就瞬间变成一文不值的废纸吗? 叶娜沉吟许久后,试探的问道:“如果我不想换这大夏的宝钞,该当如何?” 白苏眸子微微眯起,旋即笑道:“我与诸位邦国签订贸易条约,成立自由贸易区,你若不想兑换大夏宝钞,加入进来,那交易太过繁琐,我大夏需要额外征收一部分的关税。” “比如正常瓷器价格五百文,你没有签订条约的话,需要以八百文的价格购买,比起联盟内的其它诸国,要贵上一些。”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尤其,作为安息使节的叶娜,整个人黛眉紧皱,脸色一阵难看。 白苏的意思很简单,你既然想要我中原的商货,那给你的只有两条路。 要不你必须拿出一部分铜钱,金银出来,兑换成大夏钱庄发行的宝钞,用这些宝钞来购买中原的商货,相互贸易往来。 要不你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被征收额外的关税,以出其它邦国的价格购买。 除非转头就走,彻底放弃贸易的打算,不要中原的蔗糖,瓷器,茶叶这些东西了。 否则,就没有第三路给她选择。 叶娜想要转身就走,可是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只是浮现了片刻,便被她压下去了。 毕竟,以她的眼光已经看出来了,瓷器,茶叶,丝绸,这些东西完全就是硬通货,完全杜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她现在咬牙为了骨气,放弃了与中原的贸易,将来还会有西域的商人,不远万里的前往安息国,以数十倍,上百倍的高价继续卖给她们国内的贵族,王族。 她现在除了选择买,完全没有别的办法了。 最多保持一些警惕之心,不要把国内大量的黄金,白银统统兑换成了大夏的宝钞。 每次少量兑换一些,这样虽然麻烦,但是起码安全一些。 除此之外,她已经完全别无他法了。 谁让这些东西被中原彻底垄断了,除了这里,别的地方根本买不到呢。 第三百九十章 还是你们中原人呢会玩 在经过了一阵会谈之后,白苏与诸国使节纷纷签订了贸易条约,此后与中原的贸易,亦或者西域诸国,草原部落,相互之间的贸易。 都以大夏钱庄发行的宝钞为贸易标准。 在一切落下序幕之后,这些使节也纷纷的告退。 虽然大部分的使节都表示愿意遵守,由大夏主导的贸易联盟,但这种大事,还是需要回去向国主禀报一下。 一时间,众人纷纷的离去,喧哗的咸阳城,似乎都变得安静了不少。 驿站门口。 白苏缓步来到面前,看着停放在门口的马车,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这是打算离去了吗?” 只见以为面容娇俏的少女,身着一袭月氏国腾纹的华美长裙,额间带着精美的金饰,越发衬托出白皙的肌肤。 她睫毛长长,眉毛弯弯,瑶鼻娇俏,薄薄的朱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一张秀雅的俏颜带着纯真的笑容。 正是月氏国的公主,小黎。 她看着一直憧憬的青年,如今亲自过来送自己,白皙的面庞上,不有泛起一抹红霞,低声道:“如今朝贡已经结束,来访的使节也走的七七八八了,我……我也是时候返回月氏。” 白苏不禁有些可惜道:“公主殿下这么早就要走了,我还以为要在咸阳多呆几天。” 小黎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一双美眸直直的看向白苏,问道:“大人是希望我留在咸阳,多住一段时间吗?” 白苏神色不由一愣,他刚刚不过是客气的挽留了一下,没想到小黎会这么回答。 他看着少女那犹如蓝色宝石般清澈的眸子,挠了挠面颊,在沉吟片刻后,说道:“当然,公主殿下这般倾国佳人,待在咸阳,整个咸阳城都蓬荜生辉啊。” 小黎不由笑了笑:“我当然是想要留在咸阳,好好的跟大人一起煮茶观花,看遍这咸阳的繁华,但是很遗憾,我还有事需要尽快的赶回月氏国内。” 白苏眉头微微一跳,忍不住问道:“莫非月氏国出现什么事了吗?” 按理来说,西域有蒙毅担任都护使,率领五万大军驻守西域,虽然兵马不多,不过靠着精良的武器,以及骁勇的实力,稳定西域局势,应该绰绰有余了。 莫非是贸易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小黎看着一脸疑惑的白苏,不由微微摇头。 她白皙的小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大人多虑了,月氏国内并未发生什么乱子,主要还是因为母亲大人。” 白苏神色一愣:“月氏女王?” 小黎颔首轻点道:“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大人身体总是会感到不舒服,我心中有些担心,所以想要尽快的赶回国内。” 白苏神色不由一愣,身体不舒服,莫非是染了风寒吗? 他沉吟半响后,说道:“这样吧,过些时日我让商队送一些药材过去,待我向女王殿下问好。” 小黎面颊上泛起一抹红晕,低声道:“多谢大人,待我照顾好母亲大人后,再来咸阳看望大人,还望大人等我……” 说罢,她便踮起脚尖,朱唇在白苏的面颊上轻轻一点。 旋即不给白苏反应的机会,整个人一溜烟的钻进马车之中。 白苏回过神来,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摸了摸面颊上残留的一抹柔软,不由笑了笑。 白府。 在他推门走进厢房的时候,一道风情万种的女子声音忽然传来。 “你回来了……” “冒顿,你……你怎么在这里?” 白苏神色一愣,惊讶的抬头望去。 只见冒顿身着一袭胡裙,正端坐在桌案前,单手慵懒的托着腮,一双碧绿的眸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另外一只手则端着酒盏,似乎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她看着一脸惊讶的白苏,不由笑了笑:“我们已经缔结了婚约,我坐在自家男人房间里,有何不可的?” 白苏看着面前性格泼辣的草原狼王,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迎面走了过去,与冒顿齐肩坐在一起,一边端起酒壶给自己倒酒,一边开口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与你商议。” 冒顿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何事?” 白苏轻抿了一口酒水,旋即开口道:“还记得我打断西征之事吗?” 冒顿放下手中的酒盏,若有所思道:“你说的是讨伐那个孔雀王朝,已经准备动手了吗?”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如今一众邦国已经跟我大夏,结为了稳定的联盟关系,时机已经成熟,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 冒顿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白苏。 白苏开口解释道:“这中原用兵讲究师出有名,只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能说服天下,让坊间的百姓没有反对意见,如此才好宣战。” 冒顿也是一个聪明人,瞬间便抓到白苏话中的重点。 她迟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准备营造一个战争的借口,可是那孔雀王朝也不是傻子,怎会无缘无故的得罪大夏?” 毕竟,自从中原开通贸易以来,西域的商队与孔雀王朝也有了接触,相互贸易有了差不多一年半载了。 虽然孔雀王朝对于大夏的国力,具体实力如何,不是很清楚。 不过对于大夏是一个强盛的大国,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孔雀王朝自从阿育王之后,国力可谓一天不如一天,国内大小城邦林立,可谓遍地是大王,短暂又辉煌。 君主的控制能力,只能局限在都城一带,地位堪比周天子,只能调和各个城邦之间的矛盾,本身根本没有多少实际控制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孔雀王朝的君主怎会轻易招惹大夏这个东边大国,惹来祸端?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道:“她们君主想不想与大夏为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想要一个合适的宣战借口。” “比如……带有大量财物的商队,前往孔雀王朝的首都华氏城,准备与她们贸易,可是途中却不小心让马车里,放着的大量白银,黄金洒落一地。” “被当地的城邦注意到了,引起了她们的贪婪之心,进而导致我大夏派过去的,使团被杀,商队被劫,使者受辱。” “这么一来,我大夏本是上邦之国,向来讲究以礼服人,总来不轻易行征战之事,可是这孔雀王朝辱我大夏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此,我大夏尽管爱好和平,不喜征战之事,但面对如此羞辱,也只能被迫决定反击,调遣兵马西征孔雀王朝。” “什么耕地是我中原的三倍,粮食一年三熟,当地盛产棉花,香料无数什么的,我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要的只是讨回,我大夏使者受辱的脸面。” “至于为什么明明反击,却直接打到人家都城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大军在外,可能不熟悉地形,一不小心就可能过于深入了,等回过神来了,发现大军已经到了都城门口了。” 在白苏把话说完之后,冒顿一阵抚掌,同时忍不住一脸啧啧称奇的看着白苏。 “要不说,还是你们中原人聪明,明明是臭不要脸的盯上了人家的耕地,棉花,粮食,偏偏还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要不是我刚刚听你说了完整的计划,光看你这幅义愤填庸的表情,说不定还真的以为你们大夏,受了多大的委屈。” 白苏不由揉了揉鼻子,望着远处的夕阳,轻叹了口气:“一个国家的国力如何,将决定他的外交,能争取到多少公平的条件,弱国……无外交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冒顿轻抿了一口酒水,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一双碧绿的眸子瞥了白苏一眼:“那你想好了,派遣谁作为使者,前往孔雀王朝吗?” 白苏眉头微微一挑,微微叹了口气:“暂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毕竟,这与其说是派遣师团,前去孔雀王朝谈论通商之事。 实际不过是利用这个机会,过去挑衅,暗中搞事,为大夏将来出兵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 因此派遣而去的使者,需要在敌国的地盘上,完成朝廷安排的任务,同时还要尽可能的将当地的风俗民情,邦国之间的关系,矛盾,牢牢记下。 把这些关键的情报带回来,为将来大军深入做好准备。 这种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能力,可不是寻常之人就能做到的。 冒顿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将出使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白苏眉头微微皱起:“交给你,这……这会不会太过危险了?” 毕竟,派遣的使团一般不会超过百人,大多都是几十人左右。 在故意暴露出马车里的金银细软,引诱当地城邦的垂涎之心,想要在对方城主动手之后,需要尽快的逃离当地。 虽说孔雀王朝不像中原,没有所谓的郡县制,政令不下乡,各个城邦之间,彼此也互不信任。 只要及时逃离当地的城邦,基本城主就拿她们没办法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派遣的使团不过几十人而已,以几十人面对数千兵马的追捕,怎么看都是一件相当凶险的事情。 冒顿那绝美的俏颜,露出一抹盈盈的笑容:“你放心,不过区区一介邦国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当初我年幼的时候,就曾被父亲作为人质,丢给敌对的东胡部落。” “父亲为了除掉我,再把我送到东胡部落的翌日,就派遣了大军进攻东胡部落,想要假借东胡王的手,杀了我。” “可是我依旧凭借才智,逃了回去,仅仅不到两年后,我就率领匈奴击败了东胡,占据了整个草原。 “相比较当初遇到的凶险,如今这点程度自然算不得什么。” “况且,夫君你既然想让我将来带兵,西征孔雀王朝,去担任都护使,那我自然要拿出足以服众的功绩出来。” 白苏看着她那一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眼皮不由挑了挑。 她这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啊。 不过想想也奇怪,作为东亚怪物房内卷出来的数一数二的狠人,曾经征服了东胡,打的月氏国前来中原求救,称霸整个草原,让辽东,乃至西域都瑟瑟发抖的霸主 如今面对一个邦国无数,类似于一个大号的西域,背后还有着大夏为她撑腰,她心中自然没有多少担忧。 白苏沉吟了许久后,开口道:“好,既然如此,那出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给你挑选一些身手悍勇之士,待你归来之日,我便为你亲自举荐,率军西征……” “多谢夫君……” 冒顿听到白苏的话,美眸里顿时闪过一丝惊喜。 白苏笑盈盈的看向面前的冒顿:“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冒顿神色一愣,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美眸风情万种的瞥了白苏一眼,旋即微微撩起乌黑的青丝,在白苏惊讶的目光中,缓缓俯身下去。 白苏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 ...... 与此同时门外,虞姬正端着点心僵僵的站在门外,似乎已经站了许久,也听了许久,她的脸色羞红了一片。 她本来是想带着做好的点心,过来让大人尝尝,可是却不料撞到了这一幕。 房间隔音的效果实在是算不上多好,她刚刚在远处就已经隐隐听到了,现在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就看的更加清楚了。 是大人跟外邦的使节,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这时远处大乔与小乔正边说话,边走来。 虞姬见状急忙上前,去挡着二人。 大乔神色一愣:“虞姬姐姐你生病了吗,脸色好红啊?” 虞姬面色通红,语气有些结巴道:“好……好像是吧,你们可以帮我找些药过来吗?” 大乔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虞姬小姐,请随我来。” 虞姬看着二人转身离去,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手中的点心,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嗒”一阵的轻响之声。 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显得十分的刺耳。 “谁!” 房间里传来白苏的声音。 虞姬暗道一声不好,想要转身离去,可是由于太过紧张,一不小心脚下一绊,整个人推开房间门,踉踉跄跄的走了进去。 一瞬间,三人面面相觑,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间。 虞姬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酡红,低声道:“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可以走吗。”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脸上泛起一抹笑意:“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冒顿将门关上,整个人靠在门上。 而白苏则揽住虞姬那纤细的柳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虞姬整个人呆滞住了:“哎!” ...... ......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狂风暴雨骤停,房间内的大战看看鸣金收兵,整个厢房已是狼藉不堪。 从桌子,到窗边,再到床榻之上,到处都是散乱不堪。 靴子,衣服,发饰,随意的丢在地上。 床榻之上,虞姬与冒顿各自躺在白苏的左右两侧。 虞姬身体较为文弱,此时已经微微闭着美眸,沉沉的睡去了,被褥堪堪遮住,她那姣好的酮体。 而另外一边的冒顿,则死死的盯着白苏。 白苏看着有些羞恼的冒顿,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了?” 冒顿微微抬起眼皮,此刻她只觉得浑身仿佛散架了一样,整个身子暖洋洋的,心底里涌起无尽的满足感。 她有些娇嗔的看了白苏一眼,微微气喘道:“你……你这让我如何走路,如何给驿站里的侍卫交代?” 在经历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之后,此时的狼王就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声音都带着一丝柔弱。 白苏不由笑着说道:“那就别回去了,就给那些使臣说,不小心喝醉了,在我府中暂住一日。” 冒顿轻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白苏看她丝毫不生气,不禁有些惊讶道:“你不生气吗?” 冒顿瞥了一眼旁边熟睡的虞姬,不禁开口道:“我们草原儿女与你们中原风俗不同,没有什么礼仪风度,一切以强者为尊,为了带领部落延续下去,多娶几个妻子,又有何妨。” 白苏看着面前性格直爽的冒顿,忍不住道:“是吗,那还真是幸福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虞姬的请求 翌日。 柔和的阳光,顺着门窗镂空的缝隙洒落进来。 白苏眉头微微皱起,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慵懒的打了个哈切。 “大人……你醒了。” 这时,一道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 只见,虞姬正身披一件薄薄的轻纱,端坐在梳妆台前梳着乌黑的发丝。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转过身来,见白苏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白皙的面颊不由泛起一抹羞涩的酡红。 白苏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房间中只有虞姬一人,忍不住问道:“冒顿她走了吗?” 虞姬颔首轻点,开口道:“单于她说事不宜迟,需要早早动身,所以一大早在筹备好西域,孔雀王朝之间的贸易地图后,便动身离去了。” “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充满野心的女子啊。” 白苏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披上了一件衣服后,翻身下床,径直的走到虞姬的身后。 他从虞姬的手里接过梳子,温柔的帮虞姬盘起了发丝。 虞姬没有丝毫的抵触,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清澈的铜镜倒映出,那她微微泛红的面颊,似乎是刚刚受到了滋润,整个人仿佛一个成熟的水蜜桃一样,显得越发美艳动人了。 她透过镜子看着身后,为自己梳着头发的男人,犹豫了片刻后,忍不住问道:“大人,是打算与那个名叫孔雀王朝的国家为敌吗?” 白苏动作一顿,旋即说道:“算是吧。” 虞姬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轻咬了下朱唇,忍不住说道:“大人,这天下好不容易才刚刚一统,为何又要再起战火?” 毕竟,在她看来无论是百家诸子,还是中原的无数君臣,平生最大的夙愿,就是统一九州,结束战乱,让天下百姓丰衣足食,再无急慌之忧。 如今这些愿望在白苏的手中,都纷纷实现了,完成了儒家掌门人孔子一生最大的理想。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天下再无饥荒之忧,可为明明都已经实现了百家诸子的理想乡。 可为何白苏还要继续加强军备,对一个毫无联系外邦之国挑起战火? 如果是一些年轻武将也就罢了,毕竟年轻的将领们需要立下战功,进而来加官进爵。 而白苏已经执掌大权,成为朝廷的擎天一柱,按理来说已经不需要用功绩,来证明自己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白苏为何还要冒着风险,主动的去挑起战火。 白苏将她头发轻轻的盘起,面带微笑道:“因为这是成为一个大国的必经之路。” “必经之路?” 虞姬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由微微一愣,有些听不懂白苏的意思。 白苏耐心的解释道:“中原看似地大物博,实则耕地十分有限,七国之地全部加起来,耕地只占十分之一,光靠农桑,是不足以富国强兵,改善中原百姓生活的。” “我击败了匈奴,将草原纳入了中原的统治之下,拥有了一片广大的牧场,朝廷这才有了充足的战马,骑兵,源源不断的牛羊牲畜,从草原流入中原。” “民间的百姓这才能在逢年过节,花上二十文钱,买上一斤羊肉回家,做上一桌团圆饭。” “之后朝廷得到了占据了西域,民间这才有了黄瓜,菠菜,葡萄,花椒,香料,棉花等等。” “朝廷因此从商人那里,征收的税收充足,进而减免农民的赋税,如此一来,那些农户的生活,才能进而改善,冬天穿得起棉衣,喝得起小酒。” 虞姬神色一愣,这些问题她一直没有仔细去观察过,如今经过白苏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是。 以前的中原百姓,大多都穿的粗糙的麻衣,吃的都是清澈的米粥,至于肉什么的,那几乎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自从大夏建立了三大都护府后,现在哪怕普通百姓逢年过节的时候,饭桌上也能有荤有素,摆上一个四菜一汤。 虞姬神色不由一愣,整个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起来。 毕竟,她从小学的都是忘战必危,好战必亡的典故,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打仗越打越富的。 这简直有些颠覆她的三观。 白苏不由笑了笑:“战争不过是最终的手段,我真正的目的另有其它。” 虞姬忍不住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沉吟了半响,旋即开口道:“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建立起一个,由中原主导的贸易路线。” “比如,我中原的瓷器,茶叶,丝绸,这些东西在各地都是硬通货,供不应求的存在。” “可是明明是我们的工匠,辛辛苦苦的制作了这些东西,可是赚的钱却不过贸易的九牛一毛。” “大部分的利润,都被贸易路线上那些沿途各国,当二道贩子赚走了,我们商货一百文卖给她们,她们转手一千文,再去卖给其它国家。” “到头来,我们反倒成为给她们打工的了,这些二道贩子赚的钱,比我们更多。” “如果我们坐视不管的话,在沿途的丝绸之路经过地方,很快就会崛起几个庞大的帝国,他们光靠收税就可以天天过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甚至为了控制贸易路线,进一步盯上我们的西域,这怎么能行。” “所以,为了保护好原本就属于我们的利益,除了在西域,草原,辽东,建立起一个以中原为主的贸易体系之外。” “我们还需要沿着这条丝绸之路,不断的西进,尽可能的将这条贸易路线渗透,只有将其控制在手中,如此一来,才能防止西域周边,有大国崛起。” “同时我中原可以通过自由贸易,影响天下兴衰,以万国之民,天下之物,养我中原子民。” “列时我中原的百姓,才可人人有衣穿,人人有肉吃,一人经商,种地,全家生活无忧啊。” “而想要做到这一步,孔雀王朝这个必经之路上,耕地肥沃的大粮仓,中转站,徭役的提供基地,是将来西进必不可少的一环。” 虞姬看着一脸自信讲述的白苏,朱唇不由微张,一双美眸里泛起道道惊讶之色。 这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君王,臣子发动战争的目的,无非是王相将侯之间的争斗,要不就是为了自己光宗耀祖。 可是白苏这么做的原因,却是为了整个中原,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中原九州的百姓,都会因此受益。 这等眼光,这等胸怀,无愧于民间圣贤,千古名臣的美誉啊。 她沉吟许久后,忽然开口道:“大人想要西征,这肯定缺少一个能征善战之人,不知羽儿可有机会,做一个先锋统帅?”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犹豫道:“项羽吗,项将军若是想要参加西征,那自然是太好不过了,只是她向来对我充满敌意,不愿为大夏效力,让她出山难啊。” 虞姬抬起头,一双美眸紧紧的看向白苏:“此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羽儿,一同西征,不为别的,只为了大人这份心系天下的胸怀。”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白苏激动的拦住了虞姬纤细的腰肢,抱着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这远征向来是一件风险极其高的事情,一般统帅恐怕难以担当如此重任。 如果项羽能够愿意西征的话,那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毕竟,千里奔袭向来是项羽的强项。 而冒顿则骑兵用的出神入化,二人联手,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虞姬不由惊呼出声,白藕般的玉臂下意识的搂住了白苏的脖子,看着白苏脸上的笑容,她微微愣了一下,嘴角也忍不住泛起了一抹微笑。 她自从跟随在白苏身边,受到了不少的照顾,一直没有什么报答的机会。 如今既可以给项羽一个表现的机会,让她有机会完成儿时天下第一大将军的夙愿,又解决了自家夫君的一块心病。 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大门一直为大人敞开 “叮,获得蒸汽机制造工艺一份。” 白苏神色一愣,这是时隔多个月的一次抽奖,本以为如同往日一样,抽到的都是零食,玩具一些没什么卵用的消遣之物,没想到这次居然出货了。 还不是一般的货。 毕竟,蒸汽机这东西的地位,与火药,造纸术,指南针一个重量级的东西。 甚至,比起后者的价值更更好。 毕竟,造纸术方便于知识的传播,增加更多的教育,火药是增加一向作战的武器。 而蒸汽机这东西,可是从根本上改变生产力的东西。 记得曾经有一个段子,人类从古至今做的事情,一共就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丢石头,另外一件事就是烧开水。 这丢石头指的是,从一开始的石头,变成长矛,长弓,进而演化为弩箭,抛石机等等。 而这烧开水的开端,指的就是蒸汽机了。 之后无论如何演化,本质的原理都不过是,如何更有效率的烧开水罢了。 由此可见,蒸汽机的重要性。 这还真是瞌睡了,有人过来送枕头。 白苏一开始还在思考着,等将来拿下了孔雀王朝之后,咸阳该去如何有效的控制。 毕竟,距离中原实在是太远了,单靠驿站,信使来传递消息,这一来一回就要三五个月。 虽说以如今大夏强盛的国力,雄厚的威望,建立个十年,二十年的稳定统治很容易,可是等将来新君登基,威望不足的时候,那就容易出事了。 不过有了这蒸汽机之后,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此后,中原以此为基础,大大的提升交通运输的效率,到时候无论是从中原调兵前去平叛。 还是把当地秋收的棉花,粮食运回中原,稳定中原的物价,都将变得更为轻松便利。 白苏想到这里,没有过多的迟疑,在披上了一件外衣后,便一路朝着少府而去。 少府,墨器监内。 墨浔身着一袭青色的襦裙,端坐在桌案之前,正轻轻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研究如何把火药标准量产,制作出可以方便携带的武器,装备在军队之中。 在经过了数个月的研究,眼下终于有了一些成效。 有混合了铁片,爆炸自带飞溅破甲效果的,用于战场上对付骑兵。 还有根据开凿运河,一路爆破开山的经验,专门研究炸塌城墙,用于攻城所用。 虽然崇尚兼爱,非攻理念的她,不愿意制作这些战场杀戮之物,不过一想到白苏曾经说的,尊严只存于剑锋之上,弓弩的射程是用来衡量疆土面积的话。 她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正如同大人所说的一样,如果想要不杀人,那首先你就要拥有,天下最为锋利的宝剑。 否则你两手空空,就算你满口仁义道德,也是没有半点说服力的。 墨浔纤细的玉指,在桌子上的花纹轻轻滑过,嘴里喃喃道:“弱者求救,强者自救,最强者可渡人,仅靠墨家兼爱众生的理念,是注定走不长远的。” “或许,也只有大人那种最大的恶人,才可以压的住周边环伺的群狼,在这种怪物林立的房间中,让中原国泰民安,边境始终保持太平吧。” 她回想着这么长时间,与白苏的种种接触,一时间不由感慨万千。 记得当初第一次与白苏见面的时候,她感觉这是一个没有半点风度,看起来轻佻不靠谱的家伙罢了。 可是在接触的期间,了解了白苏发明的造纸术,瓷器,以及亲眼看着,白苏不怕危险,亲临前线去退治天花,以人力第一次战胜天灾的时候。 她对于白苏的印象,渐渐的改观了。 尽管,表面看起来很是轻佻,可是这个男人一旦认真起来,那展现出来的才华,简直让她呆呆出神,心脏都不由一阵剧烈跳动。 而在听了白苏关于外交,国防的理念之后,她渐渐发现已经开始仰慕,憧憬起了这个男人。 不得不承认,在白苏那耀眼的光辉之下,她那引以为傲的才华,似乎都变得黯淡无光了起来。 甚至,她心中都不知不觉间,烙印上了这个男人的身影。 这有才华的人,往往会被更有才华的人吸引,就仿佛飞蛾看到了灯火一样,让她忍不住想要一直待在白苏的身边,一直追随着他。 墨浔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的花纹,慢慢划过,忍不住喃喃道:“也不知道大人,他在做什么。” “巨子。” 这时,一个墨家弟子走了过来。 墨浔动作一顿,随口问道:“怎么了?” 那弟子抱拳回答道:“白大人来了。” 墨浔神色一愣:“哪个白大人?” 那墨家弟子老实的回答道:“还能有哪个白大人,当然是大良造,白苏,白大人了,哎,巨子你怎么了?” 刚刚还托腮趴在桌上的墨浔,“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她白皙的玉手下意识的撩了撩,眉宇间散落的青丝,忍不住的问道。 “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头发会不会有些乱,看起来会不会不好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白苏来了的消息后,心中突然莫名紧张了起来。 那墨家弟子看着自家巨子反常的样子,不由一愣。 毕竟,平常墨浔都是一副科研少女的样子,对于自己的外表很少在意,眼里永远都只有研究,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 如怀春少女般紧张在意自己外表的样子,那墨家弟子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墨家弟子愣了一下,旋即回答道:“巨子国色天香,怎会有不好看的时候。” 从某种意义上,他说的也没错。 墨浔身着一袭青色的襦裙,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别着轻巧的簪子,腰封轻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 尽管衣着朴素,没有一件饰品,也没有胭脂水粉,她那清丽的容颜,就是最美的装饰,身上那股端庄,文雅的书卷之气,让人不由一阵怦然心动。 “是吗……” 墨浔听到墨家弟子这么说,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对着镜子轻轻的撩了撩,眉宇间的发丝后,开口道:“去邀请大人进来吧。” “是……” 那墨家弟子抱拳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 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 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衣袍的青年,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轻佻的笑容:“巨子,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墨浔微微摇头,缓缓抬起头,一双美眸直直的,她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白皙绝美的俏颜,不由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大人不必如此,墨器监的大门,一直为大人敞开。” 第三百九十四章 女人胸前肉太厚,心思难看透 墨浔将一份写好的奏书,递给白苏,开口道:“大人,这是你吩咐制作的火药。” 白苏接过奏书,看着上面的内容,忍不住赞许道:“不愧是墨家巨子,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有了这么多成效,着实让人钦佩不已啊。” 墨浔微微摇头:“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根据大人提出的理念,进行尝试,总结经验罢了,这在茫茫树林中辨别方向,才是最大的难题。” “至于如何走出密林,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尽管她嘴上说的十分谦虚,可是嘴角却忍不住的微微翘,显然对于做出成果,受到白苏的赞美,让她心中很是受用。 白苏看着她这幅反应,不由笑了笑,也没有点破。 他在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这火药点燃之后,可以在密封的空间内,爆发出惊人的冲击力,巨子……你说如果在一个精铁打造的管子里,放上一支箭矢,有火药点燃,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墨浔神色不由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不过理论上大有可为啊。 毕竟,在小小的陶罐之中放上一些铁片,飞溅而出都能,让铁片扎入树干,石墙之中。 如果制作出一排排的铁管,同时点燃火药,让箭矢犹如倾盆暴雨般,铺天盖地的射出,那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简直有着颠覆性的意义啊。 毕竟,如今战场上的长弓手,大多都需要四五年的训练,而火药这东西只要制作好了,使用起来极其方便。 完全可以在经过简单的训练,只要懂得摆放,点火,就让一支刚刚参军的新兵,发挥出那些身经百战的长弓手,才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力。 这简直就是用作坊生产东西的原理,去源源不断生产百步穿扬的神弓手啊。 而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制作合适的铁管,以及火药的用量。 墨浔轻咬了下食指,沉思道:“此事大有可为,大人,我这就召集墨家弟子前来研究。” 白苏急忙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墨浔,笑着说道:“此事先不着急,我此次前来拜访,是为了另一件事。” 墨浔神色一愣,还有另外一件事? 白苏神秘的一笑,从怀里取出了一副早已画好的图纸。 墨浔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白苏手里那厚厚一沓的图纸,忍不住问道:“大人,这是什么?” 白苏将图纸放在桌上,笑着说道:“这是一个更有意思的东西,此物名为蒸汽机,乃是我在火炉前烧水的时候,一时灵光乍现琢磨出的小玩具,你来看看。” 墨浔接过图纸,神色有些茫然。 这东西的构造看起来极其复杂,涉及了冶炼,机关术,烧制多个领域,各种奇奇怪怪的部件堆积在一起,看起来很是臃肿,复杂。 让人完全看不出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她看了许久后,也看不出一点头绪出来,忍不住问道:“大人,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白苏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了一个问题:“巨子可听说过,民间传说中的那些仙人故事?” 墨浔微微点头,开口道:“听过一些,什么不用马儿拉车,只需撒下几个纸人,就可以让轿子日行千里。” “民间养蚕织布的女子,被后妈逼着去一晚上织三百匹布,做不到哭泣的时候,遇到仙人,吹了一口气,就有无数老鼠,鸟儿飞进来,帮助她在一晚上织好了布。” “大人,这些都不过是神鬼之事,你突然问起这些作甚?”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可是如果我说,这些故事都是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呢。” 墨浔下意识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天下从来就没有什么仙人,又怎会有如此的仙术,除非大人你……等等!” 她语气突然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后,缓缓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我手中这小小的图纸,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法术?” 毕竟,她跟白苏认识的时间也不断了。 知道自家大人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神鬼之事,如果能够展现出什么上天遁地,近乎仙术的东西,那一定用了某种,她不知道的方法做到的。 白苏看着少女那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没错,你手中之物,就是开启仙界大门的一枚钥匙,此物可以让一个人,在一夜之间织好百人才能织好的布匹。” “可以让几个人,就在矿山中运出以往几百人,才能开采运出的铜矿,铁矿。” “甚至,将来黄河决堤造成洪水泛滥,原本需要一两个月才能运输到,前线赈灾的物资,可以在短短十天内,就送到前线灾民的手中。” “你说这样的东西,价值如何?” 墨浔整个人呆滞了许久,朱唇都微微张开。 她幻想了一下白苏所说的场景,要是一个人一晚上,就能轻易织出百人的布匹,轻易的拉出上千斤的货物。 那中原的物资产量,岂不是直接暴增十倍,数十倍不止? 到了那时,天下人人有衣穿,人人有肉吃,天下再无洪灾,旱涝之忧,边关太平。 那岂不是是人间乐土? 这……这简直就是她们墨家多年来,一直想要追寻的理想乡啊。 墨浔轻咬了下朱唇,强忍着“砰砰”跳个不停的芳心,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白苏,认真的问道:“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这……这东西真的有神鬼之能?” 也不怪她怀疑白苏,只因这件事太过不可置信了。 只要能有白苏说的一半,不……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效果,那她手中的这份图纸,都堪比国之重器啊。 白苏看着面前的少女,微微挠了挠面颊,说道:“这只是开门的钥匙,短时间内只能勉强用于纺织,以及水车的浇灌,矿石拉拽。” “想要实现后面的效果,还需以此原理为基础,不断的研究,尝试才行。” 墨浔听到白苏的话后,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对于她来说最担忧的永远都不是,这条路到底有多么漫长,而是在一片漆黑的密林中,不知道该走向何妨。 只要从白苏的口中得知,这个方向可行。 那她就会率领一众墨家弟子,不断的咬牙超前迈进,哪怕途中跌的遍体鳞伤,也会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直到,将来实现的一天。 墨浔将图纸小心翼翼的抱住,仿佛拿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她眸光盈盈的看着白苏,轻轻喃喃道:“大人,我本以为已经追上了大人的步伐,可以与你并肩前行了,没想到距离大人还是差的那么远。” 白苏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安慰道:“巨子过谦了,其实我不过是一时的小聪明罢了,真的论起脚踏实地,我远不及巨子你啊。” 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自己之所以能够领先墨浔,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天生起||点比她高罢了,并非是他本人才华有多厉害。 如果二人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来相互彼此竞争,白苏敢肯定,以他这浑水摸鱼的慵懒性格,最多不过半年时间。 墨浔就能把他甩的车尾灯都看不到了。 毕竟,这样有才华,有毅力,性格淳朴,醉心于研发的科研少女,放在哪里都是顶尖的天才啊。 墨浔自然不知道白苏心中所想,还以为他这是在自谦。 她微微摇头,开口道:“不……大人才是真正的天才,至于我……不过是一个稍微努力一些的凡人罢了。” “那个其实你……” 白苏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墨浔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挡住了嘴唇。 墨浔看着一脸惊讶的白苏,她轻咬了下朱唇,旋即开口道:“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凡人,距离大人很是遥远,不过我会努力追上大人的,所以大人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白苏神色一愣,不知墨浔的要求是什么,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墨浔略显病弱的苍白面颊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红晕,低声道:“待我追上大人,用这枚钥匙推开仙界的大门,与大人并肩而行的时候。” “大人,可以为我挑选一件新衣服吗?” 白苏忍不住说道:“立下如此奇功,别说一件衣服了,就是一千件,一万件都可以啊,哎,到时候陛下为你加官进爵,在咸阳的大街上,为你修建一座府邸都可以,哎,你瞪我做什么。” 墨浔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忍不住轻哼一声:“呆瓜,自己想吧。” 墨家向来讲究勤俭节用之风,一般没有什么重大节日,是很少去买新衣服的,尤其是一个女孩子,主动约一个男子,为自己买衣服。 往往都是有了情愫,进而给予对方暗示,表示愿意与白苏更进一步。 哪曾想到白苏以往这个心思细腻的聪明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反应却是这么迟钝,一点没有看懂她的暗示,真是一个榆木脑袋,气死人了。 白苏挠了挠面颊,看着气呼呼的一甩秀发,抱着图纸渐渐远去的少女背影,忍不住喃喃道:“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我这是哪里惹到她了吗。” “果然,女人胸前肉太厚,心思完全猜不透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说我是坏人,那我就坏给你看 咸阳城。 最近城中热闹非凡,大事一件接着一件。 首先是朝廷下达命令,此后商队贸易结算的时候,以大夏钱庄印刷出的宝钞为结算标准。 无论是草原的牛羊,还是辽东的人参,西域香料,亦或者出售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都将如此。 中原的百姓对此,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大夏钱庄推广的时间也不短了,民间的百姓对于使用轻便的宝钞存钱,早就从一开始的新鲜好奇,变成了习以为常。 以前无非是以前单纯西域,中原贸易为主。 如今规模变得更大了,与中原做生意的邦国变得更多了。 坐在酒楼的窗口,朝着外面街道一瞥,就能看到大量身着异域服饰的商队,不远万里的奔赴于咸阳,来购买中原的商货。 至于原因,那也简单。 这些邦国所引以为傲的奇珍之物,放在富足的中原,类似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中原的商货,那简直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无论身处怎样的国度,都能在当地引起一阵狂热的哄抢。 无论是王公贵族也好,豪商平民也罢,没有人可以例外。 中原的丝绸,被她们称作用天上云朵编制的细腻布料。 而那精美青花瓷器,被她们认为这是传说中神明所用的餐具。 至于蔗糖,茶叶,更是一度被誉为尊贵,财富,地位的象征,一罐小小的茶叶,蔗糖,经常能卖出一斗黄金的高价。 可以说,只要来到咸阳平安的把东西带回国内,一趟所赚的钱,足够大半辈子花不完了。 因此随着贸易的互通,数以万计的外邦商队,不断的齐聚于咸阳之地。 而随着这些商队来往于丝绸之路,一个神秘东方大国,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一众邦国的嘴中。 有人中原称作瓷器之国,有人将其称作茶叶之国,还有人将其称作塞力斯,寓意丝绸之国。 但不管如何称呼,大夏作为一个疆域辽阔,兵力强盛的大国,是不变的。 随着各国的商队陆续赶往咸阳,这条贸易的丝绸之路,开始以咸阳作为起||点,缓缓的集中着。 ....... ....... 少府。 白苏正喝着茶,看着手中的奏报,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随着一众邦国,以及外邦的使团纷纷拿着黄金,白银兑换成了,大夏宝钞前来做生意。 短短不过半月之间,就差不多为朝廷凭空的增加了,将近五十万万斤的黄金。 这个消息让朝廷上下兴奋了好几天。 毕竟,中原自古黄金产量就很低,以往国库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斤左右。 只能打造一些金银器具,为王公贵族们少量使用,民间基本看不到。 可如今在与列国签订贸易条约后,仅仅半个月就获得了这么多的储备,这怎能不令人兴奋。 不过白苏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惊讶,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要知道,汉武帝打通西域走廊,通过丝绸贸易,国库里的黄金就至少有九十多万斤,之后去赏赐功臣,将士就赏动不动就二三十万斤。 这还没有去算民间的豪商,世家门阀,各路诸侯所拥有的黄金。 可见打通丝绸之路,通过贸易贸易有多赚钱。 如今大夏在丝绸之路上贸易的规模,所垄断的硬通货,远超过西汉时期。 何况还有着贸易条约,通过一张白纸,把周边邦国的真金白银,变成自己的。 这赚钱的效率,跟河流一样源源不断汇集而来。 白苏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果然,做生意还是垄断最赚钱啊。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着宫裙的宫娥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扶素殿下召你前去。” 白苏神色一愣:“扶素?” “是。” 宫娥回答道。 白苏眉头不由一挑,忍不住说道:“我可以不去吗?” 他前段时间不小心说漏了嘴,一时间让这位大姨子恼羞成怒,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这会过去怎么看都十分危险啊。 那宫娥拱手道:“大人,扶素殿下还让我给你说,如果你不去的话,她就用剪刀剪了你的人头。” 白苏忍不住嗤笑道:“这一把小小的剪刀,如何剪断头颅?” 那宫娥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殿下指的是……胯下人头。” “胯……胯人头!” 白苏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扶素一脸冰冷的目光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剪刀咔嚓一下,他的胯下不由一凉,下意识的并拢双腿。 他看着面前小脸红扑扑的宫娥,眼皮不由一阵狂跳:“好……你回去禀报扶素殿下,我会过去面见她的。” “是。” 宫娥缓缓躬身退下。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由长长的叹息一声:“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造反都是一个死字,不足早点过去吧。” 他在简单的换了身衣服后,来到了深宫之中。 在大殿的长廊中,一身白色襦裙的扶素,正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夕阳,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从拐角,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白苏,纤细的黛眉不由皱起,可是身体却没有丝毫的转身,似乎在等着白苏主动开口。 白苏看着眺望夕阳,默不作声的扶素,不由心中有些无语。 这女人的心思就是复杂,明明是她叫自己过来有话要说,可是自己过来了,她还要故弄玄虚。 白苏微微的摇了摇头,挠了挠面颊率先开口道:“那个殿下啊,你不是在忙碌与邦国的贸易之事吗?” 扶素脸色丝毫不变,随口回道:“那些都不过是小事,我都已经安排萧何前去处理了,已经无需担忧。” “况且,真正关键的贸易条约,白大人已经与异域各国的使节签订了,我不过是根据这个方向不断完善而已。” 她的话说的很是淡然,仿佛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紧接着,她便转过身来,看着白苏开口道:“不过白大人,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白苏眉头微挑,忍不住问道:“何事?” “还请白大人不要在欺骗母亲大人,利用舍妹了。” 说完后,扶素身姿前倾,盈盈的向白苏鞠了一躬,乌黑的青丝滑落下来,白皙的后颈显露了出来。 她就这样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一副意志坚定的模样。 白苏顿时有些无语,真是一口黑锅闷在头上。 他什么时候欺骗政姐,欺骗胡郂了,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lsp,对于权利没有丝毫兴趣。 怎么在扶素的眼里,自己成为一个老奸巨猾,谋朝篡位的老狐狸了? 他有些无奈道:“那个扶素殿下,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并没有欺骗陛下,利用胡郂上位的打算啊。” 可是人心中的成见,一旦定形,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扶素哪里会相信白苏的解释,她站直了身体,针锋相对的看向白苏:“白大人,母亲大人与妹妹她们的决定,我虽然不理解,但是没有资格去管。” “但是作为赵氏一族的长女,我要守护好大夏六代君主,奋斗至今的基业,不能让它有失。”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要守护好它,这是我身为赵氏一族的责任。” 白苏有些无奈的挠了挠面颊:“可是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啊。” 扶素却根本不信,她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白大人,这里没有其她人,你就不用再演戏了,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白大人,这谋朝篡位自古是一大丑事,一旦曝光出去,就算白大人你执掌大权,声誉跟威望也要受到极大的打击,到时面对天下群起而攻之。” “即便是你,也会沦落为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所以,皇位对你而言,坏处远远多于好处,这种简单的道理,白大人不会不懂吧。” 这口口声声的一句“你不要在演戏了”,顿时刺激了白苏那敏感的神经。 明明他根本对皇位没有一丝兴趣,可是却不断的被扶素针对,这让他心中不由的感到一阵窝火。 这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是他。 白苏强行的一把抓住扶素那白皙的玉手,逆反心理一起,直接开口道:“我就是欺骗陛下,利用胡郂,意图谋朝篡位,你又奈我何?” 被紧握着手的扶素,倔强的看着白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白大人。” 这表情,这语气更是让白苏眉头紧皱,看着眸子里那冷嘲之意,这让他心中不由泛起了一阵怒火。 一时间,他甚至都没有了解释的心思。 任由她这么误会。 既然这位大姨子心中已经把自己当成恶人了,那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扮演恶人的角色算了。 想到这里,白苏脸上不由泛起一抹邪异之色,大手轻轻的抚摸扶素白皙的面颊,一路缓缓下移,摸索着她的下巴,脖子,仿佛在玩弄一件精美的玩具。 他靠近扶素的耳边,低声道:“你不是说这是我的真面目吗,那我就做给你看。” 第三百九十六章 狼顾之相 扶素感受着在自己脖子上,缓缓摩挲的大手,白皙的俏脸不由泛起一抹红晕。 她纤细黛眉紧锁了起来,轻咬了下朱唇,语气都带着一丝紧张:“白大人,深宫之中,还望你自重。” 白苏不由轻笑一声,手指轻轻勾起她精致的下巴,随后靠近她的耳边,低语道:“既然在你心中,我是一头心思狡猾的饿狼。” “那你说把一块鲜美无比的鹿肉,放在饿狼的嘴边,会有怎样的结果?” “你不是让我不要再利用胡郂吗,那你替代她如何?” 听到这话,扶素那一只故作淡然的眸子,瞬间瞪大了,瞳孔不断的收缩了起来,满脸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看着扶素这幅反应,白苏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说着,他的手轻轻拨开扶素那柔软的朱唇,微微上拉,让她的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想要做英雄,强出头可是会有代价的。” “你刚刚既然口口声声说,为了守住大夏的江山社稷,愿意舍弃一切,那么现在的你,又愿意付出多少呢。” “还是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言辞,都不过是装出来的。” 听到这些话,扶素的内心一阵的狂颤。 虽然她心中早就做好了以身饲虎的准备,可是当白苏真的有如一个恶霸,做出一副露出“真面目”的样子。 步步紧逼,把她逼到一个退无可退的角落时。 她心中还是不由的感到一阵的紧张,与不知所措。 白苏故意装作失望的样子,放开了扶素,扶素踉跄的退后了两步,差点没有站住,一双美眸呆呆出神,整个人似乎都没回过神来。 白苏微微摇了摇头:“到头来,所谓的执念也不过如此,真是让人失望。” 说罢,他转过身准备离去。 想必通过这次的吓唬,应该能让扶素老实一段时间吧,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将来该如何解除误会呢。 就在白苏转身还没走几步,在长廊上的扶素忽然开口道:“等一下!” 白苏脚步一顿,惊疑的转过身来。 厚厚的云层从天上飘过,遮挡住了太阳,阴影笼罩了整个大殿。 白苏看到单手扶在柱子上,整个人都站在阴影中的扶素。 她微微低着头,五黑的青丝散落下来,遮住她的面庞,让人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在许久之后。 扶素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她双眸里满是坚决之色,像是被逼到绝路般最后的爆发一样,给人一种悲壮之感。 她皓齿紧咬朱唇,犹豫许久后,开口道:“好,我会妹妹一样侍奉你的,但还请你信守承诺,莫要做那越界之举。” 看着扶素那一脸认真的表情,白苏眼皮不由一阵抽搐,完了,玩脱了。 他明明对扶素并没有什么想法,说这些话也无非一时生气,想要吓唬她一下。 之后再向她好好解释,自己只是一个想要混吃等死的闲云野鹤之人,根本没什么野心。 可是哪知道扶素这么坚决,还真的开口答应了。 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像是一个大恶人吗,天地良心啊,明明自己是个不善言辞,从不说谎的老实人啊。 白苏骚了骚头发,一时间有些头疼。 毕竟,他已经跟政姐在一起了,还有了胡郂,不能再去对这位大姨子下手了。 他白苏是那种没有节操的人吗,再说了,这扶素也没有多漂亮。 白苏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扶素,不禁有些无奈,好吧,是蛮漂亮的。 比起最近身体发育不少的胡郂,还要漂亮许多,身上有种知性的优雅气质。 纤细的腰身没有半点赘肉,跟妹妹胡郂有一拼,都是细若杨柳。 可是身高却比妹妹要高上一头,那白色的襦裙下,肯定有着一双步逊色于妹妹的大长腿。 她除了长相与政姐有着三分相似之外,就连那傲人的胸怀,似乎也继承了赵氏一族的优良传统。 尽管比起政姐还逊色一些,但也算得上傲视常人了。 白苏不由的回想起了当初成亲,不小心走错洞房,来到扶素房间的记忆,脑海中不由冒出了一个想法。 若是有朝一日,让扶素穿上自己妹妹的衣服,那岂不是…… 咳咳,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呢,我白苏可是一个有节操的人啊。 扶素见白苏一脸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胡郂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母亲大人,那么精明的人,到底是怎么被你欺骗的……”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的,但愿你会遵守承诺。” 说吧,她用看向恶人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白苏。 那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壮目光,让白苏眼皮一阵抽搐,这是完全被当做恶人了啊。 他忍不住有些好气道:“不愧是扶素殿下啊,还真是有情有义,让人感动啊。” 就在这时,胡郂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扶素,夫君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 换了一身黑色宫裙的胡郂走了过来,她熟练的挽住白苏的手臂,用警惕的目光看向扶素。 毕竟,她多年来一直在跟扶素竞争储君之位,可谓一对相爱相杀的对手。 最近在自家夫君的帮助之下,这才第一次获得了超过扶素的声望,因此她很担心扶素恼羞成怒之下,给自家夫君找茬。 扶素见妹妹一副视作敌人般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心中顿时一阵的悲凉。 真是一个傻妹妹,被对方卖了都不知道。 要不是她看穿了白苏的“真面目”,通过以身饲虎稳住了这个无赖之徒,大夏的江山社稷恐怕就危险了。 尽管心中一阵复杂,可是她脸上还是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这让一旁的白苏,心中不由感叹一声,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啊。 扶素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没说什么,只是最近签订贸易条约后,朝廷的税收一天一个样,我想要设宴款待一下白大人,一来为他庆功,二来也好请教一下这贸易方面的事情。” “那是当然,我胡郂的夫君,又岂是寻常人。” 胡郂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搂着白苏的手臂,顿时更用力了。 白苏瞥了一眼身后,银牙紧咬死死瞪着他的扶素,嘴角不由一阵的抽搐。 完了,自己在这位大姨子心中,狼顾之相的奸臣帽子,算是盖实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做无赖之徒,该做的事 大殿之中,烛火摇曳。 桌案上摆满了瓜果菜肴。 扶素端坐在伏案前,轻抿了一口酒水,将酒盏轻轻放在桌上。 她眸光看向了面前的白苏,开口道:“白大人真乃天纵奇材,靠着中原的商货为基础,与周边列国签订贸易条约,以经济,操控影响周边列国的兴衰,可谓执天下牛耳啊。” 白苏慵懒的坐在伏案前,微微摇了摇头:“距离执天下牛耳,还差一步。” 扶素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还差哪一步?” 毕竟,在她看来中原的靠着丝绸,瓷器,茶叶等商货,已经几乎垄断了贸易的源头,天下还有谁能够跟中原竞争? 就连一旁吃着点心的胡郂,也忍不住好奇的看过来。 白苏看着一脸疑惑的二女,不由笑着说道:“你们忘记了那棉花的种子,是从何处而来的吗?” 扶素纤细的黛眉一挑,试探的说道:“你是说孔雀王朝?” 白苏微微点头道:“没错,这棉花也是贸易的硬通货之一,地位不比丝绸,茶叶逊色多少,而这孔雀王朝就是棉花的原产地。” “眼下只是因为她们大权旁落,国力衰微,国内邦国无数,政令难出都城,这才没有利用好棉花的优势。” “如果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入主了孔雀王朝,将其吞并,如同我们一样,将棉花作为硬通货,与周边各国贸易,就可以积累大量的财富,从而在短时间内崛起为一个强大的帝国。” “到了那时,不但中原贸易上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这沿途贸易的必经之路上,也会多一个大国堵在西域门口,做一个二道贩子,收我们商队的关税,把大部分利润都赚走了。” “所以,我们若是想要将丝绸之路,握于手中,完全的垄断贸易的上游,就不能允许这里出现一个大国。” “如果能够吞并孔雀王朝,不但减少了一个威胁,还可以将天下的棉花,全部握于我们手中,彻底的垄断天下贸易硬通货的源头,此后贸易赚钱赚的飞起。” “而且,我们还多了一个三倍于中原耕地,粮食可以一年三熟的超级大粮仓。” “因此,大夏若想稳坐霸主之位,必须想办法拿下这个孔雀王朝。” 扶素在听了白苏的讲述之后,脸上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这种事她再熟悉不过了,当年的大夏就是在吞并了巴蜀之地,有了这个大粮仓,这才有了横扫六国的基础。 如今的这个孔雀王朝,对于中原而言,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个大号的巴蜀之地罢了。 若想以万邦之国,供养中原子民,这拿下孔雀王朝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胡郂笑盈盈的说道:“这么说相公派遣使者通商是假,故意挑衅,制造开战借口才是真。” 白苏轻笑道:“心中明白就好,无需说出来。” 中原自古讲究师出有名,要派遣大军不远千里的西征而去,这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那肯定是不行的。 胡郂在听了白苏的计划后,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毕竟,她一直缺乏拿得出手的政绩,如果在她暂时代理朝政的这段时间里,能够在白苏的支持下,拿下了孔雀王朝。 那等将来母亲大人挑选储君之位的时候,她岂不是稳了。 想到这里,她也少见的端起酒盏,跟白苏一起喝了起来,一杯烈酒饮下,顿时一阵大呼小叫。 “嘶嘶,好辣~” 胡郂这幅不断吐舌头哈气的样子,让白苏心中不由一阵好笑,这酒也不是很烈,也就二十多度左右。 他一杯酒水下肚,都没有多少感觉。 可是抬起头一看胡郂的小脸,已是红扑扑一片,让白苏心中一阵无语,这酒量也太差了吧。 而扶素也在一旁开口劝道:“胡郂,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这位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明明不怎么会喝酒,却偏偏喜欢喝酒,每次都是刚喝一点就有些醉了。 “没事,今天难得开心,多喝一点也无妨。” 胡郂盈盈一笑,对于扶素的劝告根本不在意,她一边喝着酒水,一边谈起了最近外邦朝拜时的一些趣事。 “还记得那个箕子朝鲜吗,就是当年商纣王的叔叔箕子,背叛了商纣王归顺了大周,被周天子分配于辽东半岛一带,赐予国名朝鲜。” “前两天箕子朝鲜派遣使者来访中原,简直就跟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一样,路过县府的时候,还以为是皇宫,当场跪地就拜,笑死我了。” “据说他们现在正在跟南边,三个韩姓部落,你来我往,天天打个不停,还将其称作三韩之国,她们使者说愿尊大夏为宗主国,请求兵马驰援。” “哈哈哈,一个屁大点的地方,村子之间相互械斗,居然称作三韩之国。” 胡郂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她隐隐有了些醉意,差点把自己笑的歪倒了。 白苏扶住了胡郂,有些无奈的说道:“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对面的扶素见状,不由小声的嘀咕道:“明明妹妹都快喝醉了,你还装作一副关系的样子,还真是一副好演技呢,难怪胡郂被你迷得团团转。” 白苏眉头不由一挑,忍不住道:“我说扶素殿下,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扶素神色平静道:“在我面前,你还要继续伪装吗?” 白苏眼皮不由一阵抽搐,他本来没有当恶人的想法,可是这位大姨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说自己。 这让他心中一阵的不爽,既然你把我当做坏人,那我就坏给你看。 在酒意的催化之下,白苏的心中不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扶素还想再度开口,却忽然停下来了。 她白皙的俏脸骤然变红了起来,明亮的大眼睛里泛起了一丝水雾,转过头来看了白苏一眼。 其小手忍不住向下想要阻止白苏的进犯,不过显然没有办法成功。 扶素的心跳不断加快,小脸酡红一片,眼眸里满是紧张之色,她紧咬朱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这个无赖之徒怎么能在这里,做这种事,妹妹可就在旁边呢。 天啊,真是要疯掉了,要是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白苏的大手深入桌子底下,在扶素圆润的玉腿上,轻轻摸索着。 扶素紧紧咬着朱唇,整个人一阵颤抖,当着妹妹的面做这种事,让她心中感到紧张害怕的同时,又隐隐带着一丝禁忌的刺激之感。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旁边的胡郂,只见喝了三四杯的妹妹已经有些犯迷糊了,根本没有察觉二人桌子底下的动作。 胡郂还在一边喝着酒,一边讲述着最近发生的事。 大概在过了半个时辰后,胡郂已经彻底醉了过去,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了。 在确认了胡郂真的完全醉倒了,白苏的目光开始直勾勾的盯着扶素的面颊,眼神渐渐变得火热了起来。 扶素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襦裙,一双玉臂,雪颈都裸露了出来,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端坐在席位上,白皙的面颊酡红一片,嘴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子蜷缩起来,轻轻颤抖着。 扶素整个人意识仿佛有些迷糊,还停留在半个时辰前,低声道:“白苏,胡郂她酒量不好,你别让她喝多了。” 白苏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胡郂:“你说的似乎有些迟了,她已经醉倒了。” 扶素这才反应了过来,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张绝美的俏颜有些发懵,那呆呆的样子看的白苏心头火热。 他拦住了扶素纤细的腰肢,将其拦在怀中,其火热的大手在她腰间,缓缓移动了起来。 扶素感受着那灼热的温度,在肌肤上滑过,她立即挣扎了起来,小小的身躯爆发出了不小的力气,将白苏的胸口推开,小声的开口道:“妹妹还在这里呢。” 白苏靠近她耳边,低声呢喃着,灼热的气息打在其小耳朵上:“没关系的,她已经睡去了,不会醒来的,况且……你不是说可以做到一切吗?” 说罢,白苏轻轻勾起扶素的下巴,轻轻吻在她的朱唇上。 酒味混合着男人的阳刚气息灌入了她的口中,扶素娇躯一僵,整个人挣扎的力气渐渐变小。 她瞥了一眼胡郂沉沉睡去了,紧绷的身体这才舒缓了不少。 不知是答应白苏以身饲虎的条件,还是所谓守护大夏江山社稷的理由,让她心中开始渐渐放下戒备,皓白的玉臂环绕住了白苏的脖子,开始主动生涩的回应了起来。 白苏将扶素的娇躯缓缓的压在软塌上,其火热的大手开始不断的游走着,大殿里的温度似乎缓缓上升了起来。 扶素的鼻息变得越加急促,美眸越发迷离,她只感觉自己身体都隐隐发软,有些站不住了。 可是只要看到身边趴在桌子上的妹妹,她的意识就瞬间恢复清醒,忍不住挣扎,想要挣脱白苏那火热的怀抱,可是半天都没能出来。 扶素美眸里带着一丝清明,连忙低声道:“妹妹就在旁边,不要在这里,我都可以依你,可以吗?” 虽然她苦苦的祈求者,但是白苏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顿时一阵得寸进尺道: “扶素殿下既然口口声声,说我是无赖之徒,那我自然要做好一个无赖之徒的应该做的事,不是吗。” 听到这话扶素的瞳孔不断收缩了起来! 面对白苏的攻势,扶素本想反抗,可是一想到需要以身饲虎,才能守护大夏的江山社稷,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屈服了,开始乖乖的配合了起来。 滋啦一声。 那白色的襦裙被撕开了一道岔口,不多时,桌案上的酒水,开始一阵抖动,泛起道道的涟漪。 第三百九十八章 姐姐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夜色渐深,咸阳宫中显得有些安静。 月光顺着门窗渐的缝隙,洒落进寝殿之中,书柜上的书卷,伏案上未曾批阅完的奏章,在柔和月光的映托下,给人一种等级有序的感觉。 干净而又古朴的軟塌之上,扶素疲倦的躺在上面,白皙的肌肤上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汗珠,顺着她那精致诱人的锁骨,缓缓滑落。 她那如同洛神般的俏颜,已是通红一片,她正捂着自己的嘴巴,距离醉倒在伏案前的胡郂,仅仅不过几步之遥。 胡郂趴在伏案上,嘴里不时的嘀咕着什么,想来是在美梦之中,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扶素这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紧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那细小精美的玉足,顿时弓成了一条完美的曲线,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白皙而又耀眼。 汗水打湿了她的发丝,一缕青丝被汗珠粘粘在侧颜,与后背上,让她那端庄秀雅的俏颜,显得越发明艳动人。 扶素轻轻松开的咬的手背,手背上已经被牙齿咬出了一圈痕迹,她气喘吁吁的同时,迷离的眸子看了一眼旁边的胡郂,在紧张害怕之余,心中又不免升起一丝复杂之色。 尽管明明知道不可以的,妹妹就在旁边。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内心不断的给自己说,为了守护大夏,这是她身为皇女应该做的。 在心中给与了自己一个借口之后,她原本紧张与害怕的情绪,开始渐渐转化为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她微微喘着气,紧紧咬着嘴唇,转头看着大殿外那美妙的夜色,一双美眸不有痴迷了起来。 仿佛灵魂都似乎从身体中抽离,在漫天繁星中自由翱翔。 ...... ......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 孔雀王朝,一处城邦之中。 “什么,大夏的使团要路过我们这里?” 盆火熊熊的房间内,一个衣着华美,手上戴着各种戒指的城主,放下手中的酒盏,神色疑惑的看向下首的侍卫。 侍卫抚胸行礼道:“没错,这支使团自称从大夏而来,要前往华氏城,说是要商议通商之事。” 那城主满不在乎的说道:“通商就通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们孔雀王朝也是一方大国,经常会派遣僧侣,使者去周边传教,再加上物产富饶,盛产佛像,雕刻,玉石,香料。 如今大夏派遣使团前来通商贸易,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侍卫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没有外人后,这才低声说道:“可是城主你知道,大夏的使团都带了什么东西吗?” 那城主神色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 侍卫低声说道:“黄金,当时大夏的使团路过一片山坡的时候,马车颠簸之下,一箱箱的黄金洒落一地,那金灿灿的金器,简直堆积成山,让当时路过的人都看呆了。” “而且,这支使团除了带有大量的黄金之外,还有丝绸,瓷器无数,可谓价值不菲,如今大夏的使团要经过我们城邦,你说我们是不是……” 说着,侍卫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也不怪她这么激动,要知道中原的瓷器,茶叶,那可是起奇珍之物,即便她们王公贵族受到召见,前去都城赴宴的时候。 也只有少数之人,才有资格使用瓷器,可见东西的珍贵。 如今整整十余车的货物,要从她们面前路过,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随便抢个几箱瓷器,茶叶出来,就足以她们普通人一辈子,生活无忧了,何况这么多。 城主神色犹豫道:“可是这支商队是大夏派遣而来的使团,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们该怎么跟王上交代啊?” 那侍卫笑着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只需污蔑这群使团是间谍,将其统统抓起来便是,只要我们死不承认,王上那边也拿我们没什么办法。” “至于大夏那边也不用担心,难不成她们还敢跑过来打我们不成?” 城主神色一愣,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 她们孔雀王朝好歹也是一方大国,各个城邦加起来,坐拥象兵三万有余,步卒数十万,而大夏位于东方,沿途何止千里。 就算使团被她们劫掠,心中大怒又能怎样。 最多也不过派遣使者,再来问责一下而已,到时候只需死不承认,说这一切都只是误会,那大夏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事情不了了之。 到时候就可以凭空获得一笔横财,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城主想到这里后,脸上不有泛起一抹垂涎之意,旋即开口道:“好,速速召集人马,今晚准备动手拿下大夏的使团,把她们送来的东西,给我统统带回来。” “是。” 那侍卫抱拳领命,退了出去。 ...... ...... 翌日。 咸阳宫。 早早起来的扶素,换上了一袭轻便的长裙,正打了一桶水,在打扫着房间。 此时的她浑身散发着成熟女子的温婉气质,拿着湿布开始在大殿的窗台,軟塌,地板,桌子上不断的擦拭着。 扶素擦拭的极其认真,每一寸都没有放过,即便是窗户下的地板她也都要擦拭一遍。 最后,扶素来到了伏案钱,桌子上的食物早就被移开了,只有醉意朦胧的妹妹仍然趴在桌上。 扶素白皙的俏颜,不由泛起一抹嫣红,旋即连忙擦拭起了桌子。 就在这时,胡郂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一脸迷糊的望着周围,突然看到了扶素正在认真的擦着桌子。 胡郂神色愣了愣,忍不住问道:“扶素,白苏他人呢,去哪了?” 扶素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强装镇定道:“白……白大人的话,说是去墨器监查看一些东西,怎么了?” 胡郂打了个哈切,有些不满道:“相公也真是的,怎么走也不给我说一声。” 扶素看到胡郂没有察觉丝毫的异样,也就渐渐放下心来,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还说呢,不会喝酒,还一口气喝了那么多,一下子就睡过去了,从晚上一直睡到了现在,怎么叫都叫不醒。” 胡郂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吗,那也没办法,昨天太过高兴了,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对了,扶素你昨晚有没有遇到什么女鬼啊?” 扶素神色一愣:“女鬼?” 胡郂颔首轻点道:“不知道怎么的,我好想隐约听到了什么女人哭泣的声音,害得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真是头疼死了,话说,扶素你怎么突然自己开始打扫卫生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不就好了。” “不……不过一些举手之劳而已,何须去劳烦外人。” 扶素说罢,讲湿布丢进水桶中,提着水桶便转身离去了。 胡郂望着扶素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神色一愣:“错觉吗,总感觉扶素今天看起来怪怪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公子真乃神人也 少府。 白苏在墨家弟子的带领之下,一路来到了墨器监。 这里的蒸汽机经过墨家弟子的不断调试,已经初具成形。 这墨浔不愧是当代最年轻的墨家巨子,这才华简直让白苏都惊叹不已。 他不过给出了几个思路,墨浔就已经将其成功的打造了出来。 墨浔的面颊带着一丝苍白,显然是经常呆在府邸之中,不曾外出很少被日晒,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病态。 不过相比较身体上的疲倦,她俏脸上此时却满是兴奋之色:“大人,你所说的蒸汽纺织机,我已经初步做出来了。” 她让一旁的墨家弟子,把盖着的黑布掀开,露出里面一个将近两人多高的大家伙。 这由精铁打造的东西,看起来很是笨重,上面还带着各种绞盘,齿轮,这复杂的构造,让门口的围观的一众官员,啧啧称奇。 刘季站在人群的前面,她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说公子,这东西不需要人动手,自己就可以织布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到底能不能行,这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巨子,你让墨家的弟子给她们演示一下吧。” “是。” 墨浔颔首轻点,让一旁的墨家弟子,开始操作蒸汽纺织机。 在众人一阵惊讶的目光中,随着蒸汽机开动的“隆隆”轰鸣声,这纺织机开始自动运转了起来。 绞盘不断的转动,一根丝线被拉拽下来,开始不断的编织,仅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匹绢帛就已经缓缓成型。 ,墨浔上前检查了一下绢帛,微微点头道:“大人,这绢帛纺织好了。” “嘶!!!” 周围的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可是当刘季等人,亲手摸了摸那绢帛,确实跟外面卖的没什么区别之后,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都是真的。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纺织工人动手,这东西自己就把一块绢帛纺织好了,甚至效率上还快了数倍不止。 这简直就是仙家的手段啊。 白苏见状点了点头,忍不住赞许道:“不愧是巨子啊,我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做出来了。” 墨浔微微摇头:“大人给与了我最为关键的图纸,我不过是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进罢了,这点难度自然算不得什么。” 白苏听着她这满满凡尔赛的台词,不禁有些好笑道:“若非巨子对机关术方面的造诣,堪称天下顶尖,哪怕我再怎么指点,也没用啊。” 一旁的刘季也点了点头,开口道:“是啊,放眼天下,也就巨子能够打造的出,构造如此复杂的奇物了。” “我刚刚看了一下,这纺织机的织布效率,比起普通工人的速度,快了不止七八倍,简直就犹如仙家的法术啊。” 旁边围观的众人也纷纷点头。 毕竟,这种不知疲倦,不用休息,就可以源源不断织布的东西,实在是太过精妙,神奇了。 墨浔听着众人不吝赞美的声音,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甚至纤细的黛眉都紧锁了起来。 白苏看着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巨子,你怎么了?” 墨浔轻咬了下朱唇,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这东西造出来,到底是好是坏。” 白苏有些好奇道:“何出此言啊?” 墨浔开口解释道:“这蒸汽纺织机确实好用,效率快了许多,可是我担心此物一出,将会导致无数纺织的工人,失去赖以为生的手艺,从而无家可归啊。” 听到她的担忧之后,一旁的刘季等人,也纷纷皱起了秀美的眉头。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要知道,自从大夏将贸易制定为国策之后,巴蜀的蜀锦,旧齐之地的丝绸,楚地的绢布。 天下从事养蚕织布的人,有着将近十万人的规模。 巨子发明的这蒸汽纺织机,无论是速度,还是效率都远远超过人力,一旦将其取代,这些失去生机的人,该怎么办啊。 天下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一旦出现大规模混乱,可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啊。 白苏笑着说道:“你们的担忧是多余的,天下不仅不会打乱,反而会越加繁荣。” 墨浔与刘季二人都不由冷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为何?” 白苏神秘的一笑,开口说道:“一件崭新事物的诞生,在替代了一些传统行业之于,也会创造出更多的机会。” “比如,我们想要制造蒸汽机,那冶炼就需要更多的煤炭,铁矿,原本关中之地的煤炭变得不足,就只能去三晋之地,开采更多的煤炭。” “三晋之地的百姓靠着开采矿石,运输,冶炼,就会让数以万记的人,有了发财的机会。” “而我们通过制造纺织机,去招揽众多有多年纺织经验的员工,进入一个巨大的作坊,来统一的生产布匹,绢帛。” “等生产好了,这民间通过期间的种种渠道,赚了大钱的商人,百姓,又可以去购买我们生产出价格低廉的布匹,农具。” “那些不想从事这些行业的人,也可以去种植茶树,甘蔗,烧纸瓷器,来往于南北之间。” “如此一来,天下不但不会有人无家可归,反而会变得越加繁荣,人人有衣穿,人人有肉吃。” “而朝廷布匹,煤炭,铁器的产量也会年年增加,国力日益雄厚,对于边疆控制能力,也会渐渐变强,这才是真正的强国富民之策啊。” 墨浔在听了白苏的话后,顿时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她只是在想朝廷与民争利,那些纺织的工人,没了生计该怎么办,可是没想到,这小小的蒸汽机居然有这般的连锁反应。 犹如平静的池塘中丢入了一枚石子,溅起了道道的涟漪,让原本沉寂的民间,一下子焕发出了无穷的生机。 既帮助了朝廷收取更多的赋税,完成了充裕国库,强国的目标,也没有如同昔日商鞅一样,一个劲的压榨民力,反而让民间越加繁荣了起来。 这等兼顾朝野,民生的走一步看十步的长远目光,简直让她惊叹不已。 墨浔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治国之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之才共一旦,大人一人独占八斗,始皇陛下占据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啊。” 就连一旁的刘季,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一声,公子真乃神人也。 第四百章 西征的人选 在经过了白苏的拍板之后。 这蒸汽纺织机的生产有条不紊,由官府带头,陆陆续续的送入各个作坊之中。 这些东西并不如何难操作,这些工人很快便学会了如何使用。 半月之后,某日清晨。 咸阳宫内。 文武百官并列,胡郂在使者的带领下缓缓走来。 胡郂身着一袭通体黑色的素裙,宽大的衣袖上用金丝,绣着精美的玄鸟图案,双臂张开,在龙椅上缓缓落座,看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政姐的风范。 她脸上带着笑意,白皙的俏颜上,带着些许红润之色,显然最近心情很是不错。 在经过了一番礼仪之后。 胡郂看了一眼,身着一袭白色襦裙,端庄站在百官面前的扶素,心中不由感到一丝惊讶。 毕竟,扶素前两天说身体有些不舒服,一直没有过来上朝,今天突然过来了。 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就在她心生疑惑之际,一位官员忽然站了出来,拱手道:“殿下,臣有急事禀报。” 此人,正是郎中令章邯。 周围的百官神色微微一愣,这一上来就有急事禀报,莫非是西域边关出事了? 胡郂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旋即开口问道:“哦,爱卿说说看,到底发生何事了。” 章邯神色严肃,她深吸了一口气,抱拳道:“回禀殿下,我大夏派遣师团前往孔雀王朝,本想两国友好,开创通商之事,可是却没料到那孔雀王朝,杀我使团护卫,掳我钱财,甚至还羞辱我们使者……” “什么!!!”不少人顿时惊呼出声。 章邯的话还没有说完,殿内顿时嘈杂一片。 “竟然有人敢杀我大夏使团的人,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一群区区番邦小国,也敢如此猖狂。” “这帮蛮夷之辈,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不少官员一副义愤填庸的样子,毕竟,这大夏自诩上邦之国,天下共主。 平日里在别人地盘上吃瓜不给钱,还欺负人已经横行霸道惯了,周边的番邦小国,哪个看到大夏的使者,不是恭恭敬敬当做老爷一样伺候着。 可是如今她们平日里根本没放在眼里的,一个边远小国,居然敢欺负到中原头上了,这怎么能忍。 胡郂神色看似淡然,心中却是泛起了一阵惊讶。 只因,眼下局势的发展,跟白苏说的一模一样,给了大夏西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啊。 如果换做政姐掌管朝政的话,那直接大手一挥,调集兵马开打便是,文武百官纷纷配合。 可是她的威望远远比不过政姐,还需要推辞一下,来一出火上浇油,让朝中那些不愿轻易开战的鸽派,闭口才行。 胡郂想到这里,不由神色迟疑道:“这孔雀王朝怎会突然杀我使者,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章邯抱拳道:“这孔雀王朝劫掠我使团财物,杀我使团护卫,作为使者的冒顿,带领着七八个护卫逃了回来,殿下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召她进来,亲自询问。” 胡郂闻言,颔首轻点道:“好,速速召集冒顿前来入殿。” 不久之后。 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正是冒顿。 只是,她此时额头上缠着一圈白布,身上的胡裙看起来也很是凌乱,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胡郂见状,神色不由惊讶道:“单于,你……你这是怎么了?” 冒顿银牙紧咬,故作出一副羞恼的样子:“殿下,这孔雀王朝辱我太甚啊,我向来仰慕大夏的文化,在看到大夏想要派遣师团,出使孔雀王朝的时候,便主动请缨前去与那孔雀王朝结交。” “可是哪曾想到,在路过一处城邦的时候,被对方直接污蔑是间谍,强行派兵将我们抓了起来。” “我们曾不断试图解释,说我们是大夏的使团,可是对方根本不放在眼里,还试图将我们灭口,好劫掠使团的财物,若非我等拼死冲杀了出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还望,殿下为我们做主啊。” 随着她的一番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毕竟,冒顿出使孔雀王朝,代表的是大夏的脸面,如今公然打使团的屁股,这跟打大夏的脸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派遣大军攻伐孔雀王朝,报仇也好,还是给冒顿做主,好让周边的小弟看看,得罪中原是什么后果。 两国之间的战火,恐怕已经无法避免了。 下面的官员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人开口道:“殿下,臣以为应该派遣大军将其灭之,让她们知道我大夏不可挑衅。” “是啊,无辜杀我使团护卫,这与宣战无疑,我们若是视而不见,这让周边各国如何看待我们,此战非战不可。” 大殿之中顿时纷纷喧哗了起来。 丞相李思等人纤细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明显的感觉这其中的发展,有些不太对劲,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不过看着朝中宣战已经渐渐成为大势之后,她话到嘴边,犹豫了片刻,还是沉默了,没有站出来反对。 毕竟,眼下朝中的鹰派,鸽派都纷纷表示支持宣战,她即便站出来反对,恐怕也没有什么效果,与其得白白得罪人,不如沉默为好。 胡郂看着朝中大势已成,异色的眸子里泛起一道笑意,旋即恢复平静道:“扶素,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扶素的身上。 眼下朝中唯一能够反对胡郂的,也只有这位长皇女了。 扶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这孔雀王朝为何要这么做,不过既然她们胆敢冒犯我大夏,我大夏必诛之。” 这位向来端庄文雅的扶素殿下,尽管看起来一身知性的书卷之气,但是说起话来也是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让人心中不得不感叹一声,不愧是陛下多年来一直看重的接班人啊。 胡郂在取得了姐姐的支持,以及满堂文武百官的附和之后,白皙的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说的好,我大夏的天威又岂是这些番邦小国可以冒犯的,既然敢杀我使团,那就要做好被我大夏灭国的准备。” 她对于远征孔雀王朝并没有丝毫的担忧。 毕竟,就战场上未曾一败,犹如战神般的项羽,以及多年困扰中原的北患匈奴,都被自家夫君平定了,如今一个小小的番邦小国,自然不放在眼里。 胡郂在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道:“那诸位以为,谁适合做此次西征的主帅?”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了起来,可是半天都拿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出来。 如王剑这样的老臣,虽然有能力远征,可是她差不多已经到了急流勇退的年纪了,这个时候再去上战场立功,就有些不合适了。 毕竟,在政姐一统中原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给了她大量的赏赐,差不多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了。 而王家始终是一个臣子,与皇权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再去立功就是祸非福了。 而章邯,樊哙,韩信等一批年轻将领,虽然很有才华,但毕竟威望太低,不足以服众,号令三军。 这想要挑选一个主帅的人选,还真是头疼。 胡郂沉吟许久后,目光看向了扶素,开口道:“扶素,你觉得谁来做这三军的统帅,更为合适?” 扶素毫不犹豫道:“我以为,大良造,白苏,白大人最合适不过了。” “这……” 众人一下子都懵住了。 她们万万没想到扶素,居然主动的把白苏推了出来。 毕竟,平常二人针锋相对,势如水火,本视白苏为对手的扶素,今天怎么主动示好了? 就连胡郂也不由愣了一下,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她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何要这么做,不过有机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最信任的人,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让白苏来主持此次的西征之事。” 随着两位皇女的齐齐联手,周围的官员哪里敢反对,纷纷一个俯首称是。 第四百零一章 找上门来的姐妹 少府之中。 白苏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发冠束起,整个人气质卓绝,此时正一脸满意的看着面前的成果。 这温室大棚里,现在长满了各种瓜果蔬菜,放眼望去,格外旺盛。 旁边的农家掌舵人,田蜜此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虽然早早就听说过了,咸阳城中能够在冬季里,种出瓜果蔬菜。 可是当亲眼跟着白苏一起前来参观的时候,她心中还是免不了一阵的震撼。 外面银装素裹,大雪纷飞,里面却温暖如春,遍地绿色。 这种仅仅只是隔了几步距离,外面与里面居然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天地,这让她感觉整个人的三观都被冲击了。 反季节的水果蔬菜,虽然以她们农家的手段,也能够做到,但那都是挖地窖尽可能长时间保存而已,而如白苏这样种植新鲜的瓜果蔬菜,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田蜜乌黑的眸子里,顿时一阵的火热。 身为农家之人,她们一直以来与五谷之物打交道,这种能够不受季节影响的技术,对于她而言,无异于一位将军,看到了一把绝世锋利的宝剑,这谁能忍得住啊。 她沉吟片刻后,忍不住问道:“大人,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白苏摘下一些蔬菜,回头笑着看了她一眼:“你身为农家之人,莫非什么也看不出来吗?” 田蜜神色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这是大人在考验自己啊。 毕竟,身为百家诸子之一,这投奔了大夏,也要拿的出足够的本事出来,不然如何在这能人无数的少府之中,站稳脚跟。 她手指摸索了一下大棚的布料,以及顶部那近乎透明的琉璃,沉思了许久之后,说道:“似乎是这大棚可以稳定温度,顶部透明,可以照射阳光有关。” 白苏微微一笑:“不愧是农家掌舵人,这眼光果然毒辣,没错这大棚之所以叫温室大棚,就是可以平衡温度,让瓜果蔬菜不受季节的影响……” “果然!” 田蜜暗暗握紧了拳头,跟她猜想的一样。 这大棚神奇的作用放在寻常百姓的眼里,都显得不可思议,在她这样的专业人士眼中,那其中蕴含的智慧则更让人钦佩。 她心中对于白苏的敬畏又多了一层,这白大人果然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也难怪当初放出豪言壮语,要将统一诸子百家,汇集一堂。 这个男人确实有这样的底气啊。 田密语气不由带上了一丝恭敬:“大人真乃奇才也,让在下心中甚是钦佩。” 白苏面带微笑道:“想要做到此事并不困难,我只是视野比你们更加开阔罢了,你作为农家之人,有着扎实的基础,对于农桑有着深厚的经验。” “只是思维略微僵化了一些,若是能够打破传统的思维,大胆尝试新鲜之物,想必将来在农桑方面,定会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田蜜微微点头:“大人教训的是。” 白苏开口道:“我中原自古以农为本,你们农家弟子将来肯定要重用,相比较外人,我更喜欢用比较熟悉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田蜜神色一愣,心中不禁暗道一声,这是白苏在提醒她啊。 将来大家的科举,肯定如同当年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一样,是一个机会众多的时代,谁能够成为新时代的百家之首,就看她们各自的本事了。 白苏带着她过来参观这温室大棚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准备给予她们农家施展才华的一个机会。 若是不能好好抓住这个机会,那她也不配称作农家的掌舵人了。 田密顿时急忙拱手道:“我农家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白苏看着她一副受教了的样子,不由点了点头:“过来,再给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他便带着一旁的田蜜,来到了果树的面前。 田蜜纤细的黛眉微微一皱,忍不住问道:“大人,这不就是几颗果树吗,又何好看的?” 白苏笑盈盈的看了她一眼:“你看看它有何特别之处?” “不就是一些果树吗,有什么特别的,等等,这苹果怎么是长得这么梨里梨气的!!!” 田蜜神色骤然一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她看着果树上那又大又黄,满是斑点的果子,一双眸子都不由瞪大了,不可思议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以往的梨子长大都跟鸭蛋异样,这苹果则又大又圆,可是面前果树上的果子,却长得苹果的形状,梨子的表皮跟色泽。 这让她揉了揉眼睛,一时间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怎么样,有意思吧。” 田蜜揉了揉眼睛,看着那没有丝毫变化的果子,整个人感觉三观都有些崩塌了,忍不住问道:“大人,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白苏笑着说道:“此法名为嫁接之法。” “嫁接?” 田蜜神色一愣。 白苏开口解释道:“就如同年轻的夫妇,两个人结婚生子之后,孩子会继承父母的长相,这除了人可以结婚,这果树也能结婚。” 田蜜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树也能结婚?” 她感觉自己大半辈子的惊讶,都没有今天一天多。 白苏笑着说道:“这人可以成亲,这植物自然也能成亲,如果两个植物是近亲的关系,就可以通过把一株植物的枝芽,削成一个斜面。” “与另外一株植物的茎或根绑在一起,待伤口愈合之后,这原本不同的枝芽,就相当于成亲,成为两口子了。” “此法不但可以让原本结果子少的果树,产量变多,还可以提防虫害,耐旱,耐寒,更方便种植。” “甚至,除了可以用于水果之外,就连蔬菜也可以使用嫁接之法。” 嘶! 田蜜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只感觉自己突然推开了一面新世界的大门。 光是能够增加水果,蔬菜的产量,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还能预防虫害,耐旱,奶寒,这……这简直就是神仙之能啊。 白苏笑着说道:“我将这个嫁接之法交给你,至于能够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就看你们农家的本事了。” “是。” 田蜜颔首轻点。 正在二人交谈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少女的轻哼之声:“夫君还真是会偷懒,说是身体不适,告病在家,没想到却在这里偷懒,身边还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下属……” 白苏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回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白一黑两位佳人。 正是胡郂与扶素二人,看着姐妹二人一同找上门来,白苏眼皮不由一阵狂跳。 她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第四百零二章 两个人私下的秘密 白苏揉了揉鼻子,神色有些尴尬。 这前两天在酒意的催动之下,一不小心与大姨子扶素,发生了一些暧昧之举。 如今看到扶素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发丝盘起一个端庄的发鬓,与胡郂一起并肩走来。 面对她那直勾勾的目光,这让白苏心中莫名的有些发虚。 他下意识的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胡郂没有察觉两个人之间的奇怪氛围,她笑意盈盈的开口道:“怎么,没事就不能过来找你吗?” “也不是。” 白苏挠了挠面颊,目光不自觉的瞥了扶素一眼。 扶素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垂落的青丝,将其撩到精致的秀耳后,露出白皙的锁骨,看着白苏那有些紧张的样子,她朱唇微微翘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她也没有继续为难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今天过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商议西征一事。” “西征?” 白苏迟疑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道:“莫非……孔雀王朝那边出事了?” 扶素颔首轻点道:“这孔雀王朝杀我使团护卫,抢夺我使徒财物,羞辱我使者,简直嚣张至极,若不发兵灭之,我大夏何意在周边邦国面前立威。” “此战必不可免,只是西征缺乏一个堪当大任的三军统帅……” 在听了她的解释之后,白苏大致也明白了二人的想法。 这孔雀王朝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疆域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国,要想发动远征,起码要派遣二三十万的大军,还要以骑兵为主。 骑兵向来被称作百兵之王,整个大夏的骑兵全部加起来,都不过三四十万左右,这差不多是一多半的兵力了。 这么强的一股兵力,自然不能轻易交给一个外人之手。 章邯,樊哙等人虽然忠心,但是威望较为不足,统帅如此大规模军队远征,恐怕很勉强。 至于韩信,冒顿等人,虽然能力很强,但终究是归降过来的外人,还不足以完全信任。 而大将军王剑的话,作为一个臣子,差不多已经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了,以她那老狐狸的性格,肯定会装病,以及找各种理由借口,说没有能力带兵。 这环顾一圈看去,朝中有能力,有威望,且值得信任的,似乎也只有白苏一人了。 毕竟,无论是母亲大人也好,妹妹也罢,甚至她自己,都与面前的男人,有着蛛丝万缕的关系。 白苏见扶素神色微妙的看着自己,不由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此时已经差不多到晌午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在屋中边吃,边聊吧,正好这里种植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 胡郂摩擦了一下双手,哈了一口白雾,笑着说道:“也好,我许久没有看到夫君下厨了,今天看来是有口福了。” 房间之中。 往来的侍女络绎不绝,她们手中拖着白瓷托盘,上面放着各种新鲜的水果,蔬菜,肉食,还有二人没有见过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紫铜色的火锅放在铁架上,腾腾的热气散出,带着扑鼻的香气,让人不由垂涎欲滴。 这些下人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进进出出。 在伏案前坐着三人,两个长相极美,有三分相似的女子,以及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 白苏笑着问道:“感觉这味道如何?” 两位美人一大一小,一个端庄温婉,一个娇俏妩媚。 二人并肩坐在一起,远远望去,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扶素白皙的俏颜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惊讶之色。 她轻咬了一口手中的水果,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不由泛起一抹惊讶之色:“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此物看似像是苹果,可是吃起来又有梨子的味道,好生神奇。”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意:“自然是让这苹果与梨子成亲了。” 说着,他给二人解释了一下嫁接之法的原理。 二女都不由呆滞了片刻,感觉一阵不可思议,只因太过神奇了。 胡郂率先反应了过来,忍不住赞许道:“夫君真乃天下奇才也,这原本普普通通的一株果树,可是经过夫君妙手一摸,立马就变成了天下的奇珍之物。” “此物就是卖上个百倍,千倍的高价,恐怕也会有人排着队买啊。” 一旁的扶素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毕竟,对于咸阳城中的那些王公贵族,豪商而言,她们追求东西不问这东西有多贵,只求这东西的罕见,特别。 哪怕一个鹌鹑蛋的营养,相当于两个鸡蛋,可她们宁愿花百倍的高价,去买鹌鹑蛋,也不会花几文钱去买三个鸡蛋。 连一个小小的鹌鹑蛋,都能卖出几十文的高价,更不要说这天下从未见过的瓜果了。 即便向来对白苏颇有敌意的扶素,在经商敛财之道方面,也对白苏由衷的佩服。 这种挥手之间,点石成金,汇集万贯家财的本事,这历代君主见到白苏之后,恐怕都要当做宝贝一样供起来啊。 也难怪,母亲大人一直对这个男人宠溺有加。 白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意:“唯有集百家之长,才可创一国之盛,我不过是略懂其中一二罢了。”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厉害。 毕竟,他不过是站在后世,历代神农氏的肩膀上,看得更远罢了。 胡郂却意外白苏在谦虚,忍不住道:“相公,你还是太过自谦了。” 白苏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 扶素轻轻放下筷子,目光看向白苏,开口道:“此次西征,你心中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目前有三人,可做西征的人选。” 扶素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谁?”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其一者为冒顿,她作为匈奴单于,曾经控弦三十万称霸于草原,若论对骑兵的造诣,天下能够与她比肩者寥寥无几。” 扶素微微点头,对此并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冒顿本身就是游牧出身,远征对她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可谓经验丰富。 她沉吟了片刻后,问道:“那剩下两位呢?” 白苏继续道:“剩下两位则为楚国出身的,项羽跟韩信,项羽有着千古无二的神勇,放眼望去,天下没有几人能够挡得住她的冲锋陷阵。” “而韩信则有着大将之风,统帅之才,无论是大军的指挥调动,还是后勤的筹备,发动灭国之战,对民心的把握,都堪称天下罕有。” “若是她们三人一同联手,这西征战事可定。” 胡郂纤细的黛眉一挑,忍不住开口道:“要想让这三人联手,恐怕行不通吧。” 一旁的扶素也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了妹妹的说法,这三个人优点跟缺点都太明显了。 如项羽虽然骁勇无双,可是她性格狂傲,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大夏又心有芥蒂,想让她帮助大夏,恐怕很难。 而韩信虽然有统帅之才,可是终究太过年轻,缺乏威望,不足以服众,情商又比较低,不善言辞。 即便她能力再怎么厉害,如果不足以让大夏出身的武将,乖乖的听话去执行,那什么实力也发挥不出来。 至于冒顿,论才华,论情商都可谓相当的高,可是终究是一个外人,朝廷很难对其完全信任。 实在是不能轻易的把大夏的兵权,交给她的手中啊。 白苏闻言不由笑着说道:“无需担心,我已经有了说服项羽的人选,她会想办法帮我说服项羽的,至于调和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稳定军心,就交给我吧。” “论指挥打仗,论阵前冲杀,她们远胜于我,可是要论如何筹办后勤,稳定三军的士气,这可就是我的强项了。” 闻言,扶素也不由的看了白苏一眼,眼神很是古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苏确实是担当稳定人心的最佳人选。 这私下与韩信关系甚好,与她有恩,白苏说的话,韩信一般都会去听。 项羽自起兵以来一路所向披靡,谁都不曾放在眼里,最终却输在了白苏的手中,可以说算是唯一入她法眼的人了。 至于冒顿…… 则完全就是这个无赖之徒的老相好,两个人有着申公豹的交情,可谓穿一条裤子的。 对于白苏说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或者担忧朝廷会不会戒备自己,从而束手束脚,不敢从容应战。 至于朝廷这边,则也差不多。 白苏官拜大良造,又算得上半个皇家人,把数十万大军的兵权交给这个无赖之徒,也不用担心大军出征在外,会出现什么问题。 可以说,让白苏作为一个三方势力的中间人,对于众人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只是…… 扶素一想到当初自己躲在衣柜中,这个无赖之徒让冒顿双手趴在衣柜上,当着自己面做的好事,就顿时气的一阵银牙紧咬,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臭家伙。 白苏见扶素一直盯着自己,不由神色疑惑道:“扶素殿下,你脸色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扶素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眸子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某个无赖之徒,做的好事罢了。” “什么好事啊?”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苏顿时忍不住的一阵轻咳,随即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盘子:“没什么,扶素殿下只是在夸奖我,这蔬菜培养的好罢了,来来来,你尝尝这韭黄的味道如何,绝对好吃,不骗你。” 胡郂倒是也没有多想,好奇的拿起筷子,吃起了火锅。 白苏与扶素二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毕竟,二人私下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让胡郂发现为好,不然万一事情传出去了,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处啊。 第四百零三章 再度归来的霸王 楼阁之中。 清晨风寒,项羽身着单薄的衣裙,手里握着酒盏,独自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繁华街道上的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羽儿,大人已经派人邀请你数次了,如今大军即将就要西征,你这次还要拒绝吗?” 虞姬从后面走了过来,与项羽并肩站在一起,纤白的玉手撩起青丝,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看向身边的项羽。 项羽轻抿了一口酒水,头也不会的淡淡道:“大夏的西征与我何干?” “如果你真的完全不在意的话,那为何一直望着,那城门的方向?” 虞姬瞥了一眼项羽,轻轻叹息一声,忍不住开口道。 “……” 项羽整个人身体不由一僵,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不言。 显然,被虞姬直接看穿了心思。 毕竟,她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建功立业,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将军。 她有着千古无二的神勇,天下武将无人能入她法眼,如今有了一个这么合适的一个,任由她驰骋的战场。 又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被困在这小小的庭院里,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可是让她就此为大夏效命,向白苏拱手作揖,这让她心中又一阵的不愿意。 毕竟不管怎么说,白苏都夺走了她的虞姬。 明明是她先来的,是她与虞姬一起从小长大,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互拉钩约定,许下儿时的誓言。 两份梦想与约定交叠在一起,她本应该获得梦幻一般的幸福才对,可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如今却承认了别人的妻妾。 如果仅仅只是战场上输给了白苏,那项羽也不会有丝毫的在意,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技不如人,输给了对方,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情场上输了,这就有些难受了。 项羽杏眸瞥了一眼,身旁一袭红色长裙,睫毛长长,柳眉弯弯,瑶鼻娇俏,朱唇娇艳,整个人都显得明艳动人的虞姬,她不由握紧了拳头。 虞姬那白皙温暖的玉手,脸上那温柔如春的笑容,一直在她心中,被看做珍宝一样的存在。 可是那为她包扎伤口的玉手,每天练武疲惫回来,那迎接她回来的治愈笑容。 还有在被叔母责骂,心中苦闷时,虞姬会温柔的将她放在柔软的膝枕上,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唱着楚地的歌谣,来安抚她的内心。 这些本应该属于她独有的东西,如今却用来讨好另外一个男人。 项羽一想到自己心中,那独一无二的珍宝被被他人享用,她的心情就莫名烦躁了起来。 甚至,都有种想要杀了白苏的冲动,又怎么肯能为这个可恶的男人效命。 虞姬轻挽裙摆,与项羽并肩坐在一起,她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羽儿,你知道吗,其实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一直没有变过,永远都是我最关心的人。” 项羽神色不由一愣,僵僵的回头看向身边的虞姬,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要离我而去,去投身于那个家伙身边。” 显然,她口中的家伙,只得就是白苏。 虞姬轻撩了一下,额头前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的青丝,望着远处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微微的叹了口气:“其实当初并非是我所愿,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她说着,把当年项梁与楚怀王策划美人计,让她以身饲虎,好接近身为夏军主帅白苏身边的过程,娓娓道来。 “啪嗒!” 项羽手中的酒盏跌落在地,发出一阵轻响之声。 她整个人都不由呆滞了片刻,旋即咬牙切齿道:“叔……叔母她们怎么能如此利用你,我……我去找她们去。” 项羽还没有走几步,便被虞姬伸手拉住了。 虞姬微微摇头,轻声道:“当时项梁先生,王上她们也是为了楚国的大局考虑,你不要对她们生气,况且,我也不怪她们。” 项羽呆呆的看向虞姬:“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人当做工具利用,事后连句解释都没有,虞姬在楚地的名声都直接毁了,被不知道多少人误会,背后里指指点点。 遭受这种耻辱,即便憎恨项梁,楚怀王一辈子都毫不为过,可虞姬反而神色平静,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反而让项羽愣住了。 虞姬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 她眺望着远处的夜景,轻声喃喃道:“其实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远大志向,也没有什么复辟楚国,振兴家族的野望,我只是想要平平静静的生活,然后照顾好羽儿你,这就足够了。” “项梁先生虽然把我卖给了白大人,可是我一点也不恨她,甚至还很感激。” “大人他是一个怪人,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可是性格却十分慵懒,相处也十分的随和,没有一点架子,对什么阴谋算计,国仇家恨,权利争斗,完全没有一点兴趣。” “待在大人的身边,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不用在担心家族的安危,不在用担忧楚国的将来。” “甚至,当初面对我的恳求,大人他哪怕面对大夏朝堂君臣的指责,也直接出手庇护,给羽儿你争取了一条退路。” “大人他就犹如一把擎天巨伞一样,为我遮风挡雨,不用丝毫的担忧,只需考虑照顾好大人的起居,就足够了。” “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轻松安心的生活,心中也烙印上了大人的身影,真正的喜欢上他了。” 项羽听着虞姬的慢慢讲述,她朱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感觉一阵喉咙干涩,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虽然她心中充满了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 相比较心思缜密,思维成熟的白苏而言,她实在是太过幼稚了。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推翻大夏,复辟大楚,扬名天下,到时候用天下最风光的马车,在万众瞩目之下,带着虞姬游逛都城。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这些真的是虞姬想要的吗? 每次她在前线打仗的时候,身处后方的虞姬每天都在为她担惊受怕,默默祈祷,在前线战事不利后,面对叔母,楚怀王下达的任务。 虞姬也没有多说一句,默默的前去最危险的敌军阵地,放弃以往江东大小姐的身份,尊严,以及女儿家的廉耻。 主动侍奉敌军主帅,只为了给她争取一个机会。 她对于虞姬的付出,面对来自家族,楚国的压力一无所知也就罢了,甚至心中还在埋怨虞姬,为何要离她而去。 相比较那个表面看似轻浮,不靠谱,实则心思缜密的白苏而言,她显得太过幼稚,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虞姬后来慢慢喜欢上这个男人,自愿留在白苏的身边,也并不奇怪。 虞姬看着神色复杂的项羽,不由微微一笑:“无需愧疚,如今我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又可以天天跟羽儿一起席地而坐,抚琴为伴。” “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很是知足了,这便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 “如今我儿时的心愿已经实现了,羽儿你儿时许下的誓言,还要等多久呢?” 说着,她缓缓伸出手,用小拇指与项羽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项羽神色一愣,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那个夏天。 “我项羽要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稚嫩的少女轻轻揉着鼻子,在充满蝉鸣的庭院里,说出了自己将来的愿望,与另外一名青涩的少女手指拉钩。 待项羽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时,刚刚记忆中青涩的少女,已经变成了梳着妇人鬓,端庄明艳的绝色美人。 虞姬看着一脸犹豫的项羽,盈盈一笑,开口道:“羽儿,去吧,兵戈铁马的战场之上,才是真正属于你的舞台,这小小的庭院可不是,你这这江东猛虎呆的地方。” “你不是说过,江东子弟何惧于天下吗,莫要让天下人小看了我们江东啊。” 项羽纤细的玉手微微攥紧,虽然没有说上一句话,不过她的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向了,城门的方向。 那是大军将要出征时,走的方向。 第四百零四章 最后的一个时辰 很快,大夏将要出征讨伐不臣之国的消息传遍了咸阳,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自从收复西域,兼并草原,扩土辽东之后,中原已经稳坐霸主之位。 周边四夷臣服,万邦朝拜,放眼周边,可谓爸爸一样的存在。 可如今一个未曾听说过的番邦小国,居然敢劫杀我大夏的使团,抢夺财物,辱我使者,这怎么能忍。 毕竟,派遣而出的使者往往代表着一国的脸面,这孔雀王朝公然截杀大夏的使者,等于向大夏宣战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整个咸阳城中群情激奋,纷纷嚷嚷着要让那孔雀王朝血债血偿。 军营之中。 冒顿来到白苏的面前,笑盈盈的说道:“大人,如今城中群情激奋,民心可为啊。”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若非你演技不错,这计划也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这前两天面色苍白,额头上缠着一圈白布,伤势很重的冒顿,此时气色红润,额头细腻光滑,哪里有一丝伤口的迹象。 显然,前几天在文武百官面前,那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根本就是她装的,实际上根本就没受什么伤。 冒顿瑶鼻轻翘,碧绿的眸子里泛起一抹不屑,轻哼一声:“那当地的城邦的兵马,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无论是骑兵的素质,还是将士的悍勇,都与草原相差太远了。” “要不是我故意暴露,他们又怎么可能追得上我。” 白苏看着她那一脸不屑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心中对此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毕竟,这孔雀王朝身处亚热带,气候温暖,耕地是中原的数倍之多,粮食还一年三收,北方又只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数十年都不一定出现一次,来自北方的威胁。 这平日里生活简直太过滋润,几乎没有多少压力。 不像草原逐水草而居,一场暴风雪就可能让无数牲畜冻死,为了活下去,不是各个部落开始相互掠夺,开启吃鸡模式,就是一起联合起来,南下中原。 也不像中原,自古就要面临治理黄河改道决堤,抵御北方游牧的压力。 还由于耕地不足,各个村子,家族为了争夺有限的耕地,民间械斗成风。 动辄就是成百上千,多的时候甚至上万人相互拼杀,几乎与一场小型战役没啥区别。 为了管理中原的局势,大夏的组织力,动员能力也是日益增强,开始专门制定了严惩械斗,才这勉强压制住了民间,那过于彪悍的尚武之风。 因此,这孔雀王朝军队的素质,跟士兵的悍勇,肯定是没办法跟东亚怪物房相比的。 冒顿见白苏指挥着周围的士兵,不听的搬运着什么,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大人,你这是在筹备什么?” 白苏开口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自古就是兵家大事,自然要慎重对待。” 冒顿在看到那士兵扛着的麻袋中,洒落出一些未曾见过的野草时,纤细的柳眉不由皱了皱。 她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如果想要筹备军粮的话,可以依靠我们游牧之法,制作一些可以长久保存的风干牛肉,以及奶酪之物,这些东西方便保存,又特别充饥。” “等需要的时候,直接将肉干丢进水中,配合一些野菜一煮,就是一锅美味的肉汤,简单管饱。” “带这么多野草,做什么?” 白苏望着冒顿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这不是野草,而是药材。” “药材?” 冒顿神色不由一愣。 她作为匈奴单于,往日带兵打仗时只考虑军粮,以及兵器,战马等东西,对于医疗方面,则完全没有想过。 毕竟,以匈奴部落那落后的条件,光是能找到一些经验老道的兽医,就不容易了,别说给人治病的大夫了。 白苏面带微笑的说道:“大军出征在外,除了要应对敌军之外,最头疼的往往是当地的传染病,因此要提前做好不时之需啊。” 这并非是他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毕竟,历史上路过孔雀王朝一带,决定南下打一波的民族数不胜数,可是真正占领这里的人,却屈指可数。 这倒不是因为孔雀王朝的士兵,在现场上多么骁勇善战,而是当地过于频繁的传染病,让不少远道而来的军队,无法在此地长久驻足。 比如,一百年前亚历山大带领着马其顿帝国,一路打到孔雀王朝北部,想要深入的时候,却因为当地水源污染,传染病等因素。 导致东征的大军不是拉肚子,就是高烧不退,染病无数,最终无奈选择退兵。 后来的吐蕃王朝情况也是类似,在高仙芝借兵,直接荡平天竺之国后,吐蕃见这天竺实力这么弱,本想将其占领。 可是由于当地疟疾频发,造成大军折损过多,再加上后勤的压力较大等因素,只能无奈放弃占领天竺的打算,退回吐蕃。 这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不得不吸取教训,做好万全的准备啊。 毕竟,他可不想好不容易都快打到家门口,距离都城只差一步之遥了,可是却因为后勤出了问题,只能选择无奈被迫退兵。 冒顿在听了白苏的解释之后,异域风情的娇艳面庞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惊讶之色。 她忍不住开口道:“没想到这小小的后勤之事,居然有这么多的门道,受教了。” 白苏不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 回头看去,发现正是身着一袭银色裙甲的韩信,她取下头盔,单手夹在腰间,精致的面颊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整个人犹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 她径直的来到白苏的面前,拱手道:“大人,这物资都已经筹备齐全,要出发吗?”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再等等吧。” 一旁的冒顿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大人要等谁?” 白苏目光看向一处方向,开口道:“自然是天下最锐利的一把宝剑,相信她应该快到了。” 韩信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猜疑,能让白苏亲自等待的人,莫非是那个人?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手握乌黑长枪,身着一袭裙甲,犹如一座山岳般,站在大军阵前的身影。 可是距离出征的时间,仅不到一个时辰了。 那个人真的会来吗? 韩信迟疑了片刻,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营门的方向。 第四百零五章 不,你来的刚刚好 转眼,已经到了出征的时候了。 此时数万大军正在咸阳宫外的广场上,井然有序的站着,朝中的官员不但丞相李思等人到了,就连投降,归顺而来的芈熊心,项梁等人也纷纷出席。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无数战旗飘扬,场面盛世好大,隆重壮观。 带有金戈铁马的号角声,战鼓上不断的响起,让人不由一阵热血沸腾。 今日的盛大局面从未有过,不过想想也属正常。 曾经不过是大夏横扫六国,一统中原,而今日却是中原第一次联合起来,放下以往的成见,开始一致对外。 可以说,今日之战不再有楚人,齐人,魏人,韩人之分,有的只是目标一致讨伐不臣之国的华夏之人。 真正的让六国之人,形成了一个整体,可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白苏站在大军的前面,神色肃然,身着一袭显眼白袍的他,在那一群身着黑甲的士兵之中,格外瞩目,成为了全场最靓的仔。 此时,远处还有不少百姓在为官,不时窃窃私语议论着。 白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街道,迟迟未来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旁的韩信见状,不由开口安慰道:“大人,项将 白苏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尽管知道项羽性格比较顽固,想要说服没有那么容易,可是当真的看到项羽没有来的时候,他心中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失望。 在二人交谈之际,远处一众人马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正是胡郂,与扶素两位皇女。 在政姐修养的这段时间里,这朝中的一些事物,都有她们二人主持。 胡郂身着一袭黑色的素裙,玉带将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她整个人犹如一朵艳丽的花朵,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扶素则紧随其后。 她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端庄秀雅,乌黑的发丝高高的盘起,别着一支精巧的簪子,她犹如一朵高贵冷艳的雪莲,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气质完全不同的姐妹二人,并肩站在一起,犹如一副绝美的画卷,让人久久出神。 扶素见白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回想起了前几天自己当着妹妹的面,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白皙的俏颜,不由泛起了一抹嫣红。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不留痕迹的瞪了白苏一眼:“白大人,祭祀面前,不得走神。” “咳咳,不……不好意思。” 白苏不由尴尬的揉了揉鼻子。 伴随着出征的仪式,白苏则跟在胡郂,扶素二人身后,缓缓走向了祭台。 这是九州一统之后,第一次对外远征,又是民心所向,有着不少百姓前来围观,因此祭祀的仪式格外重要。 即便平日里性格散漫惯了的白苏,此时也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先是祭祀天地,随后祷告庙宇,最后将牛羊猪等家畜血祭,将其鲜血涂抹在军旗之上,以表示血不流干,誓不休战的寓意。 白苏身为三军的统帅,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旁则是胡郂,扶素姐妹二人,以及朝中的文武大臣。 站在祭台之上,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披坚执锐的大夏将士,以及无数闻讯前来围观的百姓。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之下,他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股豪情壮志,弘扬国威的想法。 胡郂从一旁的扶素手中,接过象征着调动三军的虎符,将其递到了白苏的手中。 她眸光盈盈的看着面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夫君,不由微微一笑,开口道:“白苏,那孔雀王朝胆敢杀我使节,辱我国威。” “我希望你带领我大夏将士,给予她们沉痛一击,让她们明白,胆敢冒犯我大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白苏接过那通体黑色,金色花纹的虎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抱拳道:“我定然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胡郂微微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一旁的扶素静静的看着白苏,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对这个欺负自己的无赖之徒,恨得咬牙切齿,如今终于要分别了,本以为心中会轻松许多。 可是不知道为何,当看着这个无赖之徒要离开的时候,她心中居然泛起一股不舍之意。 莫非,被这个无赖之徒一直欺负着,欺负着,她的身心渐渐被白苏填满,进而产生了一些依恋? 不……这不可能! 从小遵循儒家礼法,一直本本分分没有越界过的自己,怎会产生这种龌龊的想法。 白苏靠的很近,自然能够看到扶素那变化的神色。 他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悄悄的用口型比对了一下:“等我回来。” 扶素见自己的心思,被这个无赖之徒抓个正着,白皙的俏颜,骤然泛起一抹酡红。 她心中羞恼之余,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白苏心中还对自己念念不忘时,居然泛起了一抹窃喜的情绪。 白苏见众人目光纷纷看向自己,便上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兵符高高举起,随后神色肃然道: “我大夏乃礼仪之邦,向来爱好和平,不喜征伐之事,我中原百姓性格淳朴,只想本本分分种田,做做生意,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可是这孔雀王朝根本不给,我们好好相处的机会,他们劫掠我使团财物,杀我使者,辱我大夏,简直欺人太甚,是何人孰不可忍。” “面对重重恶行,我大夏即便再怎么爱好和平,也只能被迫发起反击战,率领正义之师,讨伐暴虐之国,用我们手中锋利的长剑,守护我们的尊严。” “犯我大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在听完白苏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莫要说胡郂,扶素她们了。 就连身后的一众文武百官,心中都不由一阵的激动。 而下面的士兵则一个个胸中热血上涌,纷纷振臂高呼:“犯我大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数万人齐呼之声,何等壮观。 山呼海啸之声,直冲云霄,震天撼地。 位于人群中的冒顿,眼皮一阵狂跳。 她看着祭台上白苏那一脸义愤填庸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的啧啧称奇。 要不是她清楚的知道,这具体的前因后果,光看眼前这一幕,恐怕还真的被白苏忽悠过去了,以为中原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屈辱。 果然,还是中原人更加狡猾啊。 相比较之下,出身草原的她,实在是太过淳朴了。 在祭祀的仪式结束之后。 白苏率领着大军缓缓出了咸阳城,看着迟迟未到的项羽,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就在他准备命令大军,出发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之声。 白苏神色一愣,顺着旁边侍卫手指的目光望去。 只见前方一处高坡上,出现了一道高挑的身影。 她身着一袭银色的裙甲,单骑纵马的站在高坡之上,身后的白色披风猎猎声响,一把长达三米的乌黑长枪攥于手中。 尽管孤身一骑,却犹如一支军队一样,哪怕静静的站在那里,却依旧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她周身散发的威煞,犹如凶兽睁开双眸一样,让大军中不少战马,都开始不安的打着响鼻,脾气有些烦躁的晃着退后着。 能有如此压迫感的人,除了项羽还能有谁。 项羽握着缰绳,驱使着乌骓马转过身来,杏眸看向位于三军阵前,一脸惊讶的白苏,嘴角微微一勾,开口道:“我没有来晚吧,白苏,白大人。”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说道:“不,你来的刚刚好。” 第四百零六章 优秀的匹配机制 从咸阳城出发的大军浩浩荡荡,宛若一条蜿蜒的长龙,后面还跟着大量的车队,里面带的都是大量的药材,火药之物,放眼望去,绵延数里。 白苏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队伍,忍不住一阵感慨。 这自古远征的规模越大,后勤负担自然也越加严重。 还好,还好他专门改革了军粮,用较为轻便的炒面,肉干,奶酪,可以就地耕种的豆芽之物。 否则,这后勤的压力起码要增加数倍不止,所面临的风险也会更多。 毕竟这越是庞大的队伍,管理起来越是复杂,一旦中途遇到了偷袭,导致军心大乱,就会出现很多变故。 正所谓,兵在精而不在多,这在保证后勤的同时,队伍自然越精简越好。 尽管白苏本人心中还有些不满意。 可是在韩信,冒顿等人看来,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大人对于自己要求还是太过苛刻了。 不过,或许也因为这样,才能被那始皇帝视为左膀右臂,成为朝廷的擎天一柱吧。 一直行军将近三个多月,白苏的大军才堪堪到达西域大宛国一带。 这里的地理位置极其特殊,位于西域走廊的尽头,是东西方贸易的交汇之地,当地生产马匹,葡萄酒,小麦,水稻,算的上一个罕见的富裕之国。 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汗血宝马。 每年大宛国向中原朝贡的汗血宝马,都被朝廷当做赏赐之物,奖赏那些有功之臣,可以说是与中原交流相当频繁了。 原本这里应该在贵霜帝国的影响之下,属于墙头草般的存在,左右摇摆。 可是由于白苏的算计,无论是匈奴也好,大月氏也好,都被中原吞并了,沦落为了附庸国。 由于大宛周边没有什么大国崛起,面对东边这个强盛的西域都护府,能够选择的只有尊中原为宗主国,卑躬屈膝。 当大军抵达的时候,大宛的国主带着百官,亲自出来迎接,一个个面色紧张,小心翼翼的。 直到从白苏的口中得知,夏军的目的是讨伐孔雀王朝,在此暂时休整,并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想法,他们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毕竟,整个大宛国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万人口。 而大夏此次出征的大军,足足有将近二三十万大军,这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吓都要吓死了。 迎接的仪式甚是庄重,大宛王专门让人备好酒肉,过来为白苏等人接风洗尘,白苏对此也没有丝毫的拒绝。 此次而来除了讨伐孔雀王朝之外,也有着杀鸡给猴看的心思,这大宛要是乖乖听话的话,那还好说,可以给大宛一个藩属国的身份,富贵一生。 要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索性就在进攻孔雀王朝的时候,顺手将他一并灭了。 毕竟,中原如今内部已经完全稳定,已经有足够的精力,去彻底整顿西域将其划国为郡,彻底消化了。 大夏的将士开始陆续安营扎寨。 营帐之中。 韩信,冒顿等人早早的便在帐中等待,白苏走进去的时候,她们二人一个正在看书,一个在火炉前喝着茶。 至于项羽则一脸神色古怪的,站在屏风的地图前,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白苏走了进来,韩信站起来,拱手道:“见过大人。” “不必多礼。” 白苏笑了笑,旋即走到项羽的身边,忍不住开口问道:“项将军在看什么呢?”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开口说道:“我拖大宛王带了一些地图过来,了解一下周边的风俗人情,结果发现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 “有趣?” 白苏神色一愣。 项羽颔首轻点,说道:“在这大宛国的旁边,前往孔雀王朝的必经之路上,有着一个名叫巴克特里亚的国家,据说这个国家的士兵,都喜欢用长达两三米的长枪为兵器,这让我感到很是有趣。” 毕竟,在整个中原能用如此长枪为兵器的人,放眼天下,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如今来到这片异域之国,听说有一个国家有大量的将士,都用长枪作战,这自然让她感觉十分有趣。 白苏在沉思了半响后,不由笑道:“项将军怕是误会了,他们手中的长枪,与你所想的怕不是一回事。” 项羽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此言何意?” 白苏开口解释道:“大约在百年前,有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带着十万兵马远征,打下了偌大的疆土,他们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靠的就是一种名为长矛方阵的战术。” “在这位帝王病逝之后,硕大的帝国也随之分崩离析,这个名为巴克特里亚的国家,就是当初追随那位帝王,一路迁徙过来的希腊人,所建立的国家。” 项羽杏眸里泛起一抹兴致,忍不住问道:“那这个国家的实力如何?”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此国善于经常,以贩卖奴隶为生,在当地实力算是不错,不过与我们相比,终究还是差上那么一些。” 他这么说,实在是太给这巴克特里亚面子了。 要知道,历史上大月氏连续两次败于匈奴之手,在西域根本无法立足,带着一群残兵败将逃往巴克特里亚,没用几年就把这个国家吞并了。 之后,又一路顺着山谷的缺口,一路南下将吞下了孔雀王朝大片的土地,建立了贵霜帝国。 连小小的月氏溃军都能如此,那作为东亚怪物房,从王者段位一路杀出来的中原,今天亲自出马,那差距何止是差上一点啊。 项羽哪里知道其中有这么多门道。 她听说这个巴克特里亚,来自那个曾经马其顿帝国的时候,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兴奋:“既然如此,那这第一战就让我来亲自出马吧。” 白苏开口问道:“那项将军需要多少兵马?”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紧锁,在沉吟了片刻后,说道:“给我两万兵马吧。”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远征,不了解当地的国力到底如何,自然应该谨慎一点为好。 毕竟,单纯从纸面数据上来看,疆域上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多齐国了。 如果按照中原的经验来判断的话,想要击败这么大体量的国家,就算她再怎么自信,也起码需要两三万的兵马。 白苏面带微笑道:“好,我这就给你两万兵马,韩信由你来草拟书信,向她们提出一个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比如割土献降,为我军提供粮草之类。” “如此苛刻的条件,她们断然不会答应,如此我们便有了进攻的借口,到时我会亲自率领大军压境,做出一副攻城的样子。” “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她们肯定不会轻易冒险出城迎战,到时我可以故意露个破绽,故意把主帅的营地扎在一个顺风的地方,身为主帅的我,再故意暴露在她们面前。” “如此一来,她们自然忍受不住诱惑,会想办法集结兵马,出城冒险一战,这样一来,她们就正中我的下怀。” “项将军可以提前埋伏在必经之路上,等她们从城里出来,就立即发动偷袭,直接斩首敌军大将,让三军陷入一片大乱。” “冒顿,韩信你们二人则率领兵马,从两翼杀出,整齐一口气将敌军彻底击溃。” 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韩信纤细的黛眉微微一皱。 她忍不住说道:“正所谓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大人身为三军主帅,主动暴露在危险之下,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白苏不由笑道:“正所谓舍不得鞋子套不到狼,想要钓上一条大鱼,自然要准备应有的鱼饵,况且……” “如今我身边有项将军,韩将军,得你们二人其中一位,便可得天下,如今你们二人都在我身旁,犹如猛虎添翼,我又有何好惧。” 韩信与项羽在听了白苏的话后,脸上不由泛起一抹复杂之色。 唯有了解当地情况的冒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得益于当地优秀的匹配机制,这巴克特里亚国,与孔雀王朝战斗力旗鼓相当,宛若一对天生的卧龙凤雏。 面对这样的对手,莫要说大夏亲自出手了,哪怕她匈奴部落过来,也没什么压力,确实没什么好惧的。 第四百零七章 率领羊群的狮子 巴克特里亚城中。 在白色的殿宇之中,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色的柱子,充满了异域风情。 此时大殿之中,正有漂亮的舞姬扭动着曼妙的身姿,琴师拨动琴弦,一时间莺莺燕燕,好不快哉。 百官正与她们的王上一起,满意的欣赏着歌舞,全然没有一丝防备。 不过也属正常。 放眼周边,几乎没有什么具有侵略性的大国。 西边的安息刚刚崛起,暂时还没有精力来针对她们。 南边的孔雀王朝虽然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国,但终究王权没落,没有能力调动各个城邦。 那些城主只想着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没有什么开疆拓土的想法。 因此,这孔雀王朝自保有余,进取欲望却严重不足。 至于西边的大宛,以及车迟等西域小国,又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 如此一来,她们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压力,靠着与周边各国运输香料,以及贩卖奴隶的生意为主。 尤其,最近安息开始前往西域做贸易,这商队每次经过她们这里的时候,都被狠狠的拔一把羊毛,简直过的舒服的不行。 就在她们喝着葡萄酒,欣赏着歌舞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只见一位头戴头盔,身披红袍,上身披着铠甲,下身裙甲的女将走了进来。 她抚胸躬身行礼道:“王上,大夏派遣使者送来书信。” 拥有一头金色波浪卷发,一双湛蓝色眸子,身着一袭华美丝绸长裙的女王,单手拖着腮,慵懒的坐在王座之上。 她眸光看着下面的女将,纤细的眉头不由皱了皱:“大夏是哪里的城邦,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那下面的女将,拱手道:“王上,这大夏并非是城邦,而是来自神秘东方的一个大国,那大宛,车迟等西域小国,效忠的宗主国就是那大夏,我们城中商队贩卖的丝绸,瓷器,都来自这个国都。” 女王微微点头,她单手拖着腮,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们与这大夏未曾有过往来,如今大夏突然派遣使者送来书信,所谓何意?” 那女将神色顿时古怪了起来,犹豫了片刻后,说道:“王上,还是你亲自看吧。” 女王神色不由一愣,一旁的使者下去,将书信呈了上来。 她在打开密信垂眸看去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白皙的玉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银牙一阵紧咬:“岂有此理,这大夏简直傲慢至极!” 大殿骤然安静了下来,舞姬也纷纷停下动作,小心翼翼的看着那气喘吁吁的女王。 下面的百官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忍不住站出来,问道:“王上,发生何事了?” 女王将书信狠狠的丢在地上,咬牙切齿道:“这书信中说,孔雀王朝杀了大夏的使节,大夏要发动反击战,可是想要前往孔雀王朝,需要路过我们的地盘。” “所以大夏想要借道经过,由于大夏的将士心中充满了怒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希望我们直接把沿途的三座城池,暂借给夏军一段时间。” “以免误孔雀王朝从后面,发动偷袭,进而反击的时候误伤了了我们。” 在听了女王的话后,在场的众人神色都不由呆滞住了。 这大夏哪里是借道经过啊,分明是威胁,让她们主动割让城池,否则万一把她们误认为敌军,顺手灭了,那就太过意不去了。 这态度简直傲慢至极,分明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啊。 “这大夏狂妄之极,我们出兵教训教训她们。” “就是,在东方称王称霸又怎样,来到这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朝中的一众大臣,纷纷义愤填庸了起来。 端坐在王座上的女王,尽管心中也是充满了恼怒,不过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她秀美的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问道:“这大军的实力如何?” 毕竟,使者送来的书信言辞如此傲慢,那只会有两个可能,要不敌军无知的可以,要不敌军有着狂妄的资本。 这大夏的商队经常来往于各地之间,连他们城中都有不少,怎么看大夏都像是后者啊。 下面的女将,拱手道:“回禀王上,此次夏军拥兵将近三十万,一路浩浩荡荡而来,一路绵延数里,近乎看不到尽头啊。” “而且,夏军还故意当着我军的面,做出一副随时可能攻城的模样。” “甚至,还展现出了一种攻城的器械,可以将数百斤的岩石抛出去,把城砖砸的粉碎。” 随着她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都骤然安静了下来。 刚刚叫嚣的百官,也纷纷哑火了。 就连王座上的女王,神色也不由呆滞了片刻。 毕竟,她们举国的兵马也不过十余万而已,面对大夏浩浩荡荡的三十万大军,心中确实有些发虚。 虽说当年的亚历山大,靠着长矛方阵,以五万兵马大败波斯的百万大军,一路所向无敌,可那是在伟大君主的带领下,才做到的。 如今的她们恐怕已经,很难重现往日的荣光了。 那女将沉吟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不过,我们也未必没有胜算。” 女王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哦,此言何意?” 那女将思索了半响后,说道:“夏军的主帅似乎是一个没怎么上过战场,靠着关系混上去的酒囊饭袋,他大军营地驻扎的时候,犯下了明显的错误。” “此人为了更好的彰显身份,居然把主帅的营地,驻扎在林地的周边,而且还刚好处于顺风口。” “如果我们能够率军冲杀过去,放上一把大火,那岂不是……” 在场的众人眸子纷纷亮了起来,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副冲天大火将夏军吞没殆尽,玄鸟旗帜倾倒,葬身于火海的画面。 女王神色一愣,严肃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女将抱拳道:“末将所说之言,绝无半点假话,王上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遣探子前去查看。” 女王点了点头,为了以防万一,立即挥手吩咐探子前去查看。 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后。 前去查看的探子纷纷回来禀报,与女将所说之言一模一样,甚至还看到了更详细的消息。 夏军的主帅乃是一个名叫白苏的青年,身着一袭白色的衣袍,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一副杀猪都费劲的样子,更不要说上阵杀敌了。 这怎么看都是一位靠着出卖色相,媚君上位的小白脸啊。 女王白皙的面颊上,顿时泛起一阵狂喜:“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伟大的战神阿瑞斯在庇护我们,准备送给我们一场辉煌的胜利啊。” 在众人纷纷恭贺的时候,一位老祭祀忍不住皱了皱眉,试探的说道:“这会不会是敌军的阴谋啊,总感觉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毕竟,这大夏能在遥远的东方称王称霸,让大宛,车迟等一众西域小国纷纷臣服,肯定是有她强盛的理由。” “按理来说,不应该会犯下如此错误啊。” 然而,在场的众人都则纷纷不以为然。 “老萨满多虑了,这昔日的亚历山大帝也曾经说过,一头狮子率领的羊群,能够击败一只羊率领的狮群,就算那大夏再怎么骁勇善战,在主帅是个酒囊饭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们会输了。” “昔日大帝能以五万兵马,击溃波斯百万大军,今日我们就能以十万大军,让这三十万夏军埋葬于此。” 老祭祀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女王挥手打断了。 金色波浪长发的女王,端坐在王座上,笑着开口道:“老祭祀就不要担忧了,今日是伟大战神阿瑞斯,送给我们的一场辉煌胜利,来用这夏军的鲜血,妆点我的王冠,让我重现昔日的帝国荣光。” “传我命令,速速集结全国的兵马,给我出城迎战夏军,定要让她们葬身于此。” 随着她一声令下,下面的一众武将纷纷抚胸领命。 老祭祀看着众人纷纷离去的背影,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但愿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第四百零八章 夏军都是怪物啊 风轻轻吹过草地,白苏身着一袭白袍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正单手遮着阳光,看着远方隐藏在雾气之中密密麻麻的军阵。 面对他提出的苛刻条件,巴克特里亚自然不会答应。 已经公然撕毁了书信,对大夏表示了宣战。 此时,巴克特里亚女王的十万大军,带着肃杀的寒意,正在步步紧逼,准备迎接她们数十年来,最辉煌的一场大战。 这巴克特里亚的大军之中,呈现出四个方阵,各个军团紧靠在一起,方阵之中的士兵拿着接近两米的长矛,闪烁着寒意。 那堆叠在一起长矛,宛若一片锋利枪锋化作的荆棘林,足以吓跑任何一个敢于正面为敌的对手。 每一个大长矛方阵的周围,还有着数排的长弓手,作为护卫。 在大军的两翼,则是骑兵军团,一众身披红色披风,手握一把笔直的长矛,足足有数千之众。 巴克特里亚女王的战车,则在方阵的中心,那象征着君王威严的战车,镶嵌着金箔,挂着珍贵的绿松石,显得瞩目无比。 相比较巴克特里亚大军的严明,夏军这边阵型明显松散许多,似乎由于主帅没什么经验,除了正面有所戒备之外,背后,侧翼几乎没有什么防备。 更重要的是,主帅的营地,居然位于后方林地的顺风口。 这简直一只脚踏入鬼门关,都恍然不知啊。 金色波浪长发的女王,身着一袭异域风情的裙甲,站在战车之上,看着远处夏军的布防,嘴角不禁微微一勾,湛蓝色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冷笑。 真是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啊。 当年亚历山大能够凭借五万兵马,击溃了波斯百万大军,缔造了不朽的战绩。 今天便是她名扬千古之时。 随着太阳的缓缓升起,平野之间弥漫的雾气渐渐的消散,视野变得清晰了起来。 巴克特里亚女王高高举起手,沉闷的号角声响起。 那长矛步兵方阵的士卒,纷纷攥紧手中的兵器,将其高举在面前,组成了一个看似牢不可破的无敌方阵。 ....... ....... 与此同时,没人注意的密林之中。 韩信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着远处缓缓接近的两军。 她忍不住喃喃道:“这就是传闻中亚历山大横扫万国的无敌方阵吗,还真是有趣的战法。” 一旁的冒顿回过头来,忍不住问道:“韩将军觉得这战术如何?” 韩信沉吟半饷后,说道:“这一排排长矛军阵,优势是纵深极长,步兵若是正面与其硬拼,恐怕还没有冲到面前,就已经死伤大半。” 冒顿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依韩将军之见,该如何对付这方阵?” 韩信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处的战场,开口道:“这每个士兵手里都拿着这么重的长矛,虽然攻击距离远了,可是灵活性及差,一旦被人近身,几乎只能任人宰割,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可以说,真正的关键就在两翼,只要能够突破他们两翼的防御,冲杀进去,那几乎就是一边倒的战斗。” 一旁的冒顿也是点了点头,对于韩信的眼光很是赞许。 她心中不禁暗道一声,这个名叫韩信的年轻小将,眼光好生毒辣啊,一眼就看出了这军阵的关键。 身为匈奴单于,她也看出了,这军阵的关键就是两翼与中阵的配合,一旦两翼的骑兵被歼灭,那孤立而又庞大的长矛方阵,将由于灵活性不足,就是一个活靶子。 被歼灭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相比较韩信而言,更让她惊讶的还是白苏。 要知道,白苏在这巴克特里亚军队出发之前,就早早的让她们,与项羽分别埋伏于两地,做好了袭击侧翼的准备。 显然,白苏一早就知道这长矛方阵的弱点。 要知道,即便是她也是近距离观察了好久,才慢慢看出了一些破绽,而白苏明明是个中原之人,第一次来到此地,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白苏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神秘了起来。 ....... ....... 而战场之上,两军已经开始步步紧逼。 四个长矛方阵已经全部投入了战场之中,巴克特里亚女王想要借助阵型上的优势,集中兵力,一口气拿下白苏所在的中军大营,试图将夏军凿穿。 毕竟,主帅犯下严重布防错误,这种战机千载难逢,一旦错过可就再也没有了。 就在巴克特里亚女王,全神贯注盯着远处的夏军时,突然发现地面微微颤动了起来,细小的石子不断跳动。 甚至,周围都传来了隆隆作响之声。 这……这是地震了? 就在她心生疑惑的时候,旁边的副将,突然一脸惊恐道:“不……不好了,我们侧翼有大股骑兵杀过来了。” “什…什么!!!” 巴克特里亚女王神色一愣,顺着副将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瞳孔一阵紧缩。 只见远处的密林中,一个又一个身着黑甲,手握长剑的骑士从山坡上高高跃起,朝着她们侧翼杀奔了过来。 其中一位身着白色裙甲,身披白色披风,握着一把长达三米多霸道长枪的女将,骑在乌骓马上,冲在最前面。 在她的带领下,身后的一众浩浩荡荡的骑兵,宛若一把锐利的长剑一样,散发着所向披靡的气势,巨大的压力让人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拦住她,给我一定要拦住她!!!” 巴克特里亚女王银牙紧咬,声嘶力竭的大吼着,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 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夏军是怎么知道自己会选择进攻,进而提前在此埋伏的。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必须集中侧翼的骑兵,挡住这波奇袭。 毕竟,长矛方阵只有在骑兵保护住双翼,才是无敌的军团,一旦双翼被击穿,那只是一个灵活性特别差,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活靶子。 不过还好,守护在侧翼的,是她们国内的两位勇士勇士,这二人有着手擒猛虎,百步穿杨的神威,相比拿下此人应该不难。 巴克特里亚女王,看着攥紧长枪,迎面朝着项羽冲去的两位帝国双璧,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是她的笑容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便僵硬在了脸上。 只见项羽冷冷的瞥了那武将一眼,单手霸王枪横扫而出,直接砸的那武将双臂发麻,长枪扭曲变形,“咔嚓”一声长枪直接断成了两截。 那武将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霸王枪迎面刺来,将他整个人挑飞了出去。 项羽丝毫不停,抓住那人掉落下来的两截断裂的长枪,犹如飞镖般投掷了出去。 由于速度太快了,几乎化作了一道黑光。 旁边的那位武将,手中的长剑被项羽挑飞出去,只能用手臂勉强硬抗一个,在第二根长枪迎面而来,已经来不及抵挡,精准的贯穿了脖子,当场跌落下马。 项羽轻松干掉一名大将后,神色十分淡然,她将霸王枪“嘭”的一声矗在地上,把枪锋对准从天上落下的另外一名大将。 “噗嗤!” 森寒的枪锋破体而过,将胸口直接刺穿。 那武将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大,双手紧紧握着刺穿自己胸口的长枪,努力的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里只有血泡涌出,挣扎了片刻后,双手滑落了下去。 战场上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那个平日里给巴克特里亚带来一次又一次胜利,堪称帝国双壁,给与他们勇气,自信,荣耀的两位大将。 如今连这夏军将领的一回合都挡不住,仅仅一个瞬息之间便被斩于马下,成为了敌军长枪上的人体挂件。 项羽看着那一双双充满了恐惧,不可置信,呆滞的眸子,她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仿佛丢垃圾一样,随手将尸体,丢在了巴克特里亚士兵的面前。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两位主将,如今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巴克特里亚的士兵三观都轰然崩塌了,看向项羽的目光中,满满都是怪物一样的眼神。 巴克特里亚女王额头上,顿时冒出一阵冷汗,急忙道:“不好,左翼要被击溃了,快从右翼调遣骑兵,前去支援。” 一旁的副将满脸苦笑道:“王上已经来不及了,在左翼被冲杀的时候,右边也有一只骑兵杀了过来,已经脱身不得了。” 巴克特里亚女王神色一愣,抬头看去,只见右边冲过来了,一支匈奴与大夏联合的骑兵,正冲杀着她们右翼。 如今两翼被夹击,前方的长矛手纷纷一脸不知所措,想要掉头,可是由于手中的兵器太过笨重,一时半会儿根本掉不过头来。 想要继续冲锋,可是白苏又根本不给她们机会,让全身穿着铠甲剑士,拉进距离冲杀的同时,后方弓弩手抛射出一波又一波的箭雨。 整个方阵顿时陷入了一片大乱,几乎每个瞬间都有成片的巴克特里亚士兵倒下。 一时间,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巴克特里亚女王看着面前大乱的局面,以及那犹如怪物般,根本阻挡不住,率领着一众骑兵,迎面朝着自己杀奔过来的项羽,双腿不由一软,整个人瘫软在战车上。 她绝望的仰天苦笑一声:“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四百零九章 我远不如你啊 天色临近黄昏,夕阳的光芒洒落在大地之上。 巴克特里亚的军队已经完全溃败,只剩下一群残兵败将。 项羽骑着乌骓马,迎着清风,白色的披风烈烈声响,她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全部都是敌军的鲜血,手中的霸王枪闪烁着凌冽的寒光,没有半点血迹。 周围打扫战场的士兵,纷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项羽,此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为何这么猛啊! 军队之中,向来实力说话。 这些士兵很多都是来自西域,关中,以及草原的精兵悍将。 在此之前虽然对项羽的名声有所耳闻,不过心中却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大夏作为东亚怪物房的房主,多年来的南征百战,击败过的强敌数不胜数。 可如今在亲眼看到,项羽手握霸王枪,骑着乌骓马,天生神力,无一合之敌,瞬息之间,将巴克特里亚的帝国双壁,斩于马下。 所有人都被她那勇武到极致的英姿,给彻彻底底的征服了。 即便身为匈奴单于,性格较为傲慢的冒顿,回想着项羽那一路锐不可当的一幕,眼皮都不由抖了抖。 她心中在感叹项羽简直猛的跟个怪物一样,同时心中有些疑惑,白苏当初是怎么赢过这个怪物的? 白苏指挥着周围将士打扫战场。 刚刚经过厮杀的战场上,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践踏的旗帜,以及满目的焦黑。 在一处高坡之上,项羽骑在马上,摘下头盔夹在腰间,乌黑的青丝随风飘动,一双杏眸直直的眺望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苏笑着走了过去:“项将军一战扬名,让敌军闻风丧胆,实乃大功一件啊。” 项羽回过头来,白皙的俏脸上,看不到一丝高兴。 她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开口道:“这巴克特里亚号称十万大军,没想到如此不堪,仅仅一次奇袭便将这群人全部击溃,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她们真的与那个马其顿帝国有关吗?” 也不怪她怀疑人生。 原本以为这巴克特里亚的战斗力,跟夏军差不多,会有一番苦战,为以防首战失利,她特意的找白苏要了两万兵马,一前一后相互呼应。 在前军进攻不利的时候,后面再出其不意,从另外一个方向攻来。 可是项羽没想到,一路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靠着数千骑兵就这么平推过去了,后面安排的伏兵,都没排上用场。 白苏看着她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不由笑道:“这马其顿方阵本就是百年之前的战术,在帝国分崩离析之后,她们周边又没出现什么强敌。” “因此无论是战术,还是战略,都比较落后。” “而我中原从战国开始到现在,打了整整数百年,无论是兵法的运用,还是将士的骁勇,都远在她们之上。” “如今又有项将军这样一员猛将坐镇,打出一场摧枯拉朽的胜利,也不足为奇。” 项羽点了点头,一时间若有所思。 不得不承认,白苏说的确实有道理,中原早起的战争都是以战车为主,讲究双方准备好了之后,正面冲杀。 可是自从蹦出了一个孙子之后,中原各国都开始不讲武德了。 只要能够获得优势,各种战术层出不穷。 赵国的胡服骑射,开始组建机动性的轻骑兵,魏国组建身着重甲的,精锐步兵,魏武卒,韩国的弓弩名扬天下,还有齐国的齐技击。 北方草原的匈奴,南方沼地的百越部落。 中原的兵马从一个个强敌冲杀出来,这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战斗力,自然不是一个百余年间,都没有什么强敌的番邦小国可比的。 这时,韩信与冒顿一起并肩走了过来。 韩信来到白苏的面前,拱手道:“大人,项将军……” 白苏面带微笑道:“怎么了?” 韩信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大人,我军已经陆续进城,缴获了大量的物资,发现粮食无数,牛羊牲畜数十万头……” 白苏不由笑道:“看来应该是她们是做好了,此战之后,与我们长期对峙的准备,从各地运来了大量的辎重,可是没想到如今都便宜我们了。” “有了这批物资之后,我们的军粮也可以改善了。” 虽说大夏改良之后的军粮也不难吃,但天天吃这些东西,也会腻味,如今终于可以吃一些新鲜东西。 在减轻后勤压力的同时,也算改善一下伙食。 毕竟,伙食连着战斗力,吃好了士气才高涨。 韩信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秀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白苏神色一愣:“何事?” 韩信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本想抓住那巴克特里亚女王,来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来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当地的局势,进而为南下孔雀王朝做准备。” “可是因一时的疏忽,让那女王换了士卒的衣服跑了,如今她带着溃军逃往了孔雀王朝。” “如此一来,我们大举南下计划就暴露了,那孔雀王朝为了应对我们,肯定会集结兵马,严阵以待。” “失去了奇袭的机会,接下来的仗恐怕会不好打啊。” 白苏摸着下吧,说道:“不,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个好消息啊。” 韩信与项羽都纷纷看过来,她们脸上都泛起了一丝疑惑。 这自古兵法讲究兵贵神速,耽搁了战机怎么看都是坏事啊,为何在白苏的眼里反而是好事了? 白苏见她们一脸疑惑,不由笑着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孔雀王朝与中原不同,她们没有郡县的概念,举国之内,大小城邦无数,可谓到处都是国中之国。” “与这样的对手交战,我们最怕的不是她们团结起来,而是她们各自为战。” “她们如果得知我们灭了邻邦之国,心生畏惧,兵马集合起来一起对付我们,虽然压力大了些,可是也给了我们一战定胜负的机会。” “只要打赢几场关键的大胜,那之后几乎就不会有什么抵抗了,一路畅通。” “我们最头疼的就是,她们各自为战,这个城邦兵力一万,那个城邦兵力三千,可谓遍地是大王,短暂又辉煌。” “我们为了平叛,需要不断的派兵去进攻,就算灭了七八个城邦,对于其它地方,依旧很难有什么震慑作用。” “如此以来,我们就需要耗费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一个接一个的去剿灭,这对于我们的后勤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一旁的韩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白苏的担心不无道理,中原的军队虽然战斗力强,但是比较类似于鸡蛋。 只要能够击溃这层坚硬的外壳,那一路几乎就没有什么抵抗了,可以在短时间内接管大片的土地,建立稳定的郡县制,恢复生产。 而这孔雀王朝的城邦制,遍地是大王。 虽然在动员能力上比不过中原,但是承受能力强,单纯灭掉其中一两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很难靠着打出一两场大胜,瞬间决出胜负出来。 在进攻一个又一个城邦的途中,由于后勤,水土不服,天灾洪涝等意外因素,导致军队损失惨重,都只能选择无奈退兵。 可以说,相比较孔雀王朝的战斗力而言,白苏更担心天灾,洪涝等意外因素。 所以,故意放任巴克特里亚女王,以及国内心生恐惧,纷纷逃走的流民,逃往孔雀王朝。 一来可以散步恐慌,增加夏军的威慑力。 二来,也可以让孔雀王朝各个城邦,因恐惧团结起来,好给夏军一个一战定胜负的机会。 毕竟,夏军一路远道而来,又都是中原之人。 这长时间对峙,水土不服,风寒感冒,洪灾旱涝,等意外因素太多了,这决战的时间自然越快越好。 白苏看着若有所思的几人,不由笑着说道:“况且,我们用于攻城的火药器具,想要运往前线还需要一段时日。” “此时我们暂缓攻势,一边整顿巴克特里亚国内,血腥镇压一切不听话的贵族势力,从奴隶之中,选择一些人作为基层的官吏,来帮助我们管理当地局势。” “如此一来大量的流民逃往孔雀王朝,帮助散步恐怖消息。” “如此一来,我们既稳定了当地的局势,又为接下来决战铺路,可谓一石二鸟。” 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韩信眸子不由一亮,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妙了。 毕竟,这巴克特里亚跟孔雀王朝都是奴隶制国家。 在看到大夏打过来之后,直接把当地的贵族,纷纷吊死在树上,给与当地的一些贱民奴隶,做基层管理的机会。 这在孔雀王朝的一众城邦的贵族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团结起来把夏军驱逐出去。 而夏军得到了一个一战定胜负的机会,只要将其联军一口气击溃,这些人又会纷纷朝着更南的地方逃窜,同时把夏军恐怖的威慑力,一并带过去。 到时候,夏军说不定都不用攻城,心生恐惧的贵族会主动开城投降。 一些想要翻身的奴隶,也会主动当起带路党,一路喜迎王师。 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大夏就可以占据整个孔雀王朝。 项羽忍不住感叹道:“论战场上冲锋陷阵,你远不如我,可是论对天下大势的利用,取得国运之战,我远不如你啊。” 一旁的韩信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弈者通盘无妙手,便是这个道理吧。” 第四百一十章 各方的反应 孔雀王朝都城,华氏城。 她们很快的就收到了夏军,大败巴克特里亚后,准备大举南下的事情。 “啪!” 婆罗门相国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大殿之中的官员纷纷静若寒蝉。 婆罗门相国眉头一挑,目光看向下面的巴克特里亚女王派来的使者,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输的,十万大军居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就算是十万头猪,这夏军三天三夜也抓不完啊,那夏军当真如此厉害?” 那使者满脸苦笑道:“相国有所不知,那夏军简直就犹如天神下凡,我们女王麾下号称帝国双璧的两位大将,仅仅交手不到一个回合,便被那夏军将领斩于马下……” 随着使者的慢慢讲述,整个大殿都骤然安静了下来。 毕竟,她们孔雀王朝与巴克特里亚算是邻邦,彼此之间经常发生一些冲突,对于双方的实力都有一些判断。 巴克特里亚女王的两位大将,有着手擒猛虎,百步穿杨的实力,一骑当千的勇武。 即便孔雀王朝各个城邦的悍勇之士,能够与其比肩的人也屈指可数。 可就是这样一对堪称劲敌猛将,仅仅一个回合,就被夏军的武将斩于马下,这实在是让她们有些不敢相信。 巴克特里亚的使者,苦涩的说道:“这大夏的军队,简直就如同虎狼一样,他们的铠甲,兵器都有精铁打造。” “弓弩只需扣动扳机,就可以射出铺天盖地的箭雨,各个都有着以一敌五的悍勇。” “在那无双猛将的带领之下,我们完全不是其对手,如今女王大人已经率领着大概数千的残兵败将,退守于喀布尔一带,恳求孔雀王朝速速派兵驰援,帮助我们一起夺回失地。” “救我们就等于救你们啊。”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大殿里的官员纷纷面色凝重,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一位身着王袍,端坐在王座上的青涩少女,纤细的黛眉一阵紧皱。 她轻咬了下朱唇,试探的说道:“相国,这大夏的实力着实可怕,不如我们派遣使者带着钱财去道歉,解释夏军使团被杀,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如此可好?” 听到自家王上的话,周围的大臣纷纷抬起头,不过目光看向的不是少女,而是一旁的相国。 少女虽贵为阿育王的后人,如今孔雀王朝的君主,被封为大车王。 但实际上众人都清楚,这位大车王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空有天子之名,却根本没有天子之权,所有的财政,祭祀,调兵之权。 帝国的大小权利,几乎都掌控在以相国为首的,一众婆罗门贵族手中。 至于她本身,别看贵为天子,没有相国的点头,政令都出不了都城。 婆罗门相国眉头皱了皱,沉吟许久后,冷哼一声:“那大夏率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又岂会因我们一句道歉,轻易退兵。” “况且,大夏在拿下巴克特里亚后,为了筹备军粮,在当地恢复奴隶的自由身,还鼓励奴隶举报当地,私藏粮食,钱财的贵族。” “凡是被举报的贵族纷纷吊死,家产的三分之一分给举报者,其余纷纷被大夏充公,一时间相应的奴隶络绎不绝。” “如果放任大夏在周边长久立足,随着奴隶翻身的事情,在周围慢慢传播开来,一旦那些贱民开始与夏军里应外合,那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相国的话,在场的官员一个个皱起眉头了起来。 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啊。 她们孔雀王朝是一个,以奴隶制为主的国家,一切祭祀,军队,财政,土地等各种渠道,都被婆罗门,刹帝利等一众贵族把控。 普通的贱民根本没有,如同中原一样科举的晋升通道,只能不断的省吃俭用,把一声积攒的钱财,献给寺庙。 通过今生老老实实忍受苦难,日复一日的虔诚祈祷,念诵佛经,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就可以消除自身的业力,来世身份提升一级。 大概投胎五次,就能从一名贱民,提升为一名婆罗门贵族了。 一旦等大夏在周边的影响力,慢慢传播开来,说不需要投胎五次,你只要迎接王师入城,举报当地的贵族。 等夏军抄家的时候,就会分你三分之一家产,让你现在就成为一名婆罗门贵族。 面对如此诱惑,到时候别说让那些贱民,去战场上跟夏军拼杀了。 这些贱民恐怕会根本不抵抗,甚至一路主动放下武器,大开城门,喜迎王师入城。 这对于她们来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结果。 下面的一位官员,试探的问道:“那依相国之言,我们该怎么办啊?” 婆罗门相国冷哼一声,开口道:“当然要跟夏军拼了,一定要将夏军彻底的驱逐出去。” 端坐在王座上的大车王,她轻咬了下朱唇,忍不住问道:“可是夏军如此悍勇,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婆罗门相国自信一笑:“这以往各邦之间各怀鬼胎,始终难以团结一致,如今有了一个统一敌人,这一声令下,让各大城邦纷纷来援,组建联军要轻松许多。” “我们坐拥数十万的大军,在兵力上不弱那夏军半分,况且,我们还有着三万象骑兵,在林地之间,所向披靡。” “任由那夏军骑兵再怎么骁勇善战,面对我们力大无穷的象骑兵,也只能落得一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 “当年的亚历山大一路东征而来,最终还不是折戟于此,灰溜溜的撤兵了,如今的夏军自然也不会例外。” 在听了相国的话后,大殿里的官员微微点了点头。 她们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是,夏军远征而来,后勤压力极大,兵源也无法及时补充,军队可以说越打越少。 而她们坐拥四十多万的兵马,兵力上远远强过大夏,粮草辎重,兵源可以从后方直接补充。 再加上象骑兵力大无穷,在战场上威力,远远在战马之上。 四十万对战三十万,象骑兵对战骑兵,这明显优势在我啊。 婆罗门相国目光看向下方的使者:“你回去告诉你们女王,我们孔雀王朝愿与你们一起联手,击退夏军夺回失地,不过事成之后,你们需要把南边的三座城池割让,作为我们出兵的代价。” 那巴克特里亚的使节,微微皱眉,他沉思片刻后,还是拱手说道:“我会把相国的话,转述给我们女王的。” 大车王端坐在王座之上,她看着使者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相国,如今正是两国联手,对付大夏这位强敌的时候,这个时候直接向盟友索要城池,不太好吧。” 那相国冷哼一声:“她们如今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此时不趁机索要,更待何时,难不成她们还敢翻脸不成?” 大车王轻咬了下朱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 相国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王上莫非是信不过臣子吗?” “我……我没有。” 大车王神色复杂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她看着一堆殷勤围着相国的官员,心中不由一阵的苦笑。 在外人眼里,她是阿育王的后人,如今孔雀王朝的天子。 可是在朝中官员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花瓶罢了,帮助以相国为首的一众婆罗门,向各地城主传话的工具罢了。 如今已经十六岁的她,甚至连这个宫殿都没有出去过。 看着那丝毫眼里没有自己的众人,她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第四百一十一章 心中郁闷的狼王 宽敞的大殿内,精美的瓷器摆放在角落,花纹细腻。 白色的柱子耸立在大殿之中,看起来充满了异域的风情,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白色大理石雕刻的石像。 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她拥有一头波浪的长发,头上戴着一个花环,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轻纱,根本遮掩不住那姣好的身体。 那姣好的酮体,直接暴露在外面。 冒顿手里拿着一把金器,碧绿的眸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石雕上,皮肤的纹路,忍不住赞许道:“看到那国内遍地奴隶,我本以为这是一个落后之国,没想到这里工匠的雕刻工艺,居然如此高超,着实让人惊讶。” 项羽纤细的黛眉一皱。 她望着那赤||裸的石雕,忍不住撇过了目光,开口道:“哼,衣不遮体,发不束冠,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这里,也不知羞耻,终究是一群不开化的蛮夷而已。”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白苏带着韩信从外面走了过来。 他面带微笑的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是这样的大人,我们觉得这石雕有些奇怪……”冒顿盈盈一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白苏在明白怎么回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奇怪。 毕竟,中原讲究衣冠礼法,哪怕死的时候,也要穿戴好衣服,束起发冠,庄重安葬。 如今看到这种公然衣不蔽体,不知羞耻的东西,堂而皇之的摆在外面,自然本能的一阵皱眉。 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个国家的王上是不是跟商纣王一样,天天酒池肉林,纸醉金迷。 白苏不由笑了笑,开口道:“不,项将军你误会了,这是她们信仰崇拜的神。” “她们信仰……这个?”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她看了一眼那不知羞耻的石像,顿时神色古怪的看向白苏,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在故意骗我? 毕竟,中原女子表达往往比较含蓄,除了一些烟花柳巷之地,很少能够看到这种过于直白露骨的场景。 白苏揉了揉鼻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异域诸国之间的文化各有不同,在一个名为希腊的国都,她们当地城邦林立,相互之间战争很频繁,隔三差五就要打仗,可是由于兵器冶炼水平很低,拥有的人口又太少,军队人数又不多。” “这彼此之间的战争胜负,往往决定于近身肉搏,谁拥有的肌肉壮汉更多,谁就能获得胜利。” “因此他们当地的君主,渐渐开始让公民从小体育锻炼,展露出一身健壮的体魄,谁的身体更强壮,谁就有更多的机会被提拔上战场,进而成为英雄。” “这久而久之,她们国内就流行起了一种,欣赏青春美丽肉体的文化。” “在这种文化影响之下,她们信仰的神仙,也一个个脱下了衣服,女子展现出曼妙的肉体,男子露出强壮的体魄……” 项羽秀美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朱唇微启本能的想要反驳,可是又感觉白苏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时,韩信拿着一卷地图走了过来,开口道:“大人,我找到了一些地图,在经过查看之后,找到了一条可以直接,进入孔雀王朝的详细路线。” 项羽神色一愣,有些好奇的接过地图,垂眸看去:“兴都库什山,好奇怪的名字。” 白苏摸着下巴,开口道:“奇怪就对了,因为这个名字不是当地人起的,而是一支古老的游牧民族,在千年前经过此地的时候,起的名字,意思是翻过这座山,杀死当地人。” 项羽眼皮不由狂跳了一下,忍不住问道:“这……这么屈辱的名字,居然留下来了。” 她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起来。 毕竟,在中原来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国耻,只有血债血偿才能抵消,可没想到这么屈辱的一个名字,居然就一直保留下来了。 就连向来寡言少语的韩信,神色也不由愣了一下。 她忍不住问道:“这个山口最窄的地方,不过几百米,这么小的范围,她们的君主为何不修建一个长城边关,这样一来,北部不就稳了吗?” 一旁颔首轻点正在看戏的冒顿,笑容骤然僵硬在了俏脸之上,她看着韩信一脸平静之色,似乎没有意识到说错什么。 她嘴角不由微微一抽,只感觉自己膝盖上莫名的中了一箭。 白苏瞥了一眼神色古怪冒顿,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开口道:“因为她们与我们面临的压力不一样,我们中原每年遇到暴雪天气的时候,缺乏粮草物资的草原,都会派遣大批兵马南下,因此需要提前做好备战的准备。” “而她们几百年不一定碰到一次,来自北方边关的致命威胁,自然没有什么动力,修建一个不知道何时会用上的边塞。” “相当于几百年不一定遇到一次,遇到之后,就是一口气被征服几百年,循环往复……” 在听了白苏的讲述之后,三人一时间感慨万千。 韩信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轻叹一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项羽纤细的黛眉紧皱,看着那小小山口没有丝毫防备,再看孔雀王朝那一片肥沃的耕地,心中不由暗道一声:“这么好的一片土地交给这群人,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至于冒顿,她那异域风情的俏颜上,此时满是复杂。 要是早知道西域之外,有这么一个好欺负的对象,她还傻乎乎的跟大夏拼什么啊。 白白在一个铁板上耗费了多年时间,为了争夺一个小小的河套,在大夏这块铁板上撞的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这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跟一个壮汉打架,争夺一文钱失败了,被狠揍了一顿。 而是在被揍完,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内心,表示认命放弃了。 结果躺在地上回头一看,一个流鼻涕的小孩,正提着一袋子的黄金,站在不远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情了。 冒顿深吸了一口气,碧绿的眸子紧紧的看向白苏:“公子,接下来南下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白苏看着她握紧拳头的样子,不由一愣:“你怎么了?” 冒顿皓齿紧咬朱唇,良久后说道:“我现在心中十分的苦闷,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争,来安抚我受伤的内心。” 第四百一十二章 你告诉我,怎么输 婆罗门相国下了命令,让孔雀王朝的大军无论如何,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往兴都库什山。 这里是南下的必经之路,当年的亚历山大,以及更久远的雅利安人,都是沿着这条路线下来的。 因此,关于此地的争夺至关重要。 孔雀王朝的人行军速度不满,毕竟熟悉地形,加上适应当地的气候,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兴都库什山一带。 夏军的营地之中。 一个探马快步的走进大帐,抱拳道:“报!” 白苏开口问道:“何事?” 探马拱手回答道:“孔雀王朝的军队已经接近山谷,很快就要到了。” 白苏摸了摸下巴,旋即挥手让他退下。 他环顾四周看去,只见大帐里的众人一脸神色淡然,项羽单手拖着腮,一脸无聊的望着那摇曳的盆火。 韩信则乖巧的坐在伏案前,白皙的小手正端着一杯热茶,不时轻抿着。 至于冒顿,更是微微歪了歪脑袋,精致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她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俏颜上,满是一副等的不耐烦的样子。 白苏看着众人的反应,眼皮不由一阵狂跳。 对方好歹是一方大国,率领着四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的而来,怎么这几个人脸上一点紧张感没有,简直丝毫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啊。 他沉吟了片刻后,对众人吩咐道:“去,把从中原运过来的火药,给我统统备好,做好迎战的准备。” 冒顿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碧绿的眸子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公子,对于这群人至于出动如此大杀器吗?” 她曾经有幸目睹过一次,夏军使用火药的场景。 回想起来现在耳朵都一阵嗡嗡作响,心跳都一阵加速。 在她看来,如巴克特里亚,孔雀王朝这种百年前都没有经历多少战争,只需派遣夏军迎战就足够了,何需出动这种镇国之器。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这狮子博兔,亦需全力,何况是如此一场至关重要的大战。” 冒顿颔首轻点,虽然觉得白苏有些过于谨慎,不过也不无道理。 只要拿下了此战,一路顺着兴都库什山南下,沿途几乎都是一片平原之地,没有什么天险可守。 完全可以朝着孔雀王朝的都城,华氏城而去。 首战就是决战,谨慎一些也属正常。 ...... ...... 孔雀王朝的军队慢慢接近山谷。 婆罗门相国站在奢华的战车之上,轻轻举手,人马止步于此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眉头不由皱了皱。 巴克特里亚女王身着一袭裙甲,骑在一匹白马上,她驱马来到战车旁,开口道:“相国,此地呈现合围之势,我们在此地又缺乏边关,城防,若是夏军埋伏在此,恐怕有些麻烦啊。” 婆罗门相国瞥了一眼,身边这位身姿窈窕,一头金色波浪长发的女王。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无妨,我军行军速度如此之快,那夏军未必能够反应的过来,而且这里环境虽然适合埋伏,但是并没有巨石,密林之类,无需担心火攻之势。” “况且,以我孔雀王朝的三万象骑兵,一路所向披靡,就算真的遇到了夏军的埋伏,也可以轻易的将他们阵型冲溃!” 周围的一众孔雀王朝的将领纷纷点头,显然对于自己的象骑兵很是自信。 巴克特里亚女王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她朱唇微张,本想劝这婆罗门相国不要小看了夏军。 可是看着周围那一个个身披藤甲,犹如移动要塞般的战象,手持长枪,长弓,四五个坐在上面的士兵,以及那婆罗门相国,一脸自信的笑容。 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象骑兵天生力大无穷,皮糙肉厚,简直就如同移动要塞一样,无论是刀剑,长枪,箭矢短时间内都杀不死它。 可以说,只要不主动深入密林遭遇火攻,让象群惊慌失措。 就算遇到敌军的偷袭,也可以轻松将敌军的阵型冲散,有这三万象骑兵作为王牌,确实没什么好担忧的。 婆罗门相国轻轻一挥手,示意大军继续前进。 他对于自己的军队极其自信,就算是一座山挡在面前,他们也能将其凿穿。 区区夏军根本不足为惧。 此时。 山谷的边缘,一处密林之中。 白苏正拿着一个自制的望远镜,眺望着缓缓接近的孔雀王朝大军。 项羽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望着那一头头战象,有些惊讶道:“这异域诸国还真是有意思,居然有人拿大象来组建骑兵,着实有趣。” 白苏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笑着说道:“这地理环境不同,军队的作战方式各有差别,当年中原的蚩尤,还不是拿食铁兽来当坐骑,在外人看来,恐怕也是目瞪口呆吧。” 项羽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画面,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远处的象骑兵,她忍不住问道:“这象骑兵该如何对付啊?” 毕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军队,一时间让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为好。 如果身处平原之地,还可以通过抛石机,弩箭远程抛射。 可是如今身处这山谷之中,没有多少可以周旋的空间,单纯率领骑兵正面冲锋的话,双方块头差距太大了,很容易被对方给冲散了。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象骑兵力大无穷,皮糙肉厚,简直就如同一个移动的堡垒,仅凭刀剑,弓弩恐怕很难抵挡,不过象骑兵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 项羽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什么弱点?” 白苏开口道:“这战象胆子比较小,一道突然响起的惊雷,就可能把它们吓的不听指挥,四处乱跑,容易把自己周围的军队给冲散了。” 项羽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双杏眸紧紧的看向白苏的面颊:“你是说……火药?”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开口道:“我已经让韩信带着火药,等孔雀王朝大军半入山谷,就立即引爆。” “待那数万象骑兵受到惊吓,四处乱跑,孔雀王朝大军开始大乱的时候,冒顿会率领埋伏已久的兵马,从后方杀出。” “如此一来,孔雀王朝大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完全陷入一片大乱。” “到了这时便是项将军,你亲自出马的时候了,率领八千精骑直冲敌军主帅所在,拿下敌军主帅。”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项羽目光望着那大军之中,那镶嵌无数金箔玉石战车上的身影,点了点头。 白苏见状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纷纷给战马的嘴巴带上罩子,马蹄上裹着布,尽量降低声音,躲在密林之中,等待着冲锋的命令。 而此时,孔雀王朝的军队还没有半点察觉。 巴克特里亚女王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匹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山谷,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而来。 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此地埋伏的意义不大,能让他们损失惨重的,只有天火。 可是她们根本不可能主动深入密林,夏军即便放火也没什么用。 毕竟,这山谷之中也没有多少干草,枯木,就算放上一阵火箭,也烧不起多大的火苗,根本不可能有多大的威胁。 至于抛石机…… 在这陡峭的地势,那么笨重的大家伙,想要大规模的搬上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自己是被那个,名叫白苏的主帅给吓到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又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天神。 如今巴克特里亚,与孔雀王朝二国联手,浩浩荡荡四十多万兵马,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四十万对三十万,象骑兵对骑兵,你告诉我,这么大的优势,怎么输? 就在她心中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的山谷,突然抛下来一个黑色的陶罐,上面似乎还零星散发着火星。 第四百一十三章 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了一锅粥 巴克特里亚女王看着那个抛射过来,落在远处的黑色坛子,神色不由一愣。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军居然真的在山谷中埋伏。 只是…… 夏军不放箭矢,不推滚石,丢过来一些黑色的坛子作甚? 婆罗门相国见状不由嗤笑一声,夏军居然想拿这种小玩意吓唬人,着实可笑。 他看着山谷上的夏军士兵,轻轻举手手,示意身后的弓弩手射杀远处的夏军。 巴克特里亚女王,看着坛子上缓缓闪烁的火星,她本能的握紧手中的缰绳,心中突然涌出一丝不详的预感,下意识的驱使坐骑,朝着后面退去。 就在象骑兵身上的长弓手,将箭矢搭在弓弦之上,瞄准远处夏军的瞬间。 “轰隆!” 一道仿佛九天神雷般的轰鸣声,骤然炸响。 随着巨大的火光亮起,一时间山石破碎,泥土草屑四溅,整个地面仿佛都在颤动了一样。 寒烟弥漫,空气中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靠的比较近的士兵,不时被当场炸死,就是被四处飞溅的铁片,炸伤,放眼望去满目焦黑,让人心中一阵发憷。 更让她们感到惊恐的是,已经有七八头战象,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雷给吓到了,开始不断的摇晃着身体,不听指挥,想要往后面退去。 婆罗门相国脸色不由一阵,急忙道:“快…快调整阵型,安抚战象,决不能让它们扰乱了我们的大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让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埋伏在山谷一带的夏军,将数以千计的黑色坛子,朝着他们大军的四周抛掷了过来。 一道道惊天炸雷,轰然响起。 虽然这轰天雷的杀伤力很是有限,大部分都是被四溅的铁片划伤,真正死的没有多少。 可是这诡异东西造成的恐慌,骚乱,却是致命的。 只见那原本好不容易安抚好的战象,此时一个个惊弓之鸟一样,任由骑士怎么安抚,都完全没有。 数以万计的象群不受控制,纷纷朝着后方跑去。 正在后方行军的孔雀王朝军队,看着浩浩荡荡的象群,朝着自家阵地冲来,一时间全部都懵逼了。 婆罗门相国额头血管暴动,顿时顾不得形象,不断怒吼道:“快结阵,快结阵……” 他很清楚自己的大军绵延数里,现在大军近半已经进入山谷,再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扛下来了。 毕竟稳住了军心,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一旦军心大乱,所有人都往后面跑,而后面的军队不知道前面什么情况,纷纷往前面挤,最后踩踏,混乱。 甚至都不用夏军出手,他们自己就要死伤大半了。 这些孔雀王朝的士兵虽然心中惊恐,但是也算的上精锐之士,纷纷下意识的听从自家相国的命令。 远处看戏的项羽等人,望着那浩浩荡荡的象群,以及远处那握紧长枪,一个个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孔雀王朝士兵,眼皮不由一阵狂跳。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白苏,忍不住说道:“你这比当年齐国名将田单的火牛阵,还要狠啊。” 毕竟,火牛阵不过是千头牛冲向敌阵,哪有如今这三万象骑兵一同冲锋的场景壮观。 白苏望着那浩浩荡荡的象群,摸着下巴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一共就带了不过数千斤的火药,面对孔雀王朝这四十万大军,完全不够用。” “火药之物终究是用来震慑敌军,让马匹,战象惊恐,用来制造骚乱的辅佐之物,真正决定战场胜负的,还是要看手中的刀剑啊……”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不过意思项羽已经明白了。 这是让她趁着孔雀王朝大军混乱的时候,率领骑兵直接冲杀。 如此一来,这好不容易才堪堪稳住的局势,在她与冒顿的前后冲杀之下,将会彻底的陷入一片大乱。 恐怕有不少的孔雀王朝的士兵,要死在自己人的踩踏之下。 虽然有些残忍,不过项羽心中却一丝反对。 毕竟,身为武将面对敌军,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可能的消灭敌军,至于其它的,那都不重要。 只见下方。 三万战象犹如洪流般荡起一阵烟尘,浩浩荡荡的朝着孔雀王朝的军队就冲了过来。 不少士兵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就被象鼻拍飞出去,被紧随其后的战象一脚踩过,惨叫声在这洪流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这些孔雀王朝的士兵很快的,消失在了象群的踩踏之下。 惊慌失措的象群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几乎一个瞬间,前面数千人摆出的军阵,就被瞬间冲散了。 在象群的席卷之下,一时间骨头断裂之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山谷上方的夏军看的一阵头皮发麻,他们都是中原人,其中一部分还是都是关中人氏,平日里连大象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如此可怕的景象了。 他们顿时长长的呼了口气,还好大良造英明神武,提前看出了孔雀王朝的计划,用火药吓跑了象群。 一想到这些象群原本是用来,冲向自己的,他们光是想想就一阵头皮发麻。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了,在那皮糙肉厚的战象面前,弓箭,刀剑,都完全抵挡不住,简直就是人间凶器啊。 多亏了大良造的神机妙算啊。 然而,他们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这战象之所以能够发挥出如此威力,不过是因为这山谷中地形狭窄,没有多少可躲避的空间罢了。 要是在平原之地交战,战象那缓慢的移动速度,在夏军骑兵装备的弓弩面前,完全是个移动的活靶子,根本不足为虑。 许久之后,震动的地面才缓缓停下。 巴克特里亚女王扶着一旁的石壁,从已经失去气息的战马身下爬了出来,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抬头看去。 只见山谷之中到处都是倾倒的旗帜,散落的刀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士兵。 奢华精美的战车,已经被掀翻在地,轮子缓缓空转着。 婆罗门相国整个人都被压在了战车下面,周围的将士正在急忙去搀扶。 她回头看去,只见周围已经狼藉一片,能够站起来的士兵不少,但是受伤倒下去的更多。 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场骚乱,让二国的联军损失惨重,原本高涨的士气,此时陷入一阵低迷。 不过更让她感到担心的是,眼下联军陷入了一片大乱,怎么看都是一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必须尽快提醒相国,赶快整顿军阵,做好迎战的准备。 正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 地面突然一阵“隆隆”作响,细小的石子都颤动了起来,仿佛地震了一样。 巴克特里亚女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去,只见一群气势汹汹的骑兵从远处奔腾而来。 为首的一人拉着缰绳,胯下乌骓马,手持三米多长的霸王枪,身着一袭银色的裙甲,身后的披风飘扬,那飒爽的影子,让她瞳孔一阵剧烈收缩。 眼前这个身影,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初巴克特里亚的两位大将,号称帝国双壁的二人,在眼前这个女将面前,仅仅一回合就被斩于马下。 一瞬间,昔日的恐惧在此涌上心头。 在她视线之中,项羽的身影似乎在缓缓变大,犹如山岳一样,那冰冷的目光看过来,压抑的让她喘不过起来。 巴克特里亚女王白皙的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一缕金色波浪的长发,粘粘在苍白的面颊上。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朱唇颤抖道:“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完了,一切都完了!!!” 对于项羽的骁勇,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了,即便严阵以待的摆开军阵,都不一定挡得住这个女将的冲锋。 何况眼前,大军已经被象群阵型彻底冲散了,根本挡不住。 巴克特里亚女王踉跄的退后数步,想要趁势撤退,可是回头看去,却见后方也陷入了一片大乱。 一群匈奴长相的骑兵,正与后方的联军杀在一起。 侧翼的密林中,一面绣着韩字的旗帜扬起,浩浩荡荡的夏军从中杀出。 一时间,整个晋西北,啊不,整个山谷都乱成了一锅粥。 已经无路可逃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金色大波浪御姐 孔雀王朝的大军在惊慌的象群冲击之下,混乱一片,眼下刚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勉强的握紧手中的长枪,根本组建不了有效的军阵。 面对迎面冲来的夏军,完全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啊!” 乌骓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刺出长枪的孔雀王朝士兵,狠狠的踹在胸口上,将其踩在地上。 项羽单骑纵马冲入人群之中,看着周围惊慌失措的孔雀王朝士兵,她挥舞霸王枪,犹如一个绞肉机一样。 一道道银色的弧线划过,长达三米有余,重大一百二十斤的霸王枪,携带破空之势,狠狠的拍在一个个孔雀王朝的士兵身上。 试图抵挡的长枪,被齐齐削断。 他们身上的铠甲被拍的支离破碎,甚至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胸膛都肉眼可见的凹陷了下去。 一时间,只见孔雀王朝的士兵,仿佛轻飘飘的玩具一样,一个个口喷鲜血,纷纷倒飞出去。 在项羽握紧长枪,斜指地面,握紧缰绳回头看去的时候,以她为中心,周围十米范围内,直接出现了一片空白的区域。 远处的孔雀王朝士兵,一个个面露恐惧,手中的长枪都在一阵颤抖。 明明面前只不过是一人而已,可是他们却丝毫不敢上前一步,仿佛面对的是一头擦之即伤,碰之即死的凶兽一样。 项羽看着面前一个个心生恐惧,没有多少战意的孔雀王朝士兵,挡在自己面前,不由皱了皱眉头。 她杏眸瞥了一眼,位于后方奢华战车旁的婆罗门相国,以及不远处正准备逃走的巴克特里亚女王,当即开口道: “尔等将士听着,我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慢慢等待你们投降,若是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放下兵器,统统让开,本将军只诛贼首,不会殃及池鱼。”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放下兵器,退让于一旁的士兵,我不但不会牵连你们,等战争结束我军入城之后,会派人专门开仓放粮食,人人皆可上前领取。” “可若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就休怪本将军无情了。” 这孔雀王朝的士兵,自然是听不懂中原之语的,不过好在攻下巴克特里亚之后,夏军也收获了不少,精通当地语言的一群带路党。 这些人纷纷拿着简易制作的小喇叭,开始对着远处惊慌失措的孔雀王朝士兵喊了起来。 在听到这些投降的带路党,不但没有惩罚,还获得了大量的赏赐。 甚至举报当地的贵族,可以直接获得三分之一家产的时候。 这些孔雀王朝的士兵眼神闪烁,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毕竟,这四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出身贱民,跟着婆罗门相国出来打仗,就算打赢了夏军,帮助相国成就大业,那城中的金银财宝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很多人参军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而已,根本没有多少坚定的斗志。 况且,他们先是被浩浩荡荡的象群冲击的七零八落,又被那犹如惊天之雷的东西,吓得疑神疑鬼。 眼下项羽又如同天神下凡一样,那骁勇的英姿,已经让他们没有都少对抗的勇气了。 毕竟,孔雀王朝是一个寺庙遍地,佛教盛行,极其迷信神鬼之事的国家。 在这些士兵看来,夏军之人都是天神下凡,拥有着天生神力,以及操控雷霆。 这种神威,又岂是他们一众凡人可以抵抗的。 一时间,不少人开始面面相觑,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巴克特里亚女王见状,神色不由凝重了起来:“相……相国,情况不妙啊,在这么下去,这些人就要哗变,临阵倒戈了。” 婆罗门相国的额头上,也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 他神色故作平静,大声喝道:“诸位休要被那贼人迷惑,这不过是她为了包围我等,用出的疑兵之计罢了,莫要被她骗了。” “如今我们唯有团结一致,一同与其拼了,才能杀出重围啊。” 说罢,他给身边的大将打了一个眼色,大将也瞬间反应了过来,决不能让军心动摇了。 于是立即调动本部的兵马,亲自领兵朝着项羽冲了过去,试图通过围攻项羽,来扭转局面。 项羽看着迎面冲来的众人,纤细的黛眉不由微微一挑。 她本不愿跟这些乌合之众多耽误时间,不过既然这些人不知死活,那也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霸王枪高高的举起,身后的八千精锐骑兵,纷纷从马腹上取出弓弩,对着冲来的孔雀王朝兵马,扣动了扳机。 孔雀王朝的士兵从来没有想过,这夏军骑兵没有长弓也能射箭,一时间被射的人仰马翻。 随后夏军的骑兵发起了冲锋,犹如狼入羊群一样,把孔雀王朝的兵马冲的七零八落。 项羽更是一马当先,她猛地一拽缰绳,乌骓马高高扬起前蹄。 在那孔雀王朝大将惊恐的目光中,乌黑的霸王枪暴刺了下来。 ...... ...... 天色临近黄昏。 本应该绿水青山的山谷,此时已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地面坑洼不平,满目都是残破的旗帜,倾倒的战车。 身着中原铠甲的士兵,正在打扫战场,轻点缴获的战利品。 项羽骑在乌骓马上,手里握着一根绳子,只见两个双手被捆的狼狈身影,踉踉跄跄的被拽了过来。 白苏摸着下巴,看着面前发丝凌乱,衣袍上满是泥污的婆罗门相国,忍不住笑道:“你就是当今的相国吗,如今被我们擒住,你还有何话想说?” 婆罗门相国此时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风光,此时他一脸颓败,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甘。 孔雀王朝以举国之力调动的四十万大军,本应该是一场惊天大战才对,可现实却是被夏军按在地上一阵单方面摩擦。 这样的结果是他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婆罗门相国咬紧牙关道:“我……我可是婆罗门出身,家世显赫,你……你不能杀我。” 白苏嗤笑一声,忍不住说道:“区区一个婆罗门算的了什么,我还是炎黄子孙呢,我骄傲了吗?” 婆罗门相国嘴唇发颤,面对白苏冰冷的目光,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冒顿走到了白苏的身边,开口道:“公子,战场已经基本清扫完毕,只是投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一时间根本派不出足够的人,去看管他们。” 白苏沉吟了片刻道:“派人在营地门口,竖起一道木门,通过的人就算投降,只需派遣少数人看管便是,至于其余人马,在休整一阵后,便开始南下。” “公子是想直接一路打进都城吗?” 冒顿眨了眨碧绿的眸子,忍不住问道。 她这话音落下,一旁的婆罗门相国脸色骤然一变,急忙道:“你……你们大夏不是说反击战吗,如今我们已经认输了,愿意赔款道歉,你们怎能继续南下,莫非是想灭了我孔雀王朝不成?” 白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犯我大夏天威者,虽远必诛,你们在杀我使团,辱我使者的时候,就已经等同宣战了,我大夏虽爱好和平,但也不得不拔出刀剑。” “这战火什么时候挑起,是你们说了算,这战争什么时候结束,由我们说了算。” 婆罗门相国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他咬牙道:“既然爱好和平,那为何要入侵我都城?” 白苏不由嗤笑道:“我大夏乃正义之师,怎会做入侵它国之举,你们孔雀王朝与我中原无冤无仇,忽然杀我使团,必定是朝中有奸臣扰乱朝纲,挑起两国之间的战火。” “我等此次而去,正是为了帮助孔雀王朝清君侧,除逆贼,还朝廷一个朗朗乾坤,好让两国可以自由贸易,相互通商,促进两国的繁荣。” 婆罗门相国一阵咬牙切齿,这白苏实在是太过无耻了,什么清君侧,除逆臣,相互自由贸易通商。 说白了不就是想利用这个借口,打击一切反对势力,将来扶持一个提线木偶,来一步步控制整个孔雀王朝吗。 这种厚颜无耻的话都能说的光明正大,简直是无耻至极啊。 白苏笑着看向二人:“那么你们二人的回答呢?” “我……” 还没等魄罗门相国回答,一旁的巴克特里亚女王抬起头,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向白苏: 她急忙道:“大……大人,我愿意带领巴克特里亚的残部,归顺于大人,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你还能给我提供什么价值?” 毕竟,如今的她已经失去了国土,作为一个漂泊在外的女王,看起来实在是没有多少价值。 巴克特利亚女王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她白皙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急忙道:“我们多年经商为生,掌控周边的贸易,可以帮助大人做很多事情,而且……若是大人有兴趣的话,我也是可以献给大人的。” 白苏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是那种好色的人吗。 况且,这位巴克特里亚女王好看吗? 看起来大约二十六七的样子,肌肤仿佛牛奶般白皙细腻,一身裙甲掩盖不住她那窈窕的曲线,一头金色波浪的长发,异域风情的俏颜,宛如蓝色宝石般的眸子,还有那嫣红的朱唇。 她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希腊女子,高贵典雅的感觉。 咳咳,好吧。 金色大波浪的御姐,确实挺漂亮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女王的深夜拜访 孔雀王朝。 华氏城。 大车王娜迦,此时正与朝中的一帮大臣,焦急的等待前线的消息。 此时她心中一阵的复杂。 既希望相国率军击败大夏,又不喜欢相国赢得太过彻底。 原因嘛,到也简单。 自从阿育王病逝之后,天子的大权渐渐旁落,地方的豪强势力开始崛起,对天子没有了多少敬畏之心。 如今孔雀王朝的大权,被掌控祭祀,教育,宗教,的婆罗门贵族所把持。 婆罗门相国是孔雀王朝的权臣,同时也是维系她皇位的支撑。 君臣二人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这位大车王作为阿育王的后人,当然希望孔雀王朝能够击败强敌。 毕竟,万一大夏打进来了,谁知道会不会大开杀戒,血洗整个华氏城。 但她同样也不希望相国大获全胜,从而声望大涨。 眼下相国之所以执掌大权,也没有篡位,是因为还需要借用她天子的影响力,去号令各个城邦。 一旦凭借着辉煌的战功,不需要借用她这面旗帜了。 那她恐怕要面临,被取而代之的局面。 大车王娜迦握紧拳头,皓齿紧咬着朱唇,目光紧紧的盯着下面的探子,一字不落的听着他的汇报。 她从一开始的紧张,到错愕,最后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什……什么。” “这怎么可能!!!” 朝中的一帮大臣,此时也满是错愕之色。 从前线传来的消息来看,孔雀王朝的大军似乎被夏军大败,数十万兵马溃不成军。 就连被她们寄予厚望的三万象骑兵,也在这一战中化为乌有。 这让在场的官员,一个个面色苍白了起来。 本以为孔雀王朝派遣四十万大军,会打一出漂亮的进攻战,把夏军彻底驱逐出去,夺回巴克特里亚,进而开疆拓土。 可没想到,这进攻战打着打着,就变成保护都城的卫国之战了。 “这……这该如何是好啊,一旦夏军大举南下,我们该如何抵挡?” “不如派遣使者赔礼道歉如何,我们为送往贵重之礼,贿赂夏军主帅,让他们退兵。” “夏军怎么可能同意,当初我们可是杀了他们使团,羞辱了他们的使者,如今夏军又怎会轻易退兵?” “那你说怎么办,放任夏军打过来吗,要知道你们费沙弥多家族的城邦,就在北方,要被打也是你们先被打。” “……” 朝堂之上,一时间争论不休,半天都拿不出一个主意出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大车王娜迦开口道:“我们一边防守,一边派遣使者向夏军求和,送于金银钱帛如何?” 众人神色微微一愣,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王座上的青涩少女。 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的纱裙,端坐在王座之上,白皙的手腕,脚裸上还带着金环,给人一种异域风情的感觉。 一头乌黑的秀发随飘动,露出一张白皙的俏颜,她轻咬着朱唇,尽管神色十分紧张,不过眸子里确实十分坚定。 明明朝中一群大臣都满脸慌张,可是这位不过豆蔻之龄的青涩少女,却还能够保持这样冷静的样子。 这让众人不由微微一愣,心中暗道一声,这还是那位软弱无能的掌中天子吗? 其中一位大臣站出来,拱手道:“王上的意思是送金银钱帛贿赂夏军主帅,让他们退兵,可是夏军来势汹汹,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大车王娜迦轻咬了下朱唇,小声的说道:“单纯的送上金银钱帛肯定没用,需要一边坚持防守,一边求和,才有用。” 大臣神色一愣:“王上的意思是……” 大车王娜迦开口道:“再过一段时间就大雨的季节了,到时候天气阴冷潮湿,疟疾泛滥,就连我们当地人,每年都有不少人因感染了疟疾,身体虚弱无力,何况是远道而来的夏军。” “只要我们努力防守,让夏军短时间内攻不下华氏城,同时派遣使者送上金银钱帛,给予夏军一个可以求和,退兵的借口。” “说不定,夏军就可能同意了我们的条件。” 众人面面相觑,在沉思了片刻后,发现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毕竟,想要谈判光靠求饶是肯定不行的,要让夏军知道她们孔雀王朝也是有骨气的,短时间内啃不下,这一来才有谈判的可能。 而眼下孔雀王朝虽然败了,人心惶惶,不敢与夏军为敌。 不过要是换做守地盘,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这可是各地城主的命根子啊,在守住自己一亩三分地方面,这些平日里没什么战斗力的城邦,立马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众人点了点头:“好,我等这就坚守备战。” 大车王娜迦看到众人没有意见,这长长的松了口气,白皙的额头上都不由浮现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显然心中压力极大。 她刚刚最担心的就是,朝中的一帮大臣被夏军吓破胆子了,这帮地主豪强为了守住自己的地盘,决定把身为君主的她卖了。 砍下她的首级,献给夏军作为礼物,随后迎接新主人入城。 如今虽然不知道这个求和之法,能不能挡住夏军,但起码她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实在挡不住夏军,她也可以通过派遣使者,借助写信求和的机会,绕过朝中这些婆罗门贵族的视线,将书信直接送往夏军主帅的面前。 如果这些人想要出卖她,那她就主动当带路党,向夏军主帅投降。 毕竟,一个孔雀王朝的昔日君主,多少都有些价值,夏军主帅就算逼她退位,起码也能保证人身安全,混一个富家翁的身份。 如此一来,她也终于可以不用再受人监视,一直困在小小的大殿之中,可以踏出皇宫,去看一看外面的风景了。 ...... ...... 夜幕降临。 夏军大帐,众将士纷纷去歇息了。 主帅的营帐之中,灯火通明。 只见白苏端坐在伏案前,正一脸紧张的看着面前金色转盘,终于在时隔了许久之后,又到了抽奖的日子了。 也不知道这次,能抽点什么好东西。 在转了许久之后,金色的转盘缓缓停下。 “叮,获得永不退色墨水一瓶。” 白苏看着手中小小的墨瓶,脸上顿时一阵哭笑不得。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非酋运气,有用的东西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这种根本没什么卵用的东西。 这永不退色的墨水有什么用啊。 毕竟,用这东西在宣纸上写奏报,与普通的墨水根本没什么区别。 除非这墨水不在纸张上写字,而是用在别的地方,可其它地方哪里用得到写字? 就在白苏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的时候。 “哗啦。” 大帐掀开,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白苏抬头看去,只见一位金色波浪长发的女子,正轻咬着朱唇,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满是紧张的看着他。 不是巴克特里亚的女王,又是何人。 她看着面前俊秀的青年,不由露出了一抹示好的笑容,朱唇微启道:“大人……” 白苏神色一愣:“原来是女王大人,不知这么晚了,过来找我所为何事?” “妾身有一些事情,想要向大人请教……” 巴克特里亚女王放下了帘子,朝着白苏走了过来,隐隐带着一股花香的味道。 她似乎刚刚洗过澡,衣着整齐,一缕金色波浪的发丝,被残留的水渍粘粘在侧颜之上,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 月色柔和,烛火摇曳。 异域风情的佳人端坐在面前,在火光的衬托之下,浅浅的阴影在绝美面颊上跳动,散发出一股别样的诱惑,让人不由一阵失神。 第四百一十六章 看女王殿下的诚意了 白苏看了一眼面前这位金发御姐,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女王殿下,这么晚了过来是想向我请教什么事?” 巴克特里亚女王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神色有些紧张。 她犹豫了片刻,一双湛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看向白苏:“我想要问问,大人将来有何打算,会不会把我们一起贬为奴隶。” 白苏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巴克特里亚女王沉默了半响后,开口道:“因为当初马其顿,就是这么做的。” 当初亚历山大率领着马其顿军队,一路东征而来,这帝国的财政很大一部分,都是依靠经商,以及贩卖奴隶为主。 如今,她们巴克特里亚国内也是差不多,除了当年一起从希腊迁徙过来,以及少数的人作为国民之外,国内大部分人都是奴隶。 地位与牲畜没有什么区别,相互之间可以买卖。 她很担心,这批希腊人的后裔,也被白苏剥夺国民的资格,从此成为大夏的奴隶。 白苏不由嗤笑一声:“莫要拿我们与尔等相比,我们中原在千年前,商纣王的时候,就已经提出废除奴隶。” “如今我大夏在始皇陛下的带领下,天下一统,中原再无奴民之分,有的只是统一的大夏子民罢了。” 巴克特里亚女王神色不由一愣,喃喃道:“没想到远在东方的大夏,居然如此文明。” 白苏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大夏乃礼仪之邦,自古讲究以理服人,又怎会去做这种蛮夷之举。” 显然,这是他在胡说八道。 什么礼仪之邦,都不过是忽悠外人的假话罢了。 中原之所以奴隶制早早被废除,原因很简单,只因武德过于充沛了。 从进入战国开始,中原相互之间打了整整数百年,单靠少量的贵族,这打个几次,人就死光了,没有后续人才了。 所以各国开始陆续改革变法,给予平民杀敌立功,加官进爵之外,对于郡县基层的控制能力,也越来越强。 尤其是政姐在一统天下之后,推行大一统的郡县制,核查户籍,统计土地,控制能力越来越强。 这种影响兵源,影响耕田效率的奴隶制,在中原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巴克特里亚女王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的,她在听到中原竟然已经完全废除奴隶后,不由的感觉一阵不可思议。 这放眼天下无论是希腊也好,孔雀王朝也罢,乃至西边的安息,哪个不是靠着贩卖奴隶,来维持财政的。 大夏在全面废除奴隶后,还能如此富裕,如此强盛,简直不可思议。 在惊讶之余,她心中也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毕竟,这样一来她也不用担心,自己国民被贬为奴隶,被人明码标价当做货物来出售了。 巴克特里亚女王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问道:“那大人你想要什么?” 她也不是傻子,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若是没有什么好处的话,那白苏凭什么会白白放过她,以及她的国民。 作为一国的女王,她执掌大权八年之久,自然不会如同天真的少女一样,相信夏军远道而来,是为了什么正义的口号。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不愧是女王殿下,果然是个聪明人,我的想法到也简单,希望巴克特里亚,从此与我大夏形成宗主国,与附庸国的关系。” “当地没有兵马的指挥之权,我大夏会在此驻兵,保护尔等的安全,以及任命朝中大将军的权利。” “这……这怎么可以!!!” 巴克特里亚女王下意识的拒绝。 毕竟,大夏在此驻军,她们自己没有调动兵马的权利,这简直等于一个女武神,脱下了身上的铠甲,放下了手中的刀剑。 一丝不挂的站在对方的面前,一旦大夏想要欺负她们,那她们完全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啊。 更让她心生担忧的是,要是就连她们朝中掌握三军的大将军,都是由大夏任命的,那她岂不是彻底成为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大夏拿捏了。 这种条件简直与亡国无疑,她自然不想轻易答应。 白苏挑了挑眉,对于巴克特里亚女王的反应,并不感到惊讶。 毕竟,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愿轻易答应这种苛刻的条件。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说道:“这样吧,我也不是恶人,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到底是国民纷纷被贬为奴隶,还是选择依附于大夏,放弃一些主权活下去。” “亡国与亡种之间,你自己选吧。” 随着白苏的话音落下,巴克特里亚女王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白苏的态度居然这么坚决,这简直根本不给她丝毫退路啊。 巴克特里亚女王皓齿紧咬朱唇,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看向白苏:“大人,真的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白苏似笑非笑道:“你认为自己现在有谈判的资格吗?” 巴克特里亚女王朱唇微张,本想说些什么,面对白苏的目光,她只感觉嘴巴一阵发干,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沉吟许久后,开口道:“我……我可以同意大人的条件,那大人可否保证我的安全?” 毕竟,一旦将主权交托出去后,她整个人就是一个,看似光鲜亮丽的花瓶罢了。 一旦将来大夏准备抛弃她,扶持一个新的君主,或者国内叛乱四起,杀入王宫的时候,夏军故意迟迟不来救援。 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白苏目光饶有兴致的,在巴克特里亚女王的身上打量:“那就要看看女王殿下你的诚意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让巴克特里亚女王展现一下自身的价值。 比如,大夏远道而来,对于当地环境不是很了解,而她们多年以贸易经商为主,可以购买中原的商货,来辅佐都护府的贸易之事。 或者,通过使用大夏钱庄发兴的宝钞。 扶持这样一个代理人,对大夏有莫大的好处,到时候咸阳自然会让人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有什么危险。 然而,巴克特里亚女王却完全误会了白苏的意思。 她见白苏目光灼热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希望自己用身体,前去侍奉。 她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嫣红,犹豫了片刻后,低声道:“我……我明白了。” 说罢,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一拉腰间的细带,精美的长裙顺着脚裸滑落下去,露出了那犹如仿佛牛奶般细腻的肌肤,金色波浪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那皓白的玉背。 她双手环抱,勉强遮住胸前丰腴的饱满。 在烛光的照耀之下,窈窕的身体仿佛绝美的瑰宝一样,那皓齿轻咬朱唇,湛蓝色眸子带着紧张,一颤一颤的样子,让人不由一阵失神。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还请大人赐字 白苏看着面前的佳人,顿时整个人都不由一阵的目瞪口呆。 这……这一言不合脱衣服做什么。 此时的天气有些凉,巴克特里亚女王单手遮挡着丰腴的胸前,凉风轻拂而过,金色波浪的长发随之飘动。 她那仿佛牛奶般白腻的肌肤,微微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轻轻颤抖着。 巴克特里亚女王微微低着头,她只感觉自己脸色发烫,不用看也知道通红一片。 她犹豫了许久后,白皙的玉手微微攥紧,咬牙道:“只求我放弃主权,依附于大夏之后,大人能够保证我的安全,为此……妾身愿意为大人做牛做马。” 白苏这才反应了过来,半天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啊。 他想要的是巴克特里亚这个国,为大夏做牛做马,而不是她这个女王,为自己做牛做马啊。 毕竟,作为堂堂大良造,大夏的一代名臣,白大人还是非常有节操的,他是那种好色之人吗。 居然这样看待自己,这实在是……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气的看向面前的佳人。 在烛光照耀下,只见面前的佳人身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身上有股成熟的韵味,眉宇间带着一丝妩媚之意,看起来很有味道。 金色的波浪的长发遮掩住,皓白的玉背,那纤细的腰肢,曼妙的身段,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旗帜,让人不由两眼发直。 白苏愣神了片刻,心中忍不住暗道,咳咳,这女王殿下看人还真是准啊。 没办法,这也不怪他啊。 这样一个金色大波浪,拥有一双湛蓝色眸子的火辣御姐,主动送上门来,这搁谁也顶不住啊。 白苏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之后,轻咳了两声道:“那个,你先把衣服穿上吧,至于你的诚意,我们稍后再谈。” 他虽然是个沉迷美色的lsp,但好歹也是一个有原则的lsp。 从来不会为了一时解渴,做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 毕竟,他比较喜欢被动。 巴克特里亚女王显然会错了他的意思,皓齿紧咬朱唇,神色顿时挣扎了起来。 她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心思也成熟的多,常年在朝中与各方老油条打交道,经常会遇到一些人嘴上说什么都不要,可是身体却十分诚实。 巴克特里亚女王自信,以她的容颜,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心动。 所谓嘴上说的拒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话罢了,实际的意思是想让她,放下以往的颜面,主动的贴上去,更加努力的谄媚,侍奉罢了。 毕竟,总有一些人喜欢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的女王,如今却这般卑微的讨好。 巴克特里亚女王缓缓闭上了眸子,她身为一国之君,平日里外邦的使臣见到她的时候,哪个不是躬身行礼,态度谦卑。 什么时候自己受到过这种屈辱,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在失去了国土,失去了国家主权,再失去一些尊严,来换回一个保证,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她想到这里,神色终于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在犹豫了片刻后,最后还是将挡在胸前的双手,缓缓的松开。 白苏神色顿时一阵呆滞:“你……你这是作甚?” 巴克特里亚女王轻咬了下朱唇,湛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白苏,羞涩道:“妾身展现应有的诚意,来侍奉大人……” 白苏顿时一阵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要她来侍奉自己了,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将来扶持她上位后,作为附庸国,以金银兑换大夏的宝钞,来购买中原的商货罢了。 他开口道:“那个其实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巴克特里亚女王伸出的手指,挡住了嘴唇。 她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开口道:“我知道相比较大人提出的条件,我付出的这点程度,根本入不了大人的法眼,不过我一定会努力让大人满意的……” 白苏忍不住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巴克特里亚女王打断了白苏的话,急忙道:“放下颜面,付出如此代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若是大人还想再说什么的话,那妾身也只能借用大人匕首一用,自刎于此了。” “对了,大人你刚刚想说什么?” 她在说完一番话后,抬起头,目光看向白苏。 白苏看着面前明艳动人的巴克特里亚女王,看着她那金色波浪秀发下,充满异域风情的俏颜。 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咳咳,我只是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巴克特里亚女王脸色一喜:“大人是答应我了?” 白苏轻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道:“你意志如此坚定,我又怎好违背你的意愿,你的慷慨激昂已经完全说服我了。” “大人……” 巴克特里亚女王脸上满是感动之色。 白苏瞥了一眼,桌子上那瓶精致的墨水,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嘴角泛起了一抹坏笑,旋即开口道:“不知女王大人对我大夏的文化,可曾了解?” 巴克特里亚女王,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自中原的瓷器,茶叶,丝绸一直都是城中王公贵族争抢的奢华之物,我自然对中原的文化心向往之。” 白苏面带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送你一幅字,为你展现一下中原的书法如何?” 巴克特里亚女王神色一愣,心中不由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忍不住问道:“大……大人想要做什么?” 白苏轻笑道:“我观殿下的肌肤仿佛牛奶般细腻平滑,不如以此来题字如何?” 巴克特里亚女王秀美的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身为一介女王栖身做这种事情,就已经很是羞耻了,后背上再被人题字,这实在是得寸进尺啊。 不过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退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沉吟了片刻之后,咬牙道:“既然如此,那还望大人赐字。” 毕竟,墨汁都是能洗掉的,也就屈辱这一会儿而已,又不会多久。 说着,她撩起了金色波浪的长发,露出那白皙光滑的玉背,单手遮挡在胸前,背对着白苏坐在一旁。 白苏望着那玉背,心中不由暗道一声,这么好的背,不拔火罐可惜了。 他拿起毛笔轻触墨水,本想在那玉背之上,写上一首精忠报国,不过很快他又有了一个更好的点子。 白苏拿起毛笔,轻落在巴克特里亚女王的后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娇躯不由的一颤。 一时间,墨笔游龙,两排小字,一气呵成。 只见左边写着“花径不曾缘客扫”。 右边写着“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墨水很快便凝固了,白苏手指擦了擦,果然没有丝毫模糊的迹象。 巴克特里亚女王感受着灼热的呼吸,喷吐在敏感的后背上,整个人不由浑身一颤。 她并不知道白苏在自己后背上写了什么,不过并没有在意。 毕竟,这不过是些许小游戏而已,到时只需沐浴一番,就可以直接洗掉了。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只修长的大手,轻轻勾起她精巧的下巴,白苏微微低头,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充满男子的阳刚之气灌入口中,让巴克特里亚女王湛蓝色的眸子,都不由一阵紧锁,她下意识的伸手推在白苏的胸口上,本想推开。 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很快又停了下来。 在这二人相拥的期间,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软,有些使不上力气,下意识的伸手揽住了白苏的脖子,两个人朝着一旁的软塌,倒了下去。 大帐中盆火熊熊,不断跳动着。 比起火焰更灼热的,是那暧昧的氛围。 第四百一十八章 花径不曾缘客扫 翌日。 温暖的阳光顺着门窗镂空的缝隙洒落进来,白苏躺在床榻之上,身边的佳人还在睡梦之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眉宇间带着一丝满足之色。 她睡得很熟,蜷缩着,窝在被窝一角,仿佛一叶扁舟在汹涌的江河中,来回颠簸一样,皓白的玉臂搂住白苏的胳膊,似乎把他当做依靠一样。 白苏摸着下巴,细细的打量着身边的佳人。 金色的波浪长发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发丝柔韧而精美,即便最精美的丝绸也无法与其比肩,精致的肌肤仿佛牛奶般细腻光滑,触感温润。 相比较中原女子那种内敛的娴雅又大方的感觉,巴克特里亚女王的身材,更加热情似火,火辣丰腴,简直就是一颗熟透了的桃子一样。 白苏的手抚摸着巴克特里亚女王的面颊,将被干枯汗水沾粘在侧颜上的金色发丝撩起,回想着昨晚那面红耳赤的记忆。 他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回味无穷,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一个异域风情的大洋马啊。” 怀中的佳人睫毛微微颤了颤,似乎是醒了,她迷糊的睁开了眸子,湛蓝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不由一愣。 为……为何有男人会出现在自己旁边? 巴克特里亚女王在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后,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了一抹红霞,只感觉面庞一阵燥热,仿佛有火在灼烧。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主动做出那些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大胆举动。 一想起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她心中就一阵震颤,整个人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白苏轻声道:“醒了?” 巴克特里亚女王扬起了半个身子,用被褥遮挡住身体,低着头,不敢去看白苏的面颊,细弱蚊声道:“嗯,话说大人,你……你真的会履行约定,保护我的安全吗?”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开口道:“我自然会履行约定,帮助你稳坐王位。” “但前提是你要保证,大夏在此驻军,拥有调兵指挥之权,同时大夏拥有朝廷大将军的任命之权。” “不过同样的,我自然也会给与你一些好处,此后中原会向你们贸易商的优待,略微降低一些关税,稳定提供丝绸,茶叶,蔗糖,瓷器等商货。” “让你们好凭借来往贸易的优势,经济很快繁荣起来。” 巴克特里亚女王湛蓝色的眸子,顿时泛起一抹惊喜,忍不住问道:“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要知道,大夏作为天下唯一的贸易初始国,商货与黄金几乎没什么区别,一举一动都可以影响天下的兴衰。 基本可以说,选择与谁一起贸易往来,就可以让哪国迅速的繁荣起来。 他们以往想要买到中原的商货,还需从西域都护府一些商人手里加价购买。 即便被薅了一把羊毛,还是在她们当地,引起了一阵穿戴丝绸,喝茶,使用瓷器的风潮,不知道多少豪商,贵族争先恐后的购买。 她要是能够稳定的从中原,获得大批量的商货,那她岂不是可以尽情去薅别人羊毛了。 巴克特里亚女王一想到,无数达官贵人排着队给自己送钱,顿时激动的搂住白苏的脖子,朱唇在白苏的脸上狠狠的香了一口。 她忍不住开口道:“真是太好了,我感觉已经完全爱上你了” 白苏看着一脸眸光盈盈,看着自己的火辣美人,他开口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也是有条件的,凡是中原的商货贸易,你需要提前把国内的金银,兑换成大夏的宝钞,只有使用大夏的货币,才能进行商货的贸易。” 巴克特里亚女王盈盈笑道:“没关系,相比较之前失去的主权,使用大夏的货币贸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来……我昨晚那么努力也没有白费,大人居然为我退让了这么多,对于大人的宠爱,我一定会牢记在心,大人将会是我唯一的上宾……” 她面颊泛起一抹嫣红,羞涩的看了白苏一眼。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神色有些古怪。 他很想说,其实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通过控制兵权,以及贸易,货币控制为主,没想让她做什么。 可是看着一副自言自语,对自己付出一阵满意的女王殿下,这种打击人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白苏轻咳了一声之后,开口道:“那个,天色不早了,让我起来吧。” 巴克特里亚女王神色一愣,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腿还盘在白苏的身上,急忙移开了身体。 听着那“啵”的一声,她的脸色顿时红艳一片,低着头,不敢去看白苏的眼睛。 这个时候,几个侍女走了进来。 她们拿着衣服,水盆等物,看到白苏的床榻上躺着一个金发丽人后,经过最初的惊讶后,脸上很快恢复的平静。 其中一位侍女来到白苏的面前,递上干净衣服的同时,开口道:“大人,大车王派遣使者而来,似乎是想要跟大人谈条件。” 白苏神色一愣:“大车王?” 侍女低声道:“此人乃是孔雀王朝的君主,据说此人九岁便被推上王位,大权一直被婆罗门相国所把持,被人戏称为掌中天子。” 白苏摸着下吧,脸上泛起一抹惊讶:“大权一直被权臣所把持,如今这相国在战场上兵败被俘,她这位掌中天子终于恢复了一些权利吗。” “只是……如今孔雀王朝四十万大军都全军覆没,如今的她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好,我这就过去见见这位使者,对了,你们给这位殿下找些干净衣服过来。” 侍女微微躬身:“是,大人。” 巴克特里亚女王看到白苏离开后,本想让这两位侍女服侍自己起来,毕竟,整整劳累了一晚上,让她浑身都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 可是突然又想起自己后背上的两排墨痕,放下的被褥迅速又盖住了。 毕竟,堂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却被一个异域邦国的使臣,在后背上写下字。 这两个人私密之间也就罢了,要是让别人看到了,那她的脸面该往哪里放啊。 她急忙吩咐道:“你……你们把衣服放在这里吧,我有些乏了,待醒来之后,会自己更衣的。” 两位侍女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拱手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巴克特里亚女王见状,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她环顾四周,翻身下床,来到一个铜镜的面前,掀开金色波浪的秀发,露出光滑的后背。 在上面整齐的写着两道小字。 不得不说,白苏的书法水平相当高超,字迹优美,简直仿佛艺术一样。 巴克特里亚女王,看着那两排字体,她嘴里里不由的重复了一下:“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听白苏说,这是一首来自中原的诗词,寓意十分的美好,代表了中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美好品德。 寓意两个人美好的友谊。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昨天白苏再念着两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古怪,好像有着什么其它的含义一样。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她那仿佛牛奶般细腻的肌肤上,留着两道小小的磨痕,不但没有意思碍眼,反而给人一种异样的诱惑。 巴克特里亚女王,手指轻触清水擦了擦。 错觉吗,怎么感觉这字一点也不模糊,好像擦不掉呢? 第四百一十九章 这国啊,说灭也就灭了 大帐之中。 韩信与冒顿等人正在伏案前坐着,白苏走进去的时候,她们一个在火炉前喝着茶,一个正拿着匕首磨着指甲。 看到白苏走了进来,二人纷纷行礼:“公子,你来了。” “不必多礼。” 白苏笑了笑,来到主位上坐下,环顾了一下大帐周围,却见少了一人。 他忍不住问道:“项羽她人呢?” 冒顿放下手中的匕首,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她沉思了半响后,说道:“她似乎对那些缴获的战象很感兴趣,正在琢磨着带一些返回中原,说要给虞姬做礼物。” 白苏闻言,忍不住摇了摇头。 果然,在项羽的心中,虞姬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吗。 他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对了,听说孔雀王朝派遣使者前来商议,使者人呢?” 冒顿甩了甩修剪好的指甲,看着自己修长的玉手,撇了撇嘴:“我不想与那个奇怪的家伙坐在一起,于是就让侍卫把他带去,另外一个大帐歇息去了。” 白苏神色一愣,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旁的韩信放下手中的茶盏,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白苏,开口道:“刚刚这位使者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的时间,于是我们本想让他一边吃饭,一边等待大人过来。” “可是此人不吃饭的时候,不喜欢用刀叉,也不会用筷子,而是用手。” “这也就罢了,他还说不习惯吃我们大夏的军粮,于是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一团糊糊的东西,所以……”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不过白苏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种种画面。 他看着二人那眉头紧皱,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冒顿忍不住问道:“公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 就连,韩信也忍不住好奇的探过头来。 毕竟,无论是草原的烤肉,乳酪,还是中原的蒸煮,炖,烹,卖相看起来都十分不错。 可是孔雀王朝糊糊的一团东西看起来,实在是没食欲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个地方的饮食,往往跟当地的环境有关,比如草原,燕赵,辽东之地,这里气候寒冷,冬季漫长,蔬菜稀少。” “所以,当地人往往喜欢把蔬菜腌制起来,亦或者把豆熬成酱,来长久保存。” “这孔雀王朝也差不多,他们当地过于炎热,肉类很快就会变质,无法长久保存,他们舍不得丢弃这些东西,于是开始往里面丢放大量的香料,来掩盖奇怪的味道。” “那么一熬煮,自然就变成糊糊的一团了。” “也是因为这个道理,他们当地的贵族,将吃素视为尊贵的象征,肉只是下等人才去吃的东西。” 冒顿神色一愣,整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苏。 就连一旁的韩信,也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满是惊奇之色。 她万万没想到白苏居然能通过,一桌小小的饭菜,看出一国的天文地理,风俗人情,乃至贵庶有别。 这学富五车的见识,让她忍不住一阵感叹。 也难怪,朝中不少官员称呼自家大人,百家之才汇集一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白苏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去,宣孔雀王朝的使者,前来面见。” “是。” 侍卫抱拳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僧袍,头上裹着黄色帽子,额头上绘着奇怪彩绘图案的使者,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大帐中环视了一下,最后白苏的身上,顿时单手合十,躬身行礼道:“外使见过白大人。” 白苏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你认识我?” 那使者脸上苦笑一声,说道:“大人率领浩荡之军,在兴都库什山前大败我们四十万联军,大人之名早已传遍整个孔雀王朝,威震四海,我又怎会不知。” 白苏笑着说道:“没想到这消息流传的这么快,不知使者突然前来所谓何事,莫非又想截杀我使团不成?”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 那使者急忙一阵点头,满脸苦笑道:“我此次而来,正是为之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歉意,特意带着大车王的真诚,前来致歉的,为此我们准备了十车珠宝,五十车香料作为诚意,希望两国能够握手言和。” 冒顿的俏颜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惊讶:“五十车的香料,还真是出售火车,只是你既然带着歉意,那为何一阵点头?” 白苏开口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在他们当地点头表示否认,摇头才是赞许。” 那使者急忙道:“没错,正如同大人所说的一样,没想到大人远在遥远的东方,居然对我们孔雀王朝如此了解,真是博学多才。” 冒顿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忍不住撇了撇嘴:“真是奇怪的文化。” 白苏目光回到使者的身上,沉默了良久后,说道:“你以为这些东西,就能换回我大夏丢失的颜面吗,你先杀我使团,辱我使者,如今我率领大军不远万里而来,岂能由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此退兵?” 那使者连忙开口道:“大人,我们孔雀王朝已经知错了,此次特意带着我们大车王的亲笔书信而来,请求停战,只要大人同意,那我孔雀王朝以后便愿意俯首称臣,赔偿损失,年年纳贡。” “如果大人执意南下的话,那我孔雀王朝也只好,集合所有的人马,拼命死守了。” “我孔雀王朝城邦万千,大人想要一个个将其攻下,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大军在外每天耗费的钱财,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么长久的耗下去,对大人也没有好处。” “我们二国之间的矛盾,本来就是一个误会,没有必要拼杀到底。” “此次我特意带着诚意而来,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一时间,大帐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就连冒顿跟韩信都目瞪口呆,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孔雀王朝派遣使者过来,居然是来求和了。 希望称臣纳贡,来让大夏退兵。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白苏,等待着他接下来如何回答。 要是白苏同意了这个请求,那大夏便多了一个大号的附属国。 要是拒绝的话,那两国将要爆发一场巨大的灭国之战,一路山河破碎,五岳震荡。 这无数人的命运,都将由白苏接下来的一句话决定,可谓一言定生死。 白苏手指轻轻敲打在桌子上,每一次落下,都让人一阵心跳加速,气氛都不由紧张了起来。 他在沉思许久后,忽然开口道:“条件不错,但是很可惜,我拒绝。” “为……为何?” 孔雀王朝使者笑容骤然僵硬在了脸上,不可思议的问道。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大手狠狠的一拍桌子,冷声道:“你们当初截杀我使团的时候,可曾在乎过我大夏的脸面,我要是为了一时的好处,就此退兵了,怎能对得起那些死在你们手上的忠义之士。” “在你们羞辱我大夏使节,向我们宣战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你啊,回去让你们的大车王,好生的吃喝,纵情的享乐,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孔雀王朝啊,说灭也就灭了。” 使者踉跄的退后了数步,整个人嘴巴一阵颤抖:“怎……怎会如此,都怪那小小城主的一时的贪念,不然又怎会演变成如今这种局面,可悲,可叹啊!!!” 韩信看着面色苍白,不时喃喃自语的孔雀王朝使节,不禁微微摇头。 这家伙显然不知道,自家大人嘴上说的为使者报仇,这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她们孔雀王朝真正被盯上的原因,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们土地太肥沃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中原多年以来以农桑为生,视土地为命根,民间经常为了争夺一块土地,动不动大规模械斗,死伤无数。 曾经严重的时候,关中的百姓相互械斗,损失人口都是成千上万,这简直跟小型战争没啥区别了。 在商鞅变法之后,这些人为了得到奖赏的良田,宅院,纷纷提着长剑冲向战场,经常动不动手里抱着一个脑袋,腰间挂着一圈脑袋,双眸赤红的盯着战场上的敌军。 大夏的军队,曾一度被中原六国称作虎狼之师,人间恶鬼,可谓凶名在外。 可以说,在春秋到战国这数百年的乱世影响之下,下至民间百姓,上至君王,权贵,一个个对土地都有着天然的狂热之心。 尤其是政姐,光是为了拿下百越之地,那片满是泥沼,没什么用处的烂地。 当初都派遣了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连续打了两次,打了多年才将其拿下。 如今听说在外面有着一片,比百越之地,肥沃十倍,百倍的肥沃耕地,规模足足是中原的三倍之多,粮食还可以一年三收,堪称天下最大的粮仓。 谁得到之后,就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同时当地还盛产香料,棉花等农作物。 这么好的一片地盘,这谁不眼红啊。 第四百二十章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孔雀王朝。 华氏城。 此时大殿之中,气氛很是凝重。 “什……什么,那白苏居然拒绝了,我们的求和!” “何止是拒绝啊,那白苏让我告诉王上,说让我等好生吃喝,纵情享乐,这国……说灭也就灭了!” 听到使者的话后,众人纷纷目瞪口呆。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居然会这么回答。 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有的说要跟夏军拼杀到底,有的说诚意可能不够,重新派遣使者跟大夏谈判。 半天拿不出一个主意出来,整个大殿嘈杂一片。 大车王娜迦纤细的黛眉微皱,她看着下面炒成一团众人,忽然开口道:“诸位稍安勿躁。” 下面的官员有些气急败坏,这白苏马上就要率领三十万大军,朝着她们家门口打过来了,这还怎么冷静的下来。 大车王娜迦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诸位也不用太过担心,马上就要到雨季了,这个季节疟疾泛滥,我们当地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不少人患病,何况是远道而来的夏军。” “只要我们坚守一段时日,等夏军士兵大量患病,攻势受阻之时,自然会同意我们求和条件的。” “毕竟,就算那白苏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带着一群患病的士兵,继续南下。” 听自家王上这么一说,众人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虽说孔雀王朝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之后,战场上几乎没有了跟夏军叫板的资本,不过靠着城池,以及雨季的天时之利,拖延夏军几个月的时间,还是不难的。 只要拖下去,夏军迟早会被拖垮的。 可以说,这泛滥的疟疾,就是他们孔雀王朝的天然屏障,当年的亚历山大率领的马其顿军团,就是这么败退。 如今的大夏自然也不例外。 大车王娜迦看着重新恢复自信的官员,微微松了口气,事到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能不能守住祖宗传下来的江山,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 ...... 与此同时。 白苏率领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 在顺着兴都库什山一路南下,沿途几乎都是一片平原,完全没有什么天险可守。 再加上孔雀王朝的各个城邦,已经被夏军的恐怖给吓到了,一个个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来。 这倒是给了夏军尽情攻城,以及围困城池,切断水源,逼着城中守军投降的机会。 短短不到半个月间,白苏就已经接连拿下了三十余座大小城池,可谓一路横扫。 此时。 大帐之中。 白苏正端坐在伏案前,研究地图的时候。 韩信掀开大帐走了进来,她来到白苏的面前,拱手道:“大人,不好了,军中发生意外了。” 白苏放下手中的地图,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韩信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开口道:“军中有一些士兵,开始浑身酸痛,没有力气,一会冷,一会热的。” “我一开始以为是水源,饮食不干净,专门让将士们把水烧开之后引用,食物也是煮熟,不允许吃生食,可是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我让军医去查看了许久,也查不出原因,实在是束手无策,这才过来请教一下大人,看看能不能查出这原因所在?” 白苏摸着下巴,喃喃道:“这反应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像是疟疾啊。” 韩信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疟疾?” 白苏开口解释道:“这是一种夏季容易泛滥的传染病,不过在仔细查看之前,我也不敢断定。” “毕竟,这患了瘟疫之后,初期也会浑身乏力,发烧等症状。” “这样,你去搜集一些这种布匹过来,帮我制作一批口罩,以防万一。” 他说罢,拿起墨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些东西,递给了一旁的韩信。 韩信抱拳行了一礼,很快的去准备去了。 片刻之后。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白苏与韩信二人换好了崭新的衣服,带好了防护的口罩,来到了那些患病的士兵大帐之中。 白苏撩开那士兵的衣袖,看着上面那一点红痕,微微点头:“果然是疟疾。” 韩信秀美的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问道:“大人,这疟疾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何我一直找不到源头啊?” 她在中原从未见到过这种怪病,许久也摸不到半点头绪,心中早已是好奇不已。 白苏面带微笑道:“你查不出也正常,因为此物的源头在天上啊。” “天上?” 韩信神色一愣,顺着白苏手指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盆火,看着周围那煽动着翅膀,翁翁飞着的蚊子。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白苏,忍不住开口问道:“莫非大人指的是……蚊虫?” 白苏点了点头:“没错。” 韩信纤细的黛眉皱起,忍不住道:“这……这小小不起眼的蚊子,居然就是源头?” 白苏看着她一脸惊奇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也并没有太过奇怪。 毕竟,这热带山林中的蚊虫,与中原完全不同,不但块头大,还带有各种病毒。 如果不是常年居住在这里的本地人,谁能想到这小小的蚊虫,居然就是传染疟疾的源头。 韩信皱了皱眉:“可是大人,这蚊虫该如何防范啊?” 如果遇到了虎豹,可以用弓弩射杀,遇到了大象,摆下长枪逼退。 可是这小小的蚊虫该怎么对付啊,弩射不到,刀砍不到,任由夏军将士再怎么骁勇,也对这小小的蚊子无可奈何。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蚊子比起孔雀王朝的大军,还要难对付。 白苏摸着下巴,笑着说道:“这与敌军交战的时候,我们会穿上铠甲抵挡箭矢,会摆下疑兵之计,把敌军吓走。” “这后勤与打仗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要打造一些专门针对蚊虫的东西便可。” 韩信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沉思片刻之后,说道:“你去当地找一些纺织的工人,让他们纺织一批纱帐过来,晚上睡觉之时,只需把纱帐拉上,自然可以避免蚊虫的叮咬。” “同时可以寻找一些,刺激味比较强的药草过来,如蒿草,艾草,将其晒干磨成粉,将其压成香的形状,往大帐旁边点上一根。” “此物虽然不是很香,但足够呛,可以有效的把蚊虫驱散走。” “有了这两样神器,在保证喝开水,不吃生食之后,足以防止疟疾继续传染了……” 韩信神色一愣,旋即忍不住感叹道:“大人这是把纱帐当铠甲,把药草当刀剑啊。” 白苏砸了咂嘴,说道:“要不是如今出征在外,条件不允许的话,我还想制作一些止痒驱蚊药水出来,凑齐这三件套之后,将来想驻军多久,就驻军多久。” 尽管他心中对此还是有些可惜,韩信却对此已经很满足了。 她看着面前手持墨笔,不时将如何制作的方子写出来的白苏,心中不由一阵感叹。 难怪,始皇陛下那么宠爱自家这位大人,这样一位擅长治国理政,督办后勤之事,无论身处哪里,都能通过有限的条件,将其治理的井井有条。 这种堪称贤内助的大才,谁能不爱呢。 在感叹之余,她脸上也不由恢复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毕竟,南下孔雀王朝最大的障碍,不是守军多么顽强,而是当地这过于频繁的传染病。 如今这困扰她的天灾,已经被自家大人解决了。 那她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只需考虑全力进攻便可。 第四百二十一章 罪人娜迦,恭候大人多时了 “这就是大人说的熏香吗,长得还真是奇怪。” 韩信眨了眨乌黑的眸子,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桌上的东西。 只见白苏用晒干的艾草,磨成粉末之后,压缩成了一个奇怪的熏香,以往庙宇里的香,都是又粗又长的一根。 可是面前这东西却是呈现弯曲状的,一圈围着一圈,看起来很是奇怪。 白苏面带微笑道:“你别看这东西看起来奇怪,可是用起来却极其便利。” 说着,他掰断了树枝,做成一个小小的枝杈顶在熏香的中间,平稳的放在桌上,用火折子点燃之后,一缕细小的青烟冉冉升起。 韩信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了一抹惊奇之色,没想到这小小的东西,放起来居然如此平稳。 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东西滚落在地上,在大帐内引起火灾了,会安全许多。 她嗅了嗅那略微刺鼻的味道,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忍不住问道:“大人,这东西真的可以驱散蚊虫吗?” 虽然民间拓荒的时候,也会点燃一把干草,用滚滚的浓烟,驱散附近林地里的毒虫。 可是那烧的时候,都是滚滚的浓烟,可面前这熏香升起的小小青烟,威力上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太弱了。 白苏笑着说道:“到底有没有用,你亲自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韩信颔首轻点,带着熏香掀开大帐,放在一处蚊虫较多的地方,在她惊奇的目光中。 原本那嗡嗡的蚊虫,好似嗅到了什么危险一样,纷纷的散去了。 这让她神色一愣,忍不住的一阵感叹:“这……这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若是回到中原了,大人将方子制作熏香,每年盛夏的时候售卖,完全可以日进斗金啊。” 白苏看着她朱唇张大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个方子就送给你了。” 韩信犹豫了片刻后,道:“真……真的可以吗,这也太贵重了。” 毕竟,这东西需求量巨大,不仅中原会使用,将来制作成简单的商货之后,完全可以卖往草原,孔雀王朝,西域。 这赚的钱,可不止一星半点啊。 白苏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韩信,开口道:“相比较韩将军的战功,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大人……” 韩信美眸里满满都是感激,正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 冒顿掀开大帐走了进来,她碧绿的眸子看向白苏,开口道:“公子,孔雀王朝似乎是得知了我们军中,爆发了怪病,如今又派遣使者来跟我们求和,要和谈吗?” 白苏嗤笑一声,说道:“这都已经打到了家门了,岂有退兵的道理。” 对于孔雀王朝他可是势在必得,一来是为了拿下这片肥沃的土地,二来也是为了彻底一口气将其掐死。 毕竟,这孔雀王朝佛教盛行,僧人遍地,这些人打仗不行,可是动嘴皮子的功夫,却是堪称天下一绝。 如果他就此退兵了,这些人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觉得自己胜利了,说不定过个十年,二十年,还会主动叫嚣,孔雀王朝已经不是曾经的孔雀王朝了。 对于这样一个犹如蚊虫般,嗡嗡叫嚣个不行的国家,自然是越早将其灭掉越好,也省的将来麻烦。 冒顿纤细的柳眉不由一挑:“可是军中传染病该怎么办?” 韩信率先开口道:“你不用担心,大人他已经想出了应对之法。” 她说着,把刚刚白苏的做法娓娓道来。 冒顿眸子骤然一亮,朱唇微微翘起:“这么说,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公子……让我亲自领兵攻城吧。”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给我狠狠的轰,彻底一口气将其拿下。” “是。” 二人齐齐抱拳退了出去。 营地门口,孔雀王朝的使者在听到了白苏拒绝了和谈,准备打到底后,顿时一阵头皮发麻,连忙把消息带了回去。 数日后,大车王娜迦收到了消息。 她皓齿紧咬了下朱唇,终究还是守不住了吗,在得知了夏军并没有因疟疾的影响,停下攻势时。 大车王娜迦心中紧张之余,又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她也终于不用守在这小小的大殿之中,去做一个掌中天子了。 放弃所谓的江山社稷,她也终于可以去看一看外面的景色了。 她沉吟了片刻后,吩咐道:“来,帮我脱下王袍,换上白衣。” 使者神色一愣:“王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大车王娜迦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我已经无力守住江山,那些婆罗门贵族,为了迎接新主人入城,肯定会想办法杀我,将我的首级送给对方,作为谄媚之礼。” “与其慢慢等死,不如换上一身白衣,手托王印,主动去迎夏军入城,想必凭借着献国之功,那夏军主帅应该会留我一条性命。” 使者脸色一阵复杂,正在他开口,准备劝告自家王上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这……这是怎么了,打雷了吗? 这华氏城外。 一颗又一颗的巨数百斤的岩石,被回回炮高高的抛弃,狠狠的砸在城墙之上,出现了道道的裂痕。 轰! 随着又一块岩石的轰砸,城墙终于还是没能挺住,轰然塌陷了。 白苏一挥手,冒顿,项羽纷纷率领麾下的骑兵冲进了华氏城中。 城中街道上人迹萧条,凡是有钱的贵族,僧侣纷纷躲在自己家中,不敢出门,留在大街上的都是一群衣着褴褛,满脸木讷,茫然的贱民。 这些人对于攻入城中的夏军,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抵御,甚至有的还主动靠近过来,说只要给一顿饭吃,就主动过来帮夏军牵马执蹬,迎接王师入城。 这让项羽,韩信等人看的一脸目瞪口呆,这些人怎么一点骨气也没有。 白苏却微微摇头,并没有觉得一丝奇怪。 毕竟,这孔雀王朝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奴隶制的国家,当地的婆罗门,刹帝利都是外来者,征服当地的原住民后,成为了高高在上的贵族。 而当地的原住民,在长达上千年的被征服,以及宗教轮回的洗脑,早就对自己贱民的身份,深入骨髓,完全不会反抗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只要今生忍受疾苦,将来转世投胎之后,出身就可以提升一个等级。 而一旦反抗,下辈子不但不会改变出身,甚至连人都做不了,会投胎变成牲畜,蚊子。 因此,在婆罗门为首的一帮贵族战败之后,他们完全不懂得,自己组建军队,去反抗。 如今大夏击败了婆罗门为首的一帮贵族,进入了都城之中,那在当地的贱民看来,以白苏为首的夏军,将会成为这个国家新的主人。 自然一个个的过来,上前迎接。 白苏也并没有为难这些贱民,直接吩咐韩信,冒顿等人,去开仓放粮,先收服一下民心,好将来去当地婆罗门贵族家里抄家,犒赏三军将士的时候,更加方便。 而他本人则与项羽带着一些护卫,朝着孔雀王朝的皇宫而去。 这孔雀王朝的皇宫,有着很浓厚的佛教元素,由白色大理石堆砌的墙壁上,雕刻着各种佛陀,罗汉的石像,看起来十分的热闹。 可是昔日繁华的皇宫,此时却显得格外萧瑟,护卫,官员纷纷都逃走了,只剩下零散的侍女,面色苍白的躲在柱子后面,不敢与夏军对视。 白苏见状,笑着说道:“你们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们大车王身在何处,让她出来见我。”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白苏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走了出来。 她容貌精致,鼻梁娇俏,皮肤雪白,额头上留有一道彩绘,充满异域风情的长相,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此时,她身着一袭白衣,双手托着一枚金章,赤足踩在地上,皓齿轻咬着朱唇,紧张道:“罪人娜迦,乃阿育王之后,如今孔雀王朝的大车王,恭候大人多时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一鱼双吃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的胆量,百官群臣都纷纷逃走了,你还坚守在这宫殿之中。”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看着面前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惊讶之色。 毕竟,自从夏军攻下华氏城后,当地的官员,将领,贵族,一时间逃的逃,藏的藏。 除了一帮被抛下的贱民之外,几乎看不到一个贵族。 可如今身为大车王的少女,哪怕身边仅剩下七八个侍女,却依旧坚守在百丈行宫,最后一寸疆土上,守卫着君王的最后一丝颜面。 这让出身贵族的项羽,心中的评价不由高了几分。 白苏不由轻笑一声:“项将军啊,你怕是误会了,她之所以坚守在这里,恐怕并非是什么骨气,而是因为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啊。” 项羽神色一愣,有些听不懂白苏的意思。 一旁的大车王娜迦,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苦笑:“果然,还是被大人看出来了吗,这满朝文武人人可逃,唯有我无处可去啊。” 孔雀王朝类似于西周的分封制,君王只是一个盟主,真正掌控当地实权的,是那些一个个城邦的城主。 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是各个城邦出身的婆罗门,刹帝利。 这些人逃离都城,回到各自的家乡,依旧是当地世家大族。 可是她不一样。 作为被婆罗门推举出来的掌中天子,她只有待在这都城之中,才有作为一面旗帜号令各方的权利。 一旦离开都城,那她基本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那些城主不会接受一个,没有丝毫价值的亡国之君。 面对来势如破竹的夏军,这些贼子很可能会选择出卖她,将她的首级作为向夏军媚好的礼物,从而保证自己家族,继续掌管当地。 所以,不管逃往哪个城邦,她将来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与其将来被别人出卖,那不如她自己主动站出来,迎接夏军入城,起码能保证人身安全。 白苏看着她一脸柔弱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很聪明……” 大车王娜迦苦涩的一笑,低声道:“我不过是胆子比较小,没什么远大志向,一心想要摆脱王位,去看一看外面的风景罢了。” 白苏有些好奇道:“你对王位就没有一点留念吗?” 娜迦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从小在宫中长大,一直被人当做提线木偶般操纵,长这么大,甚至连皇宫都没有出去过。” “与其做一个天天担惊受怕的王,我宁愿做一个民女,起码可以亲自走在田野之间,去看一看,那只能从画中看到的万水千山。” 似乎是白苏语气和善,她在交谈了片刻之后,不由慢慢放松了下来,忘记了心中的恐惧,不时的说着自己心中的苦恼。 白苏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想要看风景,那不如倒是随我等一起返回中原吧。” 大车王娜迦俏脸顿时泛起一抹苍白,试探的问道:“大人,你……你不会要把我带回去,问斩?” 白苏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大车王娜迦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听说凡是被敌军抓走的国君,不是被狠狠折磨,就是被当做奴隶为人取乐,大部分都会没有好下场。” 白苏嗤笑一声,说道:“我大夏乃礼仪之邦,岂会做那种蛮夷之事,带你回去,只是让你领教一下我中原的文化。” “在宴会之时,偶尔为我始皇陛下抚琴,献舞一曲,交流两国文化罢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这么说也没错。 毕竟,相比较单纯杀人而已,直接把孔雀王朝的君主带回咸阳,慢慢养活好处更多。 比如,到了每年各邦朝贡的时候,让这位昔日的孔雀王朝的天子,出来为政姐献舞一曲。 既讨了政姐的欢心,又来了一处杀鸡给猴看,震慑了那些番邦各国。 让她们见识一下,触犯大夏天威者,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大车王娜迦在明白白苏不会杀她后,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为始皇帝献舞,在别的国君看来,或许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不过在她眼里,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毕竟,相比较作为掌中天子,被相国天天呼来喝去,没有一丝安全保障的生活,跟着白苏一起前往中原,已经是幸福多了。 她沉吟许久后,乌黑的眸子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大人准备怎么对外我们孔雀王朝?” 白苏微微一笑,旋即缓缓开口道:“建立天竺都护府。” 大车王娜迦神色一变,她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白苏的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说要建立天竺都护府,那孔雀王朝这个国家,乃至佛教,以及婆罗门,刹帝利等一众贵族,恐怕都要不复存在。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恐怕代表着将来不知道多少人头,都要纷纷落地啊。 她皓齿紧咬朱唇,忍不住问道:“大……大人,你当初不是说反击战吗,如今为何要吞并我们孔雀王朝?” 白苏轻咳一声,一脸正义凌然道:“我们大夏当初派遣使者,想与尔等建交,可是你们却劫杀我们使团,此为其一。” “之后我们派遣使者送了国书,要求你们对我们做出赔偿,可是你们依旧熟视无睹,还组建了四十万大军,意图与我们对抗。” “这孰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被迫无奈之下,这才心有不愿的拔出腰间的长剑,与你们拼杀到底。” “至于如今,为何要建立天竺都护府,那自然是顺应民心,将广大被压迫的百姓,从那群婆罗门贵族的手中解救出来。” “让他们不用再每天跪在佛像面前祈祷,好不容易攒了一辈子的钱,却用来给寺庙献香火了。” “此后,将会由我大夏的官员,为其发放农具,制定开垦土地的耕种之法,保证人人有饭吃。。” “将来丰收之后,还可以用多余的粮食,来换取,精美的丝绸,美味的蔗糖,风靡的茶叶,华丽的瓷器……”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大车王娜迦朱唇微张,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大人居然有一个为了天下的仁义之心,大人虽不是救苦救难的佛陀,却胜似佛陀啊。” 白苏微微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平生最看不得有人受苦了。” 一旁的项羽眼皮挑了挑,她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 这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 什么为了解救当地的百姓,什么仁义之心都是骗人的。 说白了,白苏不过是想把孔雀王朝变成一个大粮仓,以往当地的贱民辛辛苦苦攒的钱,全部献给寺庙,维持婆罗门贵族灯红酒绿的生活。 如今白苏想要让当地的百姓,一年到头辛苦的种植粮食,到时候三文钱,四文钱一斤,用低廉的价格向大夏出售,换取那些价值千金瓷器,茶叶等商货。 这么一来,就等于孔雀王朝这两千多万的百姓,统统变成农民,给中原种田。 中原只需每年通过丝绸,茶叶,瓷器等商货的贸易,就可以获得孔雀王朝辛辛苦苦耕种的大量粮食,来让中原彻底不用为粮食发愁,将来永远不会有饥荒之忧。 而孔雀王朝在出售了粮食,赚取的钱财,几乎不会在国内多久停留,很快就会兑换成茶叶,瓷器等中原商货,本国大量的金银,铜钱之物。 会随着贸易的路线,远远不断的流入中原。 等于说,中原可以通过这个贸易政策,剥削孔雀王朝的百姓整整两次。 既得到了当地粮食,又赚到了当地的钱,可谓一鱼双吃。 孔雀王朝的百姓越拼命种田,中原粮食的价格,会降得越低,中原百姓生活水平越高。 项羽看着一脸温和笑容的白苏,以及旁边满脸崇拜的少女,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寒。 好一个以万邦之国,养活中原子民啊。 相比较她在战场上的手段狠辣,白苏的手段才叫狠啊。 毕竟,她在战场上最多打垮一支军队罢了。 而白苏看似条约书上短短几个字,却彻底的让一国百姓,一个民族,变得无法翻身。 她杀的是人,白苏杀的是国啊。 第四百二十三章 政姐的礼物 大夏。 咸阳城 这里在短短半年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一百多个街坊,如今已经扩建到三百多个。 这个数字还在持续增加中。 除了街坊的增加,随着天下贸易的商队齐聚咸阳,贸易的规模越来越大,如今的咸阳城的规模,也经过了数次的扩建。 原本的城墙被拆掉重建。 萧何等人一日不得停息,工部的官员也是每天累成了死狗。 尽管这些人每天嘴上都在抱怨着,工作多么辛苦,可是却没有一人撂挑子。 原因很简单…… 随着异域列国与中原的贸易往来,中原为了生产足够的贸易商品,也进行了全面的革新。 比如,纺织业已经开始大量使用,组建当地的纺织工人,建造纺织厂开始大规模生产布匹,丝绸,棉花之物。 采矿业,也通过蒸汽机,运输山洞里挖掘的煤炭,铁矿。 乃至,通过运河,从南方各地每年运来的大量蔗糖。 这么多升官发财,混政绩的机会,她们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毕竟,武将们的战功需要在战场上浴血拼杀,而作为文臣的她们,战场就是些层出不穷的内政民生。 街道上铺着整整齐齐的砖路。 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马车,其中有不少都是来自异域各国的商队,咸阳城中的百姓,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 这些贸易的商队休息的时候,经常会一掷千金,这倒是方便了当地的百姓,慢慢衍生出了大量的职位。 大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酒楼里的各地美食,瓜果,马球,蹴鞠,射箭,等娱乐场所纷纷兴起。 这让当地的百姓,除了务农,经商,去作坊里打工之外,还有了更多的选择。 如今大夏的盛世之景,让诸子百家,天下的百姓都纷纷称赞,甚至不约而同的将其称之为,文武之治。 寓意,白苏与始皇帝这一对千古君臣,一个统一天下,武德功盖千秋,一个文治之功,名满天下。 二人一文一武,一同联手,不但缔造出了这个前所未有的一代盛世,更是塑造出了一个,君主与臣子之间,青石松柏般情义,彼此信任的典范。 让天下文人士子纷纷将其视作榜样,渴望将来自己也能如同白苏一样,碰到一位欣赏自己才华的皇女,将来与白苏比肩。 咸阳宫中。 此时已经临近入秋,天气有些凉意。 大殿之中多了不少宫娥,脸上都带着严肃之色,小心翼翼的看着殿内,不敢有丝毫放松。 只见,一个美妇人正坐在伏案钱,翻阅着奏折。 她身上穿着薄薄的黑色素裙,开襟的领口隐约可见一模雪白的沟壑,身上披着一件外衣,金色的丝线勾勒出玄鸟的纹路,很是精美,五黑柔润的发鬓梳理的一丝不苟,青色的簪子插在上面。 那秀美的柳眉之下,是一双明媚的凤眸,犹如一汪秋水般,深邃的眸子带着威严之色,高挺的鼻梁,艳红的朱唇,勾勒出绝美的容颜。 她整个人气质雍容华贵,又显得格外端庄,给人一种神圣不可冒犯的感觉,让人光是看着,就感觉胸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岩石一样,莫名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夏这个帝国真正的主人,政姐。 在深宫之中修养了整整一年多后,如今她终于现身出来,开始正式接管朝政。 明明远离朝政那么久,可是天下的一切大小事务,她仿佛尽在掌握之中一样,让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宫里的侍女,都感觉压力巨大,不敢小觑半分。 “母亲大人……” 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只见一个身材娇俏,身着黑色宫裙,削肩柳腰的娇俏少女走了进来,她一双异色的眸子带着兴奋之色,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消息。 政姐放下手中的奏折,脸上泛起一抹笑容:“郂儿发生何事了,你这么高兴,莫非是西征大军有捷报传来了?”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有些惊讶道:“母亲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政姐朱唇微微一勾,忍不住笑道:“放眼天下,能让你激动成这个样子的,除了那白苏还能有谁,真是的身为堂堂皇女,居然被那个佞臣,迷得团团转?” 胡郂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她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有些撒娇的说道:“母亲大人~” 政姐被她一阵摇晃着胳膊,有些受不了:“好了,好了,朕不说了还不成吗。” “嘿嘿嘿。” 胡郂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政姐微微摇头,旋即开口道:“好了,你说说那白苏又做了什么吧。” 胡郂闻言,急忙从自己怀里掏出捷报,笑着说道:“母亲大人,白苏他这次可是立下了大功啊,他率领三十万大军一路西征,先是灭掉了巴克特里亚,之后又是一路南下,连败孔雀王朝四十万大军……” 她将白苏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娓娓道来。 尤其说到最后,自家相公在连续灭掉两国,为中原平添了整整三倍的耕地,粮食还可以一年三熟之后,更是一脸的兴奋。 中原自古以农为本,相比较贸易上赚取的钱财,还是这种肥沃的耕地,更能让她们心中踏实啊。 毕竟,中原历朝历代的君主,都穷怕了。 在经历过那种粮草断绝,后方的百姓饿着肚子,省下每一粒粮食。 在押送粮食的时候,宁愿自己活活饿死,也不多吃一口,坚持把粮食送往前线的生活,那种场景看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这贸易上赚钱赚的再多,在政姐,胡郂,乃至朝中的文武百官看来,都没有多一片耕地,更让人心中踏实。 那种饿肚子的苦日子,实在是忘不了啊。 政姐看着捷报中白苏的汇报,凤眸都不由愣了一下,许久之后,感叹道:“他……他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胡郂笑嘻嘻的说道:“是吧,白苏这次可是为母亲大人,为我大夏,送上了一份贵重的礼物啊,待他回来之后,母亲大人可要好好的赏赐他一番。” 政姐笑着说道:“朕当然会为他准备一份大礼,好好赏赐他的。” 胡郂有些好奇道:“不知母亲大人,为白苏准备了什么大礼?” “这个嘛……” 就在政姐准备开口的时候,一旁突然传来一道奶里奶气的声音:“大礼。” 胡郂神色一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粉嘟嘟,看起来大概一两岁的女童,正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女童拽着政姐的裙子,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政姐,嘟囔着:“礼物,礼物。” 一名宫娥快速跑了进来,环顾四周,看到趴着政姐腿边的女童,顿时脸色一阵苍白。 她急忙跪在地上:“陛……陛下,奴婢该死,没有看好小殿下,刚刚才哄好她睡觉,没想到一回头就跑出来了。” 政姐轻轻挥手:“无妨,你暂且退下吧。” “是。” 宫娥长长的松了口气,躬身退了下去。 政姐伸手将女童抱在怀里,戳了戳她那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说道:“小小年纪,就这么顽劣,简直跟那人一抹一眼。” 胡郂眨了眨眸子,忍不住问道:“那人?母亲大人莫非指的是仙人吗?” 据说,母亲大人跟随仙师修得仙术,从元婴期修炼到了化神期,学会了元神出窍,仙法大成之后,有一只仙鹤叼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飞到了咸阳宫中。 母亲大人觉得这是福泽,于是将这个婴儿收养,视作女儿一样带在身边。 政姐眼皮微微一跳,不过旋即恢复正常,她轻咳一声,说道:“没错,这就是朕修炼到化神期后,上天赐予朕的福泽。” 胡郂戳了戳女童那肥嘟嘟的小脸,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小家伙长得真是太可爱了,如果我也能修炼仙法,收养这样一个女童该多好啊,可惜我没有资质,哎……” 她看着面前的女童,纤细的黛眉忽然微微一皱。 错觉吗? 怎么感觉这个女童,有点莫名的眼熟啊。 这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好似提不起精神的慵懒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四百二十四章 陛下,臣回来了 三月之后。 咸阳城陷入了一阵热闹的氛围中,所有人都在朝着城门的方向涌入,原本宽敞的街道变得人山人海。 “今天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城中这么热闹?” “你这就不清楚了吗,今天可是白大人凯旋的日子。” “白大人是何许人也,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你小生一定是最近才来咸阳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能够引起这么大阵仗的,天下除了那位大良造白苏,白大人,还能会有第二个人吗?” “这半年多前,一个名叫孔雀王朝的番邦小国,胆敢截杀我大夏使团,羞辱我们使者,是可忍孰不可忍,白大人放出豪言,胆敢冒犯我大夏天威者,虽远必诛。” “于是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一路西征而去,今日平叛的大军将会返回咸阳,听说陛下会亲自出来迎接。” “竟有此事!” 在听了发生何事之后,不少人纷纷想要前去一睹,当今圣上的风采,还有的人则想要去看大军凯旋的英姿。 一时间,街道上都挤满了人。 就在这时,朝廷的御林军缓缓出动,领兵之人,正是章邯。 她身着一袭黑色的裙甲,纤细的玉手轻抚腰间的配件,一张冷峻的俏颜,尽显英武之气。 “嘶,居然连章将军亲自出来护卫。” “莫非陛下要现身了?”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不由的期待了起来,一个个探出脑袋,好奇的看去。 毕竟,政姐上一次在公共场合露面,还是巡游天下的时候,许久没有在外抛头露面,关于政姐私下的谣言,传的满天飞。 有的说,政姐修炼仙法,如黄帝一样飞升了。 有的说,政姐多年劳累,身体病入膏肓,快要不行了。 还有的说,政姐之所以不在公共场合露面,是因为在深宫里养了一个小白脸,意外有了身孕,肚子高高的鼓起,这才不敢在外抛头露面。 可是这说法万千,却没有一个能说服人的。 如今许久不露面的政姐终于要出来了,这自然引起了城中百姓的一阵好奇与期待。 大量身着黑甲,手握长戈的御林军将街道清理出一条,可以通过的道路,将百姓挡在街道的两侧。 随后,只见一辆由六匹白马拉拽的銮驾缓缓驶来。 銮驾及其的精美,鎏金的棚顶,轱辘上镶嵌者金钉,窗帘是来自巴蜀之地,上好的蜀锦,金线汇集的玄鸟图案,让人叹为观止。 不过,相比较銮驾的华美,还是车中的人,更能引人注意。 帘幕随风飘动,露出一道雍容华贵的倩影。 只见车中的绝色佳人,身着一袭通体黑色,金线勾勒的龙袍,尽显大气磅礴,她头戴玉冕,垂落的珠帘之下是一张端庄明媚的俏颜。 仅仅只是端坐其中,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周身散发出的威严与霸道,却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尤其是凤眸撇过来的时候,那威严的气势让任何人都不敢与其对视,纷纷低头,躬身下去,这就是千古一帝撼人的气势。 “见过母亲大人......” 两道清脆的少女声音,从前面传来。 车辇缓缓的停下,车夫翻身下去,放下踏板,来到车辇前,掀开了帘子。 政姐从车辇中走了出来,顺声望去,只见胡郂与扶素一同拱手作揖,似乎已经等待许久了。 她们二人一个身着黑色的素裙,一个身着白色的襦裙,容貌绝艳,气质却迥然不同的二人,齐肩站在一起,宛若一幅完美的画卷。 政姐朱唇微微勾起,轻轻挥手:“尔等起来吧。” “是。” 二人这才缓缓起身。 政姐沉吟片刻后,问道:“不知那白苏如今到哪里了。”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笑盈盈道:“这都快到晌午了,算算时间,白苏他也应该快到了,之所以跟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些,或许是缴获的物资太多,路上有些耽搁了。” 政姐颔首轻点,有些若有所思道:“朕到是有些耳闻,据说他缴获了不少战象,说要带回来作为礼物,献于朕……” 说着,她脸上不由泛起一抹惊奇之色。 毕竟,在中原的战场上,有用马匹的,有用耕牛的,但用大象来作战,还是闻所未闻,觉得很是新鲜。 胡郂笑嘻嘻的说道:“等他回来后,我一定让他给我几头,骑在战象上出门,可比马儿威风多了。” 听着二人之间的谈话,一旁的扶素,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真没想到那个无赖之徒,居然真的赢了,不但击败了孔雀王朝的四十万大军,还为中原得到了一篇广袤的耕地。” 她此刻心中一时间有喜有忧。 喜的是,有了这么一个肥沃的大粮仓,中原以后再也不用为缺乏粮食发愁了,天下永无饥荒。 这忧的是,白苏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将来在朝廷中的地位更加稳固,文武百官纷纷为白苏马首是瞻。 为了守住大夏的江山社稷,她只能放下皇女的身份,不断的去用自己的美色,去满足白苏这个权臣。 一想到那个无赖之徒马上就要回来了,自己又将主动脱下衣服,前去侍奉,她不由的一阵心跳加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政姐见扶素皓齿轻咬朱唇,一幅久久出神的样子,以为扶素还在跟白苏敌视。 她忍不住开口道:“素儿,不管你平日里怎么不满,今天都是白苏凯旋而归的日子,你莫要为难他。” 扶素闻言,心中顿时哭笑不得。 自己为难那个无赖之徒,明明自己一直被他欺负好不好。 尽管心中一阵的委屈,可是扶素还要瞒着,不能让自己与白苏之间的秘密,让母亲大人与妹妹知道。 她沉吟许久后,低声道:“我...知道了。” 胡郂也在旁边撇嘴道:“就是,就是,不能跟我学一下吗,心胸大度一点。” 扶素看着满脸得意的胡郂,眼皮不由抖了抖,神色一阵的古怪。 也不知道,你了解了当天喝醉之后,你的夫君与我发生什么事后,脸上还会不会这么自信。 就在她沉思之际。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隆隆”作响的马蹄之声,只见远处烟尘滚滚,带着地面一阵震颤,没过多久,就看到一直浩荡的大军缓缓逼近。 项羽身着一袭银色的裙甲,手握三米多长的霸王枪,骑在乌骓马上,披风猎猎声响,尽显飒爽英姿。 韩信则身后背负着一把长剑,双手握紧缰绳,尽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却给人一众莫名的锋利感,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让人不敢小觑。 在大军的身后,还跟着数百头披着甲胄的战象,马车,以及从孔雀王朝缴获的大量物资。 望着那琳琅满目的战利品,以及大夏将士脸上那自信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由引起城中百姓的窃窃私语,满脸兴奋。 他们纷纷开始讨论起了,这些统兵的将领,都是什么来历,每一次介绍,都能引起周围人的一阵惊呼,纷纷敬佩的目光看去。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个位于中心的青年。 只见他身着一袭白袍,身上没有铠甲,也没有佩戴一件兵器,整个人文质彬彬的骑在一匹汗血马上,仿佛一位文弱书生。 与周围那铁血的气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名脸上带着轻浮笑容的青年,拉进缰绳,在距离政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神色一愣,随后翻身下马,拱手道:“陛下......臣回来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芳心纵火犯 政姐嘴角微微翘起,眉宇间透漏出一丝喜色,她凤眸轻扫,在白苏的身上缓缓扫过。 西征一别,已经一年之久。 曾经的白苏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可是如今样子变化了不少,肌肤略微晒的有些发黑,整个人变糙了不少。 不过并没有让人觉得突兀,反而显得更有男人味了,身体变得更加结识有力,那俊俏的面颊,充满自信的眼神,一举一动间,都散发出一股可靠的感觉。 这顿时戳动了政姐的芳心,让她胸口一阵砰砰的跳动起来。 不过,身为堂堂女帝,她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略微的失神了片刻,脸色便立刻恢复了过来。 倒是旁边的胡郂,与扶素二人还没有她这样的定力,她们都有些目眩神迷,微微走神。 毕竟,平日里看习惯了白苏那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轻拂样子,如今看到他这般威风凛凛,周身散发着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 她们心中自然感到一阵的惊讶。 政姐面带微笑道:“此番你辛苦了。” 白苏目光看着面前亲自出来迎接自己的政姐,他微微抱拳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既然身为大夏臣子,讨伐不臣之国,自然是分内之事。” 在场的官员,以及周边的百姓纷纷叫好了起来。 毕竟,在她们外人眼里。 如白苏这样位高权重,受到陛下的赏识,立下大功回来之后,还不骄不躁,两袖清风。 这样的官员,简直是天下无数读书人为之效仿的楷模啊。 唯有知道内情的扶素,不由翻了个白眼。 确实算是分内之事,毕竟这个无赖之徒把君上,皇女,还有她这位大姨子,都给吞入腹中了。 整个赵氏一族都快成为嫁妆,被这个无赖之徒一并搂回家了,为大夏牟利,确实是他的分内之事。 什么两袖清风的清廉之臣,分明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佞臣,权臣,奸臣,恶臣。 政姐眼波盈盈,不住的点头,许久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将我大夏将士的功绩,当着天下人的面,讲述出来吧。” 一时间,旁边的官员,周围的百姓纷纷朝着白苏看过来。 毕竟,她们虽然知道大夏一路西征大获全胜,但是到底取得了怎样的功绩,却是一无所知。 白苏环顾了一下四周,望着那一双双看过来的眸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胜喝道:“孔雀王朝杀我使节,抢劫我使团,我们派遣使者前去交涉,可是对方根本不放在眼里,居然羞辱我们的使节。” “尽管我大夏乃礼仪之邦,自古爱好和平,只想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种田,经商,不喜征战,但对方如此羞辱,我们也只能被迫反击了。” “经过长达一年左右的西征之战,我大夏兵马历经七十余战,先后灭掉,巴克特里亚,孔雀王朝二国,共击溃敌军五十余万。” “缴获的兵器,粮草,牛羊牲畜数以百万级,占领的疆域,堪比中原七国之合,域下的人口超过两千五百余万……” “嘶!!!”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莫要说在场的百姓了,就连旁边的一众官员,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脸的目瞪口呆。 毕竟,在此之前她们对西域之外的情况,了解的极其有限,她们还以为这个名叫孔雀王朝的国家,只是如同西域三十六国一样。 只是一个十余万,几十万人口的番邦小国。 她们万万没想到,孔雀王朝居然是一个体量上,与中原旗鼓相当的一个大国,更没想到白苏面对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居然赢了。 还用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将其拿下了。 这种战功简直闻所未闻啊。 历史中那些璀璨的名将,此刻在白苏那过于耀眼的光芒之下,都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了。 随着白苏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百姓纷纷传来一阵阵欢呼,用看英雄般的目光,看向凯旋而归的大军。 军中的士兵一个个挺起胸膛,握紧手中的兵器,表面装作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嘴角一个个都忍不住翘起,显然心中对此很是得意。 毕竟,能以三十万兵马追随大良造身后,一路西征而且,全程历经七十余战,战场之上以一敌五,连灭二国,期间未曾有一场败绩。 这完全足以载入史册,成为名垂千古的精锐大军之一了。 大夏以武立国,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卒,哪怕将来退役回到老家,也是耀祖光宗,街坊邻居见面之后,都要拱手行礼。 哪怕将来媒婆说亲的时候,那村里的小丫头也会排着队上门提亲,心里能不得意吗。 政姐看着不远处的将士,以及周围百姓那感同身受,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嘴角微微一勾,旋即开口道: “诸位为过尽忠,凯旋而归,朕自当重重有赏,除了赏赐钱财,耕牛,宅院,田产之外。” “从今日起,诸位将士,或者你们的孩子,将会获得一个入学的名额,去私塾读书的一切费用,由朝廷报销。” “阵亡在战场上的将士,父母双亲,或者孩子,将会由朝廷照顾。” “除此之外,一年之内的农税可以尽免,种植出来的粮食,无需缴税,尽归尔等所有。” 这当今的陛下能够亲自出来迎接,本就是极高的荣耀了,此时又给了这么多赏赐,这些士兵一个个激动的面红耳赤了起来。 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陛下万岁,大夏万年……” 数万人齐齐呐喊,气势直冲云霄,一时间风云变色。 随后,在咸阳城百姓的注视之下,这些士兵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咸阳。 这些凯旋而归的士兵,有条不紊,气势磅礴,那英姿飒爽的样子,让周围的百姓纷纷眼前一亮,顿时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毕竟,大夏以武立国,民间尚武之风十分充沛。 尽管通过入私塾,读书识字,去参加科技也能够入朝当官,可是没有战功傍身,在面对武将的时候,在民间的地位上始终要矮上一头。 想要提高自己的地位,只能想办法立下战功。 因此与后世的文官不同,如今朝廷里的文官,无论是萧何也好,李思也罢,其实各个都是狠人。 这些文官都是放下墨笔,拔出配剑,当场就能砍人的存在。 对于这些精锐的大军,不仅仅是那些年轻公子,一个个热血沸腾,就连很多小娘子也是双眸放光,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毕竟,在大夏参军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打一场胜仗回来,宅子,田产,牛羊,赏钱,几乎什么都有了。 因此,那些凯旋而归的年轻士兵们,自然成为了不少小娘子的择偶对象。 不过,其中最让她们心动的,那自然就是骑在高头大马上,走在最前面的白苏了。 一来,白苏功绩实在是过于耀眼了,让她们实在是憧憬不易,心中对其满是仰慕。 这二来嘛,自然是白苏的皮囊好看了。 这么一个位高权重,还面如冠玉,文质彬彬,笑容温柔随和男人,简直直戳她们的少女心啊。 “如果我侍奉在大人身边,哪怕只是当一个端茶递水的丫鬟,能够近距离的看着大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嘻嘻,你是想当丫鬟端茶递水啊,还是想当通房丫鬟,行不轨之事啊。” “讨厌,姐姐你不要胡说。” 这些世家小姐你拍我打的闹个不停,就连已经结婚的少妇,在听到外面的动静,推开窗户看去,直杆不小心掉落了下去,恰好落在白苏的旁边,发出一阵轻响。 白苏抬起头看着从二楼窗户,探出脑袋的一位少妇,不由笑着捡起支撑窗户的木杆,对其点了点头,旋即握紧缰绳,策马缓缓的走过。 少妇白皙的玉手握着木杆,整个人双眸迷离,手指摸着嫣红的嘴唇,痴痴的看着白苏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红润一片,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为政姐献策 夜色渐深,灯火摇曳。 白苏在宫娥的带路之下,来到了寝殿之中。 寝殿内宽敞大气,书柜上摆着一卷卷整齐叠好的书卷,华美的屏风上绣着一个展翅的玄鸟,栩栩如生。 轻纱垂落,轻轻晃动。 透过朦胧的轻纱,可以看到政姐端坐其中。 她端坐在伏案前,较好的身影背对着白苏,那美少妇曼妙的曲线被勾勒了出来,可谓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一袭黑色的素裙紧紧包裹着窈窕的身子,尽显成熟妩媚的气息。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政姐头也不会,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你来了。” 白苏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将士们纷纷去参加庆功宴了,我与她们稍加喝了一杯之后,便过来面见陛下了。”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奏章,缓缓转过身来,她凤眸瞥了一眼旁边的宫娥。 宫娥立刻理会了政姐的意思,躬身退了出去,将寝殿的大门关上,很快硕大的寝殿之中,只剩下政姐与白苏二人。 政姐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露出白皙的锁骨,以及衣领下那一抹幽深的沟壑,雍容华贵的俏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看着面前的白苏,她红润的嘴唇微张道:“此番你可是送了朕一份厚礼啊。” 白苏一甩衣袍,与政姐对面坐下,忍不住问道:“陛下指的是……” 政姐端起茶壶,为白苏倒了一杯醒酒暖胃的热茶,开口道:“还用说吗,当然是为我中原开疆拓土,得到了一片广袤的耕地,有了这样一个大粮仓,我中原再也没有饥荒之忧。” “如此一来,我中原的盛世之治,将延续千秋万世啊。” 她会这么想,也很正常。 毕竟,这千百年来历代君王,还有中原的百家诸子们。 她们心中的盛世之景,就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百姓安居乐业,过着男耕女织,有食,有衣的生活。 如今中原终于有了,盛世之风的基础,这怎能不让政姐高兴。 白苏接过茶盏,吹了吹热气,旋即开口道:“陛下,如果将来想继续走商鞅推崇,以农为本的耕战理念,中原是不可能延续盛世之景的。” 政姐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为何?”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感受着味蕾扩散的淡淡清香,开口道:“因为以农为本,发展潜力太低了,只能保证天下安稳,想要富国强兵,远远不足啊。” 政姐饶有兴致道:“愿洗耳恭听。” 白苏沉吟片刻后,解释道:“我且问陛下,农税可以征收几何?” 政姐摸着白皙的下巴,开口道:“大治之势,农税减低了许多,为了鼓励百姓农桑,为五十税一,耕种五十斤粮食,交一斤粮食。” “商君在制定耕战之策的时候,最多曾一度为十税收七,耕种的粮食上交七成。” “你的意思是,农税发展潜力太低吗?”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开口道:“陛下果然是聪明人,真是一眼就看到了要害,没错,这农税的发展前景,实在是太低了。” “即便陛下暂且不管民怨,粮食强行收七成,按照平日里五文钱一斤的价格,这收一百斤粮食,也不过五百文钱而已。” “而且,粮食还要受到季节限制,春耕秋收,一年只能收一两次,每年获得的赋税,始终是固定的。” “除了奖赏将士,可官员发封路,维护各地的河堤,管道,以及应对黄河决堤,洪灾旱涝,国库里基本剩不了多少了。” “民间的百姓务农,丰收之后,卖掉粮食,手里也剩不了多少钱,买几匹布,修建个小宅院,基本就没什么了。” “若是陛下将来有什么宏图大愿,想要派遣数十万大军征伐四方,想让江河所致,日月所兮皆为夏土。” “可是由于手里没钱,再加上后勤粮草消耗过大,陛下即便手握百万雄师,可是能扩张的范围,终究是有极限的,想要去更远的地方,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挑,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在白苏提出以商为辅之前,朝廷赋税只能依靠农桑的时候,中原能够扩张到南临百越,北至河套地区,就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民间的百姓由于徭役过重,对大夏充满了怨念,若不是她威望过高,压住了哪些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说不定大夏就因为过于压榨民力,导致分崩离析了。 而如今白苏通过商贸为辅,为民间大量的农民,纷纷减免赋税,生活压力骤减的同时,朝廷的赋税,却是不减反增。 政姐沉吟片刻后,忍不住问道:“你所说的强国富民之法,莫非是商贸吗?” 白苏微微摇头,他笑着说道:“商贸只是手段,想要真正缔造盛世之景,需要朝廷带头,制定以工强国的百年大计。” “以工强国?”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她一时间有些听不懂白苏说的意思。 白苏开口解释道:“我且问陛下,竹子,木屑,稻草价值几何,可换多少粮食?” 政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这东西根本不值钱,即便装满整整一车,也卖不出七八文钱,也就换个一两斤粮食。” 白苏笑着说道:“如果通过造纸术,将其制作成纸张,再去出售价值几何,可换多少粮食?” “一车宣纸,起码能卖出五千文的高价,粮食足够换……” 政姐神色骤然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试探的问道:“莫非,你所说的以工强国,就是这个意思?”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这一车不值钱的稻草,木屑,让工匠通过造纸术制作,这么一转手,瞬间价格就飙升百倍不止。” “同样道理的,还有瓷器,茶叶,蒸汽纺织机制作出来的布匹,棉衣……” “这些原本就是普普通通的泥巴,树叶,棉花等物,能换半斤粮食都难,可是经过我们的加工之后,立马价格就飙升了,数十倍,上百倍不止。”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要让周边的番邦各国,始终保持以农为本思想,拼命的去种地,去放牧。” “而我们则大力的去发展中原的工坊,把原本局限在造纸术,瓷器等领域的作坊,规模持续扩大,扩展到民间各多的行业,制作出大量的商品,通过贸易去高价卖给他们。” “他们的粮食一斤就卖三文钱,我们一个瓷器上千文,一件棉衣卖上百文,而且还没有一年四季的影响,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 “随着贸易的不断持续,此消彼长之下,我们的国库会变得越来越富有,粮仓里的粮食会越来越充盈,铁器冶炼的规模越来越大。” “而民间百姓饭桌上酒肉,价格也会变得越来越便宜,而他们却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可以说,他们辛劳一生种出来的粮食,养大的牲畜,最后都是为了送上我们的餐桌而努力。” “这才是真正的富国强民之法啊。” 在听了白苏的话后,政姐凤眸一楞,朱唇都微张,整个人只感觉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忽然推开。 她尝试着想想了一下,白苏所描绘的景象,那是何等的一个盛世啊。 粮食取之不尽,国库钱财花不完,民间工匠的规模,将远超历朝历代之合,中原的百姓生活富足,人口每年翻一番,有了充足的兵源。 以往中原的军队,光是能够给数千精锐,提供精铁铠甲,刀剑,弓弩,就已经称得上强国了。 而如今的大夏,可以毫不费力的武装出,七八万精锐的规模,而且随着国内工坊的发展,这个数字还会不断的攀升。 大夏可以通过,这种自由贸易的规则,源源不断的壮大自身的国力。 相比较这种前所未有的盛世之景,商鞅制定的以农为本的路线,发展潜力确实远远不如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朕送给你独一无二的礼物 政姐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桌子。 她沉吟许久之后,忍不住道:“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强国之策,有着孔雀王朝这个大粮仓,中原也不用为缺乏钱粮发愁,只是......” 白苏神色一愣:“只是什么?” 政姐凤眸看向白苏,问道:“只是这样一个人口庞大,疆域辽阔的国家,你打算怎么治理?” 这自古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尤其是一个人口众多,疆域辽阔的国家,想要短时间内进行治理,恐怕很难稳定当地的局势啊。 毕竟,大夏能够今日横扫六国,统一中原,可是六代明君打下的基业在前。 连她都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如今在这孔雀王朝中,白苏可没有基础。 白苏想要短时间内,稳定的治理这么一大片疆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开口道:“陛下,无需担忧,这孔雀王朝看似是个庞然大物,实则不过是一团散沙而已,不足为虑。” 政姐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此言何意?” 白苏手指轻触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我中原经过春秋战国的洗礼,从原本二百多个诸侯国,变成七国,最后再变成一国。” “原本不同的文字,度量衡,在陛下的改革之下,有了统一的标准,因此中原才形成了一个整体,因此想要治理的时候,需要谨慎再谨慎。” “可这孔雀王朝不一样,她们拥有一千六百多种不同的方言,几十种不同的文字,各个城邦之间,几乎都没有多少联系,甚至还彼此敌视。” “可以说,他们除了同样信仰佛教,一起跪拜祈祷之外,几乎就没什么凝聚力了。” 政姐凤眸一愣,整个人都不由呆滞了片刻。 几十种文字,一千六百多种语言,那是何等的一团散沙啊。 这简直比水还要稀啊。 毕竟,哪怕中原礼崩乐坏,群雄并起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乱啊。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因此,面对着一团散沙的孔雀王朝,我们只需分而治之便可。” “比如,让一些北方城邦的人成为贵族,去管理南方城邦,当东边的去管理西边,始终选择扶持一些少数者,去管理大多数。” “由于这些人是外来者,在当地缺乏人脉,缺乏威望,他们只能选择尽可能的依附于大夏,靠着我们的帮助,来坐稳位置,充当家犬为我们到处咬人。” “即便将来有了什么矛盾,当地人也只会仇恨那城主,对隐藏在幕后,操纵提线木偶的我们,却浑然不知......” “将来如果当地农民种植的粮食,都献给了中原,当地闹出饥荒,这些人纷纷仇视城主的时候,我们只需抛弃那个城主,重新选择一个城主扶持上位。” “这段时间,就稍微少好薅一点羊毛,随后大喊一声,城主来了,鹅城就太平了,城主来了,青天就有了。” “当地百姓在看到近期生活,真的有了改善之后,便会纷纷叩首感谢,以为救苦救难的菩萨来了。” “如此一来,哪怕我们初来驾到,在当地还没有站稳脚跟,也可以通过这种背后操纵的方式,建立天竺都护府,来管理当地的局势。” “等当地局势差不多稳定之后,就可以在当地建造私塾,让他们当地的贵族,开始以学汉字,穿汉衣,去咸阳来留学,回来在当地做官为荣。” “当一国的文字,文化,服饰,都被另外一个国家取代了,那这个民族距离被征服,也没有多远了……” 政姐望着面前滔滔不绝,讲述自己计划的白苏。 她从一开始的惊讶,到感叹,到最后整个人都一阵呆滞了。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还能这么玩? 本来依照中原以往的惯例,打下一片地盘,想要去治理,首先要派遣数十万大军,荡平当地,随后从中原迁徙百姓,进行农桑,生产。 等建立了郡县制后,朝廷再去任命官员,官吏,去进一步管理,收取赋税。 可以说,中原以往开疆拓土的方式,前期基本都是赔钱的,甚至有的一赔就是几代人,不知多久才能收回成本。 因此,哪怕中原武德充沛,军队十分的能打,可是由于国库财政有限,打仗经常赔钱,所以扩张速度很是缓慢。 稍微快点,就可能导致压榨百姓过重,从而对朝廷心怀怨念,引发各种冲突,甚至天下大乱。 可是按照白苏的这个思路,只要是打下了异域之国,很快就能在当地赚钱,至于引发的当地百姓矛盾,都会转移到哪些提线木偶的城主身上。 躲在幕后的大夏,不但平安无事,还可以通过自由贸易的方式,肆无忌惮的大把大把的薅羊毛。 这简直小刀捅屁股,真是开了眼了。 政姐沉吟许久后,忍不住问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那依你之见,谁来做这个天竺都护使,更为合适?” 白苏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道:“匈奴单于,冒顿。”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冒顿,她可以吗?” 在她印象中,冒顿只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蛮夷之女,远没有白苏这么目光长远,心思缜密。 白苏笑着说道:“冒顿曾率领匈奴部落,一度称霸于整个草原,这种分而治之,吞并,打压的事情,她最擅长了,让她来做天竺都护使,足以稳定当地局势。” “至于巴克特里亚那边,可以让韩信亲自领兵,前去驻扎。” “这巴克特里亚对于孔雀王朝,犹如巴蜀之地的汉中,战略位置险要,控制了这里,就可以打通丝绸之路,将天竺都护府,西域,草原,中原彻底的连结起来。” “就算孔雀王朝有人,想要反抗大夏,面对韩信与冒顿二人,一南一北的两线夹攻,都没有一丝胜算。” 政姐颔首轻点:“朕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对她们二人评价如此之高,那就让她们二人去当地驻军吧。” 白苏看着政姐那近在咫尺,曼妙的身体,不由一笑,伸出手拦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陛下,微臣这么辛苦,你打算怎么奖赏我啊。” 政姐风情万种的撇了白苏一眼,朱唇微微勾起:“朕为你准备了一份,天下独一无二的礼物。” 白苏神色一愣:“哦,什么礼物?” 政姐没有过多的解释,叫来宫娥附耳吩咐了几句。 宫娥退了下去。 不久之后,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白苏顺势看去,只见宫娥手里拉着一个粉嘟嘟,梳着包||子头,正咬着手指的女童走了进来。 女童踉踉跄跄的来到了白苏的身边,趴在他的腿上,缓缓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白苏。 白苏整个人都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女童的脑袋:“她……她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看到女童的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心跳莫名的一阵加速。 “白……白……白苏,父亲大人。” 女童张开粉嘟嘟的小嘴巴,用充满稚嫩的声音说道。 白苏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她刚刚叫我什么,父……父亲大人,难道她是政姐跟自己的…… 政姐被白苏那直勾勾的目光,看着面庞有些发烫。 她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对白苏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呆子,除了你这该死的佞臣,还能有谁。”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三寸不烂之舌 白苏神色一愣,呆呆的指了指自己:“我……我当父亲了?” 他说完之后,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真是一个笨蛋,这西征之前,政姐就已经怀胎十月了。 这前去讨伐孔雀王朝,光是沿途路程就接近万里之遥,再加上沿途的攻城耽搁,这一来一回差不多耗费了将近一两年之久。 如今孩子出生,自然是理所当然。 白苏伸出手轻轻摸着,女童那柔顺的发丝,看着她那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紧张的问道:“她……她叫什么名字。” 政姐看着平日里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笑谈之间,以天下为棋盘,以周边列国为棋子,让所有人都为之敬佩不已的大良造。 此时犹如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那一副拘束紧张的样子,让她心中不由感到一阵好笑。 她纤细的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风情万种的凤眸白了白苏一眼,尽显人妻的妩媚:“她叫阴嫚,寓意花团锦簇,一生平安。” “阴嫚吗,还真是一个好名字。” 白苏蹲下身来,目光紧紧的看着面前的女童。 女童看起来大约不到一两岁的样子,正咬着自己的手指,歪着头,一脸好奇的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 那精致的五官,与他有着三分的相似,那长长的睫毛,大大眼睛撇过来的样子,简直跟政姐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一样。 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可惜女童似乎是有些犯困了,再看了他一会儿后,便踉踉跄跄的走向了政姐的怀里。 白苏望着搂着阴嫚,神色都变得柔和,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女性光辉的政姐,忍不住开口道:“陛下,你真是送了我一件,天下最贵重的礼物啊。” 政姐看着怀里熟睡的女童,听到白苏的话后,朱唇不由勾起。 她吩咐一旁的宫娥,将熟睡的女儿带下去休息,旋即转头看向白苏:“你说……将来让她继承大统如何?”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陛下,不是要将位子,在扶素与胡郂二人之间选择吗?” 政姐一脸无奈,开口道:“胡郂性格过于稚嫩,不适合做这君主之位,至于扶素,虽然有些能力,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是你们二人之间,矛盾实在是有些过多。” “你们一个是我大夏朝堂最为倚重的肱股之臣,一个是将来新君的人选,要是我不在了,你们二人相互冲突之下,对于大夏实在是一场灾难啊。” “如此的话,不如让她来继承大统的人选,只要有你在,中原百年之内,稳如泰山,四方异域之国,也不敢有什么不轨之心……” 白苏神色顿时一阵的古怪,在政姐眼里,他与扶素乃是朝堂上的一对死对头,经常政见不合,相互之间冲突不断。 然而政姐不知道的是,私下这位大姨子早早的向他表示了屈服,如今二人早就没有了政见不合,只剩下偶尔的冲突了。 可是这些话他也只敢心中想想,嘴上是肯定不敢跟政姐说的。 毕竟,政姐要是知道,他这个该死的佞臣,有了胡郂一位妻子郂不够,还对身为大姨子的扶素出手,那恐怕拔了他皮的心思都有了。 白苏轻咳一声,义正严词道:“陛下多虑了,如今你正是鼎盛之时,由你掌控朝政,四海太平,担心那些将来之事,实在是有些言之过早了。” 政姐微微摇头:“这自古储君的选择,都是关乎着国运的大事,选择一个对的君主,会带领一国强盛下去,一旦选错了,那很可能导致原本的强国,从而分崩离析。” “我大夏之所以从战国七雄之一,一直走到了最后一步,就是因为我大夏连续六代皆是明主,否则……如果内乱不断,焉有今日之强盛。” 白苏挠了挠面颊,他仔细想了想,觉得政姐有这样的忧虑也正常。 毕竟,战国之时中原礼崩乐坏,各种篡位,谋国,王公贵族之间的相互仇杀,进而导致国家衰落的事情,这种事情实在是数不胜数。 他私下与大姨子扶素,达成的关系,政姐又不清楚,心中担忧二人带着两派势力,将来相互内斗,自然再正常不过了。 他沉吟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陛下无需担心,我会想办法说服扶素殿下,让她放下以往成见的。” 政姐神色一愣,眸子里带着一丝怀疑:“你真的能说服她吗?” 毕竟,对于自家这位长女,那执拗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为了把扶素的性格摆正过来,她甚至一度把扶素流放到边关长城,让其饱受两年的风沙日晒,都没能改变扶素那死板的性格。 如今白苏想要凭借一番话语,就让扶素放下成见,怎么看都不靠谱啊。 白苏嘴角一勾,开口道:“我的三寸不烂之舌,陛下还不清楚吗,纵然扶素殿下再怎么嘴硬,我也能将其态度慢慢软下来。” 政姐先是点了点头,旋即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她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忍不住道:“你……你这个死人,又在胡言乱语,小心朕让人将你拉出去,斩首示众。”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你是舍不得的。” 说罢,他伸出手揽住了政姐那纤细的腰肢,将那窈窕的身体,直接一把抱起。 政姐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会突然抱起自己,皓白的玉臂下意识的搂住了白苏的脖子。 她忍不住道:“你这该死的佞臣,要做什么?” 白苏笑着说道:“自然是做一个拱股之臣了。” 说着,他抱着政姐朝着床榻缓缓走去,同时手沿着政姐的腰肢,缓缓下移。 政姐感受着那作怪的大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却没有丝毫的阻止。 毕竟,她已经差不多一两年没有见到白苏了。 如今整个人靠在白苏的怀里,嗅着那久违的气息,她看着白苏那近在咫尺的面颊,感受着那喷涂的灼热气息,整个人都不由晕乎乎的。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纤细的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白苏的衣服。 显然,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其实也是暗流涌动。 白苏将其温柔的放在床榻上,看着政姐那迷离的眸子,微微喘着香气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旋即吻了上去。 曼罗轻纱散落下去,遮盖住了床榻,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场景。 桌子上的篝火不断跳动,隐约可以看见,轻纱的边远,被政姐白皙的玉手,微微攥紧。 京中善有口技者,从此君王不早朝。 第四百二十九章 白苏的送别 翌日。 政姐的旨意下达,凡是西征的有功之臣,纷纷得到了嘉赏。 韩信被封为节度使,带兵驻守于巴克特里亚,匈奴单于冒顿,被封为天竺都护使,派往孔雀王朝驻兵。 至于项羽…… 她对于政姐的赏赐,没有太多的兴趣,庆祝的酒宴都没有去,直接回去陪虞姬去了。 项羽在此次西征之中,立下了不少功劳,曾一度率军冲杀在前,被她一枪挑下的武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面对这样彪悍的战功,确实可以自傲。 对于这样一把绝世锋利的宝剑,朝中有不少官员纷纷启奏,政姐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担心。 毕竟,白苏无论是在带兵打仗方面,还是治国理政方面,威望上都可以稳压项羽一头,同时还可以完全的信任。 可以说,只要有白苏这个贤内助在,她就不担心驾驭不住项羽,冒顿这样强臣。 在看到项羽对驻军,当一方封疆大吏没什么兴趣之后。 政姐便在白苏的提醒之下,赐予了项羽一个天下第一大将军的头衔,同时让朝中的官吏根据战功的表现,弄出了一个武将的排名。 随着朝廷报纸的发布,一时间在天下引起了一阵喧嚣。 阁楼。 虞姬身着一袭火红的长裙,手里拿着刚刚发布的报纸,快步的顺着楼梯跑了上来。 她看着梳着英气的马尾,独自坐在二楼窗前喝酒的项羽,不由信息道:“羽儿,你……你终于完成夙愿了。” 项羽放下手中的酒盏,杏眸有些疑惑的看向虞姬:“什么夙愿?” “羽儿你看,现在你可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武将,朝廷还专门封你为天下第一大将军。”虞姬激动的指着报纸上的一角。 项羽神色一愣,杏眸顺势看去。 只见在大夏日报,硕大的版面上出现了一个武将排行榜,上面都是一些熟悉的名字,蒙恬,蒙括,章邯,刘季等等。 而她的名字,则毫无疑问的位列第一,被评价为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而下面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战绩,从江东一路起兵,以数千大败数万,从万余兵马大破十万大军,永远都是以少胜多,摧枯拉朽。 最后则是讨伐孔雀王朝时,那密密麻麻的战绩,光是被她斩于马下,有头有脸的名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让任何人看到之后,都忍不住张大嘴巴。 而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项羽如今才不过双十之龄,用了短短不到几年的时间,打了别的武将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战绩。 让人不由感叹一声,即便战神蚩尤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项羽神色平静的看着报纸上的信息,脸上没有丝毫自傲,惊喜之色,仿佛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虞姬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羽儿,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项羽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叹息道:“比起那个男人,我终究还是差的太远了,如何算的上天下第一?” 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变得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以当真正跟在白苏的身边,经历了种种之后,她如今的想法有些变了。 毕竟,她从小到大的想法就是,剑一人敌,不足学,要学就学万人敌。 身为万人敌的她,拼尽全力,也不过在战场上击败数十万大军而已,这就是她的极限了。 可是白苏却凭借一支小小的墨笔,在条约书上写下了几个字后,就一下击败了一个坐拥两千多万人口的大国,让其彻底无法翻身。 她无论怎么拼命挥舞手中长枪,都做不到的事情,被白苏一笔一墨轻松做到了。 这让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击,一种莫名的挫败感,让她内心隐隐有些失落。 自己真的有资格,去做这个天下第一将吗? 虞姬似乎明白了项羽的想法,她将手中的报纸放下,盈盈笑道:“羽儿,你不用失落的,其实你并不比大人他逊色半分,你只是对比错了方向。” 项羽缓缓抬起头来,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忍不住道:“此言何意?” 虞姬撩起眉宇间乌黑的青丝,搁到精致的秀耳后,露出白皙的锁骨。 她望着窗外街道的风景,沉吟了片刻道:“正所谓武死战,文死谏,若不是羽儿你在战场上,打出了傲人的战绩,大人他又怎能在谈判桌上,取得如此辉煌的成果。” “可以说,大夏之所以能够平定孔雀王朝,这其中就有羽儿你的功劳。” “而你之所以感觉大人他,仿佛不可战胜,其实并非大人他本人,多么骁勇善战,论带兵打仗而言,一百个大人也比不上羽儿你一人。” “大人他之所以能够所向披靡,是因为大人他目光长远,心胸宽广,善于整合天下大势,让天下的民力齐聚于他的麾下。” “羽儿你总是想以个人的勇武,去对抗整个天下,当然会感觉一阵无力。” “如果你的身边,也有大人这样一位拥有大智慧的谋士,在身边辅佐,来帮你整合天下大势,以你骁勇的实力,放眼天下何人可敌?” “大人之才,堪比千古一相,而以羽儿你的神勇,位列千古第一将,名副其实……” 项羽一时间若有所思。 她目光直直的望着窗外,嘴里喃喃道:“天下第一吗……” ...... ...... 咸阳。 城门。 白苏看着面前身着大夏官袍的冒顿,一时间有些感慨万千。 要不是自己的话,此时的冒顿已经当上了草原的霸主,东扩辽东,西临西域了,不至于如今当上了一个节度使,还高兴的不已。 冒顿不知白苏在想什么。 她皓齿轻咬着朱唇,一双绿色的眸子,满是感动的看着白苏:“夫君,你真的完成了约定,让我当上节度使了。” 白苏挠了挠面颊,笑着说道:“我白某人向来说一不二,当初既然答应你的事情,今日自然会履行承诺。” 冒顿扑在了白苏的怀里,满是感动道:“夫君,我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毕竟,草原上向来遵守弱肉强食的法则,尽管她当初通过联姻,跟白苏建立了不浅的关系。 但终究没有多少约束力,只是微不足道的鱼水之情而已,白苏想要反悔,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即便被白苏抛弃了,她也不会感到多少惊讶,毕竟这种事情在草原上太普遍了,弱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 可是白苏不但没有抛弃她,反而真的一步一步的履行承诺,这怎能不让她心中为之动容。 她感觉自己一颗芳心,已经完全被面前的男人装满了,甚至都有些不舍得离去了。 白苏摸着她光滑的玉背,笑着说道:“你此番一去,等于一步登天了,这孔雀王朝乃是天下少有富足的地方,粮食充足,香料遍地,盛产棉花,你这个节度使可比其她人香多了。” 冒顿盈盈一笑,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又在打趣我了,咸阳的繁华可不是其它地方可比的,这天竺都护府再好,将来也比不过咸阳的发展。” “有天下各地的商品,有富足的民间,更有公子这样一位让人心动的男人,咸阳才是我心中真正的天堂。” “要不是我想要完成心中的执念,真想永远留在咸阳,伴随于公子左右。” “此次一别,将来想要再次相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说罢,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要是换做以前,去做天竺都护使,那她一定高兴的不行。 可是在习惯了白苏白苏身边,每天都能看到各种新鲜事物,曾不不穷的惊喜之后,再去过那种平淡的日子,她突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了。 尤其孔雀王朝与中原来往不便,一来一回就要一两年之久,注定了二人分别后,难以相见。 这让她心中不由感到一阵伤感。 白苏笑着说道:“你也不用如此担忧,随着两地的治理,将来的交通会越来越便利,说不定将来只需一两个月,就能轻松来往于两地之间。” 冒顿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这……这岂不是一日千里,天下当真有如此神物?” 白苏开口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吗?” 冒顿微微摇头,她碧绿的眸子盈盈的看着白苏:“我从我怀疑过公子,纵使你说自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我也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白苏看着她那痴痴的目光,不由挠了挠面颊,旋即开口道:“你到了天竺都护府后,注意当地的疟疾,如果遇到了什么棘手之时,可以派遣使者送来书信,我会帮你解决的。” 冒顿微微点头,朱唇微启道:“我会一直天竺都护府等待公子消息的,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属于公子的格桑花,会永远等着你。” 说着,她在白苏的嘴唇亲了一口,旋即登上了马车,在车夫的驾驶下渐渐远去。 白苏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摸了摸嘴唇上残留的余香,忍不住笑道:“还真是一位性格火辣至极的狼王啊。” 第四百三十章 墨家的苦恼 在送别了冒顿之后,白苏直奔少府而去,离开咸阳也有一两年之久了,也不知道如今的墨家巨子,研究的怎么样了。 随着他来到走入墨器监,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井然有序的工坊,与昔日相比,规模上有了天壤之别。 到处都能看到,墨家弟子来回忙碌着。 “见过大良造……” 这时,一位认出白苏身份的墨家弟子,急忙快步走了过来,拱手行礼。 他们对于这位传闻中的大良造,心中充满了敬佩与好感。 这敬佩自然是白苏,那让人叹为观止的功绩,无论是对外开疆拓土,还是对内治国理政,让天下再无饥荒之忧,国库充盈。 都足以塑造石像,入庙宇,为后人瞻仰。 至于这好感,自然是这位大良造尽管位高权重,可是平日里却十分随和,还一手扶持了他们墨家。 毕竟,当初墨家最落魄的时候,曾穷的连弟子都找不到了,差点导致墨家传承中断,就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可自从投奔白苏以来,一切都变了。 墨家直接成为了私塾学派之一,将来科举会考核的,天下大量有才之士纷纷涌入,在人才方面,墨家再也不缺了。 再加上白苏对于发展技术,有着远远超过寻常之人的热情,不但大手一挥,让墨家有了充足的经费来研究。 还隔三差五的,提供一些新鲜事物的图纸,为他们开拓视野。 比如,火药,纺织机,蒸汽机…… 在给他们指出了一条全新方向的同时,还通过墨家研究出来的东西,改善了民生之后,进而让墨家的地位,有了空前的提升。 以前在朝廷官员的眼里,墨家只是一个奇技淫巧的工匠而已,与那些打铁,烧砖的工匠没啥区别,地位向来不是很高。 可是通过增加了织布的效率,增加了税收,以及开通运河,让当地民生焕然一新,每年赋税一年一翻之后。 朝中不少的官员,也渐渐意识到了技术的重要性。 如今很多官员,再见到墨家弟子之后,态度上也有了很多尊敬,将其视作一个珍贵人才看待。 这让无数墨家弟子,对白苏心怀感激。 不过也有很多人私下议论,说白苏之所以对墨家这么好,主要还是看上了他们墨家的巨子。 毕竟,白苏lsp之名虽算不上天下有名吧,但也称得上人尽皆知了。 而他们墨家当初穷的可谓荡气回肠,除了自家那位端庄贤淑,容貌绝美的墨家巨子之外,他们实在是拿不出什么,能入白苏法眼的东西了。 白苏一定是垂涎他们巨子的美色。 而对于白苏看上了自家的巨子,这些墨家弟子心中不但没有一丝反对,反而十分的支持。 原因嘛,到也简单。 他们的巨子常年醉心于研究之中,对男人完全没什么兴趣。 这些年来虽然也有些人,被巨子那绝美的容颜所吸引,想要前去追求。 可是当巨子说出蒸汽动力,纺织结构,烧制条件等各种词汇之后,那些试图上前搭讪的人,一个个满脸迷茫,我是谁,我在哪,今天中午吃什么。 巨子对于这些肤浅之人,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如今巨子已经十九岁了,按照中原女子十四岁结婚的风俗,已经算是一个老姑娘了,在这么拖下去,岂不是让外人嗤笑了。 而面前的白苏,可以说是一个最佳的人选了。 一来,白苏虽然贵为大良造,可是在机关术方面的造诣,不逊色于他们的巨子,两个人天生就聊到一起去,有着不少共同的话题,可谓一对天生的绝配。 二来吗,等将来巨子嫁给了白苏之后。 他们墨家也等于抱上了一个大腿,将来私塾里百家学派相互争鸣的时候,墨家也可以力压群穷,成为百家之首的学派,想想都兴奋。 白苏目光在周围的工坊打量了一下,旋即随口问道:“你们巨子呢?” 墨家弟子眸子一亮,心中暗道一声,大良造果然是冲着巨子来的。 想想也对,大良造刚刚西征回来,哪有专门跑过来看他们一群糙汉子的,肯定是过来看美人的。 然而,他却完全是误会了。 白苏此次过来主要是想要看一看,蒸汽机研究的怎么样了。 毕竟,从中原到孔雀王朝,沿途距离超过万里。 在大夏国力强盛的时候,这些地盘还能稳住,可等将来发生什么变故,中原暂时没有精力去管它们后,很可能有分裂的风险。 因此他必须提前做好,整合这些疆域的准备,孔雀王朝在贸易上彻底依附于中原,源源不断的送钱过来。 让中原即便数百年后,历经动荡分裂,在有为之君统一之后,为了恢复贸易进而赚钱。 在统一的一瞬间,就会把目光放到昔日的都护府上,想要恢复旧土。 而他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增加交通的效率,方便中原将来调兵平叛。 这墨家弟子顿时热情道:“大人,巨子平日里都会在隔壁的蒸汽工坊,忙活到深夜,她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忙到深夜?” 白苏神色一愣:“她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墨家弟子挠了挠面颊,说道:“大人不是说将来想要东渡大海,前往东瀛神州去抓罪人徐福吗。” “巨子觉得单纯依靠风浪航行的帆船,途中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场暴风就可能导致船队全军覆没。” “在看到蒸汽机可以在矿洞里,轻易拉出数百斤煤矿,铁矿,且不用依靠风力,人力后,巨子想要把蒸汽机运用到船只上,可是至今一直没能成功……” 白苏忍不住一阵好笑,这能够东渡大海的船只,哪有那么好造啊。 他沉吟了片刻后,朝着工坊走了过去。 这里作为墨家的研究场所,能够看到不少新奇之物,有结构复杂的纺织机,改良的连弩,还有用于运水的蒸汽水车。 白苏刚道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墨浔那充满疲惫的声音:“又失败了吗。” 第四百三十一章 我的很大,你要忍一下 白苏神色一愣,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襦裙的少女,整个人疲倦的趴在桌案上,在她周围的地面上,随处可见揉成一团的纸团。 白苏躬身捡起脚边的一个纸团,打开看去,发现里面都是蒸汽船的废弃的图纸。 看来,这位墨家巨子最近的进展,很不顺利啊。 他缓步走过去,端起桌案上的茶壶,给墨家巨子倒了一杯热茶,面带微笑道:“正所谓欲速则不达,骤进祗取亡,不急于一时,一步一步来便可。” 墨浔趴在桌案之上,似乎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有些模糊不清的说道:“在大人出征之前,我可是跟大人约定过的,要完成此物,可是如今我却迟迟没有头绪,这让我有和脸面去见大人。” 白苏挠了挠面颊,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他是不会在意的。” “你怎么知道……” 墨浔的语气戛然而止,她突然感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缓缓抬起头来,这段时间似乎没有好好歇息,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端庄的俏脸带着一抹病态的苍白,眸子里带着一丝疲倦。 乌黑的发丝盘起一个干练的发鬓,别着一直青色的簪子,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外衣。 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学霸的知性气质,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墨浔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苏,她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呆呆的问道:“大人,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苏微微一笑:“率领大军回来已经有两三日了,你不知道吗?” 墨浔摇了摇头,她整天呆在墨器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醉心于研究之中,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白苏沉吟了片刻,把自己西征途中发生的事情,简单的给她讲述了一下。 墨浔神色先是惊讶,旋即感叹,最后美眸满是盈盈的目光。 她紧紧的盯着白苏,忍不住喃喃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天下居然还有,崇拜鬼神,一介装神弄鬼的民间术士,居然能够篡夺神器,执掌天下大权的国家,真是不可思议。” 白苏笑着说道:“毕竟,我们黄河每隔几十年就泛滥一次,我们自古就早早就知道,单纯靠乞求上苍是没用的,只有退治洪水,将洪水引入东海,才可保证中原太平。” “我们在一场场苦难之中,慢慢养成了不信鬼神,人定胜天的信念,一路遇山开山,遇洪治洪,哪怕天上出现一个窟窿,我们都要堵住。” “而他们经历的苦难实在是太少了,由于平日里生活过于轻松,一旦遇到危险的大事,往往只会乞求上苍的垂青。” 墨浔忍不住感叹道:“整整上千年过去了,他们连在北方山口修建一个长城都不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便是这个道理吧。” 白苏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看巨子一脸烦恼的样子,莫非是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墨浔纤细的黛眉紧皱了起来,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根据大人的图纸,我把蒸汽机进行改进,已经初步有了不少的成果,可是在船方面,却是遇到了很多问题。” 白苏神色一愣:“船?” 墨浔颔首轻点:“如今中原最先进的船只,还是当年陛下为了寻求长生不老药,召集天下工匠,渔民,打造出来的蜃楼。” “这种船只想要东渡大海,完全只能取决于运气,我虽然请教了一些沿海的渔夫,向他们询问了不少的经验,可是至今依旧无法打造出,可以稳妥渡海的船只。” “何况,想要蒸汽船需要携带大量的煤炭,需要的载重量更大,以中原如今船只的载重量,根本做不到,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白苏看着她一脸头疼的样子,不由笑了笑,心中到是没有丝毫的惊讶。 正所谓十年陆军,百年海军,造船是一项需要大量时间沉淀,经验一点一点积累,才能培养出来的。 这可不是一两个天才,一拍脑子就立马能追上,这几百年,上千年差距的。 中原在此之前,几乎就没有多少造船的经验,朝廷开始大规模制造船只,并且将其运用到民间,以及军队之中。 还是要等到汉朝。 在经过了几百年的沉淀之后,汉朝的楼船已经能在长江之中,打一场数十万规模的战役,已经可以稳定在近海区域活动。 尤其是东吴的孙十万,在打不过北边的张辽之后,晚年派遣了水师将夷洲归入了中原的麾下。 也就是后来的台湾。 算是中原历史上,第一次海上对外开疆拓土了。 而想要较为稳定的东渡大海,前往东瀛,那几乎要等到隋唐时期了。 隋唐的五牙大舰,高三十来米,有五层之分,可容纳将士八百余人。 这个时候中原的船只,已经可以自由的来往于东瀛于中原之间,来回传教了。 而号称木质结构造船巅峰的,那自然就是大明的宝船了。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别说载着蒸汽机,煤炭等东西前往东瀛了,即便环游世界,都不是不可能。 白苏脸上笑了笑,开口道:“来,你帮我研墨,我来帮你画一张图纸。” 墨浔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大人,莫非连造船都懂吗?”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一本正经道:“算是略懂其中一二吧。” 墨浔有些狐疑的看了白苏一眼,怀疑白苏是不是故意在斗她玩。 毕竟,如今天下造船经验最丰富的,乃是旧齐,以及吴越之地的沿海渔民,这些人都没有丝毫头绪。 生活在北地,远离长江,黄河的白苏,又懂得什么造船经验? 不过,出于对白苏的信任,她还是乖乖的为白苏铺开宣纸,研起了墨来。 白苏手持墨笔,洋洋洒洒的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墨浔从一开始的怀疑,很快变成了惊讶。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研究了整整两年造船的她,一眼就能看出白苏经验的老道。 这龙骨,这甲板,这船舱,其中高超的设计让她感到一阵的惊艳。 而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这船的规模也太大了吧!!! 长一百四十六米,宽约五十一米,这……这哪里是船啊,这分明就是一个小型的行宫啊。 光是这一艘船,装下的人,货物,比别人四五个船队加起来都多。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真的可以在水上浮起来吗? 也不怪,她心生怀疑。 毕竟,如今中原的船只最大的,也不过长三十来米左右,跟白苏图纸上画的庞然大物相比较,简直就如同壮汉与婴儿的区别。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墨浔许久之后,才缓缓回过神来:“大人这……这艘船叫什么名字啊,为何如此之大?”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此船叫做郑和……咳咳,啊不,既然此物是我画的,那当然要叫做白苏宝船,至于为何这么大。” “那还用说吗,此船就跟本大人一样天赋异禀,生来就如此雄伟。” “此船可分为四层,别说存放一些煤炭,蒸汽机了,这一艘船就可以载重两三千人,不但可以押送粮食,货物,水源,甚至还可以押送骑兵,战马,靠岸之后,骑兵直接从战船上冲出……” “以后等接近敌国的时候,可以说,我的很大,你要忍一下……” 墨浔白皙的俏脸,骤然泛起一抹修羞红。 她有些羞脑的瞪了白苏一眼,大人他还是这样,明明有着学富五车的才华,可是嘴巴却这么轻佻,犹如一个无赖一样。 让人真是又喜又恼的家伙。 第四百三十二章 嘴唇上的味道 墨浔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搁到精致的秀耳后,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她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面前的图纸:“大人,这船可以渡海吗?” 也由不得她好奇,以她对白苏的了解,尽管自家大人嘴上经常十分的轻浮,喜欢动不动就调戏她一下,让她一阵面红耳赤。 可是一旦涉及到正事方面,以白苏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他说了懂得造船技术,那就一定懂得。 白苏笑了笑,旋即开口解释道:“这宝船体积庞大,可以轻松携带大量的货物,淡水,一艘船就能携带上千名的士兵,拥有着相当强抵御大风大浪的能力。” “别说东渡大海了,即便执行执行更远距离的航行,也没有问题。” “此船除了是个庞然大物之外,构造还极其的坚硬,遇到敌军的船队,连还击都不用,直接正面冲撞过去,就可以将其撞的人仰马翻。” “不过此物也不是没有缺点,由于体型太大,光是开动就需要二三百人一起忙活,实在是有些过于笨重了,平日里很是依靠风速,在风力不足的时候,航速方面很是缓慢。” “如果你能将蒸汽机,进行改良,运用到这宝船之上,想必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说罢,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副画面。 在叛军正得意饮酒作乐的时候,远处海面的雾气之中,一个个飘扬着玄鸟旗帜的庞然大物,在缓缓逼近,叛军一个个目瞪口呆,惊恐张大嘴巴的画面。 有了这宝船之后,孔雀王朝等于彻底成为了中原的大粮仓,再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了。 毕竟,以往由于距离太远,接近万里的路途,光是派兵赶过去,就差不多要花费一年左右的时间。 万一当地出现了什么叛乱,等中原得知消息后,想要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有了这宝船之后,遇到情况后可以在一两个月。 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就带着数万大军过去平叛,根本不给当地叛军反应的机会。 可以说,孔雀王朝将彻底的被中原攥于手中,沦落为大粮仓了。 “把蒸汽机运用到这宝船之上吗……” 墨浔看着桌上的图纸,眸子不由微微一亮,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啊。 她在造穿了大运河,见识到运河可以极低的成本,一口气运输大量货物,成本却不足陆地马车运输的五分之一。 如果能够组建出一支庞大的船队,前往孔雀王朝,东瀛,路程不到一个月的话,那每年能为中原拉回来多少粮食,香料,金银啊。 光是想想就一阵的激动。 白苏看着她那带着微微黑眼圈,还一脸兴奋的样子,不由劝道:“你如今一脸疲倦的样子,一看就是没休息好,先好好歇息,毕竟想要建造这样庞大的船只,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就算你再怎么努力,这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也做不出来。” 墨浔却微微摇了摇头,她看着手中的图纸,语气中带着一阵压抑的兴奋:“如此一件宝物摆在我的面前,我怎么可能忍受得住,况且……” 她偷偷的瞥了白苏一眼,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我当初跟你约定好了,当我做到的时候,你……你要陪我一起逛街,为我买衣服的。” 白苏挠了挠面颊,忍不住道:“何需以后,我现在就可以为你买衣服啊,巨子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别说区区一件衣服了,哪怕千件万件都可以啊。” 墨浔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不……不一样,我要的衣服不是那种。” 白苏神色一愣:“那你想要什么?” 墨浔看着白苏那直勾勾目光,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一片,热气不断的从脸蛋散发开来,她朱唇微张,颤抖许久后,低声骂了一句:“真是一个榆木疙瘩,蠢死了。” 白苏顿时一脸的哭笑不得,明明是一番好意,自己就被骂了呢。 他摸了摸怀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件小礼物。” “你……你没事送礼物给我做什么?” 墨浔微微撇过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半点不在意,可是她那抖动的小手,早早的出卖了她。 白苏笑着说道:“这是我从孔雀王朝回来的时候,从当地带的特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盒巧克力。 这自然不是什么孔雀王朝的特产,而是他抽奖系统每个月抽到的东西。 还是一如既往的非酋运气,没有抽到什么可用的东西,都是一些小玩具,小零食。 他对这些东西兴趣不是很大,于是便想将其作为拜访的礼物,送给墨浔这位巨子。 “我才不稀罕你送的什么礼物。”可嘴上虽然这么说,墨浔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接过巧克力,好奇的打开盒子,看着那一块块散发着轻香的黑色东西。 她檀口微张,好奇的一口含下。 浓郁的巧克力味道在唇齿间散开,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享受这独特的滋味,其小舌头还舔了舔粉唇,诱人的很。 白苏看到这一幕,只感觉嘴巴隐隐有些发干。 墨浔许久后,才缓缓睁开美眸,盈盈笑道:“这味道好生独特,太好吃了。” 白苏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 墨浔忍不住多吃了几块,见白苏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俏颜不由微微一红:“大……大人你看我作甚。” 白苏沉吟片刻后,忽然开口道:“自然是看美人了,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听到如此动人的情话,墨浔只感觉自己的面庞一阵滚烫,她忍不住道:“大人,别看我了,一起来吃,哎……” 本想让白苏也尝尝这巧克力的味道,可是等低头看去的时候,发现盒子里已是空空,都被她刚刚吃完了。 她有些愧疚的看向白苏:“本来想让大人也尝尝这味道的。” 白苏开口道:“无妨,这本就是送你的礼物。”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脸上满是自责:“可是……大人对我这么好,我却连一块也没有给大人留下,这让我心中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房间之内,光线有些昏暗。 在烛火的照耀下,面前的佳人抬起头来,一双盈盈的目光看着他,绝美的容颜给人一种强烈的惊艳,尤其是那散发着淡淡光泽的粉唇,更是让白苏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白苏轻抿了一下嘴唇,旋即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尝尝这味道吧。” 说罢,他便在墨浔惊讶的目光中,俯身而下轻轻的吻再了墨浔的粉唇上。 遭受突袭的墨浔,一双乌黑的眸子霎时瞪圆了,瞳孔不断收缩着。 巧克力的甜美爆发开来,略带的一丝丝的苦涩更是直入心脾。 白苏的大手揽住了墨浔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玉背。 而墨浔呼吸声越发的急促,不多时整个人便被白苏压在墙边。 “大……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墨浔整个人靠在墙边,满是水雾的眸子看着白苏,气喘吁吁的问道。 白苏轻声道:“你不是没有给我留下,心中过意不去吗,现在我品尝到这巧克力的味道了。” 墨浔面色绯红道:“你……你这根本不是在吃巧克力,而是在吃……” 白苏目光直直的看着她:“那么……可以吗?” 墨浔看着白苏那近在咫尺的面颊,回想着二人相遇的一幕幕,顿时心跳的极快。 她沉吟了许久后,用蚊子般的声音低声道:“也……也不是不行。” 白苏脸上一笑,轻轻捧起墨浔的脸蛋,双眸充满了柔情,仿佛捧着一件珍宝一样。 墨浔看着这般真诚的白苏,目光也一阵痴迷,下意识的噘起朱唇。 就在二人缓缓靠近,气氛越加暧昧的时候。 “巨子,你已经忙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糕点……” 一位墨家女弟子推开门,端着点心走了进来,在看到房间内的景象之后,她整个人不由愣住了。 在沉默了数秒之后,她躬身行了一礼:“那个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砰。” 房门关上。 同时外面传来女弟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天啊,没想到传闻居然是真的,巨子跟大良造果然有一腿,啊,我也想要大良造这样,又帅,又有才华的夫君啊。” 白苏看着面前还一脸呆呆的表情,还没反应过来的墨浔,忍不住说道:“那个……好像被你的弟子看到了。” 墨浔这才回过神来,整个人仿佛触电了一样,急忙推开白苏从怀里挣脱出来。 她白皙的俏脸,已经满是酡红一片,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都怪你,被人看到了,你让我如何在弟子面前做人。” 白苏挠了挠面颊,开口道:“看到了就看到了,我们两个情投意合,有何不可的。” 墨浔直接转过身去,轻哼一声:“谁跟你情投意合了,不理你了,我还有要事要处理。” 说罢,便抱着宝船的图纸,朝着门外走去。 尽管脸上故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她的嘴角却微微勾起,显然白苏刚刚的回答,让她很是高兴。 一定要抓紧时间,完成这个约定,到时让这个总是欺负自己无良大人,给自己买一件衣服。 新婚之夜,穿的衣服。 第四百三十三章 你这个恶贼,奸贼,逆贼 宫廷之中。 扶素最近气色似乎越来越好了,水嫩光滑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让一旁的宫娥忍不住赞许道。 “殿下的肌肤真好啊。” “定是大良造率领着西征大军凯旋而归,殿下心中喜悦之下,气色也好了不少。” “你们发现没有,殿下好像变得越来越大了。” 这几个宫娥相互附耳,一时间窃窃私语着。 此时她们身着薄薄的轻纱,头发挽起,正侍奉在扶素的周围,不时添加着热水。 热气腾腾的池子里面洒了大量的花瓣,药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扶素依靠在边缘,整个人浸泡在水中,乌黑的长发披肩散落下来,被水浸湿,粘粘在光滑的玉背之上。 她微微闭着眸子,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周围宫娥那窃窃私语的声音,自然瞒不过她的耳朵。 扶素缓缓睁开眸子,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这些宫娥:“你们何需这般阿谀奉承。” 一旁的宫娥见自家殿下听到了,脸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其中一位宫娥,忍不住说道:“奴家没有阿谀奉承,殿下真的变得越来越漂亮,就连身材也变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殿下吃了什么好东西,那满满的人心,不知道让多少女子艳羡不已。” “是啊,是啊。” 一旁的宫娥也纷纷点头附和。 扶素神色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脚尖,视线被遮盖的严严实实。 比起以前确实大了不少,难道…… 这是那个无赖之徒的功劳吗? 她回想起那个一袭白衣,一脸轻浮笑容的无赖之徒,白皙的俏脸,不由泛起一抹嫣红。 “殿下,你怎么了吗,莫非是水太烫了吗?” 宫娥见扶素面色红红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扶素微微摇头:“没……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 宫娥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扶素沉吟了片刻后,忍不住问道:“对了,最近许久没有见到白苏那个家伙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她最近一直在忙碌,处理从孔雀王朝缴获的物资,以及给大车王娜迦安排住处。 这时回头一想,发现已经差不多将近十来天,没有见到白苏那个家伙了,心中不由泛起了一阵的涟漪。 “大良造吗?” 宫娥手指轻触嘴唇,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大良造推举单于冒顿,前去孔雀王朝担任都护使……” 扶素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这个无赖之徒,到底想干什么?” 孔雀王朝当地肥沃的耕地,是中原的三倍之多,这么重要的一片地盘,怎能轻易交给一个外人呢? 她对于冒顿始终没有多少好感。 毕竟,冒顿作为一个投降过来的蛮夷之女,本来就没有多少可信度。 何况,她当初还躲在柜子中,亲眼看到冒顿跟白苏之间的苟合之事,心中更是反感。 可以说在她的心里,冒顿就是一个为了好处,不惜谄媚,不懂廉耻,敢于卑躬屈膝的豺狼之女。 把天竺都护使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交给冒顿,这不是肥鱼交给猫儿的手上吗? 毕竟,孔雀王朝距离中原将近万里之遥,一来一回就需要一两年之久,万一冒顿有了什么异心,身处中原的她们,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该不会是这个无赖之徒,被那个蛮夷之女的美色所迷惑,中了美人计了吧? 扶素仔细回想了一下,白苏那一副lsp的样子,眼皮不由抽了抽,突然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啊。 她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道:“白苏那个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宫娥开口道:“大良造最近建造了一个工坊,还从天下各地召集了不少工匠,似乎是想要制作什么东西。” 扶素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从天下各地召集工匠,他这是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要造反吧? 毕竟,咸阳本地就有着一大批,天下最为精湛的工匠。 守着这么多人不用,专门从外地调遣工匠过来,这怎么看都有些反常啊。 要去禀报母亲大人吗? 不,以母亲大人对那个无赖之徒的信任,自己说的话根本没用。 至于妹妹胡郂的话,则完全不是那个无赖之徒的对手。 事到如今,也只能当面找到那个无赖之徒,问个清楚了。 “哗啦。” 扶素从池水中站了起来,晶莹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缓缓滑落:“为我更衣。” 一旁的宫娥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 ...... 白府。 白苏身上披着一件外衣,坐在长廊之上,抱着茶水。 庭院之中,银杏树那金黄色的叶子随风飘落,在池塘中泛起一阵碧波,一阵的惬意。 就在这时,丫鬟大乔走了过来,拱手道:“老爷,扶素殿下拜见。” 白苏神色一愣,这位大姨子怎么突然过来找自己了? 他沉吟片刻后,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是。” 大乔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后,一阵皮靴踩踏地板的声音传来。 白苏抬头看去,一道窈窕的丽影,映入视线之中。 只见扶素身着一件白色的襦裙,腰封紧束,勾勒出窄而窈窕的腰身,她乌黑的青丝盘起一个端庄的发鬓,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俏脸。 似乎是刚刚沐浴玩,一缕略微潮湿的发丝,粘粘在皓白的肌肤之上,端庄明媚的气质,整个人犹如一朵莲花,濯清涟而不妖,让人不由一阵惊艳。 白苏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殿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扶素玉手撩起眉宇间略微凌乱的发丝,露出白皙的锁骨,她一双杏眸紧紧的盯着白苏的面颊:“若是我不来,又怎能知道白大人,你干的好事呢?” 白苏神色一愣:“殿下此言何意啊?” 扶素皓齿轻咬朱唇,质问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痴迷冒顿那蛮夷之女的美色,所以举荐她作为天竺都护使,进而为中原未来的隐患,埋下祸根?” 白苏摸着下巴,开口道:“要说对美色,完全不痴迷,那肯定是假的,不过要说我因此为中原埋下隐患,这可就是愿望我了。” “你可不要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扶素见白苏那妙语连珠的样子,忍不住轻啐了一口:“呸,油嘴滑舌之徒。” 白苏不由笑着说道:“我若是油嘴滑舌之徒,那你岂不是口若悬河了?” 扶素神色一愣,她不由想起了白苏曾经说过,官字上下两个口的典故,顿时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俏脸一阵酡红,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你这个白贼,奸贼,恶贼,逆贼……” 第四百三十四章 手握你的权柄,这就足够了 白苏看着银牙紧咬,一脸羞怒瞪着自己的扶素,轻咳了一声,问道:“殿下刚刚所说的祸根,所谓何意啊?” 扶素见谈论正事,她这才坐在白苏的旁边,修长的双腿并拢了起来,坐姿很是端庄。 她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你让一个外人去做天竺都护使,未免有些欠考虑吧。” 白苏看着扶素那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担心她有朝一日,会背叛中原吗?” 扶素皓齿轻咬了下朱唇,旋即道:“未必没有这种可能,那冒顿终究是蛮夷出身,为了目的不惜谄媚,贝卑躬屈膝的豺狼之女,让她成为一方封疆大吏,我本就有些不太放心。” “何况,这孔雀王朝距离中原太过遥远,一来一回就差不多要耽搁一年多的时间,如此重要的地方,你怎能因一时的美色,就将都护使之位交给她。” “毕竟,你要是真的想要,我……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 白苏看着她那面色通红的样子,心中顿时一阵哭笑不得。 他有些无奈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举荐冒顿来做天竺都护使,是经过专门考虑的。” 扶素神色一怔,旋即问道:“此言何意?”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这孔雀王朝邦国众多,想要在当地站稳脚跟,需要一个心思缜密,善于利用各方势力的人,来建立这天竺都护府。” “如章邯,项羽她们,在战场上虽然所向披靡,可是在整合各方势力的能力上,却是远远不如冒顿啊。” “让她来做天竺都护使,最合适不过了,至于背叛也无需担心。” “首先,我让韩信率领大军,驻守于巴克特里亚,将孔雀王朝北部的兴都库什山,划归于韩信的管辖之下。” “这掌握兴都库什山的孔雀王朝,就等于失去了汉中的巴蜀之地,地缘上先天处于残疾,大片北部平原,直接暴露在外,可以随时南下。” “若是当地有什么叛军,韩信完全可以率军南下,将其平定之。” “这其次,我已经签订了自由贸易的条约,让孔雀王朝始终处于农桑为生的阶段。” “而我中原的工坊却越来越多,无论是冶炼铁器的规模,亦或者布匹,商品的产量,拥有战马的数量,骑兵的规模,都在一天一个样。” “以孔雀王朝现在的国力,根本无法与中原抗衡,而双方之间的差距,将来变得越来越大。” “而且,我还有了一个将其一劳永逸,将其彻底变成中原大粮仓的规划。” 说着,他手指轻触茶水,在木板上花了一个简陋的地图,中原从江东之地出发,一路沿着水路前往孔雀王朝。 扶素看着这条航凯路线,神色不由一愣:“你……你是想要走水路?”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如今楚地的运河建好之后,当地的经济有多繁华,你也是看到了。” “以往走官道,想要运输一批粮食,起码要组建一支车队,上百个车夫走一个来月才能送达。” “可是走水路,把粮食都放到船上之后,只需要十来个船夫,十来天就可以轻易的把粮食运过来,无论是速度,还是成本,都不是车队可比的,” “如果我们大力发展造船业,用庞大的船队,一次拉大批的货物,可以让坊间的民生,变得更加繁华,朝廷可以收更多的赋税。” “而有了庞大的船队,走海上路线,也可以在一个月内,就运输数万大军前往孔雀王朝,对其建立起稳固的统治。” 扶素若有所思,随即瞥了白苏一眼:“看你的语气,似乎是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 白苏抚掌笑道:“不愧是扶素带你心爱,思维敏捷真是让人佩服,不错,我已经命人建造了一个造船的工坊,从天下召集善于造船的工匠,准备为朝廷建造船只。” 扶素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道:“怪不得,你从各地调遣工匠,原来是为了造船吗。” 白苏有些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中的工匠,打造一些攻城器械尚可,让这群连海边都没去过的人,来造船,这就有些难为她们了。” “毕竟,这想要发展水军,需要那些常年生活在海边,江河流域,拥有多年造船经验的人,来做我们船厂的第一批骨干。” “之后以她们为基础,慢慢培养更多的人才,渐渐壮大,正所谓十年陆军,百年海军,想要培养出一支经验丰富的水军,需要一代一代的人来传承……” 扶素呆住了好半响,这才苦笑道:“原来如此,我看你这么大的阵仗,还以为你要谋反。” 白苏眼皮一阵狂跳,心中满是苦笑不得,谋反,也亏她想的出来。 这胡郂是他的妻子,他又与政姐有了一个女儿,就连这位大姨子,二人也有着管鲍之交的情义,整个皇室都跟他差不多是一家人了。 他这是要去造老婆的反,还是造自己女儿的反,实在是没有一点好处啊。 老老实实当一个拱股之臣,他不香吗? 白苏哈了一下手指,对着扶素白皙的额头,来了一记响亮的脑瓜崩。 他看着扶素吃痛,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样子,开口道:“殿下你也知道,这天下之大,远非九州之地,我让墨家巨子带头发展造船,也是为了将来考虑啊。” 扶素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忽然灵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莫非是想要将目光,放远至九州之外?” 白苏微笑道:“不错,如今我大夏放眼周边,已经再无对手,通过贸易往来,建立起了一个以中原为源头的贸易体系,每天都源源不断的送来大量的钱财。” “可是这个贸易体系是有缺点的,沿着丝绸之路,慢慢向外延伸,这路途太过遥远了,只能运输一些贵重之物。” “毕竟,如果运输一些普通的粮食,谷米,这一百斤粮食,等运到中原可能剩下不到一两斤了。” “而走海运,则可以完美的克服这个缺点,一个庞大的船只上,可以轻易运输几十万斤粮食,几十个船夫就能开船,沿途路程也就一个月左右,大大的降低了路上的消耗。” “依靠船队,我们可以把贸易的规模持续扩大,一次大规模的运输中原的商货过去,在当地换到香料,粮食之后,再满仓的拉回来。” “这么以一来一回,孔雀王朝将彻底成为我们的大粮仓,每年稳定的为中原提供粮食,香料,棉花……” “而且,除了稳定孔雀王朝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想去的地方。” 扶素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什么地方?” 白苏笑着说道:“东瀛神州,蓬莱仙岛。” 扶素惊讶道:“那……那不是当初徐福,为母亲大人寻求长生不老药,瞎编出来的地方吗?” 白苏微微摇头:“天下确实没有什么蓬莱仙岛,不过在东海之外,有着一个天下最大的岛国,名为东瀛。” “当年徐福欺骗陛下,耗费巨资,组建庞大的船队,带着各种农业技术,冶炼技术,以及三千童男童女,前往东瀛之地。” “如今恐怕还得意的,在当地做土皇帝呢,我组建水军的目的,除了稳定孔雀王朝之外,就是想拿东瀛来为我水军开刀。” “一来,是把徐福抓回来,为陛下报仇,这二来嘛,东瀛之地虽然土地贫瘠,耕地有限,不过当地却盛产银矿,特别方便开采。” “到时候,我们可以把东瀛之地,作为中原囚犯的流放之地,让他们为中原开采银矿,毕竟我们大夏的宝钞每年大批的印刷,需要大量的黄金,白银,铜钱,来稳定价值……” 扶素抿嘴,一双杏眸呆呆瞪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苏的目光居然这么长远,把百年国策都制定好了,以后的君主只需沿着这个路线,一步一步走下去就可。 如此治国之才,实在是让人简直叹为观止啊。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按照白苏的计划,一步一步的去做,那大夏未来的疆域,朝廷拥有钱财,税收,民间百姓拥有的粮食,布匹,饭桌上的酒肉,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夏耀眼的光芒,将力压千古,成为一代盛世的巅峰,为后人瞻仰,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半响之后。 扶素美眸里泛起一抹笑意,红唇轻启:“你知道吗,我曾经一直把你看做是一个无赖之徒,佞臣,奸臣,对你恨的咬牙切齿,一直想要击败你,从你手中夺回权柄,以防止你权利壮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那现在呢?” 扶素嘴角一翘,美眸里闪过一次促狭,她伸出纤白的手指,摸着白苏的胸口缓缓下移。 她在白苏一脸懵逼的目光中,靠近白苏的耳边,朱唇轻启:“你还是那个让人气的牙根痒痒的无赖之徒,不过……我已经不想再与你夺权了,你可以尽情的手握天下大权,而我……只要能够握着你的权柄,这就足够了。”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整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这位面带微笑的大姨子。 第四百三十五章 打个赌如何 翌日。 明媚的阳光顺着门窗,那镂空的缝隙洒落进来,只见床榻的边缘,随处散落着衣服,腰带。 白苏从睡梦中醒来,大手所触之处尽是柔软,他微微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去。 扶素正趴在他的胸膛之上,沉沉的酣睡着,青丝如瀑,海棠春睡,美不胜收。 不知道是不是放下心中成见,还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 昨晚的扶素很是主动。 明明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高贵典雅的气质,十分符合礼数,可是她的骨子里,却有着一股想要越界的冲动。 白苏怎么没有没有想到,向来遵循儒家礼法,言谈举止犹如大家闺秀的扶素,居然会主动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这种犹如一张洁净无比的白纸上,落下点点墨痕的感觉,让白苏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惊艳。 一时间,战火不知鏖战了多久。 如今哪怕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体力,精神恢复了不少,可是他依旧感觉身体,有种亏空之感。 白苏脸上泛起一阵的苦笑,果然越是平常好欺负的人,一旦反击起来,越是恐怖吗。 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自己,也险些被反杀。 他看着怀里有些疲倦的扶素,不由附身下去,亲吻了一下额头,然后将其轻轻的放在床上。 扶素被移动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察觉。 她实在是太累了。 毕竟,这么长时间心中一直压着一块巨石,让她始终神经绷紧,如今经过了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之后,心中那些长久以来积攒的压力,一瞬间宣泄而空。 如今身心中一切压力,都统统的放下,让她终于可以彻底放松的睡个好觉了。 白苏将被子盖在其身上,便翻身下床,来到桌案之前,把江东,楚地,一路直达洛阳的运河图,不断的翻阅起来。 这想要建设造船厂,地点的选择至关重要。 毕竟,关中之地水域不足,以这里的条件是不足以造船的,最好还是选择运河周边一带。 经过一阵挑选之后,白苏最终决定,还是决定把造船厂建在洛阳为好。 虽说江东之地,在地理条件上更为优秀,可是毕竟才初步开发,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物资的运输,都不是很方便。 毕竟,如今天下各国的贸易,都沿着西域走廊,不远万里的一路前往咸阳,导致如今天下经济,人口的重心,都集中在北地。 选择一个造船厂,自然选择北地的洛阳更为合适。 一来,这里水域发达,各地的物资运输过来,都很方便,而且周边人口也很多,比较方便。 这二来嘛,洛阳的地理位置极其优秀,可谓天下经济的中心,周边水域遍布,交通便利,可谓一马平川,极其适合发展贸易,来作为大夏的陪都。 咸阳坐拥函谷关天险,在乱世之中,攻守兼备,可谓问鼎天下的不二人选。 可以要在盛世之下,大规模做贸易,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毕竟,咸阳交通不便,贸易的潜力着实有限。 因此把造船厂建在洛阳,来作为佩服,大力发展海外贸易,定位成一个经济贸易中心。 而咸阳则定位成一个军事,政治,科举中心,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白苏沉思的时候,虞姬推门走了进来。 她轻抿了下嘴唇,低声道:“大人,墨家巨子派人过来,说有要事找大人商议。”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道:“巨子突然派人过来找我,莫非是造船方面遇到了什么问题?” 虞姬微微摇头:“具体的奴家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那墨家弟子说,好像是跟经费有关。” 白苏摸着下巴,笑着说道:“该不会是突然发现钱不够了吧。” 不过想想也正常。 这造船本来就投资巨大,何况如今他交给墨家巨子的图纸,乃至郑和宝船,规模足足是如今中原船只的七八倍之多。 再加上中原向来以兵戈铁马为主,很少有大规模建造船只的经验,相关的人才不多,这前期制造的成本,自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当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墨家,能够承受起的。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我知道了,待我亲自过去看看。” “是……” 虞姬微微点头,同时她美眸瞥了一眼床榻上,那熟睡中的美人,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好像是扶素殿下吧,为何大姨子会出现在自家妹夫的床榻之上。 尽管她心中一阵的惊讶,可她嘴上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皇家之间复杂的事情,不是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妾室可以操心的。 况且,这对于她来说,甚至还算一件好事。 毕竟,以往大人虽然位高权重,可是在朝堂之中,始终与扶素殿下冲突不断。 这让她很是担心,大人会不会有朝一日,如同昔日权臣吕不韦一样,被流放到边远之地,臣子终究是赢不过皇女的啊。 可是如今看着沉沉睡去,眉宇间残留着一抹春||情的扶素殿下,她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担忧了。 起码将来不用担心,卷入皇室争斗了。 ...... ...... 少府。 墨器监。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还没进去大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然是在制作什么东西。 白苏推门走了进去,远远便看到墨家巨子墨浔,身着一袭青色的襦裙,正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秀美的眉头一阵紧锁的,看着手中的单子。 她听到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去:“大人,你来了。”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墨浔一脸苦涩道:“大人,这造船所需的东西,花销实在是太大了,龙骨需要采用百越之地盛产的噘噜,这种木材质地坚硬,堪比钢铁。” “而甲板则需要用一种柔韧性更强的柚木,需要从巴蜀之地调遣,除此之外,还需要大量的资源,需要从天下各地调遣。” “我向朝廷申请,可是朝廷以西征孔雀王朝,开销过大,国库暂时不是很宽裕,墨家造船的经费暂且延后……” 白苏看着她那愁容满面的样子,不由一阵好笑,不过对于政姐的作法,也并不感到奇怪。 这率领三十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的西征而去。 即便从西域调遣物资,那后勤距离也将近数千里,整个中原为了支持这场战争,为此可是动员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国库近些年的积累,几乎花了大半,急需休养生息,这短时间内确实没办法大动干戈了。 毕竟,政姐身为君主肯定要,率先考虑国内民生的稳定,需要留有一批应对天灾,或者平定叛乱的本钱。 不可能轻易动用这些本钱,来支持墨家去造船。 这就让墨浔难受了,一切条件都已经成熟,可是却因为没钱,只能就此停工,眼巴巴不断等着。 这就犹如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看到了一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名驹,可是只能看,不能摸一样,实在是太难受了。 墨浔可怜巴巴不的看向白苏:“不知大人可否支持一下?” 白苏一阵哭笑不得道:“你这是把我当土财主了啊,我虽然府中有些钱财,可是想要动员天下的民力物力,来建造一支堪比国之重器的船队出来。” “你就是把我浑身掏空一滴也不剩,也远远不够啊。” 墨浔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么说,建造宝船真的遥遥无期了。”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道:“不一定,我虽然拿不出钱来,不过……我可以让天下那些有钱人,主动来给我们送钱过来。” 墨浔神色一愣,忍不住道:“可是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白白送上钱财过来,来帮我们建造宝船?” 白苏神秘的一笑,开口道:“论技术你或许是天下无双,可是论经商之道,你比起我来,实在是差之甚远。” “我来教你,经商第一条,聪明人永远都是用别人的钱,来办自己的事,最后还能让对方心怀感激的,对你说谢谢。”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我不信,天下怎会有如此傻子?” 白苏笑着说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忍不住问道:“赌什么?”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说道:“就赌我能不能做到,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任意一个请求如何?” 墨浔神色一愣:“那我赢了,就让大人当我一天的仆人,任由我吩咐,这样的要求也可以吗?” 白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自然可以。” 墨浔神色先是一喜,旋即有些警惕的看了白苏一眼:“那大人你的要求是什么?” 毕竟,跟白苏接触的时间也不断了,她可是非常清楚,白苏可谓一肚子坏水,经常动不动算计别人,那些异域邦国的使者可是没少吃亏。 白苏摸着下巴,笑着说道:“你只需换上一件女仆的衣服,为我斟酒便可。” 墨浔有些不敢相信道:“只需换上一件仆人的衣服斟酒,就这么简单?” 白苏回想了一下,那洁白的丝袜套在墨浔,那圆润修长的玉腿上,她身着一袭女仆状跪坐在自己面前,为他斟酒的画面,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 墨浔歪了歪小脑袋,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白苏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对劲啊。 第四百三十六章 这群人都疯了吗 墨浔沉吟许久后,忍不住问道:“大人,你打算怎么做?” 白苏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在你看来,这钱从何而来?” 墨浔神色一愣,不懂白苏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她还是轻咬了下大拇指上的指甲,沉吟道:“天下的农民一年种植了多少粮食,五十抽一,商人运输了多少商货,每过一次关卡,收一次赋税。” “朝廷将这些征收的赋税,用于厉兵秣马,整顿天下民生。” 白苏微微摇头:“对,但也不全对。” 墨浔秀美的眉头,不由皱了皱:“大人此言何意啊?” 毕竟,这要对就是对,要错就是错,什么叫做对,但也不全对? 白苏笑着说道:“如果单纯依靠商君以农为本的玩法,税收自然只能从天下各地,一点一滴的积累,不过若是换一套玩法,那就不一样了。” “我完全可以不受时间的限制,直接把未来的钱借过来,就这么凭空,变出万贯钱财……” 墨浔顿时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不受时间限制,凭空变出钱财出来,这简直就是仙人的本事,人怎么可能做到。” 毕竟,即便是朝廷想要收税,也是需要有丰收的粮食,跟商人不远万里运来的商货。 而白苏手中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怎么可能凭空变出钱财出来?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道:“既然你不信,那就跟我来吧,且看我如何凭空变出钱财出来。” 墨浔黛眉一阵紧锁,犹豫了片刻之后,看了一眼白苏离去的方向,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快步的追了上去。 她倒是想看看,白苏到底要耍什么戏法。 ..... ...... 咸阳西城,一家酒楼之中。 一群衣着不同的人坐在一起,气氛很是古怪。 这些人都身着华美的绸缎,基本都是奢华之物,一看就是家世显赫,不是当地的世家大族,就是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豪商。 他们齐聚于此的原因,也很简单。 就在刚刚他们都接到了大良造,白苏,白大人的诏令,说有生意想与他们合作。 一时间,他们纷纷马不停蹄的赶来。 甚至,有的明明都已经出行在外了,在听到白苏的官吏送来的诏令后,直接放弃了出门做生意,连夜赶回了咸阳。 他们在此已经等了许久了,但是脸上都没有丝毫的不耐之色。 白苏何许人也,那可是塑石像,入庙宇的神人,被这样的当代圣贤召见,谁敢不给面子。 其次的话就是,白苏除了有圣贤的头衔之外,一些民间的商人甚至为他冠于了财神之称。 原因倒也简单。 白苏挥手聚财,点石成金的本事,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些年来凡是有机会抱上大腿的人,无不受到朝廷的照顾,后来纷纷发了大财的。 如今大良造主动召集他们,有了这么好接近财神,发财的机会,他们当然不想轻易错过。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众人精神一振。 他们纷纷回头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襦裙的少女,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不是白苏,众人顿时一阵大失所望。 虽说面前的少女可谓国色天香,但是对于常年经商的他们来说,远远没有明晃晃的大夏宝钞,香啊。 就在众人叹息的时候,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紧随其后走了进来:“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这些人看到白苏,纷纷眼前一亮,急忙站起来热情的行礼道:“我等见过大良造。” 墨浔看着众人完全无视自己,纷纷火热的目光看着白苏,眼皮不由抖了抖。 虽说她常年醉心于研究之中,对于那些阿谀奉承也不是很在意,可是终究是个女子,对于自己绝美的容颜,向来比较自信。 可是如今被这么赤||裸裸的无视,让她心中不由感到一阵的不爽。 不过想到白苏刚刚说的戏法,她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她倒想看看,白苏怎么从这群奸猾的商人手里,骗到钱财。 白苏随意道:“诸位不必多礼,速速坐下便是。” “是。” 众人闻言纷纷坐下。 其中一位做香料生意的商人,忍不住率先开口道:“不知大人此次叫我们过来,所谓何事?” 众人也纷纷将目光看向白苏。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旋即道:“召集诸位过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主要是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想要送给诸位。” 在场的众人眸子纷纷一亮,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毕竟,当初白苏刚刚推行以农为本,以商为辅的政策时,当时最早一批抱上大腿的商人,无不是发了大财的。 可是随着朝廷官方,跟周边异域各国签订贸易条约后,大部分的利润都被官方,或者是大型的商队分走了。 他们只能吃些蝇头小利,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如今看来,又有新的机会了,今天真是来对了。 一位较胖的中年商人,忍不住问道:“敢问大人,这发财的机会具体指的是什么?”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指的这个发财机会,不在中原,而在海外。” “海外?”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都是疑惑。 白苏从怀里掏出了一幅简陋的地图,在桌上铺开,指着上面的一点道:“你们看这里,此地名为孔雀王朝,也就是我大夏刚刚打下的疆域。” “这里漫山遍野都是香料,盛产棉花,更重要的是这里耕地肥沃,粮食一年三熟,可谓粮食多的吃不完。” “然后,这里名为东瀛,也就是当初徐福前去的蓬莱仙岛,此地虽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不过当地盛产银矿,白银可谓堆积如山。” “诸位,你们觉得把这里的东西带回中原,能不能发财?” 众人神色不由一愣,漫山遍野都是香料,白银堆积成山,他们想象了一下白苏所描绘的画面,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那何止是发财啊,简直就跟走到了一座金山面前没啥区别。 可是在兴奋之后,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叹息之色。 其中一位商人,苦笑一声道:“大人,这确实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可惜实在是太远了。” “孔雀王朝当地的棉花,粮食运过来,价格已经是中原的十倍不止了,生意根本做不成。” “至于这东瀛之地,横跨一个东海,以我们中原如今的船只,根本过不去啊。” 众人脸上也是一阵的难受,这最心痛的不是看不到金山,而是亲眼看到了,可是却永远摸不到。 天下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痛苦的了。 白苏笑着说道:“可我若是说,朝廷已经有能力制造,可以东渡大海,一次运回数十万斤货物的船只呢?” 众人神色一愣,旋即激动的问道:“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白苏不屑的撇了撇嘴:“本大人白天从不说谎。” 众人虽然不懂为什么叫白天不说谎,但对于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毕竟,人的影树的皮,天下谁人不知道,白大人许诺下的事情,从来没有不算数过。 这些人脸上纷纷露出了狂热的表情,献媚的问道:“那大人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我等愿献犬马之劳。” 白苏笑了笑,旋即说道:“找你们过来的意思也很简单,朝廷由于远征,财政一时有些周转不开,虽然已经有了造船的技术,可是缺乏前期的制造资金。” “所以我决定发行一部分股票,你们此时若购买了朝廷船厂的股票,等造好船队前往孔雀王朝,运输香料,亦或者前往东瀛去挖银矿。” “每次航海回来,都会给尔等发放一些分红利息,你们到时候可以选择继续持有股票,一直从朝廷船队里分红,也可以选择把股票,高价出售给别人。” “在场的诸位也都是聪明人,相信你们很清楚,一个可以轻易运输数十万斤货物,路程不过一个来月的船队,意味着什么吧?” 在场的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他们常年经商,对于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再敏感不过了。 以往从西域之外运输过来的香料,一辆马车最多也就拉六七百斤,可即便这样,一趟来回,商队就足以赚的,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一斤香料,价值千金。 若是一次数十万斤,那……那简直不敢想象。 这都不是做生意赚钱了,这等于一次拉着一座金山回来,没啥区别。 更何况,还有着东瀛之地,那近乎取之不尽的银矿。 现在买了股票,短时间内可能一毛钱没有,可是一旦等大夏的船队开动,那获得的好处,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就在众人还在考虑,其中利弊的时候。 寡妇清率先站了出来,朱唇微启道:“大人,我常年来往于西域于咸阳之间,经营香料生意,算是有些钱财,今日愿献钱财五百万贯,购买大人所说的股票。”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如此诚意,着实让人感动啊,这样吧,我多给你一份利息分红,就算是对你的奖励吧。” “多谢大人。” 寡妇清神色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她之所以率先站出来支持,不过是想要卖个人情,好跟白苏拉进关系罢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周围的商人听到有额外奖励,顿时一阵眼红,哪里还坐得住,纷纷紧跟其后的站起来。 “大人,我乌市布坊愿出二百万贯。” “我愿出李氏酒行,愿出资八十万贯……” “我……” 一时间,众人纷纷送上万贯钱财,数字一个比一个大,生怕落了后尘,抢不到好处了。 转瞬之间,加起来就超过千万贯了。 一旁的墨浔已经瞪大了眼睛,她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心中不由惊愕,这群人是疯了吗? 什么船队,如今船厂连一块牌匾都没立起来呢。 白苏就靠着一张手绘的地图,讲了一段故事,就让这些天下最精明,最富有的豪商们,疯了一样送上钱来。 白苏不要,他们还一脸请求。 直到白苏收下之后,这群人才一脸眉开眼笑,甚至还不断的躬身行李,感激白苏收下钱财。 这一幕着实颠覆了她的三观,让她感到一阵的魔幻。 毕竟,在她传统观念之中,想要赚钱,需要辛辛苦苦的农桑一年,等到秋收。 即便是商人,也要花费数月,几年的时间,从遥远的地方拉来货物,才能赚钱。 哪像白苏这样,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船厂都没开工呢,就已经把造船的钱,甚至未来船坏了维修,改进的经费都赚齐了。 白苏笑着回过头,看向墨浔:“如何,我做到了吧。” 墨浔美眸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白苏,忍不住道:“大人,真乃神人也。”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居然被撩了 墨浔穿着一袭黑白色的女仆装,露出一双白皙的美腿,浑身散发着少女的活力。 自从看到白苏手中的筹款名单后,她脸上的明媚笑容一刻也没有消退过。 此时,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墨浔仿佛等到丈夫归来的小妻子一样,尽心尽力的服侍白苏。 她微微弯下了身子,帮助白苏脱下靴子,来到桌案前又开始斟酒,最后又将切好的水果端了过来。 虽然动作并不熟练,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出极其生涩。 不过可以看出,她私下似乎已经有在偷偷练习了。 白苏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来,他看到墨浔忙这忙那还想起身,便一把拉住了她软玉的小手,让其坐在身边。 “不用那么麻烦的,巨子,有你在这里陪我,这就已经足够了。” 感受着白苏大手传来的灼热温度,墨浔那略显苍白的俏颜上,不由泛起了一抹诱人的红霞。 她端坐在白苏的身边,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露出白皙的锁骨,拿起桌上的筹款名单,不由感叹道: “我对大人经商敛财的头脑,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别人赚钱都是依靠实打实的粮食,商货。” “大人倒好,两手空空没有一点东西,可是却凭借讲述了一段股票的故事,就凭空变出了如此众多的钱财。”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这并非是凭空变出的,只不过天下人有的人用粮食换钱,有人用珠宝换钱,而我用的是看不到,摸不到的东西来换钱罢了。” “不过这东西是一把双刃剑,是用未来的信誉兑换的,许诺下的誓言,将来需要完成,用好了,可以让天下民力,为朝廷服务。” “如果随意反悔的话,只会把未来的自己推入绝境,再难获得民力的支持,所以绝不可轻易滥用。”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那什么股票,分红利息的词汇,光是听听就一阵头疼。 她为白苏倒了一杯酒水,忍不住感叹道:“果然,经商这么复杂的事情不适合我,如何与这些商人打交道,就交给大人吧,至于我,还是专心带领墨家弟子,研究造船吧……” 白苏看着她一脸苦恼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旋即问道:“怎么样,如今这经费足够了吗?” 墨浔看着名单上,那密密麻麻的一串的数字,急忙点了点头。 她开口道:“这么多钱别说建造一个船厂了,就算建造五个也绰绰有余了,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选址哪里比较合适。” 最好的地方,那当然是江东了。 可是那里距离咸阳过于遥远,以始皇陛下的慎重,是肯定不会轻易答应,这种国之重器,建造距离帝国中心那么遥远,控制能力不足的地方。 这其次,江东由于运河刚刚贯通,处于初步开发的阶段,目前当地的人口还不是很稠密。 而造船厂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北地人口渐渐南迁之前,短时间内肯定不适合造船厂的选址了。 白苏轻泯了一口酒水,开口道:“那定址洛阳如何?” 他把自己的想法,给墨浔简单的陈述了一下。 墨浔美眸微微一亮,颔首轻点道:“洛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距离咸阳不远,陛下比较放心,同时洛阳周边水域遍布,交通便利,沿着运河一路运输物资,也比较方便。” 白苏开口道:“那此事就拜托你了。” 墨浔轻泯了一下朱唇,犹豫了片刻后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努力造出宝船,帮大人去东瀛抓回那个叛徒徐福,等一切完成后,大人……可…可以为我准备一件衣服吗?” 白苏笑着说道:“何需等到以后,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准备。” 墨浔白皙的面颊,泛起一抹秀红,微微摇了摇头:“不行,这是我与大人之间的约定,怎可轻易违背。” 白苏看着目光坚定,一脸认真的少女,不由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那我等你完成的那一天。” “多谢大人。” 墨浔缓缓抬起头,在窗户投射过来的阳光照耀之下,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眉毛弯弯,睫毛长长,窈鼻娇俏,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出白苏的面容。 她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朱唇微启道:“遇到大人,真是太好了。” 白苏只感觉心脏仿佛中了一箭一样,一阵剧烈的跳动。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居然被撩了。 谁说墨家巨子不懂感情,这撩起人来,简直要命啊。 白苏并没有在少府停留太久。 这造船的筹备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把此事交给墨浔这位巨子,他也就完全放心了。 毕竟,要论对机关术方面的造诣,以及技术的钻研精神,天下没有几人能够与她比肩,让她来做这大夏水师的开创者,再合适不过了。 而他需要考虑的是,将来如何更好的利用船队,来帮助大夏谋利便可。 毕竟,中原作为贸易初始国,天下各国贸易的源头,可以说天生就拥有者成为霸主的潜质。 只是以前由于交通的限制,其中贸易的利润,很容易被沿途的国家收取关税,赚走了大头。 可是当有了水师船队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中原将会彻底的掌控了,天下各国贸易的硬通货,再加上通过海运,减少了途中各种中间商的盘剥。 也就等于真真正正的做到了,靠着自由贸易,以天下万邦之国,供养中原子民。 等到了那个时候,中原才有可能成为天下货真其实的霸主,没有一国可以撼动中原的权威。 如今的中原只是初步掌控了贸易的商货,对于丝绸之路这条贸易路线,只是掌控了东部区域,位于西部的区域,还控制在安息,跟罗马的手中。 他们可以利用中原的商货,转手高价卖给别人,赚取暴利的同时,再去控制西边的各种番邦小国,称霸于西方。 目前大夏的影响力,还局限于东部地区,想要直接通过海运,绕过安息,罗马的封锁,跟西方的各国贸易往来,赚取贸易的大头。 彻底打趴下这两个竞争对手,让其失去财政来源,无法与中原抗衡,让大夏成为天下唯一的霸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第四百三十八章 抓奸小雷达 淡淡的阳光,透过门窗镂空的缝隙洒落进来。 床榻上熟睡的扶素,秀美的眉头一阵紧皱,她修长的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她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梦就像是真的一样,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梦境的开头,开始的时候显得那么真实,到现在仍然能回忆起所有的过程。 那充满男子气息的吐息,那结识可靠的胸膛,还有那双在自己身上游荡的大手,所有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真实。 可是中间部分的梦就有点模糊了,虽然记忆中很是快活,只是残留了一些片段跟余韵,可即便只是一些片段,回忆起来也是让人忍不住的脸红。 到最后,她还梦到了自己穿上了妹妹的衣服,跟心爱的男人一起步入了洞房。 她一想到这里,脸上羞红之余,又不由露出了一抹憧憬的向往之色。 还真是一个既荒唐,又让人回味无穷的梦啊。 不过还好,这只是一个梦…… 毕竟,这如果是真的话,那也太过羞人了,从小到大遵循儒家礼法,又身为长姐的自己,怎么能做出如此羞人之事。 扶素微微摇头,拉了拉身上的被褥,旋即抬头看去,然后脸色突然僵住了。 只见,在床榻的边缘,放着一件白色的渎衣,上面绣着玄鸟的纹路,这样式怎么看怎么熟悉。 这……这不是她平日里穿的渎衣吗,既然她的渎衣在这里,那现在她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扶素皓齿紧咬朱唇,缓缓拉开被褥,低头看去,整个人瞬间呆滞住了。 她丰腴窈窕的身体上,穿着一件略微紧凑的黑色渎衣,饱满的酥胸几乎遮掩不住,露出一道幽深的沟壑。 而这渎衣上熟悉的花纹,不是胡郂的又是谁的。 昨晚发生的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她白皙的俏脸,骤然一阵滚烫,不用看也知道通红一片。 天啊,自己这是疯了吗,从小一直被母亲大人要求甚严,本本分分的自己,怎会主动去做那么多大胆的事情,还是在那个无赖之徒的面前。 一想到那个无赖之徒,一副惊讶的不可置信,旋即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突然有种想要找块豆腐,直接撞死在当场的冲动。 求求你了,快点让我把这段羞耻的记忆,忘掉吧,好想死啊。 就在扶素犹豫要不要抱紧枕头,活活闷死自己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让她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 她连忙缩进被褥里,美眸紧闭,装作一副还没醒来的样子。 没过多久,扶素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就算不睁开眼睛,她也能感受到白苏那炽热的目光,正望向自己的脸。 扶素不由的一阵慌乱,不过她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调整呼吸,手指死死的掐着自己大腿,让自己不要紧张,努力不露出一点破绽。 过了一会儿,一只略显冰凉的大手轻轻摸向她的面颊,帮她整理起了,被干枯的汗水,粘粘在侧脸上的发丝。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轻拂的无赖之徒,私下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感觉那只大手停顿了下来,然后顺着被褥一路向下,伸入了她的衣领之中,还一阵嘿嘿的笑着: “这外面天气冷死了,回来的路上都把我手都冻着了,赶快暖暖,不然把我的手冻坏了,就不好了,啊……还是这里暖和啊。” 扶素眼皮不由抖了抖,她被褥之中的玉手紧握成拳,有种想要掐死白苏的冲动。 果然不能对这个该死的无赖之徒,抱有一点念想,他就是一个白贼,恶贼,奸贼,逆贼! 就在她马上就要忍不住,决定要跟白苏拼了的时候。 白苏忽然收回双手,摸着下巴说道:“今天好像是元宵节,扶素殿下平日里连个陪着一起过节的人都没有,不如我今天专门下厨,给她做点点心好了。” 说罢,便朝着门外走去。 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原本熟睡的扶素忽然睁开了双眸,看着白苏离去的方向,她一阵银牙紧咬,忍不住轻啐了一口:“真是一个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无赖之徒,谁稀罕你的点心。” ...... ..... 很快,天色临近黄昏。 白苏端着煮好的点心走了上来,此时客厅的桌案前,已经坐着两位佳人。 一个是身着黑色宫裙的胡郂,她正一脸疲倦,不时的打着哈切,最近母亲大人没少考验她的能力,这段时间被逼着处理各种政务,没少让她头疼。 而坐在一旁,身着一袭白色襦裙的扶素,却是容光焕发,红光满面,状态看起来好的不能再好了。 胡郂看着气色极佳的扶素,忍不住问道:“扶素……为什么我们昨天都被母亲大人留在宫中加班,完不成政务不准离开,我一夜没有休息好,可为什么你气色看起来这么好?” 扶素听到这话不由小脸一红,瞥了一眼旁边的白苏,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坐在中间的白苏面不红,心不跳的,还饶有兴致的看着扶素,让她气的一阵牙根痒痒。 胡郂见扶素目光不时瞥向自家夫君,顿时抱住白苏的胳膊,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扶素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又想为难自家相公吧,明明自家相公那么勤奋,那么努力的为朝廷立下大功。 可是她始终对自家夫君怀有敌意,真是一个小肚鸡肠,妒忌他人才华的女人。 扶素见状不由脸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她实在是不想跟这位傻妹妹解释什么了。 她端起小碗,看了一眼里面软软糯糯的白色丸子,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何物?” 白苏笑着说道:“此物乃糯米所做,我将其称之为汤圆,作为元宵佳节时吃的点心,寓意团圆美好之意。” 扶素点了点头,神色古怪的瞥了白苏一眼:“汤圆,团圆……还真是被你一锅团圆了啊。” 明明是充满美好寓意的名字,可是经这个无赖之徒嘴里一提,再想到母亲大人,妹妹,还有自己都被他一锅端了。 再听这汤圆的名字,怎么看怎么奇怪。 白苏尴尬的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要废话了,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来来来,尝尝味道如何?” 扶素拿起勺子舀上一颗,撩起乌黑的秀发,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她朱唇微启,吹散上面的热气,轻咬了一口。 软软糯糯的口感,略微滚烫的芝麻汤汁,在嘴巴里缓缓扩散开来,软糯香甜的味道,让她眸子一亮,忍不住赞许一声:“好吃。” 白苏揉了揉鼻子,笑着说道:“能符合殿下的胃口,那最好不过了。” 一旁的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她在白苏与姐姐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眼。 错觉吗,怎么这平日里剑拔弩张,向来视作对方为死对头的二人,今天气氛怎么这么温馨? 她的抓奸小雷达开始滴滴闪烁,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我这个人脸盲 在吃饭的期间,胡郂望着对面的扶素,不满的瞪了白苏一眼,明明是两个人一起浪漫的元宵节,为何要让扶素这个电灯泡过来。 第四百四十章 郁闷的刘季 荒野之间。 一辆宽大的马车驰行,前后各有数骑护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车中之人来历不凡。 马车之内。 第四百四十一章 白大人的腿,又高又硬 在场的众人呆滞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洛阳的县令张耳,忍不住问道:“巨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天下怎有如此巨大的船只?” 莫要说他了,就连一旁的刘季,也是满脸的惊讶。 第四百四十二章 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寝殿之中,灯火摇曳。 李思将这几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政姐轻轻放下手中的奏章,凤眸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哦,白苏在洛阳征调了大量的劳力,建造足以东渡大海的庞大船队?” 第四百四十三章 欺君犯上的佞臣 白苏的手深入了其中,忽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一些细小的红豆,他的手被紧紧的包裹其中。 这……这不是他当初送给政姐的小东西吗? 见政姐撇过目光来,他轻咳一声,开口道:“没想到我当年送你的东西,还戴在身边吗,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啊。” 政姐凤眸白了白苏一眼,旋即撇过目光去,单手拖着腮,面色如常的思索着股票的玩法,这让白苏有些懵逼了,这是完全无视自己吗? 白苏眉头微微挑了挑,他攥着香囊的手松开,旋即缓缓移动了起来,可是政姐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让他嘴角微微一勾,不由的大胆了起来。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白苏开始了一系列的微操。 他的脑海中不够冒出了一句名言,我曾攀登过陡峭的山巅,也曾身陷入低谷沟壑之中,这二者皆让我收益颇多。 此时白苏只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大师所说的道理,心中一阵的感动。 “咳咳……” 政姐轻咳了一声。 这让白苏顿时吓了一跳,动作骤然僵硬住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向底下的佳人。 却见政姐面色如常,从墨台上拿起一支墨笔,将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开,旋即“沙沙”的写了起来。 作为一个常年掌控朝政的女帝,她拥有远超常人的嗅觉,在从白苏口中听说了这股票的玩法之后,她脑海中瞬间出现了许多例子。 比如,东瀛遍地的银矿,朝廷暂时没有能力开采,还有漠南一带,当地盛产大量的铜矿,可是由于运输的问题,中原短时间内无法利用。 那她就可以通过股票发行的玩法,从民间筹集一批资金出来,用来修路,开采,运输等等。 这样一来,朝廷可以靠着这笔凭空变出来的钱财,完成很多短时间内,都没能力去做的事情。 毕竟,如今中原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坐拥这么大的疆域,可是暂时却没能力开发,能收税的地方,还是以九州为主。 想要将其彻底消化,还需在当地建设,治理,开发啊。 政姐端坐在伏案前,沙沙的写着,期间一句话也没说,仿佛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一样。 白苏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放松了下来,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攀登山峰的大业。 不过作为一个lsp,得寸进尺向来是他的本性,在看到政姐对于他的作怪完全默许,没有丝毫阻拦迹象后。 已经掌控人心的白苏,开始把目光渐渐的向下看去。 他将手抽出放在政姐纤细的腰肢上,一路向下而去,抚摸向了那穿着黑色丝袜的双腿,柔软至极。 政姐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一脸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毛笔不断的在宣纸上划过,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声响。 白苏见状,越发的得寸进尺,他双手捏住那薄薄的丝袜。 刺啦…… 丝袜立即破开了一个大洞,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政姐仍然脸色如常,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不过她握着毛笔的玉手,微微攥紧,宣纸上的墨痕都微微颤了颤。 ...... ...... 许久之后。 白苏站在寝殿的门前,整理了一下衣裳,看着宫娥走了过来,对其点了点头,旋即转身离去。 宫娥疑惑的看了白苏一眼,旋即微微摇头,端着东西走了进去。 寝殿之中。 政姐此时端坐在梳妆台前,双腿搭在一起,微微的翘着,上面的丝袜显露出被撕裂的美感,露出白皙的肌肤。 “陛……陛下……” 负责前来送饭的宫娥,看着政姐那面色红润,香汗淋淋,正梳着凌乱发鬓的样子,神色不由一愣。 政姐瞥了一眼那战战兢兢的宫娥,淡淡道:“你看见了……” 那宫娥面色顿时一阵惨白,急忙跪在地上,祈求道:“陛……陛下,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凤眸饶有兴致的看了那宫娥一眼:“你……你这是在欺君吗?” 那宫娥面色一阵惨白,完全不知道政姐什么意思。 毕竟,陛下作为白大人的岳母,二人之间的私情被她撞见了,作为奴婢的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不才是正确回答吗? 还是说…… 陛下已经有了灭口的心思了? 政姐瞥了一眼那宫娥一脸弱小无助,又可怜兮兮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 她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闷在肚子里便是,莫要外传,你应该明白后果是什么……” 那宫娥脸上大喜,急忙跪地谢恩。 显然,政姐只是想要吓唬她一下,并没有灭口的心思。 毕竟,这纸包不住火,将来她与白苏之间的事情,迟早会暴露的。 她如今心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正在思考着该如何去跟胡郂解释,这种事情需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来,急不得。 政姐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去为朕温水,朕要去沐浴一番,这个该死的佞臣,真是毫不留情……” 她忍不住轻啐了一口,垂眸看去,只见她大腿那白皙的肌肤,如今略微有些红肿,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手印。 这满朝文武谁见到她,哪个不是规规矩矩,谨言甚微,生怕哪里冲撞了她,至于那些敢伤及她一根毫毛的人,如今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放眼天下,也就这个该死的佞臣,敢做出如此欺君犯上,大逆不道的事情。 要是换做以往,她定要揪起白苏的耳朵,好好修理这个佞臣一顿,叫他如此放肆妄为。 不过,念在如今他立下大功的份上,就暂且饶恕他一次吧。 毕竟,当年被方士徐福欺骗,建造庞大的船队,前往蓬莱仙岛寻找长生不老药,一度是她多年的黑历史。 如今白苏要组建船队,前往东瀛,抓回这个贼人,为她洗刷耻辱,这怎能不让她心中感动。 何况,如今发行了这股票,建造了船队之后,中原在孔雀王朝的控制力,也将稳如泰山,不用担心距离太过遥远,消息流通过慢,导致割据一方了。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旁的宫娥开口道:“陛下,水热好了。” 政姐颔首轻点,正欲起身,却感觉身体一阵发软,竟然有些使不上力气,站都站不稳。 她白皙的俏颜,不由泛起一抹嫣红,忍不住骂了一声:“真是该死的佞臣……”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不是外人,是内人 转眼已是数个月后。 咸阳。 白苏如同往日一样摸鱼的时候,一袭红衣的虞姬,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墨家巨子求见。” “墨家巨子?”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惊讶,旋即放下手中的茶盏,喃喃道:“巨子她一心投入造船之中,平日里几乎从来不会主动找我,如今突然过来拜访,莫非是造船厂已经完工了吗?” 虞姬微微摇头:“具体的奴家也不清楚。” 白苏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这样吧,你去为她准备茶水,我换身衣服,过去见她。” “是。” 虞姬点了点头。 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 白苏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袍,来到了客厅。 一位身着青色襦裙的熟悉身影,正端坐在桌案前,轻抿着茶水,不是墨家巨子又是何人。 只是此时的墨浔比起数月之前,样子变化很大,以往病弱的俏颜,此时显得更加苍白了,整个人显得很是疲倦,不过那一双乌黑的眸子,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在看到白苏过来后,美眸微微一亮,惊喜道:“大人你来了。” 白苏见她要拱手行礼,急忙伸手搀扶:“巨子今日前来到访,莫非造船厂已经完工了吗?” 墨浔感受着自己的手,被那温暖的大手攥紧,白皙的面颊,不由泛起一抹酡红。 她颔首轻点,语气也带着一丝兴奋:“如今第一批的船队,已经正式收工。” 白苏忍不住问道:“如今船队的规模如何?”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沉思了半响后,说道:“按照原定的计划,船队共有一百艘组成,其中大型宝船为十艘,可以携带三千人,战船五十艘,每个可以携带一千多人,还有专门用于运输货物的商船,四十艘……” 白苏听着她的讲述,不由微微点头。 虽说有了详细的图纸,这造船的难度要轻松不少,可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造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可见巨子她没少操心啊。 这战船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六十艘,看起来有些太少了。 不过放在如今的这个时代,已经绰绰有余了,海上根本没有足以跟中原抗衡的力量。 而中原如今的兵器,经过几轮升级之后,用火药制作的简易手榴弹,配合抛石机运用的攻城器械,再加上中原普及的精良铁器,连射的弩箭。 已经足以让大夏的水师,暂时立于不败之地了,无需继续扩建了。 毕竟,这派遣中原武装到牙齿的几万大军,已经足以荡平周边大部分国家了,目前又以东瀛,这样一个小体量的小国,来作为小试牛刀的远航目标,暂时不需要太多的战船。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笑盈盈的说道:“请大人随我一起前往洛阳,检阅吧。” 白苏点了点头:“好,我这就与你一起出发。” 在跟府中的虞姬交代了一声之后,他直接与墨浔一起坐上了前往洛阳的马车。 在经过了几日的赶路之后,二人一起来到了洛阳。 此时的洛阳城,比起当日有了很大的变化。 至于原因嘛,到也简单。 白苏给墨浔一大笔的经费支持,直接在当地建造了天下最大的船坞,港口,征调天下的工匠,以及各地的材料。 这数十万人纷纷涌入洛阳,瞬间带动了周边的经济。 不但造船业发达了,就连运河上的贸易生意,江东之地的木材生意,楚地的漆物生意,都一下子带动了起来。 随着大量的商人纷纷涌入咸阳,又让当地的酒楼,青楼,马球,赌场等场所,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这样的变化让白苏本人都有些始料不及,放眼望去,满目皆是生机勃勃,让他忍不住一阵感叹,洛阳不愧是天下经济的中心。 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了繁华的迹象了。 墨浔掀开帘子,看着街道上那商业繁荣的样子,忍不住道:“这些商人鼻子还真的灵,大人给我经费,让我造船,结果他们嗅到了金钱的气息,纷纷以造船厂为中心,建造了各种经商之所来谋利,满目皆是乌烟瘴气。” 白苏不由笑了笑:“这就叫做产业群,建造一个容纳七八万人的大型工坊,必定会带动周边一系列的产业,各种上游的原材料,下游收入颇丰的工匠出门消费,有了需求,自然会演化为大大小小的市场……” 对于造船牵扯出各种灯红酒绿,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产业,他没有一丝惊讶。 毕竟,洛阳地理位置本来就好,位于运河一带,交通便利,他一下子又给了洛阳当地,一个百艘船队的巨大订单,带动当地,以及周边的经济,这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乌烟瘴气过重,青楼场所过多,这仅仅只是因为当地缺乏朝廷的监管,民间处于野蛮生长的阶段罢了。 只要朝廷下达一些治理规划的政策,慢慢管理的话,就可以有效的遏制犯罪,以及烟花柳巷之所,等大大小小的问题。 慢慢把洛阳,从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变成一个坐拥造船,贸易,天下商业汇集之地。 墨浔在听了白苏的解释,她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忍不住道:“果然,治国理政这么复杂的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好了,我还是适合一门心思,钻研机关之术,不适合参政为官……” 白苏看着她一脸反感的样子,不由笑着握住了她软玉温香的小手:“有我在,你永远不用为此事担忧。” 墨浔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暖,听着白苏那真诚的话语,白皙的俏颜,不由泛起了一抹酡红。 在走了大概一个来时辰后,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马夫掀开帘子,拱手道:“巨子,大良造,我们到了。” 白苏翻身下车,抬头看去,只见已经来到了一处位于港口的船坞,洛阳县令,正带着一群人在门口等待,似乎已经恭候已久了。 墨浔纤细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紧跟着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她乌黑的眸子看向白苏:“大人,船队就在其中。” 白苏见她一副站在原地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墨浔微微摇头:“这种国之重器,只有当今的陛下,皇女,以及大人你这样的朝中重臣,才可第一个上去,我……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染指国之重器。” 一旁的洛阳县令张耳长叹了口气,对此倒是没有丝毫惊讶。 这战船对中原实在是太重要了,堪比国之重器,地位与九鼎无异。 寻常之人没有陛下的点头,自然没有资格轻易染指如此神器,哪怕身为建造者的墨家巨子,也是一样。 身为臣子有些礼仪,不得违背啊。 毕竟,不是谁都如白大人这样,被陛下信赖有加的。 白苏看着她一脸失落的样子,不由一笑:“既然外人没有资格染指,那你现在不是了,作为我的内人,总有资格与我一起登船了吧。” 说罢,他在墨浔一脸惊讶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与她五指扣在了一起,拉着她就朝着船坞里面走了过去。 墨浔朱唇微启,乌黑的眸子呆呆的瞪大,白皙的俏脸,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呆滞,最后到惊喜。 她看着白苏那可靠的背影,踉跄的跟在后面,低头看着被白苏紧握在一起的手,回想着白苏刚刚说的内人。 她皓齿不由紧咬朱唇,心中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一阵的甜蜜。 第四百四十五章 抢的就是仙人 在洛阳县令的亲自带领之下,白苏来到一处港口。 洛阳县令张耳语气充满了激动,他热情的指着远处的战船,开口道:“大人,请看,这就是我们建好的宝船。” 白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艘极其震撼的巨大战船,映入视线之中。 体型极其庞大,普通的船只在它面前,简直如同婴儿一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光线的照耀之下,这艘战船表面微微泛着光,这色泽显然是在木料上涂抹了专门的油脂,看起来光泽明亮,又结识稳健。 停靠在港口之上,犹如一个庞然大物一样,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战船的全貌,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震撼。 白苏凑近,伸手摸了摸船身,构造极其坚固,虽然用的是木料,可是敲击之后却发出一阵,如同金属一样沉闷的声音,让人不由一阵惊奇。 这别人或许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他却再清楚不过了,这造船的选材显然用的都是铁力木啊。 此木又被称作铁梨木,产自百越之地,木材结构较细,材质极重,坚硬强韧,拥有极其的耐磨损,抗腐蚀,防虫害,不易变形的特点。 可谓用于建造远航船只的不二之选。 虽然价格极其昂贵,但是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如今中原的船只大多以松木为主,这种木材虽然价格便宜,经久耐用,可是称重能力较弱,需要经常保养。 在中原运河一带,近距离运输还好,出了问题也可以靠岸修正,如果用于长时间的远航的船队,在途里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白苏可不想大夏的船队,如同大元的水师一样,遇到一场台风,船只就被拍打的支离破碎,导致水师全军覆没。 毕竟,在这种关乎国运的国之重器上,可不能贪图一点小便宜,为了节省一点成本,导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一旁的墨浔,开口解释道:“大人,这宝船所用的材料,都是天下最顶尖的木材,每艘的造价都可谓价值连城,你……你给我的经费,几乎都用的七七八八了。” 说着,她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自责。 毕竟,墨家多年来坚持的理念,就是节俭,节葬。 如今她却如此大手大脚,把堪比朝廷将近一年的赋税,花了个精光,这让她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愧疚。 白苏面带微笑道:“不过是区区一些钱财罢了,花了就花了,你送给我的这只船队,是多少钱财都换不到的惊喜啊。” 墨浔神色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真……真的吗?” 白苏笑着握紧了她的手:“那是自然。” 这水师前期巨大的开销,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水军跟步兵不一样,水师乃是吞金巨兽,是需要用大量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途中没有半点投机取巧的地方,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下来。 不过相应的,前期投入虽然巨大,但是获得的收益也是空前绝后的。 首先海上运输的规模,与陆上车马运输的规模,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如果说周边列国来往的商人,他们千里迢迢运输的商货是以一千,一万为单位,那一支船队可以运输的物资,足以达到十万,百万的规模。 不但可以一次大批的运输中原的商货,去当地形成降维打击,把周边当地的国库财政掏空。 而且运输的效率还快,把原本一年左右的路程,缩短为一个月内。 这近乎相当于把海外的一座一座的金山,源源不断的拉回来,短短十年内,可能就获得远超中原两千年积累的巨大财富。 相比较之后庞大的好处,眼下这点前期投入,根本算不得什么。 墨浔听到白苏没有责怪之意,这才松了口气。 她脸上泛起一抹笑容,为白苏解释道:“大人,我结合了蒸汽机,为这宝船专门建造了一个大型的锅炉房,用于烧煤驱动,比起中原常见的帆船,速度上快了整整三倍不止。” “而且,它还可以不受天气的影响,无论海上有没有风浪,都可以日常航行,大人请看……” 说着,她一路顺着船侧的扶梯,一路爬了上去,带着白苏去参观这宝船的一个个船舱。 有供士兵休息的房间,有存放煤炭的船舱,还有存放淡水,粮食,以及用于存放商货的船舱。 甚至,里面甚至还有一个果园,里面铺着泥土,种植着各种瓜果,蔬菜,让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战船啊,分明就是一个小型的宫殿啊。 墨浔来到一株橘子树下,摘下一个橘子,递给了一旁的白苏,开口道:“我中原将士在南征北战的时候,经常会遇到水土不服,或者长时间不吃水果蔬菜,而生病。” “我看到这宝船如此庞大,于是专门让人在宝船之上,设计了一个果园,在此种植瓜果蔬菜。” “只是可惜的是,战船终究没有地面上方便,只能选择一些种植一些比较好养活的,勉强尝尝还行,可是品种却极其单一,无法如大棚一样,可供挑选……” 白苏看着她一脸遗憾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道:“能够做到如此程度,你就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你莫非还想把整个咸阳宫,统统搬上战船不成?” 墨浔神色一愣,旋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毕竟,战船出航主要目的还是作战,想要把各种享乐搬上来是不可能的。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忽然开口道:“巨子,你站在船头张开双臂?”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有些不解道:“为何?” 白苏笑嘻嘻的说道:“你听话照做便是。”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虽然不知道白苏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乖乖听话,她一路沿着结识的甲板,来到了船头。 站在数十米高的船头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远处洛阳繁华的街道,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阵阵微风,她乌黑的青丝随之飘动。 白苏看着缓缓张开双臂的墨浔,脸上不由一笑,旋即走了过去,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很美,不是吗?”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墨浔神色一愣。 她转过头,顺着白苏的目光看去,夕阳之下,大雁在夕阳的黄昏下缓缓飞过,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阵阵清风。 一瞬间,墨浔感觉天地间仿佛只有二人,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美好,让人不禁有种想要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瞬间的冲动。 她沉吟许久后,忽然开口道:“大人,准备近期就出发吗?” 白苏收敛了心神,微微叹了口气:“是啊,一切都已经准备待续,时机已经成熟了,也是时候准备启航,带领着中原的水师,第一次航行了。” “前往东瀛之地,来小试牛刀,也是为将来而考虑……” 毕竟,这船队除了建造经验,该有的航行经验也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航行经历,即便船队建造的再声势浩大,也不过是皇家的一个高级玩具而已。 比如,后世的明朝便是如此,明明坐拥世界一流的船队,可是除了带回了一只长颈鹿,到处宣传了一下天朝上国的地位,几乎就没捞到什么好处。 皇帝一看每次出航都是赔钱,远航七次朝廷也捞不到好处,就干脆放弃出海了。 结果导致贸易上被荷兰人掌控,大部分的利润,都被中间商拿走,作为贸易初始地的中原,居然只能吃一些荷兰人剩下的残羹剩饭。 明明坐拥垄断的丝绸,瓷器,茶叶的生意,可是赚取的利润,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白白的给别人打工。 而那些中间商拿着从中原赚取的暴利,在全世界开疆拓土,抢劫,占地盘。 白苏可不想同样的错,犯下第二次。 毕竟,不是谁都拥有他一样的眼光,明白海洋贸易对于国运,有多么重要。 很可能他掌管朝政的时候,中原的水师还是天下第一,等他将来放弃朝政之后,新君登基很快的废弃了出海的打算,直接废弃了水师。 所以,他必须利用这每一次出海的机会,为中原带回来大把大把的好处,让上至皇帝,乃至朝廷的文武百官,下至民间的商人,都明白海外有着大把的金山。 只要出海将其带回来,就能直接发财。 这样才能让中原的尚武之风,开疆拓土,出海闯荡的斗志,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 毕竟,开疆拓土的想法,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有,可是发财的机会,没有一个人想要轻易错过。 墨浔纤细的黛眉一阵紧锁,有些担忧道:“会不会很危险?” 根据中原古籍的记载,东海之外有一座仙山,名为蓬莱仙岛。 其中蓬莱仙岛住着仙人,住在用黄金白银铸造的宫殿之中,天空上飞着白色的禽兽,仙人会炼制长生不老药。 自古不知多少中原国君,想要前往蓬莱仙岛寻求长生,尤其政姐派遣的船队规模最大,可凡是出航之人,无一例外,都再也没有回来。 这让她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些担忧,白苏出航会不会也出现什么意外。 白苏轻笑一声,说道:“这天下哪有什么仙人,他们之所以出航回不来,是因为中原以前造的船只技术不够,基本过去之后,船只就已经破损的差不多了。” “他们缺乏修缮的技术,自然只能留在当地生活,回不来了,以我如今中原的宝船水平,自然不用丝毫担心。” “况且,就算真的有仙人,那又如何,我中原自古人定胜天,后裔可射日,女娲可补天,大禹可治洪。” “若是真的有仙人,那我抢的就是神仙,正好把他们住着的黄金白银修缮的宫殿,一并拆迁,带回来……”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大航海时代来了 在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筹备之后。 洛阳的港口停放着大大小小的,百十来艘船只,将河道都占满了,这些战船上都挂着统一的玄鸟旗帜,格外的井然有序。 码头上,许多士兵往船舱上搬运着货物,除了风干的牛肉,果脯,以及能够长时间保存的,高烈度白酒之外。 甚至,还带着不少鸡鸭,兔子等牲畜。 这要是换做以往,以中原那三四十米大小的船只,自然是没有条件,带这么多东西的。 不过,对于百米规模的宝船来说,这点负担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对于出征在外的军队而言,伙食就是战斗力。 尤其是长时间航行,需要待在船舱之中,看到的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完全看不到什么其它的风景。 这种长时间的疲倦,很容易让三军士气低落。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赏赐一把黄金,也不如让士兵吃上一口,新鲜的鸡肉,鸭肉,更能够提升士气了。 沙漠中的水源,海上的一个新鲜水果,一个鲜美多汁的鸡腿,胜过万两黄金啊。 在众人搬运东西的时候,白苏站在码头,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船队气势磅礴,威武不凡。 在海上别说与其交战了,估计光是远远看到,就已经完全吓得双腿发软了。 墨浔身着一袭青色的襦裙,缓步走到白苏的身边。 她白皙的玉手,撩起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美眸看向白苏,开口问道:“大人决定亲自前去吗,航海毕竟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万一有了什么闪失,那该如何是好,不如先让别人尝试一番如何?” 白苏挠了挠面颊,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去,只是不去不行啊。”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疑惑道:“大人,此言何意?” 白苏沉吟片刻后,指着远处的运河,开口道:“这在航海航行,与运河中完全不同,放眼望去,满目皆是一片蓝色的大海,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辨识的参照物。” “如今中原虽然有了指南针,可是光靠大致的方向,是根本无法准确到达东瀛之地的。” “想要具体的辨别位置,还需懂得牵星术。” 墨浔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敢问大人,这牵星术为何物?” 白苏开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以天上的星辰为参照物,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制定出具体的经纬度,坐标。” “只有这样才能画出一条标准的航海路线,才能维持稳定的航行,光有指南针辨别大致的方向,不知具体的坐标,是根本到不了目标地的。” “如今放眼天下,懂得牵星术的人,恐怕只有我一人了。” 墨浔朱唇微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得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毕竟,正如同白苏所说的一样。 中原缺乏远航之人,对于牵星术,绘制航海路线人才,完全没有。 对于前往东瀛之地的具体路线,也是两眼一抹黑。 如今放眼整个天下,能够有资格担任船长之职,为处于战争迷雾环绕的中原,闯荡出一条清晰可见航海路线的人,也就只有白苏一人了。 墨浔沉吟许久后,缓缓抬起头来,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白苏:“大人,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白苏微微皱眉:“这远航本就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情,你一个墨家掌舵人,去远航做什么?” 墨浔盈盈一笑:“大人身为朝廷的擎天一柱,都敢于以身犯险,我又害怕什么。” “而且跟在大人的身边,还可以学得牵星术,钻研天文之道,这对于出身墨家的我来说,简直就是难得的机会。”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造完船队之后,天下已经没有能够吸引我的东西了,能够让我放在心里的身影,只有大人你了。” “还请大人将我一起带上,妾身愿侍奉于大人左右。” 白苏嘴唇微张,本想拒绝,可看着墨浔那坚定的目光,恐怕就算拒绝,她也会想办法跟上来。 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也罢,我可以允许你随我一起出航,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你绝对不可随意下船,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嘻嘻,下官遵命。” 墨浔美眸微微一亮,她笑盈盈的给白苏拱手行了一礼。 白苏戳了戳她白皙的额头:“你啊,从来就不是我的臣子,臣子会让我为难吗,你啊……一直都是我的蜜罐子。” 墨浔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为何是蜜罐子?” “因为……” 白苏手指轻轻勾起她白皙的下巴,嘴唇落在她的朱唇之上,轻声道:“甜的让人受不了啊。” 墨浔乌黑的眸子,顿时瞪的大大的,感受着嘴唇传来的阳刚之气,她只感觉意识有些模糊,身体都隐隐有些发软。 就在她抓着白苏的衣服,慢慢沉浸在这暧昧之中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的甲板上传来。 墨浔眸子猛地瞪大,急忙把白苏推开,转过头假装去看远处的风景。 白苏无奈的笑了笑,转身看去,只见一位士兵走了过来,他忍不住问道:“何事?” 那士兵拱手道:“大人,外面有人要见你。” 白苏眉头微微一皱,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 普通人可没有办法,让人过来通报自己,显然这个人来历不凡啊。 他沉吟片刻后,问道:“来者何人?” 那士兵拱手道:“蜀地豪商,寡妇清。” 白苏神色一愣,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妩媚风情的美少妇的身影。 他眉头微微一挑,这个昔日中原第一女首富,突然过来找自己作甚? 白苏沉思了半响后,吩咐道:“这样,你让她暂且等候一阵,我片刻之后过去见她。” 毕竟,这之前卖股票的时候,这位美少妇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欠她一个人情,单纯的请求自己见一面,也无妨。 客厅之中。 寡妇清正襟危坐,她容貌妩媚,气质成熟,肌肤白皙如玉,眸子犹如一汪秋水,身着淡绿色的长裙,腰肢纤细,身材丰腴。 整个人仿佛成熟的水蜜桃一样,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她双手抱着茶盏,端庄的坐在桌案之前,一举一动颇有气质。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寡妇清放下茶盏,站起来躬身行礼道:“民女寡妇清,见过大良造。” 白苏笑了笑,挥手道:“阁下无需多礼,坐下便是。” “是。” 寡妇清与白苏一起坐了下去。 白苏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风情万种的美少妇,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找我合适?” 寡妇清轻抿了下嘴唇,声音很是温柔:“听闻大人马上就要出航了,奴家在运河一带经营生意,曾从当地的渔民口中得知。 “这常年生活在海边的船夫,经常会患有肺风,伤口发炎,嘴巴溃烂等病痛。” “当地人会拿陈芥菜卤的汁水,来治愈高热病症,以及肺风炎症等病,于是奴家专门让人收集了将近八千坛带了过来,愿献给大人,为航行保驾护航。” 白苏下意识的拍了一下额头,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陈芥菜卤的汁水,可是堪比古代版的青霉素啊,对于治疗炎症,肺病,化痰有着惊人的疗效,航海途中有这东西,关键时候可以救人一命啊。 他忍不住感叹道:“阁下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你筹备了这么多东西,一定花费了你不少钱财吧,说罢,你可有什么事情相求,我可以帮你一个忙。” 寡妇清微微摇头,面带温柔的笑容:“奴家作为大夏子民,能够在大人制定的贸易政策之下,安居乐业,靠着经商富甲一方,已是享受了大人多方的照顾,如今怎敢奢求大人帮忙。” 白苏看着面前语气温柔,双眸一片清明的美妇人,心中不由暗道一声。 不愧是中原曾经的女首富啊,能够在政姐当年搜刮天下商人钱财的危险下,一直稳当活到今天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一般人立下如此大功,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赶紧变现,索要好处。 而寡妇清这种真正有阅历的大商人,才清楚的知道,直接索要的好处,那都是最不值钱的,真正价值千金的,是这欠下的人情啊。 毕竟,白苏作为政姐的左膀右臂,又是朝廷的擎天一柱,将来肯定会执掌大夏朝政数十年,能够让白苏欠下她一个人情。 那等将来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今日之举,就可以救她一命,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啊。 白苏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开口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欠别人东西,你既然送给我这样一份大礼,我若是不表示一下,未免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我给予你一个发财的机会,你可以想办法施米布粥,收留周边的流民,以及寻找一些流氓,囚犯,一些想要发财的人,组建一批人手出来。” 寡妇清神色微微一愣,有些疑惑道:“大人此言何意?” 白苏神秘的一笑:“给予你一个重登中原首富的机会,等我率领船队前往东瀛,绘制出具体的航海路线之后,当地急需大量的人手,去帮助朝廷开采银矿。” “这些流氓,痞子,囚犯,罪人,在中原他们是一群祸害,可是在海外一个没有法律约束的地方,他们则有机会成为中原最勇敢的先锋军。” “将来他们若是帮助朝廷,去当地抓土著,去开发建设一个个码头,矿场,不但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也将有机会受到我的重视,成为朝廷长久的合作伙伴。” 寡妇清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一愣,她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天大的机缘。 如果她顺利完成的话,那将会有机会从一个普通的商人,半只脚直接踏入朝政之中,成为将来天下局势中,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还真是意外惊喜啊。 毕竟,她此次前来只是单纯的想要接近白苏,通过示好卖下一个人情,让白苏对她心生好感,将来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照顾一下。 可没想到白苏一下子抛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橄榄枝。 她沉吟许久后,站了起来,认真拱手道:“赚不赚钱什么的,都不重要,若是大人需要用到妾身,那妾身愿意散尽家财,为大人效力。” 白苏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散尽家财,你真的不后悔吗,万一赔光了怎么办?” 寡妇清盈盈一笑:“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散尽了就散尽了,大人乃天下人人钦佩的一代圣贤,妾身能够献出微薄之力帮到大人,就已经心中无憾了。” 白苏看着面前这个温柔,又坚强,心胸又极其宽广的美少妇,忍不住道:“放心吧,你将来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庆幸的。” “大航海的时代,将要开启了,你这样一个心胸开阔,敢于在未知的情况下,赌上一切筹码的人,你的名字注定要载入史册……” 第四百四十七章 海上涌来的怪物 很快,舰队启航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碧波万顷,浪潮汹涌。 烈阳高挂。 湛蓝的天空上海鸥飞过,不时有浪涛拍打在船身上,溅起一阵浪花。 宽阔而又结实的甲板上,白苏单手遮挡刺眼的阳光,手中拿着一个木板,不时的比对着什么。 “这就是大人所说的牵星术吗?” 这时,墨浔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与白苏并肩,她白皙的玉手撩起被夜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低头看去。 只见白苏的手中,握着一个三角状的东西,弯曲的表面有着一排的刻度,在边缘还架着一个类似于望远镜的东西,可以来回移动调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独特的功绩,乌黑的眸子里不由泛起一阵好奇。 白苏面带微笑道:“此物名为六分仪,通过几何光学反射的原理,来测量日月星辰,从而在茫茫一片的大海上,定位出船队所在的经纬度,好通过指南针的辅助,一路航行。”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有些惊奇的问道:“就凭这一个小小的器物,就可以精准测量出海上航行了多少距离吗?” 白苏点了点头,指着六角仪上的角度,开口道:“当然,通过此物观测地平线的高度,就可以计算出,船队所在的经纬度坐标……” 说着,他手指轻触茶水,在甲板上写出了一个数字。 墨浔有些怀疑,她找来一个经验丰富的舵手,询问了一下,在得知这整整五天的航行,没有丝毫的延误,迷路,一路笔直的航行后。 她顿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白苏手中的六分仪,没想到这小小的器物,居然有如此奇效。 这……这简直就是神物啊。 这占星术是一门难度极高的技术,中原除了少数朝廷人才之外,很少有人懂得。 而白苏发明的这六分仪,可以大大的降低观测难度,通过计算公式,以及一副星象图。 就可以让一个从来没有远航经验的人,短时间境内拥有了堪比,堪比几十年航行的老船长才能拥有的能力。 墨浔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可以教我如何使用吗?” 白苏笑着说道:“你就算不说,我也会教你,不仅要教你,将来还要将此术交给天下人。” 墨浔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狐疑道:“如此珍贵的技术,大人将其送给外人,真的舍得吗?” 毕竟,这自古懂得占星术的人,无不是王权富贵,可直接入仕途,去朝廷为官。 这样珍贵的技术,要是换做别人的话,一定会当做传家宝一样,珍藏起来绝不外传,哪像白苏这样,居然要将如此无价之宝,白白送出。 白苏嗤笑一声,开口道:“这东西如果只在个别几人手里,那永远只是一个皇家的玩具而已。” “只有将它普及民间,为天下的有才之士,推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天下想要发财的人,纷纷借此机会,出去闯荡。” “这些出海的人,会带大把大把的财富,返回中原,为朝廷提供赋税,为民间带来五花八门的商货,让民间繁荣起来,此物的价值才会真正的发挥出来啊。” 说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自古中原有多少好东西,好技术,都是各种私藏,最后白白浪费的。 墨浔眸光盈盈的望着白苏:“大人可凭此功,开宗立派了。” 白苏撇了撇嘴:“开宗立派就罢了,我这个人性格比较慵懒,不喜欢那么麻烦的事情,我将此术交给你,将来你们墨家负责,在私塾里教导弟子,你得其名,我得其人便可。” 说着,他伸手拦住了墨浔那纤细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墨浔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不过却没有丝毫的挣扎,依偎的靠在白苏的身上。 砰砰砰! 一阵即从的脚步声回荡在甲板之上。 “大人,大人,前方发现陆地。”那士兵满脸兴奋的喊道。 毕竟,在船上呆了五六天了,天天摇摇晃晃的,让他们一阵的不适应,如今终于看到陆地了,怎能不兴奋。 墨浔神色不由一愣,有些惊讶道:“陆地,莫非是到了目的地到了?” 那士兵激动道:“应该是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二位请看……” 说着,他将两个望远镜递了过来。 在有了琉璃烧制的技术后,这东西制作起来也不困难,白苏专门让墨家做了一大批,给每艘船都佩戴了不少。 事实证明,这望远镜带对了。 白苏接过望远镜,定情一看,在前方大海与天空几乎连成了一线,隐隐约约的在交汇之处,能够看到一团黑影,似乎是一片陆地。 他神色不由愣了一下,旋即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东瀛,终于到了吗!” 即便向来沉稳的他,此时心中也难免一阵激动。 毕竟,除了帮助政姐抓回贼人徐福之外,他个人对东瀛之地,还有着一种异样的情绪。 这次定要中原的旗帜,插在东瀛的土地之上,来了却他心中一些遗憾吧。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吩咐道:“传我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舰队全速前进,准备强行登陆……” “是。” 那士兵急忙抱拳,应声道。 其实不用白苏鼓舞人心,全军将士早就一阵迫不及待了。 一来,是因为在海上漂泊了许久,如今终于可以踏足陆地,心中本能的涌起一阵兴奋。 这二来嘛,他们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蓬莱仙岛的传说,什么长生不老药,黄金白银修筑的宫殿,白色一片的牲畜。 中原不知道多少君王,做梦也想登上蓬莱仙岛,如今他们终于做到了,心中怎能不充满激动。 舰队正缓缓的朝着陆地靠近过来,而陆地上一片祥和。 灼热的阳光洒落在大海之上,而海面上映托着蓝天,白云朵朵,浪花滚滚。 一个身着破烂衣服土著的少年,开心的在海边捡着贝壳,他吹了吹贝壳上的沙子,脸上泛起一阵笑容。 忽然间,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头看去,只见海平面上,忽然涌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庞然大物,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一面醒目的玄鸟的旗帜,在迎风飘扬着。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不过是区区一艘船而已 少年望着缓缓驶来的舰队,踉跄的退后了数步,手中的贝壳洒落一地。 他神色一阵的恐惧,转过身,向着远方一阵跑去。 很快,来到了一处简陋的城池。 无论是内在的建筑风格,还是布局,都与中原的建筑极其的相似。 神武天皇的宫殿就坐落在城镇的中心,少年一路沿着大理石铺着的台阶向上跑去。 此时,宫殿之中载歌载舞,有人弹琴,有人斟酒。 一位窈窕的女子,正慵懒的靠在王座之上。 她穿着一袭与中原有些相似的王袍,内衬白色的衣服,显露出丰腴的身材,底下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在阳光下显得无比诱人。 她单手拖着腮,饶有兴致的下面的舞蹈,一旁两名稚嫩的少女,跪坐在一旁,帮她轻轻捏着脚丫,好不悠哉。 如果政姐在此的话,一定会眉头紧皱。 只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她派遣去蓬莱仙岛,寻求不老药的徐福。 不过昔日那个卑躬屈膝的小小方士,如今早已成为了东瀛之地的主人。 她自诩为神武天皇,从海外而来,带领当地的土著,治理这片土地。 靠着从中原带过来的先进农桑,纺织,医疗,建筑等技术,以及三千童男童女为基础,她很快的就征服了当地不少部落。 将其纷纷纳入麾下,甚至还专门为自己建造了一个殿宇。 俨然成为了一个土皇帝。 “神武天皇,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就在徐福悠哉享受的时候,一个衣着褴褛的土著少年,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徐福纤细的柳眉微微一皱,有些不悦道:“发生何事了,如此惊慌?” 那少年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道:“有敌人接近。” 徐福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不就是敌人接近吗,这点小事,何必大惊小怪。” 不是她瞧不起这些人,实在是当地的土著过于弱鸡了。 当地人连基本的青铜冶炼技术都没有,很多武器还以竹子,木枪为主,靠着从中原带来的先进冶炼兵器的技术,她在当地堪比战神再世。 基本随便带着几百人,就能轻易击败成千上万的土著部落,带着一众战俘凯旋归来,享受当地人崇拜,敬仰的目光。 那少年微微摇头:“不……不是的,敌人不是从陆上过来的,而是从海上而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都骤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目光都下意识的,看向了王座之上的徐福。 毕竟,这么多年来徐福一直对外宣传,自己乃是神武天皇,乃是上天太阳的化身,从海外而来。 她带着上天赐予的各种神术,带领当地人走向繁荣,建立大和之国。 可是如今海外又有人过来了,这就让他们有些疑惑了,难道这太阳的化身,不止一个吗? 徐福纤细的柳眉,不由微微一皱,她轻咬了一下大拇指,修长的指甲,沉思道:“莫非是……陛下她派遣船队过来抓我了?” 她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一个身着黑色龙袍的身影。 一想到始皇陛下那撇过来的深邃目光,她白皙的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种被她渐渐忘记的恐惧,再一次的从心头中涌现。 也不怪她害怕,她当年在中原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政姐是如何扫六合,一统天下的。 凡是试图抵挡之人,无不是被大夏的虎狼之骑踏成齑粉,山河破碎,血流成河的。 不知道多少骁勇之士,如荆轲,高渐离等人,纷纷倒在了政姐的脚下。 而她当年以长生不老药为借口,从政姐的手中不但骗了一大笔钱财,还有各种技术,直接在当地当了土皇帝,不回去了。 这要是被夏军抓回去了,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不过,这种紧张并没有持续多久。 徐福美眸扫视了一下,大殿里的一众官员,脸上慢慢恢复了淡定。 就算始皇帝派遣船队来抓自己,那又如何。 如今的她早就不是昔日的那个小小方士了,而是一个建立了大和之国,麾下兵马超过两万的一国之君。 不过是中原派遣而来的,区区一支船队,又如何奈何的了她。 徐福沉吟半响后,目光看向殿内的众人,开口吩咐道:“无需担忧,不过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又一场胜利罢了,传我命令,召集全国兵马,准备迎战。” “我会给予你们提供,有神力祝福的铠甲,兵器……” “是。” 众人也没有丝毫的怀疑,纷纷的拱手行礼。 毕竟,神武天皇自从来到东瀛之地,给予他们提供兵器,铠甲之后,他们这么多年来未曾有一次败绩。 四处征战,都是单方面的碾压。 如今又有神武天皇赐予的刀枪不入的铠甲,锐不可当的兵器,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他们脸上的自信,没有持续多久。 当他们一众人马,赶到港口,看到的是一个个吞吐着黑烟的庞然大物,正沿着海平线缓缓的逼近。 一名常年跟在徐福身边的大将,呆呆的张大嘴巴,整个人陷入一阵的呆滞。 这……这真的是船吗,也太大了吧! 毕竟,他们平日里常用的船只,都是长约四五米的小木船,跟面前这长达一百五十多米的巨型战舰相比,简直就跟个蚂蚁一样。 而更可怕的是,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不止一个。 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简直犹如深海怪兽,正在缓缓逼近一样。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不少士兵一阵恐惧,纷纷踉跄的下意识后退。 那大将见状,急忙喝声道:“不过是船大一点罢了,没什么好怕的,我们有着神武天皇赐予的神力,刀枪不入,锐不可当,区区一个没有手脚的大船,有何好怕的。” “传我命令,派遣船队前去迎战,给我把那艘巨大的战船凿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时间港口八百多艘小木船,犹如密密麻麻的黑点一样,朝着大夏的宝船围绕而去。 宝船之上。 墨浔指着前面,惊讶道:“大人,你看,他们朝着我们冲过来了。” 白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个坐在小船上,高举着长刀,身后背负着长弓,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小船,不由笑出了声。 这群人该不会是想要,靠着一把长刀,一把长弓,想把自己舰队击沉吧? 章邯身着一袭黑色的裙甲,并肩站在白苏的一旁,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白苏冷笑一声,旋即道:“命令锅炉房加大动力,给我加速碾过去。” “是。” 章邯点了点头,对着远处的副将打了个手势。 就在东瀛一众水军,坐着小船来到宝船面前,甩动着手中的绳索,准备登陆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呜呜呜”的巨响。 庞大的宝船原本缓慢的速度,骤然开始提升,船身的周围荡起一阵巨大的浪花。 不少反应不及的小船,瞬间撞的支离破碎,士兵在一阵哀嚎声中,被卷入那巨大的浪花之中。 不少东瀛的水军见势不妙,纷纷拉开距离,取出身后的长弓,以及专门从徐福哪里带过来的弩箭。 无数箭矢犹如雨点般射了过来,可是在宝船那高达二三十米的高度,根本射不中目标,更别说阻止了。 一时间,东瀛八百多艘战船,被撞的七零八落。 更让他们感到惊恐的是,大夏宝船一侧的甲板上露出一个个空洞,只见一个个黑色的陶罐,从中抛射了出来,闪烁着点点火花。 随着一声声“轰隆”的巨响,一艘接着一艘小船被炸的支离破碎。 那东瀛大将呆呆的站在岸边,看着海平面上漂浮的破碎木板,以及滚滚黑烟,以及哀嚎的士兵,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只是一艘战船而已,就把他们全部的水军团灭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港口。 “轰!!!” 随着一声声巨响平息,港口已经恢复一片平静。 宝船缓缓的靠岸,墨浔看着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木板,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以及那近乎泛红的汗水。 她面色不由一阵的惨白,隐隐有种想吐的感觉。 毕竟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技术人人员,打造一些机关器具尚可,当真正看到战场的血腥后,不由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白苏这时走了过来,脱下了身上的外衣,盖在了她的头上:“好了,接下来你回去好好歇息吧,不要去看外面的战场了。” 墨浔轻咬了下朱唇,微微抬头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大人是准备下船吗?” 白苏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如今初来驾到,对于当地的具体环境不是很了解,需要好好的调查一下。”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恐惧瘫坐在地上的东瀛大将。 此时,那东瀛大将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以往他们大和国南征北战,靠着数百兵马就可轻易击溃上万规模的土著部落,多年来未尝有过一败。 可是如今他们大和国举国之兵,整整两万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的精锐之士,在夏军的面前如此的无力,轻易的就将他们团灭了。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对方仅仅登陆了一艘宝船而已,其余的庞大舰队几乎都没有展开攻势,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这绝望的差距,让他不禁有些怀疑,面前的这群人莫非是天神下凡吗?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白苏迎面走了过去,抬脚踩在一块岩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带我去你们的大和国,我要去见徐福。” 那大将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身着一袭白衣,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不由嘴硬道:“我们大和之人忠心耿耿,就是死也不会出卖君主的……” “是吗……” 白苏恍然的点了点头,旋即伸出手,紧随于身后的一名士兵,恭敬的递过来一把机关弩。 他伸手接过机关弩,对着脚下的岩石就是一件,强劲的箭矢“砰”的一声,半截射入石头之中,可见这威力的可怕。 这要是射在身上,恐怕不仅是一个血窟窿那么简单啊。 在那大将一脸惨白的面色中,白苏将机关弩顶在他的额头之上,淡淡道:“我再给你是十秒钟考虑,十,九……” 那大将吞咽了口口水,讪笑道:“你……你应该不会杀我吧,我可是大和国的第一勇士。” 白苏神色冷漠道:“你说废话也算时间哦,五,四……” 说着,他的手指已经缓缓扣在了扳机之上。 那大将面色顿时一阵惨白,急忙道:“我…我这就带大人过去,神武天皇的宫殿就在往东不到二十里,皇宫之中银器,过去就发财……” 白苏手指缓缓松开扳机,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我再给你十秒钟,你可知当地的银矿在何处,十……” 还没等白苏开数,那大将便急忙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由于冶炼技术向来珍贵,一向被神武天皇严格把控,只要找到神武天皇询问,她一定会告诉你的。” 白苏看着抖如筛糠的东瀛大将,不禁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刚刚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那大将满脸苦笑道:“在大人的面前,我哪里敢桀骜不驯啊。” 说着,他回头看去。 只见海面上百余艘庞大的舰队,在缓缓驶向港口登陆,一群又一群披坚执锐的大夏将士,缓缓下船。 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的士卒,井然有序的站在其左右,白苏则一袭白衣,单脚踩在一块岩石上,手握弓弩顶着他的脑袋。 这样一副黑恶势力登场的画面,光是看到就一阵头皮发麻,谁还有敢于反抗的勇气啊。 白苏手中的弓弩,勾起了那东瀛大将的下巴,笑着说道:“我还是喜欢看你,刚刚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东瀛大将面色一阵惨白,轻咳一声,故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卑鄙贼寇,不管你们怎么逼迫我,我也不会出卖神武天皇的……” 说着,他话锋一转,语气满是谄媚:“大人,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白苏满意的点了点头:“褥子可教也。” 那东瀛大将苦笑一声,忍不住问道:“敢问大人何方神圣?” 白苏嘴角一勾,笑着说道:“鄙人张麻子,啊呸,鄙人乃是大夏首任大都督,白苏是也。” 章邯缓步来到白苏的身边,拱手道:“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毕竟他是第一次远航,对于这种港口登陆,没有后勤限制,一路登陆异国他乡的战争方式,感到有些陌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白苏沉思半响后,吩咐道:“留下一批人就地安营扎寨,保护好宝船的安全,补充水源,至于其他人,则跟我一起前往这所谓的大和国,去见一见这个所谓的神武天皇。” “是。” 章邯拱手遵命道。 ....... ....... 大殿之中。 徐福咬着大拇指修长的指甲,她在大殿中烦躁的走来走去。 这派遣大军已经前去迎战,已经过去了半日之久了,如今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不由让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该不会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持续了片刻,便被她摇头否决了。 毕竟,以中原的造船技术,光是想要到达东瀛之地,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再加上中原的兵马,主要以北方人为主,野战或许犹如虎狼,可是论水战,把就完全不行了。 一路从中原漂泊到东瀛,船上的士兵颠簸的疲惫不堪,已经没有多少战力。 而她可是一次派出了将近两万兵马,以逸待劳对抗疲惫之师,再加上以八百艘战船,围攻区区几艘战船,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我,不可能输的。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一位东瀛大将,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徐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忍不住笑道:“不愧是我大和国的第一勇士,这么快就凯旋而归了吗?” 那东瀛大将满脸一阵苦笑:“让神武天皇失望了,我……我败了。” 说着,这位大和国的第一勇士,犹如一只家犬一样,卑躬屈膝的让开一条通道。 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在一群甲士的簇拥之下,迎面走了过来。 白苏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身着一袭王袍的女子,忍不住笑道:“你就是神武天皇,或者说,应该用另外一个名字称呼你,当年骗了整个天下人的江湖术士,徐福?” 第四百五十章 被摸的透透的 白苏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位浑身充满神秘色彩的江湖术士。 她穿着很是精致,王袍上的纹路,样式,能够看到不少中原的风格,显然是从中原带过来的技术。 她右眼旁有一颗美人痣,微微扬起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惊讶之色,身材曼妙,小腿纤细,薄薄的樱唇微微张开,看起来很是诱人。 这就是大和国的先祖,作为第一代天皇的徐福吗? 在白苏观察的时候,她也在观察面前的这个神秘的男人。 徐福在看到白苏的腰间,挂着一枚玄鸟纹路的腰牌时,瞳孔顿时一阵收缩,她白皙的额头上,都不由冒出了一阵冷汗。 这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却再清楚不过了。 玄鸟可是大夏的图腾,向来只有皇族,或者极其位高权重的人身上才能佩戴。 记得当初她卑躬屈膝,向那位让人凛不可犯的皇帝比喜爱,躬身行礼的时候,就曾在那个人的腰间看到过,没想到今日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恍惚之间,面前这位身着白袍的青年,与她记忆中那个身着龙袍的身影缓缓重叠。 徐福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笑着说道:“鄙人,大夏大良造,如今担任大夏水师第一位大都督,奉陛下之命,前来擒你。” “果……果然是始皇陛下派你来的吗。” 徐福踉跄的退后了几步,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薄薄的冷汗。 她虽然不止一次做梦过,政姐大手一挥,派遣千军万马前来抓她,一次又一次的从梦中惊醒。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梦中的场景,居然真的出现在了面前。 她轻咬了下朱唇,忍不住问道:“我……我们大和国的兵马呢,那可是整整两万兵马啊。”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眸光瞥向门口,卑躬屈膝的东瀛大将,笑着说道:“还是让他亲自回答吧。” 那大将见自家天皇目光看过来,顿时苦笑一声:“回禀神武天皇,我们的兵马,已……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沉吟了片刻后,把之前港口海战的经过娓娓道来。 徐福在听到白苏仅仅派出一艘战船,就把她举国的水军团灭,而同样规格的战船,还有九十多艘的时候。 她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脚下一个踉跄的瘫坐在了地上。 本来以为在东瀛之地,发展了这么多年,已经算是割据一方,就算无法与中原对抗,但靠着水军已经足以把中原的来犯之人,打的有来无回了。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经过这么多年的奋斗,双方的差距不但没有丝毫拉近,反而越来越大了。 仅仅一艘战船就拥有击溃一支兵马的实力,这要是百艘战舰一同出动,那岂不是可以轻易的灭掉一国?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白苏忽然开口道:“徐福,你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说?” 徐福神色一愣,她僵僵的抬起头,声音发颤道:“你……你会怎么处置我?” 白苏摸着下巴,开口道:“你首先是犯下欺君之罪,以长生不老药为由,欺瞒陛下,随后又带着中原的技术,在此建国成王,还自诩为皇。” “无论哪个都足够你死八百回了,把你带回去交给陛下,不是五马分尸,就是车裂吧……” 徐福脸色顿时变得一阵惨白,她神色紧张道:“大……大人,可不可以商量一下。” 白苏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犯下如此众多的死罪,还有什么可谈的?” 大殿里的宫娥,官员,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宛若神明的神武天皇,如今在外人面前颤颤巍巍的样子,都不由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 徐福纤细的玉手紧握衣袖。 自从成为神武天皇之后,平日里谁看向她的目光,不是充满了敬畏,崇拜。 如今在白苏的面前,她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型。 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卑躬屈膝的江湖术士,强烈的反差,让她心中一阵的屈辱。 可是再屈辱也没办法,面前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强了,完全不是她可以招惹起的。 徐福看着白苏身后,那一群披坚执锐,浑身散发着威煞之气的将士,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一层冷汗:“我有东西可以送给大人。” 说罢,她带领着白苏一众人,来到了一处锁住的库房。 白苏给一旁的章邯打了一个眼色。 章邯颔首轻点,拔出腰间的配剑,刷刷两道清冷的剑光闪过。 “哗啦啦!” 大量的银块涌了出来。 嘶!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平日里不是没有见过银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那一堆银灿灿的小山堆放在一起,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即便向来寡言少语的章邯,都不由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些银子都是不规则的形状,宛若一块块石头,全部都是高纯度的银子。 白苏啧啧称奇,随手拿起一块较大的银块,看着那透亮的色泽,忍不住感叹道:“真是品相极佳的银块啊。” 旁边的章邯,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感叹道:“我的天啊,大人这么一堆银块堆放在一起,加起来起码有几千斤了吧,我们发财了啊。” 白苏嘴角一勾,掂量了一下银块:“这才哪到哪啊,给我把里面的箱子统统打开。” 旁边的士兵将库房里面堆积的箱子全部打开,里面全部都是徐福多年的珍藏,一部分是从其它部落掠夺而来,一部分是自己收集到的。 中原价格极高的硫磺,这里到处都是,还有大量价值千金的上好木材,香料。 当然,其中最多的便是银块了。 把所有收集的银块堆放在一起,足足堆成了一个,占据库房三分之一的小山。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小山褶褶生辉,让整个房间都变得亮堂了不少。 章邯望着面前的小山,一阵苦笑道:“大人,末将南征北战也算见过不少世面,可是这么多的银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至于身后的一众大夏将士,都已经看傻了。 毕竟,根据如今大夏银子的购买力,巴掌大小的银子,就足以一户人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可是就是这样珍贵的银子,居然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这以他们的想象力,这简直几辈子都花不完啊。 白苏对此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对于见过后世国家储备金银的他来说,眼前的银山,都不过是小场面。 他瞥了一眼旁边一脸不舍的徐福,笑着问道:“这么多银子,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来的,告诉我,银矿的采集地在哪?” 随着白苏的话音落下,章邯的眸子不由瞪大,忍不住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这里还有银矿?” 白苏饶有兴致的盯着徐福,眼前的这批银子,或许可以瞒得过别人,可是却瞒不过他。 东瀛在历史中,曾经在四百多年的时间内,一度是天下最大的银矿原产地,曾经占据世界交易的三分之一。 虽说比起美洲那惊人的储存,还是相差甚远。 但好在东瀛之地的银矿,大多都是露天银矿,开采难度很低,再加上距离中原路程比较近,开采跟运输都比较方便。 用来掀起中原的淘金热,帮助中原稳固大夏宝钞的霸权,大规模建造水师出海第一步的原始积累,已经足够了。 等将来水师渐渐成熟之后,再逐渐扩大航海的规模。 徐福神色不由一愣,面对白苏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只感觉背后一阵发毛。 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东瀛当地还有银矿的? 她本想把这些多年积累的银矿,作为诱饵抛给白苏,将其打发走了,之后再去慢慢开发便是。 可没想到她的小算盘,完全被面前之人看透了。 仿佛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浑身都没有穿衣服一样,被看的透透的,连多少深浅,都被摸的明明白白的。 第四百五十一章 唯独缺德啊 在徐福的带领之下,白苏一众人走了数里地,来到了一处河流。 根据徐福所说,她许多银子便是从这河流中打捞出来的。 白苏摸着下巴,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水,一时间若有所思。 章邯走到河边,看着周围空空无物,不由眉头一阵紧锁:“大人,这河里真的会有银子吗,完全看不出一点迹象啊。” 白苏笑了笑:“到底有没有,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章邯神色一愣,有些懵逼的指了指河水:“让……让我去吗?” 白苏忍不住调侃道:“我们这里的人,属你身手最好,不如下去看看,若是找到了银矿,到时候我分你一份……” 章邯眸子不由一亮,顿时大义凌然道:“大人这是哪里话,银矿不银矿的不重要,主要我为大人效力……” 说罢,她脱下身上的衣服,穿上了一件贴身的亵衣,旋即纵身一跃,宛若一条灵活的鱼儿般,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白苏望着水面上溅起的浪花,眼皮不由抽了抽,他本来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章邯居然真的跳进去了。 看来,刚刚那坐堆积的银山,给了她不小的诱惑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 在亲眼看到几辈子都花不完的白银堆积成山,又听说银矿近在眼前,只要跃入其中检查一下,就可以分得一杯羹。 一飞冲天的机会近在眼前,面对如此诱惑,换成谁也顶不住啊。 在过了片刻之后。 哗啦。 随着一身水声,章邯从水面中钻了出来,乌黑的长发粘粘在她的后背之上,水流不断的流淌而下。 她摸了把脸上的水渍,微微喘气道:“大人,这河床之下确实有银矿,不过数量看起来不是很多,应该是被人提前打捞走了。” 听到她的话后,一旁的大夏士兵忍不住议论道:“莫非,这银矿就在附近?” 众人眼睛纷纷一亮。 要是能够发现一个银矿,那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虽然这些银矿不可能是他们的,但是找到之后,一笔丰厚的赏赐,那是肯定跑不了的。 一时间,众人开始沿着河床周围一带寻找了起来,试图找到银矿的所在之地。 可是搜罗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也没有找到一处矿脉,仿佛银子已经被挖光了一样。 在众人都一阵泄气的时候,白苏摸着下巴,目光看着面前湍流的河水,一时若有所思。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这河水的源头在哪?”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徐福。 徐福不知白苏什么意思,她急忙开口道:“在数里之外有一座山,河水的源头就在那里……” 白苏沉思了片刻后,吩咐道:“好,随我一起出发。” 章邯从一旁的士兵手里接过毛巾,一边擦拭脸上的水渍,一边好奇的问道:“大人莫非怀疑,这银矿的源头在山中?” 白苏点了点头:“差不多有七成把握。” 章邯忍不住开口道:“大人为何如此断定,银矿在山中,而不是河床周围呢,我刚刚还在河底捡到了一些碎银。” 白苏笑着说道:“就连你刚刚都能在河底,轻松捡到一些碎银,你说这些常年居住在此的当地人,他们难道会不知道吗?” 章邯神色不由一愣。 白苏则继续说道:“徐福能够拥有那么多银子,定是在河底摸索了多年,这里的银子都被打捞的差不多了。” “如今还能在河床之下,看到一些零星的碎银,可是搜罗周边,也看不到多少银矿的痕迹。” “这说明银矿的源头,不在这里,而在山中,随雨水的冲刷,把山中一些暴露在外的银矿,随着河流一路冲刷到此。”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想想,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一时间,众人一路顺着水源,朝着山中而去。 在走了整整数个时辰后。 众人来到了一处山中,果然在这里的河床,已经不时能够捡到一两块碎银了,数量比起之前明显多了不少。 看来,这里就是银矿的源头了。 开山挖矿,对于东瀛之地的当地人来说,是一个相当困难的事情, 毕竟,他们冶炼水平还很低,大多还在使用落后的青铜器。 不过,这对于装备齐全的大夏人马,则完全算不了什么。 轰隆隆!!! 一道道惊天巨雷凭空炸响,把原本不通畅的山路,开辟出一条道路出来。 把一旁的徐福吓得一阵面色惨白,她神色呆滞的看了白苏一眼。 不过离开中原短短几年的功夫而已,现在的中原已经开始全民修仙了吗,不然为何一个普通的士兵,能够掌握这种雷霆之力? 白苏对于她的震撼,没有怎么理会,而是观察起了这里的地质结构。 一众装备了精铁挖掘工具的大夏士卒,开始叮叮当当的忙碌了起来。 在挖掘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后。 其中一个大夏士兵,忽然惊喜的喊道:“大人,这里发现银子。” 什么?! 众人纷纷一愣,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整个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地上满是破碎的山石,在那士兵的面前,则露出了一个两人多高的巨大银块。 这银块宛若磨盘一样硕大,纯度很高,在阳光的折射下,周围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周围的一众大夏将士,都呆呆的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合上。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了,在中原钱庄存钱,取钱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手指大小的零碎银子。 这样一个两人多高,宛若一块巨大磨盘的银子,简直闻所未闻。 这么大的一块银子,按照他们参军一年的俸禄,就是从黄帝讨伐蚩尤的时候,一路追随,到至今几千年,也挣不到啊。 难怪,大良造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每天造船的经费是个天文数字,也要坚持把船队造出来。 在中原之外,有着近乎取之不尽的金山,银山。 若是能够将其带回中原,那简直发财了啊。 白苏看着众人崇拜的目光,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莫要高兴的太早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东瀛之地的银矿,可不止一处啊。” 众人先是一阵兴奋,可是很快便遇到了烦恼。 这里的银矿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如今夏军船队的人满打满算加起来,不过一两万人,根本挖不过来。 这或许就是奢侈的烦恼吧,银山摆在面前,可是他们却搬不完。 章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径直的走到白苏的身边,眉头紧皱道:“大人,这里的银矿确实丰富,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来开采啊。” 白苏笑着说道:“单纯依靠我们这么点人手,那是肯定不够的,不过很快我们就不缺人手了。” 章邯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我们横扫了整个大和国,不是抓了不少的战俘吗,先让他们帮助我们干活。” “之后,我会把东瀛作为中原的囚犯流放之地,把地痞,无赖,罪人,纷纷流放在此。” “给予这批人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样一来,第一批管理当地局势,建立稳定秩序的人才也有了。” “至于缺乏的劳力也无需担心,算算时间冒顿应该也到孔雀王朝了,当地是个奴隶制国家,有着大把的贱民。” “我们可以把这批人运过来,来帮助我们挖矿,收集硫磺。” “这样一来,一个中原出人才管理,孔雀王朝负责提供劳力,东瀛负责提供白银,硫磺,香料一个海贸体系,就基本形成了。” “我们以此为基础,让中原的造船业渐渐兴旺起来,到时慢慢扩大海贸的规模便是。” 章邯在听了白苏的话后,忍不住一阵啧啧称奇。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妙了。 中原把大量的囚犯,流氓,无赖流放出去,当地的治安会变得越来越好,而且还以它国之民,为中原在外开疆拓土,开采银矿,每年赚取大把的钱财。 随着多余的人口,从中原迁徙出去,东瀛之地也会渐渐变成一个,中原的海外郡县之一。 可以说,这种贸易方式除了缺德之外,几乎没有缺点啊。 第四百五十二章 母亲大人居然跟那个无赖之徒 数日之后。 除了部分士兵看守船队之外。 其余的人手纷纷来到了矿山一带,在此开采。 以矿山为中心,周围建造起了一个据点,在此搭建了一个又一个的木屋。 显然,是为了将来长久在此定居,做好准备。 “叮叮当当。” 矿山之中,凿击之声不绝于耳。 其中在此劳动的,不是中原的人马,而是从大和国抓到的降俘,以及东瀛当地的一些土著。 徐福将这些人称之为毛人。 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徐福在建立了大和国,以这些从中原带过来的人,以及技术为基础。 大和国在之后漫长的岁月中,在不断的兼并当地的部落,渐渐演化为后世的大和民族。 之后,在千百年的时间里,一步一步的蚕食东瀛土著毛人的生存空间,将其一步步吞噬殆尽,统一整个东瀛之地。 不过,别说击败毛人,统一东瀛了。 白苏直接率领夏军东渡而来,一路降维打击,直接将两拨人一起抓了回来,为夏军挖矿。 即便被夏军逼着干活,这些人脸上没有多少愤恨之色,甚至不少人,一脸谄媚讨好的看向旁边的夏军。 章邯见状,纤细的黛眉不由一阵紧皱:“真是一群不开化的蛮夷。” 白苏瞥了一眼远处的情况,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与教化没有关系,畏威而不怀德,媚强而凌弱,这是他们的本性。” “对于他们而言,你主动为他送上一顿饭菜,为他披上一件衣服,他心中不会有一丝感激,只会觉得你变得虚弱了,会想办法扑在你身上咬上一口。” “对付这种人,没事打两棍子,他反而会满脸谄媚的看着你。” 章邯忍不住道:“真是一群贱骨头。” 白苏摸着下巴,开口道:“确实如此,来,为我取笔墨来。” 章邯神色一愣,试探的问道:“大人是想给陛下写奏报吗?” 白苏笑着点了点头:“如今不但找到了徐福,还找到了一座近乎取之不尽的银山,这样的好消息,自然要禀报陛下了。” 他写奏报,除了报喜讨的政姐欢心之外,主要还是为将来开发东瀛做好准备。 毕竟,是一个天生矿产极其丰富的地区,拥有大量的铜矿,银矿,煤炭,硫磺。 再加上长久的火山灰积累,让周边的土地很是肥沃,产量远超中原的大部分土地。 可以说,这里极其适合开发。 不过由于中原如今疆土过于辽阔,为了管理西域,草原,开发江东,西域,孔雀王朝,短时间内也没有精力,向外大规模迁徙百姓了。 这中原虽然有了足够的粮食,天下稳定,人口年年攀升,可是终究也只是三千多万的规模,人口还是有些不够用啊。 毕竟,人口就算翻倍也起码需要几十年的时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变出来的。 所以,暂时去孔雀王朝抽调劳动力来开发东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来,开发了东瀛之地,为中原每年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这二来嘛,既可以打压孔雀王朝,当地一些实力较强的城邦。 把这些免费劳动力运输过来了,也可以不用在乎道德,不用开工资,只需提供一顿饭,就可以尽情的压榨,这简直太划算了。 咸阳宫内。 政姐身着一袭黑色的宫裙,与一个身着丸子头的小丫头,端坐在桌案前,正拿着一副字帖,教着小丫头识字。 小丫头看起来不过一两岁的样子,正咬着自己肉嘟嘟的食指,眨着一双乌黑的眸子,扑闪扑闪的看着政姐手中的帖子。 正是她与白苏的女儿,嬴阴嫚。 政姐指着其中两个字,开口道:“白苏。” 小丫头模糊不清的说道:“大树~” 政姐再次指了指字帖,重复道:“白苏。” 小丫头嘟囔道:“猪猪。”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看着面前眸子扑闪扑闪,咯咯咯笑着的女儿,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身着一袭白衣,脸上露出轻佻的笑容,让她又喜又闹的身影。 就在她准备揪起这个臭丫头的面颊,好好教训她一顿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大殿外传来。 “母亲大人……”扶素缓缓走了进来,依然是一袭白色的襦裙,优雅大方。 政姐放下手中的字帖,凤眸瞥向扶素,开口问道:“是素儿啊,有何事?” 扶素拱手行了一礼,旋即将手中的一封奏报递了过来:“母亲大人,这是白大人送回来的奏报。” “哦,白苏这个家伙回信了。” 政姐神色一愣,雍容华贵的俏颜上,泛起一丝惊讶:“拿来让朕瞧瞧。” 自从白苏说要帮她洗刷当年的耻辱,出去也差不多接近一个多月了,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让她不禁有些度日如今的感觉。 如今终于有书信传来了,这让她的一颗芳心,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的紧张跳动了起来。 政姐打开书信,垂眸看去:“陛下明鉴,臣奉命前往东瀛已有一月之久,每晚都因思念陛下而久久无法入眠,臣对陛下的思念,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看着那又酸又麻的一堆情话,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啐了一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 尽管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不过政姐身体却是很老实的,一字不落的把一句句情话看完。 扶素不知心中的内容,只是在一边看着政姐的反应,发现母亲大人从一开始轻松的脸色,到后面慢慢变得眉头紧锁了起来。 许久之后。 政姐这才将书信放下,沉吟道:“难怪这个向来偷懒的家伙,不远万里的让人送信回来,这还真是一件让人惊讶的大事啊。” 扶素有些好奇的问道:“莫非白大人在蓬莱仙岛,抓到徐福了?” 政姐开口道微微一笑:“素儿果然聪明,白苏他不但在当地抓到了罪人徐福,还在当地发现了取之不尽的银山,根据他的计算,差不多足够开采三四百年不止。” 足足够开采三四百年的银山!!! 扶素神色一愣,朱唇都不由微微张大。 即便身为当今皇女的她,也被这个重磅消息给砸的脑袋嗡嗡的。 要知道,以如今中原银子的购买力,五六两的银子,就足够一户人家一年的吃喝了。 朝廷官员的俸禄,也不过二百多两。 而白苏直接在海外,发现了一个可供开采三四百年的银山,这是怎样一批庞大的财富啊,简直让她怀疑人生。 扶素半天才回过神来,旋即神色振奋道:“母亲大人,我们速速集结兵马,去攻占这东瀛吧。” 政姐从桌案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这是自然,朕这就速速召集文武百官,商讨关于出海之策……” 扶素看着渐渐远去的政姐,不禁摇了摇头:“母亲大人也太着急了,不过也难怪,这么大一笔横财摆在面前,是个人都眼红啊。” “猪……猪!!!”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扶素垂眸看去,只见梳着丸子头的小丫头,小手正把玩着桌上的字帖,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她蹲下身去,从小丫头的手中接过字帖看去,忍不住笑着说道:“小阴嫚在学习认字吗?” 小丫头乖巧的点了点头。 扶素看了一眼上面字帖上的两个字,纤细的玉指一指:“这两个字叫白苏。” 小丫头眨了眨乌黑的眸子,喃喃道:“白……白苏。” 扶素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忍不住点了点头:“没错,这两个字读作白苏。” 小丫头重复道:“白苏……父亲大人……” 扶素神色一愣,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她讪笑道:“小阴嫚你……你是不是说错了。” 小丫头微微摇头,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我……我没有说错,白苏是……父亲大人。” 扶素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看着她那与某个无赖之徒,有着几分相似的眼睛,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僵僵的回头看向政姐离开的方向:“白苏是父亲大人,那小阴嫚岂不是那个无赖之徒,跟……不…不会吧。” 第四百五十三章 母女之间的质问 大殿之中。 百官纷纷位于其下,相互之间面面相觑,议论个不停。 丞相李思位于百官之前,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王剑,纤细的柳眉不由微微一挑,心中暗道一声,看来今天有大事要宣布啊。 自从天下长治久安后,朝廷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了。 尤其王剑这个老狐狸,如今几乎处于半归隐的状态,每天在府中吃喝玩乐,很少涉及朝政之事。 可是今天这个很少上朝的老油条,也被政姐的命令召集而来,显然是有什么大新闻要宣布啊。 “陛下驾到……” 就在众人心中疑惑猜测的时候,使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只见政姐身着一袭通体黑色,绣有金色纹路的龙袍,头戴玉冕缓步走来,摊开宽大衣袖的双臂,在龙椅上坐下,一举一动尽显雍容华贵之气。 “我等参见陛下。” 群臣纷纷拱手行礼。 政姐轻轻挥手:“尔等起来吧。” 群臣纷纷起身,其中一位官员忍不住,试探的问道:“敢问陛下,今日唤我等而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宣布?”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政姐的身上。 政姐朱唇微微一勾,淡淡道:“就在刚刚朕收到了白苏送回来的信件,他说已经率领船队,到达了传说中的东瀛之地,抓住了贼人徐福。” “同时还在当地发现了远超中原规模的银矿,宛若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山,不知诸位对此怎么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李思,王剑等人瞳孔收缩。 其余的官员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便常年力挺白苏的,刘季,樊哙等人,此时也是满脸懵逼。 她们万万没想到白苏居然这么生猛,不但抓到了当年的徐福,还找到了传说中用白银,黄金搭建宫殿的神仙之地。 白苏不会把传说中的神仙,给抄家了吧。 不然,怎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政姐看着群臣一个个呆滞的表情,她嘴角不由微微一勾。 毕竟,有这样一个可靠的臣子加相公,实在是太让她骄傲了。 又会治国理政,又能帮她赚钱。 还帮她洗刷耻辱,还可以让她全身心的信任,天下还有什么比君臣,夫妻之间更完美的关系吗。 李思在呆滞了片刻后,回过神来,她试探的问道:“敢问陛下,这消息可是真的?” 其余官员也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不怪她们心生怀疑,实在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 毕竟,这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山,这简直就是民间神话传说中才会有的。 政姐唇角微微一勾,旋即道:“没错,这则消息是真的,根据白苏心中所说,按照如今中原的贸易量,东瀛之地的白银,即便开采个三四百年,也挖不完。” 嘶!!! 众人顿时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的气氛顿时将沸腾了。 “没想到在这海外居然有如此一片富饶之地,一座银山啊,若是将其带回中原,那国库岂不是再也不缺钱了。” “想要拉回来需要船啊,要我看啊,还是白大人英明神武,早早的就看出了出海的重要性,提前投资大笔的钱财,建造船队。” “我记得当初白大人好像还让造船厂发布过股票,当初凡是购买股票之人,也可以享受分红跟利息,白大人的船队若是把银矿带回来了,那这些人也发财了啊。” “哎呀,白大人也太见外了,当初缺钱的时候怎么不跟我提呢,我就是砸的倾家荡产,也要支持白大人的计划,何必去找那些小小的商人呢。” “得了吧你,你是看到人家现在发财眼红了,要是没有意外发现银矿,只是单纯的去抓徐福,你还愿意吗?” 这些大臣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有一个想法,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 那就是东瀛是一块宝地,只要支持造船,派遣大军过去就能到处捡钱,银子遍地都是。 一时间,整个朝中都掀起了一阵出海贸易的狂热。 甚至,不少朝廷官员愿意主动出钱,资助朝廷的水军事业发展。 许久之后,丞相李思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根据白大人信中所说,这东瀛乃是天下最大的岛国,疆域堪比两个百越之地。” “这么大的一片疆域,紧靠船队上的一些士兵,恐怕无法长久治理啊。” 朝中的一些官员面面相觑,脸上的狂热纷纷褪去。 这仔细想想,发现问题确实不少。 当初中原治理百越之地,可是从中原内部迁徙了整整五十多万百姓,如今海外的东瀛之地,该怎么治理呢? 毕竟,这造船可以通过砸钱砸出来,可中原的青壮年人口,一时半会儿他也变不出来啊。 你没有足够的劳动力,就算找到了一座银山,你也搬不回来啊。 政姐脸上微微一笑:“诸位无需担心,白苏他早已在书信中,写上了应对之策。” 李思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何策?” 政姐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中原的劳动力不足,可是从孔雀王朝调遣啊。” 说着,她把白苏如何利用孔雀王朝的人口,运往东瀛挖矿,收集硫磺,再将其运回中原,一个三角贸易的规划,简单的讲述了一下。 东瀛负责提供银子,孔雀王朝负责提供劳动力,中原负责收钱,以及流放国内的罪犯。 在听到这个计划之后,朝中的官员纷纷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种三角贸易,不但收益巨大,而且执行起来还极其方便。 至于缺德冒烟方面,她们也完全不在乎。 毕竟,在如今的朝中很多官员看来,中原乃是天下的文明之邦的中心,其余的边远之国,都不过是一群不开花的边夷贱类。 对付这群蛮夷,无需讲究什么邦交礼数,只需以王道平定之便可。 政姐看着满朝文武少见的上下一心,不由面带微笑道:“如此甚好,朕就封白苏为第一人水军大都督,掌管一切事物。” “至于将来水军如何扩建,人才选拔,管理,就等他回来之后,再商议吧。” “是。” 群臣纷纷拱手行礼。 在众人纷纷退下之后,政姐独自坐在王座之上,看着书信上的内容,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 本来朝廷在西征之后,如今财政已经渐渐紧张,国库也变得有些不足了,可有了白苏送过来的这座银山,国库以后恐怕都要满的溢出来了。 真是一个不断给她带来惊喜的男人啊。 就在政姐沉思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她抬头看去,发现一位身着白色襦裙的少女,迎面走来,不是扶素又是何人。 扶素拱手行礼道:“母亲大人。” 政姐放下手中的书信,面带微笑道:“是素儿啊,你过来找朕有何事?” 扶素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神色犹豫了片刻,缓缓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政姐,开口道:“儿臣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母亲大人。” 政姐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忍不住笑道:“你这一脸郑重的样子,是有何事询问?” 扶素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认真的问道:“小阴嫚她……是母亲大人你,跟白大人的女儿吗?” 政姐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旋即凤眸里带着一丝质问,冷冷的看向扶素,开口道:“你……是听谁说的?” 扶素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不过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先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儿臣只想问母亲大人,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久久没有说话。 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第四百五十四章 以后轮到我欺负他了 政姐朱唇微颤,似乎想说什么,可是面对扶素那直直的目光,这话到嘴边,确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微微闭上了凤眸,整个人靠在座位之上,长长的叹了口气:“确有此事……” 扶素杏眸不由微微瞪大,有些不可思议道:“居……居然是真的吗……” 虽然来之前结合一些流言蜚语,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可是当真正听到母亲大人亲口承认的时候,扶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多年以来,母亲大人在她的心中,都是一副威严冷艳的样子。 她对母亲大人也是敬畏有加,心中多年一直将其视作追随的榜样,可现在却有些崩塌的感觉。 一时间,扶素的内心五味杂陈。 没想到平日里英明神武的母亲大人,也没能逃过那个无赖之徒的手掌心吗? 政姐看着久久陷入沉默的扶素,还以为扶素是对她心生嫌弃,不由皓齿一阵轻咬朱唇。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当初都已经,把胡郂许配给了白苏,二人乃是岳母与贤婿的关系。 如今当扶素知道,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母亲大人,跟白苏这位臣子私下有过越界之举,还有了一个女儿。 这心中感到不可置信,也属人之常情。 她沉吟良久,微微叹了口气:“一开始的时候,朕也曾想过与那佞臣划开界限,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得到了这匹天下罕见的良驹,朕不断的给与他赏赐,好喂饱他的肚子,这喂着喂着,朕不小心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扶素看着微微叹息的政姐,心中不由一阵哭笑不得,何止是母亲大人你啊。 就连儿臣在跟这个无赖之徒接触之后,也不小心搭了进去了。 真是亏大发了。 当初母亲大人只是想要给与一些赏赐,找到一个贤臣,将其培养成左膀右臂,可现在好了,整个赵氏一族都被这个无赖之徒,左拥右抱了。 真是一个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家伙。 扶素沉默了良久之后,忽然开口问道:“母亲大人想好以后,怎么跟妹妹解释了吗?” 政姐神色愕然,旋即苦笑道:“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好解释……” 扶素试探的说道:“儿臣觉得胡郂尽管平日里,嘴巴很是逞强,可是实际为人却不难相处,好好与其解释的话,她应该会理解的。” 政姐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只是素儿,你不怪罪朕吗?” 扶素微微摇头:“这一切的过错,都是那个白贼,恶贼,与母亲大人关系不大,要怪也怪他,何况……” 不让胡郂先原谅母亲大人,那将来我自己的事情,该如何给胡郂张口,毕竟,心中有愧于胡郂的人,不止母亲大人你啊。 当然,这些话只是在她心中想了想,并没有直接说出。 不然,三人的心仪的情郎都是同一个人,相互之间呆滞的看着彼此,那场面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政姐陷入了一阵的沉默,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这以她尊贵的身份,一举一动都牵扯太大了,一旦女儿的消息公布出去,恐怕不但会影响皇室,朝廷的局势,天下的民意。 毕竟,先不说民间百姓的看法,光是突然多出来一个皇女,且还是与朝中最大的权臣的,那朝中不少势力,肯定会纷纷围聚在女儿的身边。 无论是对皇家自家的家室,还是朝政的局势都影响太大了,需要慎重处理。 政姐沉默良久后,开口道:“此事先不宜声张,影响太大,若是贸然决定,恐生异变,还是从长计议吧。” 扶素沉思了片刻,仔细想想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事一旦传出去,恐怕能引起全国的震颤,各方势力都会随之变动,为将来的储君开始暗中谋划。 此事还是暂且瞒着,等白苏回来商议为好。 毕竟,虽然这个无赖之徒让她恨得牙根痒痒,可是论其在民间百姓,商人,学子,心中的声望,以及朝中的地位,都是无法撼动的。 可以说,这个无赖之徒想要支持谁,谁将来的储君之位,就稳如泰山。 有了民意,皇家,以及朝政大势之后,区区个别官员谁又敢提出什么意见。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无赖之徒,与她们绑定在了一起,都成为了一家人。 无论储君之位交给谁,都可以保证权力的稳定交接,让大夏六代先祖打下的基业,也算守住了。 这对于扶素来说,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无赖之徒让她更气了。 明明有了妹妹跟自己,却还嫌还不够,就连母亲大人也遭了此贼的毒手。 真是一个白贼,恶贼,逆贼,奸贼…… 等这他回来后,一定让他好看。 扶素眼眸里异光闪动,她沉吟了片刻后,拱手道:“母亲大人儿臣身体有些疲倦,不宜久坐,儿臣暂且退下歇息去了。”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皱,她看着扶素渐渐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也对…… 她从小为了将扶素培养成第二个君主,一直拿要求自己的标准,却管扶素,稍微哪里做的不好,就一阵责罚。 扶素一直以来都把她视作心中的榜样,如今得知了她私下的一面,一定感觉幻梦破碎,心中有些难以接受吧。 政姐叹了口气,旋即喃喃道:“朕……这样的榜样,一定让素儿她失望了吧,哎……” ...... ...... 大殿之外。 一个侍女正在四处观望着,等待自家的殿下。 很快,扶素的身影远远的走了过来。 那侍女快步迎了上去,忍不住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看你一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扶素看着满脸担忧之色的侍女,不由笑道:“没什么事情,只是心中多年以来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同时还得到了一个让人咬牙切齿的消息。” “让人咬牙切齿的消息?” 那侍女眨了眨乌黑的眸子,忍不住问道:“这天下何人敢招惹殿下你呢?” 扶素轻哼一声:“除了那无赖之徒还能有谁,不过……如今不一样了,那无赖之徒再也没有了我的弱点,我却有了他的把柄。” “灵儿帮我去备好笔墨,我要写信,多年来一直欺负我,如今也是时候轮到他被我欺负了,此后我是主人,他是下人,攻受逆转了……” 那侍女歪了歪脑袋,不知道自家殿下口中说的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乖乖拱手行礼,去准备笔墨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扶素的来信 东瀛之地。 一位身着青色襦裙的少女,坐在船头之上,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垂落下去,来回的轻轻的晃动。 她撩起乌黑的青丝,杏眸看向远处的林地,看到还是没有人回来,不禁有些担忧道:“大人,下船已经有些时日了,如今迟迟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一旁的大夏侍卫,不由笑道:“巨子无需担心,白大人多年来南征北战,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东瀛之地不过区区一群乌合之众,又如何奈何的了大人。” “依末将看啊,大人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这才路上耽搁了,巨子,你瞧,大人他不是回来了吗?” 墨浔神色一愣,顺着那侍卫手指的目光看去。 只见在远处一队人马,正朝着港口这边缓缓而来,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走在最前面,脸上带着一抹笑容,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大人……” 墨浔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欣喜的笑容,她从船头上站了起来,得着远处的白苏不断的挥舞着双手。 白苏听到声音,脚步不由一顿。 他在看到站在数十米高的宝船上,不断挥舞双臂的墨浔,对一旁的章邯交代了几句之后,便一路顺着放下来的吊桥,走了过去。 墨浔语气有些不满道:“大人,你怎么才回来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船上这么长时间。” 白苏看着面前微微噘嘴的墨家巨子,不由面带微笑道:“在抓捕徐福的期间,找到了一些意外惊喜,这才有些耽搁了,来……送给你的礼物。” 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大的木盒子,递了过去。 墨浔神色一愣,好奇的接过木盒子,打开看去,朱唇都不由微微张大了。 只见这木盒之中,放着一件衣服。 红色的绢布精心的裁剪好,花纹很是精美,不过相比较布料而言,更让她感到惊艳的是,一旁的饰品。 由无数银器雕刻的银帽,银耳环,银网链,银项圈,手镯。 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器上惊艳的花纹,折射出淡淡的光辉,让她不由的看呆了。 墨浔许久之后,忍不住道:“大……大人,这是何物?” 白苏笑着说道:“这巴蜀女子,在重大节日时都会穿戴银器的服饰,我在当地搜罗了一些银子,让人为你专门打造了一件,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送给你一件衣服吗?” 墨浔白皙的俏脸,不由微微一红。 她沉吟了片刻后,还是微微摇头:“不……我不能收下。”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为何,莫非不喜欢吗?” 墨浔微微摇头,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漂亮的衣服,开口道:“这样一件惊艳的衣服,天下哪个女子能不心动,只是……这衣服太过贵重了。” 毕竟,先不看那雕工如何,光是这么一大笔的银器,叫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白苏闻言,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区区一点银子而已,你无需在意,本大人,可是天下第一巨富,银子取之不尽啊。” 说着,他指了指远处。 墨浔神色一愣,顺着白苏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只见远处数以万计的夏军,推着一个个手推车,朝着港口走了过来,远远望去,排成了一条长龙,看不到尽头。 而那小推车中装的都是满满当当的银子。 在阳光的反射之下,整个港口似乎都变得亮堂了。 墨浔揉了揉眸子,有些不敢相信道:“大……大人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银子,你是把仙人的府邸给抢了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虽然没有抢到仙人,不过我找到了一座银山……” 他把自己在东瀛之地,找到银矿的事情,简单的给她讲述了一下。 墨浔一双美眸瞪得的浑圆,那微微张开的朱唇,全程都没有合上,只因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了。 毕竟,她一直以为所谓的金山银山,不过是民间的一些仙人传说罢了,哪曾想到居然是真的。 也难怪,白苏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巨富。 守着这样一个几百年都挖不完的银矿,即便当今陛下的国库,也没有他阔绰啊。 她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忍不住搂住白苏的手臂,欣喜道:“大人抓住了徐福,还为大夏找到了如此一笔巨大的财富,等回到中原后,如此大功,定然让大人的名字,再次闻名天下啊。。” 白苏感受着手臂深陷柔软之中,神色不由一愣,旋即轻咳一声:“这非我一人之功,若非你鼎力相助,帮我建造了船队,我焉能找到今天的银山。” “我的功劳永远都有你的一半,现在……这衣服可以收下了吧。” 墨浔看着白苏那玩味的笑容,只感觉面庞一阵发烫,就算别看也知道通红一片。 她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衣……衣服我收下了,待晚上了我……” 白苏似笑非笑的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待晚上了怎么,你……要穿上这件衣服,要走什么,来说出来?” “我……我……我不理你了。” 墨浔只感觉面庞一阵发烫,不敢与白苏对视,她一把抱起装满衣服的巷子,一溜烟的朝着船舱跑了进去。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有些无奈道:“果然,面皮太薄了,有些调戏过头了吗?” 这时,章邯迎面走了过来。 她径直的走到白苏的身边,拱手道:“大人,咸阳来信。” 白苏忍不住问道:“咸阳的信,莫非是陛下来询问徐福相关的事情吗?” 章邯微微摇头:“不是陛下的,而是扶素殿下的。” 白苏眉头不由一挑,神色不由一愣,这个大姨子给自己写信做什么? 毕竟,平日里这位大姨子与他相处的时候,都是一副被欺负,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一般没什么情况的话,很少主动来找他,如今突然写信过来,莫非是在自己离开咸阳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什么事了? 他迟疑了片刻,从章邯的手中接过信件看去,忽然脸色一僵,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一旁的章邯见状,不禁有些疑惑道:“大人,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哈哈……” 白苏讪笑了两声,低头看去。 只见手中的书信上写着,我已经知道了你也母亲大人之间的秘密,也知道了阴嫚是你的女儿。 如果你不想这件事让妹妹知道的话,在返回中原后,来到宫中见我,犹如下人般为我捏脚,揉肩,如今轮到你侍奉我了。 若是你不来的话,那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那就不好了,关心你的皇女殿下,扶素。 白苏看着密信最后一句话,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身着白色襦裙,端庄高贵的少女,朱唇微勾,脸上慢慢变得腹黑,玩味看着自己的画面。 他不由苦恼的搔了搔面颊:“我那个正直淳朴的扶素殿下哪里去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本来打算把徐福,以及从东瀛找到的大把银矿带回中原,讨的政姐的欢心。 从此之后,就去找人培养新一代的水军,自己则划水摸鱼去。 可没想到这美好的愿望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如今他的命根被这位大姨子握在手中,很难想象自己回到中原后,要遭受怎样的“折磨”啊。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老实人一旦爆发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尤其是扶素这样,平日里被他欺负惯了,一旦握住了自己的要害,变得强势起来,恐怕会让白苏感到很是头疼啊。 第四百五十六章 女孩的羞涩 夜色渐深。 书房之中,烛火摇曳。 白苏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端坐在桌案前,手持一支墨笔,在不时的“沙沙”的画着。 章邯身着一袭黑色的裙甲,她端坐在一旁,拿起一副画好的地图看去,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是东瀛之地的航海图吗?” 白苏手中的动作一顿,开口说道:“没错,我们一路千里迢迢而来,肯定要把沿途的路线绘制清楚,如此才不虚此行啊。” 章邯忍不住笑着说道:“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 白苏微微摇头道:“并非是尽职尽责,而是因为这航海图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甚至……此物的价值比起我们船舱里堆积的银子,价值还要高。” 章邯神色不由一愣,她看着手中薄薄的航海图,有些不可置信道:“大人,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大了?” 毕竟,此次这大夏的水师,百余宝船的仓库都被银子堆满了。 这么大一笔财富带回中原,差不多相当于中原五六年的财政了。 她如今手中这张不起眼的地图,就算再怎么重要,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价值吧? 白苏轻笑一声,开口道:“你啊,还是缺乏出航的经验,不懂这其中的重要性啊。” 章邯拱手行了一礼:“还望大人赐教。” 白苏放下手中的墨笔,解释道:“这中原之上有几个战略要地,比如河套,徐州,关中,辽东,基本谁占据了这几个地方,谁就将影响天下的格局。” “陆地上如此,大海之上亦是如此。” “比如,我们占领了东瀛之地,在当地开采银矿,硫磺,青铜,甚至建立郡县,从中原流放罪犯,在此定居发展。” “这时间长了,东瀛就成了我们中原海上的一个缓冲屏障,假如将来有其他国家的水师,追上了我们中原,想与我们较量一番。” “他们在啃下东瀛这片屏障之前,战火完全波及不到我们中原本土,这就叫做御敌于国门之外。” “而且,我们距离东瀛更近,后勤压力也更小,假如我们出动十万军队,那敌国最少就要派出五十万,甚至一百万的军队。” “等于说,东瀛之地就是我们中原,最大的一个永远不会沉默的战舰,因此我们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甚至,以此为基础,将东海,渤海,黄海,南海等周边海域,统统纳入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此为其一。” “这其二嘛,你看这里……” 白苏语气一顿,指着以江东为港口,一路顺着南海前往孔雀王朝的路线。 他开口解释道:“如果我们不绘制详细的航海图,把这沿途关键的必经之路占下来,肯定会被被人占领。” “毕竟,两地之间长久的大规模海贸往来,船队,肯定要在沿途的各个港口歇息,停留,如此一来,不需要多久,就会带动了当地的繁荣。” “如果此地掌控在别人手里,我们每次路过的时候,他们就要收一笔过路费,你说到时候难受不难受?” “而如果我们占领了这里的话,可以在此建立海关,每次商船路过的时候,都要收一笔钱,这每年下来,会为朝廷带来多少税收?” 章邯听着白苏的讲述,整个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航海图上看似微不足道的几个点,居然拥有着影响天下局势的能力。 这种宝地提前占下来,等将来贸易的规模越来越大,这里提供的关税也会越来越高。 一个可以千秋万代源源不断收钱的地方,自然不是区区一船银子可以比较的。 还好身边有大人这样一个目光长远,心思缜密的奇才在,否则她这么一时疏忽,将来可能会酿成大错啊。 白苏看着一脸懊恼的章邯,不由笑了笑,心中对此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千百年来中原的战略家,讲究的都是陆上的远交近攻,以中原为核心逐步向四周扩张领土。 而眼下他提出的海权战略,则不是一块完整的疆域,来对周边施加影响力。 而是相隔上千里的一个个点,来控制海上的必经之路,从而向天下万邦的船队收过路费,控制海上贸易权,成为天下最大的中间商。 这种战略她自然是闻所未闻。 章邯看着航海图上那一个个看似不起眼的岛屿,不由感叹道:“跟在大人身边真是受教颇多啊,没想到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也有堪比徐州,河套一样的战略要地。” “大人我可以把这海图拿回去一份,好好研究一下吗?” 白苏笑了笑,开口道:“当然可以,我画这航海图原本就是为了,在私塾学校里培养大量水军人才用的。” “你要是喜欢研究的话,尽管拿去,若是将来发挥不错的话,我举荐你做水军的第二任大都督,也不是不行。” 章邯白皙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一抹兴奋,急忙道:“多谢大人器重之恩,末将一定努力学习,不让大人失望。” 这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是亲眼跟在白苏身边,看着大夏的水师征服东瀛之地,带回无数银子之后。 她心中非常清楚,水师将会在中原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发展潜力比起那几大都护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好一个建功立业,加官进爵的好机会,可谓千载难逢啊。 白苏看着一脸恭敬离去的章邯,不由笑了笑。 其实把章邯作为未来舰队的大都督培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这水上作战,不依靠个人的勇武,需要考验主帅对天文地理,气候,海域,以及指挥船队,等各方面素养,要求都很高。 章邯论勇武虽然比不过韩信,项羽。 不过论认真负责,指挥能力,却是没有几个能与她比肩,再加上她常年跟在自己身边,对自己的想法非常了解,对于自己的命令也认真执行。 可以说是一个将来水军大都督交接的不二人选。 正在白苏陷入沉思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了,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孩走了进来,如出水芙蓉般让人惊艳。 正是墨家巨子,墨浔。 她头上戴着璀璨的银帽,上面满是银子雕刻的花朵,脖子上,手臂上都带着银色的挂饰,与颈部与胸前显露出的白皙肌肤,映托出了一种诱人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美艳。 她轻咬了下朱唇,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带着羞涩的眸子看向白苏,轻声道:“大人……” 第四百五十七章 神女有心,襄王有梦 白苏愣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道:“没……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穿上了。” 墨浔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低声道:“这是大人送给我的衣服,岂有不穿的道理,大人,我穿上之后,如何?” 她纤细的玉手紧张的捏紧衣袖,眸光盈盈的看向白苏,带着一丝期待。 白苏面带微笑道:“实在是太过惊艳了,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这平日里墨浔总是一副朴素打扮,对于自己的衣着从来不怎么看重,给人一种端庄文雅的感觉。 可是今天却换上了一身艳丽的长裙,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柳腰,胸前衣领的褶皱凸显出无限的丰满。 乌黑的秀发盘起,带着银色的挂饰,随风摇曳,精致的俏颜上似乎画了淡淡的妆容,嫣红的朱唇散发出妩媚的风情。 与平日里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便是白苏都忍不住一阵走神,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脸上。 墨浔看着白苏那灼热的目光,只感觉面庞一阵发烫,不用看也知道通红一片了。 她轻轻提起裙摆,坐在白苏的身边,白皙的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遮掩通红的面颊,忍不住问道:“大人,这么晚了,在忙碌什么?” 白苏端起茶壶,给墨浔倒了一杯茶水,开口道:“在画航海图……”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丝疑惑。 白苏把海上丝绸之路的贸易路线,以及战略价值,给她简单的讲述了一下。 墨浔白皙的玉手轻掩朱唇,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这茫茫大海上,还有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 白苏轻抿了口茶水,说道:“起码在未来十年,二十年内,这是我们控制天竺之地,东瀛之地的必经之路,自然要想办法提前占领了。” 墨浔听出了白苏话中的关键,忍不住问道:“为何是二十年,难道除了这航道之外,还有其它的路线?” 白苏笑着说道:“有啊,走西域长廊这条路,也可以到达天竺之地。”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有些疑惑道:“可是走陆地,这接近万里的路途,光是一来一回就要一两年之久,无论是调兵,还是贸易往来,都太慢了啊。” 白苏脸上神秘的一笑:“如果有一个长长的马车,可以带着十万大军一日千里呢?” 墨浔美眸不由瞪大,有些不可思议道:“这么长的马车,以马儿的力气岂能拖得动,除非有一个力大无穷的……等等,大人你指的是蒸汽机?” 白苏颔首轻点,忍不住道:“不愧是墨家巨子,反应就是快,这蒸汽机既然能用到宝船上,让如此庞然大物在海上来去如风,那在路上拉动一辆长长的马车,这自然不是问题了。” 墨浔秀美的眉头微微一挑,忍不住道:“大人,恐怕行不通啊。” 这陆地上与海上不同,海上平稳需要调整方向的时候,直接转舵就行。 而陆地之上,碎石,枯木,泥土,路上遇到的障碍物实在是太多了,一场风雪,一场暴雨,就可能导致翻车。 白苏开口道:“这寻常的道路,自然走不通,那如果将其改良一下呢?” 说着,他在铺上一张宣纸,手持墨笔画了起来。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好奇的低头看去,只见宣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轮子,上面有着一个凹槽。 而在轮子旁边,则是两条长长的轨道,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放大版的梯子。 墨浔忍不住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这是何物?” 白苏笑着说道:“此物名为铁轨,由精铁制作,铺在道路之上,而车厢下的轮子可以采用这种凹槽形状,这样一来,无论遇到怎样的天气,车身都可以沿着铁轨稳定前行……” 墨浔神色一愣,旋即朱唇都不由张的老大。 这……这还真是一个天才般的构想啊。 有了这特制的铁轨道路,那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不会影响。 甚至,制作起来也难度不高,只要建造一个专门的锅炉房,通过烧煤提供动力,来作为车头,之后只需往后面不断的加长车厢,就可以稳定运输了。 她脸上泛起一抹欣喜,忍不住问道:“大人,有这么好的法子,为何不早点提出来?”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有些无奈道:“这个火车虽然好用,可是前期投入太大了,需要大规模的冶炼钢铁,以及征调数十万劳力,日复一日的忙碌。” “想要从中原一路修到天竺之地,起码要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这实在是太长了,等我们修好了,当地说不定都已经城头更换大王旗了。” “所以,我们要想稳定控制天竺之地,只能先建设大夏的水师,通过海上贸易控制其国。” “之后,在当地银矿,金矿,亦或者香料,棉花的重要产地,一步步修建铁路,连接港口,以及西域都护府,来掌控其国内的资源。” “只有这样前期投入最少,回报最大,效率更高……” 墨浔听着白苏一步步的计划,她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崇拜,最后则目光痴痴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不得不说,当平日里轻浮散漫的白苏,一旦认真起来时,那自信霸道,仿佛将天下握于掌中的气势,简直让她芳心一阵乱跳。 白苏感觉房间内有些安静,他语气一顿,看着旁边双手拖着腮,眸光盈盈的少女。 他不由一愣:“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墨浔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朱唇微启道:“只是觉得遇到大人真是太好了,天下之人无一人可入我眼,唯有大人让我为之倾心……” 烛光之下,女孩微微抬起头来,那绝美的俏颜,盈盈的目光,让人不由一阵心跳加速。 白苏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去,情不自禁的吻在了墨浔的嘴唇上,墨浔眸子微微瞪大,身体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一下。 可是很快在嘴唇传来的男人气息下,她身体渐渐发软,下意识的搂住了白苏的脖子,弱弱的回应了起来。 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身子,白苏的喘息声越发粗重,他的大手在墨浔的腰肢上缓缓下移,怀中墨浔的身子微微颤抖。 许久之后,二人才缓缓分开。 墨浔轻轻的倒在白苏的怀里,微微气喘着。 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犹豫了片刻后,抬起头看向白苏,轻声问道:“会不会忍的很难受?” 白苏神色一愣:“什么很难受?” “听说这样会很难受的。” 白苏正欲开口的时候,身体突然僵硬住了,一只白皙的玉手缓缓的握紧,他低头一看,是墨浔那面色微红,羞涩的目光。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桌案上的烛火,一阵摇曳跳动,隐约可以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珠钗。 第四百五十八章 都肿了 翌日。 一缕阳光顺着,门窗之间的缝隙洒落进来。 墨浔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嘴里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只感觉身体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仿佛整个人要散架了一样。 她缓缓睁开了眸子,顺势看去,不由愣住了。 只见以往空空的床榻边缘,此时多了一个身影,对于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她的顶头上司,也是她心中一直垂青的男人,白苏,白大人。 此时白苏还在熟睡,那挺拔的鼻梁,俊俏的容颜,结识有力的胸膛,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一阵失神,芳心都忍不住一阵剧烈跳动。 墨浔忍不住小声道:“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记得平日里她就不止一次梦到过,与大人一起赏月观花,可是等醒来之后,发现一切都是一场梦。 “当然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墨浔呆滞的目光中,白苏的眸子忽然睁开,深邃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让墨浔脸蛋一阵滚烫,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了。 这说的心里话,被人听个正着,实在是太羞人了,这让性格较为内向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白苏看着她一脸通红的样子,不由笑着说道:“都老夫老妻了,羞涩什么。” 墨浔看着白苏那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神色不由一愣,旋即脑海中浮现出种种面红耳赤的画面。 甚至,其中不乏她各种大胆主动的画面。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急忙拉起被褥盖住自己的脑袋,一时不敢跟白苏对视。 白苏看着犹如毛毛虫般,蜷缩在被褥中的羞涩少女,不由手指挠了挠面颊。 正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章邯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她恭敬的对白苏拱手行了一礼:“大人。”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问道:“是章邯啊,这么早过来何事啊?” 章邯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大人,我们已经回到中原的港口了。” 白苏顺着窗户看去,只见远处已经不是一片蔚蓝的大海,而是一个个中原风格的建筑。 他忍不住说道:“已经到家了,哎,那些是什么人?” 只见在港口周边,围着乌压压的一群人,在四处来回张望着。 章邯拱手禀报道:“这些是当地的百姓,在看到海面上浩浩荡荡的舰队归来,不由纷纷的围聚过来,大人要驱散他们吗?” 白苏微微摇头:“不用了。” 章邯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忍不住问道:“可是,我们船舱里堆积着无数的银子,这么大一笔财富,让太多的人看到,不好吧。 毕竟,这有句老话说得好,财不外露。 一旦让一些品性不正,游手好闲的有心之人,看到这堆积成山的银子,恐怕容易滋生出各种贪欲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正是因为可以滋生贪欲之心,我才故意漏财于外啊。” 章邯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大人此言何意?”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说道:“如今对于我们来说,银子根本不缺,我们缺乏的是可以开采银矿的劳动力。” “故意把这成堆成堆的银子,当着他们的面押送回咸阳,把海外有取之不尽金山银山的消息散布出去。” “这么一来,可以让中原掀起一阵出海的热潮,间接让大夏造船厂的股票一阵飙升,正好为我们将来造船筹集经费。” “同时,若是有人愿意出动出海,那最好不过了,直接给予这些胆子大,有野心的家伙,一官半职,让他们在东瀛,帮助我们管理奴隶,去挖矿。” “而有人利欲熏心,意图抢劫,那最好不过了,一群乌合之众,又岂是正规官兵的对手。” “东瀛之地正好缺人,把这些乡间的无赖,痞子,罪犯,统统流放过去干活。” “就当帮助民间扫黑除恶,维护治安了……” 章邯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心中一阵的啧啧称奇,果然论骚操作,还是自家大人多啊。 这白银还没有运到咸阳呢,就已经通过散布消息,让大夏造船上的股票飙升,之前投入的造船成本,瞬间收了回来,甚至还大赚一笔。 在吸引民间的商人前来合作,同时还带钓鱼执法,抓一批二愣子罪犯,去东瀛干活去,顺便还整顿了当地的治安。 这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章邯拱手行礼道:“那末将这就去准备。” 说罢,她看了一眼白苏旁边被褥下,那窈窕的身影,旋即收回目光,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期间没有多问一句。 毕竟,自家大人那lsp的名声,也算名扬四海了,这点程度自然不会让她感到惊讶。 这其次,白苏对她一直器重有加。 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将来担任水军大都督的机会,让她珍惜不已,又怎敢对大人的私事过问。 白苏看着还蜷缩在被褥中的墨浔,忍不住笑道:“久违的回来了,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出去看看?” 墨浔探出小脑袋,面色微微红,低声道:“我……我就不出去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怎么了,身体生病了吗?” 墨浔美眸有些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还不是因为大人你,我现在身体软的没有一点力气,而且一动就疼,都肿了……” 白苏看着墨浔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由挠了挠面颊。 他有些尴尬道:“咳咳,这也不怪我啊,一趟出海几个月,本就是过于充沛,面对巨子这般倾国美人的主动诱惑,这谁也压不住枪啊……” 墨浔白皙的俏脸,骤然酡红一片,急忙伸出手捂住白苏的嘴巴:“不许说。” 白苏笑了笑:“好,不说就不说。” 他为墨浔盖好了被子,披上了一件衣服,翻身下床,推门走了出去。 而远处的港口,此时已经围绕着乌压压一片的人,相互之间不断的议论纷纷。 “听说白大人率领船队去东瀛,抓回了贼人徐福。” “真的假的,徐福当年不是死了吗?” “什么死了,徐福以求药之名,前往东瀛建国称王,如今被白大人荡平,将其抓了回来。” “而且,听说在东瀛之地,还找到了取之不尽的金山,银山。” “哈哈哈,你喝多了吧,东瀛之地有白银修建的宫殿,那不是民间的传说吗?” “不是传说,是真的,我二舅家的小姨子外甥的三叔公,就是此次随军出征的水军之一,消息货真价实。”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你看看那宝船又多大,光是装满一艘船就需要多少银子,这么大的船可是有百艘,天下哪有那么多银子。” “哎,你们看,夏军开始从船上搬运东西了,到底有没有,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宝船上的吊桥缓缓放下,披坚执锐的士兵井然有序的下来,将港口清理出一条道路。 没过多久,就看到大夏的士兵抬出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来到港口的马车前停下,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大把大把的白银,倒入其箱子中。 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搬运,而是上万人来回不同的搬运,整整般了两个时辰,也丝毫不见卸完的迹象。 那一堆堆的银子,在阳光的折射下,整个港口都仿佛变得更亮了。 嘶!!!!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眸子都瞪得浑圆,嘴巴都快惊掉了。 传说居然是真的,在海外的东瀛之地上,真的有取之不尽的金山,金山。 第四百五十九章 你是上天赐给朕的礼物 多日之后。 咸阳城内,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缓缓的驶入城中。 帘子被掀开。 “许久没有回来,没想到咸阳已经变化这么大了吗,看来萧何她们也没闲着啊……”白苏看着远处的景象,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惊讶。 随着马车缓缓驶入咸阳,映入眼帘的是那巍峨的城池。 作为天下的权利中心,这里的城池经过了数轮的扩建,规模已经远非昔日可比。 原来的城墙大概也就十一二米左右,可是如今的高度起码在二十米以上。 那阳光下笼罩的巨大阴影,让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心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不由的感叹一声,不愧是煌煌巨夏啊。 而随着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街道上拥挤的商队少了不少,茶肆,酒馆之中,能够看到不少统一着装的私塾士子,以及来访的一些邦国使团。 这也是当初白苏离开中原前,曾向政姐提出的建议。 咸阳地处关中,战略地位险要,乃是问鼎天下的不二之选。 可是由于这里地势险要,交通不是很便利,再加上可以容纳的人口规模又不大,不适合长久发展大规模的贸易。 应该把咸阳定位成一个政治军事权利中心。 把至关重要的科举,少府之中以墨家为首研究的各种工坊,这些比较重要的东西握于手中。 至于适合发展民生贸易的,丝绸,瓷器,蔗糖等贸易,迁徙到交通更为便利的洛阳,利用运河的优势,将其发展成中原的陪都,经济贸易的中心。 显然,政姐采纳了他的建议,把一些坊间较为臃肿的行业,统统转移了出去。 如今的咸阳虽然虽然少了一些喧嚣之气,变得没有往日那么拥挤了。 不过对于天下的影响力,不但没有丝毫的下降,反而提升了许多。 至于原因到也简单…… 作为天下人才,各国使团,以及各种顶尖工匠的聚集之地。 在经过了一番整合之后,咸阳已经有了天下顶尖学府的美誉,凡是咸阳学府出身的人才,毕业之后,在天下几乎都是抢着要的地步。 而咸阳每年培养的大量人才,会前往各大都护府任职,治理各行各业。 如此一来,反而让咸阳对天下的控制力,变得更加稳定了。 白苏在把墨浔送回少府安顿好后,便径直的来到了咸阳宫。 寝殿之中。 政姐端坐在桌案之前,轻轻放下手中的奏章,凤眸饶有兴致的看向面前的白苏:“你还未返回咸阳,便引起了一阵的风波啊。”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陛下此言何意?” 政姐面带盈盈的笑意,开口道:“还不是你先是抓回了徐福,引得天下人议论纷纷,之后又一路带着大量的银子招摇过市,还放出消息,海外有着取之不尽的金山银山。” “现在上至文武大臣,下至民间的商人,百姓,无不掀起了一阵出海的狂热。” 说着,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从得知白苏出航一趟发了大财之后,这关中各大世家,豪商,纷纷连夜赶往洛阳造船厂,渴望出资购买船只,组建船队出海经商。 这没太多钱的小商人,也纷纷出资购买造船厂发布的股票,意图享受分红利息。 可以说,白苏人还没有回到咸阳,就有着无数人排着队上门送钱,意图合作。 原本天下淳朴的百姓,如今变得对钱财如此趋之若鹜,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白苏面带微笑道:“当然是一件好事啊,这意味着朝廷财政的蓄水池更大了,可以凭空向未来透支的钱财,更多了。”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有些疑惑的问道:“财政蓄水池,是什么意思?” 白苏笑着说道:“陛下这经商贸易,与以农为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以商君之法,全国以征收农税为主,农业靠天吃饭,春耕秋收,一年只能征收一次,朝廷的赋税始终是固定的。” “而贸易经商,一批货物就可以征收一次赋税,没有丝毫时间,季节气候的限制。”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通过以工强国,技术改革,增加商品的生产速度,以及改良交通,一次快速的大规模运输,押送到边远之国贩卖。” “就可以让朝廷的赋税一番再翻,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这就给了我们持续做大馅饼的可能……” 政姐有些听懂了白苏的意思,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些民间筹集来的钱财,慢慢转化为咸阳对外开疆拓土的动力?”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单纯靠朝廷的财政,来每年大量投入工坊的研究,维持百万大军,以及各地的基建,应对天灾,财政消耗太大了,而且风险意外也比较多。 一旦财政周转不开,就可能导致天下出大乱子。 这自古由于拖欠工资,强行辞退,最后导致基层官吏带头造反,最后导致亡国的事情,可是屡见不鲜啊。 如今民间的这些贵族,豪商纷纷主动愿意送钱上门,购买朝廷发行的股票,以未来利息分红的机会。 这些人愿意暂时把钱财托付给朝廷,为了将来分红利息的机会,忍受一年,甚至数年没有丝毫回报的机会。 这就等于工坊还没有开工,就可以把未来需要的钱都筹集齐了。 朝廷可以在财政不足的情况下,利用这些钱财,组建大军打赢一场本来要输的战争,也可以组建大规模的船队,去海外拉回无数的香料,金银财宝。 可以说,只要朝廷带头集中中原的国力,把馅饼持续做大,分给这些人。 那中原的国力只会越加强盛,财政永不枯竭,各行各业都会越加兴旺,人口,煤炭,钢材的产量,都会变得越来越大。 这么一来,如孔雀王朝这样以农为本的国家,将再无与中原抗衡的资格。 毕竟,征收农税一年撑死了,才能征收多少,再加上除去老人,女人,孩子,贵族等等,能够征税的群体看似不少,可是实际能征收动用的财富,不过十之二三。 而中原不但规模更大,更有钱,把农民,贵族,商人,统统纳入征税群体之中。 还可以凭借信誉,从未来凭空变出钱财出来,这尼玛还怎么打。 光靠钱,都足够把如同孔雀王朝一样的大国,给拖垮了。 双方财政,军队的武力值,装备,后勤补给,绝望的差距,简直跟壮汉打婴儿没啥区别。 政姐颔首轻点,忍不住道:“这么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只是想要持续把馅饼做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你此次出海扣除造船的经费,盈利多少?”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开口道:“造船总共花了将近一千万贯左右,至于盈利嘛,我带回了整整百艘船舱的银子,价值是当初投入的,千倍不止……” “而且,这还是由于缺乏人力,没有足够的劳动力帮忙开采,以及初期建造船只的经验比较少,所以第一次建造成本过高。” “等将来造船造的多了,各种工匠规模变大了,这成本也会慢慢降低下来,到时候运输银子,硫磺,香料之类的东西,盈利会更高……” 政姐眼皮不由一阵的狂跳。 她刚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大概有七八倍的收益,就可以冒一点风险,毕竟,谁让朝廷现在缺钱,不够她用呢。 可是在听到白苏说了千倍之后,她整个人都不由呆滞了片刻,她虽然之前想到可能会赚钱,但万万没想到,出海居然会这么赚钱。 一时间,强如淡定的政姐,此时也有些眼红了。 毕竟,当初在执行商君之法,对百姓盘剥最狠的时候,也不过征收粮食十之六七,这也不过两三倍的利润而已。 为了这区区两倍利润,她当初可是被天下不知道多少百姓,恨之入骨。 可是如今却可以轻易获得数十倍,上百倍,乃至上千倍的利润,而且天下百姓对她,不但没有一丝怨念,反而还各种歌功颂德,这简直让身为帝王的她,感动的想哭。 政姐凤眸盈盈的看向面前的白苏,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朱唇微启道:“你可真是上天赐给朕的宝物啊……” 第四百六十章 西方联盟 白苏看着政姐那乌黑的眸子中,倒影着自己的面颊,不由微笑道:“能够碰到陛下,才是微臣今生的福气啊。” 政姐雍容华贵的俏颜上,不由泛起了一抹微笑:“油嘴滑舌,竟说些好听的哄人开心,也不知道你用这套说辞,骗了多少小姑娘。”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色道:“哪有什么小姑娘,微臣只对陛下一人说过。” 政姐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轻哼一声:“信你才怪。” 白苏挠了挠面颊,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道:“敢问陛下,这徐福你要如何处置?” “徐福吗……” 政姐神色一愣,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身着道袍的少女,多年前在咸阳宫中,卑躬屈膝向自己请命的画面。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种欺君犯上之徒,杀了便是。” 毕竟,这徐福先是骗她有长生不老药,耗费朝廷不小的代价组建了船队,结果不但没有带回长生不老药,反而自己在东瀛之地,建国称王。 这种贼人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好感。 白苏忍不住笑道:“这欺瞒君主一次就要杀头,那微臣岂不是要千刀万剐了。” “你这该死的佞臣,犯下的种种罪孽,确实应该千刀万剐……” 政姐看着微微一缩脖子的白苏,忍不住笑道:“好了,朕也不给你打趣了,你这么的岔开话题,莫非是想要留那徐福一命?” 白苏挠了挠面颊,有些无奈道:“不愧是陛下,一眼就看出了微臣心中所想,这徐福是有些可恨,不过若是杀了太过可惜了。” “毕竟,眼下朝廷需要开发东瀛,正是需要对东瀛当地环境了解的人,来给我们带路,这徐福不管怎么说,也好歹在当地生活多年了。” “对于当地的环境,以及各大部落的势力分布都极其了解,如果让她戴罪立功,迎我王师入东瀛。” “我们治理当地部落势力的时候,也可以拉一派打一派,这样治理起来可以节省不少的力气……” 说着,他给政姐讲述了一下,东瀛毛人部落,以及大和国等复杂的局面。 政姐在听到东瀛之地,大部分地方还处于原始部落时期,连基本冶炼青铜的能力都没有后,纤细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她沉吟片刻后,开口道:“这种蛮荒之地,治理起来确实麻烦,既然这徐福对你有用,那就把她交给你处置好了。” 白苏拱手道:“多谢陛下。” 政姐淡淡道:“你先不要高兴,朕还有一件麻烦的事情要交给你。” 白苏神色一愣:“朕与你之间的事情,被素儿她知道了,朕不知道该面对她,就由你出面睡服她吧。” 白苏神色微微一愣,喃喃道:“扶素殿下吗……” 半个多时辰后。 白苏从大殿里出来,他有些头疼的搔了搔头发,本想回来之后,尽量躲着这位大姨子。 可是如今先有扶素的书信,后有政姐的嘱咐,这怎么看都躲不过去了啊。 白苏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宫娥打听了一下,便一路寻了过去。 “这不是白大人嘛……”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白苏神色一愣,旋即顺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着襦裙的丽人,出现在视线之中。 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银线压边,领口处精美华丽的花纹点缀,衬托出丰腴的人心,肌肤莹润如玉,紫色的玉带系住腰封,勾勒出纤细的柳腰。 青丝如瀑,发鬓乌黑油亮,斜插着一支青色的玉簪,尽显高贵典雅之气。 一张白皙的俏脸,宛若秋水般的眸子紧紧的看着白苏,黛眉轻点,眉宇间带着一丝调侃之意,嘴角微微上扬。 显然,她对白苏一回来就过来找自己,心中很是高兴,只是碍于矜持,故作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 好不让这个无赖之徒,小看自己。 白苏径直的走到扶素的面前,拱手道:“扶素殿下?” 扶素美眸轻瞥了白苏一眼,淡淡道:“这里私下无人,你就称呼我殿下吗?”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有些无奈道:“不叫殿下叫什么,莫非是叫你小甜甜,还是牛夫人?” 扶素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道:“昔日你握着我把柄,让我只能讨的你欢心的时候,这样称呼我尚可。” “可如今攻守逆转……我握住了你的把柄,你对我的称呼自然需要恭敬一些。” 白苏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那殿下你的意思是……” 扶素轻咳一声,面不改色道:“叫我爸爸……” 白苏眼皮不由一阵抖动,他嘴角抽搐道:“喂,你不要太过分啊。” 扶素转过头来,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白苏的眸子:“既然你知道过分,你当初是如何羞辱我的。” 白苏一阵尴尬的咳嗽:“那不一样……” 扶素看着白苏那一脸古怪的样子,她轻抿了抿嘴,旋即道:“罢了,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又是连夜赶路,想必也是很辛苦。” “随我一起来,到我那里坐坐,我让人泡些茶水过来,我们一边饮茶,一边慢慢聊……” 说罢,她没有给白苏拒绝的机会,潇洒的转身走去。 白苏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旋即道:“如此,那就麻烦了……” 扶素看着平日里总是欺负自己的白苏,如今一脸头疼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高兴,她嘴角都泛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恰如白花绽放。 一路在她的带领之下,白苏来到了扶素在宫中的住处。 明明身为当今嫡长女,未来帝国的储君的不二人选,可是她的寝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 丝毫没有多少奢华的装饰,有的只是一摞一摞的书,大多都是朝廷的各种方阵,以及管仲,商鞅等,百家诸子这数百年来,改革变法,治国理政的各种思想。 可以看出,如今的扶素已经不再局限于儒家之道,而是整合了管仲经商,商鞅治农,立法,等各种想法,甚至其中还不乏白苏提出的各种政策。 这些年来,她每天都在翻阅这些书籍,将这些政策融会贯通,如今身上已经有了一些储君的风范。 白苏正襟危坐,扶素泡了一壶茶水过来。 茶香四溢。 扶素眼神中带着一抹妩媚风情,若是让外人看到了,一定惊讶的下巴都掉了。 毕竟,平日里扶素殿下总是一副端庄古板的样子,哪有现在这幅不同的样子。 她面带微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试探的问道:“不是想要欺负我吗?” 扶素盈盈一笑,开口道:“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只是目的的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与你商议。” 白苏神色一愣:“何事?” 扶素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们派遣出去的使团,被截杀了……” 白苏眉头微微一皱:“是何人这么大胆子,敢截杀我们的使团,派兵教训一番就是。” 毕竟,如今中原的威名响彻四方,妥妥的一个霸主,中原的使团出去吃瓜不给钱,对方都要陪着笑脸,丝毫不敢招惹,堪比大夏刘华强。 如今不但有人敢主动招惹中原的使团,甚至还出手截杀,这怎么看都是钟馗跳粪坑,往死里作妖啊。 扶素微微摇头:“怕是不行啊。” 白苏有些疑惑道:“为何?” 扶素沉吟半响后,开口说道:“因为动我们使团的人,是安息跟罗马啊,他们二国一起结为了联盟,针对我大夏。” 白苏神色不由呆滞了片刻,旋即忍不住问道:“安息跟罗马,这二国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扶素开口解释道:“自从我们西征孔雀王朝后,很快消息便顺着丝绸之路的商人嘴里,在各国传开了。” “在听到我们大夏灭掉一个,拥兵四十余万的大国,且附庸国渐渐与安息接壤之后,安息国主心中恐惧,他们感觉自己不是我们大夏的对手。” “于是派遣使者与罗马,意图结为联盟,一起应对我们大夏。” “而罗马也因为我们中原的贸易往来,造成了黄金大量的外流,造成了财政的紧张,再加上一些被罗马攻占的小国,听说海外还有一个名叫大夏的国家。” “不但国力强盛,衣食无忧,还解放了当地不少的奴隶,一时间对大夏心向往之,掀起了一阵狂热的崇拜东方狂潮。” “罗马皇帝很担心,继续这么放任下去,一旦让大夏的影响力顺着安息扩散过来,会导致罗马各地的奴隶,纷纷叛变四起,当起带路党。” “所以她们便与安息一同联手,结成西方联盟,一起针对我大夏,驱逐我们的使团,截杀我们的商队,意图打压我们的影响力……” 说罢,扶素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如果是一个边陲小国,那她派兵讨伐找回场子就足够了。 可是安息,与罗马两个都是拥兵数十万的大国,这二国结成西方联盟,带着一群小弟来针对大夏。 如果装作不知道,那让一众藩属国小弟看了老大怂了,那以后每年朝贡的时候,还怎么说话。 可是如果表态吧,距离那么远,又是两个如此兵力强盛的大国,单纯派遣个几万兵马远征,这也打不过啊。 这让她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人时代变了 扶素秀美的眉头一阵紧锁,神色有些凝重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安息与罗马吗……” 白苏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他只是有些惊讶,不过却并没有多少意外。 按照原本的历史进展,随着丝绸之路贸易的发展,沿途会诞生四大帝国。 分别是中原,贵霜,安息,罗马,这四大帝国掌控丝绸之路的东方,中间,以及西方的尽头。 简单来说,这四大帝国原本的财政维持方式是,中原作为贸易的源头对外输送茶叶,丝绸等世界硬通货。 贵霜,安息作为中间商,在中原商货来到本地之后,她们再加倍的卖给罗马,换取更高的暴利。 而罗马通过战争,四处掠夺奴隶,黄金,白银,用这些东西通过安息之手,购买中原运过来的商货,把黄金,白银一路再朝着东方流入过去。 安息,跟贵霜靠着当中间商两头赚差价,一时间混的风生水起。 而中原与安息之间,隔着一个贵霜,双方没有直接的威胁,就算中原国力再强,安息也丝毫不担心。 再加上又需要中原的商货赚钱,在这种情况下安息对中原使节的态度,可谓非常友好。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原本建立贵霜的大月氏,早早的就被大夏吞并了。 大夏的兵马一路沿着西域都护府西征,把巴克特里亚,连带孔雀王朝一并占领了。 甚至,韩信驻兵的地方,直接与安息的边境接壤了。 这情况就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安息帝国的西边是刚刚崛起的罗马,东边则是气势汹汹,用短短不到几个月时间,击溃四十余万大军的虎狼之国。 她们被夹在中间,一旦大夏与罗马私下签订了什么,互不侵犯条约,那处于缓冲地带安息,很容易被两线夹击,进而亡国。 为了防止这种局面发生,安息肯定会想办法联弱抗强,与罗马结为联盟,一起针对大夏。 最好把大夏的势力,从巴克特里亚一带驱逐出去。 毕竟,大夏仅仅用了几个月时间,就荡平了一个拥兵四十余万的大国,如今还派兵驻扎在她们隔壁。 这简直就如芒刺背,不拔掉这跟芒刺,安息的国君晚上都睡不着觉。 可是仅以她们一国之力,想要击败大夏,实在是心中有些没底,所以联合罗马,自然成为了最佳选择。 二国一起联手,想要逼着大夏撤军,退回西域都护府。 罗马的军队可以进行的劫掠,获得财富。 而安息则在东边制造出一个缓冲国,避免与大夏的直接接触,避免了两线作战的局面,获得了地缘上的安全,可谓各取所需。 这么一来,一个针对大夏的西方联盟,就形成了。 扶素美眸看向了白苏,忍不住问道:“要继续派遣使团,带着重礼前去,与安息谈判吗?” 白苏微微摇头:“这韩信驻守的巴克特里亚,乃是战略要地,此地连接着西域都护府,与孔雀王朝,可谓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枢纽,我们是绝对不可能退让半步的。” “我们若是不松口,那在安息的眼里,就是一个来自东方的巨大威胁,无论我们送多少重礼,她们都丝毫不会放下对我们的敌意。” “将来彼此之间爆发冲突,不过是时间问题。” 扶素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忍不住道:“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虽说韩信率领着四五万的兵马,驻守在巴克特里亚,这些兵马装备精良,能征善战,但应对一些小规模冲突尚可。 一旦安息与罗马这样体量庞大的对手,发动大规模战争,以韩信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而中原距离当地又太远了,想要派遣个几十万大军,横跨三大洲,一路打到安息,罗马去。 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光是每天后勤消耗的天文数字,这就足够把朝廷的财政拖垮了。 要知道,当初讨伐孔雀王朝的时候,就差不多把朝廷多年的积累,消耗了一空,财政一片赤字。 如今要讨伐更远,实力更强的安息与罗马联盟,这怎么想财政都撑不住。 可是不打又不行。 毕竟,孔雀王朝对于中原来说,是一个超级大粮仓,关乎国运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丢了,撤兵退回西域都护府。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用财政消耗不大的方式,击败他们不就好了。” 扶素一阵苦笑:“这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军每次调遣都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怎么可能财政消耗不大。”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以往靠着车马运输,后勤压力确实太大,可是走海上就不一样了。” “依靠如今大夏的舰队,每艘大的宝船可以携带两三千士兵,小的也可以携带一千多人,而且船舱之中,完全可以存放几个月,或者半年所需的物资。” “再加上海上路线,速度更快,沿途也不过一两个月路程而已,如此一来后勤完全没有压力。 “靠着中原的舰队,我们可以短时间内向各地运输五六万规模的士兵,以及充足的物资补给,发动一场远离中原的战争,对于财政的消耗也不大。” 扶素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苦笑道:“这罗马与安息联手,总兵力超过六七十万,你单靠区区五万兵马,这点兵力别说打赢了,恐怕连一点浪花都溅不起来啊。” 白苏脸上神秘的一笑,开口道:“这普通的五六万兵马,自然没用,可是我这五六万人,若是各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以轻易击溃数倍之敌呢?” 扶素有些惊讶的看了白苏一眼,忍不住道:“莫非……你会撒豆成兵,降下天兵不成?” 白苏嘴角不由一抽,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区区一个凡人,又怎会懂得什么仙术。” “那你的意思是……” “我虽然不懂什么撒豆成兵,不过让一个接受训练的士兵,拥有一骑当千的实力,却是不难。” 白苏沉吟片刻后,笑着说道:“你听说过燧发枪吗……” 第四百六十二章 吃冰淇淋 扶素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开口问道:“燧发枪,那是何物?” 白苏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笑着说道:“这是一种跨时代的兵器,作战方式与如今的冷兵器,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一支武装燧发枪的数千人军队,可以轻易的击溃数倍,乃至十倍于己的敌军。”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幅图纸,放在了扶素的面前。 这是他返航的时候,通过抽奖系统抽到的图纸。 尽管系统每个月可以抽奖一次,但是由于他非酋的运气,始终抽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是小玩具,就是零食,制服之类。 直到,与墨家巨子一起坦诚相见,共赴巫山。 不知道是不是怀里搂着一个美人,改善了他的运势,终于抽到了一套完整的图纸。 扶素白皙的玉手撩起眉宇间散落的青丝,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她伸手拿起图纸,好奇的垂眸看去。 只见图纸上画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长长的烧火棍,尾部的上端,以后这弓弩扳机般的构造。 她纤细的黛眉不由微微皱起,有些狐疑道:“你确定,这烧火棍真的能击溃数倍于己的敌军吗?” 不怪她怀疑,这东西感觉抡起来,连打死一只兔子都够呛,又如何在战场上击败骁勇善战的敌军。 白苏面带微笑道:“你忘记轰天雷了吗?” 扶素神色不由一怔,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陶罐,随着引线燃尽,发出如同炸雷般的轰然巨响。 她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如果此物如同那轰天雷一样,威力骇人,那确实不能单纯以外表判断。” “只是,你既然有如此神器,为何不早点献出来?” 白苏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咳一声,胡扯道:“制造此物,需要大量对火药熟练的顶尖工匠,以及对冶炼钢铁的水平,要求很高。” “这以前朝廷光是懂得制作火药的人屈指可数,再加上每年钢铁产量很是有限,哪有余力去制作这些啊。” 扶素朱唇微张,轻叹了口气:“这么看来,也怨不得你。” 她对于白苏的话,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毕竟,朝廷以前对火药的了解,可谓一片空白,朝廷还是在白苏的建议之下,让墨家的人把火药用于,开凿运河。 通过一次又一次的使用,这才培养出了一批,可以熟练生产,制作火药的人才。 以当时的情况,想要制作构造更为复杂的燧发枪,确实有些异想天开。 扶素把图纸递给白苏,开口问道:“想要投入实战,大概需要多久?” 白苏收回图纸,沉吟了半响后道:“如今有了蒸汽机,以及充足的铁矿,煤炭,以墨家如今的工艺水平,制作上用不了多久。” “只是此物跟骑兵一样,想要培养出一个可以熟练掌握的士兵,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只是第一批从无到有的时候,是最耗费时日的,一旦建设好了成熟的工坊体系,有了熟练的工匠,经验丰富的士兵。” “就可以提拔他们,为基层官吏,去教导其他的新人,那以后的效率就会快上许多……” 扶素颔首轻点:“如此就拜托你了,至于跟安息与罗马之间的外交,我会想尽办法暂且稳住这二国,尽量为你拖延一年的时间。” 她虽然不懂什么工坊体系之类的词汇,但出于这多年来的相处,让她心中对白苏充满了信任。 毕竟,面前这个男人平日里可能嘻嘻哈哈的,没有个正形,丝毫没有半点身为大良造的样子。 可是一旦面前这个男人认真起来后,那各种长远的目光,治国理政提出的计划,就连母亲大人也会正襟危坐,认真聆听,绝不错漏一字。 她虽然平日里,对这个无赖之徒恨得牙痒痒,不过对于白苏的才华,还是由衷钦佩的。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眸光看向面前的扶素:“那么正事谈完了,也是时候谈谈私事了。” 扶素乌黑的眸子眨了眨,有些疑惑的问道:“私事,要谈什么,等等,你要干什么……”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白苏双手按在桌子上,整个人靠近了过来,两个人面面相觑,鼻尖都差点碰到。 两个人可以清晰的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白苏脸上一笑,伸手撩起她乌黑的青丝,靠近她秀气的耳朵旁,低语道:“殿下平日里遇到的苦恼之事,我都帮你解决了,可是殿下不但没有感激,反而给我平添烦恼,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扶素看着白苏那俊俏的面颊,距离自己这么近,感受着那灼热的呼吸,喷吐在自己脖颈那敏感的肌肤上。 她只感觉身体都隐隐有些发软,芳心一阵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有些羞涩的撇过头去,低声道:“我哪有……” 白苏手指玩弄着她的头发,开口道:“没有吗,你先是拿我与陛下之间的事情作为威胁,还以小阴嫚与胡郂为质,来要挟我,还想让我叫你爸爸,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说着,他手指卷着扶素的发丝,轻轻在她白皙的锁骨上滑过。 扶素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红晕,语气有些结巴道:“是……是我不好,我道歉还不行吗。” 面对白苏这突如其来强势的样子,她一时间心中有些乱乱的,整个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苏轻哼一声,开口道:“要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捕快干什么?”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扶素缓缓抬起头来,满是雾气的眸子看向白苏。 月色笼罩之下,她的身子越发诱人。 曲线丰腴而曼妙,白色的襦裙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披着一层微光,她朱唇微启,吐气如兰,犹如天地钟爱的洛神一样。 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白苏的大手向下探了探,摸向了扶素纤细的柳腰,他坏笑道:“这犯了错,自然要惩罚。” “我……我知道了。” 看着白苏那灼热的目光,扶素白皙的俏脸一红,似乎明白了什么,对于自己身上作怪的大手,没有丝毫的阻止,反而皓齿轻咬着朱唇,显然是默许了。 白苏抱着扶素那惹火的身子,这又岂能按捺得住,不多时他便捧过扶素的小脑袋,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粉唇,而其火熱大手肆无忌惮起来了。 扶素与白苏深吻着的同时,一双小手捏紧白苏身上的衣服,而后又松开。 她的臉上渐渐腾起红晕,鼻息渐渐急促,她向来是无力抵抗白苏的进攻的。 深吻许久,白苏才松开扶素的小口。 扶素喘着粗气,霞飞双颊,媚眼如酥,那张纯洁的小臉上多出一抹風情,杀伤力极强。 扶素突然想起一事,她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问道:“你觉得我与母亲大人的身材,谁的更好?” 听到这明显充满危险的问题,白苏眼皮不由一抖,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这……这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就如同百花盛开,哪有谁更漂亮。” 扶素缓缓抬起头,看向白苏,小声问道:“那你更喜欢哪个?”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色道:“小孩子才要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说着,他做了一个握紧拳头,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扶素羞闹的瞪了白苏一眼,银牙紧咬道:“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白賊,恶賊,逆贼,奸贼,逆贼,总有一天我要我要食汝肉,寝汝皮……” 白苏挠了挠面颊,笑着说道:“其实不用改天,今天就可以。” 扶素神色不由一愣,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不知道白苏说的什么意思。 “那个……你吃过冰淇淋吗?” 白苏轻咳一声,靠近扶素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扶素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呆滞,最后羞恼的瞪了白苏一眼:“你果然就是个无赖之徒。” 尽管心中一阵羞闹,不过犹豫了片刻后,她还是轻抿了下嘴唇,轻轻撩起乌黑的青丝。 第四百六十三章 此物可以零元购 翌日清晨。 白苏眉头皱了皱,伸手摸去满是柔软,他缓缓睁开眸子看去,只见一位倾国佳人,正搂着他的手臂,躺在一旁。 她丰腴的身子上裹着一件白色鸳鸯金线压边的肚兜,宛若牛奶般细腻光滑的肌肤,此时长发散落下来,一缕青丝被干枯的汗水,粘粘在侧脸之上。 一张红艳的朱唇,微微张开,不时呼出阵阵香风,让青丝随之飘动。 这个清纯端庄的美人,不是扶素又是何人。 白苏从将手臂从她丰腴的怀里拽了出来,由于动作太大,不小心把扶素弄醒了。 她揉了揉眸子,睡眼惺忪的看向白苏,开口问道:“你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燧发枪关系重大,还是尽早前往墨器监,交由墨家巨子开工为好,还是说……你舍不得我离开,想要我再陪你躺一会儿?” 说着,他伸出手摸向扶素白皙的俏脸,手指撩起她眉宇间那略微凌乱的发丝。 “还是政务为重,你赶快去吧……” 扶素伸出白皙的小脚,踹着白苏的屁股,试图把他踹下床。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挑衅太过分了,她昨晚被一通好好的收拾,被迫做出了各种羞人之事,现在回想起来还一阵的面色发烫。 这种事情一次就足够让她面红耳赤了,她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白苏被她踹下了床,看着有些羞闹瞪着自己的少女,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穿好衣服后,朝着大殿外走去。 墨器监。 墨浔看着面前火车的设计图松了口气,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研究火车的构造,在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之后,终于让她掌握了火车头的最终方案。 经过铺设短距离的铁轨,已经可以在矿山一带,初步的运输煤矿,铁矿。 目前可谓进展的十分顺利,接下来只要以此为基础,进行长距离的铺设铁轨,进行火车运输测试便行了。 “巨子。”这时,一个墨家弟子走了过来。 墨浔神色微微一愣,忍不住问道:“何事?” 那墨家弟子拱手道:“大良造来了。” 墨浔杏眸里不由泛起了一丝惊讶,大人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迟疑了片刻后,吩咐道:“去迎大人进来。” “是。” 那墨家弟子也是见怪不怪了。 若是换做常人,想要见自家巨子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如今的墨家在做出了一个又一个成果,再加上朝廷鼓励培养大量的工匠,人才,眼下已经力压百家学派,在私塾之中,一枝独秀。 甚至,天下还有了私塾士子有十人,七人出自墨家的说法。 虽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也足以见得如今墨家有多风光。 寻常官员想要面见自家巨子,即便派人提前预约,都不一定有一次见面的机会。 不过来人是白苏,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这墨家之所以有如今的风光,都是靠着白苏当年一手扶持的,整个墨家都对白苏心生感激。 再加上如今的墨家巨子,已经成为了白大人的内人,对于白苏的到来,自然十分欢迎了。 片刻之后。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墨浔拱手道:“见过大人。” 白苏一把拉住了她软玉般的小手,笑着说道:“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见外。” 墨浔白皙的俏脸微微一红,旋即道:“大人,来的正好,这火车已经研制完毕,趋于完美,可以进行大规模铺设了。” 白苏脸上泛起一丝惊讶:“居然这么快,拿来我看看。” 墨浔颔首轻点,旋即拿出图纸递了过来。 此时图纸上的构造,已经跟后世的火车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毕竟,蒸汽火车最大的难点就是铁轨,与蒸汽机,在这两点解决之后,之后解决一个个缺点,将其投入实用化,不过是时间问题。 白苏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先修建个三纵三横出来。” 墨浔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三纵三横,什么意思?” 白苏从一旁的墙壁上取下一幅地图,铺在桌上,指着上面说道:“修缮铁路主要是为了整合,疆域内的资源,从洛阳到江东,可以依靠运河,大规模运输货物。” “在提升交通,带动当地经济繁荣的同时,也帮助朝廷整合了南方的资源。” “可是我们需要整合资源的地方,不止南方啊。” “比如赵国,这里有中原规模最庞大的煤炭,我们可以依靠铁路,把这里的煤炭运往各地,这样天下百姓的冶炼铁器,冬天取暖的费用,都会大大降低。” “而漠北草原,这里看起来是很荒凉,地上除了牛羊牲畜之外,可是这地下却有着极其庞大的铁矿,跟铜矿。” “只是由于距离中原太过遥远,单纯以马车运输成本过高,这才一直迟迟没有利用起来。” “如果能有一道铁轨,把漠北之地的矿石,每年大规模的运输回关内,那中原以后再也不缺资源了。” “而北庭都护府的百姓,除了每年放羊,放牛,经商之外,也会多一门生计,靠着挖矿,运输,也可以让当地百姓生活富足起来。” “只有这些百姓不用靠天吃饭了,他们才会彻底放弃冬天活不下去,南下入关劫掠的想法,从而长久的依附于中原,成为我们自古以来的疆土。” “而除了草原之外,还有拥有广袤黑土地,适合发展农业的辽东,物产富饶的西域……” “这些地方都需要修建铁路,来运输当地的物资,随着中原的工坊越加繁荣,他们的生活也会随之改善。” “只有这样才算得上,真正的把当地整合在中原,成为我们手足,血肉的一部分……” 墨浔单手托着腮,乌黑的眸子盈盈的看着面前,不断讲述的白苏,她不由的一阵痴迷。 尽管平日里白苏总是一幅不正经的样子,可是一旦认真起来,那精准的判断力,长远的视野,简直让她一阵的惊艳。 毕竟,这千百年来中原的君王,始终被北部的边患所困扰,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要打一仗。 可是不管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财政耗费多么巨大,堵上了国运,始终无法解决草原游牧,与中原农耕,两个民族之间生存的根本矛盾。 击败了北狄,来了鬼方,拿下了鬼方,又来了犬戎,匈奴,边境的战争,简直永不停歇。 可是如今在白苏的治理下,不但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边患,消除战争的同时。 还让原本贫瘠无用的草原,每年为中原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奠定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这等才华,即便称作圣贤,入庙宇为后人年年供奉,也毫不为过啊。 她沉吟许久后,忍不住说道:“大人之功,堪比圣人啊。” 白苏脸上不由一笑:“不不不,我可算不上圣人,而且我也不希望出现圣人。” 墨浔神色一愣,疑惑道:“为何?” 白苏笑着说道:“正所谓圣人不死,大道不止,过于完美无缺的圣人,只会造成攀比成风,道德绑架。” “让原本生活窘迫的普通人,被迫去做出远超自己能力范围的事。” “比如一个贫穷的年轻人,在战场上拼死杀敌,好不容易攒了一点盖房子,娶媳妇的钱,结果被街坊邻居逼着,要把钱全部花光,给去世的老人办一场风光的葬礼,不然不就是不孝。” “一个疲惫不堪的年轻人,好不容易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会儿,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老人,让其把座位让给自己。” “这样的圣人一旦多了,对于天下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完美无缺的圣人,需要的是那些立下丰功伟绩的先祖。” “把那些敢于对外开疆拓土,对内走遍九州,退治洪水,把这些人不信神鬼,人定胜天的精神传承下去,这就足够了。”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看了白苏一眼,忍不住笑道:“大人似乎不相信,孟子所说的人性本善的观点。” 白苏撇了撇嘴,开口道:“所谓的善恶,道德不过是环境的产物罢了。” “在物产贫瘠,看天吃饭的草原,一场暴风雪就可能冻死无数牲畜,让数十万人没有过冬的口粮,他们这个冬天活都活不下去,你给他们说道德,善恶,有什么意义吗?” “或许在他们看来,那个敢于挥舞刀子,杀父杀母,带领他们一起入关抢到大量粮食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善人。” “至于那个平日里尊卑有礼,关键时候变不出一粒粮食的首领,是个大恶人。” “纵观古今,抛弃善恶,道德的包袱,生存权才是最根本的权利啊。” 墨浔神色一愣,她只感觉三观都颠覆了不少。 可是仔细想了想白苏说的话,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普通百姓活都活不下去了,平日里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道德,法律,善恶,确实都没什么意义了。 她喃喃道:“今日听闻大人之言,真实犹如醍醐灌顶,大开眼界啊。” 白苏笑着说道:“所以,为了中原能拥有充足的粮食,国库拥有稳定的钱源,天下百姓饭桌上,能有四菜一汤,有酒有肉,我需要你帮我打造一样东西,来稳定丝绸之路的贸易。”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幅图纸,递了过去。 墨浔看着那燧发枪的图纸,不由惊叹那精妙的构造,她忍不住问道:“大人,这是何物啊?” 白苏摸着下吧,沉吟片刻后道:“这是我将来用于辅佐贸易的工具。” 墨浔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大人,这有人贸易用马车,有人用牛车,有人用船只,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用这个的,这名叫燧发枪的东西能干啥?” 毕竟,这看起来就是一条长长的烧火棍,就是当扁担抗东西,也扛不了多少啊。 白苏笑着说道:“不,这东西比起车,马车要好用多了。” 墨浔满脸疑惑道:“为何?”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道:“因为此物可以零元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寡妇清的拜见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白皙的俏脸上一阵呆萌:“这……这零元购是什么意思?” 白苏故作神秘的说道:“这以往贸易往来的时候,需要用钱财来购买货物,而我这东西不一样,它可以不用花钱,直接购买货物。” 第四百六十五章 奉旨犯罪 客厅之中。 一位身着华美紫色长裙的美少妇,端坐在伏案之前,锦带紧束腰封,勾勒出纤细的柳腰,丰腴的酥胸衣领几乎束缚不住。 她端起茶盏,朱唇微启轻抿了一口,一举一动之中都颇具优雅之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下有名的大富商,寡妇清。 她微微撩起乌黑的青丝,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转过头,秋水般的眸子,有些好奇的打量房间内的陈列。 对于大良造白苏,白大人在天下的事迹,寡妇清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可是对于白苏本人,她却仅仅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对于这位白大人私下是一个怎样的人,却是从未见过。 这位闻名天下的白大人,办公的房间,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毕竟,就连一个普通官员的房间内,都能看到各种名贵的熏香,瓷器,琉璃,香料等奢靡之物。 可是作为大良造的白苏,房间的陈列,却格外的简单。 书柜上摆着,天下各地的地图,丝绸之路的异域诸国,以及航海路线。 可以说,这个房间除了桌子大一些之外,完全没有一丝特别之处。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当今大良造的房间。 而在不远处的墙壁上,还挂着一首亲笔所写的诗词。 “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借钱。” “洞房花烛夜,不举,金榜题名时,重名。” 寡妇清望着面前这首诙谐古怪的诗词,风情万种的俏颜上,不由泛起一抹笑容。 她忍不住开口道:“明明是人生四大喜事,可是在他添加了这两字之后,瞬间变成了四大悲事,这个白大人,当真是个有趣之人啊。” “看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青年声音从背后传来。 “奴家看了大人写的诗词,觉得甚至有趣,一时有些忍俊不禁,还望大人见谅。” 寡妇清放下手中的茶盏,向白苏拱手行了一礼。 白苏摆了摆手,开口道:“区区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清夫人请坐。” 说着,他来到一处席位坐下。 寡妇清也紧随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给人一种既不过于亲近,又不疏远的距离,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白苏看到了这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心中不由暗道一声,果然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啊。 他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如今正处晌午,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吧。” 寡妇清盈盈一笑,语气温柔的说道:“那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毕竟,堂堂大良造主动邀请她吃饭,这明显是对她有了信任,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拒绝。 白苏拍了拍手,侍女很快的忙碌了起来。 一时间,端着各种钳子,剪刀工具走了进来。 寡妇清神色不由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大人,你确定拿这么多家伙,是用来吃饭的吗?” 这么多的工具,怎么看都像是做木匠活的,不像是吃饭啊。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工具之所以这么多,主要是为了吃它。” 很快,几个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掀开盖子,随着蒸腾的雾气散开,露出里面红彤彤的大闸蟹。 寡妇清脸上泛起一丝惊讶,忍不住开口道:“这是螃蟹。” 白苏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哦,清夫人认识此物?” 寡妇清颔首轻点道:“奴家多年贸易经商,在天下各地四处奔走,曾在楚地有幸吃过此物,味道甚至鲜美,记得当地的螃蟹就跟这盘中长得差不多。” 白苏笑着说道:“不愧是清夫人,果然是见多识广,没错,这螃蟹就是来自楚地的。” 寡妇清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螃蟹需要依水生存,即便有运河的运输,想要从洛阳运往关中,起码也要三五天,螃蟹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吃到新鲜的螃蟹?” 白苏笑着说道:“正常情况下确实会死,不过只要运输的时候,把螃蟹埋在潮湿的木屑之中,这样即便没有水,螃蟹也不会死,可以保存大概七天左右。” “如此一来,远离江河湖边的人,也可以轻易吃到新鲜的螃蟹。” 寡妇清朱唇微微张大,沉吟许久后,忍不住感叹道:“大人真是博学多才,难怪民间的很多商人,将大人称之为当代财神。” “光是这螃蟹的运输保存之法,就足以从远离江河湖海的豪商,贵族手中,赚取万贯的钱财,从而富甲一方啊。”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我对经商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单纯嘴巴比较叼,喜欢闲暇之余,满足口腹之欲罢了,来来来,酱汁到了,尝尝味道如何?” 他说着,把侍女端过来的酱汁,推到了寡妇清的面前,顺便教她如何使用这蟹钳,等工具。 寡妇清轻沾酱汁,尝了一口,眸子顿时一亮,忍不住道:“这……这味道好香啊。” 她以前虽然有幸吃过几次,但那基本都没什么调味料,只能吃个鲜。 哪有配合酱汁的味道,吃起来香啊。 向来端庄优雅的寡妇清,也有些顾不得形象,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白苏看着她这幅样子,忍不住提醒道:“这螃蟹属性寒凉,不可多食,尤其月事期间……” 寡妇清微微摇头,开口道:“没关系的,我今天不是……”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风情万种的俏脸,都不由泛起了一抹酡红,自己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毕竟,这种私密之事公然说出来,怎么看都隐隐有种暗示挑逗之意。 白苏看着面前有些尴尬的美少妇,以及二人之间过于暧昧的氛围。 他不由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知清夫人最近招募的人手怎么样了?” 寡妇清听到白苏的询问,也暂时把羞涩压下,开口道:“自从接到大人的命令之后,我便散尽家财,去天下各地接收流民,聚集乡间的痞子,无赖。” “如今已经聚集了大概五六万的人手了……” 白苏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惊讶,忍不住道:“你为何要散尽家财?” 寡妇清盈盈一笑,开口说道:“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大人既然需要用得到妾身的地方,那妾身自当应该拼劲全力,为大人效命……” 白苏看着她这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整个人都不由一阵的呆滞,旋即之后,他才忍不住感叹一声。 果然,大商人就是大商人,身上有着一种远超常人的魄力。 在认准一个目标之后,不惜梭哈赌上一切身家,也要抓住这个一闪而过的机会。 有如此魄力之人,若不是经商的话,即便当官也是一把好手啊。 他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清夫人如此为国为民,让我心中甚至动容,不过本大人也不是那种坐收好处,让别人吃亏的人。” “既然你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那我也给你一个赚钱立功的机会。” 寡妇清拱手道:“大人请讲……” 白苏轻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如今中原的造船厂规模持续扩大,将来会造更多的船只,从天竺都护府运输大量的贱民,前往东瀛之地,挖矿,挖硫磺。” “再把从东瀛挖的银矿,香料,硫磺等东西带回中原。” “这样一个大型的三角贸易,单靠朝廷自己的人手,是肯定忙不过来的,所以我可以给予民间一些势力,参与进来的机会。” “比如,你可以组建一批人手,由朝廷提供一批船只,你来回运输贱民,货物,每运输一批货物,都可以从朝廷领取一批赏钱。” “比如运输一个贱民多少钱,运输一船货物,上交八成之后,可以留有两成归自己……” 寡妇清听着白苏的讲述,一时间心口都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是一个聪明人,很清楚这门天大的生意,到底有多暴利。 以往中原最赚钱的生意,丝绸等商货也不过几十倍的暴利而已,这还需要从朝廷的牙缝间,争夺一些残羹剩饭,大头都被官方拿走了。 可以说,在中原做生意,其实并不容易。 而这三角贸易,可以说除了前期的船队,人手之外,成本投入几乎约等于零。 只要提供一些基本吃喝的粮食,把天竺都护府的贱民拉到东瀛,就立马能变现出大把的钱财,而且再去东瀛把银子拉回来,也可以保留两成。 这……这你尼玛简直就是朝廷许可的,出去抢劫啊。 天下做什么生意,能有零元购赚钱? 寡妇清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试探的问道:“敢问大人,我……我只是一介商人,真的可以吗?” 白苏笑着说道:“士农工商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如同一把把不同锋利的武器一样,就看持剑之人如何使用,你既然如此聪明,可以为我解决不少问题,那我给予你一个发财的机会,又有何妨。” 毕竟,对于如今的朝廷来说,真正犯愁的不是馅饼太小不够吃,而是海外的馅饼太大了,以朝廷的胃口,实在是吃不完。 与其放任馅饼白白浪费,不如提前分出一些出来,振兴中原的民间百业,带动民间的繁荣。 对于民间的商人,白苏完全没有丝毫的担心。 一来,政姐手握百万大军,商人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这二来嘛。 如今的大夏已经推行了宝钞,货币已经开始使用纸币,这些商人即便再有钱,将来还是要存在大夏的钱庄之中。 实际上,朝廷付出的不过是区区一些利息,分红,这些商人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钱,就被朝廷左兜揣右兜,又装进去了。 即便这些商人不想存到大夏钱庄,兑换成宝钞,那也会置办成宅院,府邸等家产。 在如今这个时代商人赚了再多的钱,还是要带回中原,又没有第二个地方可去。 毕竟,天竺,草原,辽东,东瀛,中原,全都是大夏的地盘,你往哪里跑,咸阳一个命令,立马就给你抄家? 至于跑到蛮荒之地,那即便你拥有再多的金子,那也是天天跟大蟑螂为伴,过着原始部落那种,吃饭都吃不饱的生活。 这种日子完全没有丝毫的意义。 可以说,只要这些银子,黄金流入到中原的本土,不管怎样的方式,白苏都有的是法子,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 农民用镰刀收割稻草,商人用生意收割百姓,而朝廷…… 则用权术,军队收割商人。 寡妇清看着白苏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她郑重的拱手行了一礼:“如此,妾身明白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在送别了寡妇清后,白苏便开始盘算起了收割民间的优质韭菜,啊不,是建立股票交易所,为大夏的铁路的建设,做准备。 这股票交易所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运转的原理很简单。 就是众筹钱财,去做某件可以赚钱的生意,做成之后,根据股票的比例,领取分红。 在后世,甚至有海盗股票交易所,众筹枪支弹药,你提供一把枪支,我提供一只小船,合伙抢劫之后,一起分赃。 如今白苏只不过将这套商业运行方式,运用到铁路基建方面了。 对于能不能众筹出一年半载前期投资费用的问题,白苏没有丝毫的担心。 毕竟,自从大夏的船队从东瀛带着大把银子回来,造船厂的股票陡然飙升,在短短一个月内,就直接飙升了上百倍不止。 那些曾经有幸受到他召见,前来购买造船厂股票的商人,现在一个个都发了大财。 先不说船队每年分红利息有多少,光是手中的股票转手一卖,就可以获得别人,几十年都赚不到的利润。 可想而知,如今天下的豪商,权贵,现在一个个多眼红。 要不是,白府乃是胡郂殿下的居所,他们不敢轻易打扰。 否则,光是每天求着白苏赏脸,希望能出钱买点股票的人,能直接从白府的门口排着队,一直排到洛阳去。 可以说,现在白苏只要一张口,说要出售一批股票,都不用他亲自写信召见。 只需放出消息,立马就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冲向白府,争着抢着往他手里送钱。 对于自觉性这么高的韭菜,白苏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绝的。 为了好好的收割一刀,他决定把气氛超热一下,专门把消息写到大夏报纸上,在天下传播开来。 等一段时间,消息在各地传播开,无数身怀巨资的豪商,权贵,抱着发财的想法,纷纷连夜赶往咸阳的时候。 他就可以挥舞镰刀,收割了。 《大夏报》在白苏的一手推动下,最新一期很快发布了。 如今中原的百姓早就已经习惯了报纸的存在,再加上私塾在各地的普及,随着士子数量的增加,识字率也大大提升。 可以说,现在的报纸影响力比起当初,增加了数倍不止,销量也是月月攀升。 基本街道酒馆,茶肆之中,到处都能看到手握报纸,喝着下午茶人。 “哎,你们说这股票交易所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认字啊,上面不是写着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们用真金白银,换了一个所谓的股票,这东西不能吃,不能穿的,有什么用啊?” “你是从外地过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这本地人谁不知道,这白大人发行的股票,这可是个宝贝啊,简直就是一个会钱生钱的金疙瘩,听说过洛阳造船厂吗?” “听说过,据说白大人率领船队前往东瀛,把罪人徐福抓回来了。” “何止是抓回了徐福啊,船队还带回了堆积成山的银子,你不知道啊,整个港口都被那银子填满了,银闪闪的,简直比太阳还亮。” “之后,朝廷拿出了一箱子一箱子的银子,作为分红,送给那些购买股票的商人,而且每年都可以从朝廷那里领到分红。” “如果觉得分红太少,赚钱太慢,还可以把买的股票卖给别人,当初一贯钱买的股票,现在价值一百贯。” “可以说,你只要把白大人发售的股票买到手,之后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直接等着天上掉钱了,简直比抢劫还快。” “嘶!!!” 那商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都一阵目瞪口呆。 他做了大半辈子的生意了,从来没想到还有这种赚钱的门路。 旁边一些外地的商人,也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将这些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记下。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去哪才能买到白大人发售的股票呢,难道要去白府拜访?” “白大人可是堂堂大良造,又岂是你我这等小小商人可以拜见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心急,只要带好钱,等半月之后,前往咸阳西城的股票交易所购买就行了。” 听到他的话,周围不少人纷纷摸着下巴,开始盘算起自己可以买多少。 而这样的场景,随着《大夏报》的发布,在中原,辽东,草原,西域,各地上演。 一时间,大量的豪商,权贵纷纷连夜赶往咸阳,气氛很是火热。 终于在一个月后。 咸阳西城,一座宏伟的建筑外挤满了人。 外面的百姓数不胜数,大多都是从《大夏报》上得知咸阳第一个股票交易所,将要在这里开张。 无数的商人纷纷赶往此地,甚至还有的提前一晚上过来,生怕第二天来晚了一步,没抢到,导致发财的机会从自己面前飘过。 一双双充满期待,紧张,兴奋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建筑,等待着开张的时间。 许久之后,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嘈杂了起来。 “你们看,来人了,来人了……” 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大批身着黑色精良铠甲,手握长枪的禁军出来维持秩序,把原本混乱的街道,清理出一条可以稳定通过的道路,旋即驻守于两侧。 百姓纷纷兴奋的抬头看去,莫非……白大人来了? 可是让他们失望了,来人是一个女子,只见她身着一袭官袍,面容姣好,单手放在丰腴的衣领之间,露出一只袖子,整个人显得流里流气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少府的二把手,刘季。 “原来不是白大人,而是刘老三啊。” “怎么是她啊,我还以为能见白大人一面。” 人群中一些小姑娘,忍不住窃窃私语。 刘季看着那小丫头一脸鄙视的目光,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跟公子比起来,自己就这么招人嫌弃吗? 她轻咳了一声,大大的桃花眼看向在场的众人,开口道:“诸位,今日大人公务繁忙来不了,让我亲自来主持这股票交易所开张一事,诸位且放心,大人虽然没来,不过这具体的事物都已经吩咐我了,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会少。”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来受这些人的白眼。 但是没办法啊,白苏说要把寡妇清聚集的这批人,送往东瀛之地,让他们去做一些基础建设,以及管理从天竺运过去的贱民。 毕竟,相比较东瀛的土著,以及天竺的贱民,明显是会说中原话,懂得识字的中原人更为好用。 白苏一时间脱不开身,只能让她来做这些事情了。 刘季深吸了一口气,旋即道:“我宣布,咸阳股票交易所就此开张,从此现在起可以排队进入,购买大夏造船厂,以及咸阳铁路的股票,诸位请进……”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时间门口聚集的人,纷纷迫不及待的朝着交易所而去。 毕竟,这发财的机会,没有人想要错过。 刘季站在门前,大大的桃花眼,看着那一个个高举着大夏宝钞,声音沙哑大叫着,要购买股票的豪商,她忍不住一阵啧啧称奇。 果然,公子就是个奇才啊。 这以往想要从这些奸诈的商人,权贵手里收点钱,去各地修路,修桥,那近乎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需要各种装红脸,扮白脸,斗智斗勇。 哪像如今,只是这么在报纸上写下了区区几个字,就轻而易举的就让这些人,不远千里的赶过来,排着队送钱,支持朝廷的基建计划。 你不收,他还跪在地上抱着你的大腿,苦苦哀求,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场景简直让她叹为观止。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最后一块拼图 股票交易所一经开张,顿时引起了一阵狂热。 仅仅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已经聚集了一笔让人瞠目结舌的资金。 别说,在咸阳与盛产煤炭的赵地,也就是后世的山西一带,修建铁路了。 就是往漠北之地,铺设铁轨的资金,也筹集的七七八八了。 让人不由一阵的咋舌,这帮豪商,权贵们,韭菜有多肥。 白府之中。 白苏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端坐在长廊之间,手中拿着一张刘季送来的名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来,这从东瀛之地带回的大把银子,让这些人眼红不已,生怕错过发财的机会。 然而,这些人却不知道,这铁路修建的周期,可是要远远超过船只。 虽然同样赚钱,想要等着股票升值,估计要三五年,甚至十几年后了。 毕竟,这距离太远了,想要从中原往漠北之地修铁路,没有个七八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建成。 这些指望着短期发财的豪商,权贵,恐怕会郁闷不已。 对此,白苏却没有一丝同情。 毕竟,这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想要一夜暴富,自然要做好被套牢的准备。 况且,他也没有骗人。 等将来漠北,西域,辽东等地的铁路建好通车之后,每年可以运回大把的铁矿,香料,人参,鹿茸,棉花等物,带动两地贸易的繁荣。 到时候,持有这些铁路股票的人,确实可以发财。 只是能不能耐得住诱惑,在这迟迟不赚钱的七八年时间,一直没有抛售,把股票始终握在手中,这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毕竟,小财靠勤奋努力,大财靠运气与胆魄。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位墨家弟子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巨子派我邀请你过去。” 白苏神色一愣,放下手中的名单,忍不住问道:“何事?” 那墨家弟子抬起头,恭敬道:“大人要求的燧发枪,第一批已经初步制作好了,请求大人检阅。” 白苏眸子一亮,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笑容:“终于做好了吗?” 为了这一天,他可是等待许久了。 要知道,在这段时间安息国,为了抵制大夏在中亚一带的影响力,经常派兵劫掠中原的商队。 甚至,在与罗马联盟之后,有了底气,不止一次的率军挑衅,派遣使者勒索。 韩信曾向咸阳写信,希望能够出兵,都被扶素拒绝了,让她暂时忍耐,以防守为主,尽量避免与安息的冲突。 毕竟,如今的大夏刚刚拿下东瀛之地,再加上天竺之地也需要慢慢消化。 暂时没有精力,派遣数十万的军队西征,在距离中原万里之外,发起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光是这后勤就足够把朝廷财政拖垮了,可以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宜开战。 如今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白苏提出的,以武装燧发枪为主的精兵战略。 通过舰队把五六万精兵强将,以财政很小的消耗,顺着航海路线远征而去,来发动一场中小型战役,来瓦解安息,与罗马的联盟。 眼下燧发枪终于制作出来了,即便想来淡然的白苏,心中也不由泛起一阵兴奋,时代终于要变了吗。 他沉吟片刻后,吩咐道:“速速为我备车。” “是。” 那墨家弟子拱手行了一礼,二人一同朝着门外走去。 墨器监。 马车在门口缓缓的停下,那墨家弟子翻身下车,从车辕上拿下踏板,摆在地上,旋即掀开了帘子。 白苏从马车中走了出去,顺势看去,只见此时墨器监严阵以待,门口到处都能看到,披坚执锐的甲士镇守,闲散人等不得靠近半步。 对于他们的慎重,白苏微微点了点头。 毕竟,这种国之重器保密工作,可是非常重要的。 众人看到白苏迎面走来,纷纷拱手行礼:“见过大人。” 白苏微微点头,在一旁墨家弟子的带路之下,一路朝着里面走去。 在穿过了长廊后,一道身着青色襦裙的丽影,映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不是墨浔又是何人。 只是这位平日里端庄优雅的墨家巨子,此时脸色有些憔悴,乌黑的发丝也有些凌乱,显然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看到自家情郎走了过来,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喜色,整个人的气色似乎都变好了不少。 白苏看着她那纯真的笑容,心中不禁有些愧疚,让这样一个倾国的美人,为了他的心愿,连续一两个月的辛苦工作。 他伸手撩起了墨浔那略微凌乱的发丝,摸着她光滑的面颊,忍不住道:“辛苦你了。” 墨浔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旋即一笑:“大人不必如此,我之所以这么努力,并非是大人的责任,而是我也想尽早做出这兵器,好让我中原永无战乱。” “如今我已经做好了一批燧发枪,大人来看看效果如何……” 白苏看也没有看他这段时间,心心念念的燧发枪一眼,而是一脸柔情的看着墨浔的面颊,开口道:“相比较什么家国天下,我更在意你的身体啊,气色看起来都变差了不少,是不是这两天没有乖乖吃饭?” 这一开口就是老渣男了。 要是政姐听到他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翻个白眼,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可是常年醉心于研究之中,本就性格单纯的墨家巨子,哪里吃得消这么肉麻的话。 墨浔白皙的俏脸,顿时泛起一抹红晕,结结巴巴道:“我……我有好好吃饭的。” 白苏问道:“真的吗?” 面对白苏那直勾勾的目光,墨浔心中一阵的紧张,低着头小声道:“有时候太忙了,就忘记吃了。” 白苏一脸严肃道:“以后不许了,知道了没有。” 墨浔小声道:“我……我知道了。” 她抿着嘴,微微低下头,脸色一阵的绯红。 毕竟,她面皮比较薄,不太适应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秀恩爱的感觉。 旁边的墨家弟子,看着以往高高在上的巨子,此时在白苏面前犹如小媳妇般乖巧的样子,一个个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终于在温存了一番之后,她当着一众弟子的面,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强行把手从白苏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带着白苏去检阅她制作好的燧发枪。 白苏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燧发枪上。 红木的制作的枪托,黑色的铁质枪管,虽然刚刚制作好,没有什么涂装,也没有什么花纹,看起来很是朴素。 可是那流线型的枪身,依旧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他摸着那冰凉的枪身,仔细看着那精妙的构造,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啊。 虽说消防蒙古西征的方式,依靠大规模的骑兵,一路烧杀抢掠,也能做到西征。 不过那只是单纯一次性的屠杀,破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而以工强国,以燧发枪为主,结合大夏的舰队,这样才可以培养出一个,工业体系出来。 让中原逐渐掌握,依靠船队带着数万军队,随时在万里之外发动一场战争的能力。 这种作战方式,不但战斗力更强,后勤压力更小,财政消耗小,而获得的收益也更大。 毕竟,靠着蒙古西征的方式,是不可能治理当地的,为了防止当地有威胁到自己的力量,直接把当地的所有青壮年,统统杀光了。 这么多珍贵的劳动力,不让他们为自己去种地,种棉花,挖矿去,居然杀了,简直造孽啊。 白苏自然不会去干这种,表面看似疆域辽阔,可实际上收不上多少税的尴尬事情。 单纯暴力劫掠抢回的钱,实在是太少了,而去效率也太差了,只有建立可持续的竭泽而渔的贸易体系,才是聪明人的玩法。 让这些人一辈子辛苦的种田,挖矿,种棉花,中原只需要卖两三件商货,就可以轻易换到一车的粮食,棉花,这不比杀人抢劫香吗? 自由贸易,才是王道啊。 而这燧发枪,就是他与安息与罗马二国,争夺丝绸之路控制权的,最后一枚关键的拼图。 能不能操纵天下万邦的贸易,就看它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投弹兵进行曲 墨浔白皙的玉手,撩起了乌黑的青丝,露出白皙的锁骨。 她见白苏摸着燧发枪,久久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要试试此物的威力吗?” 白苏沉吟片刻后,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宜实验燧发枪的威力,万一误伤就不好了,不如带上东西,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堆放一些稻草人,来测试。” 众人纷纷点头。 白苏看到这燧发枪制作好了,自然要亲自把各个步骤,都亲自试上一试,以防因一时的疏忽,导致以后出什么问题。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人很快的忙碌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简易的靶场,很快就弄好了。 一处开阔的靶场内,摆放着一个个稻草人,木板。 在桌案上摆着一个个制作好的燧发枪。 白苏直接拿起一把,摸着那冰凉的枪身,心中不由一阵的激动。 毕竟,枪炮才是男人的浪漫啊,那个少年小的时候,没有用木板来当枪来玩,如今他也算完成儿时的一个梦想了。 墨浔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道:“大人想要亲自尝试?” 虽然她已经了不少测试,理论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可是白苏毕竟身份非同一般,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始皇陛下那边可没法交代啊。 白苏看着她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由笑道:“等了那么久,终于制作好了,不亲自尝试一番怎么能行,况且……我对你有着十足的信任,相信你的能力。” 墨浔心中一阵的感动,她抿了抿嘴,旋即走到一边,把一个盒子拿了过来,里面都是燧发枪的配套工具。 有装引药的小瓶子,铅丸,小皮片,还有长棍子。 一旁负责保护白苏安全的樊哙等人。 她们忍不住眨了眨眸子,好奇的问道:“我说大人啊,这东西真的是兵器吗?” 心中抱有怀疑的人,不止她一个。 毕竟,这套东西怎么看,都像是药房里捣药的,看起来又琐碎,又笨重连只兔子都打不死,又怎能用于战场之上。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到底威力如何,试试便知。” 说着,他拿起小瓶子往枪管里倒了起来,随后拿起一个小方片的皮革,包裹住铅丸,用长棍捅了进去,让枪管密封性十足后。 他这才托起燧发枪,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把枪口对准了远处稻草人身上的木板,手指缓缓扣下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巨响骤然传来,枪口喷出一股烟雾,周围的空气都散发出一股火药的味道。 众人愕然。 刚刚一脸不屑的樊哙,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机灵,她万万没想到那一枚小小的铅丸,居然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势。 白苏放下手中的燧发枪,让人去把远处的靶子拿来。 等那士兵拿过来之后,众人看到那厚厚的木板被直接洞穿,而身上披着铠甲的稻草人,甲胄也被打的支离破碎,顿时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铠甲居然被打穿了,这……这尼玛也太吓人啊。 要知道,甲胄在中原想来被看做国之重器,只有官府可以制作铠甲,私藏铠甲可是会被定重罪的。 可是战场上被寄予厚望的铠甲,在那小小的铅丸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要是几百,上千人同时开枪,正面冲过来的将士,岂不是直接被打成筛子了。 樊哙想象了一下自己挥舞着长刀,纵马冲去,在一阵阵枪响下,身体血花四溅的场景,顿时面色一阵的惨白。 白苏摸着下巴,说道:“威力不错,只是填装有些费时,一起||射击的话会有很长的一段空白期,最好配合拒马桩,以及三段式射击配合为好。” 墨浔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何为拒马桩,与三段式射击?” 白苏笑着说道:“这燧发枪威力骇人,面对步兵,只要弹药充足,几乎就是单方面屠杀,敌军完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可是燧发枪也并非没有弱点,每次射击完了之后,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填装,如果敌军组建一批不怕死的骑兵,正面冲锋过来。” “敌军只要能够挺住第一波攻击,就能有机会冲到我们阵地面前,彻底冲散我们的队伍,一旦近身,燧发枪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所以,为了解决这个缺点,可以让士兵分为三批,前排射完之后,退下填装弹药,第二排继续射击,等第三排射击完毕后,第一排也已经填装好了。” “这样一来,便可以不间断的持续射击。” “至于拒马桩,则类似于防护栏的构造,骑兵冲到面前,如果不停下来,撕开这个防护栏,就冲不过去,只能不断的被动挨打。” “同时,我们可以携带一些轰天雷,看到骑兵接近的时候,直接点燃丢过去,可以轰然炸响,让好不容易冲过来的骑兵,惊慌溃乱……” 樊哙听着白苏的战术安排,她脸色越加的凝重,到最后,双眸忍不住的一阵颤抖,看向白苏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恐惧。 按照白苏的打法,这敌军简直十死无生啊。 连白苏的皮毛还没摸到呢,自己兵马就已经死伤过半了,这哪里是势均力敌的战争,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杀。 而更可怕的是,她想象了一下,如果换成自己带兵面对白苏,无论怎么奋力拼杀,恐怕最后结果都不会有一丝变化。 毕竟,中原多年来的战争,在击败敌军,自己只损失了三四成的兵力,这就已经能算上一场大捷了。 而白苏的战术,则有可能做到双方交战之后,战损比例到达五十人比五万。 这尼玛也太吓人了。 还好,白大人是自己人,不然遇到这样的对手,她裙子估计都要吓湿了。 墨浔走到白苏的身边,开口道:“大人,这燧发枪的使用难度并不高,只要经过大概五六天的训练就会使用,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基本战术配合,要现在就开始征调将士,进行训练吗?” 白苏沉吟片刻后,开口道:“这士兵是肯定要从军营中抽调训练的,不过除了士兵之外,我还需要一批鼓手,乐手。” 墨浔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要鼓手,乐手作甚?” 白苏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因为一支优秀的军队,需要有灵魂,后方乐曲的响起,除了可以让将士热血澎湃,敢于挺身而出之外,也可以为士兵传递一个信号。” “军队的后方依旧稳如泰山,正在全力的支援你们,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前方阵型不要乱,稳住局势,准备反攻。” “这样即便在战火纷飞,主帅命令无法迅速传达的战场之上,军队也始终可以保持高亢的士气,阵型不会大乱。” “甚至,随着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胜利,这首曲子也会成为军队的灵魂的旗帜,以及敌人恐惧的源头,每当听到这个曲子,就吓得从梦中惊醒。” 墨浔与樊哙等人脸上纷纷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她们没想到建设一支军队,除了武器,装备,后勤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多门道。 真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墨浔白皙的玉手,撩起乌黑的青丝,露出白皙的锁骨。 她抬头看向白苏,忍不住问道:“那依大人之间,这军曲该如何制定呢?” 毕竟,当兵的人往往都是大字不识一个,要让这群不懂音律的大头兵,瞬间能听懂,而去还能体现出军队气势的曲子,乐器又要轻便,容易携带。 这么多复杂的要素都要考虑,想要写出一首满意的曲子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樊哙眉头紧锁,骚了骚头发,一阵的头疼。 以她的文化水平写封信都难,更别提写曲子了。 最终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了白苏,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白苏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后道:“要说曲子的话,我还真的有一首不错的曲子。” 墨浔忍不住问道:“什么曲子?” 白苏笑着说道:“投弹兵,进行曲……” 第四百六十九章 做好远航的准备 墨浔与一旁的樊哙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疑惑之色,忍不住问道:“这投弹兵进行曲,这是什么曲子?” 白苏面带微笑道:“这是一首可以凝魂聚气,激发斗志的曲子,一首好的军曲,胜过十万大军啊。” “而这首曲子的节奏,很适合让士兵一起整齐的行军,而且,对于乐器要求也极其简单,只要一支竹笛,一个鼓便足以……” 说罢,他便在桌上铺好一张宣纸,把投弹兵进行曲的乐谱写了出来。 旋即,找来了几个乐师让他们学习这曲子。 樊哙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有些狐疑的问道:“大人,这一首曲子而已,真的有用吗?” 不要说她了,就连一旁的墨浔,也有些怀疑。 毕竟,如今中原大多数激发士气的作法,都是赏金银田产多少,杀一人,可以获得爵位多少,从未想过一首小小的曲子,也能够提升士气,战斗力。 白苏脸上不由一笑,开口道:“不如,我们演示一下效果便可。”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她们也十分好奇,这所谓的军曲能有什么效果。 很快,白苏便从军营里抽调了几十个士兵过来。 在简单的教导了一下他们,这燧发枪如何使用,如何根据乐曲的节奏前进后,众人纷纷整齐的站成了三排。 樊哙眨了眨乌黑的眸子,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些士兵,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毕竟,以往军阵都是前排攥紧长枪,竖起盾牌,一看就充满了安全感。 可是如今人人手中握着一个烧火棍,旁边还跟着一个吹笛子,敲鼓的乐师,这队伍怎么看都像是来开宴会的,丝毫不像上阵杀敌的,一点杀气没有。 那些性格单纯的士兵,看着旁边人奇怪的站姿,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表情。 若是别人让他们做这种事情的话,他们一定会觉得是不是在耍他们。 可是这下令的人乃是大良造,白苏,他们就完全没有一点意见了。 这人的影树的皮,白苏多年来南征北战,灭国无数,让中原的疆域翻了数倍不止,四大都护府皆是出自他的手中。 这种傲人的功绩,完全足以成为天下武将追随的一个榜样。 可以说,白苏在军中的威望,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的程度,如今白苏亲自来教导他们,这些士兵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有什么意见。 白苏沉吟许久后,吩咐道:“开始吧。” 乐师吹起起了萧瑟的笛声,让人的心中不由的就安静了下来,随着鼓声有节奏的响起。 这些士兵纷纷跟随着节奏,一起前进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节奏还略微有些凌乱,在过了大概一会儿后,几乎没怎么指挥,这些士兵已经能根据鼓声的节奏,整齐划一的行走。 白苏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摆阵,举枪……” 这数十名士兵纷纷停下,第一排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碎发枪,瞄准了远处披着铠甲的稻草人。 白苏开口道:“开火……” “砰砰砰!!!” 一道道散发着火药味道的烟雾喷出,无数铅丸飞射而出,虽然由于没有受过训练,大多都射歪了,可是依旧把稻草人身上的甲胄,打的甲片横飞。 白苏继续道:“第二排上前,第一排回去填装。” 第一排的士兵退下,第二排的士兵举起燧发枪,扣动了扳机。 随着几轮射击之后,远处那一群稻草人身上的甲胄,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整个稻草人都变成了筛子。 此时,樊哙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住了。 虽然之前就已经见识到了燧发枪威力的可怕,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当真的看到火力密集后的场景,她额头上还是忍不住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首曲子居然这么厉害,让一群从未经受过训练的士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有了整齐划一的样子。 樊哙再次看向那听着鼓声的节奏,扛着燧发枪,整齐划一朝着自己迎面走来的士兵。 此时,那原本轻快的曲子,在她眼里宛若洪水猛兽一样,脸色都不由苍白了起来。 白苏笑着说道:“感觉如何?” 樊哙一阵苦笑道:“大人真是奇才也,没想到一首小小的曲子,居然有如此奇效,末将真是佩服不已。” 一旁的墨浔也是频频点头,忍不住道:“仅仅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有了这么好的效果,要是训练一两个月,那效果恐怕难以想象,大人这一手曲子,堪比十万大军啊。” 白苏脸上泛起了一抹笑容,对此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毕竟这可是有名的排队枪毙曲,经过了一轮又一轮战场的考验,能有这样的效果,也不足为奇。 樊哙忽然开口道:“大人,这燧发枪的威力,实在是太过骇人了,要是让我大夏百万大军统统装备上,那岂不是所向无敌?” 白苏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想的倒是美,这燧发枪的成本,比起单纯的刀剑要高多了,即便以朝廷的财力,短时间内也只能作为少量精锐,配合水兵远征作战使用。” 一旁的墨浔也点了点头:“虽说如今有了东瀛之地,硫磺根本不缺,可是由于当地缺乏劳动力开采,短时间内也运不回来,再加上以工艺繁琐。” “以目前朝廷工坊的能力,即便昼夜不息,能够生产出五六万兵马所用的,就很不容易了。” 樊哙骚了骚头发,有些遗憾道:“只能武装五六万人吗,这也太少了。” 白苏微微摇头:“正所谓,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勇而不在谋,以如今大夏舰队的远航能力,配合五六万可以在,远离中原本土作战的精锐人马,这已经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了。” 虽说想要征服一个国家,彻底的控制各个地方是不可能。 不过取得一场胜利,帮助中原签订一些贸易条约,扶持一个傀儡,把丝绸之路的控制权,握于手中,已经足够了。 他沉思了片刻后,吩咐道:“这安息与罗马联盟,经常派兵过来挑衅,韩信那边怕是周旋不了多久。” “速速加强训练,至于墨家……全力生产枪支弹药,以及筹备后勤粮食,药品等物资,做好随时远航的准备。” “是。” 二人纷纷拱手行礼。 一时间,整个墨器监都忙碌了起来。 第四百七十章 罗马与安息的步步紧逼 巴特克利亚。 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大理石铺的白色城墙之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少女身着一袭乌黑的裙甲,轻抚腰间的长剑,乌黑的发丝随风飘动,优雅的身姿在这城墙之上,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 洒落下来的阳光,映出少女那精致的俏颜,一双宛如死水般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眸子,眺望着远方。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如今驻兵在外的韩信。 韩信已经在这里站了半天之久了,如今已是入秋临冬之际,清晨的天气十分的阴冷,寻常人光是站上半个时辰,就会感到一阵瑟瑟发抖。 可是她却每天坚持,查看周围的地势,以防敌军有什么异心。 自从大夏平定了孔雀王朝,且与安息国接壤之后,边境从来就没有太平过。 基本隔三差五的就能看到,安息国军队有什么异动。 她身处距离大夏最遥远的边疆之地,最近身上压力极大。 数月之前,朝廷专门送书信前来,告诉她中原短时间内,没有精力调遣大规模兵马驰援,让她自己想办法,守住此地不容有失。 在可用之兵有限的情况下,她必须时刻保持着警惕心,绝对不能露出一丝破绽,能撑多久撑多久。 毕竟,这巴克特里亚乃战略要地,可以说是整个丝绸之路上的中心之地,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在后世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阿富汗。 如果中原占据了这里,那就连接西域都护府,与天竺形成一个整体,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可以持续不断的往西方扩散影响力,周边没有一国敢于跟中原抗衡。 一旦这里丢了,西域都护府与天竺之间的连接,被切断,中原在中亚一带的影响力,将荡然无存。 随着中原的军队退回西域都护府,那对天竺之地的掌控力,也将大大降低。 从原本一个堪比世界霸主的潜力,衰落为一个东方大国,失去对天下贸易的操控权,这其中的损失可不止一星半点。 巴克特里亚这个看似不强的小国,是将来中原成为世界霸主的根基,绝不容失。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个副将快步走了过来,拱手道:“将军,出事了。” 韩信秀美的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问道:“发生何事了,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莫非安息与罗马,又向我们索要丝绸,茶叶了?” 由于朝廷的命令,让她暂且忍耐。 所以这段时间面对安息与罗马的勒索,一般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她都答应了。 比如,索要丝绸,布匹一万绢。 茶叶,瓷器,二百车之类。 驻军在此的将士不止一次,想要跟安息与罗马的军队拼了,但都被她暂时压下了。 虽然这种勒索很让人生气,但相比较巴克特里亚,重要的战略地位,这点付出也不算什么。 毕竟,如今她麾下的兵马本就不多,刚好够守住城池,面对二国联盟的六七十万军队,单纯赢个一两次,没有任何意义。 如今能通过答应一些条件,暂时稳住局面,尽量稳住。 只要等到中原那边,战备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大人的书信一到,开始全面反攻时,早晚会让这二国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那副将满脸苦笑道:“是啊,他们提的条件越来越过分了,大人你看,这是他们使者提出来的条件……” 韩信接过书信看去,眼皮不由一阵狂跳,这……这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只见安息与罗马要求,为他们提供丝绸,布娟五万匹,茶叶五百车,瓷器五百车,蔗糖五十车,否则就兵戎相见。 要知道,中原的丝绸,瓷器,蔗糖等硬通货,几乎与同样体积的黄金没什么区别。 张口要这么大一笔钱,这显然是把她当做战败国,索要朝贡之礼了。 那副将看了一眼韩信凝重的脸色,试探的问道:“大人……我们该如何是好,如果再继续忍让的话,我担心将士们会有意见啊。” 韩信纤细的黛眉皱了皱,她知道副官已经尽量说的委婉了,实际上哪里是有意见啊,城中的将士们早就心怀不满,对她议论纷纷了。 毕竟,这么多年中原武德一直过于充沛,平日里都是百越杀夏使,屠为九郡,匈奴占河套,即行诛灭,孔雀王朝的婆罗门相国杀夏使,直接悬首北街。 一生灭国无数,脚踏无数尸骨。 可谓一个妥妥恶霸级别的,平日里去周边邦国摊位上吃瓜不给钱,那都是常事,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要不是韩信多年来,也立下了过不少战功,能够压的住这群骄兵悍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部将不听命令,自己出城迎战的事情。 韩信沉吟半响后,说道:“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显然不是想谈条件,他们是冲着我们过来的,如今再给他们东西,也没有意义,也是时候做好迎战的准备了。” “这样你给他们的使者回复,这么大一批商货,我们从中原运过来需要半年的时间,先尽量拖时间。” “城中加快巩固城墙,疏散百姓,焦壁清野,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同时,我会让人速速送信前往咸阳,将此事通报过陛下,与白大人,以我们如今的兵力,最多可以坚持五个月左右,我会想尽办法撑到最后一天。” “相信在这五个月内,以大人的能力,一定会派遣援兵驰援的,我们只要守住城池便可。” 副将听到白苏的名字,脸上的紧张也消散了不少,忍不住笑道:“白大人乃不世之材,多年来击败的对手,数不胜数,相信这罗马与安息也不会例外。” 说罢,副将拱手行了一礼,去执行命令了。 韩信望着那副官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了一抹苦笑之色:“怕是等不到援军啊……” 以她的眼光自然能够明白,从中原调遣数十万大军,来到这更为遥远的中亚一带征战,后勤负担到底有多大。 即便大夏国力强盛,也经不起这么大的开销啊。 以大人的才华,自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到时候估计会派遣一支,对财政消耗不大的小规模精兵过来驰援。 可是面对如此两个大国,光靠一支精兵驰援,真的有用吗? 韩信咬着大拇指纤细的指甲,她沉思了许久,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靠着数万兵马,击退六七十万的大军。 最终只能摇了摇头,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白苏的身上了。 希望这位总是能够出乎意料,能够解决各种难题的大良造,能够用她不知道的办法,来解决这个无解的困局吧。 她如今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尽量的为朝廷的远征,拖延时间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罗马宣战的借口 罗马之地。 巨大的浴池雾气腾腾,地面由白色大理石铺设,四处能看到不少雕工精美的赫拉,维纳斯的雕像,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 哒哒哒,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着华美红色长裙,胸前套着一件白色长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拥有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上带着一圈金色的挂饰。 她端庄高贵的俏脸上,带着一丝盈盈的笑意,眸似点漆,鼻似勾月,唇若丹涂,一举一动尽显高贵,傲慢之意。 浴池前的宫娥看到女子走来,纷纷弯腰躬身行礼,态度十分的谦卑。 原因很简单,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罗马的第一任皇帝,尼禄。 原本她只是罗马共和国临时独裁官的女儿,可是由于东方的大夏,在白苏的建议之下,提前开放了丝绸之路。 比起原本历史上,汉武帝开辟西域的时间线,提前了七八十年不止。 如此一来,世界各大强国的交流,变得更加频繁了,在贸易往来的蝴蝶效应之下。 罗马也遇到了各种连锁反应,先是通过来往商人的口中得知,在遥远的东方有位皇帝自称始皇,号令百万之军,四处开疆拓土,号令周边万邦之国。 这让罗马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天下除了共和制外,还有着其它的方向,也可以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国家,这让罗马国内不少知识分子,有了建立帝制的想法。 再加上白苏大规模生产丝绸,茶叶,瓷器等商货,每年大批大批的运过来,在当地引起无数国家追捧不已的同时,也给了罗马扩张的动力。 毕竟,从中原一路运输过来的商货,都是妥妥的硬通货,你如果不把周边的这条贸易路线占住,那别国就会当中间商,大肆抬高价格,来剥削她们。 罗马在被周边邻邦剥削了好几次后,全国的上至精英,下至商人一个个都义愤填庸,对其恼怒不已。 于是元老院开始全力支持独裁官,迅速的扩军,不断的去攻打周边国家,把丝绸之路的西方一带黄金商路,一点一点的控制在罗马的手中。 在一次次的攻打之下,罗马开始了一系列的扩张,不断的吞并周边国家。 靠着转手倒卖中原的商货,财政十分的充足,在短短不到数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 可是随着帝国的建立,独裁官与军队已经有了稳固的联系,再加上巨大的威望加持,元老院已经限制不了独裁官了。 在尼禄从父亲的手中,接过独裁官的位置,成为第二任独裁官。 她带领着罗马的军队,击败了周边最后一个强敌,控制整个地中海一带后,没有选择卸下独裁官的职位,而是选择直接效仿东方的大夏,称帝。 如今的她靠着军队的扶持,已经成为了罗马的第一任皇帝。 尼禄高傲的张开双臂,在宫娥的服侍之下,长裙渐渐的褪去,露出丰腴姣好的身子,白皙圆润的大腿,不断的交错,身体缓缓浸泡进浴池之中。 她感受这池水的热气,顺着毛孔渗入四肢百骸中,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声。 这时一旁的宫娥,端着泡好的茶水走了过来:“陛下,茶泡好了……” “唔姆……” 尼禄睁开碧绿的眸子,轻轻应了一声,从一旁的小罐子里,抓起一小把蔗糖,洒入那茶水之中,轻抿了一口。 她感受着那甘甜中,带着淡淡清香的味道,忍不住感叹道:“这东方的赛里斯好生富饶啊,不但有着蔗糖,丝绸,茶叶等让人着迷的商货,就连一个小小的器皿,都能打造的如此叹为观止。” 只见,手中的青花瓷茶盏,光滑如玉,上面还有着栩栩如生的,鸟兽虫鱼的青色||图案。 尽管看起来是绘制上去的,可是用手却摸不到,水也洗不掉,实在是太过神奇了。 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从一旁传来:“既然陛下知道这赛里斯国力强盛,为何还要答应与安息联手,主动招惹赛里斯这样的强国,要知道赛里斯可是在短短数个月内,击败了一个拥兵四十万的大国啊。” 顺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祭祀打扮的白衣女子,走了进来,正皱着眉头看着她,显然是对她与大夏宣战的决定,很是不满。 尼禄盈盈一笑,笑着说道:“大祭司不要生气,正是因为赛里斯国力强盛,我才更要向她们动手。” 大祭司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陛下此言何意?” 尼禄伸出白皙的玉手,慵懒的拖着腮,笑着说道:“正如同安息非常担心,我们罗马与赛里斯合作,双方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一起共分安息疆土一样。” “我们罗马也非常担心,放任赛里斯的势力持续往西方扩张,安息挺不住压力,直接向赛里斯倒戈,一旦他们二国联手起来,那我们罗马接下来面临的压力,可就大了。” “所以,帮助安息阻止大夏的西进,就等于为我们罗马争取一个缓冲国,只要安息没有被吞并,作为一个盾牌,替我们抗住来自东方的压力,那我们罗马就一直处于安全范围。” “而且由于我们罗马地处西方尽头,距离赛里斯太过遥远,远征军的后勤根本维持不住,而派遣小规模军队,又打不过我们。” “因此,即便赛里斯的皇帝再怎么恼羞成怒,也对我们毫无办法。” “可以说,这场战争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一点风险。” “赢了,可以把赛里斯逼退回东方,同时在当地大肆劫掠一番,带回大把的商货,以及大量的奴隶可以买卖。” “即便打输了,我们大不了退回罗马,反正有安息挡在前面,大夏打过来也要先打他们,又打不着我们。” “既然横竖都是赢,那我为何不答应呢。” 大祭司听了尼禄的话后,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是。 以罗马的地利位置,后方几乎没有一丝威胁,而东方唯一有威胁能力的安息,此时也一心想要与罗马合作,眼下的局势对罗马确实空前的有利。 赢了血赚,输了不亏。 这时,一个宫娥走了进来,抚胸道:“陛下,巴特克利亚的夏军节度使,韩信送来信件,她说我们索要的东西太多,从中原运过来起码要半年时间,希望我们给她们时间慢慢筹备。” 尼禄从汤泉中坐了起来,略微潮湿的金色发丝,粘粘在牛奶般白皙的玉背上。 她看着信件上的内容,忍不住笑道:“这个韩信再骗谁呢,这半年时间运输东西是假,拖延时间备战,才是真吧。” 一旁的大祭司忍不住问道:“陛下,准备怎么做?” “唔姆……” 尼禄轻咬了一下,大拇指纤细的指甲,沉吟片刻后,说道:“虽说即便等个半年时间,赛里斯面对我们七十万联军,也没有丝毫办法,但这么任由她把时间拖延下去,也不是回事。” “这样……派遣使者给那韩信最后通报,我们只给她两个月,不管是从中原运来也好,还是从天竺都护府筹备东西也罢,在这两个月内,必须把东西送过来,否则就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旁的大祭司,忍不住问道:“陛下,为何要给她两个月时间,万一她修建了防御工事,那我们将来岂不是更难攻城了?” 尼禄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道:“那韩信不过五六万人马,再怎么修缮工事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而且给她两个月时间,也好方便她把大量的物资,从后方调遣过来,聚集在一起。” “如此一来,等将来城破的时候,我们抢夺的时候才更加方便啊,不然横跨那么远的距离,每天到处胡乱寻找,说不定抢夺到的财物,还不够每天后勤的消耗呢。” 一旁的大祭司忍不住赞许道:“陛下高见。” 尼禄单手拖着腮,碧绿的眸子看向一旁白色的女神雕像,忍不住笑道:“听说击败孔雀王朝的夏军主帅,名叫白苏,朕早就对这个男人的名字,多有耳闻了,如果能把这个男人抓回来,那就好了。 “让他匍匐在朕的脚下,舔舐朕的脚趾,若是不从的话,就为他脚上锁上脚铐,将其强行丢入斗兽场内,让他赤手空拳跟狮子搏斗,看他是恐惧的两腿发软,向朕屈服,还是选择被活活咬死。” “一想到赛里斯国内高高在上的主帅,在朕的面前卑躬屈膝,舔舐朕的脚趾,唔姆……光是想想那画面,朕就感觉身心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愉悦,啊,好期待啊。” 一旁的大祭司看着自家,性格扭曲,腹黑的君主,眼皮不由挑了挑。 自家这君主哪里都好,有着不俗的战略眼光,在军队中也有着很高的威望,带领罗马控制了整个地中海,可谓难得的君主。 可是唯独这扭曲的性格,着实让人皱眉。 大祭司看着带着尼禄命令离去的宫娥,顿时只感觉心脏一阵莫名的跳动,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好像这一去就会有巨大的危险,会给赛里斯一个进攻罗马的战争借口。 可是一想到赛里斯距离罗马太远,前面又有安息挡着根本打不过来,于是她微微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有点想多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政姐的抉择 咸阳宫。 大殿之上,此时气氛一阵的凝重。 政姐看着下面争论不休的官员,纤细的玉指轻轻敲打着桌案,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众人争论的原因很简单,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派兵西征。 如今安息与罗马不断的步步紧逼,胃口越来越大,这狮子大开口的嘴脸,着实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朝中的武将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派兵荡平了她们,捍卫大夏的国威。 而一些较为理智的文官们,则纷纷反对出兵。 毕竟,跨越万里之遥大规模远征,这每天的钱粮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大夏的国库如今虽然宽裕,但是还远远达不到,可以随意支撑数十万大军远征的程度。 何况,这罗马与安息两个大国联盟,坐拥七十万兵马,又有地利等优势,大夏想要取胜实在是太难了,不如暂时退让一步。 朝中的主战派与主和派,一时间争论不休,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政姐看着下面吵得跟菜市场一样的百官,她凤眸瞥向了下面的丞相李思,忍不住开口问道:“李爱卿有何高见?” 李思轻挽衣袖,她沉吟了片刻后道:“依臣之建,还是以和谈为好。” 政姐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开口道:“这么说,你是支持答应二国的条件,给她们送钱,送物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朝中百官的目光纷纷聚集在李思的身上,那犹如看卖国贼般的眼神,宛若刀子一样,让人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李思白皙的俏脸上,却是没有一丝变化,她拱手道:“我知道陛下不愿答应这种屈辱的条件,但是没办法啊。” “眼下,我们大夏虽然从东瀛带回了大把的银子,财政尚且宽裕,但还远达不到可以维持数十万大军,在距离中原万里之遥的地方,发起一场长时间的大规模战争。” “一旦被安息与罗马拖延下去,先不说能不能打赢,光是双方对峙,就会把我们的财政活活拖垮。” “穷兵黩武,好战必亡,因此臣反对西征。” 听了她的话后,朝中不少文官纷纷点头。 李思说的也是她们的心声,如今的大夏看似疆域辽阔,有着周边一群小弟,看似稳若泰山。 然而,实际上大夏的维持方式,犹如一个鸡蛋。 除了帝国核心区域,留有驻军之外,朝廷近一多半的兵马,分别驻守在边疆各个地方,犹如一个外硬,内软的鸡蛋壳。 只有大军驻守在各地,才能把西域,草原,辽东,天竺纷纷整合进中原的体系之中,通过贸易的方式,正处于逐步消化的阶段。 一旦数十万大军远征,打赢了还好,一旦打输了,大夏这个看似坚硬的鸡蛋壳,就会出现一个大洞,一大片的区域咸阳会失去掌控。 到时候丢失的可能不仅仅只有巴克特里亚,可能会动摇大夏的国本。 所以,与其冒险赌国运,不如主动后撤一步,集中精力,以稳固大夏的西域,天竺之地的基本盘为主。 毕竟,只要能守住天竺这个超级大粮仓,那大夏作为天下霸主的地位,就无法撼动。 政姐沉思半响后,凤眸瞥向位于武将之首的王剑,开口问道:“王爱卿,你可有何高见?” 王剑摸着下巴,沉吟许久后道:“陛下,依臣之建,当战。” 政姐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莫非你有应对之策?” 王剑微微摇头,开口道:“不,微臣并没有应对之策,微臣只是觉得我们双方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开战的命运,与其被逼着步步退让,被迫开战,不如自己早点主动开战。”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好奇的问道:“此言何意?” 王剑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拱手道:“回禀陛下,微臣曾与白大人喝酒闲谈的时候,对安息与罗马二国的国情,有过一些了解。” 罗马国乃是奴隶制国家,平日里四处掠夺土地,人口回来,把这些奴隶当做牲畜一样买卖交易,让奴隶为他们农桑,劳作。 这短时间内确实给罗马,带来了巨大的繁荣,然而这种治理方式,随着帝国疆域的扩大,弊端会越来越明显。 原本普通的农民辛苦一年,种植出来的粮食,一斤可以卖五文钱,勉强可以维持日常生活,这原本是一个较为健康长久治理的模式。 可是自从带回了大量的奴隶,拼了命的压榨干活,也不用给一文钱,平日里吃饭也不用吃饱,勉强活着就行。 这样一来,原本五文钱一斤的粮食价格,会由于大量奴隶被压榨,降低到三文,两文,罗马的贵族老爷,靠着大量的土地,农民,依旧有的赚。 可是普通的罗马农民,会惊恐的发现辛苦一年,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变得越来越难以生存了。 于是大量的罗马农民,铁匠,渔民,矿工,纷纷活不下去,沦落为了流民。 为了防止帝国出现分崩离析,罗马选择把这些流民,纷纷吸收进军队之中,培养成职业军队,通过四处对外战争掠夺财富,勉强维持帝国财政的运转。 原本这种模式,尚且还能维持下去。 可是自从白苏开辟丝绸之路后,那就不一样了。 每年都会有大量的中原商货,源源不断的运往罗马,导致罗马长久处于贸易赤字的状态。 好不容易从周边掠夺过来的黄金白银,自己还没焐热呢,就换成了瓷器,茶叶,丝绸,持续不断的流失,慢慢流入了中原。 这导致罗马财政近一步的紧张,她们只能选择开启更大规模的,对周边的国家金银的掠夺,以及更加拼命的压榨底层的奴隶。 这就会导致帝国内部的矛盾,持续飙升,逐渐有分崩离析的趋势。 尤其是来自东方的大夏,在征服一个国家时,会解放当地的奴隶,给你发放土地,提供工作。 通过种田卖粮,或者挖矿,挖煤,采摘香料都可以卖给中原的商队赚钱,甚至还能去买原本,只有贵族老爷们,才能享受的瓷器,茶叶,棉衣,棉被等奢侈品。 这让安息与罗马国内的奴隶羡慕不已,甚至不少人直接把大夏当做了救世主。 一旦放任大夏的影响力,朝着西边持续扩散,迟早会导致国内的奴隶,贱民纷纷起义,当起了带路党,一路喜迎王师入城。 所以,不管是为了遏制大夏的影响力,还是为了争夺丝绸之路贸易权,减少黄金白银外流。 罗马都会想办法跟安息一起联手,共同遏制大夏。 而大夏为了维持自己本国之内,大量工坊商人生产的东西能卖出去。 每年通过贸易赚取大笔大笔的钱财的同时,把香料,棉花,粮食等农作物的价格压下去,让本国百姓可以用极低的价格享受到。 也不可能放弃丝绸之路的控制权,让别人收取高昂的过路费,来卡自己脖子。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 在中原的百姓已经习惯了,每年冬天都有充足的棉花,穿着暖和衣服过冬的时候。 你突然宣布,由于棉花产地丢了,从天竺运回来的棉花,要被对方收取高额的关税。 以后在天下新的贸易规则之下,我们棉衣的价格要飙升十倍,只有富人能穿,穷人暂时不能穿。 那天下的士子,以及百姓们,肯定会对朝廷心怀不满。 可以说,在这个先天矛盾之下,东西方之间两方势力争夺丝绸之路的贸易权,爆发战争已经无法避免了。 政姐在听了王剑的话后,纤细的玉手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以她的性格,肯定是想打的。 毕竟,她多年来的原则就是,勿使要夷狄,不敢小视中原,乱臣贼子,不敢窥探神器。 区区一个边陲之国,胆敢贪图我大夏土地,城池,简直找死。 可是真要打的话,面对这个西方联盟,她着实没什么十足的胜算,一时间很是为难。 就在这时,王剑忽然站了出来,开口道:“陛下,微臣知道一人,或许他有办法。” 政姐抬起头来,急忙追问道:“何人?” 王剑笑着说道:“陛下,你怎么不问问神奇的白大人呢。”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惊讶道:“白苏?” 王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道,天下之才共一旦,白大人独占八斗,这论起精妙点子的方面,天下无人可与白大人比肩,陛下可以唤他前来,或许就有应对之法呢。” 政姐凤眸不由一亮,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容:“朕怎么把这厮给忘了呢,白苏他人呢?” 下面一个官员站了出来,拱手道:“回禀陛下,白大人现在正与城中的一帮乐师,裁缝,经常一起喝茶议事。” 政姐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这个白苏没事跟一群裁缝,乐师搅和在一起作甚?” 那官员摇了摇头,拱手道:“具体的下官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白大人在研究乐器怎么改良,让战鼓方便携带,同时还打算定制一批整齐划一的服装出来。” 政姐有些好笑道:“这个该死的佞臣,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做衣服,去……速速把他给朕带过来。” “是。” 那官员拱手退下。 第四百七十三章 西征罗马 咸阳城,酒楼之中。 白苏正手握一张图纸,与一旁的裁缝,不时的说些什么。 胡郂身着一袭素黑的长裙,她拖着腮,眨着异色的眸子,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相公,明明中原有着天下最为精良的,制造铠甲的技术,你为何不让士兵穿铠甲,而是穿这没有丝毫防御力的衣服呢?” 只见一旁的桌案上,摆着一些试做好的衣服。 相比较铠甲那动辄厚厚的甲胄,这身衣服完全就是由普通布料构成的,保暖尚可,可是在战场上完全抵挡不了射来的箭矢啊。 白苏对一旁的裁缝交代了几句后,转过头来,笑着说道:“铠甲在以后的战场之上,要被淘汰了。” 胡郂眨了眨异色的眸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 白苏面带微笑道:“因为从今天开始,时代就要变了。” 以前挥舞兵器,远程抛射箭矢,杀伤力很是有限,很少能够一箭毙命的,很多都是通过扩大伤口,持续流血,让士兵慢慢丧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谁拥有的铠甲多,防御力高,谁的军队战斗力就更强。 可是自从中原装配了燧发枪后,开启了伤害溢出的全新版本,铠甲就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穿着数十斤重的铠甲,本来就行动迟缓,近距离完全就是燧发枪的活靶子,远距离又有火炮,轰天雷等兵器直接范围爆炸,以及骑兵配合冲锋。 在这种情况下,再去增强防御已经没有意义,此后的战场以增加灵活机动性为主。 而且改成更为轻便的衣服后,万一受伤也很容易脱下,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包扎处理伤口。” 不像铠甲光要卸甲,就起码需要十来分钟,要是伤势过重,流血都要流死了。 胡郂在听了白苏的解释之后,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惊讶之色,她没想到士兵身上穿的衣服,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就在她好奇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二人神色一愣,掀开窗户往街道上看去,只见大批的御林军走了过来,整整齐齐的站在街道两侧。 而一位身着宫裙的使者,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急忙对远在二楼的白苏,开口道:“白大人,陛下召你速速入宫。” 白苏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发生何事了,为何突然找我,可否再等我一阵,我这衣服马上就要出来了。” 那使者满脸苦笑道:“我的白大人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做衣服,整个朝廷都快炸了锅了,你快快随我入宫吧,再晚一会儿,陛下说不定都要砍我脑袋了。” 白苏看着那使者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挠了挠面颊:“那你稍等我一下,我这就随你入宫。” ...... ...... 咸阳宫中。 朝中一众官员窃窃私语,不断的讨论着到底要不要出兵。 政姐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犹如菜市场的朝廷,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心中不由一阵的烦躁。 就在她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微臣白苏见过陛下。” 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走了进来,这人相貌俊美,风度翩翩,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看起来却颇为稳重。 “你这个划水摸鱼的家伙,总算来了……” 政姐看着白苏那熟悉的身影,心中的烦躁不由的退去,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雍容华贵的俏颜上,都泛起了浅浅的笑容。 白苏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陛下叫我过来,所谓何事?” 政姐沉吟半响后,开口道:“还不是巴克特里亚那边出事了……” 她把最近发生的情况,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白苏在得知罗马已经从共和制,迈向帝国制后,脸上不由泛起了一抹惊讶之色。 这还真是蝴蝶效应啊。 没想到在他提前打通丝绸之礼,与各地的邦国贸易交流的同时,直接间接促使了罗马共和制的崩溃,转而变成帝国制了,还诞生了一个罗马皇帝。 政姐看着白苏那一脸惊讶之色,纤细的柳眉不由皱了皱:“莫非……你也没有丝毫应对之策吗?” 听到政姐的话,朝中的一众百官,纷纷摇头叹息。 毕竟,眼下白苏就是大夏唯一的希望了,如果连被寄予厚望的白苏,也没有丝毫应对之策的话,那大夏也只能选择撤兵,与罗马跟安息讲和了。 就连,大将军王剑脸上也不由泛起一抹失望之色。 白苏见众人的反应,顿时明白被误会了。 他有些好笑道:“陛下无需失望,臣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政姐脸上泛起一抹惊讶,有些好奇道:“哦,速速讲来。” 白苏拱手行了一礼,旋即开口道:“陛下,还记得我当初率领船队,前往东瀛,抓捕徐福吗?” 政姐颔首轻点:“此时朕自然知道,你当初率领浩荡的舰队,携带两万多水师,一路东渡大海,拿下了东瀛。” “等等,你莫非是想要靠水师出征?” 白苏脸上一笑,赞许道:“不愧是陛下,真是一眼即中要害。” 政姐秀美的眉头皱起,忍不住问道:“可是仅以中原如今的船队,也只能勉强运输个五六万的军队,这些兵马灭掉一个小国不难,可是想要面对罗马,安息这样的大国,恐怕无济于事啊。” 朝中不少官员也纷纷点头。 在她们传统观念内,想要击败一个大体量的国家,起码要出动几十万大军。 区区五六万兵马,实在是太少了。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开口解释道:“这以往的五六万兵马,自然不足,不过在经过了我一番训练之后,这些士兵个个武装了燧发枪,可以轻松以一敌百。” “而且,我们并非是处于劣势,而是先天占有很大的优势。”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怀疑他是不是在斗自己开心。 毕竟,就算有了装备上的优势,可五万对六七十万,体量差距终究是太大了,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太不靠谱=。 丞相李思黛眉皱了皱,忍不住问道:“不知白大人可否解释一下。” 白苏也没有在意,开口道:“这罗马与我们中原不同,她们没有所谓的战略纵身,整个国家环绕在地中海一带,分成一片一片的,平日里完全靠着船只运输物资,粮草,军队。” “这她们平日里运输方便,那我们水师进攻的时候,自然也很方便,我们可以一路率领船队西去,沿着埃及的尼罗河,打进地中海一带。” “罗马的战船与我们相比,差之甚远,只要摧毁了她们的水军,那整个地中海将任由我们自由进出,再无有一丝力量可以阻挡我们水军的兵锋。” “到时候,罗马各地军队反应快的话,那我就去进攻兵力弱的地方,如果兵马驰援的慢,那我就直接在希腊港口登陆,一路朝着罗马首都打去。” “我们率领的这支兵马,就会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样,直直刺穿罗马的心脏。” “只要攻下了罗马的都城,安息失去了最大的盟友,自然再也不敢与我中原对抗,不用我们动手,她们自己就会主动投降。” 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在场的官员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一直没有被看重的水军,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依靠数十万步卒都不一定能打赢的战争,仅仅靠着五六万的水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瓦解两个大国的联盟。 更可怕的是,这战船运输士兵不断的速度快,运输的粮草辎重的成本还极低,对朝廷财政的消耗根本无足轻重。 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政姐雍容华贵的俏脸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笑容,一双风情万种的凤眸,紧紧的盯着下面的白苏,脸上满是柔情。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希腊,什么是尼罗河,地中海。 但有一件事她却很明白,那就是一旦赢了此战,中原将彻底成为天下唯一的霸主。 从此中原将彻底控制,这条关乎天下万邦之国命运的贸易路线,此后可以靠着出售瓷器,茶叶,丝绸,棉衣,棉布,等商品,换取天下各国大量的粮食,黄金,棉花等资源。 这样一来,中原将的繁盛将达到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 而她也将成为毋庸置疑的,千古一帝,为后世君主效仿的楷模,流传千秋万代。 政姐芳心不由一阵的激动了起来,千古功名,大夏能否稳坐霸主之位,就看此战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思绪,开口道:“白苏……” 白苏站了出来,拱手道:“微臣在。” 政姐看着面前白苏那可靠的身影,开口道:“朕面对罗马与安息二国的勒索,一再退让,可是她们却步步紧逼。” “尤其那罗马皇帝尼禄,居然用动兵的威胁,让我大夏赔款,送朝贡之礼。” “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命令你为水军大都督,即日率领我大夏水师,西征罗马……”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白苏拱手道:“臣……领命。”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天降的神罚 多日之后。 洛阳的码头港口,摆放着将近一百来艘船只,将河道南北全部占满,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气势磅礴,威武不凡。 船上站着许多士兵,一个个身着统一的军装,手握燧发枪,看起来威风凛凛。 章邯缓步走到白苏的身边,拱手道:“大人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白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胡郂身着一袭黑色的宫裙站在一旁,她看着白苏即将离开,不禁有些不舍的问道:“相公,为何你要亲自前去,不去不行吗?” 白苏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去,可如今中原缺乏远航的人才,对于中原前往罗马的海上路线,一无所知。” “如今有能力担任大都督,率领舰队出征的人,也只有我了……” 胡郂皓齿轻咬了下朱唇,犹豫了许久后,低声道:“那你一路小心,记得早些传信回来,莫要让我担心……” 白苏微微点头,他转过身,看向身边的章邯等人,开口道:“出发了。” 章邯抱拳遵命。 此次中原派遣的远征军,规模可谓空前的庞大,除了五六万的军队之外,还有不少大夫,绘制航海图的画师,在船舱中种植水果的农夫,冶炼的工匠,战马,家畜等等。 哪怕不靠岸补给,也可独自在海上支撑三五个月,与其说是一支军队,不如说是一个海上堡垒。 胡郂站在洛阳的港口之上,望着那浩荡的舰队缓缓离开的方向,朱唇喃喃道:“愿夫君一路顺风……” ...... ...... 哗啦啦。 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白苏的面颊。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漫长的航行之后,他的下巴已经长出了唏嘘的胡茬,皮肤也略微晒黑,整个人看起来粗糙精壮了不少。 在他手持八角仪,定位经纬度的时候。 章邯走了过来,与白苏并肩站在一起,她眺望了一下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忍不住问道:“大人,你说的地中海,还要多久才能到?” 她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丝疲倦。 倒不是航海的生活太辛苦,多年来带兵打仗,艰苦的日子比这多的是,哪怕面对再强的敌人,她都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可是如今自出海一来,每天放眼望去的都是一片蔚蓝大海,连个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让她从一开始高亢的情绪,慢慢变得有些低落了起来。 白苏轻咳两声道:“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几天后就到了。” 章邯神色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忍不住小声道:“大人,你前几天就是这么说的。” 白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也很无奈啊。 毕竟,这年头没有准确的航海图,整个中原之外都处于被战争迷雾环绕的状态,可谓两眼一摸瞎。 虽说他只知道大致的方向,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依靠郑和宝船的规模,完全可以长时间远航。 再加上经验丰富的船员,一路到达罗马,应该不成问题。 “大人……” 白苏从沉思中惊醒。 章邯指着远处,有些惊讶的说道:“大人,前面发现一群奇怪的船队。” 白苏神色一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形似大型龙舟的船只,出现在视线之中。 船只的两侧伸出一个船桨,远远望去,犹如两面翅膀一样。 而在扬起的船帆之上,则竖立起一面红色的旗帜,上面绘制着一个好似雄鹰般的图案。 白苏拿起望远镜看去,旋即脸上一笑:“这是罗马军队的旗帜。” 章邯眸子一亮,顿时兴奋了起来:“这么说,我们到了,总算可以拔刀子动手了。” 白苏眼皮不由一抖,看来这长时间的海上航行,已经快把她憋疯了。 章邯兴奋的握紧拳头:“我们大夏的水师训练了那么久,又手握神兵利器,可是连个练手的敌人都没有,眼下这群送上门来的家伙,正好先拿他们祭天。” 白苏看着她那激动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不过想想也正常,大夏的水师不像陆军,可以去平叛山贼,有各种练兵的机会。 水师基本平日里在不断的训练,可能一年半载的,都碰不到一次实战开火的机会,自然一个个手痒的不行。 远处的罗马水军似乎也发现了他们,主动朝着白苏这边驶了过来。 看来自从征服了地中海一带,周边连个强敌都没有,久而久之的就让他们嚣张惯了,显然是把白苏等人当做普通的商船,船队了。 随着距离渐渐的拉紧,双方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对方的轮廓。 罗马战船之上。 其中一名士兵,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忍不住道:“我的天啊,你们瞧我看到了什么。” “该死,你吵到我了,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格的解释,我要用靴子狠狠的踢你的屁股。” 一位罗马将领眉头紧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神色有些不悦的说道。 那士兵急忙道:“将军你看,我发现了一个大船。” 那罗马将领嗤笑一声:“不就是一个大船吗,有什么值得惊讶,好……好大的船!!!” 他转过头看去,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只见一个体型足足是,他们四五倍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们罗马位于地中海,依靠航海贸易,造船技术可谓十分发达,可以建造长达三四十米,宽约五六米的船只,可以一次最多携带三百多士兵。 可是跟面前这个庞然大物相比,简直就如同三岁小孩,遇到了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一样,需要仰望才能看到站在船头上的人。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不由一阵目瞪口呆。 而更让他们感到惊恐的是,这样庞大的船只居然还不止一艘,海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一艘接着一艘庞然大物,紧随其后。 船只上一面面绘有玄鸟的旗帜,随风飘扬,远远望去,宛若海上的霸主。 什么都没有做,仅仅只是正面驶来,就足以让人丧失一切的勇气。 “将……将军我们撤吧。” 罗马战船上的士兵,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毕竟,双方体量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只要对方正面冲撞过来,那他们的战船将会被直接掀翻,丧命于这片海域。 那罗马将领回过神来,看着一众部下畏惧的目光,不由冷哼道:“怕什么,这越大的船只行动越迟缓,我们体量上虽然没有他们大,可是我们灵活远远超过对方。” “只要利用好灵活的优势,就可以直接绕道侧翼,让士兵们登陆上去,就可以把船夺下。” “毕竟,这么大的商船,一次可以运输多少粮食,商品啊,这简直就是无价之宝,如果我们把船带回罗马,皇帝陛下一定会重重赏赐我们的……” 众人闻言,脸上的畏惧纷纷散去,开始用贪婪的目光看向白苏所在的宝船。 确实如主将所说的一样,这么大的船只一次拉的货物,差不多相当于别人几十次了,能多赚多少钱啊。 这么好的宝贝,自然不能轻易错过。 况且,就如同狮群狩猎牛群一样,尽管牛体格更大,可是面对狮群的追赶,只会落荒而逃,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于是他们纷纷开始变换航道,开始朝着大夏战船的侧翼靠去,试图等拉紧距离后,甩出钩锁,杀人夺船。 而这扬着玄鸟旗帜的大船,真的如同自家主将说的一样,十分笨重,根本没有丝毫改变方向的迹象,显然是根本来不及。 想到这里,他们脸上顿时露出了兴奋之色,一个个拔出短剑,拉起长弓坐好了备战的准备。 大夏宝船,甲板之上。 章邯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有些疑惑的看向旁边的白苏:“大人,他们往我们火炮的方向靠近做什么?” 白苏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道:“或许是想要杀人夺船吧,到射程距离了,可以开火了。” 章邯颔首轻点,对一旁的副将打了手势。 很快,船上的旗手开始挥舞旗号。 在罗马士兵惊愕的目光中,只见一个燃烧着引线的黑色东西,呈现一个曼妙的抛物线,朝着他们的战船便落了过来。 片刻之后。 轰! 船身顿时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凹洞,大量的海水开始涌入。 这些罗马士兵呆滞了片刻,瞬间惊恐的哀嚎了起来。 这……这玄鸟战船上的人,莫非是宙斯的化身吗,为何可以在晴天召唤出惊雷,把他们的战船击沉? 一些反应快的人,纷纷开始转舵准别逃离。 毕竟,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战船被击沉就等于宣判了死刑,没有丝毫活路可言。 然而,现在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白苏一声令下,战船开始全力提速,随着锅炉房不断的添加煤炭,烟筒中冒出滚滚浓烟,让罗马士兵恐惧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在他们眼里笨重的船只,速度开始骤然飙升,无论他们怎么拼命的滑动船桨好,都丝毫摆脱不了,大夏战船的追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大夏宝船高达三四十米的高度,直接遮蔽了阳光,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们的船只。 一时间,海面之上,罗马士兵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罗马的战船不是被炸的支离破碎,就是被大夏的宝船直接掀翻。 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罗马水师,仅仅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彻底全军覆没。 那位罗马将领抱着一块破碎的甲板,漂浮在海面之上,他呆呆的看着那吞吐着黑雾,不断发出响雷的怪物,喃喃道:“天啊,这莫非是愤怒的宙斯,降下的神罚吗?” 第四百七十五章 尼禄,优势在我 罗马城。 宫殿之中。 一个身子曼妙的少女,正单手拖着腮,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匍匐在王座旁边的一只雄狮。 她身着红白相间的华美宫裙,开襟的领口可以隐约幽深的沟壑,丝绸那光滑的布料,紧贴她丰腴的身子,勾勒出曼妙的轮廓曲线,金色的秀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秀美的眉毛下,一双碧绿的眸子带着高傲之色,高挺的鼻梁,红艳的朱唇,勾勒出高贵的容颜。 如此美人气质端庄优雅,又妖异而高贵,让人不由一阵的失神。 她正是如今的罗马皇帝,尼禄。 “陛下……”一道清冷中带着紧张的声音传来。 一个祭祀打扮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她神色凝重道:“不好了,出事了。” 尼禄轻轻的撸了两下,旁边的罗马“金渐层”大猫咪。 她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大祭司,发生何事了,让你如此慌慌张张。” 那大祭司满脸苦笑道:“我之前就觉得面对塞里斯,这样的强盛之国,一定要小心一点,如今我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塞里斯向我们宣战了,你看……这是他们的国书。”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国书,递了过来。 尼禄拍了两下罗马“金渐层”大猫咪的屁股,雄狮甩了甩脑袋,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她则伸手接过书信看去,纤细的眉头不由一阵紧皱。 这国书里的内容很简单…… 中原乃天朝上邦,礼仪之国,原本爱好和平,不喜征战之事,可是罗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派兵侵扰我中原疆土,辱我使者,杀我商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中原决定发起对罗马反击战…… 尼禄碧绿的眸子愣了片刻,旋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祭司有些疑惑的问道:“陛下你笑什么。” 尼禄擦掉眼角的泪花,笑着说道:“我笑这塞里斯的国君异想天开,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是我们罗马军队的对手。” “就算能赢,我们两国相隔万里,中间又有安息国阻挡,他们拿什么来打我们,莫非要给战马插上翅膀,飞过来不成?” 她说着,不由捂着肚子笑出来了,显然对国书中的威胁,全然没有当回事。 一旁的大祭司眉头微微皱起,忽然忍不住问道:“塞里斯的骑兵是冲不过来,不过如果走水路呢?” 尼禄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水路?” 大祭司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海上调遣兵马,比陆上要轻松许多,粮草辎重也可以靠船只运输,如果塞里斯有着,堪比我们罗马一样强大的水师,未必不能过来讨伐我们。” 尼禄不屑的撇了撇嘴,轻哼一声:“那他们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她这么自信也是有原因的。 罗马自从击败了强敌迦太基,统一了地中海一带后,已经建立起了一支无敌的水师,无人能够撼动她们海权的地位。 可是即便强大的她们,也没有能力组建大规模的水军,远航去讨伐一个国力强盛的大国,何况是别人。 就算塞里斯组建一批数万人的水师过来,面对罗马这样一个拥兵数十万大大国,等于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狼藉的罗马士兵跑了进来,神色惊恐道:“陛……陛下,我们的水师受到了袭击,整整三万人,连带主帅一起……全军覆没了。” 尼禄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住了。 她碧绿的眸子泛起一阵怒火,银牙紧咬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可是整整三万人啊,就是三万头猪也要抓上三天,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那罗马士兵满脸恐惧,颤颤巍巍道:“我们在海上发现了庞大的舰队,尤其那船只,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船,那庞然大物喷吐着黑雾,宛若滚滚乌云,紧接着惊雷凭空落下,我们的船只一个接着一个被炸的支离破碎。” “这……这简直就是众神之王宙斯降下的怒火,此等神力我们凡人实在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啊。” 尼禄嗤笑一声,挥手道:“这不可能,世上哪有什么神力,定是你这无胆之人,怯战怕死临阵脱逃,编了一个理由骗我对不对。” 那罗马士兵满脸苦笑道:“陛下,末将所说之言,觉悟半点假话,一切都是末将亲眼所见,那海面之上浩浩荡荡的舰队,在击溃了我们水师之后,一路进入地中海,又与迦太基的水军发生了一场大战。” “末将是趁着他们暂时耽搁的机会,这才一路赶回来传递消息,陛下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速速让人打探消息,若是有半句假话,可以砍我我的脑袋……” 尼禄纤细的黛眉一阵紧缩,虽然这个消息着实匪夷所思,怎么听怎么像假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人验证一下为好。 她咬了一下大拇指上,纤细的指甲,沉吟片刻后,吩咐道:“来人啊,给我速速去查探消息,可否属实。” “是。” 大殿里的两位侍卫,迅速的转身离去。 在天色临近黄昏之后,前去打探消息的两个侍卫回来了。 尼禄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忍不住道:“怎么样,是不是消息果然是假的,根本没有敌袭?” 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神色一阵古怪。 其中一人鼓足勇气站出来,抚胸行礼道:“回禀陛下,敌袭的消息确实属实,一支扬浩浩荡荡的水师舰队,挂着黑色怪鸟的旗帜,一路进入我们的地中海,与其交战的迦太基水军已经……全军覆没。” “在接连摧毁我们沿途,试图阻挡的水师之后,正一路朝着我们罗马城杀奔而来,按照这个速度,恐怕用不了七八天,就会在港口强行登陆,朝着我们罗马城杀来……” 尼禄踉跄的退后了数步,整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坐在王座之上:“这……这群强大的水师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迦太基的水师可曾是我们罗马,精锐中的精锐啊,怎会如此……” 大祭司嘴里不断重复道:“黑色怪鸟,等等,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图案。” 说着,她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图案。 那士兵脸上泛起一丝惊讶,忍不住道:“大祭司你是怎么知道的,没错,那舰队旗帜上绣着的图案就跟你画的一抹一眼。” 大祭司满脸沉痛的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吗。” 尼禄见她这副样子,急忙追问道:“大祭司,这认识这些人吗,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祭司苦笑一声,开口道:“陛下,这图案名为玄鸟,乃是塞里斯的图腾,这是他们的水师啊……” “这是塞里斯的水师!!!” 尼禄神色一愣,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桌上的国书,之前被她嗤笑不已的对罗马反击战,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大祭司眉头紧皱,看向尼禄问道:“陛下,这塞里斯的战船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眼下他们明显是冲着我们罗马城来的,想要一口气攻入都城,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尼禄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在大殿中走来走去,沉思半响后,开口道:“既然水战打不过,那就召集我们罗马军团,等他们登陆之后,将其一口气歼灭。” “无论战船多么厉害,想要真正决定战争的胜负,还是要靠陆军。” “毕竟,光靠区区一支舰队,是不足长久封锁我们海上贸易的,被破坏的战船再造就是,他们必须登陆作战,才能一举击败我们。” “只要引诱他们登陆,在战场上正面决战,那就绝对不是我们罗马军团的对手,失去海上的优势之后,占据兵力优势的我们,不可能输。” “毕竟,以数十万对战五万,明显优势在我,我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了,你告诉我怎么输?” 大祭司闻言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绝望的罗马主帅 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 硝烟弥漫,刺鼻的火药味裹挟咸味的海风,飘向远方。 等一切平息之后,原本罗马的战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残破的木板,海面上还依稀可以看到一面面,漂浮的雄鹰旗帜。 章邯站在甲板之上,看着那随着海浪不断飘动的痕迹,纤细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这真的是那个传闻中的罗马吗,为何这么不堪一击?” 白苏闻言,不禁有些好笑道:“这些人无非是普通的帆船,如何与我们的舰队相比。” 即便没有火枪的扶持,单靠中原战船这巨大的吨位,以及蒸汽机提供的巨大动力,这些罗马水师也会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毕竟,如今的罗马正处于,冷兵器,帆船的30级版本,放在如今各国之间的匹配段位,算的上顶尖水平了。 可是大夏在他的一手推动之下,提前点开了火药,火炮,蒸汽船,直接迈入60级版本,这双方爆发正面冲突,自然是一边倒的结果。 章邯讪讪的笑了笑,她仔细想了想,发现好像的确如此。 在火炮那巨大的威力之下,木制的帆船根本抵挡不住,再加上速度又被完全碾压,跑又跑不了。 在这种绝望的局面之下,即便她过去拼命指挥,结果恐怕不会丝毫例外。 白苏摇了摇头,举起望远镜看着渐渐接近的海岸线,开口道:“是时候准备登陆了。” 章邯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已经到了吗?” 白苏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拿起一张绘制的地图,沉吟片刻后,开口道:“看样子应该到了,是时候准备战斗了。” 章邯杏眸里闪过一抹兴奋,她纤细的玉手攥紧腰间的配剑,喃喃道:“终于到了吗。” 她为了这一天,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能否成为紧接白苏之后,中原的第二任大都督,就看接下来是否能够立下战功了。 ...... ...... 拉庭罗城。 城池之上,无数士兵井然有序的巡逻。 这些士兵身着精良的铠甲,手中拿着标枪,腰上还挂着两把短剑,看起来气势威武,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这些都是尼禄从各地征调过来的精锐兵马,负责驻守这里。 拉庭罗城,这里可是罗马城的门户,距离尼禄所在的都城,不过几百里的路程。 一旦这里有失,那罗马将陷入巨大的危机之中。 对此尼禄心中也很是无奈,以往罗马靠着巨大的体量,以及地中海的优势,可以从各地调遣军团过来。 可是如今罗马的水师近乎全军覆没,再加上她们又是一个海权国家,一旦失去水军的优势之后,碎成一片的国土,几乎没有什么战略纵身。 尼禄没有天险可守,她只能把兵力纷纷调集到意大利一带,与即将到来的夏军来一场决战。 可以说,首战便是决战。 白苏若是攻占了这里,便可以站稳脚跟,以此为基础一路杀向罗马城,都城有沦陷的风险。 相反,如果他们能守住的话,那白苏前进的步伐将被打断,之前海战取得的一切优势,都将丧失。 随着罗马各地陆续调兵过来,让白苏陷入四面八方的围剿之下,最终逃无可逃,只能落得一个兵败被俘的下场。 当然,这注定只是尼禄一厢情愿的想法。 天色临近黄昏,正是人一天放下戒备,最疲倦犯困的时候。 忽然。 “嘎吱。” 树枝被踩断,发出一声轻响。 白苏拿着一个望远镜,站在一处密林中,眺望着远处的城池。 他之所以选择黄昏之时发起进攻,除了因为这个时候戒备了一天的守军,很是疲倦的原因之外,主要还是为了让大夏的将士,好好休整一下。 毕竟,一路千里迢迢的从中原,一路来到地中海,在船上呆了整整数个月。 虽说以郑和宝船庞大体型,可以有效的减少风浪的颠簸,可在船上终究没法跟陆地上相比,一直让士兵身体很是疲倦。 需要让他们安营扎寨,在陆地上休息一阵,让身体状态调整过来。 至于进攻延迟给了罗马守军,巩固城防的机会,白苏对此也完全没有一丝担心。 毕竟,他为了一举攻下罗马,可是带足了火器,轰天雷,以及专门改良过的慧慧炮,专门用于摧毁坚固的城墙要塞。 白苏看着城墙上没有丝毫察觉,正疲倦打着哈切的罗马士兵,对一旁的章邯吩咐道:“开始进攻吧。” 章邯颔首轻点,对着身后的士兵挥手道:“进攻!!!” 下一刻。 寂静的战场之上,忽然喧嚣了起来,地面似乎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城上的罗马守军神色一愣,看着远处密林缓缓涌出的敌军,脸色骤然大变:“敌袭,敌袭……” 守城的罗马主帅,快步的走上城楼,问道:“发生何事了?” 一旁的守军,惊慌失措道:“将……将军,塞里斯的军队打过来了。” 什么? 罗马主帅神色一愣,他万万没想到,白苏居然敢主动进攻。 要知道,根据探子来报,白苏舰队所带的军队一共不到五六万,在海上占据战船的优势,还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可是一旦登上陆地,区区这点兵力,简直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毕竟,他城中可是有着足足十八万的军队,按照兵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的战场经验,白苏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可是当他抬头眺望远方,看着远处那飘扬的玄鸟旗帜,以及那浩浩荡荡正面涌来的军队,才意识到对方是认真的。 “将……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一旁的士兵有些紧张道。 罗马主帅嗤笑一声,开口道:“既然他们想要主动过来送死,那我们也无需客气,准备好标枪,弓箭,等敌军接近八十步距离后,一起齐射。” “在把敌军射的人仰马翻后,开启城门,步兵随我一起冲杀敌军,擒拿敌军主帅。” 一旁的罗马守军纷纷拱手行礼,去准备了。 罗马主帅双手扶着城墙,看着远处队伍中,那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忍不住笑道:“想必此人就是塞里斯的主帅,白苏吧,皇帝陛下正好对此人有兴趣,若是把此人抓回去,皇帝陛下一定会高兴的。” 一时间,战场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双方距离在缓缓接近,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就在罗马守军一个个握紧标枪,拉起长弓,等待着夏军一步步走进他们射程范围内的时候。 白苏率领的军队突然停下了,这让城中的守军一阵疑惑,闹不懂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很快,他们便看到夏军队伍缓缓分开,后面的士兵把一个个奇怪的攻城器械搬了出来。 就在罗马主帅嗤笑这白苏愚蠢,这么笨重的攻城器械,还推不倒城门面前,就会在他们的标枪之下,穿成刺猬,白白送死的时候。 下一刻。 一道巨大的黑影急速闪过,呈现出一道曼妙的抛物钱,轰然砸在城头之上。 轰!!! 随着一声巨响。 几个没反应过来的罗马士兵,被直接砸个正着,胳膊,腿瞬间断裂,血肉横飞。 城头上坚固的城砖,被砸的支离破碎,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豁口。 罗马主帅听着士兵哀嚎惨叫之声,看着那硕大的豁口,整个人一脸的呆滞。 谁能告诉他,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相隔三四百米的距离,躲在城墙庇护后的守军,被瞬间砸死了,坚硬的墙砖简直跟纸糊的一样? 然而,大夏的军队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一颗又一颗的黑色影子暴射而出,轰然的落在城墙之上,坚硬的城墙被砸的四处开裂,碎屑横飞,甚至坚硬的城门,都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罗马主帅顺着那轨迹的方向,看到了那一个个奇怪的攻城器械,咬牙道:“是那个东西,他们打算用那个来摧毁我们的城墙。” 一旁的罗马士兵,满脸焦急道:“将……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在这么单方面挨打下去,守军的士气一旦溃败了,到时候别说守城了,恐怕连交战的勇气都没了。 罗马主帅咬牙道:“那东西虽然威力很大,但是太过笨重,行动迟缓,眼下不过四五百的距离。” “这样速速征调步兵,扛起盾牌出城迎战,一路抵挡敌军的箭矢,只要能够摧毁那攻城器械,敌军将再也没有了攻城的手段。” 听到主帅的吩咐,一旁的副将急忙调动兵马。 片刻之后。 城池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个手持红色巨盾的士兵,整齐的站成一排排,躲在盾后,手握短剑,朝着白苏所在的位置杀来。 数千人浩浩荡荡的站在一起,放眼望去,好似一个无从下口的乌龟壳。 章邯见状眸子一亮,惊喜道:“大人,他们果然中计,主动打开城门出来,想要与我们正面搏杀。” 白苏嘴角一勾,笑着说道:“以为躲在盾牌后面,就安全吗,把我们为他们准备的东西带过来。” “是。” 章邯微微点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一挥手。 只见夏军的士兵拿起一个个黑色罐子,朝着罗马步兵的方向就丢了过去。 罗马士兵看着脚下燃烧着火星的罐子,神色一愣,正在疑惑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 轰!!! 犹如惊天炸雷凭空响起,七八个罗马士兵被直接炸飞了出去,四溅出的贴片,也把周围不少罗马士兵的划伤。 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变得混乱,爆炸声,哀嚎声,一时不绝于耳。 罗马主帅看到这一幕,眸子骤然瞪大,他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不……不要再拿盾牌了,这么笨重的东西,走起路来这么慢,完全就是活靶子。” “速速把笨重的盾牌丢了,握紧手中的短剑,全军冲杀敌阵,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了,咬牙支撑一下,就到了。” 这些罗马士兵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哪怕经历了如此惊恐的一幕,在听到主帅的命令后,依旧不假思索的丢掉盾牌,高举着短剑,朝着夏军所在的方向杀来。 没有了盾牌的束缚后,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可以勉强躲过那奇怪黑色罐子的爆炸。 可是让罗马主帅疑惑的是,这夏军的脸上不但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反而一个个露出计划得逞的表情。 接下来,让他一声难忘的画面出现了。 夏军的队伍中,突然响起了竹笛,战鼓那充满节奏的曲子,紧接着一个个手握烧火棍的夏军士兵,整齐的站成一排排,拿起烧火棍对准了迎面冲来的罗马士兵。 随着一声声枪响,罗马士兵一个个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身体猛然一僵,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倒了下去。 一时间,罗马士兵的后背血花四溅,犹如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的倒下。 几乎每呼吸一下,就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罗马士兵倒下,目前已经倒下了二三千人不止了,而夏军的伤亡居然是让人不可置信的零。 零伤亡对比数千伤亡,这战损比例,简直让人心生绝望,怀疑这是不是众神之王宙斯,降下的怒火。 明明只有不到几十米了,可是这看似伸手触及的距离,此刻却犹如天地之隔,仿佛变得好远,好远。 第四百七十七章 窃国之道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鏖战,整个城池近乎沦落为了一片废墟。 放眼望去,满目焦黑,昔日坚固的城墙已经出现了一个个的豁口,城门破碎,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刺鼻的味道。 城头上飘扬的雄鹰旗帜,已经坠落在地,被脚印踩的泥泞不堪。 这场战争并没有什么悬念。 在主帅阵亡,城池失守,以及那犹如凡人掌控神雷般的可怕兵器,已经彻底让罗马的士兵,成为了惊弓之鸟。 这些罗马士兵一听到那笛子,战鼓启奏的乐器声音,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好似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明明兵力上还占据着不小的优势,可是几乎都阻止起什么有效的抵抗,很快便开始大规模的溃逃。 这个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城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夏军占领了。 城楼之上,飘起了大夏的玄鸟旗帜。 白苏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处,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章邯快步的走了过来,白皙的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大人,此战我们大获全胜,仅仅受伤不到三十二人,敌军已经全面溃败,我打仗打了一辈子,从来没赢过这么彻底……” 白苏看着她那兴奋的,有些潮红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他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 毕竟,历史中大英帝国曾经靠着不到四五万的兵马,就横扫了整个印度。 如今罗马还处于冷兵器时代,面对火枪,火药这种武器,自然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章邯许久后,忍不住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白苏摸着下巴,沉思道:“命令三军将士,严格遵守军纪,不得随意冒犯城中百姓,也不得随意纵兵劫掠,违者,重责。” 章邯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为何要如此命令?” 毕竟,以往军队攻下城池之后,为了犒赏士兵,往往会鼓励他们四处劫掠,来充当赏赐。 尤其是在讨伐外邦之国的时候,更是如此,很少有主帅主动约束自己麾下军队的。 白苏开口道:“在回到中原之后,该有的赏赐一文钱都不会少,至于我为何约束尔等,也并非是为了什么人权,道德之类的原因。” “而是因为动手抢劫的效率,实在是太慢了,纵然你们拼了命的抢,又能抢到多少,这不过是贼寇的作法罢了。” “而且,一旦动手太过分,弄的天||怒人怨,很容易让原本松散的罗马联盟,纷纷的一起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虽说以我们的兵力,打赢他们很容易,可是一场接着一场战争,实在是太过麻烦了。” “真正的聪明人,无需自己的动手,而是一路打入罗马城,逼着那罗马皇帝签订一些对我们有利的贸易条约。” “我们把罗马皇帝变成提线木偶,以挟天子令诸侯的名义,转动整个国家的动员体系,控制他们的港口,海关,税收体系。” “这样不但赚的钱更多,名声更好,罗马各地的邦国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抵触之心,解放奴隶后,这些奴隶也会视我们为救世主。” “而我们隐藏在罗马皇帝的身后,从中原调遣官员过来,来管理罗马的一些重要渠道,操控着整个罗马的粮食,物价,商品,贸易,税收。” “即便罗马的百姓心生怒火,憎恨的也只是尼禄而已,根本看不到隐藏在幕后的我们。这才是聪明人的作法啊。” 说罢,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章邯一眼,显然是在嫌弃她目光太短浅了。 章邯在听了白苏的计划之后,整个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得不说,论手段还是自家大人狠啊。 她不过是想要破城之后,抢夺一些财物犒赏将士,而白苏想的却是窃国,将整个罗马的财政命脉,握于掌中。 她有些紧张的吞咽了口口水,试探的问道:“末将明白了,我们现在就要进攻罗马城吗?” 白苏看了一眼周围疲倦不堪的将士,开口道:“经过了一天的苦战,将士们也累了,休息一阵,整顿一下物资,同时派遣使者前往罗马城,提出条件。” 章邯神色一愣:“什么条件,要罗马割让土地吗?” 白苏微微摇头:“这里距离我们中原实在是太远了,就算割让土地,我们也没办法迁移大规模百姓过来,与其强行占有一块飞地,每年财政造成巨大的负担,倒不如直接以经济恐剥削为主。” “让一些那尼禄把海上丝绸之路,沿途重要的港口割让出来,让我们在此驻兵,有执法权。” “罗马全面开放自由贸易,海关由我们中原调遣的官员管理,至于税收方面,可以五五分成。” “同时要求罗马皇帝废除奴隶制,让这些人通过种植棉花,粮食,香料,每个月有一定的收入,可以来购买我们中原生产的棉衣,棉靴,瓷器,茶叶……” 章邯神色有些惊讶,忍不住说道:“大人提出的条件,倒是不怎么严苛。” 白苏脸上不由一笑:“当然,我追求是可持续的竭泽而渔,短时间掠夺大量财富,维持不住,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让罗马的百姓,始终保持着勉强能生活,不会活不下去进而起义,穷不到哪里去,又富裕不起来,日复一日的为我中原百姓打工。” “他们种植一亩地的棉花,卖个十文钱,我们用一斤棉花,制作一件棉衣,卖二十文。” “我们只要能够让罗马与中原,长久维持这样的贸易关系,就足够了。” “等整个罗马都开始全面种植棉花,或者某种农作物后,只要我们一拒绝收购他们的东西,罗马财政就会出现问题,农民就会活不下去,进而暴动。” “将来无论是谁继承罗马皇帝的位置,都需要依靠我们中原的扶持,才能保证国内不出问题。” “这样一来,我们只需一千人,甚至几百人,就可以暗中操控一个国家……” 章邯颔首轻点,拱手道:“末将明白了哦,我这就派遣使者前往罗马城,给那尼禄送信。” 第四百七十八章 量罗马之物力,结大夏之欢心 罗马皇宫。 尼禄身着一袭华美的红色长裙,端坐在王座之上,手中轻轻摇晃着酒盏里的葡萄酒,白皙的玉手拖着腮。 她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抚琴的乐师,脸上一阵轻松惬意。 对于远方的战时,没有丝毫的担心。 毕竟,那里可是驻扎着帝国的精锐兵马,又有征战多年的老将亲自指挥,对付区区几万塞里斯的军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就在她手指随着琴声的节奏,轻轻晃动手中酒盏的时候。 一位身着祭祀服饰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 她看着醉意朦胧的尼禄,忍不住银牙紧咬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喝酒。” 尼禄看着迎面走来的大祭司,不由盈盈一笑:“我打了一辈子的仗了,还不能享受享受吗,尔等继续奏乐,继续舞......” 大祭司看着那准备继续跳舞的舞女,眉头一阵紧皱,呵斥道:“都给我出去。” 大殿里的歌姬,舞女纷纷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尼禄见状,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瘫坐在王座之上,碧绿的眸子撇向大祭司,忍不住道:“我已经派遣了罗马的精锐前去驻守,罗马城稳如泰山,大祭司又何必如此生气。” 尼禄对于罗马军队的实力,有着空前的自信,毕竟倒在罗马军团脚下的强敌数不胜数,今天想必也不例外。 大祭司看着尼禄那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们驻守的城池已经沦陷了呢?” 尼禄神色一愣,旋即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是在那里驻守了整整十几万的军队啊,十几万,就算是十几万的馒头,塞里斯怎么的也要啃上十天半个月吧。” “那白苏麾下一共就不到五万兵马,他拿什么能打下我的城池?” 大祭司苦涩的叹了口气:“那塞里斯的军队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他们会使用一种远远超过我们射程的攻城器械,把我们坚固的城墙,砸的支离破碎。” “后来,我们决定利用当年击败马其顿军团的方式,用短剑与塞里斯的军队正面搏杀,哪想到他们使用一种名叫燧发枪的武器,顷刻之间,我们数千将士就纷纷倒下,连一丝还手之力都做不到。” “在塞里斯接连进攻之下,城池坚守了不到六个小时就沦陷了,罗马主帅战死,大军全面溃败。” “如今塞里斯的军队正朝着罗马城挺进,如今罗马城危在旦夕啊……” 尼禄听着大祭司的讲述,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住了。 她碧绿的眸子一阵呆滞,许久才回过神来,讪笑道:“你……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我们无敌的罗马军团,怎会全军覆没。” 大祭司有些无力的叹息了一声,苦笑道:“那白苏专门放了一些罗马士战俘回来,陛下若是不信的话,我这就召他上来。” 说罢,她对门口的侍卫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 一个衣着凌乱,面色苍白的罗马士兵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对尼禄拱手行礼:“见过陛下。” 尼禄银牙紧咬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快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来,但凡有一个假字,我让人把你丢进狮子的牢笼里去。” 那士兵不敢有一丝犹豫,急忙把夏军如何可怕,罗马士兵如何兵败如山倒的事情,娓娓道来。 全程经过几乎与大祭司说的一字不差。 尼禄踉跄的退后了一步,整个人呆呆的坐在王座之上,难以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那士兵沉吟了片刻后,似乎想起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件:“陛下,这是那塞里斯的主帅白苏,让我送给你的国书。” “国书?” 尼禄与大祭司对视了一眼,眼下罗马战场兵败,这白苏送国书前来,多半是来谈条件的。 这对于她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毕竟,罗马本身就没什么凝聚力,完全靠着军队与文化,来让各个邦国每年向朝廷提供赋税。 如今随着朝廷主力大军全军覆没,朝廷实力骤降,各大邦国别说能不能来驰援了,光是会不会遵从朝廷的号令,都是两说。 一旦白苏率领军队继续进攻,彻底的粉碎罗马朝廷的最后一丝遮羞布,那整个罗马建立的秩序,恐怕都要分崩离析了。 在这种局面之下,能够通过谈条件,给与一些财物,金银,来贿赂对方,让白苏退兵,自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在看了国书上的内容之后,她们二人不由的失望了,这还不如让塞里斯的军队打进来呢。 自由开放贸易,降低关税,割让港口,让塞里斯控制海运通道,这……这简直跟杀了她们,没什么区别。 尤其解放奴隶的要求,更是直接动摇了罗马统治的根基,她若是敢签订下这个条约,那罗马的贵族,会恨不得杀了她的。 “啪!” 国书被尼禄狠狠的拍在桌上,她咬牙切齿道:“这么屈辱卖国求生的条件,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罗马士兵低着头,小声的说道:“那塞里斯的主帅白苏说了,若是陛下愿意在罗马签订这条约的话,他们可以帮我们管理海关,每年税收与陛下五五分成,若是不愿意的话……” 尼禄纤细的柳眉一阵紧皱,忍不住问道:“不愿意如何?” 那士兵身体一颤,低声道:“那白苏说,若是陛下不愿的话,那他不介意率马打进罗马城,把陛下你送上断头台,扶持一个听话的新罗马皇帝,斩首,还是当狗,陛下只能二选一……” 尼禄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怒火,咬牙切齿道:“这个白苏实在是太过狂妄了,我可是罗马的皇帝,他怎敢如此对待我,速速召集各地的兵马,一定要抓住他,我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那士兵苦笑道:“陛下你还是放弃吧,那白苏打着清君侧,对罗马反击的大义旗帜,在击败了罗马各地的军队之后,并没有丝毫掳掠百姓,抓人做奴隶的想法。” “还跟当地的一切贵族有过接触,保证对他们的利益秋毫不烦,甚至还承诺以后跟中原的贸易,可以把中原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直接交给他们代理销售,赚的钱三七分成。” “因此各地的贵族,不但没有丝毫派兵驰援罗马城的想法,还天天盼着陛下你早点完蛋,他们好跟塞里斯的人一起合作赚钱。” “甚至,有的还想着拥兵自重,等陛下你垮台之后,他们好趁机靠着手里有兵权,捞好处。” 尼禄白皙的俏脸,气的一阵潮红。 她狠狠一脚踹翻了桌子,气喘吁吁道:“可恶,一帮卖国贼,恶贼,奸贼。” 大祭司忍不住叹息一声:“生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陛下还是想想该如何跟那白苏谈判,在条约书上争取一个好一点的条件吧。” 尼禄神色羞恼的瞪了大祭司一眼:“你是让我投降不成?” 大祭司苦笑道:“如今如今,我们也只能如此了,塞里斯的军队势不可挡,紧靠我们如今的局面,是根本挡不住的。” “与其被各地的那些贵族卖了,倒不如我们提前一步,把他们卖了,量罗马之物力,结与敌国之欢心。” “起码这样陛下你还是罗马名义上的皇帝,可以与那塞里斯共治天下,一起打压那些罗马的贵族势力,维持罗马城的稳定。” “否则,一旦那白苏率领军队打进来,靠着与各地的贵族交好,扶持一个新的皇帝出来,到时候陛下你失去价值,可就十死无生了啊……” 尼禄皓齿紧咬朱唇,脸上满满都是不甘。 她很清楚一旦签订这个条约之后,自己将成为史书中的一个笑柄,彻底遗臭万年。 可是不签的话,以罗马如今这混乱的局面,完全束手无策。 毕竟,战场上打不赢的局面,想要靠外交手段来挽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沉默良久的士兵,忽然开口道:“或许还有一个解决办法。” 尼禄与大祭司神色一愣,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那罗马士兵低声道:“末将在敌营的时候,曾经从塞里斯的士兵嘴里,听说过一些关于那主帅白苏的事情,听说此人及其好美色,在中原有着不少风流债。” “若是有一个倾国之貌的人施展美人计,或许可以在谈判桌上,动摇他的心智,进而争取到一些条件。” 尼禄纤细的柳眉微微皱起,沉吟道:“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那白苏战场上再怎么所向披靡,终究难过女子的温柔乡,只是如他这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平常见过的美人,恐怕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想找到一个拥有倾国之貌,身份且特别,可以动摇人心智的女子,可不容易啊,哎,你们看我作甚?” 她说着,语气不由一愣。 只见二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看起来很是古怪。 第四百七十九章 兄弟们,上任罗马 大祭司见尼禄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由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陛下,这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近在眼前?” 尼禄神色一愣,顺着那大祭司手指的目光看去,只见桌案的铜镜上,倒映出一道窈窕丰腴的…… 第四百八十章 屈辱的罗马条约 罗马城与中原的风格相差甚大。 如果说咸阳的宫殿,以黑色为基调,放眼望去庄严肃穆,充满威严感的话。 那罗马的皇宫则通体白色,一个个圆形的柱子耸立在大殿前,气派的的石制建筑,栩栩如生的众神雕像,充满了神圣感。 此刻,白苏的军队已经将罗马的皇宫团团围住,看到杀气腾腾的夏军,里面的宫女纷纷躲了起来,整个宫殿显得极其安静。 白苏身着一袭白袍,身材修长,显得挺拔如松,他面容俊朗,在经过了无数战场的洗礼之后,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威煞,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咯吱。 大殿的门缓缓推开。 白苏顺势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祭祀服饰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眸光看向夏军将士的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白苏的身上,忍不住开口问道:“在下乃是罗马的首席大祭司,受陛下之令前来迎接,敢问阁下就是赛里斯的主帅,白苏殿下吧。” 白苏开口道:“没错。” 大祭司看到白苏一脸和善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 她看着宫殿之外,一个个手握燧发枪,杀气腾腾的夏军将士,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开口道:“这里可是罗马的宫廷,阁下直接派兵将其包围,未免有些不太符合礼数吧。” 白苏冷声道:“将一国之兴衰,寄予对方的仁慈,本就是可笑的想法,想要拯救自己,只有拿出相应的价值,现在的你们可没有向我提出要求的资格……” 大祭司皓齿紧咬朱唇,没有说话。 这道理她何尝不清楚,只是如今罗马已经走投无路了,她们也只能通过这些手段,来尽量谈判了。 不过,这注定是没用的。 毕竟,在战场上打不赢,在谈判桌上又怎能争取出什么有利的条件。 她沉吟了片刻后,伸手道:“阁下请随我进来吧,皇帝陛下在等你……” 白苏也没有客气,在章邯的陪同之下,朝着大殿中走了进去。 很快,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位少女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容貌绝美,肌肤水嫩白皙,一双碧绿的眸子,带着高傲之色。 金色的秀发盘起一个华丽的发鬓,一身红白相间的长裙,勾勒出丰腴窈窕的曲线,整个人尽显高贵,典雅之气。 看来,她就是传闻中的罗马皇帝,尼禄了。 大祭司来到少女的身边,躬身道:“陛下,人带到了。” 尼禄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碧绿的眸子,有些不悦的看向一脸轻佻笑容的白苏,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个无理的男人,就是传闻中的白苏吗,你为何要侵犯我罗马?” 白苏缓缓道:“当年我中原开辟丝绸之路,想要与各个邦国做做生意,为你们带来了好用的茶叶,瓷器,丝绸之物,让罗马有了精美的商品,贸易繁荣带来了众多的税收……” 尼禄听着白苏的话,不由的想起了这数年的光景,罗马百姓们对丝绸,瓷器追捧若狂,无数贵族们不惜一掷千金,通过贸易的繁荣,朝廷也赚了不少的钱。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苏则继续道:“我中原自古爱好和平,不喜征战之事,曾想派遣师团与你们好好合作。” “可是你们罗马却贪婪无度,不但截杀我师团,杀我使者,甚至还想入侵我中原疆土。” “我中原虽不喜征战之事,但面对尔等豺狼之徒,自然要拿起棍棒,发起被动反击战,打断你们伸过来的爪子……” 尼禄朱唇微启,一时间被白苏说的哑口无言。 毕竟,在大义方面,她们罗马确实理亏。 白苏撇了撇嘴:“要不是你们太过分,我们又怎会千里迢迢的过来,跟你们打仗,这老老实实在家里做生意,和平发财,不香吗?” 尼禄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白苏从逻辑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从经验上判断,白苏的目的远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白苏没有给尼禄思考的时间,直接从章邯的手中,取来一封草拟好的条约书,推了过去:“这是我们的条件。” 尼禄接过条约书拿起一看,脸色不由难看了不少。 上面的条件一条比一条狠。 命令罗马放弃关税,全面跟中原展开自由贸易,且要求不少港口,直接割让给中原,中原的官员在当地有司法权,治理权,经商权。 这等于罗马的主权,处于半干涉状态了。 中原的商人在罗马当地犯了罪,罗马当地的官员没有抓捕的权利,需要联系中原在当地的官员,进行引渡回国,用中原的司法判刑。 一旦签订了这样的条约,等于罗马的民间,直接多了两套管理机构了,一个是罗马贵族的官员,一个是中原官员,直接多了两个老爷出来。 这还不是最苛刻的,最让她感到一阵眉头紧皱的是,白苏要求罗马解放奴隶,恢复他们平民的身份,为其分配土地,鼓励他们种植棉花,粮食。 中原会制定最低收购价,每年来稳定大批收购粮食…… 尼禄银牙紧咬道:“白苏,这些条件太苛刻了,我不可能全部答应你……” 这两面两条还有商量的余地,可是解放奴隶,分配土地,这无异于动摇了罗马贵族的利益,直接挖断了她的统治基础。 毕竟,保住这些贵族集团,作为皇帝的她,还有保住罗马主权的希望,一旦奴隶全面解放了,贵族集团被打散了。 整个罗马丧失了主权,沦落为中原贸易上的附庸。 那身为皇帝的她,几乎就差不多成为光杆司令了,只能选择依附于中原的扶持,才能稳定自己的皇位。 这样摇尾乞怜的结果,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白苏从墙壁上拿起一把罗马短剑,手指轻轻抹过剑刃,开口道:“这么锋利的短剑,不知道砍起脑袋来,快不快。” 说着,他好像没有听到尼禄的话一样,转过头来,问道:“对了,尼禄陛下,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楚。” 尼禄眼皮一阵狂跳,有些结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万事好商量。” 白苏耻笑道:“尼禄陛下你要想清楚,是你先向我中原宣传,我们只是被迫反击,一路不远千里而来,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 “如今我军已经来到了贵国的都城,尼禄陛下你已经没有了谈条件的资格,你同意签订条约。” “我就让中原的官员帮你打理罗马的海关,为你每年带来大量的钱财,让你继续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你依旧是罗马名义上的皇帝。” “若是拒绝的话,我不介意荡平整个罗马城,将陛下你的尸首悬挂于城楼之上,从无数邦国之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对象,扶持上位,与他一起合作……” 面对白苏这赤||裸裸的威胁,尼禄脸色一阵的难看,心中开始纠结起来。 如果答应了,那她就是罗马的罪人了,从此沦落为他人的提线木偶,没有一丝安全保障。 如果不答应,今天就要血祭当场了。 目前唯一能够保证自己安全,且还能守住罗马皇帝宝座的办法,似乎只有主动抱上面前的这个大腿了。 毕竟,这罗马是面前的白苏击败的,等以后从中原调遣的官员,多半也是出自白苏的举荐之下、。 再加上白苏又是中原的大良造,位高权重,执掌朝廷军政大权,只要抱住了白苏的大腿,将来大夏的官员,以及军队都会站在她的身边。 这样一来,罗马各地的那些封疆大吏,也不敢对她有什么不轨之心。 尼禄想到这里,碧绿的眸子看向了白苏,低声道:“我……我知道了,还请阁下暂且跟宫娥去罗马浴场,沐浴洗漱一番,我跟官员好好商量一下,之后正式签订条约。” 这时一个身着公裙的宫娥走了进来,她来到白苏的面前,恭敬道:“大人,请随我来……” “那就劳烦了。” 白苏拱了拱手,与一旁的章邯打了声招呼后,便随着宫娥走了进去。 他对于传闻中的罗马浴场,也充满了好奇。 虽说他在中原也搞了不少,沐浴,暖气等一系列东西,但终究水源环境,没有办法跟罗马相比。 浴池的规模,设施也没有罗马的庞大。 如今能够亲身去体验一番,他自然不会拒绝。 至于,尼禄会不会恼羞成怒,派人在浴池里对他刺杀,白苏对此没有丝毫的担心。 毕竟,罗马正规军都在夏军的燧发枪攻势下全军覆没了,如今整个皇宫都被章邯率领的人马团团包围,尼禄哪里还敢有什么异心。 但凡白苏出现了一丝意外,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罗马城,将再无一丝和谈的可能。 在夏军的惨烈报复之下,到时候恐怕整个罗马城都将化作一片尸山血海,这对于尼禄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 第四百八十一章 今晚月色很美 白苏在宫娥的带领之下,一路来到了罗马的浴场。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浴场,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的休闲娱乐中心。 除了拥有沐浴的地方之外,还有图书馆,桑拿房,按摩室,健身中心,让人可谓大开眼界。 毕竟,能够在如今这个时代,修建出如此发达的排水系统,这可不是寻常国家可以做到的。 一旁的宫娥见白苏满脸惊讶之色,不禁有些骄傲的介绍道:“大人,请看,这可是我们罗马修建的供水管道,这可是我们罗马智慧的结晶,而且……由于这管道是特制的,这里的水极其的甘甜,大人要尝试一下吗?” 白苏摆了摆手,神色有些古怪道:“我……我就不了,本大人常年喜欢喝自带的酒水,不喜欢喝水。” 宫娥有些惊讶道:“饮酒不饮水,大人还真是豪杰啊。” 白苏脸上笑了笑,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铅制管道,眼皮都不由一阵狂跳。 显然,他根本不是什么喝酒不喝水,而是因为这里的水有毒啊。 用铅来做管道,水里铅含量超标,罕有毒性,自然味道比较甜了。 这看似甘甜的味道,可是会要人命的啊。 也亏自己来得早,要是再晚上个三年五载的,说不定尼禄在内的一众罗马高层。 由于常年喝带有铅毒的水,等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直接会导致肾衰竭,肝脏受损,早早暴毙了。 宫娥带着白苏来到了浴池,白皙的小手撩起眉宇间的青丝,回头看向白苏:“大人,让我来服侍你吧。” 白苏摆了摆手:“不用了,你暂且退下吧。” 宫娥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多说什么,躬身退了下去。 白苏退下身上的衣服,一步步走进了雾气朦胧的浴池之中,感受着热气顺着毛孔渗透进去,他忍不住长长的呼了口气。 大夏宝船虽然可以携带大量的物资,以及储存大量的淡水,但也没奢侈到经常泡澡的地步。 在经过了数个月的旅途劳顿之后,难得如今日这样放松。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一阵“哗啦”的水声响起。 白苏头也不会的说道:“我不用你服侍,退下吧。” 身后之人没有丝毫回答,随着一阵“哗啦”的水声,明显可以感觉到正在朝着他靠近过来。 白苏眉头微微皱起,回头看去,整个人不由愣住:“尼禄陛下,你……怎么来了?” 她单手捂着丰腴的胸口,白色的浴巾包裹着她窈窕的身体,可谓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 金色的秀发轻轻挽起,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束起,白皙精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碧绿的眸子,精巧的瑶鼻,薄薄的朱唇,宛若一副绝美的画卷,让人不由一阵的惊艳。 尼禄皓齿轻咬了下朱唇,低声道:“唔姆,我……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签订罗马条约的事情。” 她似乎是从未跟异性,这么近距离相处过。 面对白苏那灼热的目光,她一时间有些不敢跟白苏对视,白皙的玉手都紧张的捏紧,胸口的浴巾。 不知是水太热了,还是太过羞涩,她白皙的俏脸都泛起了一抹红晕之色。 “商量……罗马条约的事情?”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尼禄,这与其说是谈判,怎么看都像是美人计啊。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那他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毕竟,签订罗马条约对于中原,有着莫大的好处,只要不影响根本的利益,只舍弃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他装作不小心中了美人计,也无妨,就当做为国献身吧。 白苏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我让你解放奴隶,也并非是针对你,而是为了帮你啊。” 尼禄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白苏一眼,怀疑他是不是拿自己寻开心。 毕竟,罗马靠着四处掠夺奴隶买卖交易,拼命压榨,才让罗马经济如此繁荣。 如今白苏把她财政的源头给切断了,还有脸说是帮她。 白苏看着少女那一脸鄙视的目光,不由笑了笑:“你那不过是畸形的繁荣罢了,看似让奴隶拼命的去干活,不用给工钱,创造了大量的粮食,布匹,铁矿,一切欣欣向荣。” “可是这注定了,只有少数贵族获得巨量的财富,而普通的罗马百姓,由于种地的粮食价格低,布匹价格低,挖矿价格低。” “做一些小本生意,辛苦一年基本都赚不到钱,一旦遇到个天灾人祸,基本就没有活路了。” “于是铁匠,农民,纺织工人,大量的普通人聚集起来,会成为兵变的源头。” “再加上随着中原贸易开放,随着与各国之间的贸易越加平凡,那些贵族纷纷追捧中原的商品,导致罗马大量的黄金,白银外流,容易造成财政的赤字。” “再加上中原的废除奴隶的思想,也会随着丝绸之路,慢慢传播过来。” “那些被压迫的奴隶,会心生不满,纷纷起义,一旦这些奴隶与罗马的普通公民,以及个别怀有野心的贵族联合起来。” “罗马分崩离析,不过是时间问题……” 尼禄碧绿的眸子猛地瞪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罗马看似繁荣的景象之下,居然隐藏了这么多隐患。 本想开口反驳,可是仔细回想了一下,罗马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她惊恐的发现居然跟白苏说的一模一样,帝国之内已经有不少苗头了。 一带朝廷财政紧张,奴隶起义,国民造反,联合浩浩荡荡的杀入罗马城,那身为皇帝的她,肯定会被吊死在城头之上。 尼禄绝美的面颊上,不由泛起一抹惨白之色,急忙追问道:“那不知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白苏笑着说道:“这应对之策,便是解放奴隶。” 尼禄神色一愣:“解放奴隶?” 白苏点了点头,开口道:“只要解放了奴隶,把他们恢复了平民的身份工作赚钱,这样大部分罗马公民,通过打铁,种田,也能日常生活。” “这样第一个动乱隐患,就暂且稳定下来了。” “而我中原会派遣官员,帮你经营海关,每年五五分成,这样你国库里就有了充足的财政,第二个隐患也控制下来了。” “其次,我中原会教导尔等如何种植棉花,香料,如何大规模的挖矿,为罗马的公民,提供稳定的工作。” “到时候,我中原可以每年来收购你们种植的棉花,香料,矿石等等,你们可以用这些东西,来减少贸易的赤字,换取中原大量精美的商品。” “如此一来,只要你们罗马百姓努力干活,多挖矿,多种植棉花,普通人可以用多余的钱财,购买我中原生产的廉价布匹。” “而有钱人则可以购买蔗糖,丝绸,瓷器,茶叶等奢侈品。” “穷人有饭吃,贵族有纸醉金迷的生活,朝廷有稳定的财源,这是多么一个完美的合作方式啊。” 尼禄皓齿轻咬了一下大拇指,修长的指甲,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利弊,发现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虽说签订了这种贸易条约,那些罗马的普通百姓,将来会成为长久的剥削对象。 这些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拼命的工作,只能获得极其低廉的报酬,一年到头,或许只能买几件新衣服,吃两顿带有肉腥的菜,生活很是艰难。 但这些事情对于尼禄来说,根本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毕竟,罗马本身就是一个奴隶制国家,只要能够维护好皇帝,以及贵族的利益,这就足够了。 尼禄沉吟许久后,碧绿的眸子看向白苏:“好,我可以答应你解放奴隶的条件,但是这样一来,必定会触动不少贵族的利益,我需要你的兵马,来帮助我稳定人心。” 白苏笑着说道:“这是当然,陛下可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这些人若是体面的话,还好,如果他们不想体面的话,我中原的军队会亲自登门拜访,帮助他们体面。” 尼禄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如此甚好,不知大人如何保证,今日说的话将来有约束力,而不会反悔呢?” 白苏神色一愣,开口道:“在下谈论正事方面,从来不说谎。” 尼禄微微摇头:“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罗马距离赛里斯相隔何止千里,一旦大人离去之后,我怎能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颊:“那依陛下之见,你如何才能信任我?” 尼禄犹豫片刻后,低声道:“我需要你与我建立起根深蒂固的关系,彻底的捆绑在一起,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你将来不会抛弃我,各地的那些封疆大吏,才会在你离开之后,不敢对我有异心。” 白苏神色一愣:“根深蒂固的关系,陛下指的莫非是……” 尼禄白皙的俏脸,泛起一抹嫣红,低声道:“今晚月色很美,不是吗?” 白苏神色一愣,顺势看去。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落进来,轻落在尼禄的身上。 她微微撇过头,露出白皙的锁骨,以及浴巾下那深邃的沟壑,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犹如牛奶般白皙的肌肤,似乎变得格外诱人。 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是女皇陛下手中的长枪 白苏缓缓睁开了眸子。 此时晨光大亮,他正躺在床榻之上,身边的少女还在睡梦之中,黛眉一阵紧锁,眼角还带着一抹干枯的泪痕,显然是经历过不少吃痛的洗礼。 少女的身材很是丰腴,枕在白苏的肩膀上,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的手臂,似乎是把白苏的身体,当做抱枕一样。 薄薄的朱唇微启,呼出阵阵香风,喷吐在白苏的胸膛上,感觉痒痒的。 白苏将手臂从少女那深邃的沟壑中,拽了出来。 少女期间没有丝毫的反应,睡的很熟,显然身体特别的疲倦。 白苏细细的观察着尼禄,与大殿中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金色的秀发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发丝柔韧而精美,即便是最为精美的丝绸也无法及上万一。 精致的皮肤如牛奶一般,触感温润,柔而不腻,相比同龄的少女的青涩,尼禄的身段要更加窈窕,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桃子。 可谓该翘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薄薄的丝绸被褥盖在她窈窕的身体上,勾勒出妖娆的曲线。 白苏手指抚摸着尼禄金色的秀发,心中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本来想作为一个外使,与罗马皇帝的尼禄签订条约,可是这商量着,商量着,就不小心变成这样了。 他忍不住暗道一声:“陛下,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中原,为国献身啊,才不是因为忍受不住美色的诱惑……” 怀中的尼禄忽然动了动,似乎醒了,可是依然紧闭着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似乎是躺在异性的怀里,感受着砰砰有力的心跳声,充满男子气息的呼吸,让她很是羞涩。 久而久之的,一股酡色上脸,粉嫩粉嫩的,十分可爱。 尼禄现在心中很是纠结,在得到了白苏的承诺之后,她积累在心中的不甘,郁闷,委屈,痛苦等负面情绪,都在昨晚发泄了一空。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青葱,从未有过的惬意。 可是接下来有着一层深深的困扰,让她有些迟疑,现在二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敌人,合作者? 还是……恋人? 尼禄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震颤,整个人都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白苏抚摸她发丝的手微微一顿,忍不住开口道:“醒了?” “唔姆……” 尼禄俯身扬起了半个身子,双腿还缠在白苏的腰间,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细若蚊声道。 白苏开口道:“那让我起来吧。” 尼禄闻言,脸上越发的红艳,移开了身体,让白苏坐了起来。 她似乎是觉得这气氛太暧昧了,转移话题道:“那……那个,你刚刚在想什么?” 白苏神色一愣,笑着说道:“我想到了中原的一句浪漫名言。” 尼禄抬起头来,白皙的玉手撩起被褥,遮在胸前,碧绿的眸子有些好奇的看向白苏:“什么名言?” 白苏轻咳一声,故作深沉的语气道:“你所向往的林荫小道,清晨与傍晚的时候,都会挂满了白露。” 尼禄眨了眨绿色的眸子,喃喃道:“每天在清晨的阳光洒落之下,走在林荫小道之上,看着那绿叶上泛起的露珠,确实是一副赏心悦目,充满浪漫的画卷。” 白苏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尼禄纤细的黛眉微微一挑,错觉吗,总感觉白苏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对劲。 可是她一时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毕竟,罗马与中原的文化不太同,罗马的诗人比较注重写实。 中原的很多诗词都比较写意,很多含义不能去看表面,需要细细去品味,才能慢慢明白其中的内涵。 这个时候,尼禄的贴身侍女,抱着崭新的衣服走了进来。 当她们看到陛下的床榻之上,还有一个男人后,经历最初的惊讶后,脸上很快恢复平静。 尼禄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在端坐在铜镜前梳发的时候,她开口道:“给……白大人准备一件衣服过来。” “是,陛下。” 侍女躬身退下。 尼禄转过头,看向床榻上的白苏,白皙的玉手有些紧张的握住。 她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你真的可以帮我,打压那些反对势力吗?” 毕竟,这彻底的废除奴隶,可是一件会引起帝国震动的事情,尼禄急需白苏站在她的后方支持,稍有一丝意外,她可是会沦落为众矢之地的。 白苏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径直的走到尼禄的身边,拿起华美的金色项链,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他面带微笑道:“我白天从来不说谎,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履行。” “我不但会帮你打压那些反对势力,还会从中原调遣,最顶尖的工匠,来帮助你在矿山修建铁路,甚至在埃及开凿运河,让两地之间的贸易更加繁荣,往港口运输货物更加方便……” 他对于尼禄的承诺,没有丝毫的虚假。 这倒不是白苏道德多么高尚,只是单纯的因为这样利益更高罢了。 毕竟,随着中原工业的规模发展的越来越大,工坊里的工人越来越多,每年都会生产大量的商品。 比如,源源不断的棉衣棉裤,轻纱,布匹。 由于产量太高了,光靠中原自己已经消化不了这么多货物了,布匹多的用不完。 这个时候就需要对外销售,否则中原的大量工人,明明努力的工作,可是因为东西产量太高了,价格暴跌,最终只能白白丢掉,失业,进而盛世里出现动乱。 如果直接一口气把罗马榨干了,整个国家分崩离析,民不聊生,天天战乱四起,那中原生产的货物,将来卖给谁? 所以,与其杀鸡取卵,不如把罗马培养成一个,可持续竭泽而渔的对象。 中原发展利润更高,对国力提升更大的工业。 把罗马变成一个依靠农业,以及棉花种植,矿产出口的稳定低端国家。 这样可以充分利用罗马的数千万人口,为中原提供源源不断的廉价,原材料。 中原只需通过工业规模庞大,以及控制天下各国之间,贸易的丝绸之路,以及海上的海贸路线。 再加上购买中原商货的时候,需要先把金银兑换成,大夏印刷的宝钞,完成货币霸权。 就可以做到以万邦之国,供养中原子民。 这获得的好处,可比单纯割地赔款,掠夺一些金银细软,要好太多了。 所以,解放的奴隶的真相,根本不是什么仁义道德,而是因为解放奴隶之后,可以压榨的油水更多,还可持续啊。 尼禄虽然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门道,但得到了白苏的回答之后,她也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毕竟,白苏既然能承诺这么多事情,那他起码没有掠夺罗马土地,入城之后到处杀戮,抓捕罗马百姓为奴隶,进行买卖的打算。 虽说让罗马的百姓纷纷去农桑,之后去购买中原卖过来的高昂商货,这种贸易方式很是吃亏。 不过相比较那些被罗马击败,国民纷纷被抓来当奴隶的下场,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 再加上白苏又保证了,会从中原调遣人力物力,来帮助她一起治理罗马。 会保证她统治的稳定,财政的充足,罗马贵族通过代理销售中原的货物,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普通百姓有工作,不会沦落为流民,起义暴动。 这对于她来说,算的上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了。 尼禄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这就命人正式签订罗马条约,一旦签订之后,整个帝国内部肯定会引起一阵喧嚣,到时候……还需白大人你率军驻守罗马,帮我打压那些反对势力,稳定罗马。” 白苏脸上一笑,开口道:“好,此事就交于我吧,我将成为女皇陛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长枪,为你扫除一切障碍。” 第四百八十三章 杀伐果断的男人 夜幕降临。 罗马皇宫中,灯火通明。 宫娥端着酒水,犹如蝴蝶般游走于大殿之中。 殿宇宽阔明亮,白色的大理石坚硬光滑,白色的柱子更显得充满了神圣之感。 此时,罗马的一众贵族纷纷受到尼禄的号召,在大殿中聚在了一起,相互聊着天。 “你们听说罗马条约了吗?” “据说,要割让一些港口,甚至开放自由贸易,甚至还要求我们废除奴隶。” “可恶,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奴隶可是我们重要的财政来源,废除了,我们去哪赚钱去。” “你反对又有什么用,那白苏麾下的军队如此强大,我们打不过他们啊。” “哼,那白苏再强大不过是五六万兵马,我们一众邦国联合起来,晾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言之有理……” 尼禄站在大殿之外,听着众人的讨论,纤细的黛眉不由皱了皱。 她眸光看向了一旁的白苏,忍不住小声道:“你提出的条件太过分了,这些邦国万一联合起来,该怎么办?” 白苏瞥了一眼大殿席位上的众人,不由嗤笑一声:“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陛下一会儿只需向他们宣布便可,万一有人反对,我会想办法说服他的。” 他对于这帮贵族完全没放在眼里。 毕竟,自古人心难齐,中原山东六国联盟的时候,都会有各自的小算盘,无法团结在一起。 何况,罗马比中原碎多了,这么多国家,各方的势力,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心思,简直就是一团散沙。 而中原拥有着最大的底气,拳头…… 靠着这支所向披靡的军队,白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需拉一派,打一派,镇压几个刺头,赐予一些好处,那这些人自然也就老实了。 尼禄见白苏神色自信,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她轻抚华美礼服上的褶皱,旋即挺起丰腴的胸口,朝着大殿中走了进去。 而白苏则犹如护卫一样,紧随在她的身边。 尼禄一进大殿,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等见过陛下,白大人……” 随着一些贵族拱手行礼,其余的贵族也纷纷起身。 尼禄面带微笑道:“让诸位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等也是刚刚才到。” “陛下客气了。” “……” 尼禄拉着白苏的手,让其坐在自己的身边,旋即看了一眼殿内的众人,微笑道:“既然诸位都到了,那宴会开始吧。” 一众贵族看着尼禄与白苏那亲密的关系,顿时面面相觑也,各有心思盘算。 随着尼禄的一声令下,宫娥纷纷端着上菜,宫廷里的乐舞开始。 这些罗马的舞女长相各有不同,有地中海长相的,有欧洲,中亚长相的,虽然罗马风格的舞蹈,让人有些看不太懂。 不过,这么多身材火辣的妹子,舞动着曼妙的身躯,还是让人一阵赏心悦目,目不暇接。 至少白苏觉得不错,毕竟这种帝王级别的待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享受到的。 白苏看的悠闲,可是这些贵族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他们被白苏与尼禄之间亲密的关系,弄的有些坐立不安。 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白苏率领军队入城之后,应该会砍下尼禄的首级,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成为罗马新的皇帝。 而想要统治罗马,还需要他们一众邦国的扶持,这样一来,白苏待在罗马城,而各个邦国依旧由他们说了算。 犹如流水的皇帝,铁打的贵族老爷。 可如今看来,白苏不但没有杀尼禄,而且关系很是亲密,似乎有与尼禄一起联手,打压他们的迹象。 如今在思考其中利弊的他们,哪有闲心去欣赏美女啊。 终于酒过三巡之后。 尼禄放下手中的酒盏,碧绿的眸子瞥向下面的官员,淡淡道:“诸位,按照我与白大人签订的罗马条约,从此罗马准备全面废除奴隶制,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果然来了吗! 许多贵族脸色阴晴不定。 毕竟,罗马各个邦国财政的来源,主要就是依靠贸易,以及奴隶买卖,压榨。 这突然废除奴隶制,砍了他们钱袋子,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尼禄丝毫不惊讶众人的反应,她继续道:“我知道诸位对此有些不愿,但我已经与白大人商量了,废除奴隶并不会完全断送你们的财源。” “为这些人分配土地,鼓励农桑之后,可以提高积极性,让粮食等产量增加,你们可以获得一部分的税收。” “而且,中原每年会通过港口,运来数以万计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 “到时候,可以你们可以在本地代理销售,这些产品,不管你们卖的多少,中原给你们的价格始终是固定的,赚的差价都是你们的。” “而且,种植出来的粮食,橄榄油,香料,挖的矿石,中原会每年来统一收购。” “甚至,你们国内多余的流民,中原也可以花钱收购。” “这些钱交给你们之后,如何扣除一部分管理费用,把剩下的钱交给百姓,这其中税收的比例,也由你们决定……” 在听了尼禄的话后,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有的人觉得不错,毕竟夏军太强了,打又打不过,同意这样的条件,虽然失去了奴隶可以压榨,但又多了一批干活的百姓,可以从税收中抽成。 再加上可以在当地,代理销售中原的商品,这等于半垄断的性质,那赚起钱来也不比奴隶差。 毕竟,一百个奴隶再怎么拼命干活,也没有丝绸,瓷器,茶叶,一船的货物价值更高。 但有的则不愿意。 同意让中原来管理,来收购,这不等于丧失了主权,把很大一部分治理权,财政权,司法权,交予外人之手吗? 中原要是稳定收购还好,万一哪天要打压价格,用贱价强行收购,那他们岂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很快,便有一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他一拍桌子,咬牙道:“这是屈辱,我死也不会同意这种条件的。” 白苏用修指甲刀,轻轻磨着指甲,头也不抬道:“谁认同,谁反对?”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白苏这话什么意思,大部分人都在观望,只有零零散散四五个人站了起来。 “我们反对。” 白苏放下手中的剪指甲刀,吹了吹指甲,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脸不服的几人。 这几个人似乎联手在一起有了底气,面对白苏看过来的目光,冷哼一声,满满的都是不服。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僵硬了起来。 尼禄黛眉微微皱起,白皙的俏脸上泛起一抹担忧之色,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白苏脸上笑了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服软的时候。 他直接开口道:“来人啊,给我把这几个人拉出去毙了。” “是。” 很快,大夏的士兵便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强行架起这几个罗马贵族,犹如拖死猪一样拖了出去。 “你……你干什么,我可是元老院的人,你怎敢这样对我。” “尔等快放开我,我可是迦太基的……” “砰!!!” 随着几声枪响,大殿之外骤然安静了下来。 章邯缓步走到白苏的身边,拱手道:“大人,刺客已经枪毙。” 说着,大夏的士兵拖着已经失去气息的罗马贵族,在大殿外的台阶上缓缓走去,尸体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如此甚好” 白苏微微点头,旋即脸上泛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看向在场那一个个呆滞住的罗马贵族,笑着问道:“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在看到了反对者凄惨的下场之后,这下子,这些贵族顿时想通了,纷纷响应了起来。 “我埃及愿尊罗马条约,废除奴隶……” “我叙利亚……” “我犹太……” 殿内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尼禄看着眼前的一幕,白皙的俏脸不由泛起一抹惊讶。 她呆呆的看着旁边的白苏,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前面还一副温文尔雅的男人,下一秒如此杀伐果断,铁血无情。 难怪,此人能名扬四海,力压群雄,如此气魄,果然不是寻常之人啊。 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心跳一阵加速,似乎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咸阳的修罗场 随着罗马条约的内容,传遍各地,一时间在帝国之内,引起了渲染大波。 个别的贵族在看到内容后,不由抱头哀嚎。 毕竟,失去了可以压榨的奴隶,他们再也没办法大肆兼并土地,轻松获得巨大收益了。 而那些奴隶在听到,以后恢复平民身份,可以自由后,先是不可置信,旋即一个个兴奋的扬天大叫。 有不少人直接跪在地上,激动的不断的掩面哭泣。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不断的高呼塞里斯的伟大,白苏乃是圣人在世,如此的仁慈,圣洁。 甚至,还有的人趴在地上,亲吻朝向东方的土地,满脸都是虔诚。 当然,这些人中除了奴隶之外,还有不少罗马的公民。 虽然按照罗马的法律规定,作为公民的他们有着买卖奴隶的权利,但由于大量奴隶的涌入,财富迅速朝着少数贵族集中。 而普通的罗马百姓,由于工作,直接被无数奴隶内卷,纷纷失业的活不下去。 如今白苏答应解放奴隶,平等的给所有人提供工作。 甚至,还要被贵族大肆兼并的土地,财富,分给他们一部分,这怎能不让他们心生感激。 明明作为入侵者的夏军,在城中没有受到丝毫的敌视,到处都有无数的罗马百姓,上前送来鲜花,水果。 俨然一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姿态。 尽管还有少数的一些贵族,对于夏军恨得咬牙切齿,但由于白苏得到了民意的支持,以及身为罗马皇帝的尼禄,给与的法理支持。 在加上一些大势力的贵族,都已经被他敲打了一下,一时间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这虽有一些反对声音,但对于大局而言,已经不足为虑。 在罗马的局势渐渐稳定,白苏支持尼禄大刀阔斧的改革时。 于此同时遥远的东方,此时却是阴云密布。 咸阳宫中。 胡郂皓齿轻咬朱唇,异色的眸子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政姐:“母亲大人,你……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坏东西有染的。” 政姐端坐在桌案前,雍容华贵的俏脸僵硬了片刻,旋即讪笑到:“你……你说什么呢。” 胡郂开口道:“儿臣已经从姐姐口中听说了,母亲大人还要继续瞒着儿臣吗?” 沉默良久之后。 政姐这才叹息一声:“对不起。” 胡郂白皙的玉手紧握,低声道:“既然如此,母亲大人为何又要赐婚与我?” “郂儿……” 政姐朱唇微启,她看着面前神色有些憔悴的胡郂,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拉了拉胡郂的手。 胡郂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是看着政姐那一脸复杂的样子,又止住了动作。 这一直以来,政姐在她心中都是一副威严冷艳的样子。 她对政姐充满了崇拜与敬畏,如今当得知真相后,世界观有些崩塌,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终究代理朝政历练了一段时间,她性格也比起以往成熟了许多。 胡郂很清楚,她要是生气把这件事情曝光出去,除了有损皇家颜面之外,完全没有一丁点好处。 会让整个朝野一阵震动,天下都会议论纷纷。 这让她一时间很是矛盾,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生气,这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可是委屈的情绪,又让她有些难以接受,莫名被最亲密,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政姐把胡郂搂在怀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她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场景,可是当真正看到胡郂那伤心样子的时候,她心中难免还是一阵的复杂。 胡郂靠在政姐的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心情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她忍不住问道:“母亲大人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坏东西,在一起的……” 政姐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向胡郂坦白,不再有一丝隐瞒。 她眸光眺望远处的窗户,喃喃道:“那个该死的佞臣,朕一开始只是把他当做臣子来培养,并没有什么想法,曾闲暇之余跟他做了一个约定,若是他能够与朕并驾齐驱,就答应他一个要求。” “本来以为这是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约定,谁想到这个佞臣居然真的做到了,他一步步的站在朕的身边,走进了朕的心房。” “不知不觉间心中便烙印上了他的身影,等醒悟过来时候,已经晚了。” “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家伙啊……” 听着政姐的讲述,胡郂脑海中也不由回想起,与白苏相遇的一幕幕。 母亲大人如此,她又何尝不是。 明明开始的时候恨讨厌这个家伙,可是不知不觉的就会被这个男人,各种奇思妙想一点一点的吸引。 政姐看着怀里的胡郂,有些愧疚道:“让你受委屈了……” 胡郂微微摇了摇头:“不,这并不是母亲大人的错,都怪那个怪东西,实在是贪得无厌,有了儿臣还不够,还对母亲大人出手。” 政姐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也怨不得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人贪财,有人好利,有人好名,而他好美色啊。” 胡郂咬牙切齿道:“他就是一个无耻之徒,你知道吗母亲大人,扶素她也……” 政姐神色一愣,有些疑惑道:“扶素什么了?” 胡郂犹豫了片刻,低声道:“扶素她也怀有了身孕,是……是他的。” 政姐纤细的柳眉一跳,眼皮都不有跳动了一下。 她似笑非笑道:“真是一个好臣子啊,朕还以为他平日里与扶素为敌,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哪想到素儿也落入了他的贼手。” 胡郂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在母亲大人的身边,看到了若有若无的黑气。 政姐沉吟许久后,开口道:“为朕研墨,朕要写信。” 胡郂神色一愣,下意识问道:“写什么信?” 政姐凤眸里泛起一抹危险的光泽,朱唇轻启道:“自然是以庆功的名义,召那该死的佞臣回来,他欠下的帐,朕要慢慢清算。” 第四百八十五章 那你岂不是死定了 @@@@ 第四百八十六章 返回咸阳 数日之后。 罗马的港口,这里聚集了大量的人。 身着统一军装的夏军严阵以待,眼神肃然,以防人群之中冲出一些不轨之徒,意图刺杀。 罗马很多获得自由的奴隶,以及罗马的百姓都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并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不舍送别的。 毕竟,什么罗马荣耀的口号他们听不懂,但是不用被压榨,获得土地,可以通过正常工作,获得稳定的收入,从而养家糊口。 不再如以前一样,只有少数的贵族,豪商赢家通吃,大肆兼并土地,普通人没有活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名叫白苏的男人赐予的。 因此,尽管白苏率领夏军作为征服者,可是在罗马不但没有丝毫的抵触,反而走到哪里,都会有无数的欢呼声。 不时的有大量的百姓,激动的上前给夏军的将士送上鲜花,目光满满都是充满了不舍。 大夏的宝船停靠在港口。 尼禄看着那一百五十多米长的巨大战船,碧绿的眸子不由的一阵呆滞。 尽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战船了,可每一次站在这战船面前的时候,她都被这庞然大物那壮观的气势,给震撼到了。 这样庞大的规模,精妙的构造工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诺亚方舟。 而这样的战船,白苏麾下足足有一百多个,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足以让天下任何人失去抵抗的勇气。 尼禄通过白苏之口听说,这舰队不过是大夏众多兵马中的,其中一支罢了。 这让她不由对强盛的中原充满了憧憬,如此兵马强盛,物产富饶,经济繁荣,传说中的地上天国,也不过如此吧。 “尼禄……我要走了。” 白苏在跟一旁的章邯打了声招呼后,回过头,朝着岸边看去。 只见尼禄身着红白相间的华美长裙,白皙的脖颈上带着金色的挂饰,纤细的腰封紧束,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她眸子里满是不舍的看着白苏,忍不住扑在了他的怀里:“我舍不得你……” 说着,她直接在白苏的面颊上,吻了一口。 周围的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他们万万没想到,高贵的皇帝陛下,居然会跟一个异性如此亲密。 而那些贵族则一个个皱起了眉头,看皇帝陛下与白苏之间的关系,明显远远超过了使节与君主之间。 看来,民间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这就有点麻烦了啊,本来还想找机会暗杀尼禄,之后向夏军示好,从而商量废除奴隶的一些政策,能不能商量一下。 如今看白苏与尼禄明显利益捆绑的关系,推翻尼禄必定会触怒大夏,触怒大夏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许久之后。 尼禄这才缓缓松开,碧绿的眸子里满满都是不舍。 白苏摸了摸她的面颊,将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放在她的手中:“我让章邯驻守在这里,她是我的得力干将,追随我南征百战多年,能力卓越,有她率领精锐兵马驻守在此,足以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尼禄看着手中那看似朴素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白字,她视作珍宝般的,小心握在手种,微微点了点头。 白苏搂住她的脑袋,脑袋顶在她的额头上,温存了片刻之后,他对着周围港口前来欢送的平民摆了摆手,在众人一阵欢呼声中,缓缓走向了大夏的宝船。 这里有着专门进入船舱的浮桥,进出可谓极其的方便。 呜呜呜。 在一阵黑烟的喷吐之下,宝船发出一声长长的响声。 紧接着,飘扬着玄鸟旗帜的宝船,在蔚蓝的大海上渐渐的远去。 白苏站在船头上,迎面吹来的海风,让他发丝有些散乱,看着那越来越远的港口,一身红色宫裙的尼禄,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大人,这位女皇对大人垂青不已,大人为何不把她带回去?”一旁的副将,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苏眼皮一阵狂跳,带回去,这是还嫌后院不够乱吗。 毕竟,光是咸阳的皇家内事就让他一阵头疼了,要是再带回去一个女皇,政姐还不拔了他的皮,晚上直接让人把尼禄扔进水井里? 白苏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如今刚刚签订了罗马条约,逼着罗马贵族让了不少的利益,这个时候急需尼禄作为法理,来稳定局势。” “她一旦离开了,那些昔日的贵族势力会反扑过来,我们好不容易签订的罗马条约,恐怕也找不到人去执行……” 一旁的副将点了点头:“所以,大人让章邯将军驻守这里?” 白苏点了点头:“不错,有了尼禄的法理支持,罗马国内不会有太大的叛乱,只会发生一些影响不大的骚乱,到时候以章邯率领的兵马,可以迅速的平定。” “只是可惜在这里驻扎的时间有点短,要是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要去埃及一趟,琢磨把运河打通,缩短海上贸易的路程。” “如果把这里的航道开通,顺便再控制这里的港口,再加上天竺之地,可以作为海上贸易最大的中转站,整个海上丝绸之路,都被我们握于手中。” “我们有着海上丝绸之路,以及西域路上丝绸之路,几乎掌控了万邦之国的命脉,谁听话就跟谁合作贸易,不听话就绕开它。” “通过海陆两条贸易路线,加上我们中原商货的垄断地位,完全可以经济制裁,随意影响万邦之国的兴衰。” “而在埃及开凿运河的同时,我也可以顺便去看一看,传说中的埃及艳后,长什么模样,记得在我家乡有过一个双手叉腰的埃及猫,随着音乐,不断的摇晃着身体……” 一旁的副将脸上满是问号,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埃及猫是什么东西?” 自家大人哪里都好,就是偶尔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词汇。 白苏轻咳了两声,找了个理由忽悠了过去:“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家乡的一个民间传说罢了。” 那副将也没有怀疑,只是挠了挠头,旋即疑惑的问道:“既然这事情这么重要,那大人为要突然返回咸阳,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千里迢迢的召集大人回去?” 其实不仅他有这个疑惑,整个夏军上下都是满满的疑惑。 毕竟,待在罗马每天都有大量的罗马百姓,前仆后继的送来酒肉,鲜花。 当地的贵族纷纷谄媚的过来示好,希望能一起合作赚钱,可谓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酒菜,油水可刮。 这么肥美的一片酒菜地,都准备好了,大人居然连割上一刀都没有,直接打道回府了,这实在是不符合自家大人以往的性格。 白苏神色凝重道:“此事关系重大啊,稍有一丝不慎,我可能就要命丧咸阳,死无葬身之地啊。” 听到白苏的话,整个人都不由呆滞住了。 要知道,自家大人可是当今的大良造,手握军政大权,四大都护使见面都要拱手行礼,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有谁会让大人如此面色凝重,还有生死的危险? 难道是……陛下? 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政姐那高高在上,深邃让人有些喘不气来的目光。 那副将顿时吓得满脸惨白,急忙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转头头去看风景。 这也不怪他。 要是换做普通的官员,哪怕是当今的丞相欺负自家大人了,他们都敢去丞相府里,把李思打一顿,为自家大人出口气。 毕竟,平日里受到自家大人照顾多了,福利待遇什么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可是要跟陛下叫板,他们实在是没这胆子。 涉及皇权争斗,一不小心可是要株连全家的,这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有这想法啊。 白苏看着副官那一脸面色惨白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 他眸光眺望东方中原的方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咸阳的修罗场,该怎么面对啊,头疼……” 第四百八十七章 幽怨的皇女殿下 在过了大概两个月后。 咸阳城,白府的门前。 一辆朴素的马车在府门前缓缓的停下。 守在府门前的侍卫见状,眉头不由一阵的紧锁。 要知道,这里可是大良造的府邸,一般人哪敢公然堵在府门前,这是敢于向皇女殿下挑衅吗? 正当他们准备动手,轰走这个狂妄之徒时。 帘子被掀开,一位身着异域服饰的青年,从中走了下来。 “大人……” 那门前的侍卫看着青年熟悉的面容,神色一愣,旋即急忙上前迎接:“恭迎大人回府。” 白苏看了此人一眼,脸上不由笑了笑,开口问道:“如今皇女殿下可在府中?” 那侍卫点头道:“胡郂殿下正在府中与扶素殿下,一起温茶,要前去通报吗?” 白苏微微摇头:“先不用了,本大人一路旅途疲惫,先去缓身衣服喝杯茶,歇息一会儿。” “是。” 那侍卫也不敢说什么,将府门打开,迎接白苏入府。 门外喧嚣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虞姬端着水果正在长廊上走过,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顿时整个人呆滞住了。 果盘掉落在地上,瓷器瞬间摔的粉碎,果子滚落一地。 她朱唇微启,呆呆道:“大……大人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白苏看着她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不由笑着走了过去,将其一把搂在怀里,绣着她发丝上散发的幽香,开口道:“现在不是做梦,抱歉让你久等了。” 虞姬闭着眸子趴在白苏怀里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盈盈的目光看向白苏:“大人,你舟车劳顿,奔波辛苦,奴家这就为大人准备热水,也好沐浴一番,解解乏。” 白苏正欲开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抹窈窕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 虽然很快的躲进了房间之中,不过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不是胡郂吗? 不过,见胡郂生气躲着自己,再加上旅途甚是疲倦,在虞姬的热情迎接之下,他决定还是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再去见胡郂。 房间之中。 白苏躺在浴桶里,微微闭着眸子。 虽说比起在罗马的时候,沐浴的地方小了不少,不过论起享受程度,反而变得更舒服了。 至于原因到也简单…… 只见虞姬切好了水果,把小块送到了白苏的嘴里。 身后,大乔,小乔两位双胞胎丫鬟,正用白皙的小手,为他擦着后背。 一个御姐,两个双胞胎小萝莉精心的伺候,让人好不快活。 白苏沉吟许久后,忽然开口道:“最近胡郂的心情如何?” 虞姬手中的水果一顿,她沉思半响后,开口道:“胡郂殿下最近该吃吃,该喝喝,东西倒是一点也没少吃,就是每次都会拿着刀子,不断的捅着水果。” “殿下她嘴里骂着大人,嫣然一副仇人的模样,大人你到底做什么了,让殿下这么生气……” 白苏听着虞姬的话,眼皮不由一阵狂跳,看来胡郂很是生气啊。 虞姬试探的问道:“大人,要不要我替你过去劝劝?” 白苏微微摇头,笑着说道:“大丈夫敢做敢当,这种事情怎能劳烦你呢,待会儿我亲自过去面对便是。” 虞姬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她贤惠的走到一旁,把白苏脱下的衣服,折叠好,换了一件新的过来。 ...... ...... 另外一边房间。 相比较白苏房间里的朴素简单,这里的装饰格外的华丽。 一个绣工精致的鸟兽图案的屏风放在一边,角落里摆着精美的青花瓷器。 来自天竺,西域的上好胭脂,由象牙雕刻的粉装盒子,整个房间都尽显贵气。 此时柔软的床榻之上,正坐着两位女子。 一个身着素黑的长裙,她身材玲珑有致,容貌绝美,一双罕见的异色眸子,带着不满之色,整个人双手环抱,一脸生气的坐在床榻上。 旁边则坐着一位身着白色襦裙的女子,身材窈窕,削肩柳腰,此时她的肚子正高高鼓起,端庄的气质中带着一丝母性的感觉。 正是胡郂与扶素二人。 扶素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正在生闷气的胡郂:“你不是听说白苏回来了,要去接他吗,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 胡郂轻哼一声,噘嘴道:“谁……谁要接他,我就是看他死了没有。” 扶素皓齿轻咬了下朱唇,开口道:“白苏他得知你生气了之后,一路从罗马不远千里的连夜赶回,路途甚是疲倦,回来之后发现你躲避不见,想必心中一定很难受吧。” 胡郂冷哼一声,异色的眸子里泛起一抹羞恼:“要不是他做了这种事情,我又何故于此,这都是他害的。” 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旁边扶素,那已经有了身孕的肚子,心中顿时更委屈了。 明明她才是白苏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如今姐姐,跟母亲大人都有了身孕,而她却肚子平平。 各种委屈,不甘,被欺骗的感觉,让她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坏东西。 扶素微微叹了口气,旋即开口道:“不管你怎么讨厌这个无耻之徒,将来都要一起过日子,你总不能以后彻底跟他一刀两断,永远不见面吧。” 胡郂先是点了点头,旋即有些狐疑的看了扶素一眼,忍不住道:“你怎么回事,明明你也被那个坏东西欺负了,怎么如今反倒给他说起好话来了?” 扶素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有些无奈道:“出身皇家,首先要为大夏的江山社稷着想,有了这个无耻之徒的子嗣,才可保证大夏江山的稳固。” “而且,虽然对他十分讨厌,但我确实已经慢慢喜欢上了他,无论是为了江山也好,为了腹中的孩儿也罢,我都已经离不开他了。” 胡郂紧咬朱唇,整个人陷入一阵的犹豫。 要让她彻底跟白苏一刀两断,她完全舍不得,可是要让她轻松原谅,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时间,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扶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你自己慢慢想想吧。”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胡郂与扶素二人神色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何人?” “是我,我可以进来吗?”白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胡郂脸色先是一喜,正欲起身的时候,突然又想起自己还没原谅这个坏东西呢。 她直接拿起被褥,整个人缩在了里面,闷声道:“不让,你给我出去。” 第四百八十八章 我们各叫各的 房门之外。 白苏闻言,脸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自然没有把胡郂一时的气话当真。 毕竟,若是真的生气不想见他的话,又何必在房间里等着。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推门走了进去。 “知啦。” 房门发出一声轻响。 白苏走进了胡郂的闺房之中,伸手掀开垂落下来的轻纱,可以看到床榻上的被褥里,略微有些凸起,勾勒出一个玲珑的轮廓。 显然是胡郂躲在被子里面。 他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笑容,径直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可以明显感觉到,被子缩的更紧了。 白苏伸手拉了拉被子,发现被子被死死的拽着,纹丝不动,不禁有些无奈道:“我回来了,你不想与我聊聊吗?” 胡郂没有丝毫回答,她皓齿紧要着朱唇,缩在被子中,似乎完全不想理会他。 白苏见状,手指不由挠了挠面颊,忍不住开口道:“莫非你还在生气我的气吗?” 胡郂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对着白苏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生气,难道要高兴吗? 自己明明那么相信他,可是这个坏东西,居然把姐姐跟母亲大人…… 白苏坐在旁边,沉吟许久后开口道:“此事一切源由都都怪我,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就是,莫要牵连她人,毕竟她是你的……” 一直沉默的胡郂,忽然开口道:“不要说了,我不想谈论此事。” 白苏听着胡郂那充满怨气的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叹息一声,开口道:“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走便是。” 胡郂忽然把被子拉开,露出红扑扑的小脸,她满脸惊讶的看着白苏:“你……你要去哪?” 白苏手指挠了挠面价,开口道:“既然我的殿下不想看到我,那我自然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比如说西方尽头的罗马,以后在当地修建水利,开凿运河,二三十年不再返回中原……” “不……不可。” 胡郂神色一愣,急忙拒绝。 开什么玩笑,她光是几个月没有见到白苏,心中就一阵难受了。 要是二三十年,再也看不到了这个坏东西了,那她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苏看着她这副反应,嘴角不由微微一勾,很快恢复正常。 他脸上故作出一副困扰的样子:“我平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与胡郂殿下这样倾国倾城的佳人,朝夕相处。” “若是可以的话,即便我放下一切也在所不惜,只是可惜我有情,殿下你却不愿,殿下你不用多说什么了,我这就收拾行李出发,再也不让殿下生气……” 胡郂一时间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我……”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白苏表情的微小变化,全然把他说的话当了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明明只是单纯的生气,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自己耍耍小脾气,让他好好安慰自己一下,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想到二人永远要分别了,强烈的酸楚委屈涌上心头,让她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泪珠瞬间滑落了下来。 白苏看着佳人那泪眼婆娑的样子,神色不由一惊,急忙道:“你……你怎么了?” 胡郂没有说话,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朱唇,整个人趴在枕头上,啜泣个不停。 白苏见状,连忙靠近过去,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安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惹你不开心的。” 胡郂趴在白苏温暖的怀抱中,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听着白苏那熟悉的声音,心中的委屈顿时更多了,泪水不断的涌出,把白苏的衣领都浸湿了。 白苏摸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安慰着:“好了,好了,我不走,我答应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小甜甜,我的牛夫人,我的小公主……” 可是胡郂依旧哭个不停,让白苏一时间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思量了半天后,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在胡郂一脸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捧起了她的脸蛋,直接低头吻了上去。 胡郂没有想到白苏居然会这么做,她那泪眼婆娑的白皙俏脸,都呆滞了半响,想要伸手推开白苏的胸口,从怀里挣脱出去。 可是白苏搂着她的腰肢,力道很大,让她完全挣脱不出去。 这挣扎了两下后,随着充满阳刚之气的气息,从嘴巴里不断涌入,她只感觉身体一阵的发软,有些站不住。 她不由下意识的伸出白皙的手臂,搂住了白苏的脖子,渐渐闭上了眼睛,忘记了哭泣,整个人沉浸在了其中。 房间都不由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二人嘴唇才缓缓分开。 胡郂微微喘着粗气,异色的眸子有些恼羞成怒的瞪了白苏一眼,似乎是对自己刚刚轻易原谅了白苏的表现,有些不满意。 她想要从白苏的怀里出来,重新酝酿一下情绪,好面无表情的给这个坏东西威慑一下。 可是白苏死死的搂住她的腰肢,让她完全完全挣脱不出去,感受着那砰砰有力的心跳声,看着白苏那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颊。 胡郂俏脸红扑扑的,双眼迷离,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撒娇,全然没有一点威慑力。 她有些羞闹的瞪了白苏一眼:“你就是一个奸贼,恶贼,就会欺负我。” 白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开口道:“只要能够把你搂在怀中,哪怕被天下人骂做贼人,我也在所不惜。” 胡郂看着白苏那认真的眼神,心中可谓又气又闹。 气的是,这个无赖之徒实在是厚脸皮,明明自己做了错事,居然还这么不要脸的威胁自己。 恼的是,这个家伙除了好美色之外,确实堪称天下最完美的夫君,才华横溢,又长得帅气,她还真的离不开这个臭东西。 可就这么原谅了白苏,让她心中着实不甘。 胡郂想了许久后,忽然张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白苏的手臂上。 白苏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道:“嘶,你这是干嘛?” 胡郂缓缓松开牙齿,看着那微微发青的一排牙印,轻哼一声:“这是我对你的惩罚,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白苏看着她那一脸绷紧小脸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她原谅了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毕竟,胡郂向来嘴硬心软,再加上又不可能真的,彻底跟这个坏东西,或者母亲大人,姐姐彻底甩开关系。 如今她也只能狠狠的教训这个坏东西一下,进而原谅他了。 白苏看着胡郂那一脸认真的小脸,不由笑了笑:“我知错了。” 胡郂绷紧的小脸,这才放松下来,她忍不住嘀咕道:“你这坏东西,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母亲大人,你……你让我以后见到小阴嫚后,该如何称呼……” 毕竟,如果从小阴嫚的角度,对方应该叫她姨妈。 可是小阴嫚又是母亲大人的女儿,她要叫对方妹妹。 而且,如今姐姐还有了身孕,这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光是想想以后该如何称呼,她就一阵的头疼。 白苏看着她一脸气恼的样子,脸上不由一笑,悄悄靠近她的耳边,低声道:“我可以叫夫人,你可以叫我爸爸,我们各叫各的,互不耽误。” “好一个互不耽误,我真想一口咬死你这个坏东西……” 胡郂羞闹的瞪了白苏一眼,她犹豫了许久后,开口道:“不行,我也要怀上你的孩子。” 白苏神色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为何?” 胡郂一脸认真道:“我作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迟迟没有身孕,怎么说的过去,而且,母亲大人与姐姐她们让我如此为难,我也要为难她们一次,看看以后她们怎么称呼。” 面对她这神奇的脑回路,白苏当然不会拒绝。 很快的解开了她腰间的玉带,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肚兜,以及白玉般的酮体。 胡郂白皙的俏脸一红,单手遮挡在胸前,伸手解开了床榻上的轻纱,一时间,将床榻中遮掩的严严实实。 第四百八十九章 大结局 夜色渐深。 白府之中,一处厢房。 扶素身着一袭白色的襦裙,宽大的衣袖上绣着云纹,格外的精美,领口处白皙的沟壑,将丝绸的布料勾勒出诱人的轮廓。 她独自坐在窗口,翻阅着一个奏报,另外一只手则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原本平坦的小腹,此时已经微微鼓起,显然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也不知道胡郂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原谅那个无赖之徒……” 扶素放下手中的奏报,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纤细的黛眉微微的皱起,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毕竟,她与胡郂不同,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一心想要稳定大夏的江山社稷。 而白苏尽管她有些恨得咬牙切齿,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才华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从开始的以农为主,以商为辅,以贸易控制草原,辽东,西域等地。 到现在的以工强国,以贸易操控天下局势,将天下之财,汇集于中原一国,以万邦之国,供养中原一国之民。 这没走一步,其中蕴含的智慧,以及长远的目光都让她惊艳不已。 她原本想要知己知彼,了解白苏的想法,进而击败这个无赖之徒。 可是在一次次深入了解之下,她渐渐的被白苏那惊艳的才华,给折服了。 从一开始被欺负,到后面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无赖之徒。 因此,无论是出于对江山社稷的考虑,还是为了她自身考虑,她都不希望白苏与胡郂闹僵。 毕竟,一个是情郎,一个是妹妹,她也不知道该帮谁才好。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扶素神色一愣,开口问道:“谁?” “知啦。” 房门推开,一道身着白色衣袍的青年,迎面走了进来。 不是白苏,又是何人。 扶素见状,脸色先是一喜,旋即忍不住开口道:“你……你不去胡郂那里,突然来我这里作甚,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白苏笑着说道:“看到了就看到了,我来看自己的夫人有何不可,几个月了现在?” 扶素见白苏目光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白皙的面颊微微一红,低声道:“如今已有四个月了,你……你不要看了,万一让胡郂看到了就不好了。” 白苏脸上不由一笑:“放心吧,她已经沉沉的睡去了,不睡一天是醒不来的。” “睡去了?” 扶素神色先是一愣,旋即看着白苏那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明白了过来。 她白皙的俏脸,骤然泛起一抹羞红,狠狠的捏了白苏腰一把:“你这无赖之徒,要死啊。” 白苏笑着说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现在几个月了?” 说着,他一把搂住了扶素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伸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肚子,感受着那血脉相连的感觉。 扶素呆呆的躺在白苏的怀里,看着这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放心依靠的男人,心中不由一阵的温暖。 她低声道:“现在已经有四个月了。” 白苏喃喃道:“四个月了吗。” 扶素看着白苏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幸福,她沉吟片刻后,低声道:“待她出生之后,要隐瞒她的身份吗?” 白苏微笑道:“为何要隐瞒身份,难道让孩子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吗?” 扶素纤细的黛眉微微一皱:“可是不隐瞒的话,会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夫君你……” 毕竟,白苏在民间向来有圣人,贤君的美誉,甚至还入庙宇了,被称作千古名臣。 一旦私通皇室的事情传出去,很容易让朝中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天下人也会指指点点。 白苏嗤笑一声,开口道:“名声不过是身外之物,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何须在乎他人的眼光,让自己活得委屈,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扶素一愣,看着面前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不由一阵激动的趴在了他的怀里。 白苏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待你身子好些了,要不要随我一起去看一看,我大夏的大好河山。” 扶素神色一愣:“大好河山?” 白苏微微点头:“如今放眼四海,天下贸易之路都被我中原握在掌中,罗马臣服,安息投降,中原的工坊规模越来越大。” “天下再无一合之敌,也是时候坐着马车,以商人的身份亲眼看一看不同的风俗民情,西域,东瀛,罗马,天竺,还有遥远的美洲大陆。” “那里有着取之不尽的金山,银山,粮食,谷物,你不想放下手中的地图,走出咸阳,亲眼去看一看吗?” 扶素神色一愣,旋即脸上一笑:“夫君邀请,妾身怎会拒绝。” 她从小一直被束缚在储君之位上,如今也是时候放下一切,四处走走了。 ...... ...... 三年之后。 咸阳宫中。 两个竖着小辫子的小丫头,乖乖的坐在桌案前,念着书。 正是政姐女儿的小阴嫚,以及扶素的女儿,东阳公主。 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手持竹尺,轻轻的晃动着。 这美人身着一件黑色的宫裙,一举一动,整个人尽显端庄优雅之气,不是政姐又是何人。 在读了一会书后,小阴嫚,试探的问道:“母亲大人,父亲大人跟姨娘她们去哪了?” 政姐单手拖着腮,笑着说道:“你们这个父亲啊,性格慵懒的不行,这水师刚刚稳定,就将大都督的位置让给章邯监管,表面上说什么去美洲大陆探险,实则带着你位姨娘跑出去玩了。” 小阴嫚噘着嘴:“我也想去玩。” 政姐似笑非笑道:“想都不要想,看扶素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是不太想要继承皇位了,那朕自然要好好培养你们两个了,给朕把这本万国论背好了。”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顿时发出一阵哀嚎声。 与此同时,咸阳城街道之上。 白苏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坐在马车的前,看着迎面走来的一黑一白两位女子,不由一笑:“走了,出发了。” 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