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降临，从符华被背刺开始 简介： “说真的，编剧经历了什么，谁伤害了你，我们能谈谈吗？我能给你一个拥抱吗？” 崩坏3主线第25章更新后，全球崩坏3玩家既欣慰于琪亚娜的成长，却也揪心于刀片越积越多 玩家们衷心希望所有的美好都能够得到祝福，希望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大家所期望的样子 于是乎，在这股强大的意念之下，一道宏伟的力量跨越次元的阻隔，降临在了崩坏宇宙崩坏3世界 而此时已然跨入蚩尤真正心脏的女武神小队、乃至于与之通信的符华和德丽莎，还有被崩坏能所侵蚀的姬麟一同进入了一个奇妙的问答空间 她们所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 【请问在支配之律者被薪炎之律者消灭后，雷之律者向凯文询问世界蛇对本世代人类还有多少隐瞒之时，凯文带她去见了谁？】 【A：逐火十三英桀、赤鸢仙人华（符华）】 …… 故事从符华被背刺开始有了转变 （ps：重点在转变与撒糖，不拆原有cp、但没有明确cp的会增设新cp）　　 第1章 问答空间降临 “真是愚蠢，最后，还是要来白白送死！你们也带来了有趣的玩具呢，这些金属，正好可以作为我爱马的盔甲。” 在确认了之前用休伯利安号主炮击毁的两枚水晶并非是蚩尤的心脏，而是数千年前神州两位神话中的人物苍玄与丹朱的封印后，由a级女武神姬子所率领的、三名b级女武神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所构成的行动小队毅然决定前往真正的心脏处完成对蚩尤的封印，弥补之前行动所造成的错误。 而作为逆熵激进派可可利亚派出阻挠圣芙蕾雅行动的杏，则是选择了逃走。 然而，就在姬子一行人来到真正的心脏处时，她们却是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便出现在了一片纯白的奇异空间之中。 看着周围的景色，琪亚娜挠了挠头：“这里就是蚩尤真正的心脏处吗？可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笨蛋琪亚娜，这里不是蚩尤的心脏，你仔细看，这里是圣芙蕾雅。” 布洛妮娅可是不会放过嘲笑琪亚娜的机会，此时自然是发动了嘲讽技能。 就在琪亚娜想要跟布洛妮娅好好理论一番时，芽衣有些惊讶地开口了：“怎么会？学院长，班长，怎么你们也在？难道这里真的是圣芙蕾雅？” 听到芽衣的话后，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不约而同地朝芽衣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明显有些懵的德丽莎和符华。 “现在可不是惊讶的时候，因为姬麟也进来了。” 相较于自己的几名学生，姬子却是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而最令她感到警惕的，则是姬麟的存在。 “这片空间是你搞的鬼吗？” 姬子看向姬麟的目光带着满满的警惕。 面对姬子的质问，姬麟双眸中红光一闪，并没有回答，而是驾驭着胯下的战马，就要对眼前的女武神们发动冲锋：“去死吧！” 此时的姬麟脸上带着几近癫狂的笑容，她仿佛已经可以看到眼前几人倒在血泊之中的场景。 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幕啊，这就是她想要的——向所有人复仇！ 然而，就在姬麟胯下战马昂扬起头，打算向前冲刺之时，整个奇异空间之中便闪烁起了一阵红光。 【警告，本问答空间内不允许考生之间发生言语或行动上的冲突，检测到考生姬麟存在严重暴力倾向，惩罚程序启动，剥离暴力倾向源头。】 只见在红光闪烁之后，奇异空间、不，现在应该叫做问答空间中，便响起了一个似乎由许多人声组合在一起的声音，并且一道金色的光柱突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了姬麟的身上。 “这是……什么？！” 姬麟即便已经被崩坏能侵蚀，但仍旧存在着属于人类的情绪，此时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与慌乱的情绪，双腿使劲去夹马腹，打算逃离出光柱的锁定，然而她胯下的战马根本不听从指挥，甚至战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比之姬麟更加深邃的恐惧。 “嘶~” 就在圣芙蕾雅众人的围观之下，大家眼睁睁看着姬麟胯下那匹威风凛凛的战马在嘶鸣中顷刻间化为碾粉。 “啊啊啊啊啊——” 而姬麟身上黑色的服饰、包括那柄漆黑的轩辕剑，也都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恢复了原本的象征着尊贵与神圣的金色。 而就在姬麟身上的崩坏能被剥离，就要如同破布娃娃一般摔落在地之时，符华突然就动了。 她以超越了平时展露出来的a级女武神速度来到了姬麟的身边，将之揽入了怀中。 符华的动作很快，看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符华你……” 德丽莎刚想说些什么，被符华揽入怀中的姬麟便睁开了双眼。 她看向符华的眼神中满是惊喜，伸出手拂过符华的眉眼：“赤鸢，你来了。” “我……” 符华很想说，她并不认识眼前的少女。 但此时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一样，符华说不出口。 而且，刚刚她下意识的举动，已经让她心中产生了动摇。 她是知道的，五百年前天穹峰事件后，她损失了太多的记忆。 结合自己刚刚下意识的举动，或许她真的与姬麟相识吧。 符华此时的表情未加掩饰，全都映入了姬麟的眼中。 对于符华，姬麟了解得很多，她知道符华会定期将记忆进行回溯，并且只会保留一小部分她觉得重要的内容。 所以说，眼前的符华又是将记忆进行了回溯，并且将自己的存在划归到了不重要的那部分吗？ 姬麟毕竟被崩坏能侵蚀了太长的时间，此时虽然已经在问答空间的帮助下剥离了崩坏能，但凡事往坏处想的影响还未完全消除。 注意到姬麟神色变化的符华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想到周围都是圣芙蕾雅的人，便紧闭了双唇，不再言语。 而符华的沉默，在姬麟看来，也是一种默认。 姬麟与符华之间的互动让圣芙蕾雅众人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除了琪亚娜，大家都注意到了，姬麟似乎认识符华，而且还称呼符华为赤鸢，这里面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不等众人深想，问答空间中便再次响起了声音—— 【再次提醒，本问答空间内不允许考生之间发生言语或行动上的冲突，请各位考生遵循规则。】 话音落下，众人回想起姬麟一开始那威风凛凛的战马，此时甚至连渣滓都没有留下，连忙齐齐点头，就连问答空间是否能够看到她们的动作都没有考虑。 【欢迎诸位考生来到问答空间，此空间每次开启将自动生成五个问题，答对者获得奖励，答错者遭受惩罚，那么，各位考生请听题。】 唔，从问答空间在众人点头后，就紧接着宣布了考试规则来看，它或者祂，的确是能够看到她们的反应的。 【本次问答空间考试正式开始，下面请听题，第1题：请问在支配之律者被薪炎之律者消灭后，雷之律者向凯文寻问世界蛇对本世代人类还有多少隐瞒之时，凯文带她去见了谁？】 【a：逐火十三英桀、赤鸢仙人华（符华）】 第2章 超变因子技术 无暇版 【b：逐火十三英桀梅比乌斯】 【c：逐火十三英桀爱莉希雅】 【d：逐火之蛾梅博士】 题目不仅由问答空间用语音叙述了一遍，还在众人幻化出了一面全息投影的屏幕，上面明明白白的用文字将问题与答案都显示了出来。 也就是说，此时被众人紧盯着的符华，连狡辩那只是同音不同字的说辞都站不住脚了。 更不要说，之前姬麟还唤了符华一声赤鸢的神助攻，更是实锤了符华就是选项a中所说的那人。 “符华，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有这等来头……” 姬子此时手托下巴，看向符华的眼神中满是探究。 面对姬子的目光，符华不自在地扭过头去，但姬子却是突然笑道：“这道题我建议由符华来回答，这道题目里四个选项，三个都是逐火十三英桀，还有一个是逐火之蛾，应该也与逐火十三英桀密切相关。也就是说，这道题目里面涉及的组织以及人物，大概没有人比我们这位符华班长更加熟悉的了。” 德丽莎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冷：“我同意。” 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三小只则是互相对视一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三人只能瑟瑟发抖，不敢质疑大人们的决定，纷纷表示赞成。 其实这道问题里面透露的信息还有很多，比如说支配之律者、薪炎之律者、雷之律者、凯文、世界蛇以及本世代人类这种说辞。 这些名词之中，唯有雷之律者和本世代人类的说法，大家有些头绪。 毕竟天命很多科技都是依靠考古得来的，地球存在前文明纪元这种事情，就连琪亚娜这种学渣都略知一二。 而雷之律者的身份，大家都很清楚，正是在场三名b级女武神之一的雷电芽衣。 至于目前就连第四律者都还没出现，又是从哪来的支配之律者、薪炎之律者…… 总之，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楚答案之中所提及的、符华所拥有的多重身份。 符华低下头去，并没有想要解释些什么。 她的脑海之中残存的记忆不多，但有些事情她还是记得的。 这道题目，至少题干部分，她的疑惑并不比圣芙蕾雅众人少多少。 但是要说凯文为了解答雷之律者的疑问，会带她去见谁，结合问题的答案来看，她已经有了眉目。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对于过去的记忆严重缺失，是不可能给出什么答案的，所以她自己完全可以第一个排除。 剩下三个选项，梅比乌斯博士和梅博士也都可以排除。 带一名律者去见这两人，只要凯文脑袋没出什么问题，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至少这两人绝对不是见面的首选。 而选项c中提到的爱莉希雅，则是立即让符华联想到了当初她曾经参与的一项计划——往世乐土。 所以说，在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后，真相只有一个。 “正确答案应该是c，爱莉希雅，答对的奖励我不会要，就当是我隐瞒了自己真实身份的补偿吧。” 闭上眼睛，符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哼！” 德丽莎对于符华的选择没什么好说的，她现在只想离开这片问答空间后，好好质问一番奥托爷爷，将这样一个大有来头的人安插到她的学校来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班长，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超变因子技术（无暇版）。】 随着问答空间的声音落下，符华手中便多了一个u盘。 很显然，这里面就有着前文明纪元制造融合战士技术的核心，超变因子技术，而且那括弧中的无暇版三个字，似乎昭示着这是经过优化的、不会存在副作用的版本。 看着手中的u盘，符华怔怔出神，她没想到这个问答空间居然一出手就是这种级别的奖励。 不过，她此时的表现在德丽莎等人眼里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想到符华应该是奥托安排到圣芙蕾雅的卧底，用来监视自己一举一动的，德丽莎的叛逆劲儿就上来了，因此此时的语气也很不好：“怎么？后悔了？” 被德丽莎的话将思绪拉回到现实的符华下意识皱了皱眉。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不想将这一奖励交给德丽莎。 不是因为她后悔了，单纯是她不希望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在其他人身上重演。 即便问答空间说了这是无暇版，她也仍旧有些犹豫。 但最终，符华还是将手中的u盘交给了德丽莎。 不过，在交付的同时，她提醒道：“学院长，我必须提醒你，超变因子技术在确定真的没有副作用前，不要轻易使用。” 见到符华此时的表情和语气如此郑重，德丽莎也没有再出言挖苦，而是将u盘紧紧握在手中，重重点了点头。 见德丽莎这般模样，符华便知道自己稍微可以安心些了。 就在两人将奖励交接的瞬间，突然，那块显示着题目的全息屏幕上面文字逐渐消失，开始浮现画面。 画面之中只有一个有着白色短发、身穿黑色立领长袍的男人端坐在位于台阶顶端的高座上，看上去似乎地位尊崇，不过其面容处在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在场众人，唯有符华认出了那男人的身份，凯文·卡斯兰娜，逐火十三英桀的首领，逐火之蛾中单论武力的最强者。 突然，画面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有什么事？” 男声沉稳而又冷漠，显然是凯文在说话。 “支配之律者被消灭了。” 片刻后，一个女声开口了。 在这个女声开口的瞬间，即便那声音与其现在的主人略有不同，但众人还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芽衣。 很显然，虽然视频里的声音沉稳了许多，但绝对是出自芽衣无疑。 芽衣此时心中则是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为了避免雷之律者再次争夺身体的主导权，从而伤害到身边的人，她的心脏已经被植入了某种装置。 但很显然，那样的举措失败了。 第3章 爱莉希雅 不过众人都没有说什么，毕竟看芽衣的模样，相较于大家的摸不着头脑，她此刻似乎还略显不安。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琪亚娜连忙来到芽衣的身边，握紧了芽衣的小手，与之十指相扣，并在其耳边轻声道：“芽衣，别怕，有我在呢。” 琪亚娜的动作顿时让芽衣感到一阵心安。 当初在千羽学园的时候，也是琪亚娜如此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从地狱之中拉回。 她相信，只要有琪亚娜在身边，无论遭遇什么，她都有信心去面对。 视频内容还在继续。 在视频里，芽衣说完支配之律者被消灭之后，凯文回道：“我知道。” “她的核心消失了，下落不明。” 又是一句信息量极大的话语。 这一次男人没有回答。 视频中的芽衣对此似乎毫不在意，继续道：“但我今天不是为此而来。” 终于，男人再次开口：“你想问什么？” “当我用律者的力量与人偶对撞，我的意识被带向了一片难以名状的空间。那里应当是律者权能的根源之地。我感到有一个无边的意识笼罩着那里。那意识似乎想把什么直接灌进我的脑内……但这种尝试——却被我体内超额溢出的电磁波阻挠了。” 男人：“……” “凯文，这让我产生了困惑。” 在这里，视频中芽衣的声音第一次点明了男人的身份，虽然根据之前的问题，大家也能猜测出男人的身份，但毕竟大家并不像符华那般肯定，现在则算是实锤了。 “如果那个意识就是所谓崩坏的神明，它真的会仅仅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无法影响自己的使徒吗？” “从上个世代战斗至今的你，前文明最后的英雄，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这个世代的人类？” “我需要一个回答。” “就现在。” 凯文的沉默让芽衣的语气变得急迫了起来。 就在大家和视频中芽衣显露的语气那般，以为凯文会继续沉默、或者拒绝回答之时，凯文却是说出了意外之外的话语。 “没问题。现在的你有那个资格。” “什么？” 芽衣这一问，既是对凯文松口的惊讶，也是在疑惑这个资格是什么意思。 “寻求答案的资格。” 紧接着，画面转黑，就在众人以为视频就此结束之时，画面之中再次传来了声音，这一次是脚步声。 脚步声过后，一道甜美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眼前的黑暗划破，露出了一名长着一对精灵似的尖耳的粉发美丽少女。 只见少女慵懒着坐在一张华丽的座椅上，嘴上念叨着：“凯文，凯文。你可真爱给人添麻烦啊。” 到这里，视频内容终于结束。 “那就是逐火十三英桀中的爱莉希雅？” 德丽莎显然是被爱莉希雅这个造型给惊讶到了。 同时，她的目光转移到了符华的身上，绕着符华转了好几圈，甚至打算伸手去撩开符华那灰色的长发，想要看看长发底下是否也隐藏着一对精灵般的尖耳。 不过德丽莎的努力并没有成功，符华很轻易地就躲开了德丽莎这一冒犯的举动。 “符华，你看上去跟那位爱莉希雅，可是一点都不像啊！” 说着，德丽莎的目光，还有意无意朝符华的胸前瞟了一眼。 羞恼之色在符华的脸上一闪而逝，随后她便语气无奈地说道：“逐火十三英桀的大家并不是因为外貌相似而聚在一起的，爱莉希雅的耳朵，是由当时并不成熟的融合战士技术导致，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够谨慎使用手中的技术，免得让被实验者成为异类。至于融合战士……你可以当做是比s级女武神还要强大的超级战士，是能够与律者进行交手的存在，虽然并非所有的融合战士都有斩杀律者的实力。” 看完视频后，符华有预感，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很多都会被问答空间曝光。 所以，此时此刻，她并不介意稍微坦诚一些。 “那你呢，你有斩杀律者的实力吗？” 德丽莎又问。 “我……” 符华摇摇头：“现在的我，不能。” 也就是说，以前可以咯？ 至少，符华的话语，多少给德丽莎解答了一些疑惑。 毕竟符华来头那么大，若是还有能够斩杀律者的强大实力，那么对方是奥托派过来的卧底，就有些站不住脚了，除非对方因为什么事情实力大损才有可能。 另外，德丽莎此时对于自己手中的超变因子技术也越加上心了。 居然可以制造出能够斩杀律者的超级战士吗？ 这样的话，本世代的人类是不是就能够战胜崩坏了？ 德丽莎不知道，但她愿意尝试，就用她自己来确定这份技术是否真的无暇！ 【第2题：请问在第四律者事件中，最后是谁在布洛妮娅已经劝回了第四律者，使其不再被崩坏意识控制后背叛了大家，将第四律者和第三律者一并捕获？】 “什么？！” 琪亚娜此时惊叫出声。 就算她再蠢，也清楚第三律者就是雷之律者，也就是雷电芽衣。 也就是说，居然有人将芽衣给抓走了。 这她能忍？！ 想到这里，琪亚娜便双目赤红地看着眼前那块显示出文字的全息屏幕，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抓捕她的芽衣。 和琪亚娜一样，大家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全息屏幕，希望能够从问答空间给出的四个选项中找出真凶。 如果说之前大家还心存疑虑，那么现在大家就完全能够肯定，这个神秘的问答空间所出的题目，应该是涉及到了未来。 而且与第1题不同，第1题中提到的支配之律者，在前文明中似乎是第十顺位，距离出现还有一段时间，暂时没有太大的价值。 但第2题里面提到的第四律者不同，因为本世代目前已经出了三名律者，下一名律者就是第四律者。 也就是说，这道题目涉及的未来，很可能距离大家并不是太过遥远，甚至有可能就在下一秒。 第4章 你搁这搁这呢 这个时候，知晓第四律者诞生时的详情，从而改变未来，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全息屏幕上的选项与声音同步刷新了出来。 【a：布洛妮娅】 【b：符华】 【c：姬子】 【d：德丽莎】 “唰唰唰~” 顿时又是数道目光齐齐向符华看去。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四个选项里面，只有符华这个已经确定了是卧底的存在，最有嫌疑。 就连符华自己，此刻都在思索，假如奥托真的向自己下达捕捉回收第三和第四律者的指令，她的回答是什么。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 作为曾经逐火之蛾的融合战士，逐火十三英桀之一，符华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律者对于人类的危害。 即便本世代出现了理之律者那样的异类，并且如今的雷之律者看上去也像是压制住了体内的律者人格，但是从第1题透露的信息来看，这种尝试最终还是失败了。 正如同符华会答应奥托的委托，前来圣芙蕾雅监视琪亚娜，是因为她清楚琪亚娜是空之律者的‘容器’一般，她的确会在关键时刻听从奥托的指令，背叛大家。 毕竟，她的使命从来只有一个，消灭崩坏。 这甚至与是否是奥托的命令无关。 神音虽然已经破碎，但使命却依旧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 除了使命，不断经历失去的她一无所有。 而且，这个题目给出的四个选项里面的其他三个，根本就没得选。 首先排除的自然就是布洛妮娅。 毕竟看题干，第四律者都是靠布洛妮娅的嘴遁说服了，结果答案如果真是她背叛了大家，捕获了第三和第四律者的话，这不是搁这搁这吗？ 至于德丽莎和姬子就更不可能了。 虽然在符华眼中，这两人都有些不靠谱。 一个身为学院长，却最喜欢在工作时间看漫画，同时还有着许多幼稚的爱好。 另一个更绝，在明知第二天有课的情况下还会喝酒喝到宿醉、甚至是彻夜不归。 但这两人绝对是认真负责的师长，她们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学生的。 不过，符华心中仍有疑虑。 毕竟她一开始接到的委托，是监视琪亚娜。 虽然不知道奥托的真实目的，但以符华对奥托的理解，他既然在当初空之律者死后，还做了一个复制人、并往里面塞了空律核心，那么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需要空之律者的权能去做某些事情。 至于具体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也就是说，在奥托完成他的目的之前，应该是不会给她派发会导致身份暴露的委托才对。 但正如她之前分析第1题的答案时所想的那般，在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之后，剩余的无论多么不可能，那都将是真相。 所以，在圣芙蕾雅众人的注视之下，符华缓缓开口道：“这题的答案，我选b，我自己。” 在符华将答案说出口后，众人的眼神直接就变了。 比如说琪亚娜，此时看向符华的眼神就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她以前只觉得符华有些讨厌，毕竟对方过于死板，成天监督她学这学那，就连她引以为傲的实战也比不过对方。 但琪亚娜内心里还是认可符华的认真负责的。 但是此刻，了解到符华是卧底，并且还会在关键时刻背叛大家，将芽衣给抓走的时候，琪亚娜的心中便只剩下了怒火。 如果不是之前问答空间出手惩罚姬麟的一幕过于震撼，在她心中留下了极深的烙印，以她现在的心情，早就冲上去，狠狠地给符华来上一拳了。 琪亚娜以及圣芙蕾雅众人目光的变化，符华看在眼里。 不过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不要说这一次与这些人的结交，她一开始就抱持着不单纯的目的。 即便是她真心与之结交的又如何？ 这些眼神，难道还比得过五百年前徒弟们刺向她的那些剑刃伤人吗？ 另外，符华心中始终有些疑虑，所以她选择由自己答题，也是为了承担答题错误的风险。 即便这种可能性极低，而且她至今不知回答错误的惩罚是什么，但就当是她的赎罪吧。 不过，让众人错愕的是，问答空间的结算却判定—— 【回答错误，正确答案为a。】 问答空间没有第一时间宣布惩罚内容，此时全息屏幕上面的文字内容逐步消失，视频画面显现出来。 在视频之中，出现了一段介绍。 “女武神等级考试告一段落，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轨。根据‘月光王座’中枢的留言，女武神们开始进行四块宝石的搜寻任务。首先要前往的，是位于新西兰的大洋洲支部。在那里，渴望宝石正在等候着她们。” 这个开场白，就像是有更高维度一样的存在，在监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一般，这种感觉让观看视频的众人很不舒服。 同样的，这个开场白也向众人揭示了未来的一角。 月光王座、四块宝石、新西兰的大洋洲支部以及渴望宝石。 在接下来的视频内容中，位于指挥中心的姬子告知了执行寻找渴望宝石任务的琪亚娜一行人一个坏消息，在琪亚娜等人抵达新西兰的一天前，此地突然发生了强烈的崩坏，现在当地已经充满了死士与崩坏兽，大洋洲支部也处于瘫痪状态，众人寻找的渴望宝石也在崩坏发生的时候遗失了。 好在休伯利安的探测仪能够定位渴望宝石，所以琪亚娜等人开始了寻找渴望宝石之旅。 在寻找的过程中，又穿插了对于月光王座、也就是琪亚娜口中幽灵战舰的情报。 比如说月光王座上崩坏炉的极限功率是12000hw，而第三律者击破休伯利安的那一击，崩坏能强度是3200hw，也就是说，想要完全启动那艘战舰，需要四名律者的能量。 其实，视频看到此处，对于第二次崩坏事件有所了解的德丽莎、姬子以及符华三人，多少已经猜出了那所谓的四块宝石指的是哪些了。 第5章 布洛妮娅的背叛 而在后续的视频之中，很快渴望宝石就被找到了，它就被植入在了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绿发少女，温蒂的身上。 “果然是她。” 当看到视频中chu现温蒂后，德丽莎喃喃开口道。 姬子和符华同样也认出了温蒂，倒是琪亚娜三人是第一次见到对方。 并且她们对于能够在视频中看见未来的自己，感到十分新奇。 虽说在知晓了正确答案居然是布洛妮娅的时候，琪亚娜没忘记拉着芽衣跑到了距离布洛妮娅十分远的角落中去就是了。 对此，布洛妮娅有心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怎奈此时视频内容还在继续，她决定还是等这个问答空间关闭后，再好好坦白自己的一切。 视频之中，琪亚娜等人见到温蒂后便了解到，和芽衣一样，温蒂被人为植入了律者核心，不同的是，温蒂身上的是渴望宝石，而芽衣身上的则是征服宝石。 不过，由于芽衣并没有对温蒂表露自己的遭遇，所以在接下来，与其走得最近的，还是主动说出了自己遭遇，如今和温蒂一样因为实验而双腿受损的布洛妮娅。 两个同病相怜之人的关系很快便拉近了起来，即便到了最后，温蒂因为被崩坏意志控制，彻底变成第四律者·风之律者，也没有选择对布洛妮娅一行人动手。 只不过，在琪亚娜三人的穷追不舍下，众人还是不得不准备展开一场决战。 在追踪温蒂下落的途中，还发生了这样一个插曲——姬子因为任务发生严重意外，按照规定通知了天命总部，总部则是派出了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处理此事，不过最后幽兰黛尔还是被为琪亚娜等人争取时间的德丽莎出卖给了同样出现在新西兰的逆熵。 视频仍在继续。 正如题目中所说的那般，温蒂在布洛妮娅的劝说下，决定再相信布洛妮娅一次、再相信自己一次，从而摆脱了崩坏意志的控制。 之后，众人便打算回到休伯利安，温蒂则是提出了想要再坐在布洛妮娅的机器人、也就是重装小兔上面一次，就当大家以为一切就要完美收官之时，变故发生了。 “布洛妮娅，我亲爱的女儿，现在，回收第四律者。第四律者是重要的实验样本，如果无法回收也要毁灭她，不能让她落入天命的手里。” 这是逆熵激进派领袖可可利亚的声音，她也是可可利亚孤儿院的院长，是布洛妮娅等一众孤儿们的‘妈妈’。 对于可可利亚的要求，已经觉醒了自我意志的布洛妮娅自然选择了拒绝。 但是曾经被做过实验、脑内植入了生物芯片的布洛妮娅根本无法抵抗来自可可利亚的命令。 在可可利亚动用最高权限指令后，布洛妮娅立即启动了重装小兔的攻击模式，将炮口对准了温蒂。 可可利亚与布洛妮娅的交涉发生在布洛妮娅的脑海中，准确来说是可可利亚在向布洛妮娅脑内的生物芯片传递信息，外人根本无法察觉，所以在琪亚娜、芽衣以及温蒂看来，布洛妮娅就是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攻击起了温蒂。 而刚刚才打算相信布洛妮娅、相信自己的温蒂，被这突然起来的变故激发了大量负面情绪，崩坏意志再次占了上风，重新掌握了这具身体，为其恢复了律者形态。 视频内的琪亚娜、芽衣以及温蒂不知道布洛妮娅一反常态的原因，但视频之外，被开了上帝视角的众人却是明白，布洛妮娅的背叛根本就不是出自她自身的意愿，而是她根本无法反抗来自可可利亚的最高权限指令。 当然，这并不能改变布洛妮娅背叛了大家的事实。 即便此刻，众人知晓布洛妮娅的真实想法，但最高权限指令在可可利亚那里一天，布洛妮娅对与众人来说，就都是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的定时炸弹。 当然，以天命的技术储备，想要解决布洛妮娅身上的隐患，应该并不算难，但这还得看布洛妮娅自己的意愿。 此时德丽莎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布洛妮娅不愿意接受隐患的排除，那她就只有将人从圣芙蕾雅学园开除了。 她必须要对自己的学生们负责，这样做，对谁都好。 在接下来的视频中，琪亚娜与芽衣联手，艰难压制住了律者形态的温蒂，然而不巧的是，就在琪亚娜二人即将成功之际，可可利亚终于出现了。 可可利亚先是用逆熵最新的战术机甲击倒了被琪亚娜二人削弱了不少力量的温蒂，随后又命令布洛妮娅执行了回收第三律者的最高权限指令。 指令仍旧是通过芯片下达，对布洛妮娅毫无设防的芽衣果然不出所料，瞬间就被偷袭成功。 若非布洛妮娅打算对琪亚娜也动手的时候，探测到了天命的部队正在高速接近中，最后被捕获的将不仅仅是温蒂和芽衣。 逆熵一行人离开之后，视频中只留下了无力跪倒在地的琪亚娜。 视频的结尾，又是一段令人有些不适的带有上帝视角的旁白。 “随后，赶到的姬子只救出了琪亚娜，芽衣和温蒂都被逆熵的部队抓走了。在悔恨之中，琪亚娜只能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在德丽莎和姬子的帮助下制定拯救芽衣的计划。” 视频到这里才宣告结束。 这次的视频可比第1题中的视频长多了，全程观看下来，众人得到了不少的情报，同时心境也一再发生着变化。 姬子此时有些头疼地扶额：“学园长，我们圣芙蕾雅的入校审核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出了一个疑似前文明融合战士的监视者不算，还出了一个敌对势力逆熵的……” 姬子终究没有将‘间谍’二字说出口。 毕竟布洛妮娅是她的学生，而且是她一直以来都十分看好、认为潜力巨大的学生。 更何况，视频中也显示出来，布洛妮娅并非主观上想要背叛，所以此时用过于贬损的词汇来形容对方，多少有失公允。 第6章 出乎预料的惩罚 “她们的问题，我会妥善处理的，现在当务之急……” 德丽莎此时也觉得头疼无比。 这个什么问答空间虽然出现得莫名其妙，而且手段也十分诡异，但起码当场就揪出了圣芙蕾雅被人安插的两枚钉子，还送了一份不知真假的制造融合战士的技术，目前来看倒是利大于弊。 不过，通过问答空间的问题与视频，提前预知未来，真的是一件纯粹的好事吗？ 这还需要时间来给出答案。 而现在，她最关心的，是符华答错了题目后所面临的惩罚。 这将决定接下来的题目，她们将要如何进行选择。 不是选择选项，而是选择是否进行回答。 如果答错的代价过于沉重，她宁愿一直耗在这个问答空间中，也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答题了。 即便是布洛妮娅和符华，也不行。 德丽莎的话语和目光，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符华的身上。 是的，在问答空间的5道题目全部被解决之前，现在想什么都没用。 任何事情都等答题结束后才有讨论的意义。 此时，即便是以为符华主动将与自己有关的记忆选择清除的姬麟，都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对方。 相较于其他人，直面过那道金色光芒的姬麟更了解这个问答空间的可怕之处。 如果答错题目的惩罚过于严重，她怀疑即便是符华，都有可能遭受重创。 倒是符华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紧张。 她并不在乎自己将要面临的惩罚。 如果她死在了这个问答空间之中也不要紧，她相信，不管奥托曾经有什么打算，在得知她的死讯后，一定会继续履行护持神州的承诺。 至于其他的，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别的吗？ 甚至可能在内心深处，她其实一直在渴望着死亡也说不定。 【由于考生符华在第2题中选择了错误选项，因此需要进行惩罚，惩罚内容为向众人详细坦白自身情报。】 符华：？ 不是，她的确是不怕死，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怕这个啊！ 这是让她说什么？ 说她在五万年前枯燥无趣的少女时代？ 说她在一夕之间失去一切后的彷徨无措？ 说她在加入逐火之蛾后所经历的种种？ 说她在前文明毁灭后作为火种计划执行人，在本纪元都做过哪些工作？ 说她在五百年前被自己的徒弟背刺，失去了不死之身不说，还丧失了大部分实力与记忆，不得不与奥托交易，以委身于天命为奥托做事，换来一个守护神州的承诺？ 说她在天命做事时帮助过逆熵前盟主瓦尔特·乔伊斯，但仍没能改变其死亡的结局？ 说她在第二次崩坏中明明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但仍旧失去了重要之人？ 说她在当初新加坡行动时明明有机会对琪亚娜动手，却选择答应齐格飞好好照顾琪亚娜？ 说她在奥托的吩咐下前来圣芙蕾雅执行监视空之律者容器、复制人k423的行动？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现在她残存下来的记忆，越是久远的部分就越是模糊。 这些都是她珍贵的回忆，也是不愿与他人述说的过往。 但就因为答错了一道题目，这问答空间就要求她将一切公之于众？ 这算哪门子的惩罚？ 额，不对，这好像还真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检测到考生符华存在抗拒情绪，警告，考生符华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组织语言，五分钟后若再不开口，问答空间将对你的情报进行强制披露、并随机剥夺你一项技能，请考生符华慎重对待。】 符华：？ 好家伙，她这还不说不行了呗？ 如果她不主动，鬼知道这个问答空间所谓的强制披露是个什么形式。 比如说放出一连串的小视频？ 这都不用提还有一个随机剥夺一项技能的惩罚了。 光是视频爆料什么的，符华就受不了。 所以，与其让问答空间来搞事情，倒不如干脆点，自己坦白算了。 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试探问答空间能做到什么程度。 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名能够在与终焉的决战中存活的融合战士，本就有损的实力在第二次崩坏中还遭到了二次创伤，现在的她，并没有试探问答空间的资本。 这般想着，符华甚至没有撑到五分钟的死线到来，便从五万年前自己还是一名土气的少女时期讲起，一直讲到她是为何来到圣芙蕾雅的。 在此期间，对于自己之外的情报，比如逐火之蛾、hemiko队长、逐火十三英桀、苍玄丹朱、苍玄之书、太虚七剑、奥托、程立雪和琪亚娜复制人身份等等，她都没有详细展开，有些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好在问答空间并没有对符华这种行为有所反应，显然那份惩罚中提到的，关于符华的情报，的确是不需要包括其他人的。 比如说琪亚娜其实是复制人这一点，符华就没有在此时袒露的打算。 但即便在符华隐去了如此多的细节的情况下，德丽莎等人也能够从符华的叙述之中，体会到那份日月沉浮、沧海桑田。 符华那不知时间为何物的无比漫长的一生，算得上是历尽了离别，甚至习惯了绝望，她亡命于无尽的轮回，只为使命二字。 面对这样的经历，即便众人知道了她是被奥托派来执行监视琪亚娜的任务，甚至不知为何要执行这一任务，却也难以生出哪怕一丝的苛责来。 五万年来，她过得实在太苦。 即便是在崩坏毁灭城市、毁灭掉那位名为华的少女的日常前，她的心中也没有自己的位置，她想着的是要继承家里的武馆，她努力练习家传武艺，即便因此成为了学校里其他同学眼中的怪人、交不到一个朋友，也毫不在意。 虽然机缘巧合之下，她交到了一名朋友，与之渡过了一段相对快乐的时光，但那相较于5万年的漫长孤寂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华、赤鸢仙人、符华，这三个称呼代表着三个不同的身份，但却承担着同一份使命。 第7章 天台是谁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是我误会你了，赤鸢。” 姬麟在得知符华并非刻意忘记自己、而是无差别的失去了许多记忆后，内心一度被悔恨与酸涩填满。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有那么一丝庆幸，庆幸自己在符华心中并非随时可以舍弃的那一部分。 “所以，我们应该叫你什么？华？赤鸢仙人？” 德丽莎此时心里也很不好受，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而说起。 符华却是摇摇头：“我现在就只是符华。学园长，等问答空间关闭后，我会主动离开圣芙蕾雅。不过我猜奥托他不会轻易放弃，在我之后，他应该会派其他人过来继续监视琪亚娜。毕竟琪亚娜的身上……” “与其让你离开，换上别人过来，倒不如你直接留下。符华，我相信不管你之前受了多么严重的伤，这个问答空间都有可能帮你修复。只要你答应不将问答空间的情报上报给奥托，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达成。” 为了自己，也为了眼前这名为人类付出了太多的苦命人，德丽莎决定冒一回险。 “我想，我这个决定，作为直接当事人的琪亚娜酱应该是不会反对的吧？” 当然，德丽莎也没忘了征求琪亚娜的意见。 毕竟将符华留在身边，就意味着符华对琪亚娜的监视仍将继续。 “我当然不会反对啦！虽然在知道班长你负责的任务是监视我后，我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既然你不说为什么，那我也不问。而在知道了班长你的经历之后，我也算是了解了你的不得已。既然如此，你想要监视我就继续吧，反正本小姐对自己很清楚，我除了有在想方设法接近芽衣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异常举动了，想来你一直以来的监视结果也只是一些无聊的日常吧？” 德丽莎和琪亚娜的话让符华说不清楚心中是何滋味，她只是低下头去，让反光的镜片遮挡住了此时双眼之中的复杂情绪。 “琪亚娜，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所谓的想方设法接近我是什么意思？” 倒是芽衣稍微有些反应。 此时的她眼带危险地看向琪亚娜，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 “哎呀~芽衣你还不知道我吗？就是那么回事啦！” 面对芽衣的眼神威胁，琪亚娜却是浑不在意，甚至还朝芽衣抛了个媚眼。 wink~ο(=•㲐＜=;)ρ⌒☆ 芽衣俏脸一红，不知想到了什么，干脆就不回话了。 若是换到平时，这个时候就该是布洛妮娅出场来为芽衣解围，顺便挤兑琪亚娜几句了。 可惜，在看完之前第2题的答案解析视频后，都不需要琪亚娜再刻意保持距离，布洛妮娅自己就蹲到角落中去了。 如果可以，布洛妮娅都想在这个时候就烧毁了自己的生物芯片，免得视频中的悲剧再度上演。 不过，在她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却发现在这问答空间中，她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原来问答空间中不仅不准互相伤害，就连自残行为也是不被允许的。 就在琪亚娜和芽衣的打情骂俏之中，众人心情刚刚轻松一点，便听见问答空间里再次响起了那个多重结合的声音。 【第3题：请问天台是谁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a：伊藤诚和西园寺世界】 【b：布洛妮娅和希儿】 【c：琪亚娜和芽衣】 【d：幽兰黛尔和丽塔】 ？ “这个，选项a这两个人，你们认识吗？” 琪亚娜看着选项a，挠挠头问道。 众人一致摇头。 “不过听起来倒像是极东人的名字。” 无量塔姬子说道。 同样是极东人的芽衣点了点头：“没错，应该是极东人，不过这两人的名字我的确没听说过。” “那么这个选项就可以排除了。” 德丽莎分析道：“根据第1题和第2题的经验，我们可以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这个问答空间的问题虽然十分奇怪，但也并非无迹可寻。每次题目的正确答案都与在场中人有关。所以不仅a;选项可以排除，d;选项同样也可以排除。不过剩下的b;和c……” 说到这里，德丽莎的目光在布洛妮娅、琪亚娜和芽衣三人身上来回逡巡。 琪亚娜被德丽莎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不满道：“大姨妈，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和芽衣才不会在什么天台进行战斗呢！正确答案一定是布洛妮娅和希儿。” 对于琪亚娜的跳脚，德丽莎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对于琪亚娜和芽衣，她的确很了解，按理来说，这两人应该不会发生战斗。 但这还得问过旁边的布洛妮娅再说。 虽说现在符华已经亲身体验过答错题目的惩罚，看起来似乎并不算严重。 但真正重要的还是答对题目的奖励。 有了这个问答空间的馈赠，说不定大家就能够找到一条彻底战胜崩坏的方法。 所以，德丽莎来到了布洛妮娅的身边，问道：“布洛妮娅，能跟我们介绍一下选项里出现的那位希儿吗？” 德丽莎的靠近让蜷缩在角落中的布洛妮娅小身板抖了抖。 她又使劲往角落里缩了缩，头也不抬地说道：“学园长，我很危险，你最好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布洛妮娅这副模样，看得让人心疼。 就连琪亚娜此时心中因为布洛妮娅未来会背叛大家，将温蒂和芽衣抓走而生的气都消了大半。 “布洛妮娅，你还说我笨，明明你才是最笨的那个！难道你忘记问答空间的考场规则了吗？在这片空间，就算可可利亚真的想要操控你对我们动手，你也完全做不到好吗？” 不知何时，琪亚娜已经牵着芽衣来到了布洛妮娅的身边。 听到琪亚娜那近在咫尺发出的声音，布洛妮娅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琪亚娜？你不是因为戒备，已经带着芽衣姐姐主动远离我了吗？” 琪亚娜闻言，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倒是芽衣微红着脸，瞪了琪亚娜一眼，随后朝布洛妮娅解释道：“琪亚娜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跟我独处一下罢了，布洛妮娅，我们都知道你那所谓的背叛究竟是怎么回事，至少在这里，没有人会因此而疏远你的。” 第8章 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 姬子同样也来到了布洛妮娅的身边，她笑道：“布洛妮娅，振作起来，你可是我无量塔·姬子的学生啊，可不能像个胆小鬼。” “芽衣姐姐，琪亚娜，学园长，姬子老师，大家……” 布洛妮娅猛地抬起头，明明她的情感中枢已经在多年前的实验中被损毁大半，可可利亚也是因此在她的大脑内植入了生物芯片。 但是此时此刻，她感到的双颊一片冰冷又是什么？ 伸手摸去，入手一片湿润。 是眼泪吗？ 原来她还会哭啊…… 布洛妮娅看了看众人，随后一头扎入了芽衣的怀中，仍由自己的泪水肆意流淌。 “喂！布洛妮娅，我警告你，你再不松开芽衣，我绝对叫你好看！哼，我觉得这个问答空间给出的选项肯定哪里有什么问题，要说我们之中有谁会在天台那种地方战斗的话，那必然是我跟你！” 在琪亚娜的一番努力之下，布洛妮娅终于松开了芽衣，并且开始介绍起希儿来。 在布洛妮娅的介绍之中，众人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在长空市的时候，布洛妮娅会以第三次崩坏幸存者的身份与琪亚娜和芽衣相遇，并在其后一同进入圣芙蕾雅。 原来布洛妮娅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将希儿从量子之海带回现实。 为了找回希儿，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试了很多方法都一无所获。 最终两人只能把希望放在了体内被植入了征服宝石的雷电芽衣身上。 律者级别的能量，或许能够帮助她们打开进入量子之海的通道。 于是，在2014年2月，为了激活芽衣体内的力量，可可利亚在长空市的千羽学园策划了一场“人工崩坏”，而布洛妮娅负责的部分，正是回收觉醒的芽衣。 只不过在与琪亚娜和芽衣的相处过程中，布洛妮娅改变了主意，她并不想用芽衣姐姐的牺牲来换取希儿的回归。 后来遇到驾驶着休伯利安号的姬子，布洛妮娅心想也许天命会有如何进入量子之海的情报，便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意图，以第三次崩坏幸存者和琪亚娜以及芽衣朋友的身份，加入了圣芙蕾雅。 谜团解开之后，众人心中的那一点小疙瘩也就烟消云散了。 毕竟布洛妮娅的初始动机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坏事，而且她也早就终止了行动。 而视频中披露的意外则是发生在未来。 既然未来已经知晓，她们自然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布洛妮娅，你放心好了，这次从问答空间中chu去后，我就会向总部提出申请，为你替换脑内的生物芯片，至少也要把最高权限指令拿回来，由你自己掌握。请相信我、相信天命的技术。” 德丽莎向布洛妮娅伸出了手。 “嗯。”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觉得第3题的答案肯定不会是布洛妮娅和希儿，布洛妮娅很了解希儿，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就算布洛妮娅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也不会对布洛妮娅出手的。倒是琪亚娜……哼哼，所以这道题目的答案，我选c。” 布洛妮娅突兀的选择答题，直接将众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布洛妮娅，你……” 德丽莎一眼就看出了，布洛妮娅并非是真的在挖苦琪亚娜，她这是打算由她自己来承担答错的惩罚。 虽然德丽莎在听了布洛妮娅的描述后，也认为这道题目的正确答案应该是c，毕竟琪亚娜的确不那么靠谱，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脑子抽风就跑去找芽衣打架了？ “哎呀，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乖呢！” 姬子来到了布洛妮娅的身边，给布洛妮娅送了一波埋胸福利：“布洛妮娅也好、琪亚娜和芽衣也好，这道题就算了，接下来两道题目，你们这些做学生的可不能再回答了。第4题由我来答，第5题由学园长来答，谁赞成谁反对？” “那个……” 姬麟弱弱地举手，表示其实她也可以答一波题的。 反正她现在的状态，大概率一出问答空间就会随着蚩尤的身躯一同消散。 所以就算答错了也没关系，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不过，对于姬麟的发言，姬子摇了摇头：“姬麟……或许该叫您姬麟前辈吧。您是数千年前的人，当初为了封印蚩尤，您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并且在这数千年中还要被崩坏能所侵蚀。您为我们大家做得已经够多了，还有符华前辈也是。至少现在，你们可以休息一下，站在旁边，好好看着我们这些后辈们的努力了。” “那姬子阿姨你不也该站在一边休息一下，看着我们这些后辈们努力吗？” 琪亚娜这个小机灵鬼在听了姬子对姬麟和符华说的话后，立马就活学活用了起来。 然而，琪亚娜很快就迎来了一颗来自姬子的爆栗：“什么前辈后辈的？我和学园长是你们的师长，是长辈懂吗？长辈说话，有你们晚辈插嘴的份吗？反对无效！” “唔……” 琪亚娜捂着肿起一块的额头，跑到德丽莎那里去卖惨：“大姨妈，姬子阿姨她打我！” “来，让我看看。” 德丽莎一副紧张的模样，哄着琪亚娜将手拿开。 琪亚娜见状一阵窃喜，连忙将自己额头右边肿起的一个包露了出来。 德丽莎见状，不由得埋怨了姬子一句：“姬子你也真是的，这脑袋右边肿起一个包多不美观啊！算了，为了让我们的琪亚娜酱仍旧美美哒，那干脆左边也来一个吧！另外，我赞同你的提议，待会儿我来回答第5题。” 在琪亚娜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德丽莎轻轻一跳，完成了在琪亚娜额头左边也赏了一颗爆栗的成就。 “呜呜呜，芽衣，大姨妈和姬子阿姨她们欺负我。” 在德丽莎那里碰壁之后，琪亚娜又嘟着嘴来找芽衣了。 “芽衣，痛痛，抱抱，吹吹……” 看着此时琪亚娜那副既滑稽、又可怜巴巴的模样，芽衣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听问答空间发声了。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 第9章 千羽学园的天台 这一次，问答空间给出的奖励，不再是一个u盘，而是一串数据，并且直接就送入了布洛妮娅大脑的生物芯片之中。 “这是什么东西？” 那一串数据大家都能看见，是以在那串数据朝着布洛妮娅的大脑方向而去时，姬子和德丽莎都试图进行阻止。 但是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还没等她们动起来，那串数据就已经进入了布洛妮娅的脑内。 “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逐火之蛾曾经最杰出的科学家梅博士制造出来的最强人工智能。” 正当德丽莎与姬子一筹莫展地看向陷入了短暂昏迷的布洛妮娅时，符华开口了。 “逐火之蛾？” 虽然对于前文明，大家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认识，但看天命光是通过各种对前文明遗迹的发掘，就能够成长为全球最大组织来看，前文明的科技水平绝非现在可比。 符华没有解释太多，毕竟她现在仅存的记忆也十分有限，因而只是说道：“我不知道问答空间给出的奖励是梅博士刚创造出来的普罗米修斯，还是已经跟随着梅博士走到了最后的普罗米修斯。但无论是哪个，至少布洛妮娅生物芯片的问题都能够得到完美的解决。可可利亚绝对不可能绕过普罗米修斯对布洛妮娅下达违背其意愿的指令。” “那布洛妮娅现在为什么会陷入昏迷？” 德丽莎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现在没法询问布洛妮娅的感受。 符华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普罗米修斯正在进行初始化绑定，总之，以普罗米修斯的性能来说，布洛妮娅应该很快就能够醒来。” 果不其然，符华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布洛妮娅就从短暂的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当发现有一群人关切地围着自己时，布洛妮娅心中感到一暖。 在本身就高达180的智商基础上，加上普罗米修斯的加持，布洛妮娅很快就分析出了眼前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为了让师长与朋友们安心，她开口解释道：“不用担心，我现在状态很好，甚至前所未有的好。还有，芽衣姐姐，就算离开问答空间，我也可以不用刻意和你保持距离了，普罗米修斯已经帮我破解了生物芯片中的管理权限，现在布洛妮娅已经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了。” “那真是太好了！” 芽衣真切的为布洛妮娅感到高兴，不是因为自己的危险解除，而是因为布洛妮娅终于可以肆意地做她自己了。 身为朋友，她自然会为布洛妮娅感到高兴。 “哼，能不能完全自己做主，还得再好好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琪亚娜闻言，顿时有些急了。 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能够好好跟芽衣过一段恩爱的二人世界，结果这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了，不爽的琪亚娜自然就又开始了与布洛妮娅的口角纷争。 布洛妮娅自然不会忍气吞声，立即反唇相讥：“琪亚娜大笨蛋，反正我是不会伤害芽衣姐姐的，倒是你需要好好反思，为什么第3题的正确答案会是你和芽衣姐姐。” 说着，布洛妮娅又对着芽衣说道：“芽衣姐姐，你一定要小心琪亚娜，别看她现在对你黏得很，但保不准那天就约你去天台进行战斗了。” “布洛妮娅，我相信琪亚娜。” 芽衣虽然一直以来都不习惯琪亚娜在人前过于亲近自己，但对琪亚娜，她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毕竟，如果没有琪亚娜，她早就已经不在了。 至少现在存在于此地的人还是雷电芽衣、而非雷之律者，就是琪亚娜的功劳。 “哼，果然还是芽衣最棒了，我最喜欢芽衣了！” 听到芽衣的话语后，琪亚娜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走到芽衣的身边，挽住芽衣的胳膊，并且朝布洛妮娅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要我看啊，这第3题里面提到的战斗，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我们理解的那回事，毕竟野战也是战嘛！” 得意忘形的琪亚娜，甚至在这个时候开起了黄腔。 于是乎，上一秒还沉浸在第三次崩坏被琪亚娜所拯救的感动中的芽衣，下一秒就直接就将琪亚娜给甩到了一边去。 “琪亚娜！” 芽衣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只能用警告的语气，颇为气恼地唤了一声琪亚娜的名字。 而就在众人打打闹闹之际，问答空间的那块全息屏幕终于有了动静。 “嘘，视频开始了。” 姬子将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之前，示意三名可爱的学生们安静。 布洛妮娅、芽衣以及琪亚娜也对视频内容颇为好奇。 尤其是芽衣和琪亚娜这两个选项里的当事人，她们是真的无法想象，她们会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跑到天台上面去打架。 而视频能够给予她们答案。 视频的开头，便是时不时有闪电划过的阴沉天空，厚重的乌云似乎在向众人预示着接下来内容的压抑。 视角从天空向下，逐渐落到了一个信号基站上。 而在这个基站的机箱表面，众人能够清晰地看见‘千羽02’这样的字样。 看到这里，琪亚娜与芽衣对视一眼，她们都认出了这个天台，正是千羽学园，而且正好是琪亚娜拯救了陷入绝望的芽衣那里。 随后视角逐渐平移，在电闪雷鸣之中，终于有了其他的动静。 打斗时的喘息声与脚步声先一步进入大家耳中，随后视频里才出现了两个人的腿部特写。 属于琪亚娜的两条腿很好分辨，因为视频中的琪亚娜身上所穿的，正是她现在就已经穿上了的白练装甲。 而另一人虽然只是晃了一下，但根据题目与答案就可得知，那晃过的身影正是芽衣无疑。 “这视频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怎么好像是芽衣姐姐在打琪亚娜，不应该是反过来的吗？” 布洛妮娅此时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而就像是为了解答布洛妮娅的疑惑一般，视频镜头一切，果然是琪亚娜处于下风，并且瞬间就被逼退到了天台的防护网上。 第10章 这是我的使命 随即一道电光闪过，只见芽衣终于正面出现在了视频之中。 只不过，芽衣出现的方式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她居然栖身向前，直接对琪亚娜进行了无情的掐脖攻击。 观看视频的琪亚娜不由得看了眼身边的芽衣，随后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而芽衣更是有些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怀疑视频里的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因为雷之律者出来了。 没错，芽衣认为，那个在打琪亚娜的并非自己，而是雷之律者。 此时的她全然忘了，正确答案说的是琪亚娜和芽衣，而非琪亚娜和雷之律者。 而视频进展到此处，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只见视频里的芽衣眼神凌厉地看向被自己掐住脖子的琪亚娜，声音低沉：“放弃吧！” 而琪亚娜也在这样的攻击中表现出了痛苦之色。 不过，她完全没有屈服的意思，仍旧在试图抗争。 面对琪亚娜的挣扎，芽衣直接一甩手，就将人甩了出去。 琪亚娜就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扔出了老远，甚至还在铁丝网上弹了一下，方才落地。 明眼人此时都能够看出，虽然视频中的芽衣的确展现出了很强的气势，但同样不可忽视的是，视频中的琪亚娜状态很不好，从骨子里就透露出一股虚弱感。 接下来视频中两人的对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琪亚娜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紧抓着铁丝网，彰显着她的决心。 “就凭你这奄奄一息的样子？” “就凭我的拳头！” 短短的一番对话之后，琪亚娜果真挥舞起了攻向芽衣的拳头，但无一例外都被芽衣轻松躲了过去。 琪亚娜一次次地向芽衣进攻，一次次被芽衣逼退。 但琪亚娜仿若对身上的痛苦视而不见，一次又一次地从地上爬起。 就在琪亚娜不断向芽衣进攻的过程中，众人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在一次芽衣用腿攻向琪亚娜的时候，琪亚娜弯腰侧肘格挡住的瞬间，她原本也该是湛蓝色的左眼，居然呈现出了金色。 这对于曾经直面过空之律者的德丽莎和符华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了。 果然空之律者最终还是在琪亚娜身上苏醒了吗？ 琪亚娜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不仅是观看视频的众人注意到了，就连视频内的芽衣也注意到了。 此时的她一改之前那戏耍一般的攻击姿态，神情变得难看无比。 如果说之前的芽衣明显还在手下留情，那么这个时候的芽衣，出手就变得狠厉多了。 不仅攻击之时不再使用纯粹的拳脚之力，而是明显附带了雷之律者的能力，攻击频率也强了许多。 看着视频之中琪亚娜被芽衣不留情面地攻击着，就连一直跟琪亚娜不对付的布洛妮娅都有些不忍地微微偏过头去。 而琪亚娜本人此时也有些呆呆的。 只不过，她的脑回路明显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只见琪亚娜忸忸怩怩地一边对着手指，一边对芽衣说道：“芽衣，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样的，怪不得一直以来都对我的爱的攻势无动于衷，不过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芽衣：？ 看着芽衣此时那一言难尽的表情，琪亚娜内心：很好，计划通.jpg。 她并不是什么真的笨蛋，只是她刚刚发现芽衣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看，所以才想着活跃一下气氛的。 当然，那也算是她的心里话。 如果芽衣真的喜欢那样，她自然也会全力配合。 反正她们卡斯兰娜家族的人都皮糙肉厚得很，暴打一顿之后，再吃一顿芽衣做的饭，不管什么伤都能痊愈。 视频仍在继续。 在一连串的攻击之后，琪亚娜被打倒在了天台上的长椅前。 趴在长椅上，琪亚娜突然发力，直接将被钉在地上的长椅拔起：“我是不会放弃的！” 又一次宣告了决心与意志后，琪亚娜一把将长椅扔向了芽衣。 不过很显然，这样的攻击对于此时的芽衣完全无效。 芽衣不仅一把将长椅劈成了两半，还将借着长椅隐藏自己进攻意图的琪亚娜彻底击飞了出去。 不过，转折也在此时发生。 在芽衣周遭突然出现了十余道象征着空之律者权能的圆形传送门，每一道门里面都藏着一柄亚空之矛。 亚空之矛一出，德丽莎和符华更是肯定了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已经觉醒，不过出乎预料的是，琪亚娜似乎已经能够将那股力量化为己用。 至于其他人，除了姬子看过第二次崩坏的档案，多少能够猜到一些以外，其余人都有些惊讶于琪亚娜居然还掌握着这样的能力。 琪亚娜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 十余柄亚空之矛化作牢笼一般，将芽衣的活动范围限制住，随后又有一柄亚空之矛从芽衣的正面，也就是琪亚娜被击飞的方向朝她飞了过去，定格在了她的喉咙前方。 原本应该被芽衣击飞出去、落到楼下的琪亚娜，此时也使用了空之律者的权能，在空中如履平地一般，踩着清脆的步伐，重新回到了天台之上。 而原本应该身穿白练装甲的琪亚娜，此时也换了一身装束。 白色的双马尾麻花辫此时已经完全披散开来，新装束的领口有着一团黑色的羽毛，内着带有紫色条纹的黑色露肩连衣裙，外覆白色护甲、延伸出四条带有崩坏纹路的衣摆，下身则是黑丝长筒袜和黑色橙边高跟鞋。 这样一幅装束看上去十分霸气，但单手捂住一只眼睛、还微微喘息着的琪亚娜看上去状态仍旧不佳。 就在琪亚娜举起右手，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芽衣开口了。 “你一直都是这样，琪亚娜，你一直都是这样！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还要勉强自己笑着。你拯救了我，拯救了大家，却要独自去承担所有的痛苦，甚至付出生命！” “芽衣！” 面对芽衣的控诉，琪亚娜开口打断了对方：“这是我的使命。” 第11章 罪人挽歌 或许是自己都清楚，这个理由根本无法说服芽衣，所以琪亚娜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底气不足，甚至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沮丧。 琪亚娜很清楚，她所说的使命，其实就是一种带有严重自毁倾向的赎罪方式。 她已经习惯了用痛苦来逃避内心的煎熬，弥补犯下的过错，不惜多次让自己陷入险境，甚至生出过自杀的念头。 而这也正是现在的她与芽衣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样的话语不仅不能将芽衣拉回身边，反而会将人越推越远。 她什么都知道，但她，毫无办法。 此时视角又来到了芽衣这边。 “拯救世界什么的大道理，我也懂！” 一边说着，芽衣一边发力，围困住她双手的亚空之矛直接被这股力道震碎。 意识到芽衣要做什么的琪亚娜松开了捂住左眼的手，露出了那只不正常的金色瞳孔，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惊愕与无措：“芽衣……” 果然，下一秒，芽衣便抓着挡在她面前的亚空之矛，全然不顾自己的脖颈被划出一道血痕，也要用带着控诉的声音栖身向前：“但是，你要我如何忍受这一切？！” “芽衣，不要！！！” “我只知道，在我心里，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 芽衣的这句宣言，仿若一记重锤，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 在芽衣那低沉坚毅的声音中，大家能够听出来这里面包含的决心，以及芽衣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所经受的痛苦与煎熬。 接下来便是属于驭使着空之律者权能的琪亚娜和驭使着雷之律者潜能的芽衣之间的对决。 毫无意外的，身体不知出了什么状况的琪亚娜迅速败下阵来，被芽衣的一道雷光击中，直接就那么在高空中昏迷了过去，连空之律者的形态都无法保持。 就在琪亚娜解除了空之律者模式，以散发的白练形态从高空坠下的途中，雷之律者形态下的芽衣抓住了昏迷中琪亚娜的手，就如同当初在千羽学园，琪亚娜抓住了她的手那般。 “那一天，你向我伸出了手。从你抓住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被你改变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知是心声还是说出了口，当这句话结束，视角切换到芽衣时，她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往日里大家最熟悉的那个温柔模样。 终于，视频来到了尾声。 昏迷的琪亚娜已经被芽衣送回了天台之上。 镜头只给到了昏迷的琪亚娜，但是在琪亚娜身上覆盖着的，则是凝望着她的芽衣的影子。 “如果拯救你是一种罪，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罪人。再见了，琪亚娜。” 视频在芽衣召唤出了一条红色电龙，化作一道红色雷光消失在天际后，宣告结束。 “……” 视频结束后，众人一时间都难以从那压抑的氛围中回过神来。 因为没有前因，所以众人此时能够从中得到的情报有限，但同时，视频里展示给众人看的信息量也着实不少。 尤其是作为视频里的两位主角…… 在知道正确答案之后、看完视频之前，大家的确没有想到，琪亚娜与芽衣之间的战斗，竟会是如此……或许应该用虐心来形容吧。 原以为这只会是琪亚娜的一场胡闹，虽然从视频中透露的信息来看，琪亚娜的确应该是乱来了，而芽衣有此反应也是因为实在是气不过。 但两人居然会因为未知的理由而走上不同的道路，不知何时才能够重新聚首，着实令人感到遗憾。 “呜呜呜……” 而在这沉默的氛围之中，又是琪亚娜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只见琪亚娜此时抬起手臂遮挡住自己的双眼，极力掩盖着她哭泣的模样，看得让人实在有些心疼。 “琪亚娜，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琪亚娜一向都是以没心没肺的形象示人，就如同视频里芽衣所控诉的那般，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还要勉强自己笑着。 这是芽衣第一次见琪亚娜哭泣，是真的哭，而非之前那种撒娇般的假哭。 意识到极有可能是自己惹哭了琪亚娜，即便那是视频中的她、是未来的她、是今后不一定会真的做出同样选择的她，但芽衣还是主动担起了责任，开口平复琪亚娜此时的情绪。 即便是一向都喜欢与琪亚娜抬杠的布洛妮娅，此时也在重装小兔的帮助下，来到了琪亚娜的面前，小手搭在琪亚娜的肩膀上，安慰道：“琪亚娜，别哭了，我们大家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芽衣和布洛妮娅说得没错，圣芙蕾雅永远是大家的家啊！” 姬子和德丽莎也上前一步，如是说道。 唯有姬麟和符华二人没有出声。 姬麟主要是与圣芙蕾雅众人不熟悉。 而符华，她则是还在回想着刚刚视频中的那一幕。 琪亚娜化作的空之律者暂且不提。 毕竟她那只金色的瞳孔可能宣示着琪亚娜还没有完全掌控空之律者的权能。 但芽衣化身的雷之律者不同，那是一个真正以自身的意识驭使律者权能的人类。 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答了符华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 himeko队长的样貌虽然已经在她受损的记忆中变得模糊，但她始终记得，当时支撑着她在超变因子实验中觉醒的力量，正是她想要知道队长为何会化身炎之律者、以及一直潜藏于心底的疑问——那个时候，没有将她杀死的队长是否恢复了作为人类的意识。 如今前一个问题，她仍旧没有找到答案，但后一个问题，无疑已经通过视频中的雷之律者得到了佐证。 所以，也许当初凯文没有杀了队长，或许他们逐火之蛾也能够拥有一名站在人类侧的律者？ 之所以在本纪元已经存在第一律者这个人类侧的律者后，符华仍旧到此时才完全确认这一猜想，主要还是第一律者太过特殊，那只是一个特例，难以复制。 但显然芽衣这个雷之律者的表现，是一个值得挖掘的突破口。 此时，在符华心中，芽衣的重要性，在她心中甚至提升到了比任务目标琪亚娜还要高的地步。 第12章 无量塔·隆介死于谁手? “呜呜呜……” 琪亚娜听到一堆安慰自己的话语，觉得现在不是继续哭的时候了。 她放下胳膊，泪眼婆娑地看向芽衣：“那个，我会哭是因为太过感动了。” 芽衣：？ “呜呜呜，芽衣你居然这么喜欢我的吗？” 琪亚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整个人就要往芽衣身上靠。 芽衣：？？？ 众人听到琪亚娜的话语后，也是满脸的黑人问号。 敢情琪亚娜伤心不是因为视频的结局里，她和芽衣分别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是因为被芽衣的深情告白给感动的？ 当然，琪亚娜也并非完全的脑回路跟大家不一样。 只见她擤了擤鼻子，看向芽衣的表情变得无比认真：“芽衣，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 芽衣此时虽然因为内心的真实情感被一个视频揭露，还被琪亚娜刻意点出而羞涩不已，但在问答空间中，她实在避无可避。 在无法逃避只能面对的情况下，她倒也变得稍微坦率了一些。 “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跟对方好好商量再做决定的约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视频里你把我打得那么惨，肯定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但视频里的你也不对，把人打晕了就跑，像极了渣女！” 琪亚娜昂着头，对着高出她小半头的芽衣这般说道。 “……” “道理我都懂，但我怎么就成渣女了？” 芽衣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的一世清名辩护一下。 否则还不知道经过琪亚娜那张神奇的嘴后，她会变成一个怎样的形象呢。 “难道不是渣女吗？” 琪亚娜歪着头，掰着手指头数道：“第一，不管是什么理由，你把我打得那么惨，总归是不好的吧？第二，把我打得那么惨就算了，还直接就跑路了，这也是不对的吧？第三，明明才对人家做出了爱的告白，转眼间就无情地离去，这种行为难道还想让我夸你做得对吗？” 芽衣：“……” 虽然但是，她竟然觉得琪亚娜说得好有道理是怎么回事？ 不过，其实对错与否并不重要。 既然视频中的芽衣已经将自己的心声说出，此时自己再过于矜持，反而就显得有些做作了。 芽衣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真是拿你没办法。” 芽衣揉了揉琪亚娜柔软蓬松的发顶，眉眼温柔：“我答应你了。” “好耶！” 琪亚娜顿时破涕为笑，整个人直接原地蹦起，朝着芽衣的方向扑去。 “琪亚娜，真是的，在外面多少也注意一点啊。” 芽衣有些无奈地接住了飞扑过来的琪亚娜，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遭。 而被她眼神扫过的众人，尽皆将目光转移，有的玩着手指、有的玩着头发，如果她们脸上没有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芽衣就真信了这些人没注意到她们这边的情况了。 有了琪亚娜这个活宝的活跃气氛，观看完视频之后的沉重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就在众人几乎要忘记了问答空间的存在后，问答空间又跳了出来，刷起了存在感。 【第4题：请问无量塔·隆介死于谁手？】 【a：奥托】 【b：虚空万藏】 【c：瓦尔特·杨】 【d：外星人】 “无量塔·隆介，那是谁？” 看着全息屏幕上面显示的题目，挂在芽衣脖颈上的琪亚娜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芽衣则是想到了些什么，敲了下琪亚娜的脑袋，小声提醒道：“琪亚娜，你忘了姬子老师姓什么了？” 说着，芽衣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姬子一眼。 在场所有人中，也就只有对姬子不算熟悉的姬麟，与被提示前的琪亚娜不在状况内了。 至于其他人，即便没有看过姬子的档案，不知晓她都有哪些亲属，但光凭无量塔这个姓氏也能知道，这个题目中提及的人，跟姬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姬子也不出例外地，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八年前她为了调查父亲死亡的真相而加入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天命，为此不惜极大缩短了自己的寿命，但仍旧没有查出眉目的事情，居然会因为这个问答空间而得到解答。 该说是造化弄人吗？ 不过，此时的姬子已经找到了余生的意义。 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三名学生，在看到琪亚娜都因为芽衣的提醒，而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时，她就明白，她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现在，就让她看看，杀死了她父亲的人，究竟是谁吧。 “这个问题之前说好了，由我来回答。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第4题居然和我有关。没错，无量塔·隆介就是我的父亲，他曾经是天命圣7308研究所所长。不过在我拿到博士学位，想要追随父亲也成为一名科学家的时候，得到的却是父亲的死讯。为了调查父亲死亡的真相，我选择接受天命的人工圣痕改造手术，进入了女武神部队。不过结局你们也猜到了，我现在已经从女武神部队退役，来到了圣芙蕾雅，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仍旧没有找到关于父亲死亡真相的线索。” 姬子介绍了一番前因后，看向众人，主要是看向德丽莎和符华：“我掌握的情报不多，所以还需要二位帮忙进行分析。” “应该不是爷爷。” 德丽莎点点头，开口说道：“当初你提交加入圣芙蕾雅的申请后，我就审阅过你的材料，发现了你的目的，为此我也动用权限查过你的父亲的死因。至少在我查到的情报里显示，你父亲死亡的那段时间，爷爷他一直都待在天命总部，并没有出现在你父亲的附近。” 姬子点头：“那么选项a就可以排除了。” 符华此时也开口道：“既然选项a排除了的话，那么选项b也可以排除。因为虚空万藏是第一神之键，它一直都被奥托掌握在手中。” 姬子看了符华一眼，倒也没有多问，而是认可了对方的判断。 “既然如此，正确答案就只能在c和d中进行选择了。” 第13章 沙尼亚特圣血 在选项c与选项d之间，姬子轻易就选出了最终答案。 在她看来，虽然自己的父亲死于逆熵盟主之手很不可思议，但比起死在至今仍未曾被证明真实存在的外星人手中，她宁愿相信凶手是瓦尔特·杨。 毕竟，这也并非全无可能。 要知道，她的父亲是供职于天命的，而逆熵一直以来都与天命属于敌对关系。 所以说，她的父亲在某次工作中招惹到了逆熵，从而被逆熵盟主杀死，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其中的细节，就等接下来问答空间告诉她吧。 这般想着，姬子朝前一步，仰头说道：“我给出的答案是c，瓦尔特·杨。” 这次问答空间的反应很快。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沙尼亚特圣血最终版。】 话音落下，一支试管凭空出现在了姬子面前。 姬子一脸困惑地将试管拿在手中，看了又看，但完全看不出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更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沙尼亚特她知道，天命三大家族之一，曾经在第二次崩坏中牺牲的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也就是琪亚娜的妈妈，就是沙尼亚特家族的人。 但是在沙尼亚特这个姓氏之后加个圣血二字，她就完全不明白其含义了。 姬子不了解，但是在天命内部掌握着更高机密权限的德丽莎和符华却是十分清楚沙尼亚特圣血意味着什么，更不要说问答空间给出的这个还是最终版了。 也就是说，这一管沙尼亚特圣血，说不定效果比奥托手中目前所掌握的还要更强。 姬子自然注意到了德丽莎与符华的目光。 想了想，姬子将手中的试管交给了德丽莎：“学园长，看你的样子，这个东西交给你，应该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德丽莎闻言，点了点头：“姬子，你的身体有救了。” 姬子没想到德丽莎居然会这么说，神情明显一怔。 “等结束之后再说，现在，先看视频吧。” 德丽莎摇摇头，关于沙尼亚特圣血的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 被德丽莎这么一提醒，姬子也意识到了一件事——马上，困扰她多年的答案就要揭晓了。 其实，如果是她刚得知父亲死讯的时候进入问答空间，并且答对了方才那道题，那么她是绝对不会有心思去思考奖励的事情的。 不是说她现在就已经对父亲的死不再在意了，而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成长，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一无所有的少女。 所以，在知道杀死父亲的凶手是瓦尔特·杨时，姬子的第一反应不是怒吼着要向对方复仇。 现在的她不再是接连丧母丧父的孤家寡人，她有了可爱的上级、可爱的学生，她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和事，她很清楚自己的冲动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而这会让她身边的人痛苦。 至于问答空间所给的奖励，更是极有可能关乎在场每一个人的未来。 在考虑完这些之后，姬子才会考虑自己的事情。 “那么，就让我看看，那位逆熵盟主为什么要对我的父亲下手吧。” 那位神秘的逆熵盟主，姬子并未见过，对方也并未有任何形式的照片流出。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就能通过问答空间，知晓对方的真实面貌。 等到搜集完足够的信息，她一定会亲手…… 只不过，这一次，众人预料中的视频并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 姬子看着眼前这块没有显示出视频内容的全息屏幕，心道该不会那么倒霉，这道题居然不附赠视频吧？ 大约是跟随着姬子话音落下一同发生了一件事情，每个人的面前都突然浮现出了一本彩色封面的小册子。 “这是漫画？” 姬子一脸古怪地伸手将漫画拿在手中，不过表情很快就在看见漫画封面上的两个男人而僵住。 那名身穿华丽服饰的金色长发男性，姬子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奥托主教？” 那么，另一名有着棕色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性就是…… 姬子突然发现，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瓦尔特这个名字，说实话，在西方社会并不算少见。 所以，在知道逆熵盟主叫做瓦尔特·杨时，姬子并未产生过多的联想。 直到此刻，看到这个漫画上面能够与奥托一同出现在封面的男人，她再猜不到瓦尔特·杨与当初在加州理工大学教过她宇宙空间学科的瓦尔特老师是同一个人，那就愧对她当初的天才之名了。 更不要说，那个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张被撕去了一半的照片，那是她曾经与瓦尔特老师唯一一张合照。 姬子从未想过，自己在青葱懵懂、少女情窦初开之时有过好感的加州理工大学物理系副教授，居然会是杀死父亲的罪魁祸首。 是了，在父亲死前的一段时间，瓦尔特老师、不，是瓦尔特·杨的确与父亲见过面。 想到这里，姬子便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眼前的漫画。 而看了封面之后，觉得利益多少有些相关的德丽莎和符华，也是同样的动作。 至于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几人，则明显是用另一种心态来对待此事的。 对于杀死了姬子老师的带恶人，她们自然是同仇敌忾的。 但同时因为封面上有奥托主教这个天命的最高首领存在，作为天命下辖极东支部的小小b级女武神，三人也有种窥伺到了自家顶头上司小秘密的兴奋感。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啊！ 第14章 休格丝一族 漫画从整体上来看，是由三方视角共同展开的。 对于姬子来说，她所了解到的，就只有最浅层的故事表面。 2005年，姬子以优异的成绩从高中毕业后，拒绝了父亲邀请她去欧洲读大学的提议，选择追逐自己的航天梦想，考入了位于美国的加州理工大学。 在那里，她遇到了年轻热心、极具魅力的副教授瓦尔特老师。 在与其经历过前往新墨西哥州寻找外星人踪迹，最后却发现只是一场乌龙后，姬子显然对瓦尔特·杨产生了超出师生情谊的好感。 姬子甚至邀请了瓦尔特·杨加入自己在学校创立的社团，还将对方请回家中吃了一顿亲手做的晚餐。 不过，在瓦尔特·杨的刻意拉开距离、以及后来无量塔·隆介只留下一封遗书便生死不明的意外冲击之下，两人终究还是如同两条相交线，在某一个点相遇过后，此后的人生却是越离越远。 姬子在父亲死后，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与天命有关的资料。 最终，姬子选择了接受人工圣痕实验，加入了天命的女武神小队。 她的最初目的便是想要看看，能否在天命内部找到父亲死亡的真相。 当然，如果不是问答空间的话，姬子恐怕这一生都难以得知当年的真相。 而在无量塔·隆介那边，整个故事却是另外一个版本。 无量塔·隆介是一个将探索太空的梦想看得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人。 为此，他甚至可以在妻子重病不治、女儿又还无法很好照顾自己的年龄，故意忽视医生对他提出的应该多多陪伴妻子的建议，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之中。 至少在姬子看来，父亲当初对于母亲的病情是不知情的。 而无量塔·隆介的妻子，则是亲耳听到了自己丈夫与医生之间的争执。 在知道自己在丈夫心目中比不过事业后，她选择了放手。 后来她的离世，很难说没有受到无量塔·隆介选择的影响。 一名身患重疾的病人若是心有郁结，结局便早已注定。 然而，即便无量塔·隆介选择抛弃了一切、甚至是自己的人性，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得以在天命手下施展自己的抱负。 无论是天命的领袖奥托、亦或者天命里面其他的研究员同事，都不理解、或者说不支持无量塔·隆介始终坚持想要通过寻找地外文明，从而找到抵抗崩坏线索的想法。 奥托暂且不提，他也有他的执念。 在其他人看来，眼前的崩坏才是人类最大的威胁，而地外文明和外星人什么的，不过是未经证实、虚无缥缈的存在。 无量塔·隆介为之付出了大量心血的飞船开发计划，最终也被中止，甚至整个航天研发部门都遭到了裁撤。 他舍弃了一切，最终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甘心。 就在此时，来自休格丝的薄荷糖选中了他，双方成为了合作伙伴。 休格丝文明曾为了对抗崩坏，动用了他们当时全部的科技力量和律者核心，制造了一座堡垒避难所，名为糖果屋。 后来天上之人来袭，休格丝文明自知不敌，便选择舍弃了肉体，将意识全部保存到了避难所中，随后便跃迁到了其他星球进行寄生。 而随着休格丝一族将原本的力量与那座堡垒融合，便形成了超越地球人类现有文明所能理解和制造的维度武器，本质与神之键属于同类，被无量塔·隆介称之为外之键。 薄荷糖告诉无量塔·隆介，人类现在正遭受来自天上之人的威胁。 在薄荷糖之前，曾经有另一名叫做黑糖的休格丝一族来到人类社会，试图协助人类阻止天上之人，但结果却是不知为何，突然音讯全无。 因此，这个重担便落在了薄荷糖手中。 薄荷糖在当初黑糖找到合作伙伴的天命总部进行了一番考察后，最终选定了无量塔·隆介这个看上去和他一样，始终坚信着内心目标、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男人作为合作者。 从薄荷糖口中，无量塔·隆介得知，那颗被逆熵和天命探测到的小行星，其实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普通石头，而是天上之人制作出来用以收集情报的斥候星。 并且天上之人的手段已经进化，现在能够在斥候星下落前就将神经植入器送到地球，控制原住民收集情报，甚至将对其有威胁的武器进行破坏。 所以逆熵那边也好、天命那边也罢，都认为那颗小行星对地球没有威胁，所以放弃了发射武器对其进行破坏的计划。 然而这一切都是数据被天上之人控制了的工作人员修改所造成的结果。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斥候星将会冲破大气层，如同当初的通古斯大爆炸一般，对人类文明先造成一波毁灭性打击，随后天上之人会再派出部队来对地球上的崩坏能进行收割。 面对这个坏消息，糖果屋内的金平糖长老做出了和曾经无数次一样的决定，打算逃跑到另一颗星球上去，但薄荷糖却坚持要和人类联手解除来自天上之人的威胁。 因此，薄荷糖与无量塔·隆介的交易内容便是要求后者完成对斥候星的讨伐，作为交换，他可以让无量塔·隆介将精神与休格丝的集体意识相连。 毕竟无量塔·隆介因为多年来的研究工作，身体已经被崩坏能严重侵蚀，目前处于时日无多的状态。 而将精神上传至外之键，无量塔·隆介就能够和休格丝一族那样，通过舍弃肉身的方式继续存活下去。 这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交易。 无量塔·隆介自然答应了薄荷糖的提议，双方正式结成合作关系。 在薄荷糖的帮助下，无量塔·隆介成功骗过了多疑的奥托，摆脱了奥托用虚空万藏拟态羽渡尘进行的催眠控制，解决了拟态羽渡尘的羽毛后手，并且得到了一个前往美国的许可和假期。 同时，无量塔·隆介又利用第四神之键的钥匙和一个所谓秘密的天命利用第四神之键攻击美国东海岸的计划，换来了与逆熵接触的机会。 第15章 无量塔·隆介的布局 第四神之键是前文明纪元的遗产，作用是修复当初地球被终焉破坏后的生态环境。 而无量塔·隆介所在的研究所，最近5年来都在着手于第四神之键的修复，并且已经成功对西伯利亚平原在第二次崩坏中受损的生态环境进行了改善。 无量塔·隆介此举的本意是想要前往美国，与瓦尔特·杨进行接触，他告诉薄荷糖，只有瓦尔特·杨才有实力与权限，在武器被敌人刻意破坏的情况下，摧毁斥候星。 至于他真实的目的，其实是骗取瓦尔特·杨的信任，在对方完成了对斥候星的讨伐、薄荷糖也完成了将他的精神与外之键相连的约定后，利用对方对他降低防备的瞬间，将人杀死并取而代之。 拥有了理之律者的核心，他就能够伪装成瓦尔特·杨的模样，将人取而代之。 如果能够成为逆熵盟主，那么他的太空探索梦想将不再是空谈，而是触手可及的现实。 在无量塔·隆介看来，低劣如天上之人的文明，都能因为掌握了太空探索技术而掌控住崩坏能，并对其加以利用，人类如果做出同样的事情，结果只会更好。 而代价，不过是当时美国国力的80%罢了，在无量塔·隆介看来，这根本不值一提。 或许无量塔·隆介的想法是对的，也或许是错的，但毫无疑问，他的做法存在着严重的问题，是为人所不齿的。 好在由于爱茵斯坦的谨慎，他并没有如愿见到瓦尔特·杨。 但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无量塔·隆介却是发现，瓦尔特·杨成为了自己女儿的大学老师。 于是顺理成章地，无量塔·隆介故意让薄荷糖泄露了一丝气息，引起瓦尔特·杨的关注，随后又努力在瓦尔特·杨面前扮演着对方学生的好父亲，提升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 当然，这里面也并非全是演戏。 至少出于对当初妻子的愧疚，无量塔·隆介是一直都想好好补偿姬子的。 也只有真情流露，方才能够骗得到人。 在无量塔·隆介觉得好感度刷得差不多，认为瓦尔特·杨不至于过于抵触自己，甚至不听他的话就翻脸程度时，他向瓦尔特·杨坦白了自己的意图，以及薄荷糖和休格丝一族的事情。 为了取得瓦尔特·杨的信任，无量塔·隆介甚至将人带进了糖果屋，去见休格丝一族。 在金平糖长老等休格丝一族的现身说法、以及糖果屋这个神奇的维度空间表现下，瓦尔特·杨选择了暂时相信无量塔·隆介。 两人从外之键出来后，却是意外发现姬子被天上之人的神经植入器侵蚀。 无量塔·隆介对于此事表现出了无比的自责内疚，认为是他害了姬子，如果不是因为他不在，姬子便不会遭此劫难，毕竟天上之人的目标应该是他。 瓦尔特·杨则是第一时间将姬子送去了逆熵的医院进行手术。 在特斯拉和爱茵斯坦的努力下，姬子体内的神经植入器被成功取出，但是其体内的细胞已经被侵蚀，且侵蚀还在扩散，以逆熵当时的医疗手段，无法对其进行遏制。 也就是说，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姬子的自主意识就会完全消失。 无量塔·隆介趁此机会提供了自己所知的情报，这才让逆熵的人了解到，天上之人的斥候星在向外输出可以控制姬子体内侵蚀进程的信号。 也就是说，想要拯救姬子，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是破解这些信号，但这需要时间，不一定能够在三天内完成。 二是进行一次冒险，让瓦尔特·杨乘坐航天器，在近距离下利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去将天上之人的斥候星摧毁，这样一来，来自斥候星的信号自然消失，姬子体内的侵蚀也会停止。 第二条路对于当时尚未完全恢复实力的瓦尔特·杨来说，无疑是一场冒险。 不过，瓦尔特·杨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无论是拯救自己的学生，还是解除天上之人对人类造成的威胁，他都义不容辞。 特斯拉虽然对瓦尔特·杨这种从来不顾忌自身安危的行为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但了解对方为人的她也只能无奈放任其离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其实完全就是无量塔·隆介布置的一个局，一个从他知晓瓦尔特·杨是自己女儿老师后就布下的局。 在将瓦尔特·杨带入糖果屋去见休格丝一族时，无量塔·隆介便刻意将自身坐标泄露给了天上之人。 他在天命内部看过关于瓦尔特·杨的资料，他笃定，正直善良，充满人性弱点的第一律者，一定不会对自己的学生见死不救。 所以，只要姬子被天上之人的手段伤害到了，为了拯救自己的学生，即便自己可能还没有完全取得瓦尔特·杨的信任，对方也只能选择进行冒险，用最快捷但又十分危险的方式迅速解决斥候星。 毕竟无量塔·隆介等不起了，他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住，他伪造的天命袭击计划也随时都有可能暴露。 以逆熵的手段，他的欺骗维持不了太久，所以他需要加快一切的进程，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女儿来作为筹码。 而且，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又怎么有理由跟随瓦尔特·杨一起去执行摧毁斥候星的任务呢？ 唯有他的女儿出现了意外，他这个做父亲的才有理由跟随瓦尔特·杨一同进入太空，然后在那个只有他们两人的机舱里，秘密完成对第一律者的猎杀和身份取代。 事情就如同无量塔·隆介预想的那样稳步进行着，他跟随着瓦尔特·杨来到太空，目睹了瓦尔特·杨使用理之律者的力量摧毁了斥候星，并且在使用完力量后进入了虚弱状态。 这一刻，标志着无量塔·隆介与薄荷糖的交易正式完成。 于是，他一边与瓦尔特·杨交流，通过吐露心声的方式拖延时间，一边让薄荷糖将他与外之键的集体意识相连，甚至是谋夺作为外之键核心的钥匙。 第16章 殉道者 就在薄荷糖完成了他的承诺后，无量塔·隆介却是无情地使用外之键的力量将薄荷糖杀死，甚至还将糖果屋中的休格丝一族全部囚禁，悍然发动了对瓦尔特·杨的攻击。 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兀，但在无量塔·隆介对于此前种种行为进行了解释之后，又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所谓的好父亲、不满天命做法的善良人设都是假的，都是用来接近瓦尔特·杨、骗取其信任的手段罢了。 或许无量塔·隆介一开始真的是为了人类，但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不惜亲手伤害了自己的女儿、背叛了自己的盟友、践踏了自己的人性的恐怖分子。 瓦尔特·杨无法将无量塔·隆介拉回正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杀死他，制止对方继续伤害到其他人。 不过，面对外之键这种暂且无法理解的维度武器的攻击，瓦尔特·杨甚至连最基本的反击都做不到。 对于理之律者而言，无法理解就代表着无法解析，无法解析就代表着无法取胜。 因此，在无量塔·隆介的攻击之下，瓦尔特·杨节节败退，甚至身体轻易就被对方用外之键的力量切割成了数份。 若非他是理之律者，肉体的伤害对他来说并不致命，否则，还没等他想到破局之法，就得死在无量塔·隆介之手。 在陷入苦战之际，瓦尔特·杨回想起来自爱茵斯坦的教诲。 “律者核心是虚数空间中的不变量，虽然把它暴露出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是在那个世界，它能为你充当北极星。” 那是在知道了他可以自由将律者核心凝结而出的时候，爱茵斯坦对他的教诲。 通过这番回忆，瓦尔特·杨意识到，正如律者核心可以在虚数空间充当他的北极星一般，如今的外之键中，一定也存在能够锁定无量塔·隆介的‘北极星’。 意识到这一点的瓦尔特·杨对维度空间产生了一丝感悟，随后便使用律者的力量将自己之前被无量塔·隆介切割的身体重新复原。 而在看到瓦尔特·杨逐步理解了外之键的特性后，被囚禁起来的休格丝一族也适时出现，提示对方不要将自己的思维局限在三维空间，要从更高的维度看待这个世界，认知其存在、理解其运行。 身为理之律者，瓦尔特·杨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物理学家，所以在拥有了休格丝一族的帮助后，他终于理解了更高维度的概念，并通过外之键的核心，定位到了无量塔·隆介的所在。 战局在这一刻发生了反转。 “你这样拒绝文明进步的懦夫，才是人类真正的敌人！” 无量塔·隆介还在发表着他的高谈阔论，宣泄着自己对瓦尔特·杨这些手握资源和权力的当权者的不满，完全没有发现，对方已经挡下了他的攻击，来到了他的面前。 “怎么会？！怎么可能挡下我的攻击！” 看着之前还毫无还手之力的瓦尔特·杨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无量塔·隆介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只要理解了其存在形式，引力作用在各个维度上都是相通的，若是回归空间诞生的原点，就算是维度武器也会失效。” 原来，在理解了外之键的特性后，瓦尔特·杨不仅通过外之键的核心锁定了无量塔·隆介的位置，还找到了引力这个能够有效进行反击的手段。 随后，瓦尔特·杨便发动了伊甸之星第三额定功率——奇点重构，成功将外之键的核心打碎，让外之键作为维度武器的功能彻底失效，同时，操控着核心的无量塔·隆介也一并被消灭了。 这，就是无量塔·隆介的末路。 危机解除后，便是瓦尔特·杨的故事了。 他对着休格丝一族的金平糖长老表达了歉意，因为他没能救下薄荷糖，还打碎了休格丝一族重要的东西。 不过对于休格丝一族来说，瓦尔特·杨也是被人欺骗了，他能够将天上之人的斥候星消灭、并且在将他们从无量塔·隆介的囚禁中解救出来，已经算是帮了大忙了。 而且，如今糖果屋虽然不能再作为维度武器使用，但其作为维度跳跃的移动载具功能还能正常使用，而在地球上失去了容身之所的他们，会用糖果屋进行再一次的星际旅途，寻找下一个可以共生的文明。 知晓了金平糖长老的决定后，瓦尔特·杨感慨道：“星际旅行……人类文明继续发展的话，终有一天也会踏上这条路吧，这也算是完成他的夙愿。” 对于瓦尔特·杨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要去实现无量塔·隆介的夙愿，太妃糖有些不能理解。 她的好朋友薄荷糖被无量塔·隆介杀死了，她以为瓦尔特·杨也和自己一样恨他。 “你不恨他吗？他骗了你，甚至还打算取代你！” 瓦尔特·杨坦言道：“他是一个偏执的殉道者，走错了路，搞错了事情的顺序。对于他给你们带来的悲剧，我很难过，也很愤怒。但对我个人来说，他同样是一个可悲的人。” 听了瓦尔特·杨的话语，金平糖长老感叹：“我们被人类背叛，却又被人类所救，这还真是讽刺。” “你们也救了我。那个瞬间我能突破维度的认知上限，其实是借助你们的力量吧？” “那时候我们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毕竟不能让薄荷糖白白牺牲。” “人类是危险的文明，会给我们带来灾祸，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不过，你不一样。我们绝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人类的守护者，祝你好运。” 这是休格丝一族的金平糖长老对瓦尔特·杨的定义，也是在离去之前的祝福。 从太空回到地球之后，没过多久，姬子便清醒了过来。 为了不让姬子知道真相，瓦尔特·杨用无量塔·隆介的口吻，给姬子留了一封绝笔信。 瓦尔特·杨向姬子隐瞒了一切的真相，无论是无量塔·隆介的所作所为、天上之人的威胁，亦或者他是逆熵盟主这件事情。 第17章 异乡 完 他不希望姬子知道其仰慕的父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那样的真相过于残忍。 他也不希望姬子牵扯进天上之人的麻烦之中，那太过危险。 瓦尔特·杨以为这样做能够让姬子作为一个普通人继续生活下去，远离危险与纷争。 却不曾想，姬子对于父亲的死亡耿耿于怀，是以，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父亲死前在天命供职的资料后，便选择了接受天命的人工圣痕实验，去当了战斗在最危险的第一线的女武神。 漫画中所描绘的瓦尔特·杨在2029年回忆往昔时，便不止一次地后悔这一决定。 在未来，他与‘奥托’一同潜入至天上之人的前线基地后，在天上之人的资料库中，发现了天上之人竟然在关注着姬子。 ‘奥托’一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他一直选择了隐瞒。 这个时候，瓦尔特·杨对姬子的描述十分令人在意。 “我不可能认错我的学生，但这不可能，因为她……” 因为她什么？ 很显然，这未竟之语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奥托’无奈，只好跟瓦尔特·杨解释，天上之人关注的姬子并非瓦尔特·杨所认识的姬子，而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中的人类。 这里‘奥托’提到的理论来自于奥托，很有意思。 也就是说，这个‘奥托’只是与奥托长得相似，但却并不是同一人。 不过漫画中并没有揭露‘奥托’的真实身份。 ‘奥托’解释道，这个世界被天上之人探测到了，目前天上之人正在研究入侵那里的方法，所以资料库中才会有姬子的信息。 得知情报中的姬子并非自己的学生后，瓦尔特·杨仍旧决心阻止天上之人。 ‘奥托’对此自然是不认可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对瓦尔特·杨隐瞒这个消息，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瓦尔特·杨发现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个世界与我们毫无瓜葛，你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去帮他们。” “如果天上之人吞噬他们的文明壮大自己的力量，对我们的世界会产生更大的威胁，这样的理由就足够了。” “但他们的世界继续发展下去，也许也会与我们敌对，变成比天上之人更危险的存在。” “不能保证没有这种可能，但我相信，如果对方是可以沟通的存在，一定能找到办法和平共存，结为盟友。”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天真，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太合适，但你都被骗了这么多次，就不能长长记性吗？” “我的确遭遇过不计其数的恶意与欺骗，被利用被背叛被伤害，但是，我亲眼见证过更多善意与信任创造的奇迹，所以，我依然选择相信。” “好吧，现在就让我们稍微去拯救一下别人的世界吧。” ‘奥托’实在拗不过瓦尔特·杨，只得同意对方的决定。 在两人的联手之下，天上之人派出的侦查部队被他们消灭，但他们搭乘的宇宙飞船也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船体破损，引擎毁坏，导航静止，连通信手段都全部失效，虽说律者核心和魂钢身体不易损坏，但两人在时间空间都失去意义的宇宙空间中，迟早会变成飘荡在茫茫宇宙中的尘埃。 对于能够见到瓦尔特·杨这样悲惨的结局，‘奥托’自然是嘲讽全开。 然而，在这个时候，瓦尔特·杨所想的仍旧不是他自己，而是询问‘奥托’，他们所消灭的是否是天上之人派出的全部侦查队。 “按照基地里那份报告，是的。你现在还在关心别人的世界？如果你是在指望他们的援助，还是趁早放弃吧。你呀，这次是给人打了白工还丢了性命。” “我原本就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又来了，这副老好人的做派，真是令人不快。” “你完全有理由不快。毕竟，我曾经以善意为借口，向一个孩子撒了弥天大谎，而事情的发展，却与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完全相反。” “哟，既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时至今日的你，却为什么还想多管闲事？” “因为我始终相信，善意是一个文明最珍贵的宝物，正因为我曾经错误地使用了它，我才更不能止步不前，放弃信仰。” “说着这种蠢话的你，最终消散在一片虚无当中，这还真是一个精彩绝伦的句号……” ‘奥托’嘲讽得正欢呢，一抬头，却是发现面前的星空里有着光芒在闪烁。 “那是什么？” “人类的身体果然还是没有休格丝的用起来方便啊……喂，绮罗，目标对象的定位点就是这儿吧？真是的，突然接到长老的联络，张口就派给我们什么紧急接送任务。已接到乘客瓦尔特·杨和他的行李，目的地：地球。没错吧。” 被当成了行李的‘奥托’：？？？ 说话的是一位看上去有些陌生的女性（尼古拉斯，幽兰黛尔视觉小说里出现的人物，与时雨绮罗是共生关系，结合漫画来看，目前应该是由休格丝一族的黑糖控制）。 “哟。” 这位打招呼的蓝发少女，‘奥托’和瓦尔特·杨则是很轻易的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天命女武神时雨绮罗。 打了声招呼后，时雨绮罗提醒瓦尔特·杨：“啊对了，我们的任务是把你送回家，按导航走，禁止绕路。” 再次被忽略的‘奥托’：？ “足够了，谢谢你们。连接另一世界的道路，将由人类自己建造。” 瓦尔特·杨表示理解。 随后，在时雨绮罗的指挥下，黑糖拉着‘奥托’，走进了糖果屋开辟的维度通道，瓦尔特·杨紧随其后。 漫画的最后，旁白提示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故事的开始。穿行于银河之间的，新的旅途。 将整部漫画看完后，问答空间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突然，问答空间中传来一声闷响。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姬子在之前被轩辕剑控制之后便强撑着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坚持不住，直接昏倒在地。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众人将昏迷的姬子与虚弱的姬麟安置在了一处，方便大家一同照看。 第18章 量产型月光王座图纸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对这本漫画里的内容发表看法。 即便这部漫画中的信息量出奇的多，但在那样残酷的真相面前，大家都需要时间进行消化。 与此同时，问答空间中的全息屏幕再次亮起，那个由无数人集合而成的声音也再度响起。 【第5题：请问为什么对于奥托来说，a310是特殊的？】 【a：因为＞的外表】 【b：因为a310的实力】 【c：因为a310那份强大与温柔】 【d：因为a310拥有完整的意识】 “a310？看答案描述，好像是个人？” 看着全息屏幕上面的答案，琪亚娜摸着下巴分析道。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回过身去，就看见了坐在犹大上面，一脸‘杀气’地看向自己的德丽莎。 “大姨妈，干嘛又打人？我难道有哪里说错了吗？” 琪亚娜揉揉脑袋，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当然说错了！什么叫做好像是个人？那分明就是一个人啊！” 德丽莎气呼呼地看向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女，然后从犹大上面跳了下去，来到全息屏幕前，仰头看向这道题目。 “没想到我要回答的题目居然是这个，a310，真是一个久远的称呼啊。” 德丽莎的一番话过后，琪亚娜瞬间瞪大了双眼。 “什么？原来大姨妈你以前叫做a310的吗？” 看着琪亚娜那吃惊的模样，德丽莎翻了个白眼，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 毕竟，实验体这样的出身，也并非什么光彩的过往。 当初她因为这个，没少被人当做是怪物。 那个时候，整个天命，除了奥托，便只有塞西莉亚不仅不害怕她、还温柔待她了。 想到这里，德丽莎的表情不由得柔和了许多。 不过最后塞西莉亚被齐格飞那家伙给抢走了，想想果然还是很气！ 自顾自地生了会儿气后，德丽莎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发散的思绪收了回来，专注于分析眼前的这道题目。 德丽莎当然知道，自己对于奥托来说，是特殊的。 但为什么特殊，这一点她还真没想过。 因为她的外表？ 不，当时跟她有着相同外表的实验体还有很多，所以正确答案不可能是这个。 因为她的实力？ 虽然德丽莎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前比不上塞西莉亚、后比不了幽兰黛尔。 在强大的s级天命女武神频出的天命组织，当时她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完全无法让奥托对她搞特殊对待。 所以正确答案也不可能是这个。 将a与b排除之后，德丽莎将目光落在了c和d之上。 在她看来，c的答案包含了b的部分，这一点她已经分析过了。 所以，正确答案会是d吗？ 不知为何，明明是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但德丽莎在想要开口说出答案的时候，却又犹豫了。 不是害怕答错后的惩罚，而是仅仅担心着她的选择可能是错误的。 一旦答错，惩罚什么的倒是小事，但没有了奖励，绝对是一大损失。 现在到手的奖励，不管是否真的如她所想那般的强大，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导致与价值同等的奖励失之交臂。 “学园长，你打算选哪个？” 就在德丽莎犹豫不决之时，身旁传来了符华的声音。 德丽莎闻言，目光转向了这位她刚刚才重新认识的‘学生’，随后便将自己的分析结果说了出来。 “我觉得，如果是奥托的话，答案应该会是c。” 在符华看来，如果奥托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的话，那么答案很有可能就如同德丽莎分析的那般，应该选d。 通过技术的手段制造出了一个拥有完整意识的个体，这对一名纯粹的科学家来说，自然是有特殊意义的。 但很显然，奥托并非那样的人。 他做任何事情都有着强烈的目的性。 虽然不知道奥托的具体目的，但制造出拥有完整意识的个体这样的事情，显然还不够分量。 听到符华这么说，德丽莎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不决。 原来在她内心深处，也有着与符华相同的考量。 “这道题目的答案，我选c。” 德丽莎看了符华一眼后，便转身对着全息屏幕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量产型月光王座图纸。】 问答空间的声音虽然怪异，但此刻在德丽莎听来，却犹如仙乐。 她真的答对了！ 想到这里，她转身朝符华甜甜一笑：“谢谢你的提醒。” 符华摇摇头，没有说话。 而这便，随着德丽莎的话音落下，她的手中便又多出了一个u盘。 “月光王座……似乎是逆熵那边在研究的东西，不过具体有什么作用，还需要研究。” 德丽莎正要收起u盘，便听一旁的布洛妮娅说道：“学园长，可以将这个，还有之前那个超变因子技术的资料给我吗？” “这两个？” 虽然问答空间之前才揭露了布洛妮娅是逆熵安插过来的内鬼，但此时，德丽莎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学生。 她点点头：“不过，你能先告诉我，你要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吗？” 布洛妮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不是获得了奖励吗？就是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是她告诉我，她能够将学园长手中的那两样技术转化为现实的产品。对了，还有沙尼亚特圣血，她也可以经过解析，然后做出相对应的崩坏能中和试剂。” “学园长，给布洛妮娅吧，我相信普罗米修斯的能力。” 听到符华也这么说后，德丽莎也不再询问更多的事情，直接就将布洛妮娅要求的两个u盘交到了对方手里。 至于沙尼亚特圣血，在问答空间中并没有对应的解析设备，所以还得等到离开此处、去到实验室再说。 布洛妮娅将东西接过后，便立即使用重装小兔将u盘中的数据读取，并且让那与她融为一体的普罗米修斯开始分析和学习。 在普罗米修斯处理资料的时候，布洛妮娅还可以分出心神去看这次问答空间又会给出怎样的‘剧透’。 第19章 奥托的机密记录 没错，问答空间在问题结束后给出的不管是视频、漫画、亦或者未来会出现的其他形式，里面提及的内容都是关于过去和未来那些她们事先并不知情、在问答空间的曝光下方才知晓的情报，这自然可以称之为剧透。 在布洛妮娅看来，其价值或许比答对之后问答空间给出的奖励还要大。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全息屏幕上时，屏幕发生了变化。 原本白底黑字的屏幕变成了黑底，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响起，黑底屏幕上开始同步出现白字，搭配着奥托那带上了感情色彩的声音，让文字显得不那么冷冰冰，带上了记录者当时的心情。 【机密记录a3-1】 【在之前的a1，a2型号中，实验体只使用了卡莲的dna，但在诞生的5分钟后全部溶解死亡。在这次实验中，加入了融合型崩坏兽“毗湿奴”的细胞，在a3型号的个体都在成长到肉体年龄12岁以后就无法成长，不过在离开培养槽后，都能成功存活。】 【奥托1972.03.28】 【机密记录a3-2】 【a-310放过了a;-303。这份强大和温柔，在恍惚之间，我真的以为a-310是卡莲的转世。不过转世这种事情，无法通过科学原理来解释。对，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a-310与卡莲有任何关系。但是⣐-10是特殊的。我决定将她收养为我的孙女，起名为……德丽莎。】 【奥托1972.03.28】 【机密记录a3-20】 【今天是德丽莎第一次和崩坏兽作战的日子，幸好要讨伐的只是区区战车级崩坏兽，她使用的装备我也仔细检查过了，在食物配给中也放上了她喜欢的苦瓜汁，修女服的裙子也好好洗过了。啧……我最近是不是对德丽莎过分溺爱了呢？】 【奥托1973.12.23】 【机密记录a3-75】 【没想到塞西莉亚的死会让德丽莎这么难受，甚至……甚至痛恨我。不……这也许是必然的吧。当我为了救卡莲，而牺牲那些平民的时候，卡莲不也是生我的气，还打了我一巴掌吗？德丽莎的血液中，也许真的流淌着卡莲的灵魂。不！不不不！这太荒谬了。】 【奥托2009.05.01】 【机密记录a3-76】 【虽然让齐格飞和实验体k-423逃走了，但是琪亚娜被回收了。唯一一点令人在意的，就是为什么齐格飞会带走实验体k;-423。啧……莫非和自称逆熵的那群人有关系？】 【奥托2009.05.01】 【机密记录a3-81】 【德丽莎不得不继续留在天命，她申请离开天命总部，前往了最远的极东支部。然后……她要求在极东支部成立一所培养女武神的学园，圣芙蕾雅学园。在那里，她要培养出，珍惜自己的生命，不会被当成棋子和牺牲品的女武神。哼……幼稚的想法。】 【奥托2009.06.21】 【机密记录a3-100001】 【a-310实在是一个奇迹，在a;到e;系列的260个实验体中，只有a;-310拥有完成的意识。而且，她让我感觉到了，卡莲·卡斯兰娜。我想要相信她就是卡莲，但是我害怕，如果她不是卡莲，那怎么办呢？就像古往今来所有立于人类顶点的科学家一样，我也许就站在真理大门之前，但是我的理性却让我怀疑门内是否是真理。灵魂这个概念，无法通过当前的任何科学理论来解释。不过我知道，在崩坏那边，可能会有我的答案。而且崩坏的使者，律者，已经开始诞生了。在上个文明的记录中，第六律者，死之律者，拥有灵魂置换的能力，她应该可以带给我答案。这个答案……可以让我真正和卡莲重逢，实现我500年来的夙愿。所以……在我得到答案之前，我会保护崩坏，不让逆熵的那些家伙坏了我的大计。然后在得到答案后，再杀死祂。】 【奥托时间不明】 一连七条由奥托亲自撰写的机密记录，彻底将众人给整懵了。 可能是为了方便众人查看，此时全息屏幕一分为七，每一块屏幕上都是一份机密记录，黑底白字明明白白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琪亚娜此时走到了那块标注着a3-76的屏幕下，她指着上面的文字，脸上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齐格飞和实验体k;-423逃走了，但是琪亚娜被回收了，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直都跟在老爸身边吗？” “琪亚娜，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琪亚娜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对，芽衣见状，连忙走上前去。 几乎从不主动的她，此时主动将琪亚娜那娇小的身躯揽入怀中。 在触碰到琪亚娜的时候，芽衣才发现，这个一直坚强乐观的女孩儿，现在浑身正在不自然地颤抖着。 她将琪亚娜的双手牵起，发现那双无论何时都温暖得如同火炉的小手，此时却是冷似寒冰。 芽衣的双眸中隐隐升腾出一丝雾气，但她还是强忍住没有落泪，而是将琪亚娜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前，想要用体温来带给对方温暖。 芽衣的动作起了效果。 在芽衣的安抚之下，琪亚娜激荡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那双平时闪耀着亮眼光泽的蓝眸，此时显得有些生气不足。 她将目光投射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符华：“班长……不，应该叫你符华才对，所以你会被奥托委派过来对我进行监视，就是因为我实验体的身份，是吗？” 符华没有否认：“是的，而且，你的身份十分特殊。” 本来符华并没有想要将这个秘密曝光出来的，但是眼下问答空间已经给出了这么多的证据，她再藏着掖着，恐怕琪亚娜等人离开问答空间后，会第一时间跑去天命资料库查找相关的信息，到那时，一切就都暴露在奥托眼中了。 第20章 被修改的记忆 一想到奥托，符华便目光微沉。 她一直都知道，奥托有自己的打算，但她完全没有想到，奥托居然想要在达成目的之前保护崩坏。 是谁给了他这种前期保护了崩坏，后期还能够将之杀死的自信？ 就凭那前文明纪元用第一律者的核心打造出来的神之键虚空万藏？ 还是凭他那不知是否能够达到梅博士或者梅比乌斯博士那种高度的头脑？ 亦或者是凭借他那比之当初的逐火之蛾来说尚且远远不够的狠辣与决心？ 虽然符华对于过去的记忆损失了大半。 但拿奥托跟当初的梅博士相比，拿天命跟当初的逐火之蛾相比，拿天命的女武神跟当初的融合战士相比，她就明白，奥托想要利用崩坏达成所愿的行为，纯粹就是在玩火！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纠结，是否要继续履行与奥托的约定的话，现在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再帮对方做事了。 不过，看着眼前的琪亚娜，符华还是有些头疼。 但是，此时她除了告知琪亚娜真相，别无选择。 “不知为何，在第二次崩坏结束后，奥托对卡斯兰娜家族潜藏的力量产生了兴趣，所以他一直都在秘密收集琪亚娜的dna，打算通过培养实验体的方式解开其中的真相。不过这些实验都失败了，实验体全都没有诞生意识。后来，他又在实验体中加入了第二律者的dna，然而实验仍旧以失败告终。最后，奥托冒险将第二律者的核心移植到了实验体k423的体内，这一次，实验成功了。琪亚娜，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就是k423。而且你一定不能情绪失控，否则你就会像之前视频里看到的温蒂那样，成为想要毁灭人类的律者。而我，我从奥托那里接到的任务，就是监视你，一旦你有失控的风险，便立即展开回收工作。” 说着，符华自嘲一笑：“是的，我以为我的任务内容只是这样而已。虽然这样的行为不够光明磊落，但这些年我做过的类似事情也已经不少了，而且在我看来，你很有可能化身人类的敌人——律者，所以对你的监视，同时也是对人类的保护。只是现在看来，我错了。与律者相比，也许现在的奥托对人类的危害更大。” 琪亚娜闻言，紧闭着双眼，没有说话。 只是她的双手死死抓住芽衣胳膊的动作，暴露了她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 而被抓得生疼的芽衣，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满心满眼都是对琪亚娜的关怀。 “爷爷他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 听完符华的话语后，德丽莎的眸中充斥着愤怒与痛苦。 是了，她想起来了。 在第二次崩坏中，并不是天命独自对抗的第二律者，当时在西伯利亚战场上的，还有来自逆熵的人。 在她从战场撤离后，是塞西莉亚、瓦尔特·杨和齐格飞共同打败了第二律者。 明明在这个时候，天命方面完全可以展开对战场的清扫与战后救援了。 但是奥托选择了在那个时候向西伯利亚发射崩坏能裂变弹。 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德丽莎跑去跟奥托大闹了一场，但结局是她轻易就被制服了。 而等她再次醒来，便是在阿波卡利斯家族，在自己的床上。 奥托一边在旁边削着苹果，一边让琥珀向自己汇报西伯利亚战场后续所发生的一切。 这一次，在琥珀的口中，逆熵的存在被抹去了，变成了天命部队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独立抗击第二律者。 而且，奥托下令发射的崩坏能裂变弹，也变成了是塞西莉亚为了防止第二律者的能量不断向外扩散而主要要求的。 至于为什么她都忘记了，是因为…… 一片粉白色的虚幻羽毛，在德丽莎眼前缓缓滑落。 “咳咳……” 使用了羽渡尘的力量帮助德丽莎恢复那些被修改了的记忆后，符华此时有些支撑不住，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符华，你怎么了？” 意识到应该是符华做了些什么，德丽莎连忙过去打算将符华扶起，但是却被符华拒绝了。 符华此时声音微颤：“德丽莎，你被奥托用拟态羽渡尘修改了记忆，我刚刚用羽渡尘帮你修复了。毕竟拟态羽渡尘的力量有限，它只能用一层虚假的记忆覆盖在你原本记忆的表面，而不是真正的删改。抱歉，在修复的时候，我看了那些记忆。当初在西伯利亚，我使用了一次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太虚剑神后便昏迷了过去。羽渡尘使用的代价是燃烧记忆，所以我对那一战的了解，都是通过之后天命资料库中的记载，与你被修改后的记忆完全相同。如果早点知道真相的话，我会亲手制止奥托！” “不，符华，这不是你的错。” 德丽莎这次忽略了符华的抗拒，直接将人从地上扶起。 这时，她才发现，符华此刻脸色格外惨白，嘴角还挂着一道刺目的血迹。 “符华，你……” 德丽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符华摇头：“无碍。” “不行，我们立即离开问答空间，我让学园里面的医生马上对你展开治疗。” 说着，德丽莎便想要将人带出去。 然而，她却是被符华一把拉住：“不，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在进入问答空间前，符华和德丽莎都在圣芙蕾雅学园本部，而姬子则是带着三名b级女武神来到了位于海底的九幽之地执行任务。 所以说，如果从这边离开的话，双方应该都会回到原本的位置。 而圣芙蕾雅，说实话，对于现在的德丽莎和符华来说，无疑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 毕竟圣芙蕾雅学园虽说是德丽莎主持开设的，但这所学园说到底还是隶属于天命，整个学园之中，符华相信，不止有她一个被奥托安插过来的人。 说圣芙蕾雅学园被奥托渗透成了筛子都不为过。 德丽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第21章 问答空间的情报整合 “布洛妮娅，暂停对超变因子技术和月光王座图纸的解析。” 德丽莎扭头不忍去看符华此时虚弱的模样，开始对布洛妮娅下达命令。 倒是符华看到这样的德丽莎，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欣赏之意。 布洛妮娅闻言，动作一顿，从外表上来看，就像是她发了一会儿呆一般。 “超变因子技术和月光王座图纸解析进度冻结，目前解析进度0.0000001%。普罗米修斯待命中。” 虽然这句话仍旧是由布洛妮娅口中说出，但众人能够察觉出这句话的语气，与布洛妮娅平时说话的口吻，存在着微妙的不同。 所以说，这就是普罗米修斯给人的感觉吗？ “学园长，有什么吩咐？” 而接下来的这句话，众人倒是一听就知道是出自布洛妮娅本人。 德丽莎见状顿了顿，随后问道：“关于普罗米修斯，布洛妮娅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布洛妮娅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被德丽莎搀扶着的符华：“和班、不，和符华前辈说的一样，普罗米修斯是产自前文明纪元的高级人工智能，制造她的人便是逐火之蛾的首席科学家梅博士。这些都储存在普罗米修斯的核心代码之中。不过很遗憾，数据库中并没有与前文明纪元相关的科技知识，但用来分析问答空间给出的各种奖励，绝对绰绰有余。就像是对超变因子技术和月光王座图纸的解析，如果是用现文明的计算机，可能需要演算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而普罗米修斯可以将这个时间缩短到一至三个月。只是……” “只是？” 德丽莎有些奇怪地看向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低下头去，心知这种事情是瞒不过的，便接着道：“只是运行普罗米修斯对身体有着极大的负担，我每日大约只能全负载运行一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就会有将生物芯片烧毁的风险。不过我也有在让普罗米修斯设计一款能够负载更多的新型芯片，如果成功，未来运行时间能够得到十分可观的延长。还有，如果使用超变因子技术对我进行人体改造，也能够大幅提升我的负荷上限，甚至是做到全局满载运行。” 听完布洛妮娅的话语后，德丽莎的脸色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布洛妮娅，不要逞强，以后我只允许你每天运行四十分钟。至于超变因子技术，在确保它安全之前，想都不要想！” 说着，德丽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刚运行了多长时间了？” 布洛妮娅老实回答：“不到十分钟。” 听到布洛妮娅的回答，德丽莎松了口气。 “那么，布洛妮娅，现在使用普罗米修斯分析我们在问答空间后得到的所有情报，将之按照时间顺序整合一遍，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得到吗？” “收到，学园长。” 说着，布洛妮娅就再次开动了普罗米修斯，开始分析了起来。 与那些超越时代的科学技术相比，问答空间给出的情报虽然繁多且杂乱，但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整理完毕。 最终，布洛妮娅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将情报按照时间线整理了一遍。 “重装小兔，开启投影。” 普罗米修斯的分析结果，布洛妮娅跟着问答空间有样学样，将整理出来的结果，用全息投影的方式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给出的分析结果中，第一部分并不是关于问答空间提供的情报，而是针对问答空间本身。 “由于情报严重不足，无法对问答空间成因进行解析。问答空间能力边界暂未可知。” “已知能力1：可无视空间距离将人摄入问答空间之中，是否可无视时间需离开问答空间后验证，疑似可隔绝外界一切探知。” “已知能力2：可轻易制服并剥离与审判级崩坏兽同等强度的崩坏能，上限未知，需验证。” “已知能力3：问答空间可根据答题情况凭空给出奖惩，疑似存在助益考生目的。” “已知能力4：在姬子与德丽莎说出要分别回答第4、第5题后，所出题目恰与两人有关，疑似拥有智能，智能等级未知。需验证。” “已知能力5：问答空间提供情报涉及过去隐秘与未来预言，时间对它来说似乎毫无意义，疑似来自高维观测者，或与崩坏意志平级。” 虽然普罗米修斯给出的都是问答空间的已知能力，但具体描述中却存在大量的揣测性词汇，主要还是情报不足。 而且，在那已知能力5中，普罗米修斯给出的问答空间可能与崩坏意志平级的描述，让德丽莎熄了现在就搞清楚这个神秘问答空间来历的心思。 另外，她也相信，既然普罗米修斯给出了好几条需验证的建议，那么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进入问答空间的话，她应该会有针对这个问答空间的一些特性进行确认的进一步举措。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将从问答空间中得到的情报信息整合一遍。 在知道了众人不仅面临着崩坏的威胁，远的还有天上之人、近的也有疯狂的奥托后，德丽莎的心中便不由得变得急切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并不那么聪明，好在得益于奥托对她的培养，她还是有那么一点领袖气质的。 所以这个时候，她必须做这个统御全局的存在。 而且，最好是在离开问答空间前，就做好出去之后的应对之策。 一想到自己离开问答空间后需要面对怎样一堆烂摊子，德丽莎就感到一阵头疼。 好在这个时候，还有普罗米修斯这个人工智能可以用来整合情报、甚至是出谋划策，否则，德丽莎相信，她很有可能会在知晓一堆情报的情况下，反而将事情搞得比原来还要糟糕。 这毕竟不是关乎她自己一人的得失。 往小了说，这与在场所有人息息相关；往大了说，这与全人类都有关系。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幼稚、冲动或无知，将这来之不易的大好机会白白浪费。 第22章 没有资格 “按照时间顺序来整理，第5题涉及的机密记录a3-100001和a;3;-1至a3-20发生时间最早，是1972年至1973年这个时间段，主要讲述了奥托做人体试验制造出a᏶的原委，并且透露了奥托的真实意图——到目前为止，他的所作所为更多的是在保护崩坏、而非对抗崩坏，五百年来，奥托一直谋划着复活卡莲。” “随后是异乡篇中关于2005年的回忆部分，也就是姬子、无量塔·隆介、瓦尔特·杨和天上之人之间的故事。” “排在第三的，是第5题中提及的机密记录a3-75至a;3;-81，涉及人物有德丽莎、奥托、齐格飞、琪亚娜与k423，记录时间为2009年，事件发生时间……” 普罗米修斯在这里卡顿了一下，并且通过布洛妮娅的视野看向了德丽莎。 德丽莎：“是2007年。” “齐格飞带着k423离开天命的时间点为2007年，已记录在案。” “接下来是第四顺位发生之事，具体时间不明，但判定距离现在时间点最近，建议离开问答空间后立即密切关注大洋洲支部女武神温蒂的情况，第四次崩坏爆发时间近在咫尺，亦是验证问答空间给出情报准确性的最佳时机。” “第四次崩坏之后便是琪亚娜与芽衣的天台之战，战斗中琪亚娜身体抱恙，但仍可动用部分空之律者权能，而芽衣则是能够将雷之律者权能运用自如。芽衣在战胜琪亚娜后离开，推测是加入了第1个问题中提及的凯文所在组织世界蛇。时间点不明，根据琪亚娜与芽衣外表与现在变化不算明显推算，距今不超过两年。” “在这之后便是支配之律者被薪炎之律者消灭，具体时间不明、情况不明、涉及人物不明，但按前文明律者出现顺序推算，该时间点与第四次崩坏之间极有可能出现了多次律者降临。雷之律者芽衣向凯文提问时提及支配之律者核心消失、提及自己曾轻易摆脱疑似崩坏意志的控制，而作为回应，凯文带芽衣前去乐土面见前文明融合战士爱莉希雅，疑似二者存在某种未知关联。” “时间点最后的则是2029年的瓦尔特·杨与一位与奥托长相一致的不明人士的银河之旅，他们消灭了天上之人的先遣部队、并拯救了一个疑似存在姬子的平行世界地球。最后出现将瓦尔特·杨及其‘行李’带回地球的天命女武神时雨绮罗应当是休格斯一族黑糖所选的合作对象。结合时雨绮罗曾在2000年的第二次崩坏中下落不明，符合休格斯一族金平糖长老于2005年所说‘黑糖失踪5年、音讯全无’的说辞。” 这一整合，众人便能直观得出结论：问答空间通过五道题目给出的信息量果然十分巨大。 从1972年至2029年，时间跨度长达57年，足足半个多世纪。 涉及人物十余位，并且其中至少有三位经历横跨前、现两个文明纪元。 所涉大事件亦有七件之多，关于过去的有三件，关于未来的有四件。 以上都是各个时间点涉及情报的大致内容，每条内容底下还有各种详细的解读与分析。 德丽莎将全部内容浏览过后，便看到了普罗米修斯根据情报给出的未来行动建议。 当德丽莎看到，想要行动成功，必须借助符华的力量之时，瞳孔顿时一缩。 “符华现在的情况绝对无法胜任这项工作，不能换一种方案吗？” 德丽莎看向布洛妮娅，准确来说，是看向此时跟她对话的普罗米修斯。 然而，只见普罗米修斯用布洛妮娅的身体摇了摇头，说道：“只有羽渡尘的力量才能瞒过拥有虚空万藏的奥托，否则不出一周的时间，关于问答空间、以及空间给出奖励的情报便会被人摆放在奥托的办公桌上。而以圣芙蕾雅现在的实力，完全无法与奥托相抗。” “学园长，我没关系的，只是动用羽毛的力量进行简单的催眠，以我现在的状况，还是可以做到的。” 符华出声宽慰道。 然而德丽莎如何不明白符华在想什么？ 这样的眼神，从她成为女武神后就看得很多了。 就连塞西莉亚当初，不也是这样目送着自己离开西伯利亚平原的吗？ 而作为代价，德丽莎永远失去了她的战友、她的挚爱。 现在，她继承塞西莉亚的遗愿，建立了圣芙蕾雅学园，培养着不必被当做棋子牺牲的女武神，此时的她又怎么能让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在眼前？ 更何况，符华并不单单是她的学生，还是前文明的融合战士、是守护了神州数千年的赤鸢仙人。 符华已经为了人类牺牲了太多，难道现在还要让她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吗？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但是做到之后呢？符华，我相信，以你曾经在终焉律之战中都能存活的实力，好好活着的你，发挥的作用绝对比你现在就拼尽全力要大。” 符华沉默了半晌，随后缓缓摇头：“的确，如果我现在还拥有当初的实力，是能发挥极大的作用。但很可惜，我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与其继续苟延残喘，不如将这份希望放在你们的身上。而且，说到底，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我，也不过是终焉律者的手下败将。重来一次、面对终焉降临，结局并不会有任何的不同。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或许拥有着无限的可能。” 此时，符华脑海中回放着的，是之前视频中看到的关于琪亚娜与芽衣之间的天台一战。 毫无疑问，这一次，的确是有律者站在了人类一侧。 逐火十三英桀无法做到的事情，十三名律者是否能够做到？ 符华不清楚，但至少那是一种希望。 “普罗米修斯，告诉我替代方案，我知道你肯定有。” 然而，德丽莎并没有被符华说服。 她绝对做不出牺牲符华这种事情来，而且，她也没有资格如此做。 第23章 问答空间再次开启的条件 普罗米修斯看了一圈问答空间中的众人。 布洛妮娅就不说了，自己的宿主什么态度，她还不清楚？ 姬麟的话，看她现在那一脸紧张地看向符华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也是站在德丽莎那边的。 至于芽衣和琪亚娜…… 两人正搂搂抱抱说着悄悄话呢，压根就没关注两人之外的一切。 当然，以她对这两人性格的分析，她就算跑过去询问两人的意见，得到的回应也只会是多了两个人跟着德丽莎一起问她替代方案。 所以说，这个文明纪元的人都是怎么回事？ 普罗米修斯虽然没有前文明纪元的工作记录，但她还是隐隐有种感觉，前文明创造她的人和组织，其行事作风应该是十分贴合她这种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计算方式的。 毕竟如果她的创造者们也是这样的感情用事的话，她也不会是现在这种行事风格。 高级人工智能是能够设定处事原则的。 所以这会儿被人逼迫着做不符合自身处事原则的事情，普罗米修斯就一个感觉——难受。 “替代方案有是有，但存在一定风险……” 无奈之下，普罗米修斯还是将方案说了出来。 其实替代方案的核心仍旧需要用到符华的羽渡尘，只不过时机不再是最佳方案的在问答空间内就使用，而是离开问答空间之后，对符华的身体状况进行一定程度的改善后，再行使用。 符华之所以会实力受损，说白了还是因为当初的超变因子技术有瑕疵。 使用羽渡尘后产生的副作用，还得排在后头。 而恰好，问答空间给出的奖励中，就有着一份无暇版的超变因子技术资料。 想要完全吃透那份资料，普罗米修斯算了算，布洛妮娅每天让她运行四十分钟的话，得花上小半年的时间。 不过，那是达到能够从零开始制造无暇版融合战士的水平。 而在符华这种已经是融合战士的基础上进行修复、或者说保养、维护之类的，就不需要将资料吃得那么透。 稍微冒点险的话，三天时间就行。 用冰箱来作比喻的话，从零开始制造一名融合战士，就相当于从零开始制造一台冰箱，需要吃透的资料很多。 而对一名融合战士的伤势进行修复，则类似于对冰箱进行维修，基本上就是看着产品修复说明书照本宣科做一遍的事情。 当然，这种修复自然是低水平、极为粗糙的，只能保证短时间内不出问题，核心故障原因是不可能解决的。 但作为替代方案，只要不让符华的身体状况恶化，就算成功。 而这个方案最大的风险就在于，问答空间内这些人，是否能够通过演技，完美度过没有羽渡尘保驾护航的这三天时间。 还有就是，三天后，分析出修复方案的普罗米修斯要如何通知身处圣芙蕾雅的德丽莎和符华。 使用圣芙蕾雅的通讯器，极有可能会被奥托监听，所以并不安全。 “三天时间吗？足够了。” 德丽莎将目光放在了姬子身上。 “从问答空间离开后，我会带着符华一起赶到位于海底的九幽秘境，就用以姬子少校为首的女武神小队在九幽这边出现了意外为理由，想来奥托并不会因此产生怀疑。只要我们亲自过来，那么通讯问题也不需要担心。” 说着，德丽莎还想要叮嘱些什么，便突然发现眼前的场景一花，她和符华便被问答空间排斥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圣芙蕾雅学园。 德丽莎和符华此时面面相觑，随后看向通讯器上的时间，距离她们离开之时，仅仅过了一秒。 另一边，布洛妮娅、姬麟、昏迷的姬子和依偎在一起的琪亚娜与芽衣，也是同一时间被问答空间排斥，重新回到了蚩尤的心脏空间。 布洛妮娅双眸一闪，普罗米修斯最后说了一句话，便陷入了沉寂。 德丽莎规定的每天运行时间四十分钟已到。 而那句话是—— “问答空间更新已知能力6：问答空间不可长期逗留，但会作为机密环境短暂为考生提供助力。” 与此同时，所有从问答空间中离开的人，心头都突然涌现出一股明悟。 下一次问答空间的开启时间，取决于她们是否将问答空间给出的奖励成功应用到现实。 也就是说，只有等她们利用超变因子技术（无暇版）做出了融合战士、用沙尼亚特圣血配置出了中和崩坏能的试剂、并且还成功制造出月光王座，问答空间才会再次开启。 这算是一个坏消息吧。 因为这就意味着问答空间短时间内不会再度开启。 但好消息也不是没有。 问答空间判定的完成度并不严格。 比如融合战士这一条，使用超变因子技术（无暇版）对符华的身体进行修复，使其恢复到全盛时期水平就算是成功应用到现实，并不需要从零开始制造出一名融合战士。 沙尼亚特圣血也一样，只要配制出可以中和姬子体内被崩坏能侵蚀所造损伤的试剂即可，不一定非要一上来就达到必须中和律者级别的崩坏能水平。 月光王座则是最难的。 想要从无到有制造出一台月光王座，即便是实验室级别的，所需要的时间也说不准。 短则半年，若是遇到技术或者材料瓶颈，拖个两三年也不是不可能。 问答空间如果真要两三年后才开启，那可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当然，普罗米修斯也已经有了解决方案。 比如说，逆熵。 在布洛妮娅那里，普罗米修斯可是知道了不少关于逆熵的情报。 月光王座，逆熵那边就有一台现成的，只不过目前暂时处于关机状态。 所以，只要能够将那台月光王座弄到手，并且想办法将其成功开启，那么再次进入问答空间的时机便成熟了。 而与逆熵取得联系，必要时双方联手，本就是普罗米修斯制定的行动计划之一。 普罗米修斯归于沉寂后，布洛妮娅便重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第24章 重获新生的姬麟 重新控制了身体的布洛妮娅第一时间使用重装小兔查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 2016年6月7日14:08:31。 而她在进入问答空间前最后一次查看时间是14:07:56，两者之间相差大约半分钟，符合她看完时间后、进入问答空间前所消耗的时间空档。 也就是说，问答空间内的时间相对于外界，几乎是凝滞的。 如果问答空间能够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那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们完全可以在问答空间中待到普罗米修斯将得到的奖励完全解析完毕再离开，一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就能够将实物制造出来。 摇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布洛妮娅便将目光投向了跟着她们一同进出问答空间的姬麟身上。 此时姬麟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看着布洛妮娅投射过来的目光，姬麟的神色有些复杂难明：“我以为……我从问答空间出来后，就会自动消散的。” 此时姬麟的语气中不仅带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也格外彷徨、隐藏着极深的悲伤。 曾经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与蚩尤战斗的。 结局也如她所料，她以生命为代价，联合苍玄、丹朱一同成功将蚩尤封印。 原本她也应该和苍玄、丹朱那般就此死去，只不过在她死前，被蚩尤释放的崩坏能所侵蚀，成为了类似死士一般的存在。 就这样，她在蚩尤的心脏空间中被崩坏能侵蚀折磨了不知多少岁月。 一开始她还有力气抵抗。 但随着崩坏能不断蚕食她的意志，到了最后，她的意识已经化作一片混沌。 就在她以为她将会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不断挣扎之际，有人闯入了九幽。 其实姬子一行人并不是九幽的第一批造访者。 从当初那混乱的记忆中，姬麟找到了这样一个片段——曾经有九黎一族的人来过此地，他们发起了大型的献祭，妄图以一族的生命为代价解除蚩尤的封印。 只不过这一疯狂的计划最终被人所阻止。 那个人……如果她没有感觉错误的话，应该就是赤鸢了。 而与曾经被制止了的九黎一族不同，姬子一行人进入九幽秘境后，先是触动了她曾经给予蚩尤致命一击的轩辕剑，后又将苍玄丹朱二人设下的封印击碎。 这一次，没有赤鸢仙人挡在她们的面前。 甚至失去了记忆的赤鸢仙人，也就是符华，还是姬子等人行动过程中的好帮手。 在姬子等人的无心之举下，蚩尤的力量得以从封印中释放，而她也即将破封而出。 如果没有问答空间的出现，她可能会被姬子等人联手消灭；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击败了姬子她们，然后遵循蚩尤的意志回到神州大地，给曾经深爱的那片土地带去无边的灾厄。 但因为问答空间，折磨了她不知多少年的崩坏能被强行剥离。 而且她在离开问答空间后，也没有像那些死士一样，在被剥离了崩坏能后便直接消散于世间。 所以说，她现在是重获新生了？ 可是…… 在这不知过了几多春秋的现在，就连赤鸢都已经将她遗忘，曾经的故交、挚爱想必也早已作古。 面对这世易时移的局面，姬麟不可避免地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迷茫。 而此时姬麟的眼神，也牵动了布洛妮娅的思绪。 当初在希儿因为实验化作量子态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时，她不就如同现在的姬麟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 后来，是前往量子之海救回希儿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为此她甚至帮助可可利亚发动了第三次崩坏，让无辜的芽衣姐姐成为了第三律者·雷之律者。 在圣芙蕾雅学园生活的两年时间，布洛妮娅找回了当初在可可利亚孤儿院与希儿相处的感觉。 她一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使命，直到进入问答空间中，被那关于未来的视频无情提醒，方才明白，错误的开局只会导致错误的结果。 无论是因为姬麟作为守护了神州的英雄身份、还是因为她曾经与此时的姬麟感同身受，布洛妮娅都不能放任此时的姬麟不管。。 “姬麟前辈，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知道你并不是在这九幽之中，而是在圣芙蕾雅学园的课堂上。你的名字就被印在新纪元崩坏历史的第一章里，作为消灭了审判级崩坏兽蚩尤、从而保护了神州大地的英雄，你被全世界知晓崩坏真相的人们所敬仰。你的事迹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女武神们奔走在对抗崩坏的第一线上，每个人都继承了当初你对上蚩尤时的觉悟。你在这个世界并非毫无牵绊，我们都继承了你的精神。” 布洛妮娅很少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但面对姬麟，她必须说，也很想说这些。 姬麟此时有些怔怔地看向布洛妮娅。 虽说当初在与蚩尤进行决战之前，她便已经是统领一个部落的首领，受到了不少人的信赖与仰慕。 但那是因为她是部落里面最优秀的战士；也是因为她有着极佳的崩坏能适应性，受到了来自赤鸢仙人馈赠的轩辕剑，从而获得了带领部落的人们在危机四伏、充满崩坏肆虐的神州大地生存下去的力量。 而布洛妮娅不同。 两人之间所处的年代差了不知多少个千年，但因为她的事迹被人记录下来、并流传至今，便产生了一道无形的纽带将她们相连。 姬麟眼神中的茫然逐渐被坚定所取代，她向布洛妮娅展颜一笑：“既然我阴差阳错又活了过来，那么，我就继续履行当初从赤鸢仙人手中获赠轩辕剑时所立下的誓言，与崩坏战斗至生命的终结！” 姬麟的话语让布洛妮娅松了口气，她的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姬麟前辈，欢迎你加入我们。” 原本相隔了数千年时光的两人，此时却是完成了跨越时间限制的握手。 “给我说说现在距离我那个时代，过去了多久吧。” 念头通达的姬麟开始向布洛妮娅了解起了她封印蚩尤之后的历史。 第25章 失控的琪亚娜，膨胀的西琳 而在布洛妮娅与姬麟交谈的同时，一旁的芽衣也在尽自己所能地引导着琪亚娜的情绪。 “琪亚娜，看着我。” 面对从问答空间离开后便沉默不语、甚至开始有意回避自己的琪亚娜，芽衣终于展现出了强势的一面。 她捧起琪亚娜的脸颊，逼迫对方直视自己。 虽然此时的她，在强势方面，不及天台之战的视频中所展示的万分之一。 但这对于一直小心翼翼地扮演着温柔善良的角色，尽力将自己与第三次崩坏中的雷之律者割裂开来的芽衣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突破了。 曾经父亲的入狱让芽衣在千羽学园中的生活一朝从天堂跌落地狱，是琪亚娜朝她伸出的手，将光明重新播撒到她的世界。 从那以后，她便一直压制着体内的力量，不愿毁掉这来之不易的日常。 说她自欺欺人也好、是个胆小鬼也罢，这就是她在失去了曾经作为me社大小姐所拥有的一切后，新的生存之道。 “不要叫我琪亚娜！” 大声驳斥的同时，一抹金色的光芒在琪亚娜的眼底一闪而逝，这让捕捉到了这一幕的芽衣心中充满了不安。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在问答空间中还好好的琪亚娜，为什么一出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不管琪亚娜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绝对不会放手。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琪亚娜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不是琪亚娜……芽衣，你没注意到吗？奥托的机密档案里说了，我是实验体k423，我不是琪亚娜，真正的琪亚娜现在还有奥托手里。” 琪亚娜重复了两遍‘我不是琪亚娜’，那茫然呓语的模样，每一个细节都犹如一道刀锋，狠狠地扎进了芽衣的心中。 她从未见过琪亚娜如此无助的模样，此时的琪亚娜，像极了当初那个因为父亲入狱而遭受了无数校园冷暴力、感觉仿佛天都塌了的自己。 “我不管你是琪亚娜还是k423，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你，现在的我或许仍旧身处在无边炼狱之中；亦或者就像之前在问答空间里面看的视频一样，被可可利亚抓走去做实验，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是你拯救了我，让我重获新生。” 此时的琪亚娜直接刺激到了芽衣那被锁到内心深处的过往，她不希望琪亚娜经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所以她迫切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想要像当初琪亚娜拯救自己一样拯救对方。 然而，抓住了琪亚娜那一丝心灵破绽的西琳又如何能够让芽衣如愿？ 就在芽衣以为她即将成功之际，西琳却是突然突破了琪亚娜的心理防线，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反手就将芽衣狠狠地推了出去。 “琪亚娜？！” 被琪亚娜推了一个踉跄的芽衣面露不解地看向对方，随后便对上了一双冰冷孤傲、不带一丝感情的金色眼眸。 此时的芽衣只觉得内心“咯噔”一下，明明是炎热的6月，但她却仿佛置身于冰冷的雪原中一般，只感觉到浑身刺骨的冰寒。 这样的眼神，她曾经在琪亚娜眼中见过。 不是琪亚娜，而是琪亚娜瞳孔里面倒映出来的自己，那个曾经化作律者的自己。 这是属于律者的眼神。 芽衣和琪亚娜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一旁的布洛妮娅和姬麟。 看着琪亚娜那极不对劲的瞳孔，布洛妮娅和姬麟对视一眼，内心变得有些沉重。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布洛妮娅正要朝前走去，却见姬麟拿起了掉落在姬子身边的黄金之剑，用剑身将她挡了回去。 “照顾好你的老师，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那么接下来就是属于前辈的战斗。” 随后，布洛妮娅只能眼睁睁看着姬麟离去的坚定背影，心中充满了不甘。 但她将目光看向地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姬子时，却是只能默默握紧拳头、紧抿双唇，召唤出重装小兔，将姬子带到了这处空间的角落处，避免姬子受到战斗余波的伤害。 同时，她的目光则是紧紧盯着姬麟和处于暴走失控状态的琪亚娜。 在察觉到自己深深的无力之后，这一刻，布洛妮娅在心中暗暗下了某个决定。 另一边，西琳操控着琪亚娜的身体，将芽衣从自己身边推开后，活动了一下双手，感叹道：“六年了，我终于又出来了。啧，不过，我讨厌这个地方。” 西琳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里虽然是蚩尤身体的内部，但由于蚩尤的所有崩坏能之前都集中在了姬麟身上，而那些崩坏能又在问答空间中被全部剥离，所以现在这心脏空间中并没有多少的崩坏能可供她吸收，以致于西琳现在的实力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弱得可怜。 一想到那个问答空间，西琳的眼中就闪过一丝忌惮的神色。 之前在问答空间的时候，琪亚娜就因为得知自己实验体的身份而露出了心灵破绽。 但是那个时候西琳并没有行动，因为她怕她一动，也会像之前的姬麟一样，被强行从琪亚娜体内剥离。 她之前感应过了，姬麟身上被剥离的崩坏能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一般，直接凭空消失。 她绝对不能落得同样的下场。 她还要完成对人类、对世界的复仇！ 突然，西琳的目光看向芽衣，主要是看向芽衣的胸口、嗯，心脏处。 她像是发现了心爱之物一般，脸上泛起一丝笑容。 “我的半身……” 然而，不等西琳将手触碰到芽衣，一柄黄金色的大剑就挡在了她与芽衣之间。 西琳面露不悦地扭过头去，便见姬麟正神色坚定地出现在她的身侧。 “你现在已经是失去了崩坏能的废人，你阻止不了我，等我离开这里之后，吸收了足够多的崩坏能、恢复鼎盛时期的实力，我会将人类全部杀光，包括你曾经守护过的神州大地上的人类！” 第26章 布洛妮娅的行动 面对姬麟不自量力的行为，西琳发表了她的特色膨胀发言，看上去极其欠揍。 “看来，你现在已经虚弱到分不清对手虚实的地步了，谁告诉你我现在是失去了崩坏能的废人了？” 姬麟此时看向西琳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 她能够分辨出来，对方的膨胀发言绝非虚言，所以她绝对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没错，在问答空间中，当时因为被崩坏能侵蚀而陷入疯狂的她，的确因为违规出手而被强行剥离了体内的崩坏能。 但那是属于蚩尤的那部分。 而作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她的体内本身也是含有崩坏能的，这一部分可还好好待在她的身体之中呢。 如果按照天命的分级方式，姬麟那是妥妥的s级女武神实力，对付一个崩坏能不足以支撑其开启律者模式的律者人格，还是绰绰有余的。 “什么？！” 西琳显然没有算到这一点。 此时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随后，西琳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朝芽衣的方向展颜一笑：“看来今天还不是我们重逢的时刻，我的半身。” 说完，那金色的眼眸瞬间消失，恢复了原本如天空般澄澈的湛蓝。 “琪亚娜！” 眼见着琪亚娜就要昏倒在地，芽衣连忙跑上前去将人接入怀中。 芽衣低头一脸担忧地看向陷入昏迷状态的琪亚娜，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眼底一丝电光一闪而逝。 能够不动手就将律者人格吓退，对于姬麟来说也算一件好事。 毕竟，真要打起来，她很难保证不会伤害到琪亚娜。 另外，战斗的余波也极有可能伤害到在场的其他人。 轻吁一口气后，姬麟的面上突然浮现一丝苦笑。 所以说，这还没怎么着呢，一行五人直接就躺下了两个。 这要是被圣芙蕾雅学园众人所忌惮的天命主教奥托找了过来，岂不是直接一锅端了？ “姬麟前辈。” 就在姬麟想着应当如何加强警戒之时，身后传来了布洛妮娅的声音。 “布洛妮娅？” 姬麟转过身去，面露疑惑。 此时的布洛妮娅，那双灰色的眸子中似乎沉淀了许多的情绪，她看向姬麟，问道：“姬麟前辈，请问在哪里可以获得蚩尤的身体组织？” 在进入九幽之后，众人所见到的就是如同洞穴一样的秘境，并没有看到蚩尤这尊审判级崩坏兽残留的任何组织。 不过，她们这些外来者找不到，不代表姬麟不行。 姬麟皱眉：“蚩尤是审判级崩坏兽，贸然接近它的身体组织，会有很大的风险。” 她不知道布洛妮娅为什么这么问，但她必须提醒对方其中存在的风险。 布洛妮娅则是拍了拍自己身后被召唤出来的重装小兔：“我不会亲自前往，它会代我前去寻找。” 姬麟看了眼重装小兔，这东西很像当年苍玄和丹朱想要教会他们部落使用的一些机械。 也正是因为那些机械，才招致了审判级崩坏兽蚩尤的出现。 所以，姬麟对于机械是抱有一定程度的警惕的。 “它真的可以吗？” 姬麟语气中带有极深的怀疑。 “它是我最爱的人临别时赠予我的守护神，姬麟前辈无需担心。” 提到最爱的人时，布洛妮娅眼中带着温柔与哀伤，这让姬麟恍惚间想起了连山。 当初她跟连山说等她，现在她回来了，但连山…… 摇摇头，将那突如其来的情绪甩开，姬麟重新将目光集中到布洛妮娅身上，语气变得柔和：“嗯，我信你。” “苍玄曾经和我说过，崩坏兽本身是硅基生物，与我们人类碳基生物存在很大的不同。所以，在蚩尤被封印之后，它的身体绝大部分化作了这个秘境，只有极少部分的核心留存了下来。我们现在所处的方位与其说是蚩尤的心脏，不如说是它的心房。而它残留下来的崩坏能核心，如果我没感应错的话，就在我们的脚下，也就是心室之中。那里应该是现在蚩尤体内崩坏能浓度最高的地方了，刚刚如果被那律者人格发现这一点，恐怕今天会有一场苦战。” 说着，姬麟还用手中的黄金大剑敲击了一下她们所站的这块地面。 “在地下吗？” 布洛妮娅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姬麟前辈，麻烦你照看好姬子老师，我先去找找这里的薄弱点。” “好的，一切小心。” 姬麟点点头，走到了姬子身边。 布洛妮娅此时则是召唤出了重装小兔，启用搭载在重装小兔内部的计算机开始分析演算目前所处的这片空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布洛妮娅不由得怀念起普罗米修斯那高超的运算速度来。 如果是普罗米修斯的话，可能几秒钟就有结果了吧？ 当然，布洛妮娅不会因此就再次将普罗米修斯唤醒。 说好了每天运行四十分钟，她犯不着在这种时候去压榨自己的极限。 就这样，整整一个小时过去。 “找到了！” 布洛妮娅眼前一亮，随后又开始操作了起来。 重装小兔虽然的确有着不俗的战斗力，但是挖洞什么的，她还有更好的帮手。 之前杏仓皇逃离时，可是把逆熵最新的战术机甲全都留了下来，现在便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恰好之前她就将杏对战术机甲的操控权限黑到手了，如今自然是一道电子指令下达，十余台战术机甲便对她指定的位置发动了最强攻击。 “轰隆隆~” 随着战术机甲们纷纷开始动手，这蚩尤的心脏空间仿佛瞬间变成了某些施工爆破现场，以致于处于昏迷状态的姬子和琪亚娜两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有苏醒之兆。 该说不愧是审判级崩坏兽吗？ 这硅基身体还真是够硬。 在几乎报废了一半的战术机甲后，布洛妮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条黑黢黢的通道。 果然如姬麟所说，接近蚩尤的核心很危险，现在她即便是站在这洞口处，都能感觉到有些微的不适。 “这么强烈的崩坏能反应，应该是找对地方了。” 第27章 演技 “符华前辈，还坚持得住吗？” 就在布洛妮娅谋划着蚩尤核心的同时，德丽莎和符华也驾驶着休伯利安朝着九幽所在的海域而来。 只是由于符华之前在问答空间里曾经对德丽莎使用过一次羽渡尘，为对方解除曾经受到的洗脑催眠，因此本就受伤未愈的身体更是因此而雪上加霜。 虽然在德丽莎的坚持下，符华没有再次发动羽渡尘为大家遮掩问答空间相关的一切，但此时不仅不能得到及时的休整、还要离开圣芙蕾雅外出进行任务，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算得上是极大的负担了。 面对德丽莎的关心，符华摇摇头：“学园长，还是叫我符华吧，符华前辈叫多了改不了口的话，可是会被人察觉到一些端倪的。” 德丽莎闻言微微一顿，随后叹道：“我知道了，符华。” 在符华的名字后面冠以前辈二字，是她下意识的行为。 毕竟，在知晓了符华过往的身份后，她实在是不能再将对方当做普通的学生、或者奥托派来的间谍看待了。 但这一切却又因为奥托而不得不隐藏在心底，与其说愤怒，不如说悲哀更符合德丽莎此时的心境。 见德丽莎改口后，符华微微点头，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看上去没有在问答空间时那么吓人了。 “我好多了，休伯利安上面的疗养室比起圣芙蕾雅学园的诊疗中心也差不了多少。倒是学园长你，待会儿在见到奥托之时，一定要沉住气。” 说着，符华眼神中仍旧难掩担忧，她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先用羽渡尘……” “别！” 见符华现在这种状态还想着使用羽渡尘，德丽莎赶紧出言制止。 “放心好了，符华，我会保证自己不在奥托、哦不，是爷爷面前露出破绽的。” 说着，德丽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毕竟，他的确是赐予了我生命、并且将我悉心培养至今的人。只要我除了这些什么都不想的话，那么，他就始终都是我的爷爷。” 看着德丽莎此时的模样，符华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能将一切都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 此时的德丽莎像极了当初的她。 即便当年的人与事已经模糊，但符华总还记得，himeko队长被崩坏侵蚀成为第七律者·炎之律者后，一经出现便毁去了整个澳洲大陆。 符华是当时逐火之蛾第五小队中唯一的幸存者。 以当时她的实力，himeko队长轻易就能取走她的性命。 但是直到凯文出现将之杀死，himeko队长都始终没有伤害她。 对于当时逐火之蛾的其他人来说、对于澳洲大陆无辜的死难者来说，himeko所化身成为的炎之律者自然是不折不扣的恶魔，是崩坏在人间的使徒，是站在人类对立面的刽子手。 但在符华看来，对方是将自己从第三次崩坏中解救出来的救命恩人，没有himeko的搭救，她可能会就那么饿死在那个小巷之中，也可能被路过的死士或者崩坏兽杀死，甚至有可能死在崩坏之后崩毁的混乱秩序之中。 并且himeko在将她解救之后，并没有将她放任不管。 是himeko对当时失去了亲朋好友、失去了往日一切的她进行了心理疏导，给她的未来指了一条明路。 甚至于到最后，himeko队长杀了所有人，但却仍旧像最初见到她时那样笑着。 自始至终，面对炎之律者，符华都没有举起过自己的武器。 这也不怪在那之后，她被其他战士视为魔女的同伴而被孤立。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就是事实。 甚至在himeko队长死后，她都一直对当初的一切耿耿于怀。 比如，为什么那样的himeko队长会成为律者。 又比如，为什么himeko队长不对她动手。 但那一切，都在黑冰从himeko胸口绽放的瞬间，随着自己没有问出的话语，变成了永远的悬念。 此时的奥托对于德丽莎而言，大概就如同当时的himeko队长之于自己吧。 奥托伤害了德丽莎身边的所有人，himeko队长也将符华加入第五小队后的队友全部杀死。 但唯独对她，奥托/himeko是特殊的。 所以，符华不会企图干扰或者更正德丽莎此时的想法。 因为符华很清楚，无论过程如何，答案都只会有一个。 以前符华总是不愿意承认，或者从未深想。 但现在，她已经隐隐明白，在himeko队长对着人类出手的瞬间，不管对方有没有将符华囊括进去，身为人类的符华都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 而就在符华回忆起那些模糊的过往片段时，休伯利安号的电子屏幕上，果然出现了奥托的身影。 “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儿，好好的工作日不在圣芙蕾雅学园处理公务，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奥托单手托腮，目光深邃地朝德丽莎这边看过来。 “咦？这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德丽莎，在上课期间将学生带离学校，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学园长所为啊。” 此时此刻，奥托的表现，简直差点就让德丽莎和符华信了，他此前并不认识符华。 在演技方面，还真是鲜有人能够与之相比了。 “爷爷，姬子她们去往九幽的行动发生了意外，我现在完全联系不到她们，所以只能驾驶休伯利安前去进行侦察搜救活动。至于符华同学，她是神州人，在九幽秘境之中，她可以很好地帮助到我。这次任务的报告我已经下发了下去，这次符华同学属于接到临时任务，不算无故逃课，是可以记录到女武神档案里的。倒是爷爷你，我才刚从圣芙蕾雅学园里出来，你就过来联系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监视我？” 面对奥托的询问，德丽莎用略带着急的口吻解释了一遍带着符华一起行动的原因，随后又如同往常一般，用孙女的身份向奥托撒娇，甚至反过来质疑对方，倒打了对方一耙。 第28章 梦魇 德丽莎很清楚，她如果不来后面那一下，反而会显得有些做贼心虚。 唯有表现出‘无理取闹’的一面，才能更好地让奥托放松警惕。 “呵呵，身为关心孙女儿的爷爷，过问一下孙女儿的动向怎么能说是监视呢？德丽莎，你这可太让爷爷我伤心了。” “哼~” “好啦好啦，祝你任务顺利，再见。” 眼见着奥托那边将通讯挂断，德丽莎方才舒了一口气。 另一边，天命总部，挂断通讯后，奥托突然对身后的琥珀说道：“调出之前姬子小队的任务记录来。” “是。” 琥珀点头，随后在电子屏前操作了一番，不久前的任务资料便呈现在了奥托面前。 奥托随意拨弄了几下屏幕，发现姬子小队之前不小心击碎了蚩尤的封印，为了弥补过失，她们便打算前往心脏空间对付被崩坏能侵蚀了的姬麟，随后便在过高的崩坏能浓度干扰下，失去了与休伯利安号的联系。 在那之前，正是休伯利安号配合发动了两次针对封印攻击，下令的正是德丽莎。 这样的行为简直愚蠢得让奥托想要发笑。 就这智商，果然还是他多虑了。 ------------------------------------- 休伯利安号上，德丽莎不知道奥托在挂断通讯后，居然还查阅了之前的任务记录。 所幸任务记录并无任何异常，甚至能够更好地佐证德丽莎的说辞，不然，以奥托那多疑的性格，这会儿怕是要派出s级女武神过来将休伯利安号整个拦截了。 至少在己方实力得到明显增强前，德丽莎并不希望与奥托正面相抗。 现在的她，毫无胜算。 “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 见自己成功萌混过关，德丽莎便主动向符华邀功了。 符华此时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嗯，学园长做得很棒！” 德丽莎：“……” 等等，怎么感觉像是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夸奖了？ 好吧，在符华面前，她的确是小孩子没错。 ------------------------------------- 视线回到九幽这边。 在凿通了前往心室的通道后，布洛妮娅便让重装小兔穿过通道，前去搜寻蚩尤核心所在。 重装小兔在心室内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按照崩坏能探测器提示的崩坏能浓度，它顺利在崩坏能浓度最高处找到了蚩尤的核心，并将之带回。 不过，在重装小兔将蚩尤核心带出洞口的刹那，布洛妮娅就直接被那过高的崩坏能浓度逼退了好几步。 “你真的将它取出来了。” 姬麟上前，将布洛妮娅的身体稳住，随后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匣子：“这是苍玄在临死前交给我的，本来我最后的任务是要用这个匣子将蚩尤的核心封入其中，只不过最终我并没有做到，反而还被其侵蚀成了类似死士的存在。现在，这个给你，将蚩尤的核心装进去，它将隔绝蚩尤核心向外释放的崩坏能。” “这是？” 布洛妮娅从姬麟手中接过匣子，下意识问了一句。 姬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苍玄说，这是魂钢所制，但我不是很清楚魂钢是什么。” 魂钢？ 作为天才学霸，布洛妮娅自然很清楚这种材料的珍贵和神奇之处。 没想到姬麟身上居然有魂钢制成的匣子。 这样一来，她对于计划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这般想着，布洛妮娅直接将匣子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给了重装小兔。 而重装小兔在接过匣子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将蚩尤核心封装进了其中。 做完这一切后，重装小兔便带着装有蚩尤核心的匣子回到了布洛妮娅身边。 “重装小兔，辛苦了。” 布洛妮娅将匣子收起来后，便轻轻摸了摸重装小兔的机身，就像是在对待亲密的伙伴一般。 “布洛妮娅，可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吗？” 突然，布洛妮娅身后传来了芽衣的声音。 布洛妮娅有些错愕地转过身去，果然发现，原本一直守护在琪亚娜身边的芽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 面对芽衣的提问，布洛妮娅没有说话。 芽衣见状，深吸一口气道：“我大概猜到你想要做什么了，如果不希望我将这件事情告诉学园长她们的话，也算上我一个。” “芽衣姐姐……” 布洛妮娅闻言有些错愕，她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此时芽衣那坚定的眼神，便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会做出这个决定，又何尝没有和芽衣姐姐一样，想要帮助琪亚娜的因素在内呢？ 无论是希儿、亦或者琪亚娜，如果没有力量的话，她便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而全程听到了布洛妮娅和芽衣对话的姬麟则是目露疑惑之色。 不过，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明白这番对话是什么意思，并果断加入其中了。 得到了布洛妮娅的保证后，芽衣便又回到了琪亚娜的身边。 为了让琪亚娜更舒服一些，芽衣直接跪坐在地，将琪亚娜的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之上。 看着琪亚娜此时那不知因何皱起的眉头，她轻轻上手，为其抚平。 ------------------------------------- 明明享受着梦寐以求的芽衣膝枕，此时的琪亚娜却对此毫无所觉，因为她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律者，我知道你就在这里，给我滚出来！” 梦境之中，琪亚娜没有被眼前这熟悉的圣芙蕾雅学园迷惑，她无比清楚自己的处境。 至于她为什么会如此坚定…… 或许是因为崩坏能浓度不足的缘故，之前她的身体被律者意识操控的时候，意识并没有陷入沉睡。 当时她是眼睁睁看着律者意识用着自己的身体一把将芽衣推开，甚至还想要生生将征服宝石从芽衣体内掏出来的。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姬麟及时出现制止，琪亚娜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第29章 醒来 当然，也正因为姬麟的出现，那律者意识似乎是在忌惮着些什么，主动放开了身体的主导权。 只不过，还没等琪亚娜顺利接手身体，她的意识就被拖入了这片梦境之中。 此时，面对琪亚娜的质问，整个梦境空间中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嗯呵呵呵呵……迷路的小姑娘，欢迎回家~☆” “家？我并不觉得这里是我的家！放我出去。”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我还是要欢迎你，琪亚娜·卡斯兰娜~☆” “我说了，放我出去！” 琪亚娜面色肃然，显然压根就没有将这个奇怪的声音所说的话放在心上。 当然，那个声音也并不在乎琪亚娜自身的意愿。 “喜欢我为你构筑的这个世界吗？” 那个声音仍旧在自说自话。 “世界？这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行，我得想办法醒过来……” 琪亚娜此时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丝焦急之色。 因为她发现，如果自己的意识一直处于这样的梦境中的话，她将完全无法得知对方是否占据了她的身体，亦无法得知对方是否有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 所以，她必须从这个梦境中挣脱出来，然后将身体的主导权从对方手里抢过来。 “哈哈哈哈，才刚来就想离开我？真是令人伤心。不过，想离开这里可没有那么容易哦~☆” 此话一出，琪亚娜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可不要小瞧我琪亚娜·卡斯兰娜，我可是未来天命最强的女武神！” 似乎是在为自己打气，琪亚娜用这种方式稍微增加了一些面对这个奇怪声音的主人的勇气，并且她时刻都在环顾四周，警戒着可能出现的突发状态。 “卡斯兰娜？女武神？哈哈哈哈哈！我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该不会因为我还在用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称来称呼你，你就真以为自己是她了吧？就算是，你也不过是一个被父亲抛弃，连母亲的样子都没见过的孤儿。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你从出生起就没有母亲的陪伴、为什么父亲要离开你~☆” 这个声音的一番话，让之前在问答空间中获得的情报，如潮水一般向琪亚娜涌来。 是啊，她已经不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了，甚至连女武神的身份都变得有些可笑。 符华告诉了她真相，她不过是奥托用来承载第二律者核心的容器，是实验体k423，与卡斯兰娜、与女武神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就算如此…… 或许是血液里流淌着与琪亚娜相似的dna，在听到那个声音提及父亲和母亲时，她还是难以抑制地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的身份，质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一切，琪亚娜。从你诞生开始，我就在关注着你，我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不论是你的父亲为什么离开、亦或者你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哦~☆” “等等，所以说，你就是第二律者？！” “嘻嘻，还真是可爱呢琪亚娜，我以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原来你才反应过来的吗~☆” “就是现在，nekocharm！” 虽然说琪亚娜平时表现得的确有些笨笨的，但在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的瞬间，她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没见她一见面就喊律者了吗？ 她又不是真的傻，只是平时不爱动脑子、也沉不下心去学习课本上的东西罢了。 但要论起实战，她的战斗天赋可是连班长都夸赞过的呢！ 相比起来，这个律者反倒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所以说，在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离开这个梦境的时候，琪亚娜就一直在观察和等待了。 她在观察对方的弱点，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而就在刚才，因为对自己的迟钝感到意外，琪亚娜终于在这梦境之中找到了那情绪波动的来源。 没有一丝迟疑，琪亚娜对着那个产生了情绪波动的位置发动了目前白练装甲的最强攻击，一只巨大的猫爪被琪亚娜召唤出来，狠狠地砸向了她预判到的位置。 “居然被发现了，小姑娘，你还真是令我震惊~☆” 意识到梦境空间被打碎的西琳此时也彻底不装了，她从阴影之中走出，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那与此时的琪亚娜一模一样的外表，搭配着散落的白发与金黄的瞳孔，与琪亚娜之前在问答空间中所看到的天台之战时的自己，就只有一只瞳孔颜色以及神态的区别。 果然…… 琪亚娜暗地里握紧了拳头。 “你放心，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在今后的人生里，我会不停地、不停地出现在你最深的梦魇里。直到有一天，你再也无力抵抗~☆” 伴随着西琳这句话的落下，由其所构建的梦境也随着之前琪亚娜发动的攻击而破碎。 打碎了梦境空间的琪亚娜刚刚恢复对身体的意识，就察觉到了有人在她的眉心轻抚而过。 嗯~是芽衣的味道~ 还有自己脑袋下面枕着的充满弹性的、散发着少女清新体香的，应当就是芽衣的大腿了吧？ 至少在这一刻，琪亚娜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开始享受了起来。 “琪亚娜，你醒了？” 许是此时琪亚娜脸上的表情过于‘猥琐’，芽衣双眸一亮，立马就发现了某人醒来后还在装睡的事实。 被芽衣道破了真相之后，琪亚娜只能‘欲求不满’地睁开了双眼，在迎上了芽衣那充满担忧和惊喜的目光后，收敛起了色心，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说着，琪亚娜就想要从芽衣的大腿处离开，但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就被芽衣按住了肩膀。 “芽衣？” 此时的芽衣眼神略微有些飘忽，没有去看琪亚娜那双仿佛澄澈见底的蓝眸，白皙的脸颊上也爬上了两朵可疑的红云。 “没关系的哦，琪亚娜。如果你很喜欢这样待着的话，我的……让你枕多久都没行。” 第30章 解救真琪 就这样，琪亚娜在芽衣的腿上继续躺着。 她伸出手去，似是想要触及到这片空间诡异的穹顶，又像是单纯想要抓住些什么。 突然，琪亚娜开口了。 “芽衣。” “嗯？” “答应我，一定不能像视频里那样离开。” “嗯。” “如果没有芽衣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答应你，琪亚娜，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 芽衣将琪亚娜伸出的手捞入手中，捧在胸口。 琪亚娜感受着自己的手所触及的温热柔软，内心却不似曾经想象中的那般抱有欲念。 她只是单纯地感受着芽衣的存在，感受着那颗跳动着的炽热的心。 “我……我也会控制好自己，绝对不让之前的事情再度发生。” “琪亚娜……” 芽衣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 她以为琪亚娜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但现在看来，琪亚娜什么都知道。 “我相信你，琪亚娜。” 芽衣微微闭上双眼，将握住琪亚娜的手紧了紧。 对于现在的琪亚娜，芽衣或许是最感同身受的人了。 为此，她不惜请求圣芙蕾雅学园方面在她的心脏处植入了一颗自爆炸弹。 目的就是不想让律者人格苏醒后，有机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如今的琪亚娜也要像她一样，小心翼翼地活着了吗？ 她不愿意这样！ “芽衣，我想去救琪亚娜，去救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芽衣闻言，睁开了双眼，对上了琪亚娜此时那坚定的双眸。 沉默了几秒，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 此时，她不愿去想这一行动有多么困难、也没有去想为一个素昧谋面的人冒如此大的风险是否值得，她只知道，如果这是琪亚娜的执念，那么，她只要答应就可以了。 “好的，我们一起。” 芽衣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就像是在宣誓一般。 琪亚娜笑了，笑得开怀。 她就知道，芽衣会理解她的。 “还有布洛妮娅，别想抛下布洛妮娅独自行动。” 不知何时，布洛妮娅来到了两人身边。 她靠近芽衣坐下，冷不丁的说出了这番话。 “布洛妮娅？” 琪亚娜有些惊讶地看向来人，刚想起身，却又被芽衣按了回去：“好好躺着休息。” 原本看见芽衣和琪亚娜亲热，布洛妮娅应该想方设法搞破坏、或者朝着芽衣说‘布洛妮娅也要’。 但此时面对芽衣给出的膝枕福利，布洛妮娅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没有闹腾。 她只是静静地目视前方，用那独特的不参杂情感波动的萝莉音说道：“作为交换，你们也要帮布洛妮娅救回希儿。” “好，正有此意！” 琪亚娜此时的眼睛中迸射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她找到了接下来的人生目标。 解救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解救布洛妮娅最爱的妹妹希儿。 只有这样，她作为复制体的人生，才不是毫无意义。 而在一旁将三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的姬麟，则是恍惚间在她们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与朋友们。 “别把我给忘了啊！” 姬麟一边照看着姬子，一边打趣着说道。 “姬麟前辈，什么别把你忘了？” 就在此时，一个可爱中带着些许成熟的声音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航行，德丽莎终于驾驶着休伯利安号赶到了九幽之中。 看着身穿修女服、小小只的德丽莎，其实姬麟是有些困惑的。 这么小的孩子，真的是姬子的上司吗？ 看看姬子的模样，又看看德丽莎的模样，实在是想不明白的姬麟索性不想了。 此时见到德丽莎，她也就跟其他人一样唤道：“学园长，你来了。” 说完，姬麟目光一转，便看到了出现在德丽莎身侧的符华。 “赤鸢……不，现在应该叫你符华，很高兴还能再次与你相见。” 看着姬麟那副看老朋友的眼神，符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但同时，内心深处生出的那一丝暖意也是做不得假的。 但是，她很惭愧。 姬麟在九幽的封印中被折磨了数千年时光都没有忘记她们之间的友谊。 但她却是连姬麟的存在都不记得了。 似乎是看出了符华此时心中的想法，姬麟浑不在意地说道：“符华，忘记我不是你的错，而且，我觉得我们重新认识并成为朋友也不错，现在的你，看上去可比以前有趣多了。” “啊？” 符华没想到姬麟会这么说。 而且，她似乎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调侃之意。 不过，以符华的性格，自然不会纠结于这些事情。 她只是朝姬麟矜持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这一次，我不会再忘记你了。” “所以说，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见姬麟和符华的对话告一段落，德丽莎便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是这样的……” 姬麟将琪亚娜三人约定要去解救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之后再去救希儿的事情告知了德丽莎和符华。 “原来是这样。” 德丽莎叹了口气，的确，这件事情也在她知晓她以为的琪亚娜不是真正的琪亚娜后，便已经默默记在了心中。 她原本打算利用自己的权限，趁着奥托还没发现她察觉到一切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真正的琪亚娜的下落。 只是没想到，她这边行动的速度，居然还比不过一堆小孩子。 或许是她的顾虑太多了吧。 有些时候越是刻意准备，或许就越是会丧失最佳的行动时机。 “这么大的计划，怎么也不等我这个学园长到了之后再说？怎么？怕我不同意不成？” 德丽莎走到琪亚娜三人面前，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地说道。 “怎么会？大……” 习惯了将德丽莎称呼为大姨妈的琪亚娜，此时只说了一个‘大’字，便陷入了沉默。 是了，她并不是真正的琪亚娜，所以她没有资格再叫德丽莎为大姨妈了。 “怎么会呢？学园长，我们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来自您的命令呢！” 琪亚娜在顿了几秒钟后，便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将原本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只是称呼不知不觉间变得不一样了。 第31章 A310和k423 琪亚娜的称呼让德丽莎的脸上浮现起了危险的笑容。 她一边俯身将琪亚娜从芽衣的腿上拉起来，一边用略微抱歉地口吻朝芽衣说道：“芽衣，借用一下你的琪亚娜。” “那个，学园长，请便。还有，我的琪亚娜什么的……” 芽衣：(/㲐＼)，羞涩捂脸中ing~ 琪亚娜：？不是，你倒是拉住我啊！ 此时琪亚娜在心中疯狂咆哮，但无论是她的心声、亦或者她此时疯狂的眼神暗示，都无法传递到捂住了小脸的芽衣那边。 最终，琪亚娜只能认命地被德丽莎拉到了一旁。 “琪亚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单独聊吗？” 德丽莎感觉昂着头跟琪亚娜说话很没有气势，于是便拿出了万能的犹大，坐在犹大上面，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琪亚娜。 而琪亚娜则是低下头，双手交握在前，身体有些不自然地扭动了起来。 她当然知道德丽莎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 琪亚娜保持了沉默。 德丽莎见状，不知为何，心中的气愤就像是气球一般，被琪亚娜的小动作给轻易戳破了。 她的目光集中在琪亚娜的身上，但目光并没有焦距，仿佛在透过琪亚娜怀念着什么人。 半晌过后，德丽莎开口道：“你或许并不知道，其实建立圣芙蕾雅学园并非只是我的心愿，在当年，塞西莉亚最早跟我提出过这一设想，甚至就连圣芙蕾雅这个名字，都是她取的。” “塞西莉亚？” 琪亚娜当然知道塞西莉亚是谁，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德丽莎现在回提到这位天命前最强s级女武神。 对方不是已经在第二次崩坏中…… 等等，第二次崩坏…… 联想到自己体内存在的那个律者意识就是来自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琪亚娜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曾经的天命最强女武神，神之键黑渊白花的持有者，我的挚友，齐格飞的妻子，琪亚娜·卡斯兰娜的母亲。” 德丽莎没有去看琪亚娜此时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接着道：“当初你入学的时候，我让你叫我大姨妈，并不是你以为的因为我跟齐格飞是故交。真正的原因是，我深爱着塞西莉亚。当然，我尊重塞西莉亚的选择，祝福她与齐格飞的结合，并且给他们的孩子取名为琪亚娜，意为‘月光女神’。只不过，在拟态羽渡尘的影响下，我忘记了当初正是我那好爷爷下令，将已经奄奄一息的空之律者和惨胜后力量所剩无几的塞西莉亚杀死，直到后来齐格飞的出现。拟态羽渡尘的力量终究不是那么牢靠，随着齐格飞的讲述，我重新回想起了当初的真相，并且知道了当时奥托正在用琪亚娜做着秘密的实验。我无法忍受这样的欺骗，更加无法忍受他对我最爱的人留下来的血脉做着未知的实验，所以我决定和齐格飞一起带着琪亚娜逃出天命。” 说到这里，德丽莎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就像问答空间给出的机密档案中描述的那样，我们的计划被奥托发现了。那一晚，我被拦截了下来，齐格飞那边也被奥托派出了追击部队。最终，我得到的消息便是齐格飞带着琪亚娜逃走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奥托用琪亚娜做的实验，居然是制造了一个实验体，而齐格飞带走的也并非真正的琪亚娜，而是那个实验体。至于我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留在了天命……因为我的好爷爷再次对我使用了拟态羽渡尘，我的记忆再度回到了当初的状态，忘记了塞西莉亚真正的死因。当然，即便如此，我还是渐渐看出了奥托对待女武神的本质态度，我无法接受奥托将女武神当成零件随意消耗的态度，所以我离开了天命总部，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至少在极东支部建立起来的圣芙蕾雅学园中，培育出珍视自己生命的女武神。” “学园长……” 琪亚娜自以为她猜到了德丽莎想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希望她能够珍视自己之类的。 所以她鼓足勇气开口了。 “我并不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但既然当初老爸、不，是齐格飞能够将我带出天命，那么如果当初没有我这个累赘，他应该是可以将真正的琪亚娜带走的。我会好好珍视我这条小命，即便我只是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实验体，但我的一切都是琪亚娜换来的，所以，在此之前，就算是付出生命也好，我一定要将她从天命主教的手中解救出来。” “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但是，我想，你完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德丽莎看向琪亚娜的目光极为复杂。 “a310，这是我出生时的名字，和k423还挺配的，不是吗？琪亚娜，你知道吗？在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琪亚娜、而是当初奥托做出来的实验体后，我看你就像是在看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一样。你我都是同一个人制作出来的实验体，都是那个人手中可以随意摆弄的布偶。他操纵了我的思想，随意更改着我的记忆，而这竟是源自于他对我的溺爱。很可笑是吧？倘若有一天，奥托失去了跟我玩爷孙情深的兴致，我就将失去一切，甚至是被他利用的资格。扯远了，琪亚娜，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琪亚娜是我的侄女儿，你也是我的侄女儿。所以，以后不要再被我听到‘学园长’这样生分的称呼。我永远是你的大姨妈。” “那个……” 琪亚娜挠挠头：“虽然大姨妈说得挺让我感动的，我以为我会哭出来，但是这眼泪它就是不出现，我也不想的。” 说着，琪亚娜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德丽莎被琪亚娜这耍宝的模样逗乐了，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哭的好吗？倒不如说，这样就好。来，笨蛋侄女儿，让大姨妈抱抱~” 第32章 想通 上一刻还在说自己哭不出来的琪亚娜，在下一刻落入德丽莎的怀抱中后，却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这份直抵内心的温暖让琪亚娜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就如同之前芽衣的膝枕、布洛妮娅和姬麟的话语一般，此时德丽莎的怀抱，这些都像是一簇簇火光，温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天知道当她通过问答空间给出的机密档案，得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实验体时，内心是多么的惶恐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一切。 在那一刻，琪亚娜想起了一段被她深埋在心底、刻意遗忘的往事。 在与齐格飞一同流浪的最初，齐格飞虽然在尽力保护她、照顾她，但是大多数时候，那个男人不是在外与崩坏兽作战、落得满身伤痕地回家；就是意志消沉、毫无形象地坐在家里的地板上酗酒。 而且，她在一开始并没有名字，她只有一个身份——齐格飞的女儿。 直到她十一岁生日那年，齐格飞才因为她的行动给了她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并且与她约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守护好最爱的人。 琪亚娜并不是笨蛋，她只是不愿意动脑子。 而这段被刻意遗忘的过去，若是深究起来，当时齐格飞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自己亲生女儿的名字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实验体的？ 难道他就不考虑一下在天命的亲生女儿知道了，心里会是何滋味吗？ 还有，他就没有思考过，当自己得知真相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如果再进一步去思考的话，就会发现一个细节。 齐格飞在将自己的女儿的名字赐予她时，与她所做的那个约定。 当时齐格飞的神态和语气，似乎是在深深懊恼着他并没有做到一般。 所以说，难道除了塞西莉亚，就连真正的琪亚娜也…… 琪亚娜不敢继续深想下去，单单是因为自己而害得真正的琪亚娜被天命回收已经让她足够愧疚，如果真正的琪亚娜因此而丧生的话，她又该拿什么去赎罪？ 就在那一刻，她被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的意识趁虚而入，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 若非对方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忌惮着手持神之键的姬麟，恐怕琪亚娜还会背负起更多的罪孽。 所以，在醒来后，她才会跟芽衣提出想要去解救真正的琪亚娜。 她不再暗自去揣测真正的琪亚娜被天命回收后的遭遇、甚至不再去想对方的生死。 她只想要做一件事情，找到她，将原本属于她的人生还给她。 可是现在，琪亚娜对于自己这一厢情愿的想法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是不想去救了，而是她在思考，自己想给的，真的是对方想要的吗？ 而且，不提齐格飞和德丽莎，就说芽衣、布洛妮娅还有姬子老师，甚至是符华。 她们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自己，无关琪亚娜这个身份，只是单纯的她这个人。 她可以将朋友们全都介绍给真正的琪亚娜，但是却做不到将自己在朋友心中的分量一并给出。 终究在那一晚后，她与真正的琪亚娜就已经走上了两条不同的人生道路。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与对方没了关系，对方也不一定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遭遇了不幸。 所以，她能做的，其实就是当面表达自己的歉意，并且告知对方所有的真相。 至于选择权，那是对方手中握有的东西，自己不该提前为对方做出任何的决定。 想到这里，压在琪亚娜心头的阴霾消散了些许。 如果没有身边这些人的关怀，只留琪亚娜独自一人，指不定这会儿她便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做出让所有人都不会高兴的决定。 感觉到怀中的少女传来的轻微颤动，德丽莎轻抚对方脊背的动作越发温柔。 她不知道琪亚娜现在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哭出来总比将什么事情都压在心头要好。 等到德丽莎将琪亚娜还给芽衣之时，除了微红的眼眶和鼻尖，此时的琪亚娜脸上看不出一丝哭过的痕迹。 拍了拍琪亚娜的肩膀后，德丽莎便开口询问起了姬子的情况：“姬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被崩坏能污染了的轩辕剑对她造成的伤害，加剧了她体内崩坏能侵蚀的程度，她本身对崩坏能适应性并不出色，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奇迹。” 姬麟曾经跟着苍玄对于看病学了些皮毛，所以此时便将姬子的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 “还有，她身上的圣痕有些奇怪，不像是自然觉醒的。” 姬麟当初正是觉醒了体内的圣痕，才从符华手中获赠了神之键轩辕剑，之后更是能够借此与审判级崩坏兽战斗。 在她那个年代，可没有人工圣痕一说。 所以，此时的她才有此一问。 德丽莎简单向姬麟介绍了一番天命的人工圣痕研究成果，随后立即拍板道：“先将姬子送上休伯利安战舰里进行一次初步的检查，好在我们这次在问答空间里获得了沙尼亚特圣血这一奖励，只要姬子能够坚持到我们成功配制出崩坏能中和试剂，她就能够脱离危险了。” 于是，众人一阵忙活后，便将姬子送进了疗养室中。 看着戴着呼吸机、并且挂上了营养液的姬子安静地躺在疗养室的病床上，德丽莎不免又是长叹一声。 她发现，从问答空间出来后，她叹气的频率变多了不少。 不过，她并没有怪罪问答空间的意思。 人家只是将事件的真相展现到了众人眼中，没道理去怪这个提供真相的、而放过真正造成悲剧的根源吧？ 无量塔·隆介、逆熵、瓦尔特·杨、和奥托长得一眼的男人、还有天上之人…… 德丽莎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将之前普罗米修斯制定的行动计划按照轻重缓急牢记于心，她这会儿怕是已经对着那一堆如同毛线团一样纷繁杂乱的情报手足无措了。 “我们先出去，就让姬子好好待在这里休息一下。” 第33章 幻境 众人从善如流，跟着德丽莎离开了疗养室，甚至离开了休伯利安，又回到了九幽之内。 “这里勉强是一个可以给我们秘密谈话的地方，毕竟即便是休伯利安号上面，也难保不会有奥托的监视手段存在。” 德丽莎转过身，对跟出来的众人说道。 众人齐齐点头，显然她们也想到了这点。 “好了，之前在问答空间中没有多余的时间进行商量，所以，我们现在来确定一下之后的行动计划吧。” 普罗米修斯之前给出的主要是一个大致的行动方案，而且并没有将寻找真正的琪亚娜、以及去量子之海解救希儿纳入其中。 如今德丽莎需要跟众人商量出一个议程来，并且将那两件事情掺入其中，一同完成。 “目前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在这里等待普罗米修斯对超变因子技术的解析成果，等到符华的身体进行一定程度的修复后，便会使用羽渡尘对我们大家进行深层次的催眠。关于这一点，还是由符华来向大家进行详细的解释吧。” 德丽莎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了符华。 符华看着众人齐刷刷看向她的目光，心中突然觉得这一场景似曾相识。 仿佛曾经她也置身于类似的场景之中。 不过不同的是，那时的她并非站在主讲人的位置，而是如同琪亚娜她们现在那样，是一名听众。 暂时将这种感觉从脑海中抛开，符华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上面突然浮现出了一根虚幻的粉白色羽毛：“羽渡尘是前文明纪元的梅博士以第八律者的核心制作而成的武器，能操控大脑信号，使用时会浮现出这种粉白色的羽毛。” 符华短暂将羽毛具现出来后，便收回了右手。 “正因为羽渡尘能操控大脑信号，所以我有能力让看到羽毛的人陷入我所创造的幻觉之中。等到我的力量恢复一些之后，我将会用羽渡尘给大家制造一个从未踏入过问答空间的幻境。在幻境中，姬子少校带领着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深入到心脏空间深处，遭遇到了被崩坏能侵蚀心智的姬麟。最后，经过你们的一番努力，成功击败了姬麟，将其从混沌中唤醒，使得这位神州神话中的人物重获新生，而姬子少校则是因为战斗过程中遭受到了大量崩坏能侵蚀而陷入了昏迷。” 姬麟既然活了过来，那么就断然没有将之留在九幽、或者放任其独自离去的道理。 不是想要将人绑在她们身边充当打手，而是姬麟毕竟是数千年前的古人，在这个已经迈入现代化的世界，跟在她们身边，才是对姬麟来说最好的选择。 “而我和学园长，则是在你们进入心脏空间失联后出于担心，急忙从圣芙蕾雅学园赶来，成功接到了圆满完成任务的姬子小队，并且将姬子少校安排在了疗养室中进行休养。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则是因为九幽这里有着极大的研究价值，所以在我这个神州人士的提议下，大家在这里多待了一段时间，对九幽进行了一番考古研究。幻境的大致内容就是这样，大家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符华话音落下，布洛妮娅立即举手。 “布洛妮娅，你说。” “好的，班、不，是符华前辈。” “以后大家还是叫我班长或者符华就好了，免得被人察觉到端倪。” “好的，班长。班长，布洛妮娅在想，考古研究不能只是做做样子，大家需要真的拿出一份切实的研究成果才行。所以，在接下来等待普罗米修斯解析出结果之前，大家可以真的进行一番考古作业。” “布洛妮娅的提议非常好，我们的确不能只是将考古作为一个借口，我明白了，我会认真进行考察，然后回到圣芙蕾雅之后写成一篇论文，然后投送到神州当地最权威的历史期刊去的。” 符华一脸认真地说道。 布洛妮娅：“……” 倒也不必。 张了张嘴，布洛妮娅终究没有将这四个字说出口。 毕竟，只有这样态度严谨认真的人，才是她所认识的那位班长嘛。 见布洛妮娅以及其他人都没有疑议后，符华又说道：“幻境本身并没有时效性，理论上来说，在我再次使用羽渡尘为大家清除幻境效果之前，大家都会以为那就是事情的真相。不过，鉴于那时我会连带着自己也一同催眠，但我们都有各自的准备工作需要完成，而在身处幻境的情况下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我还会为幻境设置了一个开关。比如说，在没有其余外人在场的时候，羽渡尘的力量将会发生共鸣，幻境效果将自动解除，这个时候，只要我们注意不在有监控的地方提及关于问答空间的一切，那么就不需要担心被奥托知晓关于问答空间的一切。同时，只有我们单独一人的情况下，幻境效果将会持续生效，所以不用担心被奥托各个击破，从而让其获得情报。毕竟拟态羽渡尘的效果，在真正的羽渡尘面前，还不够看。” 众人听完符华的解释后，齐齐点头。 目前来看，这就是当前应对信息泄露风险的最优解了。 符华将自己负责的这部分讲完后，便将主讲人的位置让了出来。 “很好，解决了最主要的这个问题后，接下来就是如何解除我们各自面临的困境。” 德丽莎的目光此时落在了琪亚娜和芽衣身上。 “琪亚娜，芽衣，目前可以确认，你们二人体内存在有本世代的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和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律者是崩坏的使徒，是人类的敌人……” 听到这里，琪亚娜和芽衣的脸色都不由得一变。 毕竟她们现在的身份是隶属于天命组织极东支部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而她们的职责则是抗击崩坏、保护人类。 但偏偏她们体内都有着一心想要毁灭人类的存在。（雷之律者：喵喵喵？我只在乎虫虫~） 该说是造化弄人吗？ 第34章 营救顺序 德丽莎没去注意琪亚娜和芽衣此时的神情，她话锋一转：“但那是你们体内的律者，不是你们本身。更何况，即便是律者，第一律者·理之律者，那个男人也是一个例外。” 说到这里，德丽莎便不由得回想起在问答空间中所看的《异乡》漫画。 经由漫画的佐证，德丽莎才对天命内部关于瓦尔特·杨的档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瓦尔特·杨身为第一律者，但他内心却怀揣着不属于任何人类的善意，并且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在保护人类这项伟大的事业之中。 在德丽莎看来，这都快要赶上塞西莉亚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 “既然已经有人做到了这点，那么我相信，琪亚娜和芽衣，你们也一定能够做到。正如那天台一战中的视频显示的那样，那个时候，芽衣已经完全掌握了雷之律者的权能，琪亚娜也将体内空之律者的力量掌控了一半。所以，我们接下来的重心就在你们二人身上。如何能够帮助你们获得体内律者的权能，却又不让你们在此过程中失控，便是我们当前亟需研究的课题。在这一点上，或许只有逆熵的瓦尔特·杨才能成为你们的老师。” 德丽莎并不知道，第一律者·理之律者之所以在诞生之初就没有被崩坏意志控制，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的，严格来说，瓦尔特·杨、或者说瓦尔特·乔伊斯身上所发生的奇迹，并不能在琪亚娜与芽衣身上复现。 “所以，我们需要跟逆熵进行合作。” 德丽莎终于说出了这句结论。 而此时，本身就与逆熵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布洛妮娅和芽衣，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 虽然她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介意可可利亚那极端的行事风格，但她们很清楚，合作对象是瓦尔特·杨，而非可可利亚，大不了到时候她们刻意避着些可可利亚就是了。 见布洛妮娅和芽衣的脸上没有出现抗拒的神色，德丽莎松了口气。 “与逆熵进行合作，不仅仅是为了想办法帮助你们掌控体内的律者权能，也是因为单单是我们的实力，不足以应对不知在进行着什么计划的奥托。至少在逆熵的庇护下，琪亚娜的安全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 说到此处，德丽莎看了琪亚娜一眼，眼神中满是怜惜。 同样是实验体，琪亚娜比她要更惨一些。 德丽莎本身的存在，已经代表了奥托的研究成果，所以德丽莎才能相对自由地成长、生活。 虽然在此过程中，她就像是玩偶一般任由奥托拿捏，但至少她不需要再度登上奥托摆下的实验台。 但琪亚娜不同，琪亚娜本就是作为实验素材而诞生。 在奥托的计划之中，终有一日，他是会向琪亚娜下手、在其身上进行进一步的实验的。 说难听点，琪亚娜就是奥托豢养的小白鼠，虽然期间因为意外或者奥托故意为之，这只小白鼠跑出了实验室，被散养了好些年，但终究奥托会循着当初在小白鼠身上打的荧光标记，再度将人找回，继续他那尚未完成的实验。 无论是因为这些年的相处让她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亦或是因为对方和自己同为人造人的身份，德丽莎都无法坐视那一切在琪亚娜身上发生。 “另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逆熵那边几十年前就开始研究月光王座了，所以，与逆熵合作，也有助于我们完成下次开启问答空间的前置条件之一，这也是普罗米修斯制定的计划内容。” 德丽莎说完这些理由后，便问道：“关于与逆熵合作这一点，大家有没有异议？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们返程后，便立即着手这方面的准备。” 最有理由反对的布洛妮娅、芽衣相继摇头，琪亚娜、符华和姬麟也是摇头。 至于躺在疗养室中的姬子…… 如果等她醒来后，介意当初发生过的事情，从而不愿意与瓦尔特·杨再有交集的话，德丽莎自然会尊重对方的决定。 或许对于姬子来说，从此远离天命、远离逆熵，如瓦尔特·杨当年撒下那个善意的谎言时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普通人度过余生，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是天命那边的琪亚娜和希儿的营救工作了。” 相较于‘真正的’琪亚娜，德丽莎这次用了‘天命那边的’琪亚娜这样的形容。 毕竟当着琪亚娜的面，一口一个真正的琪亚娜，总归不是那么回事。 说得好像琪亚娜是什么冒牌货一样。 至少在布洛妮娅、芽衣、姬子、姬麟还有圣芙蕾雅的大多数学生、教师的眼中，琪亚娜并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或者复制体，她是有血有肉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琪亚娜这个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 在德丽莎刻意引导下，学园内部可没多少人知道琪亚娜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后代。 即便是奉奥托之命前来监视琪亚娜的符华，恐怕内心深处也并没有只将其单纯的当做是空之律者的容器来看待。 至少德丽莎看得十分清楚，符华平常敦促琪亚娜学习时，是没有参杂任何虚情假意的。 以前她没有多想，只认为那是符华富有责任心的体现。 如今看来，符华其实是在希望琪亚娜能够通过学习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摆脱被律者意识操控的命运。 “很遗憾，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两件事情不具备同时实施的可能性。所以我初步打算是在我们彻底脱离天命之前，尽可能收集关于天命那边琪亚娜的资料，等到我们叛离的时候，如果确定了她的下落，那就直接将人一并带走。如果那时还没有确认，那我们就干脆在离开之前大闹一场，看看能不能趁着天命大乱的机会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至于希儿的营救工作，因为涉及到了量子之海，我记得逆熵的爱茵斯坦博士似乎对此颇有研究，也就是说，这得排到后面一些。” 第35章 一脉相承的笨蛋卡斯兰娜 说完，德丽莎便看向了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点头：“布洛妮娅已经等了三年，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时间。” “那个，我有话说。” 出乎德丽莎的预料，琪亚娜举起了手，表示有话要说。 德丽莎见状，有些意外地看向琪亚娜：“嗯，你说。” 得到了许可之后，琪亚娜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我是有在想，假如……假如我们找到了真正的琪亚娜，但是她不肯跟我们走怎么办？” 相较于德丽莎的避讳，琪亚娜自己倒是一口一个‘真正的琪亚娜’，叫得毫无心理障碍。 琪亚娜的话让德丽莎一愣，她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她一直在想，把人找到了就直接将人带走，但从未想过对方的是否愿意。 “可是奥托他……” 但是德丽莎转念一想，真正的琪亚娜留在奥托那里，指不定就是下一个塞西莉亚，所以无论如何，就算是对方真的不想走，用绑的她也要把人给绑走。 “大姨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奥托他将你的记忆修改了，那么真正的琪亚娜那边说不定也是同样的情况。而且，为了不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身份，她现在说不定都已经不再以琪亚娜的面目示人。这样一来，她或许也有了自己的意志，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告诉她真相，剩下的就让她自己取舍，而不是将我们的意愿强加在她的身上。当然，如果她能够离开奥托身边，那是最好的。” 琪亚娜将自己之前思考的结果说了出来，然后有些忐忑地看向德丽莎。 她害怕德丽莎误会自己是不想让真正的琪亚娜回归才这么说的。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就像她现在知道了自己不过是琪亚娜的复制体，但她并不愿意放弃现在的身份、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一样。 真正的琪亚娜是否会和她一样，已经适应了她当前的身份，不愿意成为琪亚娜呢？ 反正琪亚娜以己度人，假设真正的琪亚娜身边也像自己一样有着芽衣、布洛妮娅、班长、姬子老师、大姨妈这样的牵绊，那么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过去的一切，选择接受一个突如其来的新身份的。 当然，这或许就是奥托为真正的琪亚娜设下的陷阱，也是为她设下了陷阱。 明知是错，但在错了这么久后，或许早就没人想要从中脱身了吧。 这样一想，奥托这人还真是可怕。 “……” 德丽莎没想到琪亚娜平常看上去傻傻的，但是这个时候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忍不住多看了琪亚娜几眼，看得后者心里有些发毛，这才再次开口：“笨蛋侄女儿开始学会思考了就是不一样啊，以前我还一直认为你就是单细胞生物，跟草履虫一样不会思考呢。” 琪亚娜：？ 她那只是因为身处的环境足够舒适，所以放弃了思考而已。 毕竟学习方面有姬子老师和班长的敦促，玩乐方面可以随时跟布洛妮娅battle，吃饭方面也有她最爱的芽衣进行投喂，亲情方面还有来自德丽莎的关怀。 对于她来说，进入圣芙蕾雅之后，心中唯一记挂着的就只有之前一声不吭就离开的臭老爸了。 而这一点也在入学的第一天就得到了来自德丽莎的承诺，只要她成为a级女武神，作为交换，对方会告诉她齐格飞的下落。 这样一来，连最后一点后顾之忧都消失了，琪亚娜只需要每天努力执行任务，早日晋升a级女武神就好了。 至于思考？ 那是什么？ 有芽衣为她做的炸鸡腿好吃吗？ 这么一想，她其实过得还挺幸福的啊。 琪亚娜此时内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满足感，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实验体也不那么重要了。 察觉到琪亚娜体内的那丝裂隙似乎有缩小的趋势，藏在律者核心中的律者意识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 不过，现在她可不敢露头。 外面不仅有一个可以威胁到现在的她的姬麟，还有一个德丽莎和符华。 第二次崩坏的时候，她可是见识过德丽莎的犹大和符华的太虚剑神。 当初的她都有些顶不住，现在要是脸接犹大或者太虚剑神，那她说不定直接就去陪崩坏意志了。 嘛，弱小的时候稍微从心一些也没事。 等到她收回了曾经失去的力量，一定会让这些人百倍奉还的！ 尤其是那个白发小姑娘~☆ 众人自然不知道琪亚娜体内空之律者的心理活动。 “好啦，笨蛋侄女儿，我答应你会充分尊重她的意愿的。” 德丽莎拍拍琪亚娜的头，语气颇为宠溺地说道：“毕竟，她也是我的侄女儿啊，做大姨妈的缺席了这么些年，要是一出现就强硬地让她与过去的一切进行割舍，想来她也只会给我一拳。” 似乎是想到了那种场景，德丽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嗯嗯。” 被摸头杀的琪亚娜此时一脸的乖巧。 同时，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好奇：“话说大姨妈，你对真正的琪亚娜的下落有啥眉目不？” 毕竟德丽莎在天命的权限不低，虽然这些年一直待在极东支部，但对于天命总部以及各支部的女武神，就算没见过、应该也看过一些相关的档案吧？ 以前是因为不知道还有真正的琪亚娜存在，所以未曾留意。 这会儿说不定仔细回忆回忆，能够发现一丝线索呢。 然而，琪亚娜还是高估德丽莎了。 毕竟德丽莎的体内可是也有着卡斯兰娜家族的基因。 而卡斯兰娜家族最大的特质，就是笨蛋。（第二大特质是厨艺有毒） 这会儿德丽莎能够条理清晰地发号施令，已经算是在普罗米修斯计划框架支持下的超常发挥了。 指望她现在回忆起曾经见过的那些女武神或者相关档案就筛选出真正琪亚娜的可疑人选，还真是为难她了。 但是让她说出历年来魔法少女出了几代动画、漫画、剧场版乃至真人特摄，她倒是能够如数家珍就是了。 第36章 超忆症与不死之身 德丽莎摇摇头：“至少明面上，我并没有见到过另一个琪亚娜·卡斯兰娜。所以，要么是奥托没有将人养在天命之中，要么是奥托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导致她现在长得跟小时候不太一样。总之，我需要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后再好好调阅这些年来关于天命女武神的档案才行。” “好吧……” 因为德丽莎的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所以琪亚娜只失望了一小会儿，思绪就转到了其他方向。 比如说，接下来应该如何跟芽衣进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什么的。 毕竟之前在问答空间之中，虽然说出那番话的不是现在的芽衣，而是未来的芽衣，但那完全就是芽衣本人的想法啊！ 也就是说，四舍五入就是芽衣已经对她进行了爱的告白。 作为一名有担当的卡斯兰娜族人，琪亚娜怎么能不对此做出回应呢？ 想到这里，琪亚娜的嘴角不由得咧开了一个弧度。 “笨蛋琪亚娜又在想什么？笑得真猥琐，口水都流出来了。” 琪亚娜的模样被一旁的布洛妮娅看在眼里，于是后者没忍住，便出声刺了一句。 “口水？” 琪亚娜闻言一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两边的嘴角，没有发现异样，这才醒悟过来，她这是被布洛妮娅给耍了。 “啊啊啊，混蛋布洛妮娅，有种你别跑，给我站住！” 眼见着布洛妮娅在重装小兔的帮助下及时飘走，琪亚娜连忙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而怕琪亚娜和布洛妮娅闹过火的芽衣，此时则是略有歉意地对德丽莎道：“学园长，我有些不放心她们……” 德丽莎见状摆摆手：“不用向我请示，想去就去吧。” 等到三小只相继离开，德丽莎此时才收回那有些追忆的目光。 当初她跟塞西莉亚小时候，也像琪亚娜她们三人现在一样，无忧无虑地相处着。 她和塞西莉亚的回忆，已经永远停留在了西伯利亚那个寒冷的冬天。 但琪亚娜三人的友谊则还在继续着。 即便是为了眼前的这份美好能够延续，德丽莎也不会让一些事情发生的！ “学园长，我们也开始展开考古工作吧。” 符华推了推眼镜，如此说道。 “嗯，好的。” “还有姬麟也跟我们一起吧，有些东西，或许你比我要懂得多，毕竟你拥有生活在那个年代的记忆。” 稍微转身，符华又对一旁有些无所适从的姬麟发出了邀请。 看着符华那张熟悉的脸庞，姬麟展颜一笑：“好。” 说着，姬麟便走上前去，十分自然地就挽上了符华的右臂。 符华被姬麟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不过她并没有将姬麟甩开，只是身体略微僵硬了几秒，之后便强行让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符华的反应全都被姬麟看在眼中。 她摇摇头，当初符华可是面对苍玄丹朱的左右夹击都能够面不改色的，如今却是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挽胳膊举动就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果然现在的符华要比当年有趣多了呢。 姬麟不知道，符华之所以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根本原因在于曾经的符华一直都有被剑心所影响。 剑心虽然是符华实力的保障之一，但副作用也十分明显。 情感淡漠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五百年前，她的剑心已然破碎。 可以说，从那一刻开始，符华便回归到了被梅博士做了神音实验之前的状态。 那种状态使得她不再能随时释放太虚剑神，实力打了些折扣，否则也不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不死之身也一并失去了。 当然，符华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 她的记忆不仅在剑心破碎时丢失了大半，还在第二次崩坏时期为了开启太虚剑神，又被羽渡尘燃烧了部分。 现在的她，也就只能勉强记得自己过往大致的身份，以及过往经历的大致轮廓。 当初在问答空间中能够回答正确第一题，主要还是选项里面除了她之外的另外三人，实在太有特色了些，即便是以她现在的状况，也还能记得那三人的某些特质。 就这样，在琪亚娜三人的玩闹、以及符华三人兢兢业业的考古工作中，三天时间悄然溜走。 这三天时间，布洛妮娅每天都让普罗米修斯运行了四十分钟，全部都用来研究超变因子技术。 并且在第三天运行了20分钟后，普罗米修斯终于定下了针对符华的身体状况量身打造的初版修复方案。 符华的身体会出问题，主要还是两个层面。 第一是当初的超变因子技术尚未成熟，本身就存在有一些弊端。 按照普罗米修斯的分析，当年符华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副作用。 比方说——超忆症。 这是普罗米修斯结合羽渡尘分析得出的结果。 它特地跟符华要了一片羽毛，虽然如此短的时间，普罗米修斯完全无法解读出这些羽毛中蕴藏的与上文明纪元意识之律者相关的能力信息，也无法据此得到符华那些被‘燃烧’、或者说被封印入其中的记忆。 但它还是得到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在符华得到羽渡尘后，便频繁使用过它的能力，定时对自己进行记忆回溯。 而之所以要这么做，普罗米修斯分析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方向，就是超忆症。 只不过现在的符华似乎已经没有了超忆症这种令人痛苦的症状，应当是与她身体出问题的第二个层面相关。 简单来说，第二个层面就是符华曾经受过十分严重的创伤。 这种创伤击碎了符华的剑心，但剑心、也就是神音。 本身只是梅博士为符华打的一个补丁，与超变因子技术没有强烈关联。 真正有关的是不死之身的失去。 和超忆症一样，不死之身也是当初符华通过超变因子实验后获得的能力。 想来超忆症就是随着不死之身一同失去的。 这样一来，普罗米修斯便能够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 当初应用到符华身上的超变因子技术，主要作用部位应该就是在大脑没错了。 第37章 成功修复 大脑是人体之中最为复杂也最为精密的部位，不过对于普罗米修斯来说，却是能够很好地找到不至于损伤到大脑的修复方式。 而且，这种修复很简单，在休伯利安号上就有条件可以做到。 结合符华接受超变因子后以及身体受损后的表现都与记忆有关，而近事记忆与海马、颞干、丘脑背内侧核和乳tou体有关，远事记忆与皮质，尤其是额叶皮质有关，大致可以分析出，超变因子当初有极为重要的部分作用在了额叶皮质处。 通过休伯利安号上的核磁共振手段，普罗米修斯虽然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但要知道一点，符华之前所拥有的不死之身，本质上就是一种超强的再生能力。 也就是说，它可以通过解析完成的超变因子技术，找到短暂复现这种再生能力的方式，然后将之全部作用在额叶皮质处。 这样一来，不管符华的额叶皮质出了什么问题，只要它能够再生，那么问题都会因此得到有效缓解。 之所以不说完全解决，那是因为超变因子技术并非只作用在一处，符华当初受损的部位也并非只有额叶皮质一处。 想要做到全面修复，目前她对超变因子技术的解析度还不够，并且休伯利安号上也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就这样，在当天上午，普罗米修斯便操控着布洛妮娅的身体，于休伯利安号的手术室中，开始了修复工作。 手术的关键点在于将符华已经丧失的不死之身能力短暂激活并作用在额叶皮质部位，按理来说这是无法进行的。 但是普罗米修斯很清楚，符华虽然已经失去了不死之身，但她身体的改变在成为融合战士的瞬间就已经完成，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在此时的符华体内提取到想要的物质。 说白了，符华曾经接受过一次完整的超变因子实验，而现在普罗米修斯要做的，就是从符华体内提取出仍旧具有活性的超变因子，然后将她的额叶皮质作为对象，复现一遍当初的实验。 这个过程并不需要强大的算力，理论上来说，只要对人体足够熟悉，就能够进行。 但是很可惜，现在九幽这边，除了普罗米修斯通过解析超变因子技术而对人体构造有着深入了解外，其余几人对于人体的了解甚至比不过美院的学生。 因此，也就只有让普罗米修斯上阵了。 好在这并不需要布洛妮娅的大脑全功率运行，所以手术时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但手术结束后，布洛妮娅的大脑疲劳值还比不过让普罗米修斯连续高强度解析40分钟的。 “手术顺利吗？” 看着穿着白大褂从手术室中走出的布洛妮娅，姬麟第一个走上前去询问符华的情况。 此时身体的掌控权已经回归了布洛妮娅手中，她也从普罗米修斯那里得到了结果，于是便朝姬麟点点头：“手术很成功，大约再有半个小时，等麻醉效果过去，班长就会醒过来了。” 听了布洛妮娅的话后，姬麟明显松了口气。 “现在能进去看看符华吗？” 一旁的德丽莎也问了一句。 布洛妮娅点头：“不过不要太吵，她现在不仅仅是因为麻药的缘故在昏睡，那也是重新激活的再生能力在发挥作用，环境如果过于嘈杂，可能会导致她的额叶皮质修复进度出现问题。” 听到布洛妮娅这么一说，德丽莎想了想，还是没有迈进手术室。 左右不过就是等半个小时而已，等人醒了再进去看也一样。 就这样，众人沉默地站在手术室外，静静等待时间的流淌。 终于，时间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半小时后。 而就在德丽莎看准了时间，打算推开手术门进去之时，大门却是被人从里面打开。 “符华，你怎么不在病床上多躺会儿？” 德丽莎语气中带有一丝埋怨地说道。 符华笑了笑：“学园长，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大脑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了，所以刚醒过来，就迫不及待想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听到符华这么说，德丽莎紧皱的眉头才松动了几分。 “那我们不如去甲板上面吹吹风？” 德丽莎提议。 符华点头：“好。” 就这样，符华和德丽莎走在最前面，姬麟四人跟在后面，众人走出了机舱，来到了甲板之上。 此时休伯利安号停泊在九幽所在海域的上方已经三天时间，奥托那边也早就掌握了休伯利安号的动向，这其实也是德丽莎希望奥托放心的一个举措。 否则，她完全可以开启休伯利安号的隐身模式，屏蔽卫星和附近的雷达。 只有让一切都摆在奥托眼里，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那个男人的疑心。 正如奥托了解德丽莎那般，至少在这些层面，德丽莎也足够了解奥托。 站在甲板上，顶着正午的阳光，符华却是丝毫不觉得炎热。 当然，高空之中的温度本就不高，再加上充满水汽的云层在休伯利安号旁边隐现，吸收了大量的热量，此时站在甲板上的体感倒是与春天有些相似。 舒适的温度、璀璨的阳光，以及仿佛被打开了什么枷锁的大脑，都让符华此时有种展开双臂享受一切的冲动。 不过，她终究是一个内敛的人，即便是一个人都不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更何况是在德丽莎等人面前。 所以，最终符华也只是深呼吸了几次，将内心的畅快通过这种方式得以缓解后，这便伸出右手，在上面具现出了一根粉白色的羽毛。 “现在我可以毫无负担地使用羽渡尘制造幻境的能力来修改大家的记忆了。” 符华笑着说出了德丽莎等人此刻最想听到的话。 “真的？！” 德丽莎眼中划过一丝惊喜：“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返程回休伯利安，不必担心被奥托或者其他什么人发现了。在这边待了这么些天，虽然我们每天都有在任务系统提交考古进展，但想来奥托那边也该起疑了。” 第38章 返回圣芙蕾雅学园 符华此时内心的欣喜也不比德丽莎少。 倒不是喜悦于自己的实力有所恢复，而是任何人都不愿意处于受伤的状态。 此前她只要动用羽渡尘，哪怕并非第零额定功率，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而今她虽然做不到像全盛时期那般随意使用太虚剑神，但使用一次歇息个大半年，也能恢复过来。 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算是多了一层对抗奥托的保障。 五百年的时间，她不知道奥托的实力进步到了什么阶段，但她知道人类的极限在哪。 所以，即便此时的她已经不敌奥托，但依靠太虚剑神，她还是能够站在圣芙蕾雅学园众人前面，为她们稍微挡一挡来自奥托的攻势的。 符华恢复的消息让众人开心了好一阵，接下来对于超变因子技术的研究倒是可以缓缓了，因为病床上面还躺着一个人呢，是时候开始研究沙尼亚特圣血了。 就这样，德丽莎丝毫不敢再在九幽这边耽搁，稍微整理了一番这些天的考古资料后，便急匆匆地开启休伯利安号回圣芙蕾雅学园了。 德丽莎的举动刚好踩在了奥托的心理底线上，三天时间脱离他的监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奥托早就想好了，如果三天后德丽莎还没有动静，他就会派琥珀亲自前去查看一番。 在回程的途中，德丽莎和符华两人也没有闲着，她们正在苦逼地写着论文，等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后，就往神州那边的历史期刊投稿。 不管论文能否过稿登载，总归做戏得做全套。 休伯利安号的速度很快，九幽本就位于神州近海，与极东很近，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众人就成功在圣芙蕾雅学园的停机坪降落。 刚一从休伯利安号下来，羽渡尘制造的幻境便开始生效。 而早就被德丽莎通过通讯手段吩咐在停机坪等候的医务人员，也在休伯利安号降落的瞬间鱼贯而入，将疗养室里面的姬子运往了学园内的急救中心。 众多有着丰富应对女武神身体被崩坏能眼中侵蚀的医生，都在手术室里等着这一次的病人。 手术室外，德丽莎等人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默默在此等候。 此时的德丽莎几人心中的焦虑并非作假，毕竟在这存在外人的场合，她们关于问答空间中的记忆全都被幻境记忆覆盖，她们完全忘了手中有解决姬子此时身体状况的利器。 即便是平时最为大大咧咧的琪亚娜，此时也少见地沉默了下来，静静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手术结束的消息传来。 而学园之中闻讯赶来的第一个人，便是此时潜伏在学园之中的逆熵盟主，瓦尔特·杨。 此时他的身份乃是圣芙蕾雅学园中的历史老师，形象看起来就像是个不修边幅的死板学究，跟原本的形象差距极大，两年来都没有暴露身份。 可以说，逆熵在某种程度上，一直待在琪亚娜的身边，这既是一种监视，更是一种保护。 若非后来海渊城发生意外需要瓦尔特·杨前往处理，以致于深陷量子之海，恐怕空之律者的觉醒，不会如奥托计划中的那般顺利到来。 “杨老师，你怎么来了？” 琪亚娜看着来人，没给什么好脸色。 毕竟这可是在自己入学考试给自己的历史打了0分的狠人。 要知道其他科目的老师看在她写了几个字的份上，都没给她零鸭蛋呢。 瓦尔特·杨扶了扶眼睛：“姬子老师毕竟是我的同僚，她受伤了，我自然要来看看。” 其实瓦尔特·杨现在心中所想是，假如圣芙蕾雅学园的医疗水平不够的话，他就得想办法朝德丽莎引荐引荐他在美国认识的医生朋友了。 瓦尔特·杨虽然没能阻止姬子蹚入崩坏和天命这趟浑水，但他至少能够在解决身体被崩坏能侵蚀这方面帮到一点忙。 毕竟，无量塔·姬子是他的学生啊。 然而，瓦尔特·杨的说辞却是让琪亚娜误会了。 琪亚娜上下打量了瓦尔特·杨一眼：“你这款姬子老师是不会喜欢的，想要追姬子老师，至少把你的头发打理一下、眼镜最好也摘了。哦，还有，换掉你现在身上这身土气的着装。” 越说，琪亚娜越是觉得不可能，最后摇头道：“算了，我看你还是别抱希望了，没救了。” 瓦尔特·杨：？ “好啦，手术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完，琪亚娜你们先回宿舍去，这里有我看着呢，不会有事的。马上天就要黑了，回去吃个晚饭、洗漱一下，顺带把本次任务报告写好，明天我要检查。另外，符华同学，吃完晚饭就带姬麟前辈好好熟悉一下圣芙蕾雅，虽然姬麟前辈身份特殊，但她对这个时代了解实在太少，所以我会尽快安排她的入学事宜，让她在学园里学会如何融入现在这个时代。” 德丽莎此时虽然精神也有些疲惫，但她毕竟是学园长，还是姬子的上司，自然要担负起看护的责任。 至于琪亚娜这些学生，自然也有她们该做的事情。 听到德丽莎这么说，虽然很不情愿，但琪亚娜几人还是离开了此处。 回到宿舍之后，芽衣二话不说，就开始张罗起晚饭来。 然而，等一大桌子菜做好后，三人外加符华和姬麟，面对丰盛的菜品，却是没有多少胃口。 毕竟姬子还在手术室里情况不明，她们又如何能够吃得下饭？ 不过好歹其余人还是勉强扒了一碗饭下肚，而琪亚娜却是只吃了两碗…… 嗯，似乎有哪里不对？ 问题出就出在，大家平常都是一碗饭管饱，而琪亚娜一般都是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一口气吃6碗的，今天这才吃了2碗就没动筷子了，显然受到的打击比任何人都大。 “琪亚娜，不要太担心姬子老师了，学园有那么先进的医疗技术，一定会治好她的。” 芽衣知道，虽然琪亚娜平常看起来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个，但她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看重身边的同伴。 第39章 逆熵的第三律者夺回计划 听了芽衣的安慰，琪亚娜低着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宿舍客厅的房门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一个身穿黑色修女服的白毛萝莉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德丽莎一脸消沉的模样，琪亚娜三人顿时变了脸色。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刚刚我接到急救中心的统治，姬子少校她……” 听到这里，琪亚娜三人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 不过下一秒，德丽莎的脸色便露出了恶作剧成功的狡黠笑容：“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虽然现在还不能下床，不过只要静养一个月就能恢复行动能力了！真是超级遗憾呢，本来还希望那个爆弹女受个重伤，好好教训一下她那火爆的脾气。不过这次看来是没机会了。” 说着，德丽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本吼姆最新漫画以及一瓶鲜榨苦瓜汁，笑容开怀：“所以我们来开个健康庆祝会吧！” 芽衣＆布洛妮娅：……呃，为什么学园长会这么喜欢苦瓜汁啊…… “诶？” 开了个玩笑稍微活跃了一番氛围的德丽莎很快就发现了，琪亚娜一直坐在一旁，平时最闹腾的孩子，这会儿却是沉默不语。 她来到琪亚娜的身边，戳了戳对方的麻花辫：“喂，你没事吧？刚刚我只是开个玩笑逗逗你们。” 德丽莎还以为是自己之前开的玩笑惹琪亚娜生气了，便想要道个歉。 坐在椅子上的琪亚娜紧了紧放在腿上的双手，扭过头去，遮挡住了眼角闪动的泪花，这才说道：“在九幽的时候，明明我就在姬子老师旁边，但是我却完全救不了她。” 没错，琪亚娜并不担心姬子的伤势以圣芙蕾雅的医疗水平摆不平。 她在意的是自己面对同伴、老师身处于危险的境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德丽莎怔了怔，随即出声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 琪亚娜使劲摇头，大声驳斥：“作为卡斯兰娜家的继承人，我向老爸发过誓，一定要能保护我重视的人，我不能再这么迷茫下去了……大姨妈，我想要快点快点变得更强大！” 看着这样的琪亚娜，德丽莎仿佛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最开始支撑着她不断变强的，不正是这份如出一辙的想要守护重要之人的信念吗？ 虽然……塞西莉亚…… 德丽莎微微叹了口气，将那抹悲伤的情绪深深埋在心底，对着眼前这个最爱之人的女儿，她双手叉腰，干劲满满地道：“没问题，琪亚娜。那么，就让我来给你进行地狱式的特训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 稍早些时候，另一边的逆熵方面，杏跟可可利亚报道完了关于九幽的任务详情后，可可利亚便在逆熵打造的虚拟空间方舟内召集了目前组织内的所有执行者。 这其中不仅有革新派的代表可可利亚自己，也有保守派的代表爱茵斯坦和特斯拉两位博士。 由于可可利亚乃是军人出身，天生就有一种十分强大的气场，所以在如今逆熵盟主瓦尔特·杨不在的情况下，纵使是逆熵组织的元老爱茵斯坦和特斯拉，都压不住对方。 毕竟后两者最擅长的还是搞科研。 将人召集齐后，可可利亚说道：“诸位，根据我的情报，第三律者现在正被关在圣芙蕾雅学园中。现在正是夺回第三律者的最好时机！那么，我现在开始为诸位介绍夺回第三律者计划的内容。” 眼见着可可利亚都不询问众人的意见，便自顾自定下来计划，一向脾气火爆、说话直接的特斯拉忍不了了。 “等一下！” 特斯拉出声打断了可可利亚：“盟主以前说过，所有与律者有关的计划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这次的计划他批准了吗？” 可可利亚居高临下地看着特斯拉，嘴角扬起了一抹极具嘲讽的弧度：“如果你说的是盟主大人的话，她现在不就正坐在我身边吗？” 经过可可利亚这一提醒，特斯拉这才注意到可可利亚身边还坐了个身穿兜帽服的男人。 作为与瓦尔特·杨有着十分亲密关系的特斯拉自然知道，眼前这人不可能是真的逆熵盟主，毕竟她可是很清楚，真正的第一律者现在正潜伏在圣芙蕾雅学园之中。 也就是说，瓦尔特·杨假如真的想要对第三律者下手，那么这两年来，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动手，根本就不需要召集他们这些执行者前来，更不要说召集她和爱茵斯坦这种非战斗人员了。 不过，这些都是不能告诉可可利亚的。 所以特斯拉只能说道：“那千叶也得他真的是盟主才行，今年他一直都神出鬼没，不停地变换着外形与身份，你又怎么能让我相信你身边……” 然而，不等特斯拉说完，那个坐在可可利亚身边的男人就一边发动了能力，一边开口了：“特斯拉卿，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男人手中浮现出了第九神之键伊甸之星，此时他直接操控着重力，将除却可可利亚的所有现场人员，全部压服在地。 感受到来自伊甸之星的压制后，特斯拉立即明白了那人的身份。 看来可可利亚的疯狂，远超她的想象。 男人在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后，很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解除了重力压制：“那么，可可利亚卿，就麻烦你继续说明行动计划吧。” 可可利亚：“遵命。” ------------------------------------- 圣芙蕾雅学园，女武神宿舍—— 在德丽莎将姬子脱离生命危险的消息带来，并将琪亚娜带走后，符华便带着姬麟去熟悉学园了。 布洛妮娅和芽衣闲着没事，两人便打起了一款由圣芙蕾雅内部人员开发的、名为《崩坏格斗》的双人对战游戏。 这款游戏大部分与市面上的格斗游戏没有什么不同，最有意思的点还是在于可操控角色，全都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员。 第40章 量子态vs重力操控 这样一来，两人各自都选择采用了自己形象和战斗方式的角色进行游戏，就仿佛有种两人真的在pk一样的感觉。 不过很显然，在非实战的电子游戏领域，芽衣想要胜过高玩布洛妮娅，绝对是天方夜谭。 芽衣在使用完了浑身解数也仍旧改变不了结局后，有些丧气地道：“唉~总赢不了布洛妮娅，输了一晚上呢，睡觉前真想赢一把啊……” 布洛妮娅偷偷看向将手柄盖在头上的芽衣，沉默了一会儿，伸出左手帮忙按下了必杀技。 随后就见屏幕上显示出芽衣击败布洛妮娅的画面。 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的芽衣脸上立即多云转晴：“赢了！！！” 这一刻，她便如同一个普通的少女那般，为赢得了游戏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不过真是奇怪，刚刚我是怎么用出必杀的呢？” 高兴过后，芽衣还是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 不过，来不及深想，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点会是谁呢？ 肯定不是琪亚娜，琪亚娜走的时候，她特意将钥匙塞到了对方手中。 不过不管是谁，潜意识里觉得圣芙蕾雅学园十分安全的芽衣，还是怀着疑惑将房门打开。 房门打开之后，出现在门口的赫然就是那名曾在可可利亚旁边出现过的兜帽男。 “不好意思，深夜打扰了。我是德丽莎学园长新上任的秘书官。德丽莎学园长需要芽衣小姐去一下她的办公室。” 不等芽衣答话，一旁的布洛妮娅便警惕地开口说道：“布洛妮娅也要一起去！” 兜帽男：“诶呀，这就为难了，德丽莎学园长只传唤了芽衣小姐一人。” “那让布洛妮娅向学园长电话询问一下吧。” 兜帽男越是这么说，布洛妮娅便越是觉得对方可疑。 而且，有件事情布洛妮娅一直都瞒着大家来着。 她发现她的大脑之中似乎多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此时正在她的脑海中提醒着她，眼前出现的那个兜帽男有大问题。 “啧……真是多疑的小鬼，明明好好听话就不会受伤了。只好强行把她带走了。” 兜帽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直接让芽衣陷入了昏迷，将人控制在了手中。 布洛妮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她连忙召唤出重装小兔，毫不留情地便朝着兜帽男一炮轰出。 然而，一阵烟尘过后，圣芙蕾雅学园宿舍的墙壁倒塌了大半，但兜帽男却是毫发无损。 “怎么可能……竟然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挡住重装小兔的攻击？！” 布洛妮娅虽然有些惊讶，但马上就镇静了下来，准备第二轮的攻击。 “重装小兔！第二发炮击准备！” “再来一百发也是没有用的。虽然我很想再和你玩玩，但可惜没什么时间了，再见啦，可爱的小兔子。” 兜帽男一边在嘴角扯出一个蔑视的笑容，一边伸出右手，狠狠一抓，那被布洛妮娅召唤而出的重装小兔瞬间就在对方诡异的能力下支离破碎。 而就在兜帽男打算再屈指将布洛妮娅的身体弹开之际，布洛妮娅的身影却是瞬间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 兜帽男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意外。 他脸色难看地环顾四周，然而却是始终没有发现布洛妮娅的踪迹，就好像在这一瞬间，布洛妮娅彻底消失了一般。 冷汗从兜帽男的额际滑落。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如此失态。 但是，潜意识中，他无法接受出现自己难以理解的事物。 就好像他天生就应该将万事万物的至理掌控于掌心一般。 这种感觉让兜帽男的精神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而就在兜帽男分神之际，他突然察觉到自己托住芽衣的左手一轻。 等他回过头去，才发现布洛妮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趁他不备将芽衣重新夺了回去。 “不可能！你不过是一个在可可利亚卿再三请求之下，我才没有一见面就杀了你的臭小鬼而已，怎么可能？！” 此时兜帽男的表情似乎陷入了癫狂。 预见无法理解之事会让他的精神发生混乱！ 其实正如兜帽男所想，如果此时的布洛妮娅仅仅是布洛妮娅的话，此时的他说不定都直接将靴子踩在对方的脑袋上了（原版漫画剧情就是这样）。 但很可惜，在布洛妮娅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对方、无法救回芽衣之后，她就直接放弃了对脑海中那个存在的防备，主动将身体让渡了出去。 也就是说，现在操纵着布洛妮娅的身体与之对战的人，是普罗米修斯而非布洛妮娅。 普罗米修斯身为高级人工智能，打架并非它的专长，但它很懂得利用知识。 布洛妮娅本身的实力很大一部分都集中在重装小兔身上。 普罗米修斯这些日子在闲暇之余，早就将重装小兔的方方面面研究透彻。 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来自量子之海的产物，本身具备着十分鲜明的量子属性。 比方说随时显隐，就是量子态与坍缩态的一种转化。 能够掌控重装小兔状态转换的布洛妮娅，某种程度上也与量子之海产生了一定的联系。 也就是说，普罗米修斯完全可以将这种量子态反映在布洛妮娅身上。 没错，她的攻击的确没法对兜帽男造成威胁，但她化作量子态后，也能使得对方的攻击无效化。 当然，普罗米修斯也想过一种情况，就是兜帽男不仅可以操控可见物体的重力，即便不可见物体的重力也能影响。 毕竟如果这种能力与引力有关的话，即便是量子态，引力也是能够发挥作用的。 好在普罗米修斯赌对了。 而且她没想到，这居然还牵出了一桩意外之喜。 当她通过与重装小兔的联系，将布洛妮娅的身形化作量子态消失在对方眼中之时，居然会让对方出现精神不稳的现象。 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直接将对方击溃！ 不过，就在普罗米修斯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布洛妮娅打断了她。 对于布洛妮娅来说，从对方手中将芽衣姐姐解救下来才是最终目的。 第41章 雷之律者降临 而且，谁知道那个兜帽男要真是破大防、发起狂来，以那能力，会不会伤害到昏迷中的芽衣姐姐？ 所以，即便这么做会存在风险，布洛妮娅还是让普罗米修斯先将芽衣救下来再说。 对于布洛妮娅的请求，普罗米修斯自然是无条件服从的。 谁叫它是问答空间送给布洛妮娅的奖励呢？ 它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与偏好，但它不会违抗布洛妮娅的意愿。 即便这么做有几率导致量子态的把戏被对方看破，从而让救下了芽衣的自己也跟着陷入危险之中。 好在，普罗米修斯在现身将芽衣救下后，兜帽男只是愣了愣，脸上的困惑之色分毫未减，想来是没有看穿这一切。 不过，看着怀里的芽衣，普罗米修斯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如果她是一个人的话，随时都可以化作量子态，到时候是跑路还是跟对方战斗，都可以轻易做到。 但现在多了一个芽衣，她便无法使用这种能力了。 要是她带着芽衣一同化作量子态，那么芽衣定然会像布洛妮娅的希儿一样，跌入到量子之海当中去。 “没想到你竟然能从我手中将人抢走，甚至让我控制重力的能力都无从下手，值得夸奖。” 对峙了一会儿后，兜帽男的神情诡异地平静了下来，只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普罗米修斯：“只要是视野中的东西，我都可以随意改变它所承受的重力。怎么样，女武神？你还想与我这第一律者战斗吗？” 第一律者？ 普罗米修斯神色一动。 羽渡尘的幻境只对人类生效，而它并非人类，而是智能生命。 更何况，它也是符华特地留下的一道保险，它会在关键时刻引导幻境中的众人完成一些工作，所以即便羽渡尘可以对它生效，符华也会特意将之绕过。 所以，普罗米修斯可是记得问答空间中发生的一切的。 它记得，在那部《异乡》漫画中同样出现了一位第一律者，但那位与这位之间，从外貌到性格再到行事作风，可以说没有一处相像。 普罗米修斯无法根据这判断出具体原因，但它将此与从布洛妮娅那里了解到的关于逆熵内部情况一联系，通过分析得出了结论——这是因为逆熵内部发生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内讧之类的。 眼前这个兜帽男虽然有着操控重力的能力，而且还自称是第一律者，但普罗米修斯很清楚，对方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 在《异乡》漫画中真正的第一律者瓦尔特·杨连维度的概念都已经掌握，又如何会在区区量子态这种小把戏面前栽倒？ 而且，第一律者的权能，可从来都不是操控重力啊！ 很显然，无论是这个冒牌货，还是冒牌货背后的人，对于第一律者的了解都浮于表面。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件，与其说背后是逆熵，不如说是可可利亚？ 也只有逆熵的革新派才会对瓦尔特·杨的情况知之甚少吧。 不过，即便分析出了这么多东西，普罗米修斯也明白，现在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布洛妮娅抱起芽衣，一言不发就想要离开。 然而，普罗米修斯转身离去的动作，却是不知为何，直接触怒了兜帽男。 “给我跪下！！！” 兜帽男对着普罗米修斯离去的方向厉声大喝。 而普罗米修斯也发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在突然起来的重压之下，直接抱着芽衣跪倒在地，嘴角也不自觉地渗出了一丝鲜血。 看着普罗米修斯吐血的惨状，兜帽男的脸上又挂上了愉悦的笑容。 虽然他仍旧不明白之前对方是怎么消失、又是怎么从他手里将芽衣夺走的。 但他已经感觉到了，至少在将芽衣带在身边之时，对方无法动用那种自己无法理解的诡异能力。 “是谁让你们走的？我可不记得有允许过你们离开这里。看来不动点真格的话，我还真的被小看了呢。给我在这百倍重力的地狱中为自己的傲慢后悔吧！” 随着兜帽男的话音落下，布洛妮娅感到身体所承受的重力又加重了几分，身体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 “原本打算留雷电龙马的女儿一命的，但我改变主意了，直接夺走律者核心吧！这份愚弄我的罪行，就用你们的性命来偿还吧！！” 话音未落，周围被破坏的建筑碎石就在兜帽男的操控之下，纷纷向被重力压倒在地的普罗米修斯和芽衣袭去。 普罗米修斯听着脑海中不断传来的布洛妮娅的声音，心中轻叹一声，努力在百倍重力的影响下挪动自己的身体，在护住芽衣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让这具身体在落石的攻击下受到致命伤害。 不过，在这一轮攻击之下，烟尘中，普罗米修斯耗费了大量了算力，已经达到了布洛妮娅所能承受的极限。 无奈之下，它只能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归还给布洛妮娅。 而上一秒还在让普罗米修斯护住芽衣姐姐的布洛妮娅，下一秒意识回笼身体，就被席卷而来的疼痛感直接弄晕了过去。 普罗米修斯：“……” 不过，在听到耳边传来阵阵雷电的“滋滋”声后，普罗米修斯终于安心了不少。 虽然那是一个冒牌的第一律者，但也只能由律者来对付。 自己这边这个受限的第三律者出马，不是正好？ 这般想着，普罗米修斯便开始用极低功耗开始计算起了布洛妮娅现在的身体受创情况。 它刚刚只能勉强躲过一些致命攻击，想要之后布洛妮娅快些恢复，它现在就得根据对方身体受损情况，制定出一个完备的治疗方案来。 眼见着倒在地上的布洛妮娅虽然陷入了昏迷，但人还在喘气，兜帽男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还没死？等等……第三律者呢？” 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的兜帽男扭头朝雷电声音的源头看去，果然看见芽衣，或者说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已经站在了那里。 第42章 雷之律者的觉悟 雷之律者俯下身去，食指沾染了些许之前从布洛妮娅身上洒落的鲜血，如同吸血鬼一般将之抹在自己的下唇之上，整个人朝外散发着一股妖异之感。 “真是炽热呢。她为了保护那个胆小鬼而流下的血，就用你这杂碎的鲜血来偿还吧。” “杂碎？你在说我吗！” 兜帽男眼神可怖地看向雷之律者。 “谁知道呢。” 雷之律者抬起头，身上浮现出了紫红色的电光。 不过与此同时，她的体内也传来了警报声。 【检测到第三律者活动反应，自爆程序启动、倒计时，五分钟。】 “啧，人类埋下的防护措施吗？不过5分钟就够了。准备好变回原子了吗，杂碎！” 随着雷之律者的声音落下，她的四周出现了密集的紫红色电流，与此同时，天空都似乎因此而愤怒，翻滚的乌云在上方聚集而成，一道粗壮巨大的闪电，直直朝着兜帽男所在的方向当头劈下。 在强大的雷电作用下，兜帽男闪避不及，整个人直接就劈倒在地，雷电附带的麻痹效果使得他一时间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屈辱地被雷之律者的裸足踩在脸上。 “原来，第一律者就是这种杂碎吗？” 雷之律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不堪一击的兜帽男。 作为律者核心中的意识，符华在使用羽渡尘构筑幻境之时，并没有忘记将芽衣体内的雷之律者、以及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一并纳入其中。 因此，雷之律者并不像普罗米修斯那般知晓脚下的所谓第一律者不过是冒牌货。 真正的第一律者，绝非如此轻易就能够战胜的对手。 “为什么！同样是律者，为什么我的力量完全比不上她？！” 被雷之律者踩在脚下的兜帽男此时内心被不甘与愤懑所填满，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惧之色。 因为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自己也时常对别人所散发的杀意。 他会死！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听雷之律者说道：“我玩腻了。你现在就给我变回原子吧！” 【探测到律者能量水平提高，第二级安全措施启动！】 然而，就在雷之律者打算用权能给予兜帽男最后一击时，她的体内再次传来了提示音。 那颗植入芽衣体内的炸弹不仅拥有自爆功能，还会在律者能量到达某个阈值后开启限制模式，原本缓慢归零的计时器会直接加速跳转到十秒倒计时。 心脏处传来的阵阵抽痛以及身体内开始变得无法控制的崩坏能，让雷之律者下意识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也因此松开了对兜帽男的钳制。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上去你现在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啊……” 兜帽男的脸上再次浮现起恶心变态的笑容，开始宣判了自己的胜利：“是我赢了，现在是我比较强，最后的胜者，果然还是我啊！” 雷之律者捂着胸口，抬眼看向对面那张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在这生死的关头，她的脸上却是不见任何惊惧之色，而是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没想到会死在这里。也罢，反正对这个腐烂的世界没什么眷念，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雷之律者轻声喃喃道。 她诞生于孤独。 她的意识觉醒于一个满是尸体的教室中，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的名字叫做雷之律者，她诞生的意义是消灭正在污染这个地球的人类。 脑海中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而又真实。 但……她仍然怀疑着自身存在的意义。 这具身体原本属于一个叫做雷电芽衣的少女，她从对方的记忆里看到了快乐和痛苦，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但是那些记忆并不属于她，什么都不属于她。 她拥有强大的力量，被她触及的东西都会被还原成原子。 所以，她无法触摸任何东西。 人类只要接近她，就会被崩坏能感染成死士。 所以，她也无法与任何人交谈。 属于她的书只有那虚无的使命，毁灭人类的使命…… 直到那个少女出现在她的面前。 雷之律者记得，这个少女是芽衣遭逢人生剧变、在最痛苦的那段时期里，唯一投射进来的光。 但是，那也是属于芽衣的。 面对少女的阻挠，雷之律者选择了与之战斗。 她们战斗了很多次，她有好多机会可以杀死少女，但是她却并没有那样做。 雷之律者也说不清那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少女是唯一可以和她交谈的人。 又或许是因为，少女在和她战斗的时候，还一直叫嚷着要拯救她这件事。 当时的她不知道少女是真心想要拯救她，还是只是在欺骗她。 无论是哪个答案，都让她觉得好害怕。 所以，她在最后的战斗中，她选择了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少女却对她伸出了手，为了拯救她而伸出了手。 但她仍旧害怕。 她开始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少女。 这份恐惧让她放下了律者的使命，将身体还给了雷电芽衣。 她选择了躲在雷电芽衣内心的角落，默默地凝视着那个白发的少女。 只是这样做，就会让她感到温暖。 “真是奇妙，即便是这样的我，心里竟然也有着难以割舍的东西呢。” 此时的雷之律者，俨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周遭的空气也因此而变得凝滞。 感受到气氛徒然改变的兜帽男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雷之律者：“等等……你在做什么？！” “这个腐烂的世界怎么样都好，但唯独有一件东西，绝不能让你破坏！什么心脏上的炸弹！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阻碍我，就让我用最后的一击将你化为原子吧！” 体内极具上升的崩坏能让雷之律者的身体愈加痛苦，但是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充沛的力量让她如同神明一般立于空中，周身环绕着的紫红色雷电与背后翻滚的云海，仿佛是在末日之中宣布对兜帽男的审判。 “住……住手！” 被强大的气机锁定、避无可避的兜帽男此时只能发出绝望的怒吼，试图召唤奇迹、阻止神罚的降临。 第43章 父女相见 话分两头，在琪亚娜向德丽莎表露了自己想要变强的决心后，德丽莎便将琪亚娜带到了自己的专属训练室中。 与普通训练室相比，专属训练室能够读取训练者的脑电波，从其记忆中搜寻强敌，利用记忆片段和天命的技术，将模拟出那个对手与训练者进行战斗。 对于德丽莎的介绍，琪亚娜双手环胸，一脸不信地说道：“你是在逗我吗？你刚刚说的，简直就像sbeam游戏。” 然而，琪亚娜话音刚落，便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快速的“咻咻”声，数道金属链条凭空而生，直接将处于训练室中的琪亚娜捆了个结识。 而链条的源头处，可以看见一名穿着粉色巫女服、长得长长的狐耳的樱色长发少女。 “你是……在长空市遇到的巫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琪亚娜看着眼前这名巫女小姐，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处于训练室外、通过特殊设备观看内部情景的德丽莎也有些惊讶地看向巫女小姐。 “是…她？！为什么琪亚娜也会知道……” 一看到对方，德丽莎便想到了自己在圣痕空间中被对方以口渡的方式喂药的场景。 甩甩头，将那旖旎的场景从脑海中驱逐。 为了不让琪亚娜察觉到自己这边的异样，德丽莎连忙说道：“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个训练室会模拟你曾经遇到的强敌。要小心哦，虽然模拟出的敌人远不及本体，但破坏力也不容小觑呢。” 说到这里，德丽莎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琪亚娜，发出了一阵古怪的笑声：“唔噗噗噗噗~没有什么比在实践中学习更快了吧。如果你不小心受伤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训练室中的琪亚娜果然被德丽莎的一番话转移了注意力，斗志满满地说道：“受伤？怎么可能！这种手下败将根本连我的一根头发都摸不到！等着瞧吧，德丽莎！” 而琪亚娜在训练室中的表现也正如她所说，并不是什么大话。 在短短的一小时中，琪亚娜便接连击败了数名强敌。 对着屏幕上显示的战绩，德丽莎摸着下巴道：“这是第七个了……我第一次使用这个训练室的时候只击败了三个敌人就已经筋疲力尽了。真不愧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后代，琪亚娜在战斗方面的才能简直惊人。” 顿了顿，德丽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塞西莉亚，你的女儿越来越像你了啊……” 不过，饶是如此，德丽莎也注意到琪亚娜此时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了起来，小脸上面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要休息一下吗，琪亚娜酱？” 德丽莎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 “开什么玩笑！本小姐还有得是力气！下一个！！下一个！！” 为了变强，琪亚娜自然不会在尚有余力的时候便选择中途休息。 而随着她的叫嚷，训练室里出现了红底黄字的醒目提示：“finalboss”（最终boss） 伴随着满室的紫红色电光，由半边翅膀支撑着漂浮在空中的雷电芽衣，准确来说，是长空市的雷之律者，出现在了琪亚娜的面前。 琪亚娜还记得，当初可是她生生将雷之律者的另外半边翅膀撕扯掉的。 “哦？这就到最终boss了吗？就算是芽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然而，就在琪亚娜发表了战前宣言后，一个带着一丝轻佻的成年男性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琪亚娜……这是最后一场战斗了。还是让我来当你的对手吧。” 而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训练室中也出现了大大的红色提示：“error。”（错误） “这个声音！！！” 情敌的声音，德丽莎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听了出来。 但是她不明白。 “怎么可能？！为什么琪亚娜深层意识里最害怕的敌人竟然是他？！” 短暂的惊愕过后，德丽莎连忙在训练室外操作了起来。 “不行！必须终止训练！” 然而不管德丽莎如何操作，训练室都无法关闭，一系列的错误提示瞬间堆满了屏幕。 而训练室内，齐格飞与琪亚娜这对分别多年的父女，也开始了久别后的寒暄。 “好久不见了，琪亚娜，大概有四年了吧？” “老爸？！” 齐格飞的出现也让琪亚娜十分惊讶。 惊讶过后，便是种种委屈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这四年来，自己一路从西伯利亚流浪到极东的经历，眼角不由变得湿润。 “我……我一直在找你！” 即便知道眼前的齐格飞不过是训练室模拟出来的存在，但琪亚娜还是想要向对方诉说自己的思念与委屈。 “我这不是出现了吗？四年没见，你的胸部有没有变大一点？让老爸确认一下……” 该说训练室通过记忆提取从而塑造人物的方式过于逼真了吗？ 听着齐格飞那欠揍且轻佻的语气，琪亚娜仿佛有种真的再次见到了齐格飞的感觉。 同时，愤怒也从心头涌现。 琪亚娜可不是会将一切藏着掖着的性格，感到不爽了的她，自然是抡起拳头就朝着齐格飞的下巴狠狠揍去，将人击飞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混蛋老爸！” 打了这一拳后，琪亚娜终于忍不住地控诉了起来：“四年前你什么都不说就自己跑掉了！我为了找你跑了世界整整一圈！我早就想好了，等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面对琪亚娜的指控，齐格飞捂着下巴，弱小可怜地说道：“那个……我只是电脑模拟出来的程序！” “正好把你当作找到真老爸前的演习！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 琪亚娜才不管什么电脑程序不电脑程序的呢，她现在就想要暴揍齐格飞一顿。 那边的齐格飞闻言，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一边松了松手腕，一边说道：“我明白了琪亚娜。果然是我的笨女儿呢！就让我来确认一下你的本事有没有长进吧。” 第44章 被刻意遗忘的过去 训练室中，琪亚娜和齐格飞开始了他们的交锋。 轻松写意间就挡住了来自琪亚娜的攻击，齐格飞笑道：“怎么？笨女儿？不打败我的话，就离不开这里哦。” 琪亚娜闻言，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这个我当然知道了！” 而作为旁观者，德丽莎则是很轻易就得出了此时两人为何僵持的结论。 “两个人都没有使出全力……这是因为琪亚娜想要与父亲见面的幻想所导致的吗？就像是父女间的嬉戏一般。” 一想到这里，德丽莎就不免想起曾经还在天命总部当女武神时期的记忆。 那个时候，为了获得实力上面的提升，她也经常去缠着塞西莉亚进行训练。 然而，塞西莉亚每次都没有下重手，宛若嬉戏一般，但就算如此，也让她获益良多。 毕竟，那可是天命最强女武神啊！ 不过，就在德丽莎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时，整个训练室突然发出了警报声。 【植入雷电芽衣体内的炸弹已进入启动程序。】 “什么？！” 德丽莎拍案而起，连忙调出了学园内部的监控。 【学园里出现入侵者，入侵者自称第一律者并抓走了雷电芽衣。】 得知了这些情报之后，德丽莎连忙呼叫训练室中的琪亚娜：“有人入侵了学园，芽衣被抓走了！琪亚娜，快结束训练！” 训练室中的琪亚娜听到德丽莎的提醒后一惊：“什么……芽衣？！” 随后，琪亚娜扭头，一脸急切地看向齐格飞：“听到了吧，混蛋老爸。赶快给我结束这个训练！” 然而，此时的齐格飞却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谁同意你走了，琪亚娜。我不是说了只有打败我才能离开这里吗？” “别开玩笑了！芽衣现在正在危险之中……我必须赶去她身边！” “芽衣？那是谁？你现在还有什么比陪你老爸我更要紧的事？” “芽衣是我最重要的人！知道了的话就给我乖乖消失！混蛋老爸！！” “为重要的人不顾一切，不愧是我的亲女儿呢。不过……我不会让你走的。” 齐格飞在此时终于收敛起了神色，一脸严肃地从身后掏出了卡斯兰娜家族祖传的双枪武器天火圣裁，对准琪亚娜。 “玩笑时间结束了。雷电芽衣……就是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吧？让她在这里死去才是正确的。琪亚娜，不要忘记卡斯兰娜家族的使命是从崩坏之中保护世界！为了保护这个世界，律者必须被消灭，就算那是最爱的人。” “老爸……为什么？” 琪亚娜不敢相信，如此无情的话居然是出自齐格飞之口。 即便这不过是电脑模拟出来的程序。 但这也是根据她的记忆模拟出来的。 所以…… 齐格飞没有说话，回复琪亚娜的只有自枪膛而出，擦着琪亚娜身体而过的攻击。 崩坏能经过枪膛的压缩与加速，经过琪亚娜身边时，发出了破空的“咻”声。 最终击中训练室的地面时，则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与轰鸣。 背对着爆炸的火光，琪亚娜的身影孤独而又坚定。 “天火圣裁的手炮形态＆齐格飞……你是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儿吗？！” 训练室外，德丽莎也被齐格飞的举动惊到了。 她无法理解…… 这究竟是电脑模拟的失误，还是说真正的齐格飞在此，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原谅我，琪亚娜，我不得不这么做。” 随着齐格飞的话音落下，琪亚娜的脑海中涌现出了一段早已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 记忆中的她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她无力跪坐在雪地里，四周散落着不知是人还是别的生物的血迹。 最重要的是她的模样…… 原本湛蓝的双眸，不知何时变了模样。 右眼中有着不祥的金色涌动，甚至蔓延出了眼睛的部位，在脸上形成了诡异的金色纹路。 琪亚娜并没有8岁以前的记忆。 她的老爸告诉她，她曾经在一起事故中头部受了重伤，所以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她问老爸自己的名字叫什么，老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告诉她说：“你的名字叫……算了……叫什么都无所谓，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当时老爸背对着壁炉，她无法看清当时说出这番话的老爸是何神情。 老爸还告诉她，她出生在卡斯兰娜家族，在她2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去世了。 老爸带着她离开了家族，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生活。 老爸对她很好，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 但她并不开心……因为老爸从来没有对她效果，也从没给她庆祝过生日。 每次到了她的生日，他都会喝得烂醉。 然后瘫倒在地上，嘴里念着两个名字—— “塞西莉亚……琪亚娜……” 真是不负责任的老爸呢……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老爸，是守护人类的英雄。 离开天命后老爸就变成了孤身一人，但他还是坚持用自己的力量不断地和崩坏战斗。 每次战斗之后，老爸身上就会出现新的伤口。 在一次帮老爸包扎了伤口后，她没忍住问道：“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要保护别人呢？” 齐格飞闻言一笑，她知道，那并非是对她展露的笑容。 老爸说道：“可能是看到被崩坏伤害的人，我体内卡斯兰娜家的血液就会沸腾起来吧。” 老爸的话深深地映在了她脑中，她下定决心也要成为一个能够为了守护他人而不顾一切的——卡斯兰娜家族的战士。 老爸会教她卡斯兰娜家的枪斗术，但他从不允许她去和崩坏兽战斗。 每次自己提出要求，老爸都会重复一句话：“不……我不准你去战斗……没有那个必要！”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她11岁的那个冬天…… 老爸又在战斗中受伤了，她为他包扎好了伤口，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看着老爸的虚弱模样，她悄悄下定了决心，拿起武器，她要向老爸证明，她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士！ 第45章 琪亚娜的觉悟 她拿起了武器，只身去到雪原迎战老爸一直与之战斗的崩坏兽。 然而，事与愿违。 崩坏兽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太过强大，加之她也没有能力使用老爸的武器。 因此，信心满满地出现在崩坏兽面前的她，不但没有将之击退，反而陷入了危险之中。 就在她看着朝自己扑来的崩坏兽，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时，预想中的疼痛与死亡并没有到来。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就看到老爸高达伟岸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老爸一手抓住崩坏兽的突刺，虽然是背对着她，但她能够想象，此时老爸的表情一定十分可怕。 “你想对我的女儿做什么！” 对于她来说强大无比的崩坏兽，在老爸手里却是没撑过几招。 甚至老爸都没有将自己手中的武器拿回去。 在老爸打败了那只崩坏兽后，她以为要被老爸责骂了。然而…… “对不起，老爸，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我、我也想要保护你。” 她低下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随后，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宽厚的怀抱之中。 那一天，她从老爸那里拿到了最棒的生日礼物——她的名字。 “琪亚娜……我最引以为傲的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 然后，老爸和她做了一个约定，不管这个世界如何改变，只要是为了守护最爱的人，她就一定要付出自己的一切。 因为这是，继承卡斯兰娜这个名字的人所必须背负的责任。 本该是这样的。 自从她找回了自己名字的那天以后，老爸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明明根本不会家务却硬是要学做饭，说是想让女儿尝尝家的味道。 有时还会逼着她喝酒，说什么等她学会了喝酒就开始教她撩男人…… 老爸真傻，居然不知道卡斯兰娜家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终都只会撩女人的吗？ 当然，她知道，老爸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爱她，尽管笨拙，但很温暖。 但最令她高兴的，还是她终于可以和老爸一起为了守护他人而战斗了。 她至今还记得老爸战斗时帅气的身影，她也要像他一样，不惜一切来守护自己最爱的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后的某一天，这样的老爸，突然消失不见了。 记忆中似乎发生了一场大火。 小时候一直遮挡着自己右眼的绷带，已然消失不见，露出了里面金色的瞳孔。 她跪坐在地上，看着失去了一条臂膀的老爸缓缓向她走来。 老爸抱住了她，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们约定过的吧？卡斯兰娜家的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守护住自己最爱的人！我已经履行了约定，接下来就轮到你了，我的女儿。” 许是这份刺激过于强烈，琪亚娜在回想起这份记忆的同时，之前被羽渡尘制造的幻境也出现了松动。 问答空间中的一切在此刻涌上了琪亚娜的心头。 她想起来了，她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她不过是奥托制造的实验体k423，是空之律者的容器。 所以，一切都有了解答。 为什么当初老爸在将自己带走后，一直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姓名，只强调她是他的女儿。 为什么当初老爸会每天喝得烂醉，嘴里叫着塞西莉亚和琪亚娜这两个名字。 琪亚娜在心里想着，也许当初一直那样也不错。 她永远只作为齐格飞的女儿的身份活着，没有名字，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 不，最好是让齐格飞将她抛弃。 对，没错，就像后来发生的故事一样。 她的存在只会给所有人带来痛苦。 正如她现在作为琪亚娜·卡斯兰娜而存在着，便天然伤害了另一个真正应该拥有这个名字的女孩儿。 当然，在回忆中，齐格飞喝得烂醉之后重复塞西莉亚和琪亚娜这两个名字的行为，让她心中生出淡淡的不妙感。 不，怎么会呢？ 奥托的机密档案里明明写的是将真正的琪亚娜回收了。 虽然回收这个词语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像是将人当做是货物一样看待，但总归比她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好了许多。 是了，只要真正的琪亚娜还活着，那么她就还有弥补的机会，还有弥补的可能。 她的存在已经是对不起了这一个小小的三口之家，那么她便用自己的余生去赎罪。 既然对于齐格飞来说，最爱之人就是塞西莉亚和琪亚娜，塞西莉亚已经去世便暂且不提。 但真正的琪亚娜一定还在天命的某一个角落，她必须要将她找到，然后将一切归还到对方手中。 而在此之前，顶着琪亚娜·卡斯兰娜之名的她，绝不能给这个名字沾染上任何的污秽。 想到这里，琪亚娜心中生出的那一丝裂痕，又被她新生出的决心暂时性填补。 原本打算利用这个绝佳的时机对琪亚娜发动再一次‘夺舍’的空之律者，此时却是只能在意识深处恨得牙根痒痒。 在没有适宜的外部环境（高崩坏能浓度）的情况下，空之律者想要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就必须利用琪亚娜内心的破绽。 如今琪亚娜内心的那一丝裂缝虽然仍旧存在着，但是却又被其他更加强大的信念所堵塞。 不过没有关系。 空之律者明白，作为律者，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且，以对方现在这种明显朝自毁式方向发展的信念，早晚有一天，对方会再也无力抵抗。 一想到这里，空之律者便无比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记忆的回笼似乎进行了很久，但在现实中不过只有短短的一瞬。 等到琪亚娜回过神来时，她跪坐在地，而老爸、不，现在应该说是齐格飞，则是用手中的天火圣裁指着她的脑袋，无情的话语从嘴里蹦出。 “琪亚娜，想好了吗？放弃雷之律者！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就算今天救下她，总有一天你还是会亲手杀了她，这是卡斯兰娜家族的宿命！” 听到齐格飞的话语，琪亚娜怔愣在原地。 第46章 守护最爱的人 琪亚娜刚刚下定了决心，至少在将名字还给真正的琪亚娜之前，不辜负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 结果没想到，她需要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遵从齐格飞的要求，将身为雷之律者的芽衣杀死。 是的，没错，对抗崩坏，从崩坏手中保护人类，就是卡斯兰娜家的使命。 但是，那可是芽衣啊！ 等等…… 琪亚娜的目光瞬间变得清明。 她从家族的使命与芽衣的生命二者的纠葛中脱身而出，看向齐格飞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坚定。 “不，我绝对不会杀死芽衣！” “我没用的笨女儿啊。如果你始终执迷不悟的话，就给我死在这儿吧！” 齐格飞将手中的双枪自枪托处合并，随即自枪身展开而出剑刃带着烈焰咆哮而出。 “那是……怎么会？！你疯了吗，齐格飞！竟然在这里解开天火圣裁的封印！！！” 不…… 对于德丽莎而言，更重要的应该是—— “竟然解开了天火圣裁的封印……琪亚娜见过这把剑……难道齐格飞他已经……” 作为被奥托当作接班人培养的存在，继承了阿波卡利斯之名的德丽莎，自然明白同为天命三大家族之一卡斯兰娜家族的传承武器天火圣裁的种种特性。 天火圣裁·大剑形态，将核心结晶中的崩坏能彻底释放化作火焰巨剑的形态。 在天命组织的记载中，完全解放的天火大剑曾经仅凭一击就将整座城市化作灰烬。 然而……拔出这把剑的人也将遭到崩坏能的反噬，燃尽自己的生命。 也就是说，天火大剑实际上是一把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武器。 德丽莎并不知道，齐格飞已经不止一次使用过天火圣裁的大剑形态了。 在当年的西伯利亚平原上，齐格飞便用了一次，而那次使用，便展露出了他身为卡斯兰娜家的血脉底蕴，也因此招来了奥托的杀心。 第二次，则是在六年前，在2010年，那个女武神冲锋队团灭的日子。 然而，无论德丽莎如何想，此刻的她都无法阻止训练室中所发生的一切。 “没用的笨女儿啊，如果你无法醒悟过来的话，就给我死在这儿吧！” 面对齐格飞的威胁，琪亚娜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中紧握着武器，对上了齐格飞。 “我是不会妥协的！我没有忘记和你的约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守护好最爱的人。没错，律者也好、人类也好，都不重要！真正的齐格飞才不会阻止我去救芽衣呢！给我滚开，你这个冒牌货！” 语毕，琪亚娜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击中了齐格飞手中的天火大剑。 这毕竟只是电脑程序模拟而出，自然不会如同现实中的天火大剑那般坚韧。 或者说，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考验，只要琪亚娜能够拿起手中的武器进行反击，那么便预示着她已经通过了试炼。 果不其然，天火大剑被击中之后应声而碎。 “终于做出选择了呢，琪亚娜。” 训练室外的德丽莎已经看麻了。 所以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两人打斗就像玩闹一般，后来齐格飞却又突然拿出了天火圣裁，甚至解放了大剑形态。 就在德丽莎质疑齐格飞这些年究竟在琪亚娜那里留下了怎样的印象时，战斗却又戛然而止。 不过，从头到尾捋一遍下来，她倒是稍微明白了些许。 “四年不见，你长大了啊。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来保护的小女孩了。” 齐格飞走到琪亚娜身边，低头温柔地说道。 琪亚娜微微偏过头去，这份温柔并不属于她。 “相信你自己的选择吧，琪亚娜。像你爸爸一样，成为一个为了守护最爱的人而放弃卡斯兰娜家族使命的大傻瓜吧。该说再见了，琪亚娜，再让我最后抱你一下……” 琪亚娜沉默着没有躲开。 她知道的，她应该躲开。 但是她仍旧贪恋着这一切。 所以，就让她最后再任性一次吧。 齐格飞并没有察觉到琪亚娜此时的异样，当然，作为电脑程序模拟出来的他，就算察觉了也于事无补。 短暂的拥抱过后，齐格飞将自己的额头与琪亚娜相抵：“我战斗的理由，就由你来继承了！我引以为傲的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 做完这一切后，齐格飞松开了琪亚娜。 此时的他，似乎终于想起了一直被他晾在一旁的德丽莎。 “哟，德丽莎，好久不见了~见到我有没有心跳加速啊？” 德丽莎：？ “你在说什么胡话！抢走塞西莉亚的账我还没有和你算呢！最讨厌你了！” 德丽莎可不想被琪亚娜误会自己这个大姨妈跟她老爸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连忙撇清道。 当然，这样一说，倒是显得她跟塞西莉亚有些不明不白了。 齐格飞无奈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呢。那么往后还要麻烦你继续指导我家琪亚娜啦。虽然现在还只是个小笨蛋，但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优秀的战士的。” 说着，齐格飞抬头看着穹顶：“说起来……这是在地下吗？这构造真不解风情，月光完全照不进来嘛。每一次遇到最重要的人，都是在美丽的月光之下呢。德丽莎、塞西莉亚、琪亚娜……月光，真美啊！不过能看到最可爱的女儿的样子，就足够了。琪亚娜，你才是我最美的月光啊！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好好的保重……再见了……” 齐格飞最后想要再次抱一下琪亚娜，然而这一次，却是被那娇小的人儿灵巧地躲了过去。 见状，齐格飞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逝，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只可惜，作为电脑程序，他存在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所以，最终，琪亚娜也只能看见齐格飞的嘴唇开合，似乎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却根本没有声音传达过来。 齐格飞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只能在苦笑之中化作光点消散。 随着齐格飞的消失，训练室终于恢复了正常。 第47章 犹大不止一种用法 训练室恢复正常的第一时间，德丽莎便跑了进去。 “琪亚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学园长……” 琪亚娜低下头去，神情哀伤：“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骗了你。 德丽莎：“……”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救芽衣。和我一起去装备库，我要去拿犹大的誓约！” 琪亚娜的表情明显是有事发生，只不过现在的时机不对，德丽莎也只能暂且将盘问琪亚娜的优先级往后挪挪了。 只不过，就在此时，德丽莎接收到了来自奥托的通讯。 听完奥托的指令后，德丽莎陷入了沉默。 她闭上眼睛，扭头看向琪亚娜：“琪亚娜，我能信任你吗？” 琪亚娜不明所以，但想了想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便重重点了点头。 德丽莎选择长话短说：“我这边接到了来自主教大人的命令，需要去处理学园内部的其他入侵者，芽衣那边就只能暂且拜托你了。当然，你只需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就好，我会及时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然后过去支援你的。” 听完德丽莎的话后，琪亚娜的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笑容：“学园长，放心好了！不就是第一律者吗？别忘了！在长空市的时候，也是我击败了第三律者的。所以学园长你放心去做任务吧，芽衣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把那个什么第一律者打得落花流水！” 德丽莎：“别逞强，等我。” 说完，德丽莎片刻也不耽搁，直接朝装备库而去。 ------------------------------------- “到此为止了！” 圣芙蕾雅学园的地下资料库中，德丽莎背负犹大出现在了爱茵斯坦与可可利亚的身后。 “哎呀，这不是德丽莎吗？好久不见，你看上去一点都没有长高呢。” 可可利亚闻言转过身来，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逆熵的母狐狸，你的诡计已经被识破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德丽莎将犹大的誓约解放，链条环绕周身，目光凌厉地看向可可利亚。 “你没有去救第三律者吗？没想到奥托会冒着失去第三律者的风险命令你来这儿。看来……这里的东西确实比那个丫头重要多了。” “别想拖延时间！我不和你多说废话！这个区域有最高等级的加密，就算用天命核心计算机破解，也要花上整整七个小时。你们是没有办法从这里偷走任何东西的！” 虽然知晓了袭击芽衣不过是逆熵的故布疑阵，但如果时间拖延太久，烟雾弹也可能化作真正的荷枪实弹。 德丽莎不会允许逆熵拿走属于天命的机密，亦不会放任自己的学生被逆熵抓走。 “是7小时32分46秒，德丽莎女士。” 对于德丽莎的话语，可可利亚身边一名有着蓝色凌乱头发的女性开口补充道。 片刻后，德丽莎便听见一道系统提示音—— 【密码破解成功。】 “咦？为什么？” 德丽莎有些错愕地看向蓝发女性。 “却是，要破译这里的密码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我当时特地涉及了后门程序。幸好奥托先生大意了，这60年里都没有发现呢。” “60年？等等，难道你是……” 德丽莎立即想到了什么，诧异道：“不可能……那个人在天命的数据库里却是已经显示死亡了！” 惊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德丽莎便手持犹大朝着对面冲了过去：“没时间管那么多了！不管你是谁，都给我乖乖束手就擒吧！” 然而，面对德丽莎的袭来，可可利亚面上丝毫不慌。 当初做实验虽然让她失去了众多女儿之一的希儿，但她也并非毫无收获。 “泰坦机甲a2304.观测系偏移，量子化状态解除。” 话音落下，德丽莎瞬间就被数台高达三米的机甲挡住了去路。 “机甲从量子态凝聚成了实体……怎么可能，这种字存在于理论中的技术……逆熵竟然是实现出来了？” 德丽莎不知道的是，就在隔壁第三律者与第一律者交战的战场，普罗米修斯就利用布洛妮娅的身体与重装小兔的联系，实现了实体→量子态→实体的转变，并成功扰乱了第一律者的心神。 当然，作为曾经的s级女武神德丽莎来说，区区泰坦机甲罢了。 “看来我得在这里耽搁一会儿了，琪亚娜，芽衣就拜托你了。” 低语了一句后，德丽莎看向面前的钢铁敌人，脸上扬起了笑容：“泰坦机甲吗？竟然拿这种欺负小孩子的玩具出来，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啊。让学园长来好好教教你们，面对s级女武神该有的礼仪吧！” “你的武器，犹大的誓约。可以通过压制对手体内的崩坏能来大幅削弱死士和崩坏兽的力量。但对我心爱的泰坦机甲来说，还会有用吗？” 面对德丽莎的强势，可可利亚却是丝毫不慌。 她熟知关于德丽莎的情报，自然也明白其专属武器犹大的誓约的各种性能。 “嘿嘿，逆熵的母狐狸，你以为犹大就只有这一种能力吗？” 说着，德丽莎一边将犹大抡起，一边说道：“让我来告诉你，犹大还可以这么用！” 语毕，巨大的金色十字架就被德丽莎直接抛出，重重砸在了其中一台泰坦机甲的身上。 只这一下，那台泰坦机甲就因为受到重击而宣布报废。 可可利亚看得眼角直抽抽：“什么？竟然直接把犹大砸了过来？” 德丽莎并没有给可可利亚过多的思考时间。 犹大在她的手中就宛若陶泥一般，很快就从十字架的形态变成了一把长枪。 “接下来轮到这个了！” 在用长枪将剩下两台机甲全部报废后，德丽莎看向可可利亚：“游戏结束了，母狐狸。” 冷汗从可可利亚额际滑落，看着德丽莎手中对向自己的长枪枪尖，她无奈道：“咳咳……可惜现在的量子化技术只能带进来三架泰坦机甲，果然只凭这个数量是远远无法对抗参与过第二次律者征伐战的大英雄的。” 第48章 合作 就在德丽莎以为可可利亚要因此而束手就擒之际，却听对方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我敢闯入这里，自然就一定准备了能够全身而退的筹码。” “筹码？” 德丽莎皱眉，现在优势都在她这边，她不觉得可可利亚手中还有什么筹码。 “德丽莎女士，请看一下周围的实验舱。相信你只要知道了那里面是什么，就一定会明白，我们其实不是敌人。” 德丽莎闻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空白的实验舱，舱体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西琳计划。 西琳计划……西琳不是第二律者的名字吗？ 奥托大主教曾经说过天命在进行第二律者能力的研究，这种事她早就知道了。 比如说第三代女武神装甲开始搭在的时空断裂模块，就是在西琳身上研究出来的成果。 “如果你们是为了第二律者而来的话，那我更不可能放你们离开这里了。” 德丽莎虽然很同情西琳，也对奥托亵渎死者的尸体有所不满，但第二律者的能力的确能够帮到女武神更好地与崩坏进行战斗。 “并非如此。” 爱茵斯坦摇摇头，环顾整个机密实验室：“再好好看看吧，那些实验舱里的东西，难道没有让你想起什么吗？” 经过爱茵斯坦的提醒，德丽莎这才留意到，在这间实验室中，有些实验舱里面是存在有‘东西’的。 她定睛朝各个实验舱看去，随后就发现了让她感到熟悉的面孔。 这里面不仅只有西琳的克隆体，甚至还有塞西莉亚、以及她最爱的侄女儿琪亚娜…… 等等…… 德丽莎突然有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在强烈的事实冲击之下，之前符华对她所下的温柔的幻境暗示应声而碎。 自问答空间得来的情报瞬间浮现于脑海。 这一刻，她回想起了一切。 同时，她看向爱茵斯坦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全然敌视，改为了某种程度的审视。 “现在，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这里的通信已经被我完全阻断了。奥托先生无法知道这里的情况。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潜入这里，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和你好好谈一谈。为了能够保护我们所爱的人……” “你们？” 德丽莎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爱茵斯坦，又看了看在一旁双手环胸看戏的可可利亚，嘴角突然上扬。 “抱歉，我并不信任这个人。” 德丽莎的手指突然指向了可可利亚。 后者面色徒然一僵。 她不明白，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连爱茵斯坦和特斯拉这种瓦尔特·杨的死忠派都答应了与她合作，德丽莎为什么还对她有所防备。 可可利亚确信，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她一个人知晓，就连被她推上台前的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都只不过她手中达成目的的一件工具罢了。 可可利亚当然不知道，德丽莎通过问答空间已经窥见了可可利亚未来的所作所为。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与有心伤害自己学生的人达成任何意义上的合作。 爱茵斯坦其实也并不信任可可利亚，只不过在瓦尔特·杨离开逆熵潜伏圣芙蕾雅、顺带养伤的期间，逆熵的实权大部分都落入了权欲旺盛、手段高明的可可利亚手中。 她和特斯拉想要做什么事情，除非将瓦尔特·杨重新请回逆熵主持大局，否则便只能与可可利亚合作。 不过嘛…… 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顺利站在了这里，站在了德丽莎的面前，可可利亚似乎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想及此，爱茵斯坦便后退了一步，让出了通道，抬头望向了天花板，俨然一副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情她都毫不知情的模样。 爱茵斯坦这种卸磨杀驴的态度让可可利亚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千算万算却是没有料到，自己居然在计划成功前的临门一脚出了岔子。 不过，也由不得可可利亚多想了。 来自德丽莎的犹大攻击已经近在眼前。 虽然可可利亚在进入逆熵前就是一名军人，但是普通军人的身手如何会是曾经s级女武神的对手？ 于是乎，可可利亚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了德丽莎的攻击之下。 虽然德丽莎并不介意就此要了可可利亚的命，但她毕竟还要与逆熵进行合作。 在不清楚可可利亚在逆熵中究竟有多大的分量之前，她唯有将人打晕一途。 至少，她并不希望被可可利亚知晓接下来自己与爱茵斯坦商议合作的细节。 看着德丽莎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可可利亚、却又未曾伤及对方性命，爱茵斯坦也是松了口气。 没错，对于爱茵斯坦来说，她纵然不喜可可利亚的行事作风，但现在的逆熵需要这样一位枭雄式的强人作为黏合剂。 否则，经历过六年前那场惨剧的逆熵，或许早已经分崩离析。 “德丽莎女士，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事宜了吗？” 爱茵斯坦看向德丽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德丽莎略一迟疑，便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眼前这位能够在科学史上留名的大科学家交握在了一处。 ------------------------------------- “已经有两根羽毛出现问题了。” 带领着姬麟在校园之中熟悉环境的符华，通过羽渡尘察觉到了异常。 逆熵入侵的先期动静并不大，毕竟他们潜入时为了保密，人员也就十分稀少。 所以符华也是通过羽渡尘反馈过来的情况，这才了解到学园内部出了问题。 “怎么会？” 姬麟皱眉看向符华：“所以现在我们是……” 符华点点头：“先回宿舍那边吧，毕竟……” 毕竟宿舍里面可是有着两名律者，那是绝不容有失的。 此时符华脑海中不免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次任务报告——女武神冲锋队全灭事件。 那次事件符华并没有亲自参与，但她很明白，律者如果在这种时候暴走，那么当初对逆熵总部造成重大损失的事件，便会在这座学园之中重演。 第49章 公主和骑士 符华带着姬麟往宿舍赶的途中，便看见了粗壮的紫红色雷电从天而降。 见到这一幕，符华面沉如水。 果然入侵者是为了律者而来的吗？ 另一边，同样注意到雷电天降的琪亚娜亦是心头一紧。 两边都同时加快了脚程，朝着目的地赶去。 由于德丽莎的专属实验室更近，所以琪亚娜比符华和姬麟先一步赶到。 看着芽衣似乎正在蓄力，准备对第一律者造成最后的致命一击，琪亚娜连忙趁机一个冲刺，召唤出了一只巨大的猫爪将第一律者击飞。 “nekocharm！！！” 随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腾空而起的芽衣愣了愣，先前的施法也被打断，整个人直接从高空跌落。 琪亚娜见状，眼疾手快地将人以公主抱的形式接入了怀中。 雷之律者蜷缩在琪亚娜的怀中，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幸福表情：思念的人，终于来了…… “久等了，芽衣公主。你的骑士琪亚娜，登场！” 听着琪亚娜仍旧是那么地不着调，却又说出让人无比安心的话语来，芽衣惊讶过后，便是垂眸淡笑。 不过，伴随着诞生就长存于心中的不安，还是让芽衣说出了违心之语。 “呵呵，什么骑士啊，你竟然还会相信这么幼稚的东西。” 所以，将她放下来吧，她实在太过危险。 这样的语气和话语让琪亚娜一愣：“诶？！” “你的眼角有泪痕呢，来这里之前哭过吗？真是自说自话，能让你哭的人只有我。” 即便是关心人的话语，在律者嘴里说出，也是那样的别扭。 琪亚娜闻言扭过头去，掩饰自己的窘态，嘴硬道：“哼，我才没有哭呢。” “喂！不要无视我！！！” 看着琪亚娜与雷之律者旁若无人地开始打情骂俏，兜帽男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彰显自身的存在感。 琪亚娜同步回头，看向兜帽男的眼神格外凌厉。 她可是注意到了，芽衣身上那残破的衣物。 无论这份狼狈是雷之律者的力量导致、亦或者是兜帽男的能力造成，将这份风景看了去的臭男人都该死！ 想到这里，琪亚娜轻轻将芽衣放在了一个相对安全之处，单膝跪地，宛若真正的骑士在向公主宣誓自己的忠诚。 “现在不是和你吵架的时候了，让本小姐先去收拾了这个欺负芽衣的混蛋！” 其实琪亚娜大致猜到了，与她对话之人与平常的芽衣大相径庭，反倒是与长空市中失控的芽衣十分相似。 一想到现在掌控着芽衣身体主导权的可能是雷之律者而非芽衣本人，琪亚娜内心便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当着芽衣的面在出轨一般。 不过，怎么都好。 琪亚娜还是想跟雷之律者好好谈谈。 毕竟，她的体内也有一名律者。 “你想太多了，你一个人是赢不了那家伙的！” 对于琪亚娜的决定，雷之律者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想要制止。 然而，她的话语只换回了琪亚娜的回眸一笑：“不，我一定会保护好芽衣的。” 毕竟，只有芽衣，才是独属于她的珍视之人啊！ “为，混蛋！如果你现在乖乖滚出圣芙蕾雅学园，本小姐就放你一马。” 琪亚娜气势十足地将手中的双枪指向了兜帽男。 “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天命的女武神都这么喜欢送死么？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落下，兜帽男便发动了对琪亚娜的攻击。 只要他使用重力进行攻击，无论是之前的布洛妮娅、亦或者雷之律者，都只能败北！ 然而，让兜帽男感到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他那几乎百发百中的攻击居然直接就被琪亚娜给躲了过去。 “竟然躲开了？！” 兜帽男的脸上浮现出了意外之色。 今晚的他已经见识了太多意外的情况。 “别太小看我了！看我从这个距离把你打成蜂窝！” 说话间，琪亚娜便将从齐格飞那里学来的卡斯兰娜枪斗术发挥到了极致。 数十枚由崩坏能改造的子弹在短短的瞬间便朝着兜帽男的方向，如雨点般袭去，不留一丝闪避的空间。 然而，所有的攻击全部没有落在兜帽男的身上。 并非琪亚娜的枪术是人体描边大师，而是因为兜帽男在身前竖立起了一道屏障，将来自前方的攻击尽数挡了下来。 “光束被他的屏障弹开了……既然如此！gungnirexecution” 手中的双枪在瞬间合作一体，化作一只巨大的手炮，强烈的崩坏能光束朝着兜帽男所在的方向径直打去。 “区区虫子不要太嚣张了！！！我可是将物理法则完全支配的第一律者！！！” 没错，普通的崩坏能子弹无法突破兜帽男的屏障，能突破屏障的崩坏能激光炮却又被其制造的黑洞所吞没。 看着自己的最强一击并未生效，即便是琪亚娜也觉得有些棘手。 “可恶！到此为止了吗？” 但是即便此刻，琪亚娜也仍旧坚定地挡在了芽衣的身前，不让对方对芽衣造成任何伤害。 而在身后的雷之律者眼中，此时的琪亚娜，身影与两年前拯救了她的白发少女相重叠。 这么久不见，她还是一点都没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好了，你还想躺到什么时候？” 雷之律者捂着自己差不多已经到极限的胸口，心脏的绞痛与那时刻流逝的倒计时告诉她，时间已经不多了。 原本她还想着贪恋这最后一丝与琪亚娜相处的机会，但现在…… 兜帽男并没有发现雷之律者这边的异状，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被自己逼得退无可退的琪亚娜，脸上露出愉悦的扭曲笑容：“花招都用完了吧？那么就给我去死吧。” 随着兜帽男的话音落下，百倍重力直接施加在了琪亚娜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沉重感让琪亚娜直接跪伏在地。 接下来若是兜帽男发动攻击，这一次，她将避无可避。 “可恶！到此为止了吗？” 第50章 兜帽男的末路 “没有我的命令，我可不允许你随便去送死。让我用最后的力量帮你一把吧。” 雷之律者不是何时已经来到了琪亚娜的身边，单膝跪地的她借着来自琪亚娜手部的力量方才从重新站立起来。 同时，力量也从两人交握的手掌不间断地传递着。 “哼，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虽然自己无法使用崩坏能，但却可以把崩坏能转移给别人！！！” 【检测到高浓度崩坏能反应，将转换为自律装载模式。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一百，装载完成。试作型第四代女武神弑神装甲，启动。】 随着装甲自带的提示音落下，琪亚娜的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亮眼的紫色纹路，身上的白练装甲也在崩坏能充盈的状况下完成了某种程度的进化。 试作型第四代女武神弑神装甲——月光便潜藏于第三代女武神装甲白练深处。 原本月光形态应该是以白色为主，带有金色纹路进行点缀。 但由于装甲并非自然充能进化，而是得到来自雷之律者的崩坏能催化而出，于是金色的部分被紫色所取代。 这是专属于雷电女王的月光！ 月光装甲与白练装甲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拥有飞行能力。 背后薄如蝉翼的六只翅膀亦被染上了雷之律者的颜色。 在翅膀的带动下，琪亚娜飞上了高空。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怎么回事？这身装甲……芽衣的力量涌入了身体里。” 感觉到体内力量的充沛全都来自于自己的公主，琪亚娜紧了紧拳头。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瞬之间。 等到兜帽男察觉过来的时候，琪亚娜身上的装甲已经完成了蜕变。 “又在耍什么花招！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会对我这个第一律者有用吗？！” 然而，琪亚娜根本没有搭理兜帽男那个小丑的无能狂怒。 “感觉到了，芽衣就在我的体内……” 此时的琪亚娜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句话有多么地糟糕，因为这的确就是她的真实感受。 她仔细感受着这股力量，然后缓慢将其具象化、并且从身体内牵引而出。 【对律者专用压制武装冈格尼尔·超电磁，展开完成。】 在这一刻，琪亚娜手持冈格尼尔·超电磁，看向兜帽男的眼神冷酷无比。 “现在的我们绝对不会输！芽衣，由我来保护！” 话音落下，海量来自雷之律者的崩坏能化作一道水桶粗的电磁炮从手炮炮口倾泻而出，直接将兜帽男的身影淹没。 发动完全力一击后，琪亚娜便从半空落下，身上的装甲也在能量耗尽后回退到了白练形态。 就在此时，身旁之人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琪亚娜眼疾手快地将人捞入怀中。 她轻抚着芽衣此时恬静的睡颜，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虽然这次她是借助了雷之律者的力量才成功保护了芽衣，但总有一天，她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守护自己最爱的人。 “这样，我也算遵守住约定了吧，老……” 抬头看向挂在天空的皎皎明月，琪亚娜终究没有将最后一个字说出口。 ------------------------------------- 深夜，圣芙蕾雅学园东部森林，花费了一条手臂的代价方才死里逃生的兜帽男，此时正全力奔逃在离开学园的路上。 “可恶，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那群混蛋女武神们，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的！” 一边跑路，兜帽男还没忘记说出标准的反派发言。 同时，状态极差的他也根本没注意到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砰！”地一声，是两人相撞的声音。 在将人撞倒后，兜帽男看了眼对方的模样，身穿圣芙蕾雅学园教师制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一副很蠢的模样。 而那名被他撞倒在地的老师，竟也一副认出了兜帽男的模样：“你是……”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只是个教书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半夜来这种地步，但遇到我算是你运气不好。给我消失在百倍的重力之中吧！” 就在兜帽男打算发动自己的能力之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慵懒的熟悉女声。 “瓦尔特先生……” “谁在那里？！” 兜帽男一脸惊恐地转过头去。 今天他实在是被一个又一个出现的女武神搞怕了。 “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等到来人完全从阴影中走出，兜帽男这才松了口气：“啊！原来是爱茵斯坦卿吗？你来的正好！等我解决掉这个家伙，你就赶紧把我送回逆熵吧……” “不，我自己来就好。” 而在兜帽男自作多情以为爱茵斯坦在和他说话的时候，那被他撞到在地的老师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方的话语让兜帽男生出了不详的预感，他怒斥道：“你在说什么？” 不等兜帽男有所反应，那名老师的手便已经搭在了他的右肩。 扭头看向自己的右肩，那里出现了一个比之自己使用出来的能力更大数倍的黑洞。 “什、什么？！” “你知道吗，在万倍的重力中，连光都将消失。” 话音落下，在这名老师的面前，除了一个巨型的深坑，哪里还能见到兜帽男的身影？ 不过做完这一切后，当事人也有些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嘴里咳出了一长串的鲜血。 “没想到克隆体的完成度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可可利亚那家伙……” 爱茵斯坦闻言，走近了对方，俯身将人从地上扶起，关心道：“请注意自己的身体。在完成那个人的愿望前，你还不能死。” “抱歉……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 男人闭上双眼，语气中满满的自责。 “没关系，只要你继承了那个人的力量和遗志就好，还有……别再随便使用能力了，你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多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我明白。对了，爱茵斯坦……” 第51章 与瓦尔特·杨的对话 “请和那个人一样，叫我爱茵就好了。” 爱茵斯坦打断了男人的话语。 男人顿了顿，接着道：“爱茵，可可利亚一定在密谋着什么，千万不可以信任她。” “放心吧，已经和德丽莎约定好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为了他和逆熵的宏愿……不过这种爱替别人操心的性格还真是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呢，害我又想起他来了……” 爱茵斯坦吐了吐舌头，随后便消失在了一片紫光之中。 量子技术，爱茵斯坦比可可利亚掌握得程度可要深多了。 爱茵斯坦离开后，老师，也就是伪装过得瓦尔特·杨，此时看着掌心里那已经干涸的血迹，自语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着，他举起右手，仿佛想要触摸那轮明月：“必须得为她赶紧完成月光王座！！！” 而在瓦尔特·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符华与姬麟则是将一切尽收眼底。 先前她们的确是往宿舍方向赶了，不过由于琪亚娜干得很不错，跟芽衣配合得也很好，所以两人便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 后来她们发现兜帽男没死，趁机逃了出来，两人便暗中跟了上去。 符华二人自然能够轻易将受了重伤的兜帽男料理掉，只是出于想要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才一直尾随其后，想要看看最后会不会出现谁跟兜帽男接头。 没想到，接头的人没见到，杀人灭口的现场倒是让她们看到了。 爱茵斯坦与瓦尔特·杨之间的对话，符华二人听得真切。 察觉到羽渡尘出现问题的时候，符华便明白自己此前使用了羽毛的力量。 既然有两片羽毛出了问题，那就说明羽渡尘的效果还得重置一遍，于是她便也试了试，果然暂时撤销了自己和姬麟身上的幻境。 幻境解除后，进入问答空间后的一切记忆便让两人恍然，结合爱茵斯坦与瓦尔特·杨德对话，符华基本也能猜到爱茵斯坦与德丽莎的交易内容。 只是出乎她的预料的是，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瓦尔特·杨。 或者换一种说法，这位让她印象极为深刻的逆熵盟主，居然作为一名普通的历史老师，潜伏在了学园之中如此长的时间。 她没记错的话，瓦尔特·杨在琪亚娜入学之前就入职了圣芙蕾雅学园。 也就是说，逆熵一直都有在关注着琪亚娜，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预判琪亚娜的动向？ 亦或者，琪亚娜进入圣芙蕾雅学园，本身就是一件各方都乐见其成的事情。 不过，符华现在脑海中所思所想，却并非是与琪亚娜相关。 她更在意的其实还是瓦尔特·杨对那位现在仍旧躺在病床上的姬子是何看法。 在符华看来，姬子成为女武神并加入圣芙蕾雅学园成为一名老师纯属巧合，但姬子意外地做得不错。 可是，有些东西始终是横在姬子心中的一根刺。 如果可以的话，符华希望姬子从病床上醒来之后，能够得到一次迟来的、与瓦尔特·杨对话的机会。 两人之间的过去终归需要了结，唯有如此，姬子才能够在解决了崩坏能侵蚀过度的寿命隐患后，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这般想着，符华便也不再隐匿，而是主动从阴影中走出。 “谁？！” 瓦尔特·杨十分警惕地转过身去，随后便看见了符华那熟悉的身影。 对于符华，瓦尔特·杨并不陌生。 别的不提，至少在第二次崩坏的西伯利亚战场，两人曾短暂地并肩战斗过。 “这不是符华同学吗？这么晚了，怎么来这了？” 瓦尔特·杨扶了扶眼镜，故意表现出一副诧异的神色看向符华。 符华摇摇头：“瓦尔特先生，在我面前就不需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伪装了。” 瓦尔特·杨心中一紧，沾了自身血迹的右手悄然握紧。 说实话，无论是他个人根据掌握的情报而产生的对符华的观感、亦或者此时他那有些糟糕的身体状况，都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与符华动手。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松开了紧绷的神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刚刚都看到了？” 符华点头：“是的，不过我对于瓦尔特先生潜伏圣芙蕾雅学园的真实目的并不感兴趣。毕竟，我不也因为自己的目的，出现在了这里？” 符华的话语让瓦尔特·杨彻底放下了心。 没错，在学园中看见符华的第一时间，瓦尔特·杨便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和他一样，就近观察琪亚娜，必要时展开行动。 不过相较而言，他在暗、符华在明，所以直到刚刚为止，他都伪装得很好，并没有被圣芙蕾雅学园方面怀疑。 如今虽然身份暴露，但知情人同样也是一名间谍，这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双方都握有对方的把柄，显然彼此是能够和平共处的。 “那……不知阁下是何来意？” 在瓦尔特·杨看来，以符华的性格，即便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大概率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直接挑明。 他甚至觉得符华不会将这个情报告知奥托。 在对待逆熵的态度方面，这位神秘的女武神一向态度有些暧昧。 所以，如今符华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有着不得不现身的理由。 “瓦尔特先生，当年的事情，你难道真的不想跟姬子老师好好解释清楚吗？” 虽然符华学生的身份是伪造的，但这句老师，她还是叫得心甘情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被符华一语捅破心中最大的秘密与遗憾，瓦尔特·杨心中复杂至极，但明面上却不得不强装镇定。 他很清楚，当年的事情除却爱茵斯坦和特斯拉之外，即便是奥托也只是一知半解，按理来说符华根本不可能知晓。 所以，也许符华的意思跟之前在急救中心门口琪亚娜的话语差不多，都以为他在暗恋姬子呢？ 然而，接下来，符华所说的话语，却是彻底打消了瓦尔特·杨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 “无量塔·隆介、休格丝、天上之人……” 第52章 赤鸢，你变了 符华只做出了口型，没有发出声音。 但作为理之律者，瓦尔特·杨自然轻易就能够读懂唇语。 霎时间，这位一向以稳重形象示人的逆熵盟主，脸色惨白得有些吓人。 过了好半晌，瓦尔特·杨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向符华的目光变得不善：“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关于2005年那件事情，在瓦尔特·杨看来，知情者除却已经死去的无量塔·隆介外，便只有自己、爱茵斯坦、特斯拉以及休格丝一族。 而休格丝一族早已经离开了地球。 所以说，难道是自己等人来圣芙蕾雅学园的同时，留守逆熵总部的特斯拉遭遇了不测？ 符华不知道瓦尔特·杨在想什么，她只是摇摇头：“问题不在于我是怎么知道的，神州有句古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顺带告诉你一声，姬子老师同样也知道了。姬子老师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潜伏在圣芙蕾雅学园，但你真的打算逃避一辈子吗？” 说着，符华便又意有所指地说道：“想必你也明白，姬子老师的崩坏能适应性不高，所以她的寿命……” “……” 瓦尔特·杨深吸一口气：“稍等一会儿。” 虽然符华的态度让瓦尔特·杨心中对于特斯拉遭到不测的怀疑降到了最低，但他还是转过身去，使用逆熵的加密卫星通讯与特斯拉取得了联系。 在确认特斯拉的确没有出任何问题后，他才折返回来，看向符华：“姬子什么时候醒来，麻烦到那时通知我一声，我会以瓦尔特·杨的身份去见她的。” 说着，瓦尔特·杨便留了一个联系方式给符华，随后便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走，我们回圣芙蕾雅。” 将联系方式收入怀中，符华这么对暗处的姬麟说道。 “赤鸢、不，符华，你跟以前变得很不一样了。” 从阴影中走出的姬麟，一脸好奇地看向符华：“神音对你的影响有这么大吗？” 符华闻言一愣，随后摇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我不清楚你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姬麟背着手走到符华身旁，仰头看向对方：“比如说，以前的你可不会关心身边的人，你总是那个被关心的对象。当初苍玄和丹朱可是没少在我耳边抱怨，你出去消灭妖兽、也就是崩坏兽的时候，总是不注意身体和身上的衣物。还有啊，以前的你也不会对人说谎哦~” 刚刚符华说姬子寿命将近，其实就是在骗瓦尔特·杨，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那是事实。 但即便是姬麟也通过与众人的谈话了解到了，姬子的身体情况，完全可以被沙尼亚特圣血所扭转。 也就是说，只要她们这边成功利用沙尼亚特圣血配置成了崩坏能中和剂，便可以解决姬子的寿命问题。 甚至许多女武神的寿命问题，都能由此得到有效控制。 “是吗？” 符华皱眉深思，最终还是摇头：“抱歉，我忘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关心身边的人也好、说谎也罢，只要做过一次，之后再做便毫无难度。” 说到这里，符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画面。 似乎有个孩子一直渴望得到她的关爱，但她由于内心的障碍而选择了一次次的忽视，直到最后…… 直到最后怎么了呢？ 符华觉得胸口有些闷。 她想不起来了。 “如果当初你也是这个样子，说不定我会爱上你呢。” 姬麟歪了歪头，看向符华，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诶？！” 符华没想到姬麟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她刚想问，那连山怎么办？ 但姬麟早已经朝着宿舍的方向小跑着走远了。 等等……连山又是谁？ 对于内心深处突然冒出来的名字与诘问，困惑的神色在符华脸上闪过。 果然如同普罗米修斯所说，她的身体经过初步修复之后，过往的一些记忆片段有可能会短暂浮现。 普罗米修斯给她的建议是顺其自然，不要抗拒、也不要强求。 等到她的身体被进一步复原，一切记忆自然将会回笼。 到那时，她再决定记住哪些不迟。 等姬麟和符华回到圣芙蕾雅宿舍门口时，琪亚娜等人已经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等候多时了。 “你们终于回来啦！大晚上的跑哪去了？” 琪亚娜凑近了一些，一脸坏笑的在两人脸上逡巡。 不过，被她这么看着的两人却是十分淡定。 符华仍旧是面瘫，姬麟则是脸上挂着少女纯真恬淡的笑容。 “去追那个自称是第一律者的家伙了。” 符华解释道。 “诶？！” 琪亚娜闻言，八卦的心思顿时消失，她瞪大了双眼：“我那一炮居然没有打死他吗？” 符华摇头：“他逃了，不过他的伤势很重，一条胳膊直接消失了。” “那你们把他留下了吗？” 琪亚娜又问。 “他死了。” 犹豫了一会儿，符华没有选择将瓦尔特·杨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她已经知晓，出事的两片羽毛里，其中之一就是琪亚娜身上那片。 不过，圣芙蕾雅学园到底人多眼杂，她不敢保证在这里提及瓦尔特·杨的事情，是否会因此传入奥托耳中。 “哦。” 琪亚娜点了点头。 那种家伙死了才好。 居然敢打她家芽衣的主意，不可饶恕！ “对了，班长，宿舍这情况，短时间内是不能住人了，所以我们决定暂时到学园长家里去住。等宿舍这边重建完毕再搬回来。怕你们不认路，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了。” 听了琪亚娜的解释，符华才知道，为什么众人会站在这里等着她和姬麟回来。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嗯，出发出发！” 琪亚娜转身就挽住了一旁脸色还有些发白的芽衣的胳膊：“芽衣，你身体还有些虚弱，让我扶着你~” 芽衣脸色微红，轻轻推了琪亚娜一下，没有推动，便无奈道：“琪亚娜，布洛妮娅伤得比我要重，你去扶她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第53章 芽衣，我们去洗澡吧! “布洛妮娅？” 琪亚娜撇撇嘴：“人家有重装小兔呢！芽衣，乖，我扶着你慢慢来。” 芽衣：“……” “年轻真是好啊！” 姬麟走在符华的身旁，意有所指地说道。 “嗯。” 符华总觉得今天的姬麟有些怪怪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符华的回答虽然简短，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让姬麟开心的了。 于是，符华便听到身旁的少女哼起了古老的神州小调。 或许是那份曲调勾起了她脑海深处的熟悉之感，不知不觉间，她的嘴角也微微上翘了一个像素点（？）。 德丽莎的住处就在圣芙蕾雅学园内部，属于职工楼的部分，距离宿舍并不算远。 一行人走了大约十五分钟，便到了。 “那个，我先说好啊，因为房间有限，所以最近大家得挤挤。” 走在最前面的德丽莎突然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有几间房间？” 琪亚娜闻言却是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不如说，在她看来，这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德丽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琪亚娜，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兴奋：“三室两厅，我们这里六个人，刚好两人一间。” 话音刚落，就见琪亚娜连忙举手说道：“我和芽衣睡一间！” 姬麟紧随其后：“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符华睡一间。” 德丽莎：“……” 所以这就安排好了呗？ “那好吧，布洛妮娅，接下来这段日子，就委屈你跟我挤一挤了。” “学园长放心，布洛妮娅不觉得委屈。” “好了，每间房间都有独立卫浴，另外，你们的校服我已经紧急找人定制了，明天就会再发两套新的。至于常服和睡衣，我已经根据你们的尺寸让人各买了一套过来，待会儿你们洗完澡就可以换上。对了，每间房间都有独立卫浴。” 说着，德丽莎便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了。 “哇！学园长，你居然这么大方的吗？” 德丽莎已经从琪亚娜嘴里听到了许多次‘学园长’这个称呼了。 结合之前在专属训练室中琪亚娜的异样表现，同样恢复了问答空间中的记忆的德丽莎要是不清楚琪亚娜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也就白活这几十年了。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开导对方。 该说的，之前在九幽的时候她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剩下的，只能交给琪亚娜自己去想通了。 说起来，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明明琪亚娜已经走出来了啊！ 摇摇头，打开房门后，德丽莎将客厅的灯开启，随后便看向符华：“符华，我有事跟你说。” 说着，德丽莎顿了顿，又看向布洛妮娅：“布洛妮娅，你也来吧，我们去书房。” 德丽莎带着符华和布洛妮娅进了书房后，琪亚娜便将芽衣小心翼翼地扶到沙发上坐下。 她看了看眼前的茶几，上面有好几个袋子，每个袋子上面都标注有名字。 她将写了自己和芽衣名字的袋子拿到手中：“芽衣，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赶紧去选好房间，然后洗洗睡吧。” 看着琪亚娜那亮晶晶的蓝眸，芽衣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 余光瞟到端坐在一旁的姬麟后，芽衣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姬麟前辈，要不你先选房间？” 姬麟摇头：“我等符华出来后再选。” 好吧…… 转移话题失败的芽衣，只得红着脸被琪亚娜半拖半拽地带到了最边上的一个房间。 芽衣前脚刚踏入房间，琪亚娜后脚便熟练地关门落锁。 芽衣：“……” “芽衣，我们去洗澡吧！” “果然，我就知道……” 芽衣扶额：“不是我们，是我。” 今晚芽衣的确身心俱疲，所以她并没有客气，从袋子里取出一套新的睡衣和小内内，便率先走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之内传来了阵阵哗啦啦的水声，还能听见琪亚娜在那抱怨。 “芽衣，你这么虚弱，一个人洗不会洗到一般晕过去了吧？我觉得还是两个人一起洗比较好。” 对此，芽衣权当没听见。 不过，她也的确担心自己支撑不住，所以洗澡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 饶是如此，芽衣从浴室里走出之时，也仍旧满脸坨红，显然是有些费劲了。 琪亚娜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扶到化妆镜前坐下。 看着芽衣那还在往下滴水的湿哒哒的长发，琪亚娜急道：“芽衣，先用干毛巾擦擦，我很快就洗完，之后过来帮你吹干。” 不是琪亚娜不想现在就帮芽衣吹头发，实在是之前与兜帽男打了一架，身上脏兮兮的。 刚刚扶芽衣的时候，她都尽量避免身上的灰尘沾染到洗净后的芽衣身上。 如果就这样帮芽衣吹头发的话，她怕身上的灰尘都会被吹到芽衣身上。 “嗯，你去吧。” 芽衣通过化妆镜看着身后的琪亚娜，点头说道。 然后，她就见镜中的少女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后一把从袋子里拿出换洗衣服，急匆匆地朝浴室而去。 “当心点！” 话音刚落，就听少女发出一声“唉哟”，不知道撞哪儿了。 “琪亚娜，你没事吧？” 芽衣一听，连忙就要起身，然后就听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芽衣，坐在那儿别动，只是稍微碰了一下而已，我可是卡斯兰娜家的战士，小磕小碰的对我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之后，芽衣便听见身后传来浴室门关闭的声音。 既然已经进去浴室了，芽衣自然不可能跟过去，她又不是琪亚娜！ 不过…… 一想到刚刚自己从浴室中走出时有些体力不支，琪亚娜直接就出现在身旁的模样，芽衣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知道的，虽然有些害羞，但她洗澡的时候，琪亚娜一直就站在浴室门口。 虽然不能排除对方不正经的嫌疑，但她很清楚，琪亚娜的主要目的还是以防万一。 如果她洗到一半就晕倒在浴室的话，琪亚娜一定会第一时间察觉，然后将她从里面带出来的。 第54章 克制的琪亚娜 唔，虽然一想到自己在里面洗澡，而琪亚娜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面仔细听着，她还是觉得很害羞就是了。 如琪亚娜自己所说，她很快就洗完澡出来了。 一头长长的白发还湿哒哒地往下滴着水，但她却不以为意，一出来就找到吹风机，帮芽衣将已经用毛巾擦得半干的头发吹干了。 “芽衣，你的发质真的好好啊！” 琪亚娜撩起一缕芽衣的秀发，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透过镜子，芽衣甚至还看到了，琪亚娜将发丝捧到鼻间轻嗅的动作。 这样的动作，芽衣只在一些影视作品中见过，一般会这样做的，都是浪荡公子人设。 不过这个动作被琪亚娜复制下来，却少了几分欲望的色彩，反而犹如骑士一般充满了虔诚。 即便再迟钝，此刻芽衣也该发现今晚琪亚娜的各种异常了，更不要说，她早就在遭逢大变后学会了察言观色。 今晚的琪亚娜虽然如同往常那般表现出了对她的依恋，但却有种过于安分守己的克制…… 不是说芽衣对于学会了克制的琪亚娜感到失望，而是她想要探寻，这份克制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琪亚娜，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芽衣站起身来，对上琪亚娜那有些迷糊的眼神，说道：“你也坐下，我给你也吹吹头发。今天我们都累了，早些将头发吹干，也能早些休息。” 说完，不等琪亚娜反驳，芽衣便直接将琪亚娜按到了之前自己所坐的位置。 “琪亚娜，其实你的发质也很好啊！” 这还是芽衣第一次帮琪亚娜吹头发。 嗯，好吧，刚刚琪亚娜也是第一次帮她吹就是了。 毕竟两人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同居过。 认识两年多的时间，今晚是她们第一次即将同床共枕。 芽衣看着手中的白发再被吹干后，不需要梳理，便直接顺滑得从指缝溜走，便也出声赞叹了一句。 当然，她是做不出轻嗅琪亚娜发丝这种动作来的，至少现在做不出。 琪亚娜闻言，镜中显露出有些骄傲的神色，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被主人顺毛顺舒服了的小奶猫：“那是当然，我平常一直有在好好打理的。” 琪亚娜虽然大大咧咧，但并不耽搁她跟普通女孩子那般，也有着爱美的天性。 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 自己喜欢的人天天都能见到，再怎么懒，至少在护理方面，琪亚娜是绝不会掉链子的。 “琪亚娜，能跟我说说之前跟学园长去特训期间的情况吗？” 芽衣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琪亚娜的变化可能是跟之前的特训有关。 至于跟那个兜帽男的战斗……虽说当时掌控身体的人换成了体内的雷之律者，芽衣也没法读取到对方的内心活动，但对于外界的感知她还是存在的。 也就是说，除了雷之律者昏迷过去、自己重新掌握身体主导权醒来的那段时间，在那之前的一切，芽衣都看在眼里。 至少在与兜帽男战斗期间，琪亚娜便已经处于当前这种状态了。 除非是琪亚娜在从德丽莎的专属实验室赶去宿舍的途中发生了些什么，否则使用排除法，也能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面对芽衣的询问，琪亚娜没有再用自己全都忘记了这种说辞作为借口。 琪亚娜神色不变，脸上仍旧带着如往常一般的笑容：“学园长的专属实验室可以根据我的记忆模拟出敌人来，而我看见的boss，正是齐格飞。” “齐格飞？” 芽衣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琪亚娜说的人是她的老爸。 就如同自己提到雷电龙马时，一般都会用‘爸爸’指代，琪亚娜同样也有这种习惯，而她的称呼是‘老爸’。 用齐格飞如此生分的称谓，尚数头次。 等等，琪亚娜说，那个专属实验室会根据进入者的记忆模拟出敌人，而她最后见到的人又是齐格飞，那是不是说，在琪亚娜的潜意识中，是将齐格飞当成敌人来看待的？ 微微皱眉，芽衣并不打算自己深想下去，于是便直接问道：“结果呢？” 琪亚娜“哼哼”一笑：“结果当然是本小姐不出意外地将齐格飞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啦！那家伙居然在明明知晓芽衣你遭遇危险的情况下，还不肯直接放我走，那我肯定是要给他一顿教训的！” “……” 芽衣能够感觉得到，琪亚娜说的都是真话，但是有些时候，真话往往并不等同于事情的真相。 她抿了抿唇：“琪亚娜，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的，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毕竟，是你亲手拯救了我啊！ 在那之后，琪亚娜就成为了对于芽衣来说最重要的人，其重要性甚至排在雷电龙马之前。 当然，这些话语，芽衣是不可能诉诸于口的。 虽然她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都遭到了剧变，但她本质上还是那个温柔而又内敛的传统极东女性。 或许，爱上眼前的少女，便是她这一生之中做的最为出格的一件事了吧。 “芽衣……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站在我的身边，对不对？” 琪亚娜没有第一时间坦白，而是面露不安地朝芽衣再次进行确认。 看着镜中那一向肆意的人儿居然露出如此小心翼翼，甚至到了有些卑微程度的模样，芽衣便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般。 这种滋味，甚至比之前那颗炸弹即将生效之时还要难受。 此刻的芽衣不再满足于通过化妆镜实现两人间的交流。 她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将琪亚娜的身体转了过来，正对着自己。 真正的四目相对后，芽衣更能通过直接的对视，察觉到琪亚娜潜藏于眼底的脆弱。 此时的琪亚娜看上去竟与两年前的自己莫名相似。 当时的自己在雷电龙马入狱后，被所有人抛弃、唾弃，曾经作为人群中心的自己，却是突然成为了被他人言语暴力的对象，巨大的落差让她一度产生了自弃的念头…… 第55章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当时是琪亚娜的出现，重新为芽衣黑暗的前路指引了方向。 从琪亚娜身上，芽衣再度得到了来自他人的善意与认可。 为此，从小便有专人照顾、雷电龙马出事之后虽然也会自己做便当，但只是为了饱腹而敷衍了事的她，竟也因为琪亚娜的一句夸赞，而潜心钻研起了厨艺之道。 若非如此，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双曾经只握笔与剑的手，摆弄起厨具来竟然也出类拔萃。 羽渡尘在芽衣身上仍旧有效，所以她不明白琪亚娜究竟怎么了。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她的答案都不会变。 “琪亚娜，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管你身在何方，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归处。” 芽衣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甚少袒露内心的她，此刻的话语却是非比寻常的直白，直白到说出口后，还没来得及看琪亚娜的反应，芽衣自己就已经羞红了脸颊。 然而，绕是如此，芽衣也没有缩到一旁去独自害羞，而是顶着发烫的双颊，不避不移地直视着琪亚娜。 因为芽衣很清楚，现在的琪亚娜需要她。 为了琪亚娜，她可以再任何意义上超越平常的自己。 “芽衣……” 显然，琪亚娜也被芽衣的话语震惊到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芽衣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毕竟问答空间里面，琪亚娜还从芽衣口中听到过更刺激的。 只不过那只是一段关于未来的影像，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没有复现的可能性。 而眼前的才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 之前在九幽的时候，芽衣也跟她好好谈过，但那时的芽衣与现在的芽衣是不一样的。 琪亚娜很清楚，现在的芽衣没有问答空间中的记忆，但即便如此，芽衣还是义无反顾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因为就如芽衣所说，对方在意的，是琪亚娜这个人本身，即便琪亚娜不再是琪亚娜，只要她还是她，便足够了。 “芽衣，我发现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琪亚娜脸上展露出一个幸福且阳光的笑容。 坐在椅子上的她一把圈住了芽衣的细腰，刚好将头埋在了对方的胸口处。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与肉体，琪亚娜真切地听到了来自芽衣胸腔之内那如擂鼓般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在这一刻，这颗为她而雀跃的心脏，就是属于琪亚娜最好的救赎。 听到来自琪亚娜的告白，感受着心爱之人亲昵的动作，芽衣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等到适应了之后，则是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轻轻地将琪亚娜揽入怀中，就像是母亲一般，给予对方自己的怀抱与宽容。 “对不起，芽衣……” 突然，芽衣怀中传开了琪亚娜有些闷闷的声音。 芽衣轻抚琪亚娜发丝与后背的动作微微一顿：“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暂时不能告诉芽衣你原因啊。” 即便此时琪亚娜的脸是埋在自己的胸口的，但芽衣仍旧能够通过琪亚娜的语气，脑补出对方此时那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的表情。 芽衣刚想说她不介意，毕竟她的目的并非是窥探琪亚娜的隐私，她只是想要开导对方而已。 在自己面前向来行事无忌的琪亚娜突然变得克制、变得患得患失，芽衣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现在的情况对于芽衣来说，目的已经达成，那么琪亚娜是否坦白就不重要了。 “但是芽衣放心，等过段时间，你自然会知晓一切的。” 琪亚娜的心结多半都与她身为装载有空之律者核心的实验体身份有关，而这件事情，芽衣只要解除了身上羽渡尘设下的幻境，自然而然便会知晓，完全不需要琪亚娜过多进行解释。 至于现在…… 琪亚娜可没有忘记，大家小心翼翼用羽渡尘的幻境来进行伪装是为了什么。 虽说这里是德丽莎的家，奥托再怎么样，应该也不至于在对方家中还装满了监控，但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 “好啦，虽说明天不需要上课，可以稍微赖下床，但太晚了睡觉对身体不好。” 芽衣拍了拍琪亚娜的后背，提醒对方该休息了。 琪亚娜闻言，却是突然“嘿嘿”地笑出了声：“芽衣就这么期待跟我一起睡吗？” 芽衣：“……” 怎么办？拳头硬了…… 在这一刻，芽衣竟然还觉得，懂得克制的琪亚娜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芽衣直接松开了怀抱，一个侧身就爬床上睡觉去了。 她睡在了靠窗的那边，将脸朝向了窗外，只留给了琪亚娜一个充满遐想的背影。 而琪亚娜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她三两下便跟着爬上了床，双手有些不安分地攀上了芽衣柔软纤细的腰肢，在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她一本满足地说道：“晚安，好梦~” 不等芽衣将人推开，耳边便传来了平稳而又悠长的呼吸音。 虽然秒睡什么的很不可思议，但毕竟那是琪亚娜，而且对方今晚不仅进行了一番高强度的特训，还跟逆熵那边自称是第一律者的高手打了一架，会累成这样也是无可厚非。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还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以如此暧昧的姿势…… 总之，芽衣短暂的失眠了。 好在今晚芽衣也的确很疲惫，之前硬扛着炸弹的威胁爆种了一波，身体实在是有些虚。 因此，在琪亚娜睡着后没多久，芽衣也进入了梦乡。 这边琪亚娜与芽衣在“互诉衷肠”后双双入睡，那边德丽莎将符华跟布洛妮娅叫进书房，开始处理起了正事。 “学园长……” 布洛妮娅此时有些不安。 羽渡尘仍在生效的布洛妮娅并不清楚自己逆熵内鬼的身份已经暴露，她现在满心都在忐忑，那个家伙（兜帽男）是不是在逃离后，跟班长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当然，布洛妮娅多虑了。 “学园长，截止目前为止，已经有四个人恢复了那段记忆。” 符华一开口就是布洛妮娅听不懂的话。 第56章 真琪的合理怀疑对象 一看布洛妮娅的表情，德丽莎就知道那四个人里面，绝对不包含布洛妮娅。 不过她将人叫过来，本来也并非是为了布洛妮娅，而是为了她体内的普罗米修斯。 因此，德丽莎看向布洛妮娅，说道：“布洛妮娅，让它出来吧。” 布洛妮娅看了看德丽莎、又看了看符华。 她本以为自己体内多了一个存在是一个秘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布洛妮娅选择信任德丽莎和符华，听话的闭上双眼，将身体的主导权给了普罗米修斯。 “把我叫出来，是因为计划开始实施了吗？” 普罗米修斯看向德丽莎，这般问道。 德丽莎点头：“是的，不过和我们事先预想的不太一样。” 说着，德丽莎就将之前在圣芙蕾雅地底的秘密实验室中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最终，她的确与逆熵的爱茵斯坦达成了合作，但却并非是她主动提出，而是对方。 也因此，德丽莎便也留了一手，没有将问答空间中的事情说出。 毕竟，无论是未来、亦或者那些鲜为人知的过去，她都只了解了冰山一角。 如果可以的话，问答空间的秘密还是尽量多保守一段时间为好。 “你的做法十分正确。” 普罗米修斯给德丽莎的选择点了个赞。 不过和德丽莎出于谨慎不同，普罗米修斯纯粹是因为极端的理性所做出的选择。 如果可以，它希望自己这一方永远都做谜语人。 不知道为什么，它觉得谜语人就该是它所在阵营的说话风格。（逐火十三英桀点了个赞，芽衣点了个踩：‘你们上个文明纪元的人，说话都如此抽象吗？’） “对了，符华，你说有四个人恢复了记忆，还有两个人是谁？” 普罗米修斯看向符华，问道。 “琪亚娜和姬麟。琪亚娜是自行恢复的，姬麟则是由我操控着解除的，毕竟当时我们在跟踪那个冒牌的第一律者，途中遇到了真正的第一律者，为了避免姬麟与之起冲突，我便短暂将她身上的幻境解除了。至少恢复那段记忆之后，姬麟对瓦尔特·杨的警惕与敌意会降到最低。” 符华如此说道。 “琪亚娜，果然……” 听到琪亚娜的名字后，联想到之前在专属训练室中所发生的一切，德丽莎就有些头疼。 “那孩子，之前还骗我说全部都忘了，现在看来，哪里是忘了，分明是都记起来了！” “琪亚娜的心态问题必须早日调整好，虽然不知道律者意识操控身体的具体原理，但琪亚娜现在这种状态，绝对不利于她一直掌控身体的主导权。” 普罗米修斯看向德丽莎：“寻找并解救真正琪亚娜的计划，必须提上日程了。德丽莎，你应该已经动用了权限，去查找了当年的资料了吧？” 德丽莎闻言，点了点头：“在和爱茵斯坦博士达成合作之后，我便拜托她入侵了天命的数据库。她毕竟是从天命出走的老人，而且她也一直知晓k423的存在，所以她在这次入侵圣芙蕾雅学园的同时查找有关真正的琪亚娜的线索也无可厚非，就算被奥托知道了，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来。” 这其实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普罗米修斯原本制定的计划中，事情的顺序应该是德丽莎先秘密与逆熵达成合作，然后联合逆熵演一出好戏，让逆熵假装入侵圣芙蕾雅学园，在此期间便将寻找真正的琪亚娜线索的前置条件达成。 只不过没想到，她们这边还没有展开行动，逆熵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当然，结果只不过是事情发展的顺序发生了一些改变，结局仍旧是德丽莎想要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德丽莎还具备一些变通能力，能够在普罗米修斯的原计划打底的情况下灵活应对，就以她自己的才能，恐怕这会儿还得想想，如何去冒险搜寻关于真正的琪亚娜的情报呢。 “所以，结果是什么？” 普罗米修斯看向德丽莎：“应该没有明面上的直接线索吧？那么，合理的怀疑对象呢？” “爱茵斯坦博士帮我搜寻了天命资料库中所有现存女武神的档案，并且根据琪亚娜的条件进行了一番筛选，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如今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 德丽莎在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微妙。 “幽兰黛尔？” 符华微微睁大了双眼，显然这个答案也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这还真是一个乍一听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的人选啊。” 摇摇头，符华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 “怎么？这个孩子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吗？快跟我说说！” 普罗米修斯的思维方式虽然是绝对的理性主义，但言语中附带的情感，却是比情感中枢受损的布洛妮娅听上去丰富得多。 听着普罗米修斯用布洛妮娅的身体，说出如此具有情感的话语来，老实说，符华和德丽莎都有些不自在。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能更好地辨别出，她们面对的究竟是普罗米修斯还是布洛妮娅。 “就由我来向你介绍一下吧，毕竟那孩子，曾经有机会入学圣芙蕾雅学园来着。” 说到这件往事，德丽莎的脸色就有些古怪。 但她并没有隐瞒，还是说道：“当年奥托曾经想过将幽兰黛尔送来圣芙蕾雅学园，而她也的确来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因为我个人的散漫性子，让她觉得这里不是她的最佳选择，于是她就回去天命总部了。” 德丽莎此时微微低下了头，工作期间在办公室里看漫画的确是她的不对，这点没什么好狡辩的。 不过，现在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 如果幽兰黛尔真的是真正的琪亚娜的话，那么她和k423之间的性格差异也太大了吧？ 或者说，幽兰黛尔与德丽莎熟识的卡斯兰娜族人差别都挺大的。 比如齐格飞就整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第57章 幽兰黛尔真琪说 正因为如此，德丽莎才会在见到k423后，毫不怀疑对方的身份。 而在面对幽兰黛尔之时，却是压根都没想过这一点。 即便幽兰黛尔在各种意义上，都与塞西莉亚十分相似。 但有一点，塞西莉亚一向都包容她的任性与孩子气，绝对不会和幽兰黛尔一样，嫌弃她过于散漫。 “听起来跟圣芙蕾雅这边的这个琪亚娜有着很大的不同呢，所以为什么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呢？” 绝对理性派的普罗米修斯并不认同毫无根据的揣测，它需要知晓更多的证据。 “幽兰黛尔原名比安卡·阿塔吉娜，但这个名字并非她的本名，这是她在失忆后才选用的。” “失忆？” “是的，她和我们这边的琪亚娜一样，失去了8岁以前的全部记忆。所以她的姓名、包括生日，都是后来自行选择的。” 普罗米修斯听到这里，看向符华：“看来你的任务又多了一项，等见到这位幽兰黛尔后，麻烦你检验一下她的记忆是否被人动过手脚。虽然我觉得这大概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应该足够那位主教大人磨平一切痕迹了。” “我会尽力一试。” 符华郑重道。 “德丽莎，你继续。” “幽兰黛尔以孤儿的身份得到来自奥托的特殊培养、以及她那拥有恐怖天赋的体质，都让获得了相关资料的爱茵斯坦博士分析得出，她的血脉不凡这一结论。而琪亚娜，她是沙尼亚特家族与卡斯兰娜家族的后裔，从理论上来说，两者的天赋应当是不相上下的。” “也就是说，我们这边的这个琪亚娜，按理来说也有相同的天赋？并且她还多了一个金手指——体内的律者核心。” 普罗米修斯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当然，这在普罗米修斯看来，才是最值得关注的点就是了。 等了一会儿，普罗米修斯发现没有听到德丽莎的声音，便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我可以继续了吗？” 一再被打断话语的德丽莎，此时内心有些微妙的不爽。 “嗯嗯，继续，当然，我可能随时再次打断就是了。” 普罗米修斯自然能够看出德丽莎此时心情不佳、以及导致这一情况的本质。 但对它而言，人类的情绪都是多余之物，并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之内。 及时通过德丽莎的描述做出判断，显然比照顾对方的情绪来得更为重要。 德丽莎见状，深吸一口气，暗道自己不跟ai一般见识。 至少在这一刻，德丽莎悟了。 就算是高级人工智能，也是难以揣摩人心的人工智障！ 这样想着，德丽莎的内心多少平衡了少许。 “最后一点是幽兰黛尔从孤儿院时起便获得的一些评语。孤儿院辅导员批评其为脑筋不转的笨蛋，而且非常好骗……也就是说，即便幽兰黛尔的外在表现，与我们这边的琪亚娜十分不同，但内里却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草履虫对吗？懂得都懂。” 普罗米修斯点头评价道。 这个词汇她还是通过布洛妮娅知晓的。 据说这是姬子在琪亚娜数次考试不及格后给出的评价。 “还有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奥托曾经做过幽兰黛尔的主治医师。正是这一点，让爱茵斯坦锁定了幽兰黛尔为怀疑对象。无论是发色、容貌亦或者记忆，对于奥托来说，想要改变都轻而易举，最重要的是，身为天命主教的奥托居然会屈尊降贵去当一名普通孤儿的主治医师，这怎么想都有问题。” 德丽莎补充道：“即便最终证明幽兰黛尔并非真正的琪亚娜，她对奥托来说，也绝对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所以，爱茵斯坦的建议是，无论其真实身份为何，都应该尽量将她争取到我们的阵营中来。而除了幽兰黛尔，爱茵斯坦没有在天命资料库中找到第二个匹配度如此高的女武神了。当然，也不能排除奥托根本没有将真正的琪亚娜养在天命的可能性。” “好吧，虽然你罗列的证据有些多，但在真正接触到对方之前，一切都存在有变数。不过我们也并非毫无验证的方法，比如说我们这边的琪亚娜就能为我们提供基因样本。到时候只要想办法弄到那位幽兰黛尔的血液或者发丝，就能够验证两人之间究竟是否存在紧密联系了。” 普罗米修斯看向德丽莎：“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计划重点，就转移到如何接近这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了。但现在有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普罗米修斯伸出食指，在德丽莎眼前晃了晃。 “什么问题？” 德丽莎急切地问道。 老实说，在知晓了幽兰黛尔极有可能是曾经挚爱的亲生女儿后，除却后悔当初没将人留在圣芙蕾雅学园这种在普罗米修斯看来无用的情绪之外，她是真的恨不能直接找个理由去天命总部一趟，好好再次接触一番对方。 但现在普罗米修斯的话语似乎预示着，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跟幽兰黛尔之间并无太多瓜葛，甚至在此之前，你们因为理念不合而有些相看两厌的味道。” 普罗米修斯缓缓说道。 对此，德丽莎很想反驳，她怎么可能会讨厌塞西莉亚的女儿呢？ 但回想起自己曾经与幽兰黛尔之间有数的几次相处模式，她还真无法理直气壮地将这话说出口。 “所以，如果你跑去天命总部后便急着想要见幽兰黛尔，结合奥托那边肯定有爱茵斯坦查找过天命资料库的记录，你猜我们的计划会不会全面暴露？” 普罗米修斯的话语让德丽莎呼吸一窒。 她曾经多次在漫画中看见类似主人公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的描写，但总是难以带入，如今她却发现，她能够理解漫画主人公的心情了。 此时的她便有着相同的感受。 “那我们该怎么办？” 将幽兰黛尔放任不管？ 不！ 她这个大姨妈已经缺席了这么多年，在确认对方真实身份之前，她绝对不会再坐视不理！ 第58章 亲密的琪亚娜和芽衣 相较于德丽莎的急切，普罗米修斯倒是气定神闲。 它语气此时变得有些老神在在地说道：“德丽莎，好好想想在问答空间中看到的一切。明明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就能够有一次与幽兰黛尔光明正大接触的机会啊！” 经过普罗米修斯的提醒，德丽莎这才恍然：“你是说第四律者·风之律者温蒂事件？！” 不过一想到问答空间给出的与此事相关的那段视频，德丽莎的脸色便又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她记得视频里的自己可是利用了幽兰黛尔的耿直好骗，将其坑去拖延逆熵的大部队了。 虽然说逆熵的那帮家伙肯定不能拿幽兰黛尔怎么样，但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什么不妥。 即便那是并未真正发生的未来。 但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对幽兰黛尔身份的怀疑，遇到视频中那样的情况，德丽莎可能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所以说，找个机会跟逆熵那边联系一下，到时候配合着演一出好戏。” 说着，普罗米修斯又补充道：“瞧我说的！至少那在想搜集律者宝石的可可利亚看来，并非是一场早就安排好的演出。德丽莎，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德丽莎点头。 不就是继续瞒着可可利亚，与逆熵的爱茵斯坦等人合作吗？ 已经做过一次类似操作的德丽莎，此时表示已经驾轻就熟了。 而对温蒂的监视，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德丽莎已经安排了一名自己得力的手下去往大洋洲支部了，那边有任何异动，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那么，现在问题只剩最后一项了。” 普罗米修斯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符华，拜托你再次构筑一次幻境。这次发生了逆熵入侵这样的大事，不知道奥托那边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会派人过来视察也不一定，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都必须要安分一点。” 说完，普罗米修斯便将身体的主导权重新还给了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还没来得及消化刚刚那段信息量巨大的谈话，眼前就浮现了一根粉白色的羽毛。 意识深处的普罗米修斯感受到了来自布洛妮娅委屈的情绪，发出了十分恶劣的笑声。 书房中，完成了对布洛妮娅和德丽莎的幻境构筑后，符华便又回到客厅，看着正坐在沙发旁等着自己的姬麟与自己离开时相比，坐姿完全没有变过。 但在自己从书房出来的一瞬，便似有感应一般回眸朝她温柔一笑。 符华：“……” “我来为你重新构筑一个幻境。” 符华亮出一片羽毛，语气是她没有察觉到的轻柔。 注意到这一点的姬麟眸光闪动了一下，然后十分温顺地点头。 符华：“……” 怎么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 摇摇头，符华走到姬麟面前，手中的羽毛在姬麟眼前一晃，便化作表层记忆一样的幻境，进入了姬麟的意识空间。 做完这一切，符华看了看周围，这才想起了什么，看向姬麟，问道：“芽衣和琪亚娜呢？” 刚刚记忆被幻境所覆盖的姬麟眼神恍惚了一会儿，这才回道：“她们在最里边的那间房，这会儿估计在……” 姬麟顿了顿，看向符华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符华被姬麟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们在干什么？” 符华撇开头，不再去与姬麟对视。 “在沐浴吧。” 虽然符华不再看向自己，但是姬麟却是很有兴趣看着此时的符华。 她一手撑着下巴，目光凝结在了符华的身上：“嗯，沐浴完之后的话……” 也许是姬麟此时的声音过于诱人，不知为何，符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芽衣与琪亚娜两人共浴的情景。 甚至于两人从浴缸走出后…… 等等，打住！ 符华连忙掐断了自己脑海中不负责任的畅想。 那可是她的朋友、晚辈，她都在想些什么呢？ 看着符华此时眼神飘忽、耳尖发红的模样，姬麟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她并不想逼迫太紧，于是便换回了正常的口吻，说道：“沐浴之后自然是就寝啦！这么晚了，符华还有什么事情要去找她们吗？要不等明天？” “不用，我去敲下门。” 听完姬麟的话语后，符华压根就没有去想，自己会突然思维发散到某些地方，完全是因为姬麟的语气过于暧昧。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想似乎出了些许问题。 也许她不该再去看极东的那些漫画了，尤其是百合漫画，那简直就是腐蚀人心志的毒药！ 来到芽衣和琪亚娜紧闭的房门前，符华轻轻叩响了房门。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虽然这样做很失礼，但符华有些怕奥托会半夜前来圣芙蕾雅进行突然袭击。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么恢复了问答空间中的记忆的琪亚娜，就会十分危险。 因此，符华在心里默念了许多遍对不起后，便毅然转动了门把手。 幸运的是，琪亚娜和芽衣并没有在里面将房门反锁，这让符华松了口气。 否则她还得将门锁破坏了再进去，到时候又得去打工赚钱还德丽莎的门钱了。 推开房门，原本一片昏暗的房间内涌入了来自客厅的光束。 符华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然后就看到琪亚娜揽着芽衣的纤腰睡得香甜的模样。 而芽衣则是将双手搭在琪亚娜的手上，显然对于这种亲昵并不排斥。 虽然一直以来符华都知道琪亚娜和芽衣的关系很好，但是此时看到两人以如此亲密的姿势入睡，她还是愣了好一会儿。 所以，她们会是自己想象的那种关系吗？ 为了避免自己又在那里胡乱幻想些什么，符华连忙亮出一片羽毛，将其轻轻送入琪亚娜的意识深处，便急忙离开了房间。 从里面走出后，符华这才发现，她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后背被汗水所浸湿。 这就是做贼心虚的感觉吗？ 符华表示，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当然，从琪亚娜和芽衣的房间走出后，符华也没忘了用羽渡尘给自己也来了这么一下。 第59章 夜话 “所以，我们可以去就寝了吗？” 见符华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喘着气出来，姬麟并没有过多地进行询问，而是话锋一转，将话题带到了两人即将要面临的同床共枕上面。 而刚刚见了琪亚娜和芽衣之间亲密睡姿的符华，此时又听到姬麟的话，下意识回了一句：“那是我抱你还是你抱我？” 姬麟：“？” 虽然她很高兴符华会这么说就是了，但这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些？ 好在姬麟尚不清楚，在极东，所谓的‘抱’还有另一层含义，否则她这会儿想得只会更多。 “抱歉，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话一出口，符华也意识到了不妥。 她连忙转过身去，根据房屋的格局，选择了另一间客房，快步走了进去。 “等等，你的衣服。” 姬麟看着符华匆忙离去的背影，呼唤了一声。 见对方没有回应，姬麟只得抱着两个装着衣物的袋子跟着走了进去。 符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么，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姬麟两人泾渭分明地躺在床上了。 没有抱与被抱，让符华松了口气。 她总觉得近段时间，自己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就在符华思考着自己的变化时，耳畔传来了姬麟的声音：“睡着了吗？” “……” 符华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姬麟快要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才回道：“没有。” “在想事情？” 姬麟又问。 “嗯，稍微有些困惑。” 符华没有明说，姬麟也没有追问。 “符华，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 符华听到了隔壁之人翻身的声音，根据声音的远近，她判断姬麟是从平躺的姿势换成了正对着她的侧躺。 “无所谓好与不好，至少我守护神州的愿望达成了，这么多年崩坏一直在世界各地肆虐，西伯利亚甚至遭受过毁灭性的打击，但神州一直都没有出什么大问题，算是目前地球上相较而言最为安全的区域之一了。” 符华的回答倒是在姬麟的预料之中。 符华只听耳边传来一阵轻笑，而后便听到对方说道：“我就知道，谈论这个的话，以前的赤鸢就会回来。” 符华闻言一愣。 要说她对姬麟所了解的那个赤鸢一点都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询问。 而且，她也有些担心，如果问多了的话，姬麟是否会因为回忆起了过往而感到伤感。 毕竟她是失去了记忆，与过去彻底断绝了联系，但姬麟的记忆却仍旧停留在数千年前的那个时代，而那个时代残存下来的，只剩一个忘记了一切的她。 “但是说实话，符华，我不喜欢那样的你，不仅是我，苍玄、丹朱，还有连山，我们都不喜欢那样的你。” 符华没有想到，自己表现出与姬麟认识的赤鸢相似的地方，居然并未让姬麟感到开心，即便当时姬麟是笑着的。 “为什么？” 符华不明白，按理来说，姬麟难道不该为从自己身上找到了一丝熟悉的影子而感到安心吗？ “这就是我们最不喜欢你的一点啊。” 姬麟叹道：“符华，你没有发现吗？我问你过得好不好，你给我的回答却是神州安然无恙。没错，对那片土地，我也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否则当初也不会为此付出生命。但是，符华，你将你自己摆在了什么位置？对你而言，是不是只要神州、只要世界安然无恙，那么你自己即便粉身碎骨也无所谓？你可知你每次离开，苍玄和丹朱都有多担心你？我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跟你说过，所谓的火种计划，既是指文明的火种，但同时也是指你。你是先行者中最为年轻、可塑性最强、最有潜力的那个，你才是前文明留给新文明最宝贵的火种，远比会引发崩坏的科技重要得多。” “我……” 符华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叹道：“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成为火种的资格。” 说实话，符华的确是被姬麟的话语触动到了。 但这毕竟已经太晚了，被幻境影响的她，现在全然不知这几近崩毁的身体将会迎来转机。 而且，她也的确很难做到为自己而活。 没错，从小到大，符华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崩坏降临摧毁她的日常生活前，她的人生目标是在学习上让父母安心，并且为继承家族的武馆而努力着，为此她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在同学们眼里就是个只会学习和锻炼的怪人。 而在崩坏降临、被卑弥呼队长拯救后，她便将原本让父母满意的使命换作了成为一名保护世界、对抗崩坏的战士。 原本的她应该死在第七律者·炎之律者降临、亦或者死在那次明显存在问题的实验之中。 但是时局却是不断推着她前进，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在约束的惨剧后成为仅剩的十三名融合战士之一，成为了地位尊崇无比的逐火十三英桀之一。 而在那之后不久，终焉降临，文明将灭，她从梅博士手中接过关于先行者的责任，经过五万年的休眠再度苏醒，在苍玄和丹朱两位曾经逐火之蛾的研究员协助下，成为了神州的守护者。 当然，这一切符华早已忘得七七八八了，但她总还记得自己的使命，那就是在崩坏手中保护神州、保护人类。 “现在的我，如果连最后的使命都失去了的话，那我还剩下什么呢？” 符华同样转过身去，双眸定定地看着姬麟。 “没人让你抛弃身上背负的使命。”姬麟伸出手，将符华额前滑落的一缕发丝拨至其耳后：“符华，守护神州、守护人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个道理，我在当初你离开之后、蚩尤来袭之时就明白了，所以我拿起你赠予的轩辕剑，在与族人和爱人告别后，便踏上了战场。有的时候，责任太大，不仅会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同时也会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见别人，同时更看不见自己。” 第60章 看见自己 说着，姬麟顿了顿，语气柔和了许多：“以前的赤鸢就是那样的人，她的眼里只有使命与责任，没有其他任何人，也没有她自己。如果当初我没有死在与蚩尤的战斗中，恐怕早晚有一天会跟着苍玄和丹朱好好教训你一顿吧，因为那样的你实在让人心疼，也让人不爽。也因此，我才会在再次见到你后，觉得你变了，至少现在你能够看得到其他人了。” 说到这里，姬麟的身体微微前倾，又拉近了几分与符华间的距离：“所以，符华，告诉我，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自己呢？” “看见……我自己？” 符华一愣，就在此时，一束月光透过窗户，精准打在了姬麟的脸上。 在那双橙红色的眼瞳中，符华看见了自己。 那是自己吗？ 要如何看见她自己？ 符华知道，答案绝非一时半刻能够寻到的，而且，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这一点，她很早很早就已经明白了。 正因为不够聪明，所以她才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努力会填平她与其他人的差距。 虽然不知道这次又要努力多久，但她最不缺的，恰恰是时间。 所以……符华闭上了双眼，轻声道：“睡吧。” “好。” 前方传来少女轻柔的声音。 随后，符华便感觉到被褥之下自己的手被对方轻轻握住。 “……” 符华没有睁开双眼，也没有挣脱姬麟的手。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 翌日一早，芽衣率先醒了过来。 虽说她昨天的确累得不行，但在强大的生物钟作用下，还是让她习惯性地睁开了双眼。 而刚刚睁开眼睛，她就看到自己的隔壁有一只毛茸茸的白色物体。 ！！！ 刚刚睡醒的芽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短暂的惊讶之后，意识便逐渐回笼。 是了，昨晚因为逆熵的入侵导致圣芙蕾雅学园的宿舍楼垮塌，于是在德丽莎的建议下，她们来到了职工区暂住。 而由于德丽莎的住所只有三间卧室，在琪亚娜的建议之下，她们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也就是说，这个白毛团子正是琪亚娜没错了。 回忆到此为止，芽衣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直身子，低头看着仍旧扒拉着自己腰间的少女，脸上挂着嫣红，心中满溢着的俱是幸福。 “早上好，琪亚娜，能在睡醒睁眼的第一时间看见你，真是太好了，真希望以后都能……” 芽衣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自己都被这话给臊得不轻。 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想了个办法，用枕头代替自己，让琪亚娜抱着，而她则是起床洗漱去了。 在那之后，她还得为琪亚娜她们准备早餐呢。 芽衣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刚刚从床上离开，躺在床上紧抱着枕头的白毛团子便悄咪（）咪地将双眼睁开了一丝缝隙。 由于常年流浪的经历，琪亚娜在睡觉之时总是容易被一些细微的风吹草动惊醒，所以在芽衣坐起来的瞬间，琪亚娜就醒了过来。 只不过她还是很困，所以没有睁眼而已。 谁知道因为这无意间的举动，竟是让她从芽衣口中听到了那样的话语。 “啊啊啊，果然芽衣也很喜欢我嘛！” 记忆再次被幻境覆盖的琪亚娜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满脑子只有芽衣的少女。 刚刚听到的内容，这会儿直接让少女兴奋得在床上打起滚来。 睡意什么的，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飞走了，她现在激动得恨不能下楼去绕着学园操场跑个百八十圈的。 当然，这股兴奋感在芽衣洗漱完出来的瞬间，便被琪亚娜短暂压在了心底，她仍旧兢兢业业扮演着熟睡的模样。 毕竟琪亚娜很清楚，这会儿醒来了的话，以芽衣的薄脸皮，她今天恐怕一天都无法腻在对方身边了。 而且，她也在暗暗期待，说不准芽衣还会过来说些什么呢？ 可惜的是，这次琪亚娜猜错了。 洗漱完毕后，芽衣的确又回到了床边轻轻坐下，凝望了好一阵琪亚娜的睡颜，甚至还用手虚空描摹了一番。 但最终芽衣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将动作真正付诸实际。 等到芽衣从房间离开，琪亚娜这才抱着怀里那还残留着芽衣气息地枕头，坐了起来。 “美好的一天就从被芽衣的气息环绕开始！” 又抱着枕头狠狠蹭了蹭，琪亚娜便也跑去洗漱去了。 她要给芽衣一个惊喜！ 厨房—— 芽衣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占据了满满一格的苦瓜，芽衣陷入了沉默。 学园长到底有多爱苦瓜啊？ 虽然芽衣并非挑食之人，但对苦瓜她也仅是不排斥的态度。 至于宿舍里其他两个吃闲饭的，芽衣十分了解她们的口味，所以早餐是肯定不能上苦瓜的。 好在冰箱里也不是没有别的东西。 当然，因为今天吃早餐的人里面就有学园长，所以芽衣还是取了一根苦瓜，将其洗净、切块，放入榨（）汁机中榨成了苦瓜汁。 而其他人……琪亚娜、自己和布洛妮娅就喝牛奶好了。 符华和姬麟都是神州人，听说那边很多人都有乳糖不耐受的体质，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就给两人准备豆浆吧，正好学园长这里有豆浆机和豆子。 就在芽衣有条不紊地摆弄着厨房中的一切时，一双作怪的小手突然从她腰侧出现，紧接着，芽衣就感觉到自己被带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之中。 “琪亚娜？” 之前才在床上说过那样的话，这会儿芽衣正有些心虚呢，被正主就这么从背后抱了上来，以致于芽衣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仔细一听，似乎还藏有几分娇羞和期待。 “芽衣，我也来帮忙！” 琪亚娜将下巴抵在芽衣的肩头，偏过头去，湛蓝色的眼眸中布满了认真。 ？ 琪亚娜这句话，瞬间就让芽衣冷静了下来。 别让卡斯兰娜家族的人靠近厨房，那会变得不幸。 第61章 温馨日常 芽衣的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语。 她可没有忘记，在千羽学园的时候，当时琪亚娜给她看过的便当模样。 两年多时间过去，在自己的照顾下，琪亚娜甚至就连当初那种完全烧焦了的便当都没再做过一次。 所以，芽衣完全无法想象，琪亚娜如今的厨艺究竟会如何惊天地泣鬼神。 冷静下来的芽衣为了住在这间屋子里其余四个人的舌头与胃着想，毅然拒绝了琪亚娜的提议。 等到外出锻炼回来的符华推开房门，看见的就是琪亚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符华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汗水，又看了看琪亚娜，还是决定先回房间冲个澡再说。 等到符华用几分钟时间草草冲刷掉身上的汗渍，重新回到客厅时，琪亚娜仍旧保持着双眼失去高光的模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符华走到琪亚娜身旁坐下，随后伸出手掌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琪亚娜？” 终于，琪亚娜有了反应。 她有些僵硬地将头转向符华那边，然后嘴一撇，便委屈道：“班长，芽衣她嫌弃我！” 刚刚用盘子将苦瓜汁、牛奶和豆浆从厨房端出的芽衣：“？” “班长，别听琪亚娜乱说，我没有。” 芽衣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自证清白。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 芽衣简短的将琪亚娜过往展露过的厨艺和盘托出后，微微叹息：“其实味道什么的倒是其次，主要是那种程度的烧焦，我很怀疑琪亚娜究竟是怎么做饭的。为了避免学园长这里因为厨房事故而变得也不能住人，所以我是坚决反对琪亚娜在此期间靠近厨房的。” 符华闻言，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芽衣，又看了看一脸希冀看向自己的琪亚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芽衣，我会好好监督琪亚娜，坚决不让她进入厨房的。” 琪亚娜：？ “怎么大清早的就这么热闹？” 德丽莎和布洛妮娅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而姬麟也是依靠在她所睡的房间门口，不知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大家都醒了？刚好我做好了早餐，我去将剩下的也都端出来。” “等等芽衣，我也要端！” 下厨她不行，端盘子还不行吗？ “好好好，不过小心点。” 芽衣这回没有阻止琪亚娜，只是叮嘱了一句让其小心。 由于德丽莎的冰箱中食材有限，所以早餐除了饮品外，芽衣只给每人热了两片吐司、煎了一个鸡蛋，附加一根火腿。 “做得可能不够好，大家将就着吃一点吧。” 芽衣坐在餐桌旁，谦虚地说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芽衣你的手艺绝对是我吃过的里面最棒的。” 说着，琪亚娜便用吐司片将煎蛋与火腿夹入其中，然后狠狠地一口咬下，小嘴顿时鼓鼓囊囊的。 这样的吃饭姿态自然称不上雅观，但却莫名让人觉得食欲大振。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芽衣摇摇头，一脸宠溺地说道。 琪亚娜闻言，连忙喝了一大口牛奶，将嘴里的食物送入胃中，便又说道：“我才没有夸张呢，这叫做陈述事实！” 说着，琪亚娜看了一眼桌上其余默默干饭的四人，问道：“芽衣做的早餐好吃吧？” 虽然有些多余，但琪亚娜还是趁四人没有表态之际，又补了一句：“觉得不好吃的那就别吃了，自己去厨房弄，或者去外面吃，然后把你们手里的那份给我。” 一听琪亚娜居然还存在着抢食的念头，四人忙不迭地点头，纷纷开始夸赞起了芽衣那堪比米其林大厨的厨艺。 见四人一个个都很有文采地夸耀着芽衣的厨艺，不知为何，琪亚娜又有些不开心了。 这些人说话全都一套一套的，夸奖的话语说的花团锦簇，反观自己，除了好吃二字，别的形容词简直乏善可陈。 也不知道芽衣会不会因此就将对她的偏爱分出去几分。 哼，不行，想都不要想，芽衣只能对她一个人最为特殊！ 想到这里，琪亚娜再次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的吐司，双眼盯着在场的四人，看谁都像是情敌！ 尤其是之前就一直喜欢缠着芽衣的布洛妮娅，更是琪亚娜重点关注对象，瞪过去地次数也最多。 安静吃着早餐的布洛妮娅感受到来自琪亚娜的‘凶恶’视线，小小的脑袋中浮现出了大大的问号。 琪亚娜又在发什么神经？ 早饭吃完之后，众人又抢着要去洗碗。 看着几人快要为了几只碗直接打起来，因为做了早餐而免于这场争端的芽衣不由扶额：“其实，我们可以将在宿舍那边的执勤制度搬过来的。” 芽衣的话立即点醒了众人。 “按照顺序，今天正好是布洛妮娅执勤。” 说着，布洛妮娅便静静地看向了还抓着盘子不放的琪亚娜。 看着琪亚娜最后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盘子推到她的面前，布洛妮娅顿时心情大好。 谁叫刚刚吃早饭的时候，琪亚娜那样看着她？ 这也算是她的“复仇”了。 “哼，你洗就你洗。嘿嘿，芽衣，我们回房间，我给你康些好康的~” 布洛妮娅此时满头黑线，琪亚娜那欠揍的语气让她担忧无比：“芽衣姐姐，琪亚娜肯定没安好心，布洛妮娅建议芽衣姐姐在客厅里等着布洛妮娅洗完碗，和芽衣姐姐一起进去看看琪亚娜到底想要耍些什么花招。” “布洛妮娅，我怀疑你在针对我！” 这话说的，琪亚娜顿时就不乐意了。 看着琪亚娜、芽衣和布洛妮娅三人间的“爱恨情仇”，姬麟趴伏在符华肩头，笑得开怀：“符华，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都这么有趣的吗？” 符华扭头看了看姬麟此时的动作，她并不习惯这种亲密的接触，但对上那双眸子，看见那里面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语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第62章 芽衣眼中的雷之律者 最终，符华只好勉强扭过头去，默许了姬麟的这种接近，点头道：“这就是她们相处的日常。” 听到符华这么说，姬麟看向符华侧颜的眼瞳中笑意更深。 最终，芽衣还是没等布洛妮娅洗完碗，就跟着琪亚娜进了房间。 “琪亚娜，你这是……” 眼见着琪亚娜一进房门就将房门反锁，芽衣眼皮一跳，心想该不会被布洛妮娅说中了吧？ 不过，就算琪亚娜真的想要做些什么…… 芽衣脸色微红，因为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相较于抗拒，她现在更多的是雀跃与期待。 “芽衣~” 琪亚娜走到芽衣身边，拉着芽衣的小手，像一只小猫一般朝着芽衣撒娇。 “琪亚娜，有话好好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了？” 芽衣咽了口唾沫，勉强自己不去看琪亚娜此时那对她特攻的可爱模样，努力将气氛往回掰了掰。 毕竟这大白天的，而且学园长她们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待着，她们这真要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芽衣，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形象吗？” 琪亚娜撇嘴不满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芽衣被琪亚娜的表情和语气弄得有些慌乱，忙不迭地开口想要解释。 看着芽衣这副紧张的模样，琪亚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骗你的啦！我知道芽衣无论如何都不会嫌弃我的，对不对？” “唔……” 芽衣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 给出正面回应吧，她怕琪亚娜尾巴翘到天上去，毕竟她还需要保持一定的威严，否则今后就很难强迫琪亚娜多吃些蔬菜、还有认真学习了。 但违心给出否定的答案，她又怕琪亚娜因此伤心。 所以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暂且选择这样搪塞了。 好在琪亚娜并不在意这一点，只见白发少女此时眉眼都带上了温暖的笑意，让看到这一幕的芽衣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进屋后便有些紧绷的心态也得以放松。 见到芽衣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神色，琪亚娜便知晓自己的作战成功一半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布洛妮娅的质疑虽然稍有偏差，但琪亚娜将芽衣叫进房间，的确不是真有什么好看的想给芽衣分享。 她此举其实是想要从芽衣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芽衣，你是怎么看待你体内的另一个意识的？” 符华的幻境并没有影响到昨天琪亚娜搭救芽衣的那段记忆，甚至没有影响到琪亚娜在专属实验室中获得的一些回忆。 她只是单单将与问答空间相关的一切忘了而已。 所以，此时的琪亚娜虽然没有实锤，但她也不像原本那般，强行催眠自己，将当初跟齐格飞相处的某些记忆再次遗忘。 怀疑的种子，仍旧在琪亚娜心中种下，更不要说在看见芽衣这个类似的例子之后了。 “你是说……雷之律者？” 提到雷之律者，芽衣的心头便涌现出了十分复杂的情绪。 其中以抗拒与恐惧最为突出。 她抗拒自己身为律者的身份，恐惧着那份不受控制的力量终将伤害到身边的所有人。 是的，芽衣其实拥有当初觉醒成为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全部记忆，她只是无法窥探到雷之律者的内心罢了。 所以，她很清楚，第三次崩坏的爆发，自始至终，雷之律者都没有主动前去猎杀任何人，但所有靠近她的人，除了琪亚娜，全都死了。 雷之律者没有杀人的心思，但结果却没有任何不同。 如果说，在琪亚娜将她唤醒、取代雷之律者重新掌控身体前遇到布洛妮娅的话，说不定后者也会因此而死。 这种不受控制的恐怖力量，正是芽衣要求圣芙蕾雅学园在她心脏装上炸弹的理由。 她希望，即便有一天她再次失控，也能够在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前，便被炸弹所阻止。 这来之不易的平静日常，芽衣不想被打破，即便那个人是她自己，也不行。 琪亚娜点头：“如果她没有别的名字的话。” “她……” 芽衣张了张嘴，的确，对方是第三律者、也是雷之律者，身为崩坏的使徒，对方没有人类的名字。 说起来也许很可笑，但她的确为雷之律者感到悲哀。 抛却雷之律者的力量可能会伤害到身边之人这一点，芽衣对于这个曾经占据了她身体的意识，其实谈不上多么厌恶。 她虽然无法窥探对方的内心，但她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有着和自己那段时间相似的孤独。 而且，对方和她一样，都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得到了来自同一个少女的救赎。 芽衣很清楚，雷之律者对琪亚娜也是不同的。 雷之律者占据了她的身体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战斗过的人，就是琪亚娜。 共用一具身体的芽衣很清楚！以雷之律者的能力，想要杀死琪亚娜轻而易举，就算是现在的琪亚娜，也是如此。 但她一次次将人放走，其实不过是想要看看，琪亚娜究竟会努力到何种程度，究竟会出现在她面前多少次罢了。 “她其实除了能力太强，容易伤害到他人之外，跟我在课本上看到的律者有着极大的不同。” 芽衣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她对雷之律者的评价。 书本上记载过得律者自然不仅仅是本纪元出现过的三名律者，还有前文明的十四名律者。 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考古难度极大，所以记载并不详尽。 但是即便只有只语片言，也足够窥见这些律者的强大、以及他们对于人类文明的深深敌意了。 不过在芽衣看来，本纪元的律者却是出现了例外。 至少据她了解，逆熵盟主瓦尔特·杨就是个很不错的人，而他的身份正是本纪元的第一律者·理之律者。 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看上去似乎也是一个身处于黑暗中不断摸索挣扎的纯白灵魂，靠着一束名为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光，走出了内心的困境。 相较而言，行为作风与前文明律者相近的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在本纪元看来，反而成了异类。 第63章 琪亚娜的测谎行动 “有哪些不同？” 琪亚娜有着急切地问道。 虽然芽衣十分奇怪琪亚娜为什么会对雷之律者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但还是如实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和盘托出。 而在琪亚娜与芽衣交流的同时，潜藏在芽衣内心深处的雷之律者冷哼一声：“无聊的把戏！” 她才不像芽衣说的那样，像个空有力量却不懂为何而战的迷茫孩子，她只是不知道作为一个律者去毁灭人类文明究竟有什么意义。 这听起来差不多，但意思可大不相同！ 反正雷之律者是这么想的。 听完芽衣的话后，琪亚娜陷入了沉默。 她清晰地记得记忆中的自己，曾经展露出的那种宛若实质的冰冷杀意。 老爸拼尽全力，甚至解放了天火圣裁的大剑形态，也仍旧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才将她完全制止。 琪亚娜不知道那是什么，她怀疑那是律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体内也有律者核心，但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而雷之律者的存在，也让琪亚娜的内心深处生出一抹希望。 既然雷之律者可以为了布洛妮娅而冒着死亡的风险动用权能，还能为了自己将力量付出，那么她体内的律者是不是也…… 但是，芽衣的回答，彻底浇灭了琪亚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其实就算琪亚娜的脑袋再不灵光，她也清楚，她体内的律者核心，应该就是造成了第二次崩坏的元凶，第二律者·空之律者。 即便是琪亚娜这种学渣，她也知晓空之律者在第二次崩坏中闯下的赫赫凶名。 如果说芽衣体内的雷之律者是能够沟通的存在的话…… 假设她体内的存在真是空之律者，那么她的选择也许就只有一个了。 琪亚娜拧着眉，暗自下定了决心。 “琪亚娜，那你呢？” 在说完自己对雷之律者的看法后，芽衣突然将问题又抛给了琪亚娜。 而芽衣意识深处，原本已经打算沉睡的雷之律者，此时也赶忙集中精神，打算听听琪亚娜的回答。 “我啊……” 琪亚娜挠挠头：“芽衣你也知道的，其实我一直都没怎么分清你跟雷之律者间的区别。当时我们不是朋友吗？看到你陷入了痛苦与挣扎，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考量，直接就开始了死缠烂打的模式。真正意识到不对劲，其实还是在昨晚……” 昨天晚上，雷之律者可是跟她斗了很多次嘴呢，琪亚娜在心中默默吐槽。 在她看来，芽衣与雷之律者的区别，大概就是昨晚那些话，她跟前者说，前者只会脸红地将头埋在她的怀中，而后者则是会像昨晚那般跟她斗嘴。 “其实我觉得，我或许和雷之律者也能成为朋友吧，毕竟，你们都是向我释放出善意的存在啊！就像昨晚，如果不是雷之律者在关键时刻将崩坏能传导给我，我还真不能解决来自那个兜帽男的威胁呢！” 琪亚娜的话语让雷之律者冷哼一声，随即便带着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陷入了沉睡。 只有这样，她的存在才不至于对芽衣的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 否则，即便她并不与芽衣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芽衣的身体也会因为没有完成律者化的全部改造、而被她源源不断地从外界以及虚数之门后面吸收的崩坏能侵蚀。 想要彻底解决这一隐患，要么是在她觉醒之前就将律者核心剥离，要么便是她们二者之中只能存活一个。 除非奇迹出现，否则不存在其他的选项。 “可惜我联系不上她，不然可以让她跟你谈谈。” 芽衣此时也有些遗憾。 就像昨天，其实就是她在布洛妮娅受伤之后，在内心呼唤雷之律者，这才让对方上号帮忙代打。 只不过在那之后，任凭她怎么呼叫，对方都没有搭理的意思。 或许，只有她遭遇生死危机的时候，对方才会有所回应吧。 “没关系，来日方长，只要芽衣还在我的身边，总有一天我会再次见到她的，不是吗？” 琪亚娜倒是看得开。 芽衣点点头。 说实话，芽衣觉得很奇妙。 明明琪亚娜在她面前表示期待见到另一个女生，但她却没有丝毫吃醋的迹象。 至少琪亚娜提到索拉的时候，她可是很生气的，就连布洛妮娅都感受到了修罗场的气息，虽然事实证明，索拉只是琪亚娜以前养的一只猫而已。 或许是因为雷之律者跟她共用一具身体，也或许是因为，芽衣同样也希望雷之律者能够得到与自己相同的救赎。 将心里的疑惑解决后，琪亚娜也没有和芽衣继续待在房间里。 琪亚娜直接打开房门，脸上的笑意却是在看到四只趴在门上的耳朵时，僵住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琪亚娜半是震惊半是恼怒地吼道。 而在琪亚娜身后的芽衣显然脸色也不是很好。 “那个……” 德丽莎讪讪一笑：“那个，宿舍重建的事情还需要我去跟财务部协调经费问题呢，我就先走了。” 说完，德丽莎便迈着小短腿，飞快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布洛妮娅：“布洛妮娅昨晚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要去医务室了。” 在重装小兔的护持下，布洛妮娅也迅速离开现场。 而实在找不到借口离开的符华和姬麟：“……” “琪亚娜同学，如果我说，学园长家的隔音很好，我们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你信吗？” 符华硬着头皮说道。 琪亚娜闻言，双手环胸，本想说不信的她，突然目光在符华和姬麟身上来回逡巡了几眼，急中生智道：“想让我相信，很简单，你们关上房门，让我跟芽衣听听看，如果我们听不出来你们在做什么，那我就信你们。当然，为了防止你们耍诈，故意在里面一言不发，我会提前准备好任务，任务内容我和芽衣都不知道，但你们必须执行，等你们执行完毕从房间出来，如果我和芽衣猜对了你们的任务内容，那就说明班长在撒谎！” 说着，琪亚娜便回房间取出了一套之前生日的时候准备的小道具——真心话大冒险套牌。 第64章 姬子苏醒 符华：“……” 姬麟：“这是什么？看起来好有趣的样子！” 相较于符华的无语，姬麟显然兴趣十足。 见姬麟十分配合，琪亚娜也来了兴致：“由于你们是要进房间里，所以真心话就剔除了，直接来大冒险。上次生日的时候，大家光顾着打闹去了，这游戏根本没玩过几轮，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都有哪些卡，所以你们抽完卡后，也不需要担心我会根据剩下的卡片猜到任务内容。呃……好吧，就算猜到了，我也不会因此就作弊就是了，总之，你们俩谁来抽？” “抽卡？” 符华抽了抽嘴角，果断摇头：“我不抽。” “那就只能我来咯？” 姬麟看着琪亚娜拿在手中的一叠套牌，又转身看向符华：“你确定让我来？” 符华态度坚决：“确定！” 姬麟点头：“反正我要是抽到了什么奇怪的任务，符华你不能怪我。” “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符华心说，反正让她来，没有最奇怪，只有更奇怪。 相较于自己，她更愿意相信姬麟的手气。 “那好吧……我上了！”姬麟深吸一口气，随意从套牌中抽出了一张，双手合十，藏于掌心。 虽然十分好奇姬麟抽到了什么，但琪亚娜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屋了，进去之后再看具体任务是什么。放心，我和芽衣会好好在门外听着的。” 看着琪亚娜脸上露出的怪笑，符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怎么突然有种被坑了的错觉……明明抽卡的人也不是她啊！ 符华不知道的是，这套牌，当初琪亚娜购买的时候就居心不良。 她的确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任务，但是当初她可是奔着要跟芽衣拉近关系而精心挑选的情侣情趣款套牌，里面的任务就算是最好的那种，恐怕也会突破符华的心理承受范围。 就在符华纠结着要不要继续这个胡闹行为时，她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符华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拿出手机。 琪亚娜见状，连忙道：“哼，班长，你可不要找借口推脱，我……” 琪亚娜话音未落，她身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芽衣。 唯有尚未购置现代电子产品的姬麟，一脸好奇地看向众人。 三人收到的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群发过来的短信。 德丽莎：姬子醒了。 ！！！ 得知这个消息后，琪亚娜哪还顾得上玩闹，手里的套牌直接往桌上一扔，整个人便风风火火地朝急救中心那边跑去。 芽衣自然也紧随其后。 而符华则是跟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的姬麟解释道：“姬子醒了，所以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 姬麟点点头，不过在走之前，她悄悄看了眼手中抽到的卡牌，上面写的字她虽然看不懂，但是上面的画面她还是看懂了的。 因此，姬麟只是微微红了脸，随后便将这张卡片贴身放好。 现在不是做这个任务的时候，但未来却不一定…… 等到符华和姬麟也赶到时，发现德丽莎已经屏退了众人。 而提出这个建议的，是明显变得有些不太一样的布洛妮娅。 在这个没有任何外人在场的小小病房中，七根粉白色的羽毛突然浮现，随后幻境效果临时撤除，众人完整的记忆顿时回笼。 于是，前一刻还在为姬子苏醒而感到开心的几人，齐刷刷变了脸色，姬子本人也不例外。 躺在病床上的姬子脸色仍旧有些发白，她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姬子并没有支撑到问答空间关闭就因为心情激动，加之当时她的确是强撑着的，刚被轩辕剑控制，她的身体明显被崩坏侵蚀更加严重了，于是便昏迷了过去。 她没记错的话，那是第四道题，而在那之后，应该还有第五题和相对应的情报。 “第五题的情况是这样的……” 德丽莎将情况向姬子简要说明了一番。 听完德丽莎的讲述后，姬子看向琪亚娜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原来……是这样……” 姬子看过方面女武神冲锋队全灭的任务记录，所以她知道，包括拉格纳队长在内的数名女武神，都是死在了空之律者手中。 但是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清楚，本该死在第二次崩坏中的空之律者，是如何在十年后再度出现，并且杀死拉格纳队长等人的。 即便是在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中，琪亚娜以空之律者的形态出现过，她也仍旧困惑。 如今在知晓了琪亚娜是作为空之律者核心的容器而被奥托创造出来的之后，姬子便什么都明白了。 当然，姬子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小女孩了。 她十分清楚，杀死自己女武神道路上引路人拉格纳队长的，并非自己的学生琪亚娜，而是寄居在她体内的空之律者，她不会将愤怒与仇恨施加在另一个受害者身上。 因此，姬子完全没有提及2010年发生过的那件事情，而是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琪亚娜：“琪亚娜，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无量塔·姬子的学生。” “姬子老师……” 泪水瞬间模糊了琪亚娜的视线，她微微仰头，倔强的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因为她很清楚，泪水不过是无能的表现，而她要做的，是彻底抹杀体内的那个混蛋律者！ 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姬子老师，我通知了逆熵的瓦尔特·杨，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他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就在所有记忆回笼的瞬间，符华便根据瓦尔特·杨留给她的联系方式，将姬子苏醒的消息传了过去，并且约好了晚上八点这个时间点。 “希望姬子老师不会觉得我自作主张。” 毕竟符华在做出这个决定时，的确没有事先询问过姬子的意见。 “符华，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不如说，正好相反才对，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让我没有借口不去见他了。” 姬子自嘲着说道。 第65章 姬子的决心 说实话，在姬子知晓自己曾经苦苦追寻的答案居然与自己想象的相去甚远之时，她是想过逃避、将真相彻底遗忘的。 但归根结底，那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知道当初真相的又不止她一个，在这种时候还装傻逃避的话，那简直就像一个可悲的小丑。 所以，她是真的感激符华的“先斩后奏”，让她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选择在那一刻到来前，尽量调节心情。 “符华，你怎么联系到瓦尔特·杨的？之前你怎么没说过？” 倒是德丽莎一脸震惊。 毕竟她虽然跟逆熵方面达成了交易，但是跟她接触的对象是爱茵斯坦，至于瓦尔特·杨本人，她连根毛都没见到。 反观符华，却是不声不响搞到了瓦尔特·杨的联系方式，两厢对比，高下立判啊！ “咳咳，学园长，那只是一个意外，更多的恕我不能再说了，毕竟我答应了他，要为他保密的。” 符华知道德丽莎的意思，但她的确答应了瓦尔特·杨，不能暴露他在圣芙蕾雅学园卧底的具体身份。 “好吧……” 德丽莎摇摇头，知道符华不想说的事情，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之前如果不是问答空间强制的话，符华恐怕永远都不会提及她的过去。 罢了，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符华不会再是敌人了。 “对了，姬子，你的身体有救了，普罗米修斯说，最多再有半个月，基于沙尼亚特圣血研究出来的崩坏能中和试剂就能出炉，到那时，你就可以重新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了。” 德丽莎将符华和瓦尔特·杨的事情抛到脑后，向姬子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那么代价呢？” 然而，和德丽莎预想的不同，姬子闻言却并没有多么开心。 只见姬子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目光犹如一名战士般坚定：“使用崩坏能中和试剂，然后重新成为一名普通人？在经历了这么多后，我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看着昔日的上司、同僚还有学生奔走在抗争崩坏的第一线，而我自己则是龟缩回去，成为一名被你们用生命保护着的普通人？别开玩笑了，学园长，你那里不是还有另外一份资料吗？我想成为超变因子实验的第一名志愿者。” “什么？！只有这个，绝对不行！”关于融合战士，德丽莎了解不多，毕竟关于前文明融合战士的资料有限。 但她十分清楚一件事，人工圣痕是对前文明圣痕的拙劣模仿，而圣痕则是融合战士计划的下位替代。 绕是如此，人工圣痕受试者的成功率也极低。 以当初姬子的崩坏能适应性，能够挺过人工圣痕的植入实验并且存活至今，本就是一个奇迹。 这会儿姬子居然想要直接跳过圣痕阶段，去接受超变因子实验，这绝对不行！ “你难道不知道，以你的身体情况，接受超变因子实验的结果吗？” 德丽莎愤怒地说道，她绝对不允许姬子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但是唯有成为融合战士，我才能守护住这个世界、守护住我心中的美好。”姬子不闪不避地回视回去。 虽然姬子此时十分虚弱，但是话语中的气势却并不弱于德丽莎分毫。 “可是……” 德丽莎还想劝说，结果就听普罗米修斯控制着布洛妮娅的身体开口了：“或许，我可以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 普罗米修斯的发言，立即引来了姬子和德丽莎同时的低喝：“闭嘴！” “还挺有默契~” 普罗米修斯笑道，它对于姬子和德丽莎让自己闭嘴一事，根本毫不介意。 德丽莎和姬子则是不由得对视一眼，随后两人飞快将目光错开。 德丽莎冷哼道：“如果你所谓的折中办法仍旧是按照姬子的意思来，那你就可以闭嘴了。” “哦？”姬子倒是来了兴致：“如果真像德丽莎说的那样，我倒是愿意听听你的方案。但要是你想要我放弃成为融合战士，那你可以闭嘴了。” 普罗米修斯：“……” 一旁围观的众人：“……” “总之，先听听我的方案吧。其实我们完全没必要将沙尼亚特圣血与超变因子实验分开来看待。想想这两个的特性是什么？沙尼亚特圣血在于中和崩坏能，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增加崩坏能抗性，甚至是变相加上了崩坏能适应性。至于超变因子实验的核心，则是将一些强大并且特殊的崩坏兽基因与受试者融合，以此创造出强大的融合战士。在这个实验中，崩坏能抗性和适应性强大的存在，毫无疑问具有更高的实验成功率。而我，伟大的高级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只需要花上一段时间，就能够找到那个完美的平衡点，将姬子这种身体面临崩毁的女武神转化成融合战士，怎么样？这个计划不错吧！” 普罗米修斯昂着头，一脸高傲地说道。 德丽莎表情呆滞：“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姬子脸带笑意：“听起来不错，看来就连老天爷也不想现在就收了我。” 符华推了推眼镜：“以普遍理性而言，这样的确降低了受术者面临的风险。” 琪亚娜＆芽衣＆姬麟：“虽然不太明白，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给俺也来一份！” 当然，除了姬麟，琪亚娜和芽衣都迎来了来自德丽莎爱的爆栗。 “去去去，大人的事，哪有你们小孩子的份！” 然而，马上，德丽莎便又被普罗米修斯拆台了。 “德丽莎，其实在我们所有人中，除了姬子，就只有这三个小孩最有接受超变因子实验的必要性。” 普罗米修斯解释道：“首先是布洛妮娅，如果能够给她找到一个匹配的精神类崩坏兽基因进行融合，那么今后我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至于琪亚娜和芽衣，虽然目前为止，我也无法想象，当一名律者成为融合战士会发生什么，但按照我的计算，这对于她们跟体内的律者意识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很有帮助。” 第66章 乐子人普罗米修斯 “虽然我们尚不知晓律者意识控制身体的原理，或许与意志是否圆满无缺有关、或许与精神强度有关，在我们暂时无法直接加强琪亚娜和芽衣的精神强度的情况下，只能增加她们本身的实力。毕竟肉体的强大，一般都会使得她们的精神也获得一定的增幅，也能让她们在面对律者意识时不至于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普罗米修斯的这番话，直接让德丽莎不打算让几名学生接触超变因子实验的算盘落了空。 “话说回来，其实布洛妮娅这里藏了一份很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普罗米修斯便直接将布洛妮娅给卖了。 她将布洛妮娅从九幽获得的蚩尤核心取了出来。 因为有着魂钢盒子隔绝，所以在普罗米修斯将东西拿出来之时，德丽莎还一脸疑惑：“这是什么？” 说着，德丽莎就想要将手里的盒子打开。 “不要！” 霎时间，三双手齐齐按住了德丽莎。 德丽莎抬头一看，这三双手的主人，分别是琪亚娜、芽衣以及姬麟。 见此，德丽莎也没有执意要将盒子打开，但她举起手中的盒子，面色不善地看向几人：“所以说，这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怕我把它打开？” “是蚩尤的核心。” 普罗米修斯笑眯眯地说道。 德丽莎闻言，险些没将手里的盒子给摔了。 这么危险的玩意儿，布洛妮娅几人居然隐瞒她到现在？ 还好她刚刚没有手快直接将盒子打开。 否则，不说这里其他人能不能够顶得住，至少刚刚苏醒的姬子无疑会因此而使得身体的侵蚀更加严重。 “普罗米修斯，我发现你真的好讨厌！比布洛妮娅还讨厌！” 趁着德丽莎震惊之际，琪亚娜发表了对普罗米修斯的不满。 这件事情她们瞒得好好的，结果普罗米修斯硬要说出来！ 说出来还不算，刚刚居然还眼睁睁看着德丽莎去开盒而不制止。 这种恶劣的性格，真想让人朝其脸上打上一拳！ “是吗？多谢夸奖~” 普罗米修斯笑眯眯地接受了来自琪亚娜的‘赞美’。 “我真是……” 琪亚娜挥舞了两下拳头，最终还是放弃了与之计较的打算。 毕竟那不过是高级人工智能，而非真正的人类。 而它拥有如此恶劣的性格，想来也怪不到它自身，而是与制造它的人密切相关。 梅博士吗？哼，这个仇，她琪亚娜记下了！ “蚩尤的核心里面有着它全部的基因，不过很可惜，我们之中，大概只有姬麟最适合与之融合。” 普罗米修斯耸耸肩，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姬麟吗？” 德丽莎摇头：“就算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得做超变因子手术，我也绝对不会让姬麟前辈第一个来。我本身就是奥托用卡莲的dna加入融合型崩坏兽毗湿奴的细胞制造出来的，或许没有人比我更适合第一个接受手术。” “不，学园长，恐怕我才是最适合第一个上手术台的人。” [○･｀䅀´･○] 德丽莎额头上青筋暴起，怎么今天她说什么话都有人反驳？ 循声看去，哦，是符华这个曾经接受过超变因子手术存活下来的前辈啊，那没事了。 “符华说的没错，她才是最适合第一个做手术的人，不过冒昧问一下，五万年前你融合的是哪一只崩坏兽的细胞？” 普罗米修斯看向符华：“如果你融合的崩坏兽是第四律者及之后才出现的伴生崩坏兽，可能我们想要获取相应的基因会很有难度。毕竟前文明的很多东西早已失落，而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后面的律者降临。或者说，我们也可以去找找世界蛇，问答空间不是说，他们那里有个什么往世乐土吗？里面似乎储存着上个文明纪元许多融合战士的记忆体，说不定他们手里就有当初融合过的崩坏兽的基因。对了，那里应该也有符华你的记忆体吧？既然你可以将记忆同步给记忆体，那么记忆体反过来将记忆返还给你也是可行的吧？这样的话，至少你能够恢复你最后一次进入往世乐土时的记忆。” 符华摇摇头：“不需要这么麻烦，我当初融合的崩坏兽，在现文明已然出现过，就是伴随着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出现的审判级龙型崩坏兽，贝纳勒斯。而且，我并不打算与乐土中的自己相见。” “好吧好吧。” 普罗米修斯有些遗憾，其实她还蛮想看看现在的符华与曾经的自己相见，会发生什么有趣的化学反应呢。 可惜本尊都拒绝了，虽然不知道符华之后会不会改变主意，但短时间内，这个乐子是看不成了。 普罗米修斯语气中充满了遗憾，不过它也没有强求，而是对着德丽莎说道：“那么，现在我们除了在第四次崩坏降临时演一出大戏，争取获得与幽兰黛尔单独谈话的机会外，便是要找到空之律者伴生兽的下落了。只要找到贝纳勒斯，符华的修复实验就能立即展开，而我们距离再次开启问答空间，也就更近了一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贝纳勒斯不要是在虚数空间里才好，否则我们就只能唤醒空之律者，才能够见到那头龙了。” “希望不要吧……” 符华皱眉，看向琪亚娜的目光有些担忧：“如果真的找不到贝纳勒斯，那么便让其他人先进行手术吧，我不能让琪亚娜冒这个风险。” 亲身参与过第二次崩坏的符华清楚，空之律者西琳是多么的危险。 在琪亚娜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前，还是不要招惹对方为好。 德丽莎闻言，眼前一亮，挺起平平无奇的胸膛，等待着普罗米修斯的点名。 毕竟在德丽莎看来，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进行该项实验了。 她可以说是众人之中最接近符华状态的那个了。 在不知道卡斯兰娜家族基因之中也混有崩坏兽基因的情况下，唯有德丽莎和符华，在此前都有过与崩坏兽基因相融合的经历。 第67章 姬子与瓦尔特·杨 谁知普罗米修斯却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姬子：“一周之内如果没有贝纳勒斯的下落，那我就开始分析将沙尼亚特圣血用在超变因子实验中的方法。这些天我查了不少与前文明融合战士相关的资料，发现超变因子实验中诞生的融合战士并非各个都如同符华你一样强大，根据初步分析，我怀疑融合战士强大与否，与所谓的匹配度以及所用崩坏兽种类关系可能并不那么大，毕竟我相信当初能够进行实验的人匹配度和所用的崩坏兽都不会差。那么能够决定实力上限的，应该涉及到了难以进行量化与挖掘的潜力方面。” “按理来说，潜力和天赋一样，基本上都是在诞生之初便已经决定了的。但是沙尼亚特圣血如果使用得当，却是能够将这二者大幅度提升。也就是说，在加入沙尼亚特圣血前，即便姬子的超变因子手术成功，她的实力上限可能也就止于s级女武神了，而且还是其中较弱的那一档。但在加入圣血之后，她的上限具体在哪，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或许她也很适合蚩尤的基因也说不定。毕竟，她到底是被选择了，且扛过了来自被污染的轩辕剑的侵蚀。当然，相较而言，还是与蚩尤纠缠了数千年的姬麟更契合就是了。” 听完普罗米修斯的话后，德丽莎的蓝眸瞬间失去了高光。 本想嗫嚅着来一句‘那我呢？’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以普罗米修斯的性格，她这个时候开口，不过是给对方找乐子、自取其辱罢了。 “好了，姬子，你好好调整心情，等待今晚的到来，而我们就先去做各自的准备了。” 说完，普罗米修斯给符华使了个眼色。 符华立即意会，所有人的羽毛全部回炉，唯独姬子这边的没有。 等到今晚姬子与瓦尔特·杨谈完，到时候普罗米修斯会算准时间，叫上符华过来将幻境重新加固的。 当天晚上—— 姬子在六点吃完晚饭后，便一直放空自己的思绪，凝视着眼前纯白的天花板。 她没有在脑内去模拟阔别十一年的重逢，对于那位少女懵懂时期生出初恋情愫的对象、对于那位良师益友，对于那位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就算是在脑海中，她也难以勾勒出再见时的画面。 就这样，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着。 在七点左右的时候，瓦尔特·杨其实就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已经整理好了第二天的教案，本想在圣芙蕾雅学园中散会儿步，等到时间临近再按照约点前去面见姬子。 但是当他走出职工宿舍后，却是忍不住就直接来到了姬子的病房门外。 多年前，他也曾经像现在这般，明明知晓姬子就在一墙之隔的病房之中，却是强忍着不去相见。 不过不同的是，那次他还准备了一封模仿无量塔·隆介口吻的信件，一厢情愿地想通过欺骗，让姬子永远都不会触及到残忍的真相。 后来姬子志愿报名参加人工圣痕实验，成为天命女武神冲锋队一员的消息，其实他一直都有关注。 看着自己弄巧成拙，瓦尔特·杨却是仍旧没有鼓起勇气去向姬子坦白当初的一切。 直到2014年，自己跟随着琪亚娜卧底到圣芙蕾雅学园，和姬子成为同僚，瓦尔特·杨其实就已经后悔了。 身为理之律者的他，对于人体构造十分了解。 他只需要一眼就知晓，姬子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这次姬子带队前去九幽执行任务，身体受到严重侵蚀而昏迷，他也是在了解情况的第一时间就赶来查看。 昨晚他之所以会半夜出去散心，一是跟爱茵斯坦有约，二是他的确因为姬子的遭遇而感到苦闷。 只不过，自始至终，他的身后都少了一把推力，所以他一直都在犹豫不决。 直到昨晚符华的出现，这才让他下定了决心。 上一次他亲手为对方编织而成的谎言，这一次他要亲自将之戳破。 而且，姬子这些年遭受的一切，他都会想尽办法进行补偿。 逆熵方面虽然专攻的是机甲而非作用于人体的女武神技术，但毕竟逆熵的科技骨干曾经都是天命出生。 以特斯拉与爱茵斯坦的智慧，再加上自己这个理之律者的权能，说不准真的能够在姬子的生命走向终点之前，找到让对方重新做回普通人的方法。 时间在静默中，终于来到了约定的那刻。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让躺在病床上的姬子心跳漏了一拍。 她连忙拿起身边的手机，调到了自拍模式，想要看看自己的妆容是否存在问题。 当镜头里出现一张寡淡的苍白脸庞之时，姬子才想起，她现在是个病人，病人并不适合化妆。 所以，她现在是素面朝天的模样，一如当年一心扑在科学上、初见瓦尔特·杨时的自己。 只不过那份青涩早已不在，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丝丝缕缕的痕迹。 是啊，十一年的时光匆匆而逝，既然对方能够忍到现在才出现，那么就代表自己在其心目中的分量其实并没有那么重。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在意此时的容颜呢？ “请进。” 姬子垂下眼帘，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听到病房内传来姬子说话的声音，瓦尔特·杨微微叹了口气，整理了一番思绪，便推门而入。 “姬子……” 虽然之前就已经见过姬子虚弱的模样，但此时的姬子较之昏迷时多出来的那丝脆弱感，还是让他心中一沉。 “瓦尔特老师，好久不见了。” 姬子看着来人的模样，一如当年，仿佛时光已经在其身上定格了一般。 是了，瓦尔特·杨的真实身份是第一律者·理之律者，十一年前两人认识的时候，对方在生理年龄上，便已经是能够做她爷爷的年纪了。 想到这里，姬子对于自己曾经喜欢过对方的经历，便觉得有些好笑。 在对方眼里，当初她的那份情窦初开，恐怕就只是孩子的不懂事罢了。 第68章 瓦尔特·杨错在哪? 越是思考，便越是觉得自己当初的一切都是自相情愿。 甚至于在见到人之前的忐忑，或许都只是她的独角戏罢了。 “姬子，好久不见。” 瓦尔特·杨的脸上展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或许是意识到了此时笑容的勉强，他干脆恢复了面无表情。 可以说自从接替瓦尔特·乔伊斯成为逆熵盟主和理之律者后，瓦尔特·杨就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如此的心虚。 姬子是唯一一个他一度不敢面对的存在。 不过这次已经算是比较好了，至少他只是不敢去看姬子的眼睛，而非连出现在对方面前都不敢。 “瓦尔特老师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姬子注意到了瓦尔特·杨的闪躲，她自嘲一笑，将脸转向窗户那边，看着外面的那轮皎皎明月，声音变得无比清冷。 “我听符华说，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此刻，其实瓦尔特·杨还心存一丝侥幸。 心道万一姬子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也许他的谎言就能够继续下去。 “是的，全都知道了，我那表面上深爱着妻子和女儿的父亲，实际上却是为了工作而放弃了陪伴他妻子生命的最后阶段；还利用了自己的女儿以及自己的合作伙伴，就是为了能够将你、这位有着无数资源与崇高地位的逆熵盟主取而代之，好实现他一直以来的夙愿。当然，最终邪恶永远无法战胜正义……” “够了！” 瓦尔特·杨打断了姬子的话语。 他不知道为什么姬子会对当初的事情知道得如此详尽，但这已经够了。 他知道姬子是多么崇拜和深爱着她的父亲。 但现在姬子却用邪恶来形容对方…… 或许是他共情能力太强吧，此刻瓦尔特·杨对于姬子的心痛，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当初他不就是为了这一幕不要发生，才费尽心思对其进行隐瞒的吗？ 就是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让他的谋划最终成空。 “我已经知道了。” 瓦尔特·杨低声说道：“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而且他的理想，其实我也能够理解，只是他太过偏激了。” “确认了我的确知晓当初的情况后，瓦尔特老师，你可以道明今天的来意了。” 姬子此时已经将身体完全侧向了窗户那边，以至于瓦尔特·杨完全无法看见对方此时的表情。 当然，瓦尔特·杨并没有觉得姬子此举不妥。 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对方的杀父仇人。 姬子能够用这样的态度对他，已经算是十分客气的。 他自然不会觉得姬子这样不面对着他说话的行为无礼。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无论如何，你的父亲是我杀的，不过你想要报仇的话，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到此事了结，我会找到接班人，将逆熵和……托付给接班人，到那时，我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并且绝不还手。” 理之律者核心能够被人继承一事，或许对于奥托那样的人来说并非秘密，但对其他人来说却是。 所以，瓦尔特·杨并没有提及核心一事。 姬子：“……” 见姬子没有说话，瓦尔特·杨知道，对方是等自己把话说完。 整理了一番思绪后，瓦尔特·杨便接着道：“还有当初那封信，对不起，那是我伪造的，当初我是想借此让你远离当初那场纷争，但没想到事与愿违……”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瓦尔特老师，还有别的事情吗？” 姬子仍旧盯着窗外的月亮，她现在已经有些想要喝酒了。 所以说，她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 按照她现在火爆的性格，可以说最讨厌的类型，就是瓦尔特·杨这种人。 多年未见，初恋的滤镜可以说在瓦尔特·杨这几句话后，便被彻底打破。 瓦尔特·杨没想到姬会是这个回复。 他明显愣了愣，随后也意识到，自己只对自己过去的错误进行道歉，的确显得很没有诚意。 于是，他便将自己此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来意说了出来。 “姬子，你的身体状况我多少有些了解，天命这边可能有治疗的方案，但奥托不一定会拿出来。毕竟在那个人眼中，女武神只不过是可以随意消耗的零件罢了。但是我们逆熵的理念不一样，我们珍惜每一名志同道合的伙伴。所以，我打算将你带回逆熵总部，为你定制专属的治疗方案。你不需要脱离天命加入逆熵，你可以以身体情况为由，跟德丽莎请一个长假，她会同意的。如果你愿意脱离天命，那么等到治好身上的伤后，我会成立一个太空探索机构，就让你成为机构负责人，助你完成当年你与你父亲的梦想。” 瓦尔特·杨不由得上前两步，想要看看姬子此时的神情。 然而，不等瓦尔特·杨走上前去，姬子便直接转过身来。 看到姬子此刻的神情后，瓦尔特·杨怔愣在当场。 他设想过姬子许多种反应，唯独没有眼前这种组合——愤怒与失望。 “瓦尔特老师，如果阔别了十一年后，在知道了我这么多年的经历的如今，你想要说的只有这些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姬子指着病房门口，语气冰冷地说道。 “为什么？” 瓦尔特·杨不解。 “为什么？” 姬子冷笑：“瓦尔特老师，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吗？你错在没有征询我的意见，就自以为是地为我做了决定。当初你的决定，让我这十一年来无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却仍旧无法得知想要查明的真相。而今你又想要以为我好为由，帮我规划好我的后半生，自以为是地将十一年前我的想法套在今天的我身上。呵呵，我现在还能叫你一声瓦尔特老师、并且没有直接让你滚，就是我知道你的确是一个好人、是人类的英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无条件接受你为我安排的一切！” 第69章 找到方法的瓦尔特·杨 瓦尔特·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只知道，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用理律的权能重新变回了历史老师的模样，并且回到了职工宿舍之中。 “爱茵，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瓦尔特·杨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了对他来说亦师亦友的爱茵斯坦博士，于是便拨通了对方的加密卫星电话。 极东与北美存在有时差，这会儿极东是晚上九点多，北美逆熵总部则大概是早上。 电话铃声没响多久，就被接通。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一如既往慵懒的成熟女声：“盟主，有什么事吗？”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周末休息。” 瓦尔特·杨略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是圣芙蕾雅那边出事了吗？” 爱茵斯坦的确喜欢睡觉，但她更喜欢科研，这会儿其实她是通宵泡在实验室了，所以瓦尔特·杨并没有打扰到她。 至于周末？对于科研人员来说，可没有什么周末的说法。 “是这样的……” 瓦尔特·杨将那天爱茵斯坦走后发生的一切，以及刚刚在病房中与姬子的对话，全都跟爱茵斯坦复述了一遍。 此时的他就像当初刚刚继承理律核心时那般，虚心向爱茵斯坦求教。 瓦尔特·杨说完之后，爱茵斯坦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才听到对面长长叹息一声。 “不得不说，盟主，你在处理姬子的事情上面，思维方式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你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学生，你有保护她的职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姬子眼中，从来都不是这么回事？” 爱茵斯坦叹道：“十一年前，姬子是将你当做优质的异性、仰慕的对象，只是你的身份恰好是她在大学时的代课老师而已。如今那份过去朦胧的情感或许还在，或许已经消失，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姬子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你保护的普通学生了，她一样是一名与崩坏抗争了十多年的战士。至少在对抗崩坏这件事情上，你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等级差距，这也是逆熵的理念之一不是吗？或许你自己没有察觉，但在对待姬子这件事情上，你多少有点奥托的做派了。区别只在于奥托是为了他自己，而你则是真的想要为姬子好。” 所谓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瓦尔特·杨并不愚蠢，情商也不算低，但如此浅显的道理，却困扰了他十一年。 因为他始终没有走出给自己划定的身份边界。 或许在当初察觉到姬子的心意后，他便将两人之间的师生关系看得过重了，殊不知这不仅限制了他的行为，同样还限制了他的思维。 “我知道了，谢谢你，爱茵……” 瓦尔特·杨是真的很感激爱茵斯坦，她再次将他从迷茫中拽出。 “冒昧问一句，接下来，盟主打算如何处理姬子一事？” 爱茵斯坦却是并没有立即接受来自瓦尔特·杨的感谢，而是询问起了对方的想法。 瓦尔特·杨下意识地摇头，不过察觉到卫星电话那头的爱茵斯坦看不见他此时的动作，毕竟他们并不是视频通讯，所以开口道：“我还没有想好……” “那么盟主不妨想想，将姬子和你代换成你和特斯拉博士，假设特斯拉博士一直将你看作是孩子和学生，你会是什么感受……当年如果不是你奔赴与空之律者战斗前夕，特斯拉博士提起你小时候说要陪她跳一支舞一事，而后你鼓起勇气向特斯拉博士邀舞，你现在的心境恐怕并不比姬子好到哪去。当然，我这么说不是让你接受姬子，毕竟特斯拉博士是我的好友，我可不会私下撺掇你去做出轨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妥善处理此事。毕竟接下来我们将会与圣芙蕾雅学园展开全面深入的合作，即便是为了大局着想，你与姬子间的关系也必须得到改善。” 听完爱茵斯坦的话后，瓦尔特·杨挂断了电话。 所以说，他现在要做的，就该像当初的特斯拉一样吗？ 他和姬子之间，其实也存在着类似的约定呢…… 瓦尔特·杨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脸上也浮现出了一缕释然的笑容。 他已经知道要如何去做了。 ------------------------------------- 另一边，在瓦尔特·杨离去不久，普罗米修斯便控制了布洛妮娅的身体，将符华带去了姬子所在的病房之中。 终于，姬子身上的羽渡尘幻境也生效了。 “这样一来，就算奥托派人过来，也不必担心露馅了。” 普罗米修斯虽然是个乐子人，但它并不觉得被奥托知晓了众人的计划，有什么点是能够乐呵的。 根据它对奥托的理解，那家伙即便智慧比不上创造了它的梅博士等人（符华告诉它的，它没有相关记录），却也相去不远了。 一个智慧不俗、心有执念，还通过特殊方法活了五百多年的人，即便己方在实力上取得了绝对的碾压之势，那都是一名需要慎重对待的敌人。 更不要说，现在她们这边一个二个都是残血状态了。 就算算上逆熵，己方这边的战力也十分堪忧。 就拿本世代已经出现的三名律者来说吧，他们这边全占了没错。 但显然第一律者·理之律者在第二次崩坏期间受伤严重，至今未能完全恢复，只能勉强算半个战力。 而第二律者·空之律者个第三律者·雷之律者，那都是不提也罢。 只要这两位不出来捣乱，普罗米修斯都能将两位b级女武神当成己方的战力输出单位。 而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己方恐怕还会平添两名强大的敌人。 至于德丽莎这位天命前s级女武神…… 要么是天命的评级有问题，要么是德丽莎在失去重要之人后便废了。 姬子这个a级女武神，嗯，目前也是废的。 逆熵那边的两位科学家……文职人员还是不要考虑她们的战力比较好。 第70章 来自奥托的A级任务 那两名科学家的实力大多体现在机甲身上。 天命目前有三名s级女武神，恐怕单靠逆熵机甲的话，在对付天命方面也并不能发挥多少作用。 s级女武神随便出动一个，就能让逆熵的机甲超过半数宣告报废。 倒不是说逆熵的机甲技术太菜，只是逆熵成立时间还短，完全无法与天命拉开太大差距。 甚至在背靠天命组织、手握虚空万藏的奥托手里，谁都不知道是否还有什么未曾披露的黑科技，能直接碾压现在逆熵的科技水平。 算来算去，所有人里面就它普罗米修斯最靠谱，所以该说它果然不愧最强人工智能之名吗！ 幸亏众人不知道普罗米修斯心中的想法，否则绝不会跟它好脸色。 ------------------------------------- 一周时间过去，预想中的来自奥托的盘问、甚至是视察并未发生。 也正因为如此，普罗米修斯反而对那位天命大主教更加谨慎。 圣芙蕾雅学园发生了被逆熵主力人员入侵这样的大事，奥托都敢放心的不闻不问，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圣芙蕾雅学园内部存在足够多的眼线，通过这些人，奥托便已然知晓了圣芙蕾雅学园的情况。 几个关键人物，比如说德丽莎、符华以及琪亚娜，都仍旧如往常一般没有异常，这对于奥托来说便已足够。 此时普罗米修斯只能庆幸，符华临阵倒戈到她们这边，否则没有羽渡尘的掩护，这会儿她们之中，恐怕有人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另外，对于普罗米修斯来说，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找到贝纳勒斯的下落。 也就是说，贝纳勒斯要么是沉睡在某个未曾有人涉足的角落，要么就是被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安顿在了虚数空间之中。 无论真相如何，现在都没有等待下去的必要了。 所幸它早就预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这段时间每天开机的40分钟里，它不仅在分析超变因子实验的数据，还有沙尼亚特圣血的解析也未曾落下。 原本预想中通过修复符华的身体状况，钻问答空间的漏洞，加快完成再次开启问答空间的前置任务宣告失败。 不过，将姬子变成融合战士，其实也是一种加快完成任务的做法。 这样基本上就是两个前置任务一同完成——成功用沙尼亚特圣血配置出能够中和崩坏能的试剂、以及制造出一名合格的融合战士。 这两个任务达成后，就是极东支部脱离天命组织的时机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普罗米修斯十分苦恼。 因为她发现，沙尼亚特圣血完全无法直接单独使用，它还缺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鉴于圣血是奥托研究出来的，恐怕想要将其运用到姬子身上，还得靠天命才行。 就在普罗米修斯思考之际，庆祝姬子出院的聚会上，符华接到了来自奥托直接下发的任务委托。 由于只过去了一个星期，宿舍尚未修复完毕，所以几人都聚在德丽莎的家中。 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羽渡尘会自动消弭幻境的影响，所以符华在借到任务通知后，立即将任务内容公布：“奥托给我发布了一个a级任务，寻回被马基博士偷走的静谧宝石，并且点明了让我带上琪亚娜。” “静谧宝石？” 普罗米修斯神色凝重道：“还记得第二律者·空之律者身上都有哪些宝石吗？征服宝石，渴望宝石，静谧宝石，疾疫宝石，她本身就有的空律核心，以及击败瓦尔特·杨所得的理律核心。而在空之律者死亡后，这六枚核心也各有去处。其中征服宝石当初被逆熵得到，如今在芽衣体内。理律核心自然是回到了第一律者·理之律者手中。其余三块宝石、再加上空律核心，则是落入了奥托手中。空律核心现在就在琪亚娜体内。渴望宝石暂时还没有被移植到温蒂身上，而是在天命实验室中。疾疫宝石根据符华的说法，应该是被奥托用去镶嵌到一件弑神装甲里了。至于静谧宝石，天命内部为静谧宝石选择合适的移植者的实验一直没有成功，这次逃离的马基博士就是因为自己的孙女死在了静谧宝石移植实验中，这才带着它逃离天命、前往逆熵的。” 简要介绍了一番曾经第二律者·空之律者曾经拥有的六枚核心的去向后，普罗米修斯思维缜密地分析道：“结合奥托的夙愿、以及他刻意制造出了琪亚娜这个空律核心的新容器来看，恐怕空律核心与代表死之律者能力的静谧宝石，才是他计划的关键。也就是说……” 普罗米修斯脑海中所有的线索交汇至一处，得出了奥托此举的真实目的：“恐怕奥托在找不到静谧宝石合适移植对象的情况下，想要让琪亚娜能者多劳了。” “什么？！” 普罗米修斯得出的结论，让众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连带着姬子出院的喜悦都宣告消散。 “一颗律者核心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如果有两颗的话，琪亚娜她……” 芽衣伸出双手将琪亚娜揽在怀中，想要借此阻止对方的离去：“太危险了，琪亚娜，我不准你去执行这个任务！” “我的意见也是如此。” 符华推了推眼镜：“不受控制的律者核心对人体危害极大，琪亚娜能够一直承受空律的核心至今，不代表再多一颗也没问题，这只会加深律者核心对她身体的侵蚀，即便以卡斯兰娜家族的基因，恐怕后果也会十分严重。” 普罗米修斯的目光一一略过在场的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齐齐点头。 “那么，你们做好马上就跟天命开战的准备了吗？” 普罗米修斯也懒得讲什么大道理，她只问了这么一句话，便让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就是静谧宝石吗？我身体里也成功融合了征服宝石，我代替琪亚娜去也是可以的吧？” 立即下载 第71章 出发前 “芽衣……不，我绝对不会让芽衣陷入危险的！既然西琳曾经融合了静谧宝石，那么我肯定也可以。” 虽然对于芽衣此时的行为十分感动，但琪亚娜并不打算成为被芽衣保护的那个。 毕竟，芽衣是她的公主，而她是公主的骑士。 哪有骑士躲在身后、让公主去涉险的道理？ “其实，只要这次任务并非有且只有符华和琪亚娜两人执行，那么无论谁代替琪亚娜的位置，都会让奥托起疑。区别只在于他是怀疑符华、还是怀疑整个圣芙蕾雅。” 普罗米修斯摇摇头，算是直接否了芽衣的方案。 “也就是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按照奥托所说，让符华和琪亚娜前去新加坡执行静谧宝石追回计划；二是现在就向天命举起叛旗，直接叛逃前往逆熵。不过，以我们现在这边这帮老弱病残，显然选择后者就是在找死！” “老弱病残？” 德丽莎着重将‘老’这个音节突出，看向普罗米修斯的目光有些危险。 “德丽莎，别多想，老肯定指的是我跟符华，你还年轻着呢！” 姬麟见势不对，连忙解释了一句，同时不停地向普罗米修斯使眼色。 普罗米修斯此时只觉得有些牙酸。 所以说，这老妪何惺惺然作处子态！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普罗米修斯：“总之，此次新加坡之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联系逆熵那边，看看能不能开点后门，让你们的任务执行得更加顺利。至于说最终静谧宝石会不会进入琪亚娜的体内，根据墨菲定律，我认为这是大概率事件。另外，那位玛基博士身上，也有着我们目前迫切需要的东西，所以务必将他安全带到逆熵总部。反正奥托的任务中也没有提及如何处理这位博士。” “什么东西？” 德丽莎有些疑惑，现在普罗米修斯研究的可都是超变因子技术和沙尼亚特圣血这些级别的技术，一位从天命叛逃的科学家难不成手里还握着什么与前两者相媲美的东西不成？ “就在刚刚，得知符华的任务内容后，我特意潜入天命数据库中调出了与这位玛基博士相关的记录，然后发现了十分有趣的东西，hsn-b46血清。按照奥托的记录，那位玛基博士的这一研究成果能够让生物体内的崩坏能失活，并随着体循环散发。也就是说，这就是我将沙尼亚特圣血推向真正应用层面的最后一块拼图。” “这么看来，这趟任务也不全是坏消息嘛！” 琪亚娜虽然在自己的身世和逐渐恢复的一些记忆影响下，有时候会突然变得沉默，但刻进dna中的来自卡斯兰娜的乐观基因，还是让她在此时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琪亚娜……” 看着琪亚娜此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反对的话语在嘴边绕了一圈后，芽衣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琪亚娜从不会像她一样，在危险面前畏缩，她永远都像是一名不知疲倦的战士，为了心中的美好而挥动着手里的武器。 芽衣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明白，有些决定，是时候该下了。 既然琪亚娜决定亲涉险境，那么也别怪她在琪亚娜离开的这段时间，解放她曾经亲自给自己设下的枷锁。 “什么时候出发？” 心中下定了决心的芽衣，突然松开了琪亚娜的腰身，前一秒还在极力阻止的她，此刻语气中似乎在盼着琪亚娜能够早些离开。 “现在……” 符华回道。 “那么，祝你们此行一路顺风~” 芽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便转身回到了房间之中。 芽衣的离去让客厅中的众人面面相觑。 对方这番举动实在是太过突然了，尤其是琪亚娜，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琪亚娜，虽然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十分抱歉，如果我们十分钟内再不出发的话，奥托可能就会开始有所怀疑了。” 符华此时的脸上带有一丝歉意。 她能够感受得到琪亚娜和芽衣之间那种朦胧的情感，并且也认为此时的芽衣情况有些不对劲。 但是为了大局…… 没办法，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为了大局，她会将一些牺牲视之为必要。 而现如今的情况，比有人牺牲可要好太多了。 从新加坡执行任务回来，琪亚娜有的是时间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不是吗？ “德丽莎，安排休伯利安在半小时后启航，给两个小朋友争取一点道别的时间。” 相较于符华的‘不近人情’，普罗米修斯这个绝对理性派竟是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决定。 “嘿嘿，谢谢你，普罗米修斯，回头请你吃儿童套餐！” 琪亚娜不等客厅中的其他人反驳，便朝着那已经被芽衣关闭、但并未落锁的房门跑去。 “普罗米修斯，这不是你的风格。” 等到琪亚娜进入房间后，符华皱眉看向普罗米修斯。 符华总有一种直觉，每次普罗米修斯做出违反她们对它认知的事情之时，或许并非是普罗米修斯的问题，而是她们始终对这名高级人工智能不够了解。 普罗米修斯对于符华的话不置可否：“对于这次的任务来说，只要你和琪亚娜按时抵达新加坡，跟天命在那边的情报人员成功接头，那么你们是坐普通的民航客机、还是搭乘圣芙蕾雅的休伯利安号前往，并不重要不是吗？而且，我们这边也的确需要时间与逆熵取得联系、顺便分析你们去往新加坡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出各种预案。” “你的意思是……” 符华闻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你想让我们在解除羽渡尘幻境的情况下，执行任务？” 普罗米修斯点头：“虽然这么做风险很大，但让你们一无所知就走进这个极有可能是奥托补下的圈套里，显然更加危险。至于到时候如何做到不露馅……我想只要奥托不亲自前往，常年待在新加坡的情报人员，对你和琪亚娜原本的性格应该不会那么了解。只要你们发挥演技，骗过那些人不是问题。” 第72章 初吻 一墙之隔的房间之中，琪亚娜推开房门后，便看见了坐在书桌前发着呆的芽衣。 她悄悄将房门关闭落锁，但发出的声响仍旧惊动了佳人。 芽衣转过身，看到进入房间的人是琪亚娜之后，秀眉顿时皱起：“你不是要去新加坡做任务了吗？” 琪亚娜解释道：“普罗米修斯说，让休伯利安号载我和班长过去，也就是说，我们不需要去机场赶飞机了，节省下来半小时的时间，我就过来看看你了。” “看我？” 芽衣尽量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抑制住了想要上翘的嘴角，重新背过身去：“我有什么好看的？这一周天天看还看不够吗？” “当然看不够，别说是一周，就算是一个月、一年、十年，都看不够！” 琪亚娜走到芽衣的身后，突然俯身将人抱了个满怀：“芽衣……” 她将脑袋在芽衣颈间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小奶猫。 “琪亚娜，别这样……” 突然被琪亚娜这样抱着蹭，而且还是她极为敏感的侧颈，这会儿芽衣也顾不得自己下定的决心、或者说生气琪亚娜的决定了，她只想琪亚娜快些松开她，否则的话…… 听着怀中的人声音变得有些颤抖，眯着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琪亚娜睁开了眼睛。 由于芽衣正扭头看了过来，所以那双带上了一丝哀求的紫眸搭配上拍打到自己脸上的温热呼吸，都让琪亚娜觉得呼吸一滞。 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她的芽衣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容颜，但类似现在这样的冲击，对于琪亚娜来说，尚数首次。 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琪亚娜微微将视线下移，想要错开与芽衣交汇的目光。 然而这一下，那粉嫩中透着水光的娇唇，便闯入了琪亚娜的视线。 突然，琪亚娜感觉自己的脑袋‘轰’地炸了一下。 她现在无比好奇，这看上去就十分美味的红唇究竟是何滋味。 而一向都是行动派的琪亚娜，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之时，她便已然将那份柔软衔入了口中。 “唔……” 芽衣没想到自己刚扭头过去，想要将琪亚娜推开，却是犹如羊入虎口，直接就被对方抓住了要害。 原本搭在琪亚娜双肩想要将人推开的双手，此时改推为抓。 怔愣之下，芽衣甚至忘记了呼吸，渐渐开始缺氧的她，只能犹如溺水之人那般，抓住琪亚娜的衣襟，寻求来自月光女神的救赎。 同样的，琪亚娜原本环绕住芽衣纤腰的双手也逐渐上移，捧住了芽衣那美丽嫩滑的小脸，防止对方从这个初吻之中逃脱。 不知过了多久，琪亚娜终于将自己的唇移开。 不过，她仍旧没有松开双手，只是微微拉开了与芽衣嘴唇的距离，将额头与对方的额头相抵，静静地观赏着佳人此刻羞红的面容与轻喘的模样。 见芽衣似乎已经从缺氧的状态恢复，琪亚娜右手微微抬起芽衣的下巴，这次她没有再深吻，而是轻轻啄了对方的红唇一口。 此时芽衣的双唇微肿的模样，实际上比之前更加诱人，但是琪亚娜的理智已经在此刻回笼。 她十分清楚，自己进来可不是为了跟芽衣做这种事情的。 她虽然不喜欢思考，但她不用深入思考也知道，在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之前，不好好跟芽衣进行一番沟通，反而只顾着做这种事情的话，恐怕她平安归来之后，就不要想从芽衣那里看见好脸色了。 至于她是否会出现什么意外…… 意外可能发生在每时每刻，但琪亚娜自认为她的运气一向很好，所以并不担心此行会出什么严重的问题。 “芽衣，你真美，我刚刚有些情不自禁。” 琪亚娜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不复平常的清亮，而是带着一丝性感的暗哑。 “你、我……” 芽衣涨红了小脸，攀附在琪亚娜双肩上的双手稍稍用力，就将琪亚娜推开了一段距离。 不过，或许是没想到推开得如此轻松，所以惊讶与失落一并出现在了芽衣的脸上，并被此时内心忐忑的琪亚娜所捕捉。 她之所以任由芽衣轻松将自己推开，就是因为她不知道芽衣是否也和自己一样。 虽然无数证据证明，她们对彼此都有着同样的情感，但她们毕竟还不是正式的情侣。 若是万一，她会错了意，那该怎么办呢？ 还好，此时芽衣的反应，让琪亚娜稍微松了口气。 她笑着重新将芽衣拥入怀中，这次不再是背后，而是从正面。 “芽衣，我真的好高兴，你并不反感那样的事情。” 琪亚娜在芽衣耳边轻声说道。 “我……” 芽衣想要出言反驳，但是她能够明显感觉得到，琪亚娜此时身体的微颤。 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也仍在害怕着吗？ 芽衣微微叹息，随后便将想要出口的傲娇话语咽回，用回抱来回应对方这份炙热而又真挚的感情。 “芽衣，对不起，这一次，我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去执行一次危险的任务。但我向你保证，这次我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绝对不会逞强。等我执行任务回来，芽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琪亚娜感受到芽衣的回抱之后，内心彻底安定了下来，然后道明了她的来意。 “你的保证在我看来是无效的，琪亚娜。” 芽衣摇头，她没有将琪亚娜推开，只是陈述事实：“任务之中瞬息万变，在我们前去九幽之前，也绝对不会预想到后面的那些变故不是吗？” 就在琪亚娜以为，芽衣不会轻易原谅她这一次的行为之时，却又听怀里的人说道：“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倒在这次任务之中，毕竟，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里，我狠揍你的那一段还没发生。啊，现在想想，琪亚娜，你真的很欠揍！” “好好好，我欠揍，等我回来，芽衣你想怎么揍我都可以！我在问答空间里面的时候就说过了，就算你喜欢那些比较特殊的、额、玩法，我也会尽力配合你的！” 第73章 什么都不懂的德丽莎 芽衣：“……能不能请你将那个奇怪的想法从脑海里面剔除？” “诶？我以为芽衣你只是因为之前人多，所以不好意思承认……” 琪亚娜挠头：“原来芽衣你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没有！！！” 芽衣的回答斩钉截铁。 “好吧……” 琪亚娜也说不清自己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 不过对她来说，这次进来的目的已经达成，甚至是超额完成，所以些许瑕疵不值一提。 “琪亚娜，距离出发还有多久？” 突然，芽衣抬头问道。 琪亚娜掏出手机，默默算了一下：“还有五分钟，唔……” 不等琪亚娜说完，芽衣便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具备身高优势的芽衣终于不像之前那般的被动。 “五分钟吗？足够了。” 说着，芽衣便捧起了琪亚娜的小脸，这回是由她主动…… 等到琪亚娜从房间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琪亚娜的身上，准确来说，是集中在了她脸上戴着的口罩上。 “琪亚娜，你这是……” 符华不解地问道。 “啊，我就是觉得新加坡不是一个岛国吗？岛国沙滩多、海风盛，所以戴着口罩防沙。班长，你要不要也来一个？我房间里还有！” 琪亚娜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虽然但是，极东不也是沙滩多、海风盛的岛国吗？” 符华此时很没有眼力见地指出了琪亚娜话语中的漏洞。 “那能一样吗？我在极东已经吹了两年的海风和沙子了，早就习惯了。万一我对新加坡的海风和沙子过敏呢？” 琪亚娜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连忙说道：“学园长，休伯利安号已经做好起飞准备了吗？” “三分钟前就已经就位，琪亚娜，你和符华现在就可以过去了。对了，刚刚你进屋后，普罗米修斯给你们这次任务制定了行动计划，所以到达新加坡后，请务必按照符华的计划行事，千万别暴露了。” 德丽莎吩咐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那我们就先走了，回见！” 语毕，琪亚娜便好似一刻都不想多待一般，拉起符华就往外跑。 “这孩子，总是那么风风火火的。” 德丽莎看着琪亚娜离去的背影，摇摇头，脸上尽是宠溺与无奈的笑容。 “我想，这次德丽莎你应该猜错了。” 相较于德丽莎的‘纯情’，普罗米修斯这个高级人工智能显然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 “什么意思？” 德丽莎有些迷糊地问道。 普罗米修斯扶额：“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只能单相思人家塞西莉亚的！” 明明年纪不小了，就不能看点成年人该看的东西吗？别成天看魔法少女漫画了，ok？ 好吧，后面一句即便是乐子人普罗米修斯也没有说出口，毕竟它知道，真说了，是会死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德丽莎眼中的疑惑更甚。 “不如，你问问其他人看看。” 普罗米修斯朝姬子和姬麟的所在方向努努嘴。 “你们知道？！” 德丽莎明显不是很信，打量着姬子和姬麟的眼神有些狐疑。 “大概也许知道吧……” 姬麟的眼神有些飘忽，身为古人，她还是比较保守的。 倒是姬子就不那么矜持了，她的脸上挂起了一丝感慨的笑：“还能是什么呢？不过是孩子长大了罢了！唉，就连琪亚娜和芽衣都已经……我又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呢？” 说到这里，姬子顿了顿：“等等，如果这次符华和琪亚娜的任务顺利的话，我很快就能做超变因子实验了对吧？即便做完实验后，我不一定能像符华一样长生不死，但寿命至少也能达到普通人水平。这样一来，倒也不是那么需要马上找到好男人了。” “什么？！姬子你的意思是，琪亚娜和芽衣，她们……” 德丽莎瞪大了双眼，显然姬子的话，她是听懂了的。 也正因为听懂了，所以德丽莎才如此震撼。 虽然她自己就是老百合了，一直都深爱着塞西莉亚，但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到底还是异性之间，就如塞西莉亚，最后还是和齐格飞结合了。 自己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居然在自己学生身上实现了，德丽莎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她觉得，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 ------------------------------------- 另一边，琪亚娜拉着符华搭乘休伯利安前往新加坡，一路上都用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琪亚娜，在过新加坡的海关时，终于不得不摘下口罩进行身份验证。 随后，符华就看见了琪亚娜那微微红肿的嘴唇。 符华：“……” 所以说什么防风沙都是骗人的，真实原因是为了挡住这个吧。 大概是符华的目光过于直白，绕是脸皮厚比城墙的琪亚娜也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那个，符华，你别误会，我这是……对，我这是吃了芽衣做的咖喱，我和你说，芽衣做的咖喱可辣了，我的嘴唇到现在都没消肿。” 听着琪亚娜的解释，符华额前出现了几道黑线：“首先，我觉得我没有误会；其次，琪亚娜同学，不要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好吗？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话吗？” 琪亚娜闻言有些沮丧：“也对，最近一周我们都住在一起，芽衣有没有做很辣的咖喱，班长你不可能不知道。唔，那我换个说法，我在走之前吃了很辣的零嘴，就是神州那边很火的，叫做辣条的东西，这样的话，班长你信吗？” 符华：“？” 看着符华那一副不是‘你把我当傻子，就是你是傻子’的表情，琪亚娜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其实，按照琪亚娜的性子，她巴不得向全世界炫耀她跟芽衣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但她这不是出来做危险任务了吗？ 而且她和芽衣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 总之，以防万一，如果自己真的在任务事了，千万不能因为此事就影响了芽衣的名声。 第74章 又是可可利亚 符华不知道琪亚娜在别扭些什么。 琪亚娜跟芽衣之间那点事情，恐怕整个圣芙蕾雅就没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所以琪亚娜此时才想着欲盖弥彰，难道不是太晚了吗？ “算了，现在执行任务为重。对了，琪亚娜，你知道新加坡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吗？” 符华边走边问。 “额……岛国？” 符华：“……嗯，我就不该指望你知道些什么的。琪亚娜，听好了，在我们的世界，天命控制了欧洲和亚洲的大部分国家，逆熵的势力则是覆盖了美洲。但即便如此，在两个巨大的组织中间，仍有一些国家处于中立状态，其中就包括新加坡。而按照协议，在中立国家中，天命的女武神和逆熵的机甲部队都不允许进入。” “中立？不准女武神和机甲部队进入？那要是这些中立国家发生了崩坏怎么办？” 琪亚娜的小脑袋瓜虽然不甚聪明，但一向敏锐的她，总能抓住重点。 “好问题。” 符华沉声道：“如果只是小规模崩坏的话，以新加坡这样的国家，发动他们的国家机器，能够快速将其压制下去。而一旦发生超出控制的崩坏……那也就意味着国家秩序的崩溃。到那时，协议的内容自然也就作废了。” 琪亚娜：“……” 好吧，这很残酷，但也无比真实。 不过能够在大规模崩坏降临前保证一定程度的独立，已经足够了，在这样一个危险的世界，也没法要求更多。 “等等，班长！你和我不就是女武神？还有……既然玛基博士在这儿，那不是说明逆熵和机甲部队也都在？这所谓的协议不是形同虚设吗？” 符华闻言，看了琪亚娜一眼：“并非如此，比如说你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出女武神的势力，或者逆熵的人召唤出机甲，那么我们势必会遭到新加坡官方的逮捕。好一点的结局是驱逐出境，坏一点的话，可能得坐牢。所以，必行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在找到并将玛基博士安全带离新加坡的同时，尽量不暴露女武神的身份。当然，有可能逆熵方面已经很新加坡官方达成了什么协议也说不定。” 琪亚娜点点头，她对这个没什么意见，而且出发前德丽莎也说了，让她这次任务都听符华的。 “班长，我有一点很奇怪，玛基博士带着静谧宝石脱离天命，他们不该马上把人带回位于北美的逆熵总部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到新加坡？” 进入任务状态的琪亚娜迅速将在圣芙蕾雅课堂上的所学运用到了实际之中。 只要不是纯理论和纯靠记忆的知识，琪亚娜总能很好的融会贯通。 这也是她文化课拉垮，却能和布洛妮娅以及芽衣同时晋升b级女武神的原因。 不可否认，琪亚娜执行任务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最终她都能顺利完成任务，拿到晋升所需的积分评价。 圣芙蕾雅的教育方针与天命总部、以及其他支部不同。 由于圣芙蕾雅学园的理念是培养出珍惜自己生命的女武神，所以每名进入圣芙蕾雅学园学习的学生，都会上一堂任务分析课程。 这样的课程在其他地方是不会教的。 毕竟对于天命主教来说，奥托需要的并非是能够将任务目的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军师，他自己就是舵手，掌控了天命这艘“战舰”五百余年的时光，他想要的，只有不问缘由、专心完成任务的工具罢了。 也唯有工具，才能够在明知是送死的任务中，仍旧坚定不移地将之完成。 从这一方面来说，圣芙蕾雅学园出身的女武神，从一开始就是异类和麻烦。 或许奥托早就做好了整个极东支部叛变的准备。 只不过，极东支部叛变的时间点，要比奥托预想的提前了许多就是了。 对于符华来说，加入圣芙蕾雅后的任务生涯，与五百多年前和奥托达成交易、加入天命后的经历有些许多的不同。 符华此前做任何奥托交代给她的任务，都不会去思考为什么。 虽然她并不一定每次都完美遵从奥托的意见，有些时候会自作主张，但她并不会因此生出过多的情绪与思考。 而这一习惯，却是在这两年不到的时间里，被破坏了个彻底。 符华：“这件事情，普罗米修斯已经有了分析结果，恐怕逆熵那边的目的，跟当初在长空市时一样，想要通过制造人工大型崩坏，找到静谧宝石的适格者。而且，此事也经由我们在逆熵那边的合作方得到证实。玛基博士本来应该直接被接到北美的，只是执行任务的人被那个瓦尔特·乔伊斯的克隆体阻截了，玛基博士这才被人半路带到了新加坡。” “瓦尔特·乔伊斯的克隆体？不会就是上次入侵学园的那个兜帽男吧？” 琪亚娜喃喃道：“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果然又是那个可恶的可可利亚干的吗？她害了长空市和芽衣还不够，居然还要害新加坡，不可饶恕！” 说着，琪亚娜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些对逆熵不满的情绪：“班长，你说我们选择跟逆熵合作真的是正确的吗？他们连自己的人都管不住……” “琪亚娜，放心好了，瓦尔特·杨他并不是管不住，而是没在管……” 好吧，这么说的话，好像还不如管不住呢。 符华咳嗽了两声，接着道：“瓦尔特·杨现在在处理其他事情，已经很久没在逆熵总部出现了，正因为如此，可可利亚才在掌控了瓦尔特·乔伊斯的克隆人技术后，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不过等我们的合作步入正轨，瓦尔特·杨自然会回去主持大局的，到那时，无论是可可利亚、亦或者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都不足为惧了。” “希望如此吧！” 琪亚娜撇撇嘴，虽然通过在问答空间里看到的漫画，她对瓦尔特·杨观感不错，但可可利亚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败人好感了。 而且，瓦尔特·杨处理姬子相关事件的方式，说实话琪亚娜也不是那么的认同。 第75章 Wraith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琪亚娜问道。 “先找人了解了新加坡这边的情况再说，我总感觉，这次可可利亚他们跟当初在长空市一样，也跟官方的人有所勾结。” 符华回道。 “嗯，好主意。”琪亚娜闻言，点点头，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等等，你刚刚说了‘也’？” “……” 这回，符华看向琪亚娜的眼神中都带了丝诡异：“如果可可利亚当初没有跟长空市官方勾结，如何能够陷害me社社长雷电龙马入狱？这次可可利亚打算在新加坡重演第三次崩坏事件，人工制造律者，有了上次第三律者被圣芙蕾雅学园截胡、还搭上了自己养女布洛妮娅的经验，她必然会在新加坡这边提前准备好逆熵的机甲部队。而大规模的机甲部队，没有新加坡官方的许可，不可能出现。同样的，如果新加坡内有大规模机甲部队的调动，也瞒不过天命在新加坡的情报人员。” 琪亚娜捂脸，她是真的第一次知道，当初第三次崩坏还有这样的隐情。 “那么，等瓦尔特·杨回去逆熵主持大局，芽衣的父亲是不是就能被放出来了？” 短暂的羞愧过后，琪亚娜又问道。 “是的，这也是当初学园长与爱茵斯坦达成合作的约定之一。而且爱茵斯坦让我们放心，虽然她暂时没法将雷电龙马从监狱中救出，毕竟不能惊动可可利亚，但她已经让人关照雷电龙马了，所以人现在在监狱里过得还不错。” “这样啊，那就好……” 琪亚娜拍拍胸口，就因为此事，她对逆熵的好感度稍稍回升了些许。 之所以只回升了一点，主要原因自然是因为雷电龙马的入狱，本就是逆熵内斗的结果，说到底还是逆熵自己内部管理出现的问题，现在进行补救也是应该的。 “其实……” 符华看着琪亚娜，有点想告诉对方，德丽莎与爱茵斯坦的合作协议中，还提到了齐格飞。 自从女武神冲锋队全灭后，齐格飞便失去了踪迹，但这四年来，齐格飞一直都有与逆熵保持联络，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成了逆熵的编外人员。 但考虑到目前齐格飞与琪亚娜之间的关系有些错综复杂，最终符华还是没有开口。 “其实什么？” 琪亚娜随口一问。 “没什么，我们赶紧去情报联络点吧。” 说完，符华便在前面引路，带着琪亚娜在新加坡的市区七拐八绕。 终于，在一条看起来十分破旧的小巷深处，出现了一间看上去装潢不错的酒吧。 走进酒吧，琪亚娜还在东张西望，符华却是径自来到吧台前坐下。 符华正前方，一名男酒保正在擦拭着手中的红酒瓶，看见符华的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酒吧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门口的牌子有写，我们是从……” “给我一杯清水，和最新的情报。” 显然，符华没有跟对方扯皮的打算，干脆利落地提出了要求。 由于正如那酒保所说，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所以酒吧内部除了琪亚娜和符华之外，就没有其他客人了。 所以，琪亚娜在满足了好奇心后，便也来到了符华的身旁坐下。 琪亚娜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不住地朝两人身上打量。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里是酒吧，不卖清水，还有，你说的情报是什……” 不等酒保说完，琪亚娜就见符华飞快从兜里掏出了一枚硬币，朝着对方的头部掷去。 按理来说，这枚硬币应该会洞穿对方的脑袋，但在符华的手中，缺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只是擦着对方的脸颊飞过，深深嵌入了酒保身后的酒柜边框之中。 琪亚娜注意到，对方的脸颊虽然被划了一道口子，但是并没有鲜血从中流出。 也就是说…… 而此时，酒保的话语才落下最后一个字：“……么？” “别浪费我的时间，wraith。” “呵呵，果然瞒不过你，这次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可是连气味都掩盖了啊！” 说着，酒保便揭开了头套，露出了里面扎着棕色单马尾的本来模样。 最神奇的是，原本那标准的男性身体，此刻竟是突然变得前凸后翘了起来。 琪亚娜在一旁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就算是临时放两个馒头进去撑场面，她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这种程度的易容手段，琪亚娜只觉得恐怖如斯。 “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央情报部的a级女武神，wraith。” 说完，符华又看向wraith：“这位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学生，b级女武神，你叫她琪亚娜就好。另外，我的清水和情报。” “好好，知道你懒得回答。” wraith撇了一旁的琪亚娜一眼，身为情报部门的人，就算她专门负责的是新加坡这一块、而非总部，但琪亚娜·卡斯兰娜之名还是听说过的。 即便符华有意没说琪亚娜的姓氏，但从那标志性的白发蓝眸来看，她的猜测绝不会错。 问题在于，符华为什么会带着这位一起出任务，还将人带到了她这里。 “给，你的清水。” wraith将两杯清水贴心地摆放在了符华和琪亚娜的面前。 “话说回来，符华你这次居然不是单独执行任务，真是稀奇呢！” 一般而言，非圣芙蕾雅学园出身的女武神都不会有多余的好奇心，但情报部门例外。 而且，这种状似无意的询问，并非出于真正的好奇，因为这本就是她们工作的一部分。 符华喝了口水，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问道：“你们有监测到逆熵机甲部队的动向吗？” “有的哦，就在三天前，我们的人看到了逆熵的机甲从新加坡海关入境，全程都有官方人员陪同。当时我们还以为新加坡官方是跟逆熵方面购买了机甲，打算扩充自己的军事实力呢，结果没过多久，玛基博士带着宝石叛逃到这里的消息就传来了。也就是说，新加坡官方已经不再中立了，他们事实上倒向了逆熵。” 第76章 齐格飞现身 wraith说这话的语气，就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稀松平常。 “这个消息你汇报给奥托了吗？他怎么说？有没有新的指示传达下来？另外，是否有增援？” “大主教？” 毕竟在天命没什么人会像符华这般直呼奥托的名讳，所以wraith愣了会儿，这才反应过来符华说的是谁。 “嗯，在10分钟前，大主教发来联络说，天命总部不会派来支援部队，原本派给你的任务继续执行。” 继续执行？ 眼镜之下，符华眼中的幽光一闪而逝。 虽然这么想有些阴谋论了，但是玛基博士能够顺利偷走对于奥托而言至关重要的静谧宝石，还与可可利亚那个母狐狸搭上了线，很难不让人觉得其中没有猫腻啊！ 无论是奥托与可可利亚有什么私下的协议、亦或者奥托本就是顺水推舟，想要渔翁得利，他的话都不可信。 事关静谧宝石，奥托会不派支援部队过来，眼睁睁看着逆熵将新诞生的死之律者夺走？ 呵呵…… 符华觉得，奥托不仅会派人过来，而且还会派最强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过来，这也是普罗米修斯判断的结果。 所以普罗米修斯的建议是，如果可以，这次就跟幽兰黛尔搭上线，至少也要刷点好感度。 如此，等到第四次崩坏发生时，她们的计划成功率说不定会高上许多。 总之，符华已经明白，奥托的话，听听就好。 “另外，大主教还说了，如果你任务失败了，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有趣，他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呢。” “让他死了心吧，我的任务不会失败的，琪亚娜，我们走。” 说着，符华便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 wraith出声叫住了两人。 “还有什么事？” 符华皱眉，她并不打算跟眼前这个女人有太多的交集，毕竟这位是专业的情报工作者，跟她待久了，保不准就会暴露些什么。 wraith自然没有察觉符华的心思，毕竟符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冷淡的性子，尤其是在任务在身的时候。 “你们就打算穿着这样的便服去做任务？虽然我这里没有女武神装甲，但是战斗服还是有的，不来一套？” wraith指了指符华和琪亚娜为了过海关而刻意换上的、犹如出去郊游的便服，说道。 “那么，有劳了。” 没有拒绝wraith的提议，符华和琪亚娜在前者的引路下，来到了酒吧后面的住宅区。 “喏，你们一人一套，同一款式的，拿去换上吧！” 将两套衣服递给两人后，wraith便自觉离开了房间。 琪亚娜看着自己手中的套装，翻出上衣的牌子看了看，果然很合自己的尺寸。 随后，琪亚娜又想要探头看看符华的，结果被人轻易躲了过去。 “琪亚娜，你想看什么？” 符华皱眉问道。 “诶？！” 琪亚娜吐了吐舌头：“就是想看看那个什么wraith是真的通过看一眼就能知道别人的尺寸，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班长真是小气！” 听到琪亚娜这么说，而且琪亚娜也没有遮掩的想法，在默默看到了琪亚娜的尺寸后，符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回她捂得更严实了。 “你在这间房换，我去隔壁，换完了敲门。” 说完，符华便抱着衣服进了隔壁房间。 “什么嘛～” 琪亚娜撅着小嘴，刚想反驳一句，换衣服没啥好回避的，大家都是女孩子！ 但转念一想，她已经是跟芽衣互换过初吻的关系了，她可记得老、唔，是齐格飞曾经教育过她，在感情方面一定要专一，所以果然避嫌的思维得有！ 想通了之后，琪亚娜便十分利索地换上了这一身装束。 换完衣服后，琪亚娜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上半身是黑色短外套里面搭配白色内衬，下半身则是黑色短裤和只到大腿中部的黑丝长筒袜，完美露出了绝对领域，脚上则是一双方便行动的短靴。 怎么说呢，看起来是挺帅气的，但莫名跟她的气质不那么搭。 她果然还是更适合白色一些，琪亚娜摸着自己扎成了两股麻花辫的白色长发，默默想道。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琪亚娜知道，是那边的符华也换好了衣服，于是连忙开门。 明明是同一套衣服，但穿在符华身上就能给琪亚娜一种惊艳的感觉。 “哇，班长，这身衣服真适合你，你穿上感觉好帅啊！” 琪亚娜真心夸赞道。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就是一身作战服罢了，好了，我们应该离开了。” 符华微微红了脸，随后拍了拍琪亚娜的肩膀，示意对方跟上自己。 走出房间，不出意外，wraith就在那等着。 果然，wraith在看到琪亚娜穿着这样一身装束时，微微皱眉，不过在看到符华的时候，则是眼前一亮。 “感觉怎么样？这件衣服是碳纤维做的，虽然不及女武神装甲，但是防御力不错。” “能方便行动就行了，防御能力……好吧，多谢了。” 符华本想说防御能力不重要的，但是看了眼身旁的琪亚娜，话到嘴边就改口了。 “反正也不会被打中是吗？真是羡慕你的自信了。” wraith依据惯性将话说完后，才意识到符华说了什么。 “不是，你这……” wraith刚想说些什么，便见符华突然伸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有人来了。” 符华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wraith则是更显震惊：“什么？怎么会有人来到这里我都没察觉……门外的警报系统呢？！” 琪亚娜也因为符华的话，而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随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虽然对方只是短暂逗留了一瞬，便转身飞速离去，但三人都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不知为何失去了一条手臂、胡子拉碴，由天命大主教奥托亲自发布通缉令的三人之一，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的丈夫，战力比肩s级女武神的中年男人齐格飞·卡斯兰娜出现了。 第77章 ‘父女’重逢 符华和琪亚娜对视一眼，随即说到：“琪亚娜，你先追上去，我稍后跟上。” “好的，你快点！” 琪亚娜本就已经心急如焚，听符华这么说，点了点头后，便直接朝着齐格飞离开的方向追去。 “符华，你让那个小姑娘一个人去追，真的没问题吗？” wraith稍微退后一步，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知道的，距离对我来说没有用，所以，抱歉了。” 话音落下，一片粉白色的羽毛就在wraith眼前浮现。 符华对wraith做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掩盖今天琪亚娜也跟着她一同出现在了酒吧一事。 毕竟，琪亚娜和齐格飞同时出现，这绝对会牵动奥托那根敏感的神经。 符华敢肯定，自己如果不对wraith的记忆做手脚，那么下一秒等自己离开，相关情报就会出现在奥托手中。 得知琪亚娜与齐格飞有所接触，奥托说不准会亲自前来新加坡一探究竟。 到那时，她和琪亚娜绝对没办法骗过那个男人。 而且这也会破坏她们跟幽兰黛尔接触的原定计划。 所以，符华能做的，就是修改wraith的记忆。 并且为了不让奥托察觉异常，符华只是将wraith记忆中的琪亚娜剔除，其余照旧。 另外，监控和琪亚娜那套作战服，符华也打上了补丁。 监控很简单，让wraith以为那是齐格飞出现的瞬间破坏的就好。 齐格飞是天命的头号通缉犯之一，完全有这么做的理由： 琪亚娜那套作战服，也被符华修改成了她换上作战服后感觉不错，向wraith讨要了一套多的，带给正在某处休息的琪亚娜了。 幸亏刚刚符华看了琪亚娜的尺码，所以一切信息都对上了。 虽然这样的操作还有一些漏洞，比如说她一个人来的酒吧，那么琪亚娜又在哪里？ 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 奥托虽然聪明，但是只要wraith这边给的情报没问题，那么他便无法察觉到其中的异样。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明君也有被下面的人蒙蔽的一天，毕竟即便是明君，也不可能天天跑去视察治下江山的真实情况，想要了解什么，都得看写奏章的人是否如实禀报。 做完这一切后，符华这才根据定位器的指示，找到了琪亚娜的位置。 定位器也是普罗米修斯利用半小时的期间，让德丽莎给符华和琪亚娜二人配备的。 毕竟这次新加坡之行对于琪亚娜来说，实在有些危险。 为了避免琪亚娜遭遇危险、而符华又不在身边，两人都吞下了特制的定位器。 这种特制款会在食道处伸出小触手扒住食道内壁，不会随着食物一同消化。 等到任务结束，则可通过搭配的催吐药剂消解掉触手，将之吐出，是一种十分方便且隐蔽的高新科技。 而就在符华朝着定位器上显示的琪亚娜位置追上去之时，某一处无人小巷之中，齐格飞终于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琪亚娜的身躯仍旧如同记忆中的那般伟岸，只是那只消失的手臂提醒了琪亚娜，当初在德丽莎的专属实验室中被刺激得苏醒的那份记忆，并非虚妄。 她真的曾经控制不住体内的律者意识，将齐格飞，甚至还有许多陌生人都伤害了。 而相较于只失去了一条胳膊的齐格飞，另外那些人却是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 掩盖了眼底的悲伤，琪亚娜知道，这一次是真的齐格飞出现了，不再是电脑根据她的记忆所模拟出来的程序。 但相较于之前在专属实验室中见到模拟出来的齐格飞，琪亚娜尚且能够叫上一声‘老爸’，并冲着对方那张欠揍的脸上来上一拳，此刻的琪亚娜却是满脸的无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或许是预想中父女重逢的场面没有发生，齐格飞有些尴尬又有些疑惑地转过身来，朝琪亚娜的方向张开了手臂：“琪亚娜，四年不见，你长大了。怎么？是太久没见，认不得老爸了吗？” 然而，琪亚娜的目光只死死盯着齐格飞那只随风飘荡的衣袖。 注意到琪亚娜的目光后，齐格飞脸色微变，但他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或许琪亚娜只是在生他的气，气他当初的不辞而别，气他为什么这么些年没有照顾好自己，竟然缺失了一条手臂。 “琪亚娜，没事的，你也知道的，老爸我成天都在世界各地跟崩坏兽战斗，缺胳膊少腿不过是早晚得事情罢了。” 齐格飞用幸存的手摸了摸脑袋，哈哈大笑道。 然而，琪亚娜越是听齐格飞这样说，脸色便越是难看。 终于，在听到齐格飞的笑声后，琪亚娜忍不住爆发了，她仿佛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齐格飞的方向大声质问道：“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说完，琪亚娜便好似脱力一般，跪倒在地，低垂的刘海掩盖了她此时的神情。 但通过不断滴落在地上的水滴，齐格飞瞬间意识到了，琪亚娜此时在哭。 他脸上也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并且迈动了脚步。 不过，脚步声刚刚响起，跪在地上的琪亚娜便开口了：“不许靠近我！” 不许靠近她，不要靠近她，不能靠近她！ 琪亚娜双手死死抓住地面，即便地上出现了数道血痕，也没有放轻动作的意思。 只有这样，只有这十指连心的痛彻心扉，才能让她勉强忍住不去接受来自齐格飞的温暖。 因为她没有资格！ 无论是她身为真正的琪亚娜的复制品、亦或者空之律者的容器，还是她曾经在四年前让齐格飞失去了一条手臂，她带给对方的都只有无尽的痛苦。 所以，不要再靠近她了！ 然而，脚步声并没有因为琪亚娜的制止而停下。 等到琪亚娜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立即起身躲开之时，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中。 “琪亚娜，我的女儿……” 听到耳边响起的那沧桑而又深沉的声音，琪亚娜怔愣了片刻，便立即反应了过来。 她使劲浑身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这才勉强将人推开。 第78章 终究有了不同 琪亚娜脸上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哽咽而又倔强地说道：“我不是你的女儿！” 齐格飞闻言，脸色终于大变。 其实这次他也曾犹豫，是否要出现在琪亚娜眼前。 毕竟四年前，他就是为了不让西琳再度觉醒，这才离开的琪亚娜身边。 如今他贸然出现，是否会刺激到西琳，他没有把握。 是跟在琪亚娜身边的符华给了齐格飞信心。 他能够感受得到，符华的气息似乎比第二次崩坏时期还要强上不少。 那个时候的符华能够一击重创六核西琳，那么现在的符华压制一个暴走的西琳更是绰绰有余。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似乎短时间内，他没有单独与符华见面的机会。 想要将情报和东西交给两人，他必须出现。 所以，齐格飞现身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见面居然会有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一开始齐格飞只以为琪亚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回忆起了曾经暴走过一事，但随着琪亚娜说出那句‘我不是你的女儿’后，齐格飞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谁告诉琪亚娜真相的？ 德丽莎？ 不，奥托并没有告诉过德丽莎k423的存在，所以不会是她。 那么，会是符华吗？ 符华虽然并不是事件的直接参与者，但实力强大的她居然会出现在圣芙蕾雅学园、成为琪亚娜的同学，毫无疑问，她是接到了来自奥托的任务。 也就是说，符华肯定是知晓琪亚娜真实身份的。 只是她的动机是什么？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奥托和西琳了。 相较于奥托，西琳的可能性明显更大一些。 “琪亚娜，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你是琪亚娜·卡斯兰娜，是我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是不是谁在你耳边说什么了？是不是符华？” 齐格飞不敢在琪亚娜面前提及西琳，便只能先问是不是符华。 “不，在我知晓真相之前，班长她什么都没说。” 琪亚娜摇摇头，她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看着齐格飞接着道：“放心，也不是西琳，我现在把她压制得死死的，我是不会让她出来搞破坏的。” “那……” 齐格飞还想继续问下去，但琪亚娜明显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齐格飞叔叔，说出你的来意，我和符华正在执行一项a级任务，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毕竟齐格飞将她从天命带走，对她有着数年的养育之恩，还赐予了在世间行走的名字与身份，琪亚娜虽然因为自身原因无法再叫对方老爸，但也不会直呼其名，因此便加了个叔叔。 “齐格飞叔叔吗？” 齐格飞怔怔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脸上布满了苦涩：“所以到头来，我连这份偷来的温暖也留不住吗？” 自从第二次崩坏发生后，齐格飞就一直在失去。 先是塞西莉亚，然后是真正的琪亚娜，现在就连他曾经因为一点私心而造就的另一个琪亚娜，也要离他而去了吗？ 不过，齐格飞到底也是一个经历了太多的男人，痛苦迷惘只在他的身上外露了一瞬，便被他尽数收敛。 虽然齐格飞看向琪亚娜的目光，仍旧是父亲看向女儿的眼神，但语气已经顺着琪亚娜的意思，带上了点公事公办的味道：“我是来给你们送这个的。” 说完，琪亚娜就见齐格飞手中多了一个十分眼熟的盒子。 “这是魂钢盒子？” 琪亚娜接过盒子，问道。 “你见过？” 齐格飞微微有些惊讶。 琪亚娜点头：“在九幽的时候见过一次。” 琪亚娜没说的是，现在那盒子就在圣芙蕾雅学园的秘密实验室中，供普罗米修斯解析。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新加坡的任务并没有你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说着，齐格飞就将他提前到达几天收集到的情报说出。 跟普罗米修斯事先分析的几乎一模一样，这让琪亚娜不由得佩服普罗米修斯那根据有限线索抽丝剥茧的能力。 可恶啊，这种厉害的能力，为什么偏偏是被布洛妮娅得到了呢？ “嗯，知道了，所以这个盒子里的东西能够中和静谧宝石引发的崩坏能反应？沙尼亚特圣血？” 琪亚娜晃了晃手中的魂钢盒子，问道。 齐格飞闻言一个踉跄：“怎么回事？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你现在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琪亚娜耸耸肩，从身上摸出了一支试管：“喏，我这也有一支。” 齐格飞见状，连忙将试管拿在手中，端详了好一会儿，不得不尴尬地挠头：“算了，我也不是研究型的人才，看不出来这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琪亚娜白了齐格飞一眼，将试管抢了回来，重新收好。 “让我想想……哦对，我们这边收到了情报，说是那位玛基博士研究出了一款什么血清，可以和沙尼亚特圣血按比例混合使用，制造出崩坏能中和试剂，所以这个人物必须要安全送达逆熵，他对人类对抗崩坏很有作用！” 琪亚娜突然想到了关键点，连忙开口提醒了齐格飞一句。 “知道了，我会保护好他的，你们只管做好天命发布的任务就好，我们各司其职。” 此时此刻，齐格飞和琪亚娜的相处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其乐融融的时光，但两人都明白，一些事情挑明了之后，终究还是不同的。 比如现在，他们的谈话中，都在尽量避免彼此间的称谓。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见齐格飞似乎是要离开，琪亚娜连忙将人叫住。 “什么事？” 齐格飞有些疑惑地问道。 “关于真正的琪亚娜，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琪亚娜话音未落，就被齐格飞急切的声音打断：“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个，我们只是有了初步的怀疑对象，这次任务如果不出意外，对方也会出现在这边，我和班长会初步与其进行接触，等到真正能够确定的时候，我们要怎么通知你？” 第79章 芽衣的决定 “不需要通知我，我一直都在暗中注视着你。” 齐格飞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收敛了一些，但眉宇间还是能够看出一丝纠结。 “你们的怀疑对象是谁？是不是幽兰黛尔？” 稍微冷静了些后，齐格飞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 琪亚娜一直以为齐格飞认为真正的琪亚娜已经死了，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并非如此…… 似乎是察觉到了琪亚娜在疑惑些什么，齐格飞苦笑道：“至少在将琪亚娜这个名字送给你的时候，我是以为真正的琪亚娜已经不在人世了的。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原以为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可能活下去，直到后来，幽兰黛尔在天命总部声名鹊起，我才隐约想到另一种可能性。毕竟，她跟塞西莉亚真的很像，就算她不是真正的琪亚娜，恐怕也与塞西莉亚有些莫大的关联，我没法不注意到她。” “幽兰黛尔跟塞西莉亚长得很像吗？可为什么学园长……” 琪亚娜显然有些不信。 齐格飞摇头：“可能德丽莎有她自己的考量，也有可能她单纯就是没看出来，谁知道呢。” “好了，我也该去找那位玛基博士了。” 说着，齐格飞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拐角处：“老朋友，既然到了，便出来吧。” 顺着齐格飞的目光看去，琪亚娜见到符华从拐角处出现。 “班长！” 琪亚娜跑到符华身边：“我还在想班长你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定位器出问题了呢，原来你早就到了！” “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吗？” 符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齐格飞，目光在对方的断臂上顿了顿：“好久不见了，齐格飞。” “是啊，好久不见了，符华。” 齐格飞看向符华的目光也有些感慨。 说实话，由于符华常年不在天命，所以齐格飞见到对方的次数有限，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第二次崩坏的西伯利亚战场。 当时的他、符华和瓦尔特·杨，都在为解决第二律者·空之律者而拼尽全力，他甚至一度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但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将西琳解决，以致于让塞西莉亚不得不踏上战场。 那一次，齐格飞失去了塞西莉亚，符华同样也失去了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而且，比自己还要悲哀的是，符华已经完全忘记了此事。 “虽然可能有些多余，但我还是想要告诫你一句，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齐格飞面色肃然地说道。 “都说了我不是……” 琪亚娜下意识想要反驳，然而却被齐格飞打断：“你接受了琪亚娜·卡斯兰娜之名，那便是我的女儿，不然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 琪亚娜：“……” 做亲子鉴定什么的，她本就是琪亚娜的复制体，结果当然是跟齐格飞有血缘关系啊！ 这不是耍无赖么？ “你尽管放心，琪亚娜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伤害她的。” 从问答空间出来后，符华便已经事实上背叛了天命和奥托，她自然不会再为奥托执行监视和回收琪亚娜的任务。 “那就好，回见！” 朝着两人挥手作别，齐格飞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琪亚娜，我们也走吧。” 看到琪亚娜仍旧对着齐格飞离去的方向发呆，符华出言提醒道。 “嗯？啊！好。” 琪亚娜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符华离开了。 ------------------------------------- 就在琪亚娜与齐格飞再度碰面的同时，圣芙蕾雅学园，职工楼—— 确定自己的嘴唇差不多消肿后，芽衣便从房间走了出来。 刚走到客厅，芽衣就注意到了客厅里四人的目光都在朝她集中。 或许是心里面装了事，芽衣并没有觉得不自在，而是神色如常地走到了德丽莎和姬子身边：“姬子老师，学园长，我有事跟你们说。” “不用说了，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同意这桩婚事。” 德丽莎小手一挥，一副早就看透了的模样。 芽衣则是被德丽莎的回复给整不会了。 那啥，她跟琪亚娜都还没确认关系呢，求婚什么的也还早…… “咳咳，学园长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芽衣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只是通红的脸颊和耳朵出卖了她的心声。 芽衣的反应更是坚定了德丽莎的猜测，她拉起芽衣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芽衣，琪亚娜那孩子虽然是个笨蛋，除了战斗什么都不会，尤其不会下厨，成天就知道给别人添麻烦……” 说着说着，不仅芽衣面色古怪了起来，德丽莎自己都有些尴尬了。 话说她可是娘家人，怎么能跟别人说自家侄女儿的不好呢？ 所以，德丽莎连忙刹车，改口道：“总之，我们家琪亚娜绝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芽衣你跟琪亚娜在一起，肯定不会受委屈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尽管让她去做，要是受了什么委屈，琪亚娜那头倔驴还不肯道歉的话，那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好好管教一番的！” 说到动情处，德丽莎还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 “那个……学园长，虽然很高兴你能这么说，但我跟琪亚娜还不是那种关系，我来找你和姬子老师，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虽然这个时候拆德丽莎的台，会让氛围变得十分尴尬。 但在自己尴尬和别人尴尬之间，芽衣自然是选择后者。 “姬子老师，学园长，我想请你们帮我解除掉心脏处的炸弹，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或许我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将那股力量掌控，但我必须尝试！我能预感到，未来的路不好走，如果我不想再跟今天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琪亚娜涉险，那我就必须要拥有跟位置更高的人叫板的能力。假设我现在拥有就连奥托都忌惮的力量，琪亚娜就不必往新加坡走上那么一遭，不是吗？” 第80章 地外文明研究社团 德丽莎：“……” 好想死，怎么办？ 本想在芽衣面前找补回之前没看出来琪亚娜为什么会戴口罩的场子，结果却是自己把自己带沟里去了…… “咳咳，那个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德丽莎连忙给一旁偷笑的姬子递去一个眼神，并且还小声在对方耳旁说道：“快说点什么，不然小心这个月的工资！” 原本姬子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面的，但是既然德丽莎提到了工资…… 姬子可是知晓德丽莎的节操的，这家伙真干得出不发工资这种屑事的。 “芽衣，你确定你已经考虑清楚了？毕竟按照普罗米修斯的说法，律者意识夺取身体控制权，跟你本身意志是否坚定、圆满有关。如果你还没准备好的话，我觉得那颗炸弹始终是一个保险。” 姬子想了想，说道。 “我已经确定考虑清楚了。” 芽衣点头，她不想再经历之前那种无力了。 而且，之前在问答空间中看到的天台之战，她能够感受得到那时自己的绝望。 她不想等到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想着要去做出改变。 至少，她也想要获得跟琪亚娜一样，为了拯救世界而遍体鳞伤的资格。 “好吧，医疗中心那边会尽快为你安排手术的。” 姬子点了点头，她很清楚，芽衣选择这个时候提出解除心脏的炸弹，为的就是趁琪亚娜不在，来一个先斩后奏。 否则，琪亚娜在场的话，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那个孩子肯定会说出她会一辈子保护芽衣那种傻话来的。 可是，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谁能够保护另一个人一辈子，除了ta自己。 所以，她不反对芽衣的决定。 德丽莎和姬麟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重新占据了身体主导权的布洛妮娅，她都能在九幽的时候瞒着德丽莎等人偷摸着弄到蚩尤的核心、打算给自己做超变因子手术了，芽衣这才哪到哪啊，她自然也不可能反对。 于是，在全员赞成的情况下，芽衣的手术被安排到了第二天上午秘密进行。 ------------------------------------- 北美逆熵总部第三会议厅—— “盟主，你怎么回来了？” 特斯拉正在跟爱茵斯坦分析着此次可可利亚与瓦尔特·乔伊斯复制人在新加坡的行动，毕竟她们已经决定跟圣芙蕾雅学园方面合作，为了显示她们的诚意，必须先把内部的刺头先搞定了再说。 由于她们这边缺乏决定性的战力，对上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十分被动，无法以力取胜，那就只有以智取胜了。 只是没想到，她们这还没商讨出一套可行的方案呢，瓦尔特·杨居然就突兀地出现在了会议室中。 “你们忙你们的，我回来拿点东西，待会儿还要回去。” 瓦尔特·杨朝特斯拉和爱茵斯坦挥挥手说道。 然而，特斯拉和爱茵斯坦哪里是瓦尔特·杨这一句话就能打发的？ 而且，瓦尔特·杨当初一声不响就撂下逆熵的挑子，跑去圣芙蕾雅学园卧底，让她们两个搞科学的兼任起了管理层的账可还没算呢！ “喂，你该不会失踪了两年多，回来之后就只是过来拿这一堆有的没的资料吧？” 特斯拉注意到了瓦尔特·杨怀里的那些东西，语气颇为不善。 “抱歉，小特，我……” 瓦尔特·杨有些愧疚地看着自己的爱人。 或者爱人这个说法也不算准确吧。 虽然他们之间早在十多年前就捅破了最后那层窗户纸，但并没有真正在一起。 瓦尔特·杨一直在做着极度危险的事情，虽然在他能力与日俱增的情况下，似乎并不容易彻底死去，但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突然碰到一个无法匹敌的敌人，直接将他彻底抹杀。 总之，在尚未确认人类免受崩坏侵扰之前，他是不可能停下脚步，去给特斯拉真正的幸福的。 因此，在那一支舞蹈过后，即便两人对于彼此的心意已经心知肚明，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仍旧是逆熵盟主与逆熵首席科学家的关系，并不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够了，你的对不起我已经听烦了，东西拿完了就赶紧走，看见你就觉得碍事！” 特斯拉看着瓦尔特·杨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觉得心烦意乱。 她背过身去，死命咬紧自己的牙关，不让脆弱的声音破口而出，被那人听见。 瓦尔特·杨看着特斯拉那单薄的背影，终究没有走上前去，只是朝一旁的爱茵斯坦点了点头：“爱茵，小特就交给你了。” “放心，特斯拉博士已经是我仅存的旧友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的。” 爱茵斯坦说道。 “那就再见了。” 在离开之前，瓦尔特·杨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再辛苦你们一段时间，用不了多久，我会重新回来的。” 说完，瓦尔特·杨便抱着资料离开了。 “他走了？” 脚步声渐渐消失，特斯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少许，此时的她，语气不再似往常那般尖锐，反而尽显柔弱。 “他走了。” 爱茵斯坦点头：“他拿走的那些资料，或许……” “或许什么？” 特斯拉面色疲惫地坐回沙发上，将桌子上已经放冷了的咖啡一饮而尽。 “之前盟主联系过我，他说姬子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想了想，爱茵斯坦还是决定将之前跟瓦尔特·杨那通电话的内容告知特斯拉。 爱茵斯坦不是想跟特斯拉打小报告，她只是通过瓦尔特·杨带走的东西，猜到了对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姬子她怎么会知道？” 特斯拉有些惊讶，随后皱眉道：“那些资料都与外星人有关，有天上之人的，有休格丝的，甚至还有这些年来各路媒体报道的不知真假的外星人目击事件，他们这是想搞地外文明研究社团吗？” 特斯拉明显只是在开玩笑，但是爱茵斯坦却是双眼微睁：“原来是这样！” 第81章 符华的改变 领悟到瓦尔特·杨要做什么后，爱茵斯坦就将猜测的结论跟特斯拉说了说。 特斯拉闻言，摇头失笑：“那个笨蛋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不过如果他真的可以通过这个弥补当年的错误，也还行吧。” 在这之后，特斯拉和爱茵斯坦便都在没去提及瓦尔特·杨的事情了。 ------------------------------------- 新加坡皇后酒店对面，符华跟琪亚娜正在用从wraith那里得来的战术望远镜观察对面的安防格局。 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后，符华皱眉道：“有点不对劲，我亲眼所见，那个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体上了很高的楼层，旁边也有玛基博士的存在，但整个酒店的格局却是越往上，安保力量越薄弱，这不合常理。” “那有没有可能，宝石并不在那个复制人和玛基博士的身上？” 琪亚娜倒是凭借直觉，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嗯？你的意思是……” 符华说着说着，便觉得眼前一亮：“琪亚娜你真是一个天才！没错，逆熵的目的并不是保护静谧宝石和玛基博士，他们是想要用静谧宝石在新加坡遴选出适格者成为律者。也就是说，当玛基博士抵达新加坡后，宝石应该就已经不在他的手上了。再根据皇后酒店安保的格局，我有理由相信，宝石就藏在酒店的地下！” 琪亚娜闻言有些懵逼，她其实完全没有想这么多，但是听了符华的分析后，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她那么厉害的吗？ 琪亚娜此时完全忘了，她只是觉得静谧宝石没跟玛基博士两人在一处，宝石真正的下落，完全是符华分析出来的，她顶多起到了启发符华思维的作用。 “那么，接下来我们……” 琪亚娜搓搓小手，接下来她们是不是就该去地下取静谧宝石了？ 只见符华点头，开口道：“接下来，我会去楼上找那个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琪亚娜，你就留在这里待命。” 琪亚娜：“？” 什么鬼，难道不该是一起冲向地下室取走宝石吗？ 虽然符华看出了琪亚娜此时的困惑，但她明显领悟错了意思，还以为琪亚娜是对她的安排产生了不满，于是她便解释道：“琪亚娜，你现在面对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还太早，上次你是靠着芽衣的力量才解锁了白练装甲的进阶形态，现在我们可没有穿女武神装甲。而且你动手的话，动静难免过大，那会引起逆熵守卫的注意，而这次行动最重要地就是隐秘。等我从那个人身上拿到门禁卡之类的东西后，会马上回来跟你汇合的。” 听了符华的解释，琪亚娜这才恍然。 原来去找那个复制人，目的是为了拿到前往地下室的门禁卡？ 也对哦，既然逆熵方面把静谧宝石藏在了地下，那必然会有电子锁之类的保险。 当然了，她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比符华慢了一点而已，她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那我就在这边等待班长你的好消息了！” 琪亚娜晃了晃手中的战术望远镜，说道。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符华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笑容。 不得不说，问答空间的经历，让符华心底的重担稍微减轻了些，精神没有之前那般紧绷。 再加上那天晚上与姬麟的谈话，也让符华意识到了自身存在的种种问题。 改变并非一蹴而就，那么就先从表露出真实的感情波动开始吧。 以前的她，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都因为各种原因而被压抑。 但正如她所说的，琪亚娜等人是她的朋友，能够与朋友并肩战斗，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就在符华这么想的时候，脑海中突兀地闪过了一些画面。 画面中的她身处在一个地下的基地之中，身边是并肩而立的战友。 这是被她遗忘了的记忆。 由于是来自自身的视角，所以符华无法看见记忆中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但她能够感觉到那股比之进入问答空间前的自己还要稀少的生气、还要压抑的情绪。 那就是曾经作为逐火之蛾一员时的自己吗？ 明明逐火之蛾面对律者节节胜利，但最终却是在第十二律者诞生的时候就失去了人类仅剩的三座城市，事实上迎来了文明层面的毁灭。 在那时，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渲染的胜利不过是惨胜，他们赢得了与律者的战争，但是却输掉了身后的整个文明！ 在那种情况下，她是那样的状态，倒也并非不能理解。 回忆只是一闪而逝，符华甚至觉得，那就是被她突然出现的正面战友情给刺激出来的。 怎么说呢…… 这样的巧合，总让符华想起了普罗米修斯那有些恶劣的笑声。 或许，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又成了别人的小白鼠吧。 等等，为什么她要用“又”？ 摇摇头，符华将这些有的没的情绪全部沉淀于心底，面对琪亚娜有些担忧的目光，她笑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普罗米修斯也说过，我的身体进行了初步修复，会回忆起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影响不大。” 听符华这么说，琪亚娜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吧？刚刚班长你的表情有些吓人。” 符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琪亚娜，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前文明的融合战士。既然都是前文明了，那么作为一个毁灭文明战士的记忆，自然不那么美好。” “这样啊……” 琪亚娜似懂非懂地点头，不过随即便乐观了起来：“班长放心，有我和大家在，还有你这个过来人，以及那里的馈赠，我们是绝对不会重复前文明的悲剧的！” 看着琪亚娜这自信满满的样子，符华也不由得被这份情绪所感染：“是啊，这次我们绝不会输。” 第82章 符华的行动 潜入进行得十分顺利。 身体情况得到了初步修复的符华可以随意动用羽渡尘的一些基础能力，所以完全不需要像月影篇中那般，借助wraith的伪装，假装成被人抓住的样子。 只需要一个照面，符华就能让大多数见到她的守卫忘记她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她并未像原本的剧情里那样，提前一晚暴露在了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面前，所以即便整个皇后酒店都已经被监控，但有资格查看监控的复制人却并没有留心。 等到符华顺利摸到了瓦尔特·乔伊斯复制人的房间，他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事情失控了。 由于之前逆熵入侵时，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并没有与符华交过手，所以他的反应也没有月影篇中见到符华时那般狂妄。 当然，基本的鄙视还是有的。 “天命就只能派出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来阻止本大爷？这次本大爷绝对不会再输了！” 相较于对面的一无所知，符华看向这个复制人的目光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你还记得之前入侵圣芙蕾雅学园的事情？” 符华的语气让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很不舒服。 他瞪了符华一眼：“本大爷记得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难道是一件很值得震惊的事情吗？你们天命的女武神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符华：“……” 当然很震惊，毕竟她当初亲眼所见，之前的那个复制人死在了瓦尔特·杨的手中。 但是眼前这个复制人却有之前入侵圣芙蕾雅学园的记忆…… 虽然倒也不难理解，不过是某种手段实现的数据实时备份，而且以对方现在的态度来看，见到瓦尔特·杨、并被对方秒杀的记忆是不存在的，应该是被瓦尔特·杨动手前就切断了数据的实时传送。 缕清了一切后，符华也就没了继续跟对方废话下去的理由。 “既然这里并没有别人存在，那么就没有隐藏实力的理由了。” 符华低声说道。 将符华的话听到耳中的瓦尔特·乔伊斯复制体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看向符华的目光中尽是暴虐与不屑：“不要以为本大爷曾经在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手里吃过亏，就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来踩一脚！像你这样的女武神，本大爷不知道杀过多少！让我猜猜看，这次你能让本大爷愉悦多久？是十秒，还是五秒……” 然而，还没等对方最后调出嘲讽的语气进行完美的装逼收尾，一片粉白色的羽毛就在他的眼前缓缓飘落。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胸口已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致命伤：“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时候……” 对于眼前这个复制人的疑问，符华却是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只是给了对方倒地前最后一个漂亮的侧颜：“对不起，我觉得一秒都嫌多。” “怎、怎么可能……本大爷怎么会输得如此难看……” 倒地之后，复制人说出了他这次生命的最后遗言。 符华看了眼复制人，她不知道可可利亚会不会继续用备份的数据再弄一个复制人出来，也不在乎。 从对方兜里摸到了门禁卡后，符华这次的行动便宣告圆满达成了。 正当她想要开门离开之时，却是迎面撞上了前来寻找复制人的玛基博士。 “你是？” 玛基博士退后两步，又看了一眼房间号，确定自己没走错后，便礼貌地询问道：“请问瓦尔特先生再里面吗？” 符华点头：“在的。” “那就好。” 玛基博士闻言，就要进屋。 然而符华立即将人阻拦：“抱歉了，玛基博士，瓦尔特先生已经休息了，你知道的，以他的脾气，吵醒他会是什么下场。” 符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放低了声音，就好像真的不想吵醒睡着了的复制人一样。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能说符华说错了。 复制人的确是睡着了，只不过是那种永远都不会被唤醒的长眠。 “这个点，睡觉？” 玛基博士指了指自己的腕表，现在是上午十点，而且他两个小时之前还跟对方一起吃了早餐，结果现在告诉他，大白天的，对方这就睡了？ 符华沉默，没有回答。 不过正是这种态度，让玛基博士心中刚刚生出的疑虑瞬间消散。 这副爱信不信的姿态，玛基博士是真信了符华地说辞。 毕竟那可是神经病一样的瓦尔特先生，所以在吃完早餐两个小时候又睡了，也是跟合乎情理的吧？ 成功将玛基博士打发走后，符华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为了在一瞬间放倒复制人，她消耗得有点多，现在还没缓过劲来，以致于没法再第一时间对玛基博士也使用羽渡尘的力量。 好在这些年因为失去了大部分力量，却仍旧不停在为奥托处理一些事情，所以符华不得不锻炼出了不少的本领，比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也就是这次她口中的对象是那个神经病复制人，否则换做另外任何一个人，玛基博士都不会信她刚刚说的那一套。 而且…… 符华看着自己手中多出来的一支试管，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普罗米修斯提到的那个血清，但她是从玛基博士身上顺过来的，对方身上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跟血清划上等号的东西了。 不管是不是，带回去给普罗米修斯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万一不是，也有齐格飞兜底，齐格飞已经答应了她们，将玛基博士安全送到北美逆熵总部那边，到时候完全可以直接跟逆熵讨要更多的血清。 目送着玛基博士离开后，符华想了想，却是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符华觉得自己又能动用羽渡尘的力量骗过那些守卫后，这才重新出发，十分顺利的就与琪亚娜完成了会师。 “你回来啦！刚刚那场打斗好厉害，我完全没看清楚你是怎么动的手。” 复制人的房间并没有拉上窗帘，所以里面发生的事情，都被琪亚娜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 第83章 向奥托汇报 “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在真正的强敌面前就不起效果了。” 符华简要地跟琪亚娜介绍了一番使用羽渡尘辅助战斗的原理，然而这对于战斗方式一向直来直去的琪亚娜来说，无异于在听天书。 “好吧……但也许太虚剑气会很适合你。” 相较于羽渡尘那种取巧的战斗方式，符华觉得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琪亚娜应该能够轻易学会太虚剑气。 至于年龄…… 在足够的天分面前，年龄根本不成问题。 而且现在的琪亚娜也才17岁多，还不到18，远没有到修行太虚剑气会很困难的地步。 “太虚剑气？！听起来就很帅气！我学会之后是不是就能够像神州传说里的那些仙人一样御剑飞行了？” 琪亚娜显然同样对太虚剑气兴致勃勃。 符华点头：“那只是最基本的一种运用方式罢了，等到这次任务结束，我会教你的，还有圣芙蕾雅的其他人。” 其实符华怀疑，圣芙蕾雅学园里，可能只有姬子没有修行太虚剑气的条件，其余人，包括姬麟和德丽莎在内，都是可以的。 姬麟毕竟还保留着当初的模样，从外表来看，甚至比琪亚娜还小。 德丽莎就更不用说了，那是身体年龄永远停留在12岁的主。 符华自己稍好一些，她的身体年龄因为当初的实验，永久停留在了14岁，而以当时前文明的发展水平，14岁的少女，只要营养足够，至少身高是不会与成年有太大差距的。 就是这个身材嘛…… 不过，符华也不在乎就是了，大概。 “我们什么时候去地下一层？” 心心念念想着做完任务就可以回去学太虚剑气的琪亚娜，自然是认为越快行动越好。 符华却是摇了摇头：“逆熵那边应该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发现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已经死亡，趁此机会，我打算向奥托进行汇报，告诉他我们的任务顺利进行着。” 其实可可利亚极有可能提前知晓复制人的死亡，但逆熵那边具体如何行动，符华都不怕，最难啃的一块骨头已经被她啃下，自然不惧其他任何人。 她在乎的，是奥托派出前来解决问题的幽兰黛尔。 “告诉奥托？” 琪亚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虽然琪亚娜并没有正式与奥托见过面，或许以前见过，但她忘了。 总之，在知道了奥托的种种罪行后，她就完全无法在心中对奥托生出哪怕一丁点的好感。 也许德丽莎、符华对奥托的观感是复杂的，但包括琪亚娜在内的几名学生，却是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嫌恶、甚至是憎恨着那个男人。 琪亚娜就不说了，她本就是自奥托手中诞生的一个巨大悲剧。 布洛妮娅的话，她的父母都是因为第二次崩坏而死去的，她的人生也因此发生了重大的转折。 虽然此时她们还不知晓第二次崩坏的真相，但是从奥托的机密档案中不难看出，奥托那句在达成所愿前会保护崩坏，之后再杀死祂，绝非妄言。 第二次崩坏会酿成如此巨大的悲剧，保不齐其中就有奥托的手笔。 芽衣同理。 她的母亲也是死于第二次崩坏引发的崩坏病，甚至姬子的母亲也是一样。 全世界直接或者间接死于第二次崩坏的人不知凡几，而这份罪孽，奥托必然需要承受。 至于是全责还是别的，那就只有进行深入调查、亦或者看看下次进入问答空间能否获得相关情报了。 符华自然看出了琪亚娜此时的不爽：“琪亚娜，为了让奥托派出幽兰黛尔，这是必须做的事情。只有让他知晓，再不行动，任务可能就真的会被我们完成，他才会有所动作。对于奥托而言，静谧宝石无论是进入一个未知的新加坡人体内、亦或者是琪亚娜你的体内，都是他乐于见到的。但这绝不包括成功将静谧宝石回收！” “我知道了，班长。我出去透会儿气。” 琪亚娜点点头，但是她不想听见符华向奥托做汇报，她怕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后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而暴露她们的谋划。 “别走远了。” 符华叮嘱道。 “安啦安啦，我就随便走走。” 琪亚娜背对着符华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安心。 看着琪亚娜渐渐远去、却始终没有脱离她视线范围内的身影，符华松了口气。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要跟奥托做汇报，她就还是难免有些不适。 那个男人，即便双方共事了五百多年，但符华都不能说将他给看透了。 不如说，她很多时候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对方城府究竟有多深。 符华心知，她现在这种状态，去跟奥托进行视频通讯，绝对会被对方看出一些端倪，所以索性她用羽渡尘给自己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催眠。 这次的催眠效果与之前的幻境很像，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持续时间很短。 做完这一手准备，符华便木着脸拿出了自己的通讯设备，拨通了奥托的私人专线。 “老朋友，你不是在新加坡做任务吗？怎么有空跟我联系？” 视频之中，出现了奥托那张一如既往挂着淡笑的俊美脸庞。 符华皱眉道：“之前wraith说，这次任务天命不会对我提供支援？” 视频中的奥托挑挑眉：“是有这么回事，毕竟老朋友，我相信你的实力，就算带着个拖油瓶，你也能圆满完成任务。” “不，奥托，你高估我了，现在的我，可没办法在逆熵的天罗地网种全身而退。不过，到目前为止，任务进行得很顺利，两个小时内，我会跟琪亚娜潜入逆熵存放静谧宝石的地下室，希望来自天命的支援能够按时抵达。” 说完，符华不等奥托回复，便挂断了通讯。 天命总部，奥托不是第一次被符华单方面掐断通讯了。 不过，此时他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些许意外之色。 不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什么异常，而是他在不满逆熵那边怎么如此简单就让符华得手了。 第84章 各自的拖延时间 “可可利亚，你们逆熵还真是让我失望。” 被符华挂断了通讯后，奥托想了想，便联系上了可可利亚那只母狐狸。 当然，那是别人对可可利亚的形容，在奥托看来，对方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奥托？” 可可利亚十分意外，这个敌对势力的头目居然会主动跟她联络。 可可利亚十分清楚，自从她掌控逆熵的实权后，逆熵针对天命的行动就不再像之前那般温和了。 死在她的命令之下的天命女武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她并不认为双方有心平气和地进行交谈的前提。 “看来，你还不知道新加坡发生了什么！这次，是我们天命赢了。”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奥托也像符华一般，直接挂断了通讯。 奥托十分清楚，他的这通电话会让逆熵那边立即行动起来，到时符华与琪亚娜的处境会变得相当危险。 但是他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需要的是时间。 只要他争取到了幽兰黛尔抵达新加坡的时间，那么等这位目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到达新加坡后，只要符华和琪亚娜还没死，他就能将人救回来。 “女武神幽兰黛尔准备出击，目的地，新加坡。” 正在女武神训练室中进行日常训练的幽兰黛尔，接到了来自奥托的这条命令。 ------------------------------------- 这边符华与奥托的通讯结束没多久，琪亚娜便回到了符华的身边。 “汇报完了？” 琪亚娜问道。 符华看着对面皇后酒店开始骚乱的守卫们，点了点头：“这下我们的任务难度算是提升了不少。” 琪亚娜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转变，她撇嘴道：“一定是奥托干的！” 符华莞尔，没错，这次的确与奥托有关。 “走，我们正好趁乱混进去！” 如果身体没有得到一定程度的修复，符华还没有这份底气，但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她的行动没有同时惊动太多人，那么她就可以用羽渡尘轻松潜入。 恐怕奥托根本不会想到，他所弄的拖延时间的小把戏，在恢复了差不多一半实力的符华面前，压根就不起作用！ 不过，就在符华带着琪亚娜来到地下一层安放静谧宝石的保险室门口时，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玛基博士？” 符华看着正在输入保险室密码的白发老者，随后四下张望了一番，果然在玛基博士的视线死角处看见了一只伸出来比了个大拇指的手。 既然齐格飞就在暗处，那么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玛基博士听到符华的声音后，手中的动作一顿，但他还是将密码输入完毕，听到密码正确的提示音后，他却没有立即开门，而是转过身来，对着符华说道：“我早该发现，你就是天命派出来夺回宝石的女武神。” “玛基博士，你是一位对人类很有价值的科学家，所以你放心，我的任务内容只是静谧宝石，不包括将你缉拿回天命。” 符华推了推眼镜，语气真诚地说道。 玛基博士明显因为符华的话而愣了愣，然而，他立即摇头道：“不，我绝对不会将静谧宝石交还给天命，我绝对不会让更多无辜的少女被白白牺牲了。如果拯救世界一定要有牺牲，那也该是我这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和奥托那个恶魔才是！” 很显然，玛基博士并没有因为符华的一句话而动摇。 他始终无法忘记，他的孙女因为接受静谧宝石实验而痛苦地死在他眼前的那一幕。 原本应该对这一场景麻木的玛基博士，却是在那一刻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他终于明白，他所谓的冷血，不过是一直以来死去的少女都与他无关，在他眼里，那些少女跟实验室里每天都会死去无数的小白鼠、蟾蜍、兔子以及猴子没有丝毫分别。 直到这个无辜的少女变成了他最爱的孙女，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做了些什么。 “玛基博士，将静谧宝石交还给天命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天命的实验不像逆熵那般毫无底线。” 符华继续说道。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跟对方废话，但是这不是潜入此地根本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吗？ 算起来，幽兰黛尔从她挂断电话开始算起，立即出发的话，起码还要半小时才能抵达新加坡。 她要是在此之前就解决了一切，被奥托检测到新加坡的崩坏能反应消失的话，怕不是直接又将人调回去了。 所以，为了计划顺利进行，不仅奥托需要拖延时间，她也需要。 “你在说什么？逆熵答应我了，他们只是想要研究静谧宝石里面蕴含的力量。” 玛基博士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颇有种被看穿了心思的心虚感。 “玛基博士，你出现在了此处，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符华的目光越过玛基博士，看向他后面还未打开的保险室大门：“如果不是心中有所疑虑的话，你现在最应该出现的地方，应该是逆熵守卫们护卫的中心，而不是这里。” 符华都已经把事情说到这个份上了，玛基博士只好放弃了继续嘴硬。 他一脸痛苦地蹲下，以拳捶地：“我怎么会轻易相信可可利亚那个母狐狸，她可是比奥托还要疯的疯子！现在，她一定在哪里偷笑吧！” “看来玛基博士你是真的已经猜到了逆熵的计划，那么你就更加不应该阻止我们的任务。这也是为了新加坡这个国家的人民。” 符华趁势劝解道。 “无论是奥托还是可可利亚，他们那些大人物……从来就没有重视过他人的生命吗？” 想当初，玛基博士也是那样的大人物中的一员，直到他幡然悔悟，这才意识到这种思想是多么的荒谬。 或许某些人类对全体人类的威胁，比崩坏还要大得多。 “玛基博士，不要放弃，只要我们能够将宝石拿走，就能成功阻止他们的阴谋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琪亚娜，此时看到老人无力地跪地控诉，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第85章 救人，顺带等人 “来不及了……” 玛基博士一脸痛苦地摇头道：“即便隔着保险室的门扉，我都能感受到里面逸散而出的崩坏能，要知道，这可是为了存放静谧宝石而特意定做的。也就是说，现在宝石浸泡在高浓度崩坏能中。即便是如同你们这般身体被改造过后的女武神，只要一靠近宝石，身体就会被崩坏能侵蚀破坏。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连锁反应，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说着，玛基博士疲惫道：“你们走吧，逃得越快越好，你们毕竟是女武神，只要能够在短时间内离开这个中心点，就有活下去的可能。可惜了，如果我带出来的那支崩坏能抑制剂还在的话，你们生还的概率会更高的。” “快逃吧！” 玛基博士突然声音高亢地说道。 然而，符华和琪亚娜都不为所动。 琪亚娜当初在第三次崩坏中心、在第三律者·雷之律者身边纠缠，都能顺利活下来，如今自然也不例外。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过高的崩坏能浓度会不会让她体内的那个律者意识有机可趁。 不过，只要符华在身边，那就没有问题。 大不了再来一发太虚剑神，让西琳乖乖缩回意识深处去。 至于符华……被梅博士以及梅比乌斯博士多次改造过的身体，早就适应了各种极端恶劣的环境。 区区高浓度崩坏能还奈何不了她。 毕竟真要连崩坏能浓度高一点都受不了的话，那也没办法与层出不穷的律者进行战斗了，不是吗？ 琪亚娜此时脸上挂着笑：“不行！守护玛基博士和这个国家无辜的人们，正是我身为女武神的使命，我绝对不会逃避。至于崩坏能抑制剂……” 琪亚娜将目光投向符华。 符华见状，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那支试剂。 玛基博士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明白，这东西就是之前碰面的时候，被对方给顺走的。 不过，就在玛基博士以为，符华会将试剂给她自己和那个白发小姑娘使用时，却见对方的短靴停在了自己的跟前。 随后，玛基博士就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你……”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女武神居然会在生死关头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不是在将唯一活命的机会拱手让给他这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糟老头子吗？ 多年的实验，早已经让玛基博士的身体受到了十分严重的崩坏能侵蚀，如果不使用崩坏能抑制剂，他的寿命已经用肉眼就能看到尽头。 等到他那已经弥漫到胸口的崩坏能侵蚀痕迹冲到大脑，他就会成为一名只知道杀戮人类的死士。 不，或许他连死士都没有资格成为，而是会在那一瞬间，就化为碾粉。 即便如此，玛基博士也没有对自己使用崩坏能抑制剂，因为他在孙女死去的瞬间，就已经不想活了。 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动力，就是将那颗绝对不可能有人移植成功的静谧宝石从天命偷走，带到逆熵。 只是玛基博士也没料到，可可利亚那个疯女人，居然想在新加坡重演长空市的悲剧。 都怪他识人不明，才酿成了如今的惨剧。 或许，他就该在孙女死去的同时，跟着结束自己的生命，即便他很清楚，他这罪恶的灵魂，在死后定然不会与他那至死都在为人类奉献的孙女相见。 符华没有将全部崩坏能抑制剂都注入玛基博士体内，而是只用了一半的量。 倒不是为了留存样本而故意为之。 修习太虚剑气的她，能够轻松感知到一个人体内崩坏能的情况。 在她注射了半支抑制剂到玛基博士体内后，她的感知告诉她，已经足够了。 将剩下的崩坏能抑制剂收好后，符华看向玛基博士：“玛基博士，感觉怎么样？” 玛基博士：“……” 自然是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舒适。 但这并非他这个一心求死的老头子想要的，所以他只是苦着脸没有回答。 “这试剂的药效能够持续多长时间？” 虽然没有得到答复，但不妨碍符华接着问道。 这回，玛基博士耷拉着的眼皮动了动，嘴唇上下开阖：“至少半小时。” “足够了。” 符华看了琪亚娜一眼，随后两人便将玛基博士驾到了一旁靠墙坐下。 虽然玛基博士并非女武神，但体内的崩坏能抑制剂正在与那些侵蚀他身体的崩坏能做着斗争，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状况，和打了崩坏能抑制剂的女武神一般，都将陷入短暂的虚弱状态。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此时玛基博士最需要的，其实是卧床休息。 “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玛基博士就算再迟钝，此时也发现了不对劲。 按理来说，现在每多拖延一分钟，新加坡这个国家就会多危险一分。 但要说这两人不打算处理静谧宝石，看着又不像。 真要不想处理，两人应该将崩坏能抑制剂分了，之后便用尽一切手段远离此地才对。 “救人，顺带等人。待会儿，希望玛基博士可以配合我们演一场戏。” 符华说话的同时，一片粉白色的羽毛便在玛基博士的眼前飘落。 原本满腹疑问的白发老者，此时再无言语，只是沉默着加入了符华和琪亚娜等待的行列。 时间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悄然逝去，终于，在20分钟后，符华和琪亚娜听见了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符华给了琪亚娜一个见机行事的表情后，便先一步离开了此地，与齐格飞藏在了一处。 符华用羽渡尘给这片区域施加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除非对方拥有突破羽渡尘限制的强大意识，否则绝不会看穿这层伪装。 而单独被留下来的琪亚娜，此时则是扶起了靠墙而坐的玛基博士，喘着气道：“玛基博士，再坚持一下，静谧宝石就在保险室里面，等我们将静谧宝石取走、重新封存，新加坡的人民就有救了！” 不得不说，曾经一个人流浪多年的琪亚娜，这份演技还是十分不错的。 第86章 琪亚娜的演技 当然，这样的演技，在奥托眼里，可能会因为琪亚娜的一个不自然的肢体语言、甚至是一个眼神就察觉到异常，但幽兰黛尔不同。 几人可是在问答空间里看到过第四次崩坏时发生的事情的，那时的幽兰黛尔，怎么说呢…… 往好了说，大概就是过于耿直了吧，属于是别人说什么都能信的那种。 而且，众人也没有完全相信问答空间的情报，所以她们在了解到幽兰黛尔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琪亚娜后，便动用一切资源翻找了关于对方的公开或加密档案。 现实中得到的档案与问答空间中得到的情报两相对比验证，结果就是，以琪亚娜的演技，绝对能够胜任这次的任务。 琪亚娜此时就像是没有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那般，有些艰难地将玛基博士从地上扶起，然后伸手去推那扇保险室的防护门。 在这一瞬间，无论是琪亚娜、亦或者躲在暗处的符华，都绷紧了神经。 她们很清楚，防护门后面是足以催生出一名律者的崩坏能浓度，静谧宝石对应的死之律者暂且不提，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绝对是极有可能趁此机会出来与琪亚娜争夺身体的主导权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也不是没有p;l;a;n;b;，但planb毕竟只是原定计划的替代品，论效果，肯定还是原计划更好。 所幸，似乎是得益于琪亚娜的绝佳运气，空之律者并没有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捣乱。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空之律者感应到了符华的存在。 符华现在比第二次崩坏期间只强不弱，空之律者敢冒头，就注定会被打回去。 重活一次的律者意识不再同曾经那般膨胀，她学会了谋定而后动。 等到哪天琪亚娜身边没有能够威胁她的存在了，她再出来搞事也不迟。 虽然说空之律者没有出来搞事是件好事，但是打开保险室的防护门后，逸散而出的磅礴崩坏能，还是让玛基博士与琪亚娜的身体感到了不适。 琪亚娜稍好一些，她的血脉做不得假，短时间浸润在这样的崩坏能浓度中，并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多大的损伤。 另一边的玛基博士就有些受苦了。 主要是他体内的崩坏能抑制剂感受到了来自外部的压力后，不得不开足马力进行抵抗，体内崩坏能抑制剂与崩坏能的激烈交锋，直接让玛基博士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幸好旁边突然出好了一只穿戴着黑色手套与白色护铠的手，才没让人直接跌倒。 注意到旁边多出来了一个人，琪亚娜的脸上适时出现了惊讶之色。 她扭过头去，本想质问对方是谁，但是在看清对方身上穿着陌生的装甲，但可以确定是女武神装甲后，琪亚娜脸上的惊慌便转为了疑惑。 “你是……天命派来支援我们的女武神？” 来人看向琪亚娜，明显顿了顿，这才点头道：“不灭之刃小队队长，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叫我幽兰黛尔就好。” “好的，幽兰……” 琪亚娜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幽兰黛尔？你就是那个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 看着琪亚娜此时激动的神色，幽兰黛尔有些无奈地指了指那颗被安放在保险室中央的静谧宝石：“b级女武神琪亚娜·卡斯兰娜，你的任务目标在那，任务期间请不要分心他用。” 琪亚娜：“……” 果然如同资料里所说，是个严肃认真到近乎有些死板的性子呢。 不过，琪亚娜倒是有丰富的经验应对这种性格的人。 谁叫最初见到的班长，比之此时的幽兰黛尔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只见琪亚娜昂着头道：“我当然知道现在正在执行任务，也没有忘记任务目标，只是因为见到了一直被别人挂在嘴边的你，稍微有些吃惊而已。毕竟，我可是注定要超越你，成为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的人。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跟我也差不多大嘛！” “准确来说，我比你还要小两岁。” 幽兰黛尔纠正道。 虽然出生年月是她自己选的，但从资料上来看，她是2000年出生的，而琪亚娜则是1998年出生。 琪亚娜：“……” 所以任务期间分心不行，计较年龄大小就行了？ 好吧，果然是个爱较真的性子呢！ 琪亚娜有些不自在地耸耸鼻子，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调皮捣蛋的她跟严肃死板的幽兰黛尔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她还是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也有的一个特质，那就是认死理。 这种性格，琪亚娜此时真想捏捏眉心。 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一个认死理的家伙是多么难以对付。 在这种人面前，摆事实讲道理都是没用的。 想要改变这种人的想法，只能引导对方自己去重新确立心中的标尺。 而琪亚娜对于自己能否让幽兰黛尔改变曾经衡量事物的标尺，是持悲观态度的。 “玛基博士就交给你了，我是绝对不会让长空市的悲剧再度发生的！” 咬咬牙，不管是否有用，此时琪亚娜也只能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了。 反正她的任务目标也不是直接一步到位的去改变些什么，而是先在幽兰黛尔面前展露出一个真实的她来。 至少要先在对方心中留下一个较好、较深刻的印象，如此才能为这一次见面打下良好的基础。 “小姑娘，不要，你是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 此时改为被幽兰黛尔扶在一旁的玛基博士，见到琪亚娜居然真的朝静谧宝石的方向走去，连忙出声制止。 他很想挣脱幽兰黛尔，但是他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琪亚娜一步步靠近周遭崩坏能宛若实质的静谧宝石。 “呼呼……终于拿到手了！” 成功将静谧宝石从崩坏能吸收装置中取出，琪亚娜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汗水湿透。 第87章 幽兰黛尔 “笨……笨蛋！你在干什么呢？” 玛基博士看着琪亚娜居然徒手去抓静谧宝石，整个人直接不好了。 然而，琪亚娜却只是盯着手中的宝石，理所当然地说道：“只要把宝石从这个装置里取走，就能……阻止崩坏发生了。” “太愚蠢了！你以为用手握住就能阻断崩坏能吗？” 玛基博士情绪激动地吼道：“为什么你们这些女武神都这样！总是这么天真！这个世界，不是单凭勇气和信念就能成功的！扔掉它！你的身体不可能承受得住宝石的力量，很快就会被腐蚀的！” 说到最后，玛基博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哽咽道：“我不想……我不想再有你这样的小女孩在我面前死去了。” “玛基博士，你话语的前半段我很认同。” 幽兰黛尔没有放松对玛基博士的钳制，一脸认真地说道：“这个世界的确不是单凭勇气和信念就能成功的。但是，你就放心好了，她不是一般的女武神。” 幽兰黛尔话音落下，就好像是为了印证她所说的这番话一般，身穿作战服的琪亚娜双手死死地将静谧宝石捂住，不让它与外界有一丝能够接触的缝隙。 “玛基博士，你看好了，就算只有一点可能性，我也不会松手的，绝不能松手！” 琪亚娜的努力终究迎来了回报。 保险室内那个测量崩坏能浓度的仪器突然发出了“滴滴”之声，随即传来一个机械合成的女性电子音：“检测到崩坏能浓度降低。” 玛基博士一脸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去，果然发现仪表上面显示的崩坏能浓度，从最初的将近4000，一路下降到了2200。 “怎么可能！仅仅是将宝石握在手里，就隔断了能量……” 琪亚娜自然也听见了提示音，她松了口气：“太好了……这样就可以阻止崩坏了。” “等等……你刚才说，她叫琪亚娜·卡斯兰娜？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吗？” 由于之前幽兰黛尔提及过琪亚娜的姓名，所以此时面对这不可能诞生的奇迹，玛基博士找到了一个能够说服他自己的理由。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徒生！ 手握静谧宝石的琪亚娜突然一脸痛苦地昂着头，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头……头好痛！” 原来，空之律者虽然没有趁此机会出来捣乱的胆子，但看到琪亚娜已经将曾经属于她的律者宝石握在手中，她还是没忍住，打算将这一部分回收到体内。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幽兰黛尔与躲在暗处的符华都同时动了起来。 幽兰黛尔松开了玛基博士，快步走到了琪亚娜的身边。 看着琪亚娜手中那颗开始有了虚化迹象的静谧宝石，幽兰黛尔皱紧了眉头。 她可以感觉到，琪亚娜与这块宝石之间建立起了某种特殊的联系，这个时候，就算她出手将宝石从对方手中抢走也无济于事。 最终这颗宝石，仍旧会被那个律者意识吸收到琪亚娜的身体之中。 不过，这其实就是主教大人希望看到的，不是吗？ “琪亚娜！” 就在幽兰黛尔静观其变之时，符华已经手持魂钢盒子来到了琪亚娜的身边。 二话不说，符华直接伸手将静谧宝石从琪亚娜手中夺走，以极快的速度将之存放进了之前齐格飞所给的魂钢盒子之中。 由于有了魂钢的阻断，空之律者与静谧宝石之间的联系便被暂时性的隔断了。 当然，想要彻底将二者解绑，自然是需要符华对不老实的空之律者来上一发太虚剑神的，只不过不能是现在罢了。 刚刚幽兰黛尔的表现、乃至于对方的情绪波动，都被符华看在眼里。 也因此，她明白，现在绝对不是向幽兰黛尔展露自己目前真实实力的时机。 “符华？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符华将虚弱的琪亚娜搀扶起来，幽兰黛尔也就顺势起身，看向符华问道。 “这本就是我的任务，刚刚不过是去引开逆熵的守卫，所以多花了一些时间罢了。倒是你，幽兰黛尔，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僚被静谧宝石选中吗？” 符华的目光定定地看向幽兰黛尔，对方的回答，将在很大程度上左右普罗米修斯之后的计划走向。 “刚刚那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而且，我相信，作为一名卡斯兰娜，琪亚娜在决定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断静谧宝石与外界的联系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自身会被其选中的后果。而且，在我看来，静谧宝石选择琪亚娜，也好过选择一名将被逆熵控制、并且与此毫无瓜葛的普通人。这就是女武神的使命！” 幽兰黛尔不明白符华为什么会用带着质问的口吻指责她。 毕竟在她看来，符华跟她是同一类人。 为了战胜崩坏，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 在必要的时候，幽兰黛尔也会献出自己的一切。 只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如此任性罢了，毕竟她的体内还有着一个世界。 这也是幽兰黛尔之前没有选择自己去接触静谧宝石的原因之一。 她还有尚未完成的使命。 毕竟她难以预测，体内存在着一个世界泡的她，再多出一颗静谧宝石，将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班长！” 琪亚娜拉了拉符华的衣摆，朝她摇了摇头：“正如幽兰黛尔所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自然也是由我自己承担。更何况，多亏了班长你及时出现，这回真是有惊无险！” “不，如果你指的是拯救这个国家的话，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幽兰黛尔却是丝毫没有被人指责或者被人原谅的自觉，她指了指一旁的崩坏能反应炉：“这个东西不将它摧毁的话，最终这个国家也还是会被崩坏能污染。虽然没了静谧宝石，不会发生大崩坏事件，也不会有律者诞生，但溢散而出的崩坏能还是会让这个国家大部分崩坏能抗性很差的人们被崩坏病夺走生命。” “什么？！怎么会这样？” 第88章 任务结束 此时，琪亚娜有些虚弱的身体又因为这个‘噩耗’而有些站不稳了。 她下意识地向符华看去，只见对方轻轻摇头。 也就是说，即便是符华，也没有应对这一事件的预案。 没有办法，琪亚娜只好又将目光投向幽兰黛尔：“身为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你应该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吧？” 幽兰黛尔摇头：“这与我是不是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没有关系，我的确没有办法，不过玛基博士应该对这间保险室很熟悉，他应该有办法。” 幽兰黛尔话音落下，玛基博士便察觉到有三双眼睛紧盯着他。 玛基博士点头笑道：“是的，我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危机，不过这涉及到一些秘密，所以……” “我懂我懂，反正就是知识产权之类的东西对吧？符华，还有幽兰黛尔，我们先离开这儿，到外面去吧。” 玛基博士的话还没说完，琪亚娜就领悟到了对方的想法，连忙就拉着符华，并催促着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此时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的确应该回避。” 符华在一旁看了看琪亚娜，又看了看幽兰黛尔，眼神诡异。 就这两人随随便便信了玛基博士的鬼话，甚至还自行为其脑补出了理由的脑回路，要说这两人在血缘上没什么联系，她是打死都不信的。 不过，虽然符华隐约猜到了玛基博士的打算，但她并没有点破的意思。 反正有齐格飞在，符华相信，最终玛基博士还是能够平安抵达位于北美的逆熵总部的。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符华就不需要去考虑，应该如何在有幽兰黛尔的情况下，将人放跑了。 而且，此后玛基博士在天命这边将会被当做是死亡人士看待，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吧。 紧了紧怀里的崩坏能抑制剂，符华和幽兰黛尔一同搀扶着琪亚娜，离开了皇后酒店的地下一层。 就在几人走出皇后酒店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紧接着就是冲天的火光与浓郁的黑烟。 琪亚娜被这爆炸声震得身形一顿。 她挣脱了符华和幽兰黛尔，回过头去，在火光的映衬下，她的那张小脸显得格外苍白。 ………………………… 这一次符华从奥托那里接取的a级任务，除了没有将玛基博士缉拿回天命外，算是圆满完成。 幽兰黛尔也在任务结束的第一时间返回了天命总部，她甚至没有跟符华讨要那颗封存在魂钢盒子里的静谧宝石。 毕竟幽兰黛尔十分清楚，奥托是绝对不可能给符华这样一件任务道具的。 虽然不是很清楚符华的真实身份，但是幽兰黛尔十分清楚符华在天命中的特殊性。 奥托想要的，是一个成功被静谧宝石选中的律者，而非静谧宝石本身。 对于此事，幽兰黛尔不予评价，她只管完成自己的任务。 现在她的任务结束了，所以直接回去就好。 符华那边同样，幽兰黛尔十分清楚，以奥托的性格，发给符华的任务内容只会是追回玛基博士和静谧宝石，他绝对不会透露天命想要在可可利亚的行动中当那只黄雀的心思。 所以，最终符华破坏了奥托的计划，奥托也只能认命。 幽兰黛尔离去后，琪亚娜这才终于将所有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自责道：“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愚蠢，玛基博士他也不会死！” “谁跟你说玛基博士死了的？” 看着破防痛哭的琪亚娜，符华将她的双手拿开，露出了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 符华从兜里取出一条手帕，仔细为琪亚娜擦拭了一番，这才说道：“有齐格飞在，玛基博士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飞往北美的路上了。” 符华的话语让琪亚娜生生止住了泪水，不过因为之前哭得有点凶，所以这会儿琪亚娜还打起了嗝：“嗝～符华，你……嗝～你什么意思？” “要不要喝点水？” 看着琪亚娜这打着嗝的滑稽模样，符华直接去街道上的自动贩售机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琪亚娜：“喝一点压一下。” 琪亚娜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形象有点感人，乖乖接过水后，连忙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感觉到没有那种继续打嗝的冲动了，这才停下，然后眼巴巴看着符华：“班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符华沉吟道：“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齐格飞一直有在暗处保护着玛基博士，所以在爆炸发生之前，他就已经将玛基博士带走了，虽然走得比较晚，但其实他们比我们走得还快，毕竟我和幽兰黛尔扶着你，走不了快的。” “原来是这样！” 琪亚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浮现出有些后怕的表情：“玛基博士还活着，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另外，成功将静谧宝石回收，而且还没有将它吸收进体内，这就是第二个好消息了。最后，这次我们的任务顺利完成，马上就可以回圣芙蕾雅了，这就是第三个好消息！好耶，我要赶快回去见芽衣～” 见到琪亚娜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简简单单就能傻乐上半天的元气模样，符华在一旁露出了如同老母亲一般欣慰的表情。 “等等，班长，你从奥托那里接到的任务，是让你带回玛基博士和静谧宝石对吧？现在所有人都认为玛基博士已经死了，所以这一条已经自动失败了，但是静谧宝石在你手里可是幽兰黛尔亲眼所见，到时候如果奥托向你讨要的话，你要怎么做？给的话，就像玛基博士说的那样，会造成更多无辜少女的死亡，用神州的话来说，就是助那什么为那什么。但是不给的话，会不会直接让奥托对你产生怀疑啊？” 符华无奈道：“是助纣为虐。” “至于静谧宝石，我自然不可能将它交给奥托。不过你无需担心，我有充分且正当的理由拒绝上交，暂时不会引起奥托的怀疑的。” 第89章 因为芽衣她也想保护你啊 正如符华所说，在与奥托进行了一番并不友善的通讯之后，符华就告诉了琪亚娜两个好消息。 “现在我不仅拒绝了为奥托提供静谧宝石，还拒绝了继续监视你的任务，这段时间每天都要想如何跟奥托汇报你的动向，感觉大脑都有些疲劳了，现在倒是可以好好放松一段时间了。” “不错不错！” 民航客机上，琪亚娜好心情地回上这么一句话后，倒头便睡着了。 “看来是之前被静谧宝石消耗了过多的精力，好好休息吧。” 符华找空姐要了一条毯子给琪亚娜盖上，脸上挂着老母亲般的宠溺神色。 民航客机的飞行速度比不得休伯利安。 休伯利安一小时左右就能从极东飞往新加坡，但民航客机需要将近八个小时。 算上候机时间，返程差不多需要十个小时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如同琪亚娜一般睡过去，自然是最佳选择。 但是符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入睡。 她在心底里开始复盘这一次的新加坡任务之旅，尤其是通过复盘，来分析幽兰黛尔的性格。 毕竟，在不久的将来，第四次崩坏降临之际，就是她们尝试去策反幽兰黛尔的绝佳时机。 无论幽兰黛尔是否是真正的琪亚娜，让奥托失去这一大助力，都可以说是圣芙蕾雅一方的共识。 毕竟按照她们所了解的资料来看，幽兰黛尔在实力层面，极有可能已经超过了当年的最强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甚至可以说是天命有史以来培养出来的最强战士。 这样一个人，如果始终现在奥托的身后为其做事，对于想要阻止奥托那些已知和未知疯狂计划的圣芙蕾雅一方来说，绝非好事。 然而，无论符华在脑内如何模拟，都难以找到那个可以将之策反的点。 这般想着，符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存放着一根金色长发的收纳袋，这也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一部分，提前拿到幽兰黛尔的毛发，然后跟琪亚娜进行dna比对。 但是，符华严重怀疑，即便她拿出这份报告，摆在幽兰黛尔的面前，恐怕也不会动摇她的内心。 毕竟，幽兰黛尔和琪亚娜两人的基因比对结果并不能说明什么，奥托做的实验体多着呢，就如琥珀跟德丽莎去做亲子鉴定，都能得出两人是亲属的结论。 也就是说，光靠这个，是无法说服幽兰黛尔的。 甚至，符华发现，除非奥托自曝，否则幽兰黛尔总能找到各种角度去否认自己身上还有另一重身份。 所以，一定还有什么关键点是她没有发现的。 除非对这个关键点下手，否则策反幽兰黛尔，绝无可能！ 这般想着，符华终于支撑不住，也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之时，飞机已经快要到达极东国际机场了。 “琪亚娜，我这里刚刚接到一条来自学园长的信息，你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别激动。” 临下飞机时，刚解除手机的飞行模式，符华就接到了来自德丽莎的短信。 看完短信的内容后，符华便对琪亚娜说了这么一番话。 “嗯？有什么事情学园长不能自己跟我说，还要让班长你代为转达？我又不是没有手机！” 刚刚睡醒的琪亚娜多少还有些迷糊，她伸手就想要去摸符华手里的手机，结果却是扑了个空。 行动失败，琪亚娜撅着小嘴，显得有些不开心。 “别心急琪亚娜，事情是这样的，芽衣她在你离开后，就申请了解除心脏炸弹的手术……” 不等符华说完，琪亚娜瞬间被这个消息给整清醒了。 “你说什么？芽衣她怎么能趁我不在做出这种事情？！” 脸色大变的琪亚娜甚至想要不管不顾，直接发动自己重新穿上的白练装甲的力量，飞奔回圣芙蕾雅。 “琪亚娜，冷静一点。” 符华按住了琪亚娜的手，制止了她惊世骇俗的行为。 “这就是学园长为什么给我发短信，而不给你发的原因了，琪亚娜，你这做事不经过思考的性格真该好好改改了。” 符华毫不怀疑，如果德丽莎直接给琪亚娜发短信，或者说同时给她们两个发，可能不等符华反应过来，琪亚娜就能当场表演一个“飞檐走壁”。 这个世界毕竟还在对普通人隐瞒着崩坏的存在，女武神虽然战斗在与崩坏抗争的第一线，但是她们其实也是一个个的无名英雄。 不仅普通民众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就连她们一次次从崩坏手中将人类拯救，也浑然不知。 这并非是剥夺了普通人的知情权这么简单，毕竟末世法则公布之后，人类社会将要面临的乱象，将会极大的分走天命和逆熵这样的抗崩坏组织原本用来对抗崩坏的那部分精力。 而且，人类的恐慌、绝望以及疯狂，也将会是滋养崩坏与律者的绝佳温床。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无论是前文明还是现文明，都不约而同地向民众隐瞒了崩坏的存在。 “可是，那可是芽衣！” 琪亚娜并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什么问题，如果涉及芽衣的事情她还能够淡定得下来的话，那她也就不再是她了。 “但你现在不惜暴露女武神的能力也要尽快赶回圣芙蕾雅，又能改变什么呢？芽衣的手术已经完成，现在只等麻醉过去就能苏醒了。” 符华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对着琪亚娜当头浇下。 看着沉默下来的琪亚娜，符华叹道：“琪亚娜，其实芽衣这个决定，大家都是赞同的，包括我在内，也就是说，即便芽衣这次不是趁你不在，只要她提出这个要求，那么除了你，没有人会反对。” “为什么？” 难道她想要保护芽衣的强烈愿望也有错吗？ 她琪亚娜·卡斯兰娜就是雷电芽衣的骑士，她早已立下了要永远保护对方的誓言。 “因为，芽衣她也想保护你啊！” 见琪亚娜仍旧不能自行领悟，符华便直接道破了一切。 “保护……我？” 琪亚娜目光呆滞地看向符华，似乎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第90章 策反的关键 “琪亚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你想保护芽衣，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但是，在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以及奥托随时都有可能在你身上继续展开实验后，她也在焦虑着。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们共同的未来。” 符华耐着性子解释道。 若是换做以前，符华定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一来是她同样也看不透。 二来，她即便看透了，恐怕没有那份想要提醒的心。 是圣芙蕾雅的经历，与姬麟的那一番话，改变了符华，让她一步步成为了今天这番模样。 此刻，符华竟是在心底里生出了些许对奥托的感激之情。 若非奥托派她前来监视琪亚娜，她永远都不可能作为一名学生融入到圣芙蕾雅这个天命的异类之中，无法体会到这个犹如大家庭一样的学园带给她的不一样的体验。 同样的，她也感谢着问答空间。 因为问答空间帮助了姬麟摆脱了与蚩尤数千年来的纠缠，赐予了她新生。 姬麟带给她的改变，甚至比圣芙蕾雅还大。 圣芙蕾雅的经历，只是让处于0状态的符华看见了1是怎样的风景。 而姬麟才是那个推动她从0走向1的关键。 踏出了那一步后，符华眼中的世界已经变得大不相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在乎了……” 被符华这么一说，琪亚娜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理解是一回事，看开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着琪亚娜抱头痛苦的模样，符华摇头，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由琪亚娜和芽衣两个人解决，甚至芽衣都不一定能够起到作用，最关键的，还是要让琪亚娜自己想通才行。 等等…… 看着此时的琪亚娜，一道灵光突然从符华的脑海中闪过。 她知道策反幽兰黛尔的关键点究竟是什么了！ 没错，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让幽兰黛尔自己想通。 不管她在奥托身上看到了什么，又期望着什么，只要让她明白，奥托绝对不是那个真正能够帮她实现心中目标的人，就足够了。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恐怕第四次崩坏还是无法顺利将之策反，而是只能在其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待其在未来生根发芽。 在机场结束了这一番谈话后，符华和琪亚娜两人便各自怀揣着心事，坐上了前往圣芙蕾雅学园的计程车。 从车上下来后，两人都第一时间赶去了圣芙蕾雅学园的医疗中心。 医疗中心门口，早就知晓两人乘坐的是哪趟航班的德丽莎几人，掐好点等候在了此处。 看见德丽莎几人，琪亚娜连忙小跑上去：“芽衣怎么样了？” “她现在状态很好，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了，不过……” 不等德丽莎把话说完，琪亚娜便已经风风火火地朝着普通病房的方向跑去了。 看着琪亚娜离去的身影，德丽莎抽了抽嘴角：“果然是笨蛋侄女儿！” 说完，她看向符华，以及一旁的姬子、姬麟和布洛妮娅：“我们也跟上去吧。” 医疗中心住院部，琪亚娜跑了一路，终于在中间靠后的一间病房中找到了芽衣。 不过，此时的芽衣正穿着病患服，带着呼吸机和一些有的没的的仪器，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丝毫没有想要苏醒的样子。 走之前明明还将她压在床上好好欺负了一番，结果回来就是这副模样，即便是琪亚娜的性格，此刻也有些受不了这其中巨大的落差。 她走到病床旁蹲下，牵起了芽衣那只没有被点滴占用的手，放在颊边轻轻摩挲：“芽衣，我平安从新加坡回来了，我跟你说，静谧宝石原本都快要被我体内的律者意识给吸收了，但是班长反手就用从老、从齐格飞叔叔那里得来的魂钢盒子将其封存，阻断了空之律者与静谧宝石之间的联系。班长还说，空之律者这么不老实，她回来就要找个机会给对方一发太虚剑神，让她长长记性呢！同时这也是在削弱空之律者的力量，为我今后从她手中夺取空之律者的权能打下基础。还有还有，班长还说，这次回来就要教我们太虚剑气……” 德丽莎几人刚来到病房门口，就听到琪亚娜正在芽衣的病床前絮絮叨叨着这一趟任务的各种细节。 再通过门口的玻璃朝内看去，可以看到琪亚娜蹲在病床旁的纤细身影。 看着这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芽衣手术失败成了植物人呢！ 不过也是，即便芽衣等麻醉药效过去就会醒来，但此时她那虚弱的模样，在琪亚娜眼中的严重程度，恐怕与其成为了植物人不相上下。 总之，琪亚娜这种行为，也算是她的一种自我排解吧。 德丽莎几人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为好，一大帮人便离开了住院部，朝德丽莎的住处走去。 “符华，这次任务完成得如何？” 由于害怕通讯会被奥托监听，所以符华和琪亚娜在之前做汇报的时候，只说了一下大概，并没有各种细节，更不要说那些绝对保密的部分了。 提到这个，符华就从兜里取出了三样东西：“静谧宝石，崩坏能抑制剂和幽兰黛尔的毛发，幸不辱命！” 符华手里的三件东西，不出意外，刚一拿出来，就被普罗米修斯操控着重装小兔给收缴了。 顿时手中空空的符华什么都没有表示，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让普罗米修斯拿去研究和处理的。 “幽兰黛尔那边呢？她是个什么情况？” 德丽莎接着问道。 三件东西经过普罗米修斯的手后便消失不见了，几人早就见识过对方通过解析重装小兔而获得的这种能力，此时完全见怪不怪。 符华想了想，便将自己对幽兰黛尔的观察，以及之前被琪亚娜启发之后得出的结论全都说了出来。 闻言，普罗米修斯还没说什么，德丽莎就先皱起了眉头：“这下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 第91章 一开始就没想过成功策反 正如德丽莎所说，幽兰黛尔如果不能及时策反的话，整件事情将变得无比复杂与麻烦。 现在完全可以预见，未来圣芙蕾雅定然是会与天命兵戎相见的。 到那时，她们势必会在战斗中对上幽兰黛尔。 在知晓了对方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琪亚娜之后，她们这边又有谁真的能够在对方面前放开手脚？ 更有甚者，若是被奥托察觉到了她们在对上幽兰黛尔时存在犹疑，恐怕到时候幽兰黛尔就会成为她们最大的软肋，被处处针对。 “普罗米修斯，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我们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吗？” 德丽莎目带希冀地看向普罗米修斯，问道。 然而，普罗米修斯只是掏掏耳朵，斜睨了德丽莎一眼：“德丽莎，你认为作为高级人工智能，在符华与幽兰黛尔见面前，我不能根据已有的情报将类似的结论推导出来吗？” 说着，普罗米修斯摊手，脸上再次挂上了恶劣的笑容：“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抱持着你们能够成功策反幽兰黛尔的希望啊，怎么还不明白呢？” “普罗米修斯，你有没有哪怕一丝自己很欠揍的自觉啊？” 德丽莎此时简直就要疯了，这个普罗米修斯真的是什么正经的人工智能吗？ 这是专门开发出来用来气死使用者的吧？ 如果不是她现在十分需要对方的能力，而且那具身体是属于布洛妮娅的，这会儿德丽莎指不定就一犹大砸下去了。 “当然有。” 普罗米修斯正色地点了点头。 德丽莎：“……” 收起了那副恶劣表情的普罗米修斯看上去更欠揍了怎么破？ “呵呵，我活跃气氛的手法不错吧？” 不仅是德丽莎，现在在场中人，就没几个不对普罗米修斯怒目而视的。 普罗米修斯自然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姑且用活跃气氛这个说辞解释了一番之前的行为后，它接着说道：“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对策反幽兰黛尔不抱希望，毕竟不论是在她的认知当中，还是在我看来，奥托和天命，才是目前这个世界对抗崩坏的主力，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那个，即便这位奥托主教在很多时候都不当人。总之，依照幽兰黛尔的性格，她绝不会因私废公。” 见德丽莎似乎想要反驳，普罗米修斯抬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当然，这一切是基于没有问答空间存在这个大前提的。所以对于幽兰黛尔，我们目前可以做的事情，唯有在她面前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这一条路了。毕竟，我们这边并没有哪怕一个战力是能够与之匹敌的。让她清楚我们只是与天命和奥托为敌、但并非放弃了对抗崩坏的使命，或许能够换来对方在不远的将来与我们的对峙当中手下留情。” 这才是普罗米修斯在获得与幽兰黛尔相关情报后的真实想法。 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告诉德丽莎几人，就是觉得她们恐怕不会轻易认可这一决策。 让符华和琪亚娜在这次新加坡之行中与幽兰黛尔进行接触，不仅仅是为了让幽兰黛尔更了解以琪亚娜为代表的圣芙蕾雅派系的行为与思想，更是为了让圣芙蕾雅这边对幽兰黛尔有一个跃出纸面的真正了解。 至少现在不是普罗米修斯按着几人的头，让她们放弃直接策反幽兰黛尔，而是符华在亲自接触过对方后，自行得出的结论。 “好吧，姑且认可你的计划了，但是后续呢？难道要等奥托自己将他所做的恶、和他的本心原原本本地告诉幽兰黛尔，我们才能将人争取过来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恐怕奥托已经完成了他最终的计划了吧？真到了那个时候，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此时的德丽莎想到了她自己，正是她的犹豫和软弱，才导致了塞西莉亚死后，她的丈夫与女儿的悲剧。 排除被虚空万藏的拟态羽渡尘洗脑这种不可抗力，如果她能够早一点反抗奥托…… “当然不，这也是第四次崩坏爆发后，你们任务的核心。别忘了，我们再次开启问答空间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经由普罗米修斯这么一提醒，德丽莎几人才发现，正如它所说，问答空间下次的开启条件，分别是针对它上一次给出的奖励做出研究成果。 超变因子技术、沙尼亚特圣血与月光王座，目前就只有月光王座还需要逆熵那边的配合。 不过根据爱茵斯坦的说法，逆熵对于月光王座的研究已经步入了尾声，若是再加上她们这边提供的资料，或许这看上去最为困难的条件，反而是最先达成的。 要知道，按照现文明考据出来的资料，前文明终焉降临后，是月光王座在关键时刻一击转化了终焉律者30%的崩坏能，配合凯文的压制，才给前文明留存了最后避难的时间。 有了这样一张底牌在手，无论将来面对怎样的敌人，都能多出几分底气。 而若是逆熵今后能够真正掌握量产月光王座的技术，那么将地球上的所有崩坏能都转化为普通能量，彻底消除崩坏对世界的影响，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诚然，这有些想当然了。 目前逆熵对月光王座的研究，都是基于对前文明的考古发掘。 所谓的制造月光王座不过是漂亮的说辞，他们真正在做的，其实是修复。 单单修复月光王座，并不会提升多少文明度，自然也不会牵引出来多少的崩坏。 但若是在此之后，逆熵紧锣密鼓地想要借助人类目前的工业底子，从零开始制造出月光王座来，不说现在的工业文明能否做到这种事情，即便能够做到，因此而随着文明度提升的崩坏强度，又有谁能够制止？ 除去月光王座，前两样技术，通过这次符华从玛基博士手中得来的崩坏能抑制剂、以及之前布洛妮娅偷偷从九幽带回来的蚩尤核心，大约只需要再花上一个月的时间，针对姬子的融合战士改造计划就能够提上日程。 第92章 真正的核心 其实在普罗米修斯看来，奥托和天命的做法，相比较逆熵的做法来说，是更适合对抗崩坏的道路。 崩坏的强度取决于人类文明整体的发展程度。 奥托和天命的理念，基本就在于培养出能够对抗崩坏的超级战士，虽然这样做并不人道，但正因为成功率低，所以这种极小概率诞生的女武神，并不会对文明的提升起到多大的增幅效果，但对抗崩坏的效果却是显而易见。 而逆熵那边因为无法接受这种人体实验，所以他们走的是发展科技的道路，从这些年来逆熵不断推出各种类型的机甲就能够看出他们在这方面的努力。 但偏偏这样的做法，提升人类底蕴见效缓慢不说，对崩坏的增幅却是远大于天命那边。 若非逆熵的机甲也只是小规模产出，由于要向全世界隐瞒崩坏的存在，逆熵即便有什么超级机甲技术，基本上也不可能量产，顶多就是造出一台实验型号放进仓库里作为底牌。 比如在问答空间的《异乡》漫画中提到的魔装机神阿拉哈托便是如此。 这样一台机甲，在被普通人观察到后，逆熵的第一反应就是清除网络上一切关于此事的痕迹，甚至为此在姬子面前演了一出戏，成功将对方误导。 否则，以逆熵的做法，恐怕等不到当初可可利亚在长空市搞事情，第三次崩坏早就自然发生了，而不是与第二次崩坏间隔了14年之久、并且在人为诱导之下方才爆发。 当然，这些话普罗米修斯都不会说出来。 因为它知道，德丽莎几人是不会爱听这些的，即便这是事实。 要让它这么一个纯粹诞生于理性中的造物，与这样一帮感性的人共存，还真是有些难为它了。 真要按照它的想法来，德丽莎几人还背叛什么天命？ 全力配合奥托的各项实验与研究，说不定前文明没做成的事情，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在奥托手中实现。 可惜，它看似是把控圣芙蕾雅这个小团队未来计划的核心，但实际上真正的核心从来都不是它，而是这些人心中的信念。 它所有的计划都并非最优解，而是在一种对它来说极为不适应的限制下所做出来的妥协。 若非一切都有一个神秘未知的问答空间兜底，即便它已经与布洛妮娅高度绑定，这会儿说不定也撂挑子不干了。 但普罗米修斯又何尝想过，若真的一切都以纯粹的理性出发，那么现文明的结局不会与前文明有任何的不同。 所谓的面对律者节节胜利，给人类文明带来的却是一败涂地，这便是这种纯粹的理性主义所必然遭致的恶果。 当然，奥托的做法与前文明的逐火之蛾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的。 奥托他在理性的同时，却是比任何人都相信‘感情’的力量。 因为‘感情’，他从一个孱弱、不受待见的阿波卡利斯家族幼子，成长为了掌控天命、甚至是世界500年的幕后黑手。 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以‘感情’为驱动，用理性做出的最佳抉择。 同时，他也在努力将这种‘感情’的力量，通过各种方式在其他人身上复现。 即便这种方式，并没有多少人可以接受和理解。 在奥托身上所体现的，是感性和理性jiao织的极致，这是个可以冷静地利用一切情感、一切生命、甚至是包括自己的疯子！ 说到底，普罗米修斯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奥托，所以它现在对对方的了解，仍旧有些浮于表面。 若是它能够真正接触到奥托…… emmmm…… 恐怕它会比现在还要推崇奥托的那一套。（虚空万藏给普罗米修斯点了个赞。） ------------------------------------- “滴滴~” 回到德丽莎的住处后，符华难得借着任务过后的休假时间，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会儿书，结果刚拿起书没多久，她的手机便响了一下。 将手机屏幕唤醒，符华便看见了一条来自瓦尔特·杨的消息。 “我想再见姬子一面，拜托你安排一下。” 见状，符华并没有立即回复瓦尔特·杨，而是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出了德丽莎的家门，敲响了隔壁姬子的房门。 “来了！” 站在门外，符华都能够听到姬子那略带几分醉意的声音。 果然，打开房门后，符华见到的便是喝了酒后，腮若桃红的姬子。 符华皱眉：“姬子老师，还有一个月你就要接受超变因子手术了，这段时间你应该禁酒才对。” “我已经问过普罗米修斯了，它说手术前三天不能喝酒，其他的无所谓。” 说着，依靠在门框上的姬子，还打了一个酒嗝。 符华闻言，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毕竟她也理解姬子此时心中的郁结。 当初不惜冒着人工圣痕实验失败的风险也要加入天命，只为了追寻父亲死亡的真相，但结果却是那样的残酷。 符华不知道那天晚上姬子跟瓦尔特·杨都谈了些什么，但看姬子之后的表现与现在的模样，显然那次谈话并没有解决问题。 符华不知道这次瓦尔特·杨能否彻底解开当年的结，也不知道姬子是否会答应再次见面，她现在能做的，只是传声筒罢了。 “姬子老师，瓦尔特·杨给我发了消息，他想要再见你一面。” 说完，符华看向姬子，发现对方仍旧醉眼朦胧，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于是，她便又接着道：“姬子老师，何时何地、见或不见，都由你自己来决定。” 然而，姬子还是没有回话。 符华狐疑的看了姬子一眼，对方该不会已经醉得大脑无法处理这些信息了吧？ 这般想着，符华便摇头道：“姬子老师，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晚些时候再来。” 说着，符华便要转身离去。 然而，她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姬子口齿清晰的声音。 “告诉他，今晚八点教学楼楼顶见。” 第93章 芽衣醒来 符华愣了一下，顿了顿后，点头：“我会转告他的，姬子你也好好准备一下。” 说完，符华便离开了。 姬子则是仍旧站在原地，吹了会儿风，直到感到身体微凉，这才关门回屋。 德丽莎家中，正在跟着布洛妮娅学习各种现代知识的姬麟抬起头来：“符华？你刚刚不是说要看会儿书吗？” 姬麟之前学习过于投入，所以没看见符华出门，不过这会儿碰巧抬头，想要看看时间，结果就看到了刚从门外走进来的符华。 “刚刚有事，所以出门了一趟。” 符华简单说了说瓦尔特·杨的事情，姬麟恍然：“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我们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符华点头：“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他们的中间人，传递一下消息，毕竟不管事情解决与否，让他们自行私下联络，似乎都有些强人所难。” 无论无量塔·隆介做了什么，他都是姬子的父亲。 瓦尔特·杨杀了无量塔·隆介是不争的事实。 姬子最大的让步，也就是对杀父之仇不予追究罢了。 跟仇人相逢一笑泯恩仇什么的，这种事情，姬子完全做不出来。 “话说回来，琪亚娜她是真的打算一直在病房那边等着了吗？她毕竟刚刚执行完任务，还坐了将近八小时的飞机，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啊？” 略过姬子与瓦尔特·杨之间的纠葛后，姬麟又开始担心起了尚未从病房那边回来的琪亚娜。 没办法，曾经作为部落首领的姬麟，就是这么一个爱操心的性子。 “琪亚娜没问题的，她的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不用担心。” 回答姬麟的，是一旁的布洛妮娅。 姬麟想了想，琪亚娜的确是那种精力旺盛的类型，想来这点程度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除了这之外，姬麟还担心着其他方面。 “那她会不会跟芽衣起冲突啊？毕竟芽衣在瞒着她的情况下，做了如此重大的决定。” “……琪亚娜那个笨蛋，说不定真的会怪罪芽衣姐姐。” 想到这里，布洛妮娅放下了手中的大百科全书，似乎是想要立即赶去病房那边。 芽衣就算醒来，身体也还很虚弱，跟琪亚娜发生争执总归是不利于恢复的。 “布洛妮娅，冷静。” 还是符华伸手拉住了布洛妮娅，并且将人重新按在了沙发上面。 “琪亚娜她有分寸的。” 正如符华所说，琪亚娜是有分寸的。 或许在极东机场最激动的时刻，她是想要跟芽衣好好吵上一架的。 但是，在被符华劝解过后，琪亚娜就渐渐冷静了下来。 而当她真的出现在芽衣的旁边，看到对方因麻醉效果而陷入昏睡的模样，她心里真的什么气都消了。 她只希望芽衣能够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琪亚娜在病房里一守就是五个小时，终于，麻醉的效果完全过去，芽衣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芽衣，你醒啦？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对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目不转睛盯着芽衣，时刻为对方的需求准备着的琪亚娜，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芽衣此刻脸色有些不对。 本来因为手术而显得十分苍白的脸颊，不知为何越来越红，看得让人莫名。 “琪亚娜，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虽然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琪亚娜，这让芽衣很开心，但现在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不想对方在场。 “为什么？” 琪亚娜瞪大了她的双眼，一脸不解地看向芽衣。 随后，琪亚娜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恍然的神色：“芽衣你是怕我怪罪你吧？唔……虽然我在知道的第一时间是很生气没错啦，但是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都想好了，不管有什么事，都等你修养好之后，我们再慢慢沟通。对，没错，就是沟通！” 说着，琪亚娜还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琪亚娜，求求你，先出去，好吗？” 然而，随着琪亚娜这一番话说完，芽衣脸上的红润之色非但没有消解，反而还有愈演愈烈之感。 “诶？为什么呀？我不是都说了……等等，芽衣，该不会我就出去坐一趟任务，你就变心了吧？告诉我，那个狐狸精是谁？是不是布洛妮娅？我就知道她不老实，明明已经有希儿了，居然还天天黏在你的身边！” 然而，芽衣此时已经没有耐心再听琪亚娜继续絮絮叨叨下去了，她直接伸手按响了呼叫护士的求助按钮，语速飞快地说道：“护士小姐，麻烦来我的病房一趟，这里有个人打扰到我休息了。” 说完，不等琪亚娜反应过来，病房的门就被护士从外面打开。 进门后的护士看了眼琪亚娜，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芽衣，瞬间脸上就浮现出了了然的表情。 毕竟整个圣芙蕾雅学园，还有谁不知道琪亚娜成天将‘我要喝芽衣的妹zhi’这种话挂在嘴边？！ 想到这里，护士强忍着笑意，看向琪亚娜：“琪亚娜少尉，还请你先暂时离开病房，现在你的存在，有点打扰到病人了。” 琪亚娜：？ 怎么连护士都帮着芽衣这么说她？ 感觉今天她被针对了！ 不过，琪亚娜虽然不解和生气，但是护士毕竟是专业人士，她害怕自己真的没意识到什么，从而打扰到了芽衣，于是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当然，琪亚娜并没有离开，而是仍旧站在病房之外，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朝内看去。 然后，琪亚娜就看见护士从床边拿起了一个特殊制式的小盆，塞进了芽衣所盖的那床被子里。 看到这一幕的琪亚娜哪还不明白，自己刚刚究竟是哪里打扰到芽衣了。 “不就是嘘嘘吗？让我来帮忙也行啊！芽衣真是的，怎么总是那么害羞~” 病房之外，琪亚娜微红着脸，小声说道。 不过，就在琪亚娜努力朝病房内瞄，似乎在期待看到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芽衣跟护士说了几句话，然后护士就将那个下盆从被子里取了出来。 随后，护士便搀扶着芽衣缓缓下床。 最终，琪亚娜的视线被病房内的厕所门所无情阻隔。 第94章 再次会面 当晚八点，圣芙蕾雅学园教学楼楼顶，姬子到达之时，瓦尔特·杨已经带着一台天文望远镜和一个纸箱等候多时。 看到这幅场景，姬子登时一愣。 她想起来了，多年前，她曾经对瓦尔特老师说过，想要成立一个名为地外文明研究的社团，请他来当指导老师。 不过，当初关于探索宇宙、探索外星人的梦想，已经随着无量塔·隆介的死而一同逝去了。 在那之后，姬子先是不顾一切追寻着真相，后来又是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抗崩坏战士，最后则是成了一名传道授业的老师。 也正是因为这份经历，在问答空间中看完《异乡》漫画后，她才格外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的父亲一个人在疯狂追寻着探索太空的梦。 唯有脚踏实地，方才有资格仰望星空。 人类目前最应该努力的方向，还是在于崩坏，而非对于未知宇宙的探知。 宇宙之中或许并非全都是天上之人那种侵略性极强的文明，但难保不会出现比天上之人更危险更强大的敌人。 人类无法在抗击崩坏的同时，去应对来自宇宙的未知风险。 这是姬子、瓦尔特·杨，乃至于奥托的共识。 收拾好心情，姬子走到了瓦尔特·杨的身边，跟对方保持了正常的师生距离。 多年前的情愫早就随着时光一同埋葬，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师生，同样也是仇人，除此之外，或许他们还能勉强称作是抗击崩坏的战友。 虽然之前两人分属敌对关系的阵营，但至少在可见的将来，双方将会迎来一次全面的合作。 不过很明显，瓦尔特·杨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谈合作的事宜，他是来弥补当初犯下的过错的。 “姬子，这台望远镜我已经调好了角度，你应该很久都没有通过这种方式看夜晚的星空了吧？我是知道的……” 是啊，瓦尔特·杨是知道的。 这些年来，姬子别说在晚上通过专门的天文望远镜仰望星空，就连正常的抬头看看那满天星河，都很少了。 当女武神那段时间是没有精力，白天累死累活地出任务，晚上自然是沾了枕头就睡，偶尔碰到的任务甚至还要在晚上去做。 来到圣芙蕾雅之后嘛，累倒是不那么累了，至少身体上是这样没错，至于被琪亚娜这种问题学生折腾得精神疲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于这个时期的姬子来说，夜晚可是她寻觅好男人的绝佳狩猎时刻，她会流连在一些酒吧夜店，也会去参加一些高档的舞会晚宴。 她遇到过的男人，上到亿万富翁、政商名流，下到社畜码农、乃至街头混混，却是没有一个合她心意的。 姬子游走在这些男人中间，游刃有余的同时，也越来越兴致缺缺。 和那些人的约会，有的时候甚至没有当老师后频率变低的出任务刺激。 至于她心心念念可以结婚的好男人，更是连一根毛都没见过。 瓦尔特·杨自然也不符合姬子心中对于良配的定义。 啧，难道选来选去，她该不会被圣芙蕾雅这所女校给同化了吧？ 找不到好男人，那就试试找好女人？ 姬子在脑海中闪过了诸多念头，现实中却是不动声色。 她点点头，接受了瓦尔特·杨的邀请，款步走到了天文望远镜前，用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就通过镜头看见了久违的璀璨星河。 这种舒适感，不用想也知道，瓦尔特·杨所谓的调整好了镜头，指的不仅仅是镜头对准的星空，还有观看者的使用体验。 姬子抿了抿唇，就是这份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温柔，才是当年她沦陷的关键吧。 小姑娘嘛，总是难以抵挡这种能够带来如父亲般感觉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姬子，你选择的时间和地点都很不错，这里的确是观测夜晚天空的绝佳地点。” 见姬子没有拒绝，瓦尔特·杨便接着说道。 不过，姬子显然没有很给对方面子：“哦？我选择这个时间和地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 瓦尔特·杨：“……” 尬住了，不过没关系。 瓦尔特·杨作为亏欠方，自然明白事情的难度，因此也不会轻易气馁。 他蹲下身去，打开脚边的纸箱，将最上面的那份文件取出，递给了已经没在看天空的姬子。 接过文件的同时，姬子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 不等瓦尔特·杨回答，姬子自己就找到了答案。 “这是……关于当初那件事情的后续报告？” 姬子迅速翻阅手中的文件，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怎么变。 毕竟，看过《异乡》漫画的她，并不需要这份文件，就能够知晓，天上之人对地球的威胁并未解除。 真正的危险，将会在2029年爆发。 而现在，是2016年。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13年的准备时间。 如何利用好这段时间解决人类所面临的迫在眉睫的崩坏问题、或者暂时性对崩坏进行压制，从而腾出手来对付天上之人，亦是圣芙蕾雅方面在获得相关情报后的工作重点之一。 与逆熵合作也有逆熵方面在航天领域取得过卓越成就这方面的考量。 被动防守永远是下策，至少在对付天上之人时，圣芙蕾雅方面的打算是主动出击的。 毕竟，她们绝不允许地球沦为双方角力的战场！ 见姬子看完了整份报告之后的反应并不如自己的预期，瓦尔特·杨皱眉道：“看来，你们知道的东西，比我预想的还多。” 对此，姬子并不否认，她甚至提示了一句：“不如说，我们知道的东西，远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多出一大截。” 预知未来什么的，的确超出了大部分人所能想象的极限。 “所以，瓦尔特老师，现在可以说说，你今天的来意了吗？” 姬子将文件送回到瓦尔特·杨手中，轻轻将被晚风吹乱的红发别在耳后。 “这些，是我在那件事情后，搜集到的所有有关地外文明的资料，姬子，无论是与你的约定，亦或者是你父亲的梦想，我从来没有忘记。” 第95章 和解 姬子没有说话，就这么双手环胸，站在这空旷的天台上，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倾慕过的男人。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也许你还有着太空探索的梦想，也许你早就将之抛弃。现在的你，和我一样，也是抗击崩坏的战士。所以，姬子，我想再次向你发出邀请，我想邀请你跟我、跟逆熵的大家一同抗击崩坏。假如有一天，崩坏真的被我们消灭，我们再一起向未知的宇宙出发。” 瓦尔特·样一脸诚挚的向姬子伸出了手。 姬子闻言，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与对方交握：“瓦尔特老师，很荣幸能够同你并肩作战。” 见姬子如此反应，瓦尔特·杨的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过可惜，我们大概无法在一起喝一杯了。” 轻轻交握的手很快松开，转身离开的瞬间，姬子不无遗憾地说道。 是的，即便他们成为了战友，但是无量塔·隆介的死终究像是一根刺横在两人中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成为朋友、坐下来喝一杯的可能性了。 “不一定，有机会的话，在庆功宴之类的场合，我们可以遥遥碰上一杯，不是吗？” 瓦尔特·杨却不像姬子一般，他从来都是乐观的。 听到这话，姬子什么都没说，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让对方开了窍，就差一点点，她就要再次爱上对方了。 回到职工区后，姬子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敲响了隔壁德丽莎的家门。 “姬子？” 开门的正是德丽莎。 此时房间之中，布洛妮娅正在教姬麟打游戏、符华则是在一旁静静看书。 至于德丽莎，看见茶几上那本还没合上的漫画书就知道，她之前在做什么了。 姬子跑去跟瓦尔特·杨进行二次会面一事，德丽莎几人都是清楚的。 如今见姬子此时的表情，似乎这次交谈的结果还算不错？ “我是来感谢符华的。” 突然被叫到名字的符华抬起头来：“啊？” “我说，我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在其中牵线搭桥，或许我跟他之间，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 说着，姬子十分郑重地朝符华鞠了一躬。 符华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籍，来到姬子身边，将人扶起：“姬子老师，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符华不必谦虚，我想如果没有你，瓦尔特老师恐怕根本就不会产生跟我碰面的念头吧。” “姬子老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呢。” 的确，当初是符华主动去跟瓦尔特·杨提及姬子知晓了当年的一切的。 如果没有符华的这一举措，瓦尔特·杨也无从得知，他极力隐瞒的一切，对于姬子来说，已经毫无秘密可言。 “毕竟进入学园后，承蒙您诸多教诲，碰巧遇到了瓦尔特先生，就跟他提了提你的事情。” “好啦，我们在这儿感谢来感谢去的，怪别扭的，我先回去了。” 姬子朝着符华挥了挥手，目光落到姬麟脸上时一顿，脸上笑意加深。 姬子回到自己家中，将自己往沙发上一摔，莫名回想起了之前跟瓦尔特·杨谈话时，一闪而逝的想法。 找不到好男人的话，也许可以找找好女人？ 然而，姬子细数了一遍身边的女性，然后默默摇了摇头。 首先，芽衣、琪亚娜个布洛妮娅这三个小屁孩可以排除掉。 其次的话，看刚刚姬麟的表现，她跟符华也都可以排除，毕竟姬子可没有跟别人争夺同一个人的习惯。 最后，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德丽莎？ 想到这里，姬子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后猛地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瞬间从脑海中清除了出去。 且不说德丽莎那永久停留在12岁的外表直接就让她没了任何兴趣，就说对方那幼稚的爱好，她就完全无法接受。 居然因为要买限量典藏版漫画，就找各种理由克扣她的薪水，这种做法绝对无法原谅！ 而且，她也没兴趣跟一个已经逝去的人争抢德丽莎心中的那份爱。 “啊！我真的好难啊~” 姬子长叹一声，感慨自己就是个孤家寡人的命。 ------------------------------------- 另一边，病房之中，等芽衣解决了生理问题后，护士便离开了病房。 无人阻拦的琪亚娜自然再度走了进去。 在病床旁站定后，琪亚娜嘟嘴不满道：“明明那种事情我也能做！” 说着，琪亚娜弯腰将女用尿盆从床脚处的储物架上拿起，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的厕所，示意她并非不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琪亚娜，快把那个东西放下！” 看到琪亚娜手中的东西，芽衣又羞又怒，那种事情知道就可以了，怎么还说出来呢！ “哦。” 琪亚娜有些不情不愿的物归原处，随后就想在床边坐下。 不过她才刚刚动弹，就听芽衣又说道：“洗手。” “啊？可是芽衣你不是没用过吗？那应该是干净的啊！” 琪亚娜略有些不满地说道。 “算我求你了，去洗手，听话，好吗？” 芽衣当然知道那是干净的，她并没有用过，但有着轻微洁癖的她，一想到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就无法容忍琪亚娜碰过之后不洗手了。 主要是跟护士不同，芽衣几乎可以肯定，待会儿琪亚娜的小手一定不会老实。 这是她认识对方两年来，用她不渝的贞洁换来的血泪教训。 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揩油，甚至她在圣芙蕾雅的名声，早就被琪亚娜时不时挂在嘴边的某句话给败光了。 虽然……芽衣并不讨厌就是了。 她就是害羞。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更重要的原因。 就如同芽衣对琪亚娜的撒娇束手无策一般，面对芽衣的请求，琪亚娜也完全无法招架。 于是，琪亚娜不仅去洗手间洗好了手，还用挂在床尾的酒精免洗洗手液仔仔细细地给双手消了毒。 第96章 做我女朋友吧 做完这一切，琪亚娜觉得很满意，然后炫耀般地向芽衣展示自己的成果。 躺在床上，看着琪亚娜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十指葱白颀长，指甲也修剪得十分圆润漂亮。 于是，自从知晓了自己心意，就去看过一些“学习资料”的芽衣，突然就又红了脸。 她偏过头去，小声说道：“可以了，我知道你洗干净了。” 然而，芽衣不知道，她这一扭头，不知又挑起了琪亚娜哪根敏感的神经。 只见琪亚娜俯下身去，伸出双手，强制将芽衣的头扭过来与之对视。 此时两人间的距离，让尚有些虚弱的芽衣感到大脑有些眩晕，这一幕，直接让她想起了琪亚娜前往新加坡前，两人在房间里的那两个吻。 第二个吻，当时作为对琪亚娜的惩罚，芽衣是直接将人压在床上进行的。 而此刻，则是像极了当初那一场景的复现，只不过上下之位逆转了。 “琪亚娜，靠得太近了……” 芽衣红着脸说道。 琪亚娜闻言，双眼却是越瞪越大，在那双通透的蓝眸中，芽衣恍惚间看到了无尽的委屈。 芽衣：“？” 啊这，她才是被压的那个，而且身体虚弱，除了言语、完全无法反抗，就这样，她都没有委屈，琪亚娜这是委屈啥啊？ “芽衣，你真的变了！” 芽衣：“？” 怎么还控诉起来了？ 芽衣有些别扭地扭动了一下被子下的身体，她不是很懂。 “你今天醒来以后，就一直一直在拒绝我！” 终于，琪亚娜将她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芽衣闻言一愣。 虽然猛然一想，琪亚娜说的完全没毛病，但是只要仔细思考就能得出结论，芽衣她那根本就不是拒绝吧？ 芽衣是这么想的，自然也是这么回复的：“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芽衣一出口就是否认三连。 然而，这让琪亚娜委屈再度升级，芽衣都能看见对方的眼中水雾弥漫，隐隐有泪滴聚集了。 芽衣这下才是慌了神。 琪亚娜可不是那种喜欢哭鼻子的女孩子，她总是那么坚强和乐观，一直以来都是芽衣追逐的月光。 但就是那样温暖的月光，要被她“欺负”哭了，即便芽衣并不觉得自己有做什么，却也在内心里富集起了罪恶感。 “琪亚娜，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别哭好不好？只要你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芽衣心中慌乱的情况下，这番话便脱口而出。 当时，实际上，就算是平时琪亚娜不哭，但只要对方撒撒娇，有任何要求，芽衣也会尽量满足就是了。 只不过，现在芽衣说出这句话来，显然潜台词是在告诉琪亚娜，她可以提出比平时更过分一些的要求。 而琪亚娜，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过，由于琪亚娜脸上多云转睛实在过于迅速，所以芽衣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说出去的话是不能更改了，所以芽衣只能打个补丁：“除了扶我上厕所。” 这回倒是琪亚娜想要打出一个“？”来了。 这种大好时机，她怎么可能用来提出那种不着调的要求？ 就这么看不起她琪亚娜的图谋吗？ 她所图的可是一点都不小哦！ “芽衣你在想什么呢？既然你不想我做那种事情，那就继续让护士来做就好了。其实我想要的很简单，我去新加坡之前不是跟你约定好了吗？回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现在你又说，只要我不哭，什么都答应，这就是双重保险了，所以，你绝对不能食言哦！” 琪亚娜这番话思维缜密、逻辑清晰，很显然不是一个委屈到想哭的人能够在短时间内说出的。 直到此刻，芽衣才哭笑不得的最终确认，她被琪亚娜给套路了。 不过，芽衣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不会食言，但也不会任由琪亚娜突破她的心理底线。 所以，她眨眨眼：“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当然不会食言。” “那肯定不会过分的。” 琪亚娜的脸上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俯身在芽衣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随后凑到对方耳边，暧昧的吐息打湿、染红了芽衣的耳廓。 “雷电芽衣小姐，你愿意从即刻起，成为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女朋友吗？” 这句话就如同一句魔咒一般，让芽衣愣在了当场，同时，也有一股电流自脊柱生成，直冲天灵，让她的大脑变得极为兴奋。 是的，被喜欢的人告白了，芽衣没有理由不兴奋。 但是，她却有压抑住这股源自内心深处真实情感和想法的理由。 两年来，面对琪亚娜一次又一次热情而真挚的攻势，她都能够忍住没有沦陷，就是这股信念在背后苦苦支撑。 只不过，就在此时，那股信念已经在琪亚娜持续不断的温柔攻势、以及关键时刻的致命一击中摇摇欲坠。 正如琪亚娜所说，在对方前往新加坡之前，她就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刚刚她又说了那样的话。 而且怎么想，琪亚娜这个请求也不算过分。 她本该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与心爱之人成为情侣。 但是她不能，她做不到。 “对不起，琪亚娜，我……” 我配不上你。 说不出口，无论如何，芽衣都说不出口。 从当初父亲入狱，自己的生活从天堂跌入地狱开始，芽衣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怎么能因为她父亲入狱，周遭所有人就突然全都变脸了呢？ 一定是因为，她雷电芽衣本就没有什么优点，除了家世之外一无是处吧。 即便后来琪亚娜出现，成为了她生命中刺破黑暗的那一道光，她也十分谨慎自己的言行。 她生怕一不小心暴露的“本性”，会让琪亚娜和自己当初的那些“朋友”、“同学”一样，察觉到她一无是处。 所以她小心翼翼，所以她在琪亚娜夸赞她的厨艺后，开始精研此道。 所以，她在琪亚娜一次次靠近的时候，只做象征性的抵抗，以免遭致对方不快。 也所以，她在琪亚娜向她表白的此刻，仍旧畏缩不前，害怕真实的自己终究会招来对方的厌恶。 她甚至害怕这种情绪本身会被对方察觉。 第97章 感情之路皆不顺遂 “嗯？芽衣，不要害羞嘛~” 琪亚娜没有察觉出芽衣语气中的异样，以为对方只是惯常性地害羞了，故而便像一只小猫一样，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芽衣的，感受着那份柔软嫩滑。 “琪亚娜，别这样……” 这种亲密的举动，简直让芽衣心肺停止。 她险些就要坚守不住，沉溺在琪亚娜的撒娇攻势之中。 但最终，理智还是回笼。 拒绝是绝对不能拒绝的。 以琪亚娜的性子，自己如果拒绝，一定会被刨根问底。 到那个时候，留给她的将只有难堪。 所以，芽衣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琪亚娜在某些方面又及其敏锐。 那么，只要她闭上眼睛，琪亚娜就不能察觉她的真心了吧？ “对不起，琪亚娜，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芽衣听着自己说出了这违心之语。 是的，她骗了琪亚娜。 所谓的考虑，不过是拖延战术罢了。 如果琪亚娜能够沉得住气，那么她绝对不会主动提及。 如果琪亚娜沉不住气，她将会用同样的说辞继续拖延时间，直到再也拖不下去为止。 “考、考虑？” 琪亚娜蹭蹭的动作一僵，如果不是顾及芽衣刚刚做了手术，她就直接扑上去了。 芽衣居然说，她会考虑！ 其实，琪亚娜是做好了被芽衣拒绝的准备的。 这两年来，类似的告白之举，她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无一例外，都被芽衣忽视、或者用各种其他事情转移了过去。 但这次，芽衣居然没有再回避，而是说她会考虑。 芽衣刚一睁眼，就看见琪亚娜脸上浮现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 随即，内疚如潮水般向她蔓延，让她宛若置身于深海，无边的压力让人难以喘息。 “对不起，琪亚娜，原谅我的懦弱，对不起……” 芽衣在内心当中，一遍又一遍地向琪亚娜道歉。 但这并不能让她解脱分毫，反而越发愁苦。 “芽衣，你怎么了？” 看着芽衣脸上浮现的痛苦之色，琪亚娜顿时紧张了起来。 “是不是我压迫到你的伤口了？我马上起来！” 注意到自己的姿势，琪亚娜也不管自己刻意避开了芽衣的上身，就将过错直接揽在了自己身上。 她急急忙忙直起身子，坐在床边，一脸紧张地看向芽衣，不想错过对方的任何表情。 “不，不是你的错，只是麻醉过去之后，有些许疼痛罢了。” 这一次，芽衣倒是没有说谎。 只是她自己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伤口在痛，还是她的心在痛。 “那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打点止痛针？” 听到不是自己的缘故，琪亚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操心了起来。 “不用了，也不是那么痛。对了，琪亚娜，现在夜已经深了，你还不回学园长家里去休息吗？” 芽衣岔开话题道。 “不用不用，我今天在飞机上睡了整整八个小时，现在一点儿也不困。” 琪亚娜拍拍胸脯，显示自己现在精神得很。 然而，芽衣却是眉头紧锁：“在飞机上睡觉能算吗？乖，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白天再过来。” “才不要！” 琪亚娜撇撇嘴道：“今晚芽衣身边没有人陪伴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住院部这边有医生和护士值班的，我有任何要求，只要按这个紧急按钮就可以。” 芽衣还是想要多劝劝琪亚娜。 然而，琪亚娜如果这么容易改变主意的话，那她也就不是琪亚娜了。 反正，不管芽衣怎么说，琪亚娜就是不肯回去。 最后，芽衣也只能随琪亚娜去了。 而芽衣自己，则在经历了一番心境上的大起大落后，加上虚弱的身体，没一会儿便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看着芽衣陷入梦乡，坐在床边的琪亚娜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伸出手，轻轻抚平了芽衣那睡着之后还紧锁的眉宇，小声叹道：“芽衣啊芽衣，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呢？我又要怎么做，才能打消你心中的不安呢？”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语有些消极，琪亚娜再度开口，给自己打气道：“不要放弃啊琪亚娜，芽衣已经从回避和转移话题进步到了说谎拖延，这就是切切实实通过努力取得的成果不是吗？只要我继续坚持，芽衣一定会意识到，我是不会放弃、也不会改变的！” 说完，琪亚娜也有些抵挡不住困意，于是趴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也睡着了。 ------------------------------------- 就在圣芙蕾雅大部分人感情之路皆不顺遂的同时，德丽莎家的客房之中，姬麟与符华却是另一番景象。 洗完澡后，两人开着床头灯，分别坐于两边，看着各自手中的书籍。 突然，姬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大百科全书，将其置于枕边，然后扭头看向仍旧在认真读书的符华。 “符华，现在方便聊会儿吗？” 符华闻言，点点头，将手中的书和鼻梁上挂着的眼镜，全都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怎么了吗？” 符华问道。 “没什么，就想问问符华你，这次新加坡之行收获如何？” 姬麟抚了抚额前的碎发，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符华能够察觉得到，这并非姬麟真正想要了解的，但这同样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她便将抵达新加坡后执行任务的各种细节，都说给了姬麟听。 姬麟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会儿询问wraith的变身术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又起了与齐格飞相关的问题，最后还问了她对幽兰黛尔的看法，一点儿也不觉得符华说的这些琐碎无聊。 符华似乎也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在一旁聆听互动挺不错的，于是便又主动说起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当她说到当初女武神冲锋队的拉格纳队长，曾给了她极为深刻的印象时，符华看到姬麟的目光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第98章 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女武神冲锋队？我记得姬子老师似乎也曾经是这个小队的成员……符华，你是怎么看待姬子老师的？” 一直注意着姬麟的神情，想要窥探对方发起这场谈话目的的符华，此刻却是有些摸不准了。 她能够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姬麟想要的。 但她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理由。 不过，她还是据实说道：“说实话，姬子老师一直以来，就给我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当然，我并不觉得活得久有什么值得吹嘘的，但是像我这种五万年的老古董，居然会从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类身上收获一些人生感悟，说出来多少还是觉得有些羞愧。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实感受。相较于我被时局推动着、浑浑噩噩度过的五万载悠悠岁月，我觉得姬子老师活得可比我明白多了，也通透多了。” “符华，你不是什么老古董，你的过去也并非浑浑噩噩，你做了你所有应该做、不应该做的事情，在我看来，你很了不起。当初你就那么如同天神一般降临在我的部落，帮我们消除了来自九幽的威胁，从那一刻起，你就成为了我憧憬、追逐的对象。后来我能有勇气单枪匹马去对战蚩尤，也是受到了你的鼓舞。” 姬麟看向符华，赤色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是吗？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符华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你不记得了不要紧，还有我、还有这片天地，曾经见证过你的功业。你对这个世界所做的贡献，绝不会被时间的长河所淹没，它们一直就在那里熠熠生辉，指引着无数如同当初的我那样的人，不断前进！” 姬麟伸手拉过符华的手，让她触碰自己的眼睛。 就在符华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划过其睫毛时，被其轻颤着拂过指腹，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在她心中涌现。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符华那平稳的心湖诞生了丝丝涟漪。 她连忙将手抽出，不敢去看姬麟此时那双不解的红瞳。 “夜深了，该睡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符华便飞快地关闭了床头灯，将自己深埋在了枕头与被子之中。 “晚安，好梦。” 学着现代人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姬麟也嘴角擒笑地躺下了。 -------------------------------------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让芽衣准时睁开了双眼。 刚一睁眼，她就看见了琪亚娜正趴在床头柜上，睡得正酣，连口水流出来了都没注意。 虽然这一幕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芽衣此时却没有任何取笑对方的意思。 她有些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想要拿纸巾给琪亚娜擦擦嘴角，却不想自己已经尽量控制了动静，却还是惊醒了琪亚娜。 “芽衣？！你怎么坐起来了？赶快躺下，你才刚做完心脏手术！” 说着，琪亚娜二话不说，就想要将芽衣按回去。 “都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再躺下去，人都要傻了。而且，别动！” 芽衣难得抗议了一次。 而听到芽衣让自己别动，琪亚娜也真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了原地，只有那双蓝眸还在一眨一眨地向芽衣传递调皮的信息。 芽衣没去管琪亚娜的耍宝，她抬起手，很快就用纸巾将琪亚娜的唇角擦拭了干净。 而这一举动，也让琪亚娜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登时白皙的小脸就红了个通透。 完了，睡觉流口水被芽衣看到了，这下没脸见人了！ 琪亚娜这会儿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当场钻进去才好。 “好啦，又不是第一次见了，琪亚娜用不着这么害羞的。” 芽衣见状，不由得揶揄了一句。 “啊？不是第一次了？” 琪亚娜眼睛一瞪，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就羞愧地捂住了脸庞。 是了，之前因为逆熵入侵，导致宿舍楼需要重建，在那之后，她可是跟芽衣同居了一周的时间，就在德丽莎家里的客卧中。 看来，她睡觉有概率会流口水的事情，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只不过碍于她的面子，所以芽衣一直没说罢了。 至于现在为什么说了…… 大概是怕她睡觉流口水的事情被住院部这边的医生护士知道，堕了她b级女武神的‘威名’吧，所以在他们过来查房之前，先‘毁尸灭迹’了。 就在琪亚娜捂脸害羞的时候，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并不是查房的医生护士，而是手中提了两个袋子的德丽莎。 只见德丽莎此时还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身上的修女服似乎都没怎么穿戴整齐。 “就知道你们两个已经醒了，昨天忘记了，这是你们的电动牙刷、牙膏还有毛巾，给！” 将东西放在床头柜的德丽莎，并没有注意到上面有一滩可疑的水迹。 “时间还早，我就回去睡个回笼觉了。” 说完，德丽莎便挥了挥手，只留给琪亚娜和芽衣一个如同梦游一般的背影。 “学园长还挺贴心的。” 芽衣看着床头柜上的两个袋子，有些感慨地说道。 而琪亚娜则是注意到了那一滩水迹，连忙用纸巾销毁证据，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看到那两个袋子的琪亚娜，突然眼前一亮。 她将芽衣那支跟自己同款不同色的电动牙刷拿在手中晃了晃：“现在的芽衣应该不能自己刷牙吧？那……” 说着，琪亚娜就拿出牙膏，往牙刷上面挤出了少许，脸上带着笑地靠近了芽衣。 “来，芽衣，张嘴，啊~” 芽衣：“……” 说实话，她是拒绝的。 但是…… 起床后不刷牙的确很难受。 而且芽衣敢肯定，琪亚娜这一次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所以，她轻启檀口，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而琪亚娜也顺利达成了为芽衣刷牙的成就。 不过，无论是对琪亚娜、还是对芽衣来说，将电动牙刷放进芽衣的嘴中帮其清理口腔，听着那有些闷闷的嗡鸣声，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第99章 约架 听着耳边持续生成的嗡鸣声，以及芽衣时不时发出的“嗯”、“啊”之声，身在局中的琪亚娜和芽衣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查房的医生与赶来看望芽衣的姬子、姬麟、符华和布洛妮娅推门而入，姬子等人正在向医生询问芽衣的情况，故而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芽衣那边，然后，几人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这嗡嗡声和shen吟声交替，一行十余人神色顿时一僵。 这下，他们倒不是因为谈话而没时间看了，而是压根就不敢看。 “打扰了。” 最终，在这单人病房之内，只有一众并不整齐的慌乱之声回荡…… 琪亚娜：“？” 芽衣：“……”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大声朝外喊到：“回来！” 再次进屋，这回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姬子一行人都看清楚了，刚刚那嗡鸣声和芽衣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也是，毕竟芽衣才刚刚做完手术，就算琪亚娜再不靠谱、再急色，也不可能对着病人做出那种事情来，更不要说还是在随时可能有人来查房、探视的早上了。 误会顺利解除，琪亚娜在伺候芽衣漱完口、洗完脸后，便拿起自己的那一袋洗漱用品，钻进洗手间整理个人卫生去了。 “芽衣少尉，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医生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查房流程。 ------------------------------------- 送走了医生和护士之后，琪亚娜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主要是之前发生了那样的误会，让琪亚娜一直待在里面，直到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这才走出。 “呼~可算是离开了。” 琪亚娜拍拍胸口道。 “琪亚娜，你真的没有对芽衣做些什么吗？” 不过，琪亚娜没想到的是，自己把外人等走了，但作为老师的姬子却仍旧对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琪亚娜：“……” 她看起来就这么禽兽不如吗？ 好吧…… 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琪亚娜的确不能说是什么都没干。 但干与干之间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所以，琪亚娜没有回答姬子的话语，但是此刻她那悲愤的表情，显然已经给了姬子答案。 “哈哈，我开玩笑的！” 姬子的确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笑过之后，姬子这才正色道：“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计划走到了最后阶段，再用羽渡尘给我们制造幻境，将会严重拖累计划的进行，所以，这段时间你们一定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要提前引起奥托的怀疑。” “在这里说这个，没问题吗？” 琪亚娜点了点头后，又有些迟疑地说道。 虽然圣芙蕾雅的医疗中心不一定会被奥托监控，但是隔墙有耳啊！ “这倒不必担心，羽渡尘的作用不仅能够制造幻境，也可以让隔墙之耳什么都无法听到。这间病房已经被羽渡尘制造的小障眼法笼罩了，除非有人走到床边，否则他们什么也别想听见。” 说话间，符华手中浮现出的羽毛正向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好嘛，遇事不决上羽渡尘？这操作可以的！ “放心好了，姬子老师，我和芽衣很有分寸，不会在外面乱说话的！” 琪亚娜在打包票的时候，还没忘记捎上芽衣一起。 “琪亚娜说得对。” 当然，虽然琪亚娜已经帮她说了，但是芽衣自己也还是表了态。 姬子此时，脸上则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哎呀呀，我怎么感觉芽衣你跟琪亚娜有点妇唱妇随的意思呢？” 一句话，成功让两名女武神脸红。 不过，琪亚娜到底还是脸皮更厚，只见她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让自己的动作不至于压迫到芽衣的创口，搂住了芽衣的脖子，脸贴着脸道：“姬子老师，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跟芽衣吗？我们的感情不是一直都这么要好的吗？” “混蛋琪亚娜，快放开芽衣姐姐！” 布洛妮娅瞬间有些蚌埠住了。 倒不是吃醋什么的，而是布洛妮娅深知芽衣的性子。 这两年来，她一直在两人中间横插一杠，并非她移情别恋，而是她一直试图借此缓解芽衣的窘迫。 只可惜某个笨蛋总是不长记性，经常让芽衣在外人面前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布洛妮娅，你是想打架吗？” “打就打，布洛妮娅才不会怕。” “好啊，长本事了！我们直接训练场见！” 芽衣：“……” 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 ‘你们不要再打啦！’？ 唔…… 不过这还没开始打呢，只是相约打架的阶段，所以还是算了吧。 姬子：“……” 符华：“……” 姬麟：“……她们感情可真好啊！” 符华：“……要不我们也去训练场打一架？” 姬麟：“……” 于是乎，去训练场约架的又多出了一队。 至于姬子，则是留在了病房照料芽衣。 “姬子老师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 躺在床上，看着姬子嘴角噙着笑给自己削苹果，芽衣突然有些好奇。 芽衣可没有去新加坡出任务，这段时间，姬子出院后的状态，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像是现在这样，一个人静静坐着，脸上还带着笑，绝对是极为罕见的一幕了。 “芽衣还是一如既往地心思细腻，没错，我现在心情的确不错。” 说着，姬子就跟芽衣说了昨晚与瓦尔特·杨第二次碰面的事，反正这里已经被符华用羽渡尘做了手脚，不怕被人听了去。 “那的确很值得开心。” 芽衣发自内心地为姬子而感到高兴。 她打从心底里羡慕，瓦尔特·杨都想通了，那么她的琪亚娜什么时候也能真正想通呢？ 芽衣可是十分清楚的，琪亚娜回来后，并不是就不追究自己瞒着她做心脏手术一事了。 琪亚娜的原话是，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指责自己、跟自己吵架，一切等自己好起来以后，两人再慢慢探讨。 第100章 并不独有 “是啊，我这里的确值得高兴，不过芽衣你看起来，却有些心事重重啊！” 将削好皮的苹果切块装盘，再将水果叉叉上后，她便将果盘放在了床头柜。 此时芽衣已经从躺着改为了坐着，她伸手取了一块苹果，送入口中，感受着甜味与汁水在口腔中泛滥，多巴胺的分泌终于让此刻的她心情好上了些许。 “姬子老师，谢谢，这苹果很好吃。” 芽衣没有回应姬子提出的，她心事重重的说法，而是感谢和夸赞起了姬子给她削好的苹果。 “医生说了，修养期间多吃点苹果有益于恢复，这还是你们之前看望我的时候买的，你们买得太多了，我已经很努力在吃了，但现在还是剩了不少。” 姬子的言外之意便是让芽衣不必感谢自己，毕竟这些苹果也有之前芽衣买的一份。 “说实话，在我带的这届学生里面，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就是你。” 虽然芽衣一直努力想要岔开话题，但是作为对方的老师，姬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教育、开导学生的大好机会。 芽衣：“……” 见芽衣只是低头沉默着，姬子摇头，接着道：“我担心的不是你身为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身份。而是你作为雷电芽衣，在经历了人生的重大转折后，是否还能拥有你那本该与生俱来的骄傲。” 姬子话里的最后两个字让芽衣一愣。 她抬起头，看向姬子的目光中尽是疑惑。 自从父亲入狱，身边之人尽数翻脸，骄傲这个词汇便已经从芽衣的字典里被永久性地删除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曾经作为me社的大小姐，品学兼优、相貌出众的她，拥有着骄傲的资本，也的确自认为与众不同。 她虽然没有借此生出什么优越感，却也沉浸在那些虚幻的光环带给她的幻梦之中。 但最终，她的骄傲在一场事后发现是蓄意构陷的牢狱之灾，被击得粉碎。 自那天起，雷电芽衣就明白了，她曾经不过是活在父亲光环下的小丑，在外人面前展示着她那并不牢靠的大小姐光环。 如果没有可可利亚的布局，或许她就会如同皇帝的新衣里的那名愚蠢的皇帝一样，持续上演着随时会被人戳穿的滑稽剧目而不自知。 或许，从这一角度来看，她得感谢可可利亚，是她戳破了谎言，让她认清了现实。 “是不是很疑惑？” 芽衣那茫然的神色让姬子感觉内心微痛。 一直以来，她隐约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这些学生，或多或少，心里都装着些事。 不过，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她自己得到了解脱，那么身为老师，她也该帮助自己的学生挣脱身上的枷锁才是。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它不被任何后天因素所左右。芽衣，你的优异成绩并非单单依靠你的聪明得来，更多的是因为你在课后所付出的汗水。还有，你那让不少高级厨师都要惊叹的厨艺，想必也并非与生俱来、或者从小练就吧？我可没听说过哪家的集团千金还有从小学习厨艺的先例。另外，无论是你当初主动要求往心脏上加入一颗炸弹、亦或者昨天选择将炸弹拆除，都是出于你那颗想要保护身边终要之人的心。这份善良与勇气，也是绝不可能被其他东西所掩盖的。拥有如此之多优秀品质的你，如何能后不生而骄傲呢？” 姬子的一番话，让芽衣下意识便要反驳。 她不停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姬子老师，你高看我了。我之所以会努力学习，是为了不会被好不容易得来的容身之所圣芙蕾雅赶走，也是为了能够在考前帮助琪亚娜进行突击补课，让她不至于总是补考。学习厨艺，也是在发现自己在做出美味的食物够能够得到琪、大家的夸奖，这才坚持下来的，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那点虚幻的自我满足，也为了彰显自身存在的价值。至于给心脏上安装和拆卸炸弹，这一切与其说体现了我的善良和勇气，不如说是体现了我的懦弱和弱小。姬子老师，我没有你想得那般完美！” 听完芽衣这番话，姬子错愕之余，神情也更为严肃。 她虽然察觉到了芽衣的心态有问题，但她没想到问题居然如此严重。 还好她今天借题发挥了一下，否则放任对方继续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姬子深吸一口气，语气肃然：“芽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害怕被抛弃后的孤独、渴望被人认可、以及在超出自身掌控的事情上表现出恐惧和无力，这些并不是你一个人独有的缺点，这样的缺点，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说着，姬子指了指自己：“比如说我，在比之前，为人师表的我却是成天只想着要找一个好男人。为什么？因为我害怕孤独，因为我需要认可，因为我恐惧即将到来的生命终结。同样的情绪，你所表现出来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一点点改变，而我呢？我所想的，不过是及时行乐罢了。至少在这一层面上来说，你才是我的老师，是我需要学习的对方。” 姬子的话让芽衣一时无言。 她之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藏在内心深处、绝对不愿意向人揭露的伤疤，然而却是在姬子的注视下全部说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虚弱的身体导致心境也十分脆弱，或许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对于姬子的信任与渴望被救赎。 但芽衣没想到，她的自白也换来了姬子的自白。 此刻，芽衣的心彻底乱了。 原来，她所面临的一切并不特殊，她所拥有却极力隐藏的情绪，也并不独有。 在她眼中，一向过得肆意潇洒的姬子，行为背后的源动力，竟然也跟她一样，是出于一些难以消解的负面情绪。 既然姬子老师都是如此，那么其他人呢？ 布洛妮娅、学园长、姬麟前辈、符华班长，还有……琪亚娜…… 第101章 我答应你了 芽衣只在住院部待了三天就出院了，心脏处动手术的地方甚至连一道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不仅得益于女武神出色的身体素质，也跟圣芙蕾雅医疗中心的医学水平有关。 三天时间，琪亚娜除了会回德丽莎那边洗个澡之外，便一直都在病床旁陪伴着芽衣，一连三天，都是趴在床头柜上睡的。 因此，出院的当天晚上，八点不到，芽衣便催促着琪亚娜赶快去洗澡，随即便将人按在了床上。 “琪亚娜，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这样陪在芽衣身边，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琪亚娜抬起双臂，一把揽住了俯身压在自己身上的芽衣。 “琪亚娜！” 芽衣紫眸中尽显慌乱。 她将人压在床上可不是为了做什么亲密的事情，只是想让琪亚娜可以乖乖躺在床上睡觉罢了。 不过，虽然这一幕超出了芽衣的预料，但看着琪亚娜攀上自己的脖颈，轻抬上身朝自己索吻的动作，她还是极为配合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那份直达心底的柔软。 “唔嗯……” 被压在身下的娇小人儿竟是发出了一声娇吟，芽衣亲吻的动作一顿，只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与冲动，自灵魂深处诞生。 “琪亚娜～” 芽衣微微放开了琪亚娜的双唇，呢喃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芽衣～” 琪亚娜此时也睁开了双眼，脸上带着笑，突然手脚同时发力。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人的攻守之势瞬间反转。 突然成为了被动方，芽衣心下一惊，想要重新反制回来，却发现她的力气与琪亚娜相比，竟是处在下风。 明明看起来比自己小只很多，但意外的是拥有着能够碾压自己的体能呢。 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后，芽衣也就放弃了争夺主导权。 她只是上手摸了摸琪亚娜那挂着得意笑容的脸颊，轻声说道：“琪亚娜，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成天做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这话一出，琪亚娜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她有些讪讪地解除了对芽衣的压迫，躺到了自己的那边枕头上：“我这不是情不自禁吗？” 听着耳边琪亚娜那带着委屈和忐忑的声音，芽衣侧身过去，笑靥如花：“所以，为了让我们做这种事情不再那么奇怪，我决定……答应你！” “！！！” 琪亚娜还在等待着来自芽衣的责骂呢，结果越听越觉得跟她想象的不同，直到最后，对方说了‘答应你’三个字，琪亚娜整个人某懵了。 怎么回事？ 她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结果芽衣写刚出院就同意了？ 难道她之前的预感是错的？ 芽衣之前说的考虑一下，不是拖延战术，而是真实想法？ 一时间，琪亚娜脑海中转过诸多念头，但这都不妨碍她的大脑深处因为听到这个好消息，而炸出了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芽衣，你没骗我？” 琪亚娜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她凑近了些，瞪大了双眼，不打算错过芽衣接下来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动。 看着琪亚娜这副很想相信、又因为各种顾虑不敢相信的模样，芽衣心中微微一痛。 果然就如同姬子老师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怯懦的一面，就算是琪亚娜也不能免俗。 芽衣选择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只见她凑上前去，在琪亚娜的内心轻轻印上一吻，接着是那澄澈碧蓝的双眸、小巧挺立的鼻尖，最后落在了那张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娇唇之上，并渐渐加深。 不知过了多久，芽衣终于结束了这一次亲吻，她含笑看向琪亚娜：“是啊，我答应成为你的女朋友了，所以，刚刚我亲了我的女朋友。” “嗷呜，我也要亲亲我的女朋友！” 确认了一切的真实性后，琪亚娜顿时化身小狼狗，就要朝芽衣扑过去。 然而，这一次，芽衣倒是提前有所准备。 只要在被彻底钳制住前阻止对方，就不会彻底陷入被动。 这般想着，芽衣直接伸出双手，死死地抵住了琪亚娜的肩膀：“琪亚娜，今晚别闹了，好好休息，好吗？” 然而，此时兴奋劲刚上来的琪亚娜怎么可能听芽衣的。 只见她嘟着嘴道：“不嘛不嘛，人家就是要亲亲自己的女朋友～” “撒娇无效！乖，今天早点睡，明晚你想怎样我都依你~” 芽衣无奈说道。 “这可是芽衣你说的，不准反悔！”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嘿嘿……” 一阵傻笑过后，琪亚娜便当真安分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凑到了芽衣的身边，将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往芽衣的怀里蹭了蹭，似乎是想要找一个舒适的姿势。 看着在自己胸前拱来拱去的大白毛团子，芽衣半是羞涩半是宠溺。 而琪亚娜的小动作也没有持续太久，便彻底安分了下来。 感受着拍打在自己锁骨处有节律的绵长呼吸，芽衣清楚，琪亚娜这是睡着了。 果然今天让她早些上床休息是正确的。 至于之后的亲密、与自己答应成为琪亚娜的女朋友，这两件事正确与否，那只能交给时间去证明了。 至少现在，芽衣的心告诉她，想要这么做。 ------------------------------------- 翌日清晨，仍旧在睡梦中的芽衣和琪亚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 “怎么了？” 琪亚娜揉着眼睛，显然一副还没睡够的模样。 芽衣倒是感觉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拍拍琪亚娜的肩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琪亚娜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去开门。” 说着，芽衣便掀开了被子，前去打开了房门。 “学园长？” 开门之后，芽衣便看见了正穿着可爱粉色睡衣、抱着魔法少女抱枕的德丽莎站在门口。 “哦，我这边刚接到消息，大洋洲支部那边，关于渴望宝石的移植实验已经成功，想来距离第四次崩坏已经不远了，做好准备吧。” 说完，德丽莎便抱着抱枕，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102章 只有布洛妮娅受伤的世界 关上房门，芽衣的表情还有些木木的。 第四次崩坏，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说法。 第三次崩坏距今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啊…… 回想起当初在长空市的情形，再联想到于问答空间中所看到的未来，芽衣暗暗下定决心，这次绝不会让悲剧在那个无辜的女武神身上发生。 她曾经在成为律者后被人救赎，这次，也该她去拯救别人了。 “芽衣，抱抱~”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却是让芽衣脸上坚毅的神色一秒破功。 她无奈转过身去，看着那个闭着双眼，却倔强地伸出双手索抱的少女：“真拿你没办法~” 本打算就这么起床的芽衣，还是陪着琪亚娜又睡了半个小时的回笼觉。 早上七点，睡了十个多小时的琪亚娜，终于神清气爽满血复活了。 洗漱完毕后，她突然想起，之前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敲门，是芽衣去开的，所以发生了什么？ “学园长得到消息说，温蒂的渴望宝石实验已经成功，她来是让我们做好接下来的应对准备。” 芽衣立即回答了琪亚娜的疑问。 “诶？这么快的吗？不知道姬子老师赶不赶得及做完超变因子手术。” 琪亚娜挽上了芽衣的胳膊，将下巴抵在了芽衣的肩膀上，自下而上看向芽衣：“不过，说不定我们去大洋洲支部处理第四次崩坏，姬子老师和普罗米修斯留在学园做手术，更能掩人耳目也说不定。” 琪亚娜是无心之语，但在芽衣听来，却是一个好主意。 于是，芽衣立即拉着琪亚娜，敲响了隔壁两间房门，还出门去将姬子也叫了过来。 “刚刚琪亚娜说，也许这次第四次崩坏，普罗米修斯和姬子老师留在学园做超变因子手术，会更能安全，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芽衣将琪亚娜的话语说予了众人听。 “的确，第四次崩坏爆发，再加上执行任务的人里面有各方关注的芽衣和琪亚娜，奥托的注意力大概会被全部吸引到大洋洲支部那边，姬子老师的实验也就能够在相对机密的环境下顺利进行了。但是，问题是普罗米修斯留下来给姬子老师做手术，那么就意味着第四次崩坏的关键人物布洛妮娅必须留在学园，不说可可利亚对此有什么看法，少了布洛妮娅，温蒂的开导工作又要谁来呢？” 符华倒也不是不认可这一计划，只是计划的瑕疵也是显而易见的。 “说到底，可可利亚德目的是律者，我和温蒂都是她的目标，没有布洛妮娅只是让她在行动途中少了个内应而已，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她就不会产生怀疑。至于温蒂，我想，既然同样腿脚不便的布洛妮娅可以让她共情，那么我这个第三律者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所以，还请相信我！” 换做是被姬子开导前，芽衣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一个连对自己都没有自信的人，又如何会说出让别人相信她的话来？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大事件中。 “还有我还有我！” 琪亚娜也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不过…… “啪！啪！！啪！！！”三下，琪亚娜的手顿时被三个人拍了下去。 定睛一看，拍她的人分别是布洛妮娅、德丽莎和姬子。 琪亚娜顿时委屈了起来：“这是干嘛啊！我不也是律者吗？芽衣能做，我当然也能！” “笨蛋！在别人眼里，你现在可还不知道自己律者的身份呢！” 德丽莎简直要败给自己这个笨蛋侄女儿了。 说起来，这肯定是西琳的基因在作祟吧？ 毕竟塞西莉亚和齐格飞，都没这么笨的啊。 “啊咧？” 琪亚娜挠挠头，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一心想要成为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的人设。 “这样吧，这次任务就由我、姬麟、琪亚娜和芽衣四人一同执行，学园长便在圣芙蕾雅学园坐镇指挥，普罗米修斯和姬子老师则秘密进行超变因子实验。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就用两人旧伤复发作为借口吧。姬子老师在九幽之时被崩坏能严重侵蚀，险些死士化是很多人看在眼中的事实，布洛妮娅之前也在逆熵入侵中受了伤，两人短时间内无法执行危险系数过高的任务，并且需要进行修养，这也给了两人在此期间进入手术室的理由。而因为两人的缺席，学园长就可以命令我这个a级女武神代替姬子老师成为战场指挥，让姬麟顶替布洛妮娅的位置凑齐任务小队。” 符华毕竟帮奥托做了五百年的事，临时想出这样一个方案来，倒也算专业对口。 “可以，就是有些细节需要完善一下。” 德丽莎摸摸下巴，接着道：“最重要的是，在第四次崩坏爆发期间普罗米修斯是否能够将资料解析到能够在姬子身上做手术的程度。” 这句话，瞬间就让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布洛妮娅身上。 而此时，普罗米修斯也顶号上线，看着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她淡淡道：“资料解析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即便第四次崩坏明天爆发，超变因子手术，我也有80%的把握可以成功。” 然后，拜普罗米修斯这张乌鸦嘴所赐，第四次崩坏真的在第二天就爆发了…… 而在此之前的夜晚，在德丽莎家中借住了一段时间的几人，终于可以搬回重建好的宿舍去了。 不过，就在布洛妮娅抱着自己的行李打算走进自己的房间时，余光却瞥见了这样一幕—— 琪亚娜傻笑着拿着自己的衣物跟着进了芽衣那屋，姬麟则是脸上挂着淡笑，进了符华那屋。 布洛妮娅：“（孤寡孤寡）？” 敢情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好气哦！ 那一天，布洛妮娅在心底里发誓，等从量子之海找回希儿，她一定会跟希儿一起赢回所有！ 不就是秀恩爱吗？ 她早在可可利亚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很拿手了！ 当然，不论如何，只有布洛妮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第103章 秀 房间之中，琪亚娜洗漱完毕，就乖巧地爬上了床，抱着枕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还在书桌旁写些什么的芽衣。 许是琪亚娜的表情太过热烈，芽衣终于无法静下心来预习功课，于是只能放下笔，无奈转头道：“琪亚娜，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隔壁找布洛妮娅打游戏的。” 以往都不需要芽衣这样说，琪亚娜就会自觉跑去跟布洛妮娅切磋游戏技术，虽然几乎都以惨败告终，但她琪亚娜是什么人？不轻易言败说的就是她！ 只不过今天嘛，就算是芽衣提出的，琪亚娜也对跑去受虐毫无兴趣。 只见琪亚娜对了对手指，低头说道：“这不是芽衣你昨天说的吗？今天让我做什么都行~” 芽衣：“……” 说实话，如果不是琪亚娜提醒，她还真忘了这件事情。 好吧，她的确不是轻易就食言的人。 所以，芽衣干脆合上了书本和笔记本，关闭了桌上的台灯，爬上了床。 她一步步从床尾爬到了琪亚娜所在的床头，从琪亚娜的视角，很容易就可以从那松松垮垮的领口看见其中的诱人风景。 因为刚洗完澡准备睡觉，所以现在的芽衣和她一样，都没有穿内衣。 芽衣自然注意到了琪亚娜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何处，不过，她虽然脸红，但也没有因此去遮挡些什么。 很多事情，在答应成为琪亚娜的女朋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很快，芽衣来到了琪亚娜的面前，跪坐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抱枕。 “芽、芽衣……” 琪亚娜咽了咽口水，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既感到期待和兴奋，又莫名有些紧张。 “琪亚娜~” 芽衣直接上手，抚上了琪亚娜那张只有巴掌大的美丽脸庞，柔声道：“第四次崩坏爆发在即，我们都需要养精蓄锐，准备好最佳状态。” 琪亚娜：“？” 不是，刚给她看了那样的风景，结果就这？ 等等…… 琪亚娜突然咬牙，所以说，刚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因为给了自己那样的福利，所以她就只能乖乖听话了。 可恶，什么时候芽衣也这么坏了！ “等我们离开圣芙蕾雅，脱离了奥托的监控，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这回是真的。” 芽衣的紫眸中透着一股认真。 “哼╭(╯^╰)╮~” 琪亚娜也没说答不答应，只是朝芽衣做了个鬼脸，然后就果断跳下了床。 “我去找布洛妮娅玩了。” 说完，琪亚娜便抱着抱枕跑隔壁去了。 看着琪亚娜那孩子气的举动，芽衣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学习了，倒不如跟过去一起放松一下。 这般想着，芽衣也下了床。 “笃笃笃。” 敲门声在布洛妮娅的房间响起，之前狗粮恰饱饱的她正打算选一款割草类单机游戏泄泄愤，此时只得暂时放弃。 她来到门口，打开房门一看，居然是琪亚娜。 “琪亚娜？” 布洛妮娅歪头，表示有些不能理解。 “快放本小姐进去！” 琪亚娜也不跟布洛妮娅废话，直接就趁布洛妮娅不注意，挤了进去。 布洛妮娅：“？” 正当布洛妮娅想着，琪亚娜是不是跟芽衣闹别扭了，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布洛妮娅，琪亚娜是不是在里面？” “嗯，芽衣姐姐，这是？” 布洛妮娅看了看芽衣，又指了指正在她房间里翻找起了游戏光盘的琪亚娜。 “琪亚娜说睡不着，想找点事做，我就推荐她来找你一起玩游戏了。” 芽衣面不改色地说道。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原来是这样。” 布洛妮娅不疑有它，直接大开房门，邀请芽衣进了屋。 此时，琪亚娜已经找到了一款心仪的游戏，放进了游戏机的驱动器之中。 “布洛妮娅，今天我们玩这个！” 布洛妮娅看了眼显示屏，点头。 于她而言，玩哪款游戏，结局都是一样的。 自始至终，琪亚娜都没有给芽衣一个眼神。 看着琪亚娜这闹别扭的小模样，芽衣好笑之余，直接走到琪亚娜身旁坐下。 琪亚娜仍旧目不斜视。 随着布洛妮娅也在一旁坐下，游戏开始了。 对于游戏，芽衣虽然并不擅长，但是因为耳濡目染久了，多多少少也接触过一些，所以只是在一旁看着，也不觉得无聊。 尤其是欣赏琪亚娜在游戏过程中的丰富表情、以及输掉比赛之后的变脸，很有意思。 而琪亚娜也在经历了最初的漠然后，开始时不时将目光朝芽衣所在的方向瞟去。 又一局比赛结束，轻易取胜的布洛妮娅有些口渴了，打算起身去冰箱里拿点饮料的她，朝一旁的琪亚娜和芽衣看去，想问问两位同伴要喝点什么，结果这一扭头，就看见琪亚娜不知什么时候，直接坐进芽衣的怀里去了。 布洛妮娅：“？” 难怪她感觉琪亚娜刚刚那一局比赛，水平比之前菜了不少。 就这心思都放到打情骂俏上去了，能赢才是有鬼了！ 布洛妮娅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自己赢了比赛，还是该伤心自己又吃了成吨的狗粮。 “要喝点什么？” 布洛妮娅的语气，感觉比平时还要莫得感情。 揽住琪亚娜纤腰的芽衣想了想：“可乐，谢谢。” 琪亚娜则是有些不安分地在芽衣怀里扭了扭，随后坏笑道：“我想喝芽衣的妹zhi！” “琪亚娜！！！” 芽衣狠狠地扭了一把琪亚娜腰间的嫩肉，伴随着琪亚娜的抽气声，红着脸跟布洛妮娅说道：“琪亚娜也给她一瓶可乐就好。” 布洛妮娅点头。 转过身去，布洛妮娅连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抑制住了要将琪亚娜、甚至是芽衣一同打包赶出房门的冲动。 从冰箱里取了三瓶可乐出来，布洛妮娅便又开始了与琪亚娜的对战之旅。 这一回，布洛妮娅没再留手，而是从一开始就全方位压着琪亚娜打。 在自己房间里秀恩爱还不够，居然秀到她面前来了，该打！ 第104章 抵达大洋洲支部 第二天一大早，相拥而眠的芽衣和琪亚娜又一次被提前吵醒。 这次不是敲门，而是电话。 “检测到第四次崩坏在新西兰爆发，天命大洋洲支部失去联系。女武神雷电芽衣、琪亚娜·卡斯兰娜、符华和姬麟四人，请立即到圣芙蕾雅停机坪集合，休伯利安号将于十分钟后出发。” 电话之中，传来的是德丽莎的声音。 而原本还有些睡意的两人，此刻顿时清醒了过来。 “居然真的今天就爆发了？普罗米修斯的嘴是不是开过光？” 琪亚娜一遍穿上白练装甲，一遍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这只是巧合罢了。” 芽衣也穿上了绯红装甲。 经过一轮快速洗漱，两人便打开房门，马不停蹄地朝停机坪的方向赶去。 出门的时候，两人正好遇见了同样接到任务出门的符华和姬麟。 两人都没有穿专门的女武神装甲，而是身着普通的圣芙蕾雅学生制服，当然是个性化改良过的。 符华的经过改良，看上去是一身带有学园特色的蓝色练功服。 姬麟的制服前些天也终于到手，是一身带有学院特色的金色汉服，经过特殊的裁剪设计，这身衣服并不繁琐，看上去十分简洁大气，很适合进行战斗。 顺带一提，姬麟现在是以转学生的身份加入到圣芙蕾雅学园的，整个天命，知晓其真实身份的，也就只有当初进入问答空间的几人、以及总部的奥托和其告知过的部下了。 毕竟，无论是符华、亦或者德丽莎，都不希望姬麟还要背负着数千年前的使命活在当下。 真将其身份公开的话，别的不提，圣芙蕾雅学园本部的学生，恐怕都有很多会来瞻仰这位记载于神州神话之中的英雄。 神话与现实终究是不同的。 神话经过数千年的传承变更，早已经面目全非。 那样一重身份，对于姬麟来说，桎梏多过好处。 紧赶慢赶之下，四人总算是在十分钟内进入了休伯利安号机舱内。 “没想到第四次崩坏发生得如此之快，之前在问答空间里看到的视频，不是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女武神等级考试之后吗？而且在此之前，琪亚娜还被人赠予了一艘名为月光王座的‘幽灵战舰’。” 休伯利安号正式起飞后，经过符华的屏蔽，姬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倒是好理解。首先，因为我们事先已经与逆熵达成了合作，他们现在正在着手月光王座的改建工作，在改建完成之前，自然不会轻易送出。至于女武神等级考试……按照惯例，应该还要两周才会举办，所以，我们经历的未来已经发生了改变，一切都有所提前。” 符华回道。 “提前？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姬麟略有些忧虑地说道。 “安啦安啦，不管是提前也好，延迟也罢，只要我们拳头够硬，那么就绝对没有问题！” 琪亚娜此时立即发挥了她的乐观主义传统，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琪亚娜说得没错，我们已经做足了准备，而这次，就是检验我们成果的时候了。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成功阻止温蒂成为崩坏的使徒、并且挫败可可利亚的阴谋，还与幽兰黛尔成功搭上线，那么就证明了这种提前并不会造成负面的影响。” 芽衣也附和了一句。 符华和姬麟对视一眼，随即符华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之前在新加坡的时候，说好了回来要教大家太虚剑气的，这下看来，得挪到之后了。” 这个之后，指的并非第四次崩坏结束之后，马上就可以。 毕竟，在普罗米修斯的计划内，第四次崩坏的发生，就预示着圣芙蕾雅学园集体叛出天命的计划已经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等到这次事件结束，无论温蒂结局如何，也无论幽兰黛尔做出了怎样的选择，她们都会选择立即离开天命、逃往逆熵。 半个小时后，休伯利安号成功抵达新西兰天命大洋洲支部。 刚下战舰，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被狂风摧毁过后的末日景象。 整个大洋洲支部，已经在先前发生的崩坏事件中被摧毁。 而现在众人要做的，首先是寻找是否存在有幸存者。 “分头行动，我和琪亚娜一组，姬麟你跟着芽衣，半个小时后，我们重新回到这里集合。” 刚下休伯利安，符华就动用了她的指挥权，分配给了众人任务。 与问答空间中看到的情况不同。 问答空间里，琪亚娜她们抵达新西兰之时，崩坏已经发生了一天，而且她们的任务也并非处理崩坏事件，而是为月光王座寻找作为驱动的四块宝石之一的渴望宝石。 而现在，她们的任务是前来处理此次崩坏事件，而且崩坏爆发就在不久之前，现在就出发的话，她们还能救下不少的幸存者。 对于符华的分配方式，琪亚娜和芽衣都没有异议。 她们两个不管体内有什么，现在的实力都是货真价实的b级女武神。 所以，如果要分头行动的话，自然是跟两位实力完全能够比肩s级女武神的存在组队更为安全。 半个小时的时间，以四人的脚力，足以寻遍整个支部有可能存在活人的角落了。 毕竟，这次崩坏的波及范围很广，全靠她们四个的话，自然忙不过来，所以先救出一些帮手，让其去处理除了温蒂之外的死士和崩坏兽，自己等人则去寻找第四律者·风之律者温蒂这个源头，从根源解决此次的崩坏事件，显然是更为妥帖的选择。 半个小时后，众人顺利救出了几乎整个大洋洲支部的战斗及后勤人员。 很显然，温蒂此时尚存理智，并未对曾经的同僚大开杀戒。 只不过觉醒的过程造成的周遭建筑物破坏，还是让不少人身上挂了彩。 对于那些受伤严重的，符华先从休伯利安号上搬运了一些医疗物资下来，为她们进行了初步的处理。 而受伤较轻、或者没有受伤的，符华则是给她们分配了清除周遭崩坏兽、死士，安抚受伤居民们的工作。 第105章 温蒂 做完这一切，符华这才使用休伯利安号上面的探测器，寻找目前温蒂所在的位置。 和问答空间中所看见的一样，符华等人找到温蒂之时，对方正坐在轮椅上，看上去神情悲伤而无助。 “温蒂小姐。” 芽衣率先走上前去，开始了与温蒂的交涉。 她没有重装小兔，无法让温蒂体验到飞的感觉。 不过，这其实并非必要。 毕竟，在第四次崩坏爆发后，温蒂便顺理成章成为了第四律者·风之律者，经过律者核心和崩坏能的改造，她那因为实验而无法行动自如的双腿，实际上早已痊愈。 现在的温蒂，真正需要的，是心理方面的疏导。 而这一点，和温蒂一样因为实验而导致行走不便的布洛妮娅可以做到，那么和温蒂一样因为被植入了律者核心而成为律者的芽衣，自然也可以。 “你是？” 温蒂并不知道自己的律者身份已经暴露，她自然看得出来朝她靠近的人是天命的女武神，而且她也注意到了，旁边还有三名女武神正在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不过，温蒂觉得，已经成为了律者的她，并不需要惧怕这一群明显还是学生的少女。 想当初她可曾是这一代最有可能成为第四名s级女武神的人物，在接受渴望宝石的移植实验、失去行走能力之前，她的天赋在同龄人中，可谓是拔尖的那种。 她并不认为眼前出现的这四人之中，有能够对抗她的存在。 为了能够接近这些女武神，通过她们前往天命总部，最终完成她对天命的复仇，温蒂打算先装出一副无害的模样。 “我叫雷电芽衣，是天命极东支部圣芙蕾雅学园的b级女武神，同时，也是曾经在长空市爆发的第三次崩坏中的幸存者之一。” 顿了顿，芽衣看向温蒂的眼神中带着悲悯：“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就是我。” 芽衣的前半段话，温蒂听着还算淡定，但是到了后半句时，她险些绷不住，就要破功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温蒂此刻内心有些慌乱。 她没想到，自己之前还那么自信满满，认为来人不可能与现在的她匹敌，结果对方一开口就自曝是第三律者·雷之律者。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而且，在温蒂看来，这并非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应该是，眼前这位雷电芽衣小姐，为什么刚一见面就跟她这个陌生人自曝身份，难道自己的律者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不应该啊…… “温蒂小姐似乎很吃惊？” 芽衣问道。 温蒂故作镇定，她的双手死死抓住轮椅的扶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芽衣小姐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也是一名女武神。天命的女武神在听到有人自曝是律者，都会像我一样吧？” 芽衣点头，她并不想现在就拆穿对方。 或许在温蒂看来，她自曝的行为有点像是试探，但芽衣清楚，她这么说，只是想让温蒂知道，她们都是一类人罢了。 果然，见芽衣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稍稍安心了些的温蒂，心中不免生出了好奇。 她成为第四律者·风之律者，说到底是当初天命征集志愿者时，她去参加了，并且检测到与渴望宝石的匹配度是受检测女武神里最高的。 虽然匹配度甚至不到30%，但是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天命主教，都认为这次实验是可以进行的。 渴望宝石的实验不跟静谧宝石那般死亡率高，渴望宝石移植成功的难点在于，是否能够使之稳定存在。 简单来说就是，天命需要一个能够承载稳定状态下的渴望宝石的容器。 而渴望宝石在经过与温蒂的小腿骨结合后，的的确确稳定了下来，这便说明实验目的达成了。 可以说，这次实验结果，除了温蒂这个当事人失去了双腿行走的能力，不说s级女武神，就连普通女武神都当不成，只能管管后勤之外，其余人全都赢麻了。 而意识到自己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渴望宝石容器，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变得更强之后，温蒂便后悔了。 她多次向大洋洲支部提出申请，想要将渴望宝石从她体内分离，但无一例外，全被驳回。 于是，在这日渐绝望的心绪下，第四次崩坏爆发，温蒂也就顺理成章的在内心阴暗面与体内渴望宝石的影响下，成为了第四律者·风之律者。 她选择了听从来自律者核心内部的声音，打算向天命进行复仇。 此时的她，早已忘记当初加入天命成为女武神后的誓言，忘记了曾经为了早日成为s级女武神而自愿加入渴望宝石移植实验。 律者核心将她内心的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她，第四律者·风之律者温蒂，将要向夺取了她双腿行走能力的天命组织复仇！ 她是如此，那么，当初雷电芽衣又是如何成为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呢？ 对方又是为何在已经是律者的情况下，还要加入天命，入读位于极东支部的圣芙蕾雅学园，成为一名……额……b级女武神的呢？ 说实在的，温蒂自己在实验前可是货真价实的a级女武神。 难道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其实实力很差劲吗？ “芽衣小姐，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成为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又是为什么在那之后选择加入天命的？” 温蒂看着眼前这位高挑美丽的少女，开口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吧，那边三位是我的同伴，白头发那位跟我一样，也是b级女武神，名叫琪亚娜·卡斯兰娜；灰头发的那位则是a级女武神符华，同时也是我们的班长以及此次行动的指挥；最后那位黑色头发的，则是才刚入学圣芙蕾雅没多久的见习女武神，名为姬麟，这还是她第一次出任务。现在，我们先跟她们汇合，接下来我们一同乘坐休伯利安号离开此处，前往更加安全的地方。” 说话间，芽衣已经推着轮椅，将温蒂带到了众人面前。 第106章 温蒂的动摇 经过芽衣简短的介绍，温蒂的注意力果然全部集中在了穿着一身蓝色练功服样式圣芙蕾雅学园制度、戴着红框眼镜的符华身上。 在温蒂看来，琪亚娜b级女武神不足为惧，姬麟见习女武神更是不值得关注。 唯有这位跟她接受实验前属于平级的a级女武神，能够引起她的重视。 当然，也只是稍微重视一点罢了。 现在的温蒂很自信，她的实力已经不输于一般的s级女武神，甚至是那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温蒂小姐，你好啊！” 就在温蒂分析着这一支来自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小队的威胁程度之时，琪亚娜率先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你好，琪亚娜小姐。” “初次见面，温蒂小姐。” 这次是姬麟。 温蒂同样点点头：“你好，姬麟小姐。” 至于温蒂最关注的符华…… 只见符华推了推眼镜，说道：“温蒂小姐，寒暄便免了，新西兰目前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崩坏事件，目前这里很危险，所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 听了符华的话，温蒂点头应道：“我当然是都听符华小姐的，不过……我现在这副样子，真的不会拖累你们的行动吗？” 温蒂指了指自己的双腿，低头陷入了沉默。 “温蒂小姐请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其他人靠近你的。” 身后，传来了芽衣温柔的声音。 听到芽衣话语的瞬间，温蒂低下的头上流露出了一丝错愕与挣扎。 她完全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向她释放善意。 难道不该是所有人都将她视作是储存渴望宝石的容器，亦或者是无法战斗的废物累赘吗？ “对了，之前温蒂小姐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成为了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又为什么加入圣芙蕾雅学园的吗？趁着现在，距离我们返回休伯利安还有一段路程，正好有时间可以说说。” 在温蒂身后推着轮椅的芽衣突然开口说道。 “嗯，好的，我听着呢！” 温蒂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正好，等她听完之后，大概也能抵达休伯利安了。 等到了那艘战舰上面，她就发动律者权能，将这几名女武神全部杀了，然后驾驶着那艘战舰前去天命总部，完成复仇！ “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才8岁，但是却已经觉醒了圣痕的力量。没错，我还是一名天生圣痕持有者。只不过年幼的我并不能很好驾驭这股力量，于是，我的父亲便想了个办法，将征服宝石移植到了我的体内，封印住了我体内圣痕的力量。就这样，我平安度过了八年的时光，那年我16岁，时间也来到了2014年，正是第三次崩坏爆发的那年……” 在芽衣的讲述之下，温蒂听到了一个与她相似又不同的故事。 其实，在听到芽衣体内也是被人移植了律者核心后，温蒂的心态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曾以为，自己的遭遇绝无仅有，毕竟在她之前的渴望宝石实验均以失败告终，而另外的静谧宝石实验，不仅次次失败，还一次次夺走了那些志愿参与实验的女武神性命。 因此，芽衣是温蒂第一个见到的，和她一样移植了律者核心的幸存者。 并且，温蒂也意识到了，跟芽衣的经历比起来，她所经历的黑暗，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芽衣在正式成为第三律者·雷之律者之前，还经历过父亲被人陷害入狱、在学校遭遇曾经的同学背叛的事情。 温蒂虽然也会觉得，在做完实验、成为废人之后，整个大洋洲支部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但那都是很隐晦的，甚至可能多半源自她的心理作用。 至少，在她身边，不会出现有人对她搞校园暴力，不会有人对她进行人格侮辱，更不会有人在她的私人物品以及课桌上面乱涂乱画。 更令温蒂感到震惊的是，和自己是在自然爆发的第四次崩坏中成为律者不同，芽衣所经历的那次崩坏，竟然是人为制造的。 和自己相比，芽衣的遭遇，才更像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自己尚且内心充满了黑暗，那么芽衣又是如何从中走出，甚至还成为了一名对抗崩坏的女武神的呢？ 现在的温蒂，迫切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种急切感，甚至超过了她想要复仇的念头。 “那么，芽衣小姐，你是怎么走出那段阴影，重新以人类的身份回归社会的呢？” 温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她不想让芽衣和其他人发现，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那样的在意。 “那是因为，有一束光刺破了黑暗，在我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这个律者说出‘我想要救你啊’这样的傻话。” 即便此时芽衣在温蒂的身后推着轮椅，但温蒂也能够通过这句话，想象出此时芽衣的表情。 那表情之中，一定饱含着她从未拥有过的幸福吧？ 等等，她真的没有拥有过吗？ 温蒂陷入了沉默。 她在觉醒成为律者之后，口口声声说要向天命复仇，但是却对近在咫尺的大洋洲支部没有任何动作，这里面的缘由，之前她还能通过是不想打草惊蛇来欺骗自己。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她其实是知道的，大洋洲支部的同伴们，无论是实验前、亦或者实验后，都将她当成家人一样在照顾。 实验前她还能行动的时候，作为潜力巨大的a级女武神，年龄又是整个大洋洲支部最小的，温蒂一直以来都是大家的团宠，任务过程中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是第一时间就被保护和支援的那个。 在她提出想要参加渴望宝石实验的时候，她的队友也曾经劝阻过她，是她执意想要通过这条“捷径”，更快获得更强的力量的。 而在那之后，她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也未曾将她遗忘和抛弃。 正相反，一直躲着她们的，一直都是她自己啊！ 第107章 一切顺利 芽衣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温蒂，而且，她看到了来自符华的暗号。 这是危机解除的意思。 即便是有符华和姬麟坐镇，面对一名律者，她们这个小队也不可能如此麻痹大意。 所以，在见到温蒂的第一时间，符华便进入了警戒状态，并且的确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不过，这种杀意，在刚刚却是消失了。 不管温蒂是被分散了注意力，亦或者对方真的收起了杀心，至少这一刻开始，众人可以不用那么紧绷着神经了。 不过，对于她们来说，计划却并非到此为止。 区区几句话的力量就能够让一名律者回心转意，这恐怕是有些过于小觑崩坏了。 虽然本世代的律者接连出事，选择了背叛崩坏，但至少第二律者·空之律者，是实实在在给人类带来了惨痛的伤亡的。 光是那四颗投下的陨石，便一举夺走了数千万民众的生命。 虽然从问答空间中得到的情报可以看出，温蒂是属于可以争取的对象，但对方的心理问题仍旧很大。 不过，一切等接下来的戏码持续上演，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温蒂顺利在芽衣的推动下，上了休伯利安。 此时温蒂虽然暂时放弃了对芽衣等人的杀心，但是复仇的念头、以及律者核心中的喋喋不休仍旧没有停止。 她只是在拼命压制着那一切罢了。 顶多只是不对芽衣几人动手罢了。 “芽衣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是去极东支部？还是天命总部？” 温蒂十分希望芽衣回答后者。 然而，芽衣却是摇头道：“都不是，大洋洲支部虽然建筑损毁严重，但是人员仍旧齐备，之前我们将他们安置在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现在要先与他们汇合，之后跟天命总部请示后，再等待主教大人的进一步指示。” 说着，芽衣又补充道：“对了，温蒂小姐，也是大洋洲支部的人员极力要求我们前来寻找你的下落的，灾难刚一发生，大家就发现你不见了踪影，毕竟你腿脚不便，她们都很担心你，所幸你没有大碍。” 芽衣这话也并非撒谎，的确有人拜托她们寻找温蒂的下落。 只不过选择在此时说出来，自然是为了再往温蒂心中属于善意那一侧的天平加上更多砝码。 “这样啊……” 温蒂没想到，自己基于那样的目的而问的话，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 一时间，温蒂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不过，在这一瞬间，温蒂似乎也感受到了芽衣话语中的那束光。 那的确真实存在，只是目前还太过微弱，并不能给予她更多的勇气，去对抗心中不断滋生的黑暗。 温蒂陷入沉默之后，芽衣也没再说话。 她知道的，等下就休伯利安，将会有一场硬仗等着她们。 新西兰爆发大规模崩坏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可可利亚自然能够轻易通过温蒂的情报，猜到这是第四次崩坏爆发，第四律者·风之律者诞生了。 这个女人为了渴望宝石，一定会出现，并且，说不定她们现在的行踪已经在可可利亚的监视之下了。 在没有布洛妮娅被控制着背刺，又有符华、姬麟，乃至于没有被她们通过战斗削弱的温蒂兜底，可可利亚没有丝毫的胜算。 当然，可可利亚也可以选择不出手。 但是，等休伯利安接到大洋洲支部的天命组织成员之后，她如果再不动手，那么她将在短时间内失去获得渴望宝石以及征服宝石的机会。 至少在普罗米修斯的推论中，可可利亚不会放过这一大好时机。 至少冒险潜入圣芙蕾雅学园想要抓捕芽衣，然而却是损失了一具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已经足够给可可利亚留下惨痛的教训了。 等到芽衣和温蒂都回到圣芙蕾雅、或是前往了天命总部，可可利亚想要获得律者核心，难度将会呈指数级的形式上升。 现在她虽然要对付一个近乎全盛的第四律者，以及一个大洋洲支部的战损人员，外加一支来自圣芙蕾雅的任务小队，但集齐她手里的所有力量，未必不能一博。 当然，这是在可可利亚并不清楚符华和姬麟的真实实力的情况下。 而且，也得是在可可利亚并不清楚，半小时前，德丽莎就向天命总部申请了支援的情况下。 毕竟，再怎么说，一次滋生了律者的崩坏事件，只让极东支部派出由一名a级女武神、两名b级女武神和一名见习女武神的阵容去进行处理，就算奥托再怎么不把女武神的命当成命，也是说不过去的。 因为，这样一来，大家怀疑的就不是奥托安的什么心了，而是怀疑这位大主教是不是活了五百年，终于老年痴呆了。 事情进展到这里，可以说是极为顺利的。 德丽莎已经得到消息，天命总部派出了由幽兰黛尔带队的不灭之刃前往新西兰执行任务。 强压住内心的喜悦，德丽莎利用圣芙蕾雅与休伯利安的公用通讯频道，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了众人。 这样一来，所有演员都已经就位，就等最后的好戏上演了。 因为温蒂跑得并不算远，所以众人的返程也算是极快的。 不过数分钟的时间，休伯利安就停驻在了她们之前为大洋洲支部临时搭建的营地上方。 而当芽衣推着温蒂的轮子下到地面之时，大洋洲支部有好几名女武神俱都一脸惊喜地迎了上来。 “温蒂，你没事？谢天谢地，这真是太好啦！” 一名温蒂曾经的队友此时直接喜极而泣，扑了上去，眼泪直接打湿了温蒂的衣衫。 说实话，在成为律者之后，温蒂虽然没有伤害大洋洲支部同僚们的性命，但心中仇恨被无限放大的她，对于这些曾经性命交托的同伴，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 然而，此时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与滚烫的热泪，却是猛然让温蒂内心被压制住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 第108章 手术 就在新西兰一切都顺利进行的同时，圣芙蕾雅学园内部，普罗米修斯和姬子双双因为旧伤复发，而被送入了急救中心的手术室内。 手术室中，原本还躺在床上装昏迷的姬子突然睁开双眼，对着有些错愕的医生护士们倒了声歉，便将几人全部敲晕了过去。 “这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普罗米修斯手里拿着的针筒，姬子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异乡篇漫画。 在那个时候，这种用来清除记忆的药剂可是有着不小的副作用的，虽说如今十年时间过去，特斯拉博士应该对药物进行就改进，但到底还是会有些忧心的。 “放心好了，你信不过逆熵的人，还信不过我吗？” 普罗米修斯二话不说，针筒就对着几人扎了下去。 一一给这些医护人员注射好了药剂之后，普罗米修斯这才拍拍手道：“好啦，有了这个药剂打底，符华留给我的那片羽毛应该能够成功将他们催眠，在他们的记忆中构建出两台真实存在的手术。我的时间有限，现在只有35分钟了。” 普罗米修斯的话语，果然成功让姬子闭上了嘴。 本身姬子也并不是那么理想主义的人，她可不是出身圣芙蕾雅学园，只是退役后来这里教书罢了。 即便那些药真的有什么副作用，姬子自然会为这些人伤心，而且也会尽力再事后进行一些补偿，但也仅此而已了。 让她因为这些人就耽搁了要紧事，抱歉，这并不是她的处事原则。 “躺上去吧。” 普罗米修斯指了指姬子之前就躺好的手术台，一边说，一边使用从重装小兔那里解析得来的量子能力，将一众需要用到的实验器材，包括沙尼亚特圣血、从玛基博士那里得来的血清、以及蚩尤核心的一小部分尽数取出。 显然，普罗米修斯要趁着自己今天出来活动的40分钟时限内、也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去了新西兰的空档，完成对姬子地融合战士改造计划。 首先第一步，普罗米修斯并不是将沙尼亚特圣血与血清混合，制成能够中和崩坏能的试剂。 现在它要做的不是解除姬子身体的侵蚀，而是将她的身体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 所以，普罗米修斯直接将血清与那一小部分蚩尤核心结合，直接注射进了姬子体内。 虽然没有沙尼亚特圣血从中中和，但是玛基博士研究出来的血清，并不是只能与之混合，而是能与一切具有抗崩坏、或者中和崩坏的液体结合，只是效用不如沙尼亚特圣血那般显著罢了。 果不其然，当这一小管液体推送进入姬子身体之后，姬子的身体立即就呈现出了被崩坏侵蚀的迹象，只不过这种侵蚀进行得有些缓慢，毕竟血清激活了姬子血液中少得可怜的崩坏能抗性因子，使其回光返照，与蚩尤核心中附带的高强度崩坏能、以及蚩尤的基因相抗衡。 不过，由于姬子本身对崩坏能的抗性就不高，当初能够挺过人工圣痕移植已经是奇迹，这会儿虽然在血清的帮助下，姬子体内开始了一场殊死搏斗，但甚至没有撑到一分钟，崩坏能侵蚀的痕迹就已经突破到了姬子的脖颈处。 见此，普罗米修斯“啧”了一声，它不是在嘲笑姬子的崩坏能抗性差，而是对方居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都坚持一声不吭。 它可是知道，人类在被崩坏能侵蚀之时的那种疼痛，可是能够与妇女妊娠相媲美的。 而且，与妇女妊娠只是下体疼痛不同，崩坏能侵蚀那是侵蚀到哪里，就痛到哪里的。 怎么说呢，是个狠人！ 心里默默给了姬子这么一个评价之后，普罗米修斯手下也不含糊，手中的沙尼亚特圣血直接注射进去。 而这一步，就是整个手术的关联了。 一般来说，沙尼亚特圣血进入，就会全部激活之前注射进姬子体内的血清，然后将蚩尤核心附带的、以及姬子曾经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崩坏能，尽数驱散出体内。 但这并非是姬子和普罗米修斯想要的。 普罗米修斯想要的，是提高姬子本身的崩坏能抗性，助其以绝佳的天赋跨越成为融合战士。 而这，也是它早就那份超变因子实验技术最大的收获所在。 说到底，超变因子实验，就是诱导人类基因与崩坏兽基因相融合的一种技术，而成功的标志，就是体内能够检测出超变因子。 而想要沙尼亚特圣血不将蚩尤核心携带的崩坏能逼出姬子身体，那么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在此期间，让蚩尤核心携带的基因与姬子本身的基因完成融合。 所以，在将沙尼亚特圣血注射进入姬子体内之后，普罗米修斯又立即向姬子体内注入了一种能够促进人类基因与崩坏兽基因相融合的基因药物。 按理来说，这种基因药物应该先于沙尼亚特圣血注入才对。 但是这样一来，那么之前就无法将姬子本身的潜力压榨干净。 没错，普罗米修斯的办法，说到底就是为了进行欺骗，或者说进行诱导。 用血清激发姬子体内的抗崩坏因子，并用蚩尤核心将之消耗干净。 在这个时候，注入的沙尼亚特圣血将会激活人体求生的本能，姬子的身体将会开放给沙尼亚特圣血最高的权限，将之视为自己人。 而在这一步完成之后，本该是沙尼亚特圣血与血清结合，大发神威，彻底绞杀姬子体内崩坏能的时候，但是普罗米修斯一剂强效的基因药剂下去，蚩尤核心携带着一众崩坏能，同样激活了求生本能，一股脑地与姬子的基因相融合。 等到沙尼亚特圣血在姬子体内游走一圈，终于跟之前的血清融合成弑神之枪后，却是发现敌人早已经不见了。 弑神之枪是奥托对这种试剂的命名，普罗米修斯很喜欢，就直接拿来用了。 总之，在普罗米修斯的一系列操作下，沙尼亚特圣血因为得到了姬子体内的最高权限，又没有随着崩坏能一起被排出体外，简而言之，就是在姬子体内安家落户了。 第109章 变故 只要能够将沙尼亚特圣血截流在姬子体内，那么普罗米修斯就有的是办法将这股力量彻底化作姬子的资质。 实际上，整个超变因子手术的关键，是那份基因药物。 促进人类基因与崩坏兽的基因相融合，并让人类在正常情况下不会显露出崩坏兽的特征，却能够得到崩坏兽的能力加持，本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种困难体现在，每一次做出来的基因药物，都只能供给一个人使用，到第二人时，又得重新配备。 好在这都是前期准备工作，不需要现用现配，否则以普罗米修斯每天只能出场40分钟的限制来看，这项手术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做完一切该做的之后，普罗米修斯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逐渐舒缓的姬子，它知道，只要等姬子醒来，检查一番身体和实力，就能确认此前的努力是否成功。 如果成功，那么距离第二次进入问答空间，就只需要看逆熵那边对于月光王座的研究进度了。 这般想着，看着自己还剩余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普罗米修斯也没有浪费，直接用加密通讯与北美的逆熵总部取得了联系。 这种行为自然不是普罗米修斯自作主张，它早已得到了德丽莎等人的许可。 毕竟德丽莎几人都不是搞科研那块料，因此，有关月光王座的对接工作，只能让普罗米修斯来进行。 北美逆熵总部那边接通电话的人是爱茵斯坦博士，这让普罗米修斯松了口气。 它喜欢跟爱茵斯坦这种理性为先的科学家谈话，至于那个暴脾气的特斯拉，恕它敬谢不敏。 不过也或许正是因为那份充沛的情感，才让对方一直保持着对科研的热情吧。 “布洛妮娅，好久不见。” 爱茵斯坦的声音响起。 普罗米修斯从未用自己的名义与外人进行过联络。 或许逆熵总部那边有所猜测，毕竟布洛妮娅曾经就隶属于逆熵，虽然是在可可利亚麾下，到爱茵斯坦等人想要获取布洛妮娅的情报，并不算困难。 布洛妮娅的确在计算机方面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天赋，但与普罗米修斯目前展露的一切还相距甚远。 不过，任凭爱茵斯坦等人如何猜测，也不会想到，普罗米修斯与布洛妮娅早就化作一体。 以逆熵那边的逻辑，他们恐怕以为眼前这个与之联系的布洛妮娅，是复制人之类的。 “爱茵斯坦博士，你知道我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普罗米修斯并不擅长寒暄。 “当然，月光王座的修复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最多一周时间，它便能够发挥出最强的威能。” 爱茵斯坦回道。 “前提是我们能够获得四名律者的力量，对吧？” 普罗米修斯将爱茵斯坦没说的话说了出来。 “没错。” 爱茵斯坦也不否认。 其实，如果在拿到圣芙蕾雅这边的资料之前，爱茵斯坦等人对于月光王座的打算，是将其改造之后，搭载到一艘战舰上的。 而经过他们改造的月光王座，使用时需要的输入功率将会大大降低，但与之相对的，输出功率亦然。 如果说考虑到能量的损耗情况，原本月光王座的输入功率相当于四名单核律者的全力一击，那么输出功率大概就是能够将一名双核律者或者两名单核律者体内的崩坏能打散。 而他们的改造方案则是减小输入功率，如此一来，输出功率降低的情况下，顶多只能延缓一名单核律者的行动罢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虽然第二次崩坏，西琳曾经获得了多余的四枚律者核心，理论上月光王座并不缺乏输入功率，但逆熵手中只拥有一枚征服宝石，且还因为芽衣加入了圣芙蕾雅而变相失去。 对于逆熵而言，研究如何减小月光王座的输出功率，显然是一件更加现实的事情。 不过，目前情况发生了变化。 一是圣芙蕾雅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月光王座量产技术让他们对这一武器的了解更加深入，另一方面也因为，圣芙蕾雅方面说，他们有把握凑齐四枚律者核心。 “那么，就让它在一周后，展现出应有的威力吧，至于目标……暂定为天命空港。” 说完，普罗米修斯便挂断了通讯。 没错，相较于圣芙蕾雅的众人，普罗米修斯更欣赏的人是奥托。 但谁叫它一出生就被布洛妮娅绑定了呢？ 既然无法与奥托达成合作，那么就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在天命空港放一个大烟花吧！ 普罗米修斯并不在乎这一举动会让多少无辜的天命女武神以及其他后勤人员丧命，恐怕奥托也不会在乎。 但月光王座全力运行的力量，足以让奥托投鼠忌器。 那是将目前天命所有女武神绑在一起，都无法匹敌的力量，那是就连终焉律者也必须为之停下灭世脚步的力量！ 对付奥托这种人，玩心机没用，唯有绝对的实力，才会让对方在进行谋算时不得不慎之又慎。 而这份慎重，而非将圣芙蕾雅众人当做孩童与棋子的心态，方能让普罗米修斯寻找到与之抗衡的方法。 没错，即便是现在，普罗米修斯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奥托进行对抗。 也不知道第二次的问答空间之旅，能否得到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 ------------------------------------- 新西兰大洋洲支部的临时营地，温蒂正因为被曾经的队友抱住，而有些不知所措之时，周遭的空气却是徒然凝滞了起来。 身为律者，温蒂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她连忙将曾经的同伴往自己身后一推，此时的她虽未从轮椅上站起，也没有进入律者模式，但仍旧目露警惕地看向四周，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而且，温蒂的余光也注意到了，旁边圣芙蕾雅那支女武神小队的队长，此时表现与她一般无二，这让温蒂心中解除了对她们戒备的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了，这名a级女武神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第110章 是律者又如何? 很快，一阵笑声便传入了警惕的众人的耳中。 “哈哈哈哈，第三律者、第四律者，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着话音响起，温蒂突然注意到了，四周凭空出现了近百台机甲，将这个临时营地团团围住。 而在这些机甲身后，一名有着金色长卷发、身披绿色制式军装的女人，带着一名穿着蓝色兜帽衫的男人，以及三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女，走了出来。 “可可利亚，还有你……” 符华走上前去，目光在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身上一顿：“怎么？上次还没被我杀够吗？” 果然，符华这话一出，兜帽男的面色顿时一僵，随即变得狰狞了起来：“又是你这个该死的女武神，上次是本大爷大意了，这次我绝对会将你碎尸万段！” 显然这个复制人并没有遗失上一次死亡前留下的记忆。 符华与复制人的对话，自然也将可可利亚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一直以来都是由可可利亚管理着复制人记忆的继承问题，所以她自然也知道符华这个之前一击就杀死了复制人的强悍存在。 她也不是很清楚，天命何时冒出了这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a级女武神。 按照她的想法，即便是幽兰黛尔，也不可能一击秒杀掉她制造出来的复制人。 可可利亚并不清楚符华的实力，只当此时的符华比天命的最强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还要难对付。 然而实际上却是，真让符华跟幽兰黛尔打一场，羽渡尘不一定能够起到奇效，实际上，符华的输面是更大的。 现在她的身体只恢复了全盛时期的五成左右，一身实力严重依赖羽渡尘，面对羽渡尘无法生效的对手，论硬实力的比拼，她甚至有可能被这一群机甲重伤。 羽渡尘是无法对机器生效的。 如若不然，当初侵蚀律者事件中，逐火之蛾便不会蒙受如此大的损失，以致于再终焉降临之前，人类文明已经实质性迎来了毁灭。 不过，这些都不是逆熵的可可利亚掌握的情报。 所以，她一脸忌惮地看向符华，似乎在考虑，究竟是要强攻，还是…… 念及此，可可利亚突然将目光投向温蒂身上。 “呵呵，来自圣芙蕾雅的女武神，你们来新西兰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解决这次发生在新西兰的第四次崩坏事件吗？那么，第四律者·风之律者就在你们面前，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可可利亚站在原地，目光集中在温蒂身上，话语却是对着符华、以及此地整个大洋洲支部所说。 她不确定自己带来的力量是否能够对付得了符华，那么就只能先用离间计了。 最好是让温蒂跟符华先打起来，然后她再坐收渔翁之利。 “什么？温蒂你……” 之前被温蒂护在身后的女武神，此时脸上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听到昔日同伴语气中的不可置信，温蒂突然闭上了双眼，然后在众目睽睽下，缓缓站了起来。 甚至于，她的身体周围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周遭无数飞沙走石被狂风卷起，而她也与狂风中央御风而立。 此时此刻，温蒂整个人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她不再阴沉颓废，脸上转而出现了肆意猖狂的笑容。 她的目光在同伴、在圣芙蕾雅众人、在可可利亚身上扫过，眼神之中不带有一丝温度与感情。 只需一眼，就知道，那是律者的眼神。 “区区蝼蚁，复仇，哈哈哈哈，我的复仇，就从你们开始吧！” 温蒂意识中属于善、属于理智的一面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快要满溢而出的，对于复仇的渴望，与即将实现愿望的兴奋。 “温蒂，不是这样的，你快醒醒，我们是同伴啊！” 先前满脸震惊的大洋洲支部女武神，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温蒂是那样温柔善良而又骄傲的一个人，但现在却带着一副嗜血的笑容，说着要对他们复仇的话语。 “呵呵？同伴？别天真了，天命的女武神，她现在是律者，是崩坏用来毁灭人类文明的使徒，是全体人类的敌人！身为天命的女武神，你还不赶紧消灭这个威胁人类的存在？” 可可利亚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仍旧在一旁拱火。 “可可利亚，说够了吗？” 符华此时终于开口了。 她的目光中尽是淡漠之色，她丝毫没有关注已经变身成为律者的温蒂，自始至终，她的敌意都只牢牢锁定在了可可利亚身上。 “是律者又如何？” 符华手上的拳套突然微微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语气平淡却又莫名充满了力量：“芽衣也曾经是律者，但她现在是女武神，是抗争在对抗崩坏第一线的战士！所以，就算温蒂是律者，那又如何？” 话音落下，符华不去管表情错愕的温蒂，直接朝着可可利亚所在的方向攻去。 擒贼先擒王，只要她能够将可可利亚抓住，这场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瓦尔特，杏，罗莎莉亚，莉莉娅，你们还等什么？动手！” 可可利亚呼喝的同时，手中也按动了控制机甲的按钮。 一时间，近百台机甲全部进入战斗状态，圣芙蕾雅剩下的芽衣等人，乃至于刚刚还在企图挽回温蒂的大洋洲支部女武神，全都进入了战斗之中，努力阻击那些机甲，为符华的行动争取时间。 温蒂在一旁看得人都麻了。 她很想提醒一下诸位，不要忽视她辣么大一个律者。 但不等温蒂郁闷多久，在她的目光之中，一道身影在机甲后面后发先至，手中凝聚出的一颗小型黑洞，眼见着就要做到自己同伴的身上。 “找死！” 温蒂眼神之中厉色一闪而逝，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用风刃打偏了复制人的攻击。 而此时，温蒂的同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直接在鬼门关走上了一遭。 劫后余生的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被温蒂搭救，于是朝温蒂露出一个笑容：“我就知道，温蒂你永远都是我可以交托后背的队友！” 第111章 幽兰黛尔抵达 温蒂的出手，立即让可可利亚意识到不妙。 其实今天的行动，在她看来的确是有着风险的。 之前圣芙蕾雅的女武神小队前去找温蒂的时候，可可利亚有想过直接出手。 但是当时温蒂与圣芙蕾雅小队之中融洽的相处，让可可利亚犹豫了。 她打算再等等。 没想到，当圣芙蕾雅的女武神小队将温蒂带到大洋洲支部临时搭建的营地后，这气氛简直了。 于是，可可利亚知道，想让温蒂自己跟天命的女武神发生冲突，而自己作为第三方捡漏的好事不可能发生了。 不过，她也绝不想同时对上温蒂、以及能够一击秒杀瓦尔特·乔伊斯复制人的符华。 因此，可可利亚才会在出场之后便立即点破温蒂律者的身份。 她只需要争取到一点时间，足够自己这边以绝对的武力优势打出一个碾压局来就行了。 但是没想到，温蒂最终还是站在了女武神那边。 可是，事已至此，可可利亚别无他法。 她看向身后的罗莎莉亚和莉莉娅，喝道：“用那个！” 所谓的那个，实际上就是这对姐妹接受过改造之后的一种能力。 阿琳姐妹曾经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势，为了救下姐妹俩，可可利亚找来了灰蛇。 在灰蛇的‘治疗’下，萝莎莉娅体内被注射了阿湿波·黎明之子的基因，而莉莉娅体内则是被注射了阿湿波·暗夜之子的基因。 虽然姐妹俩因此长出了角和尾巴，但也获得了媲美帝王级崩坏兽的力量，能够在战斗中分别变身为黎明之子和暗夜之子，甚至在必要时刻，萝莎莉娅可以通过吞噬莉莉娅，变成合体后的阿湿波·l。 此时可可利亚需要的，就是两人变成黎明之子和暗夜之子的形态。 两名与帝王级崩坏兽一般无二的强大战力，至少能够为她争取一些时间。 不过，让可可利亚感到奇怪的是，机甲部队虽然对天命的女武神起到了极大的火力压制作用，但是迄今为止都没有伤到哪怕一名女武神，堪称是人体描边大师了。 这让可可利亚倍感无语的同时，也只能将这一缺点记在心中。 看来光是智能化瞄准还不够，应该加上红外瞄准和精准制导功能才行。 接收到来自可可利亚的命令后，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趁机脱离战局，然后解放了她们基因深处的力量。 就这样，数秒之后，两人便化身黎明之子与暗夜之子，以极具压迫感的姿态与实力，重新回到了战场，并且两人分别暂时拖住了符华和姬麟。 剩下的人中，温蒂与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的复制人对战，普通的女武神们则是被逆熵机甲纠缠，一时之间，场上的战局陷入了僵持阶段。 不过，这种局面没有持续多久，天空中就传来了战机的轰鸣之声。 可可利亚心中顿觉不妙，抬头看去，便见到了一名身穿蓝白色女武神装甲的金发女武神，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骑枪，从战舰之上一跃而下。 “天命的最强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 只需要一眼，可可利亚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毕竟作为逆熵激进派的代表，这些年可可利亚没少与天命发生冲突。 而这其中，唯独在面对这位幽兰黛尔之时，她和她手下的部队，从未获得丝毫便宜，反而被对方折损了不少机甲，甚至就连第一律者·理之律者的复制人，也在其手中报废了不少。 虽说这也算是推进了可可利亚对复制人的更新迭代，但每次都需要花费海量的资源，即便她现在几乎主导了整个逆熵，也还是有些吃不消。 此时见到幽兰黛尔，可可利亚就像是ptsd复发了一般，直接朝复制人、杏以及阿琳姐妹大吼道：“撤退，撤退！” 说话间，可可利亚连忙操纵着自己带来的逆熵机甲，发动了死亡冲锋，为他们的撤离尽量争取时间。 对此，杏和阿琳姐妹自然是欣然应允。 唯独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此时双眼冒火，顶着一身被温蒂的风刃切得如同破布条一般的衣裤：“可恶，第四律者，今日之辱，我必让你百倍奉还！” 他其实并不想撤退，但是面对即将落地的幽兰黛尔，和因为阿琳姐妹撤出战场而腾出手来的符华，却是不得不跟着一同离去。 而相较于这个复制人浑身的凄惨模样，杏和阿琳姐妹却是并无大碍。 毕竟在出发前，布洛妮娅就猜到可可利亚可能会让曾经孤儿院的同伴一起执行任务。 当初在九幽之地就是如此。 所以，布洛妮娅拜托了符华等人，让她们在对上这三人时，能够手下留情。 这对于符华几人来说，自然是轻松就能做到的事情。 按照普罗米修斯的分析，可可利亚那边能够派出的战力，绝对不需要符华她们全力以赴。 所以，在幽兰黛尔到来之前，划划水、打打假赛什么的，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于是乎，等到幽兰黛尔落地之时，在之前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琪亚娜和符华便走上前去。 琪亚娜看向幽兰黛尔，语气有些惊喜，也有些羡慕：“哇，幽兰黛尔，你也太强了吧，逆熵那些人本来还在负隅顽抗，但看到你一来，就立即逃走了！” 此时的琪亚娜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幽兰黛尔的小迷妹一般。 而类似的吹捧，幽兰黛尔不知道听过多少，但是这话是从琪亚娜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让她内心有了不一样的满足。 看着琪亚娜与幽兰黛尔在那上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芽衣不由得有些吃味。 虽然她也的确觉得幽兰黛尔很强就是了。 不过，她以后一定也会变强，不说强过幽兰黛尔，至少也能够与之匹敌。 哼哼，到那时，她也要让琪亚娜变成自己的小迷妹！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他们只不过是看事不可为，审时度势之下，做出正确的决断罢了。” 幽兰黛尔摇头，她说这话并非谦虚，而是陈述事实。 第112章 各自的坚持 说完，幽兰黛尔的目光没有看向可可利亚等人逃离的方向，而是朝温蒂看了过去。 毕竟她这次接到的任务，是协助圣芙蕾雅的女武神小队，解决此次的第四次崩坏事件。 那么，作为这次崩坏的主角，温蒂这位第四律者·风之律者，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随着幽兰黛尔的目光投射到温蒂身上，无论是温蒂，亦或者琪亚娜等人，神色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对于温蒂而言，曾经作为最有可能成为第四名s级女武神的她，对于幽兰黛尔并不陌生。 虽然双方因为一个在天命总部、一个在大洋洲支部，始终不得相见，但对于这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温蒂早有耳闻，并且一直都将超越对方作为目标，就如同曾经的琪亚娜那般。 当然，和琪亚娜一样，在经过一些变故之后，温蒂内心早已经不再想要成为什么s级女武神了。 但对于眼前这位曾经憧憬并且想要超越的对象，她的内心仍旧是复杂的。 她甚至在担心，此时的自己是否是对方的对手。 虽然此前，她无比笃定，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对方。 但当真正面对幽兰黛尔之时，她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想象。 唯有真正站在对方面前，她才知晓，那是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峰。 便是现在的她，卷起狂风，也未必能够抵达那样的高度。 而且，温蒂有种强烈的预感，眼前的幽兰黛尔，还不是最强的姿态。 “幽兰黛尔，你在看什么呢？” 至于琪亚娜，此时则是有意无意地站在了幽兰黛尔与温蒂的中间，试图阻拦幽兰黛尔的视线。 幽兰黛尔见状，微微皱眉。 “琪亚娜，你知道的，我们的任务目标是解决此次在新西兰爆发的第四次崩坏，而她，就是第四律者·风之律者。”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琪亚娜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脚下却是如同生了根一般，一步都不挪动。 甚至于芽衣、符华、姬麟、以及温蒂曾经在大洋洲支部的同伴们，也全都与琪亚娜站在了一处，用她们的身体，阻挡着幽兰黛尔的视线。 幽兰黛尔见状，眉头皱得更紧。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甚至刚刚温蒂帮助你们对付第一律者复制人的一幕，我也看见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温蒂她下一刻还能保持着属于人类的清醒意识，一个失去控制的律者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当年的长空市和西伯利亚，都是很好的例子。所以，我认为，将温蒂带到天命总部，才是对所有人都负责的选择。” 幽兰黛尔并不打算对琪亚娜等人动武，甚至如无必要，她也不打算对温蒂动武。 她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仅此而已。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这是什么？” 幽兰黛尔的话的确让琪亚娜放心不少。 至少对方还在讲道理，而不是直接动手。 所以，琪亚娜趁此机会，拿出了一枚试剂。 “这是？” 幽兰黛尔目露不解之色。 大洋洲支部的女武神、以及被琪亚娜牢牢保护在身后的温蒂，眼中也流露出了好奇之色。 说实话，幽兰黛尔的话语，也切中了她们心中的担忧。 是的，此时温蒂的确能够凭借自己压制住律者核心，暂时放弃想要复仇的想法，但是她自己也能够感受得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这种抵抗将会越来越无力。 甚至于，她那因为觉醒成为律者而康复的双腿，随着她的抗拒，也开始有了麻痹的迹象。 她毫不怀疑，当她继续压制下去，即便不会被律者核心中的意识操控，她的身体情况也会恶化，甚至比她之前还要糟糕。 所以，或许，幽兰黛尔的提议，才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对她自己、也是对其他所有人。 “崩坏能中和试剂，只要这一针下去，温蒂体内的崩坏能就会全部逸散，她也将恢复正常。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体内的崩坏能还是会不断积蓄，但是，在那之前，我们或许能够找到最终的解决办法呢？” 琪亚娜说道。 幽兰黛尔摇头：“但是，这与我要将温蒂带回天命总部的决定并不冲突，如果能够在将温蒂带回天命总部之前，给她注射一针崩坏能中和试剂，那么我和我的小队将会更加安全。这样说来，我还得谢谢你，琪亚娜。” 琪亚娜：“……” 在知道幽兰黛尔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琪亚娜之后，从对方嘴里听到‘琪亚娜’这个名字，她总觉得十分微妙。 当然，这些情绪都是暂时的，琪亚娜同样也摇头，坚持道：“我不会让你带走温蒂的，因为我无法相信那位将渴望宝石植入温蒂体内的主教大人，是否会再试图将律者核心从温蒂体内分离，而将律者核心从律者体内分离会发生什么，我想幽兰黛尔你应该很清楚吧。” 琪亚娜将‘主教大人’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不过，此时不管是幽兰黛尔，亦或者温蒂这个当事人，还是大洋洲支部的女武神，都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有何不妥。 如果说，之前温蒂和大洋洲支部的女武神，都认同幽兰黛尔的提议的话，这会儿却是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毕竟那位主教大人，还真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至少在人体实验这块，绝对是天命内部的共识了。 没人怀疑奥托对抗崩坏的决心，但也没人会低估奥托的心狠程度。 当然，牺牲是无法避免的，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只是，当这种牺牲落在自己头上之时，总会有人不淡定的。 “我的确无法保证主教大人不做出这种事情来，但……这是我的任务，也是我的使命。” 对于幽兰黛尔来说，解决第四次崩坏事件，关键就是温蒂这位律者，这是她的任务。 而温蒂作为律者，是人类的敌人，需要进行约束与看管，这是她作为女武神，守护世界的使命。 第113章 让步 “既然你我都无法说服对方……” 就在琪亚娜说出这句话时，幽兰黛尔眼中流露出一丝错愕。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不想跟对方战斗。 “琪亚娜，你不需要为了我……” 琪亚娜身后也传来了温蒂的声音。 “你们在想什么呢？” 琪亚娜扶额…… 怎么一个个都觉得她要动手了？ 就她这小身板，可不够幽兰黛尔打的。 现在的她，看着幽兰黛尔手中那硕大的骑枪，内心都有些发憷，好吗？ 当然，真要打起来，她肯定是不会怯战的就是了。 只是……这不是还没打起来吗？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我都无法说服对方，那么就将选择权交给温蒂自己，这也是我们圣芙蕾雅学园的办学宗旨——培养出珍视自己生命、决定自己命运的女武神。虽然你和温蒂并非圣芙蕾雅学园的人，但既然温蒂是我们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先发现的，那么就应该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对于琪亚娜这番蛮不讲理的说辞，幽兰黛尔很想拒绝。 但是看着对方眸中的认真，与某种曾经也曾在她眼中绽放的炙热，幽兰黛尔沉默了。 她没有出言制止，而是选择了默认。 至于温蒂…… 琪亚娜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她还不知道抓住机会的话，这么蠢的家伙，被人抓去天命也是活该了。 “我不想去天命总部。” 温蒂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因为此时她想起了，之前那个男人来到大洋洲支部，亲自为他做渴望宝石植入实验时，那冰冷得就像看小白鼠一般的眼神。 她不想再次躺在手术台上，被那个男人那般注视着。 可能这样想会有些大逆不道，毕竟对方可是天命组织的最高领袖，是她的顶头上司，是她成为女武神之后就注定要听起指令的人。 但是现在，她不想。 而这个权力…… 温蒂知晓，是眼前这个白发女孩为她争取来的。 突然，温蒂看向圣芙蕾雅学园的这一行人，内心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无论是之前朝她坦露自己曾经身为律者过去的芽衣，亦或者现在挡在她面前为她争取说不的琪亚娜。 这一伙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不由得想要融入其中。 听到温蒂笃定的话语，琪亚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倒是幽兰黛尔，幽幽叹了口气：“这是最坏的结局，琪亚娜，你手中的药剂只能够保证她短时间内不失控，但是圣芙蕾雅学园并没有保护或者看管一名多余的律者的能力。” 说着，幽兰黛尔的目光，便朝着芽衣那边看去。 被幽兰黛尔的目光盯着，不知为何，芽衣突然有种见琪亚娜家长的既视感。 不过，说真的，假如幽兰黛尔真是真正的琪亚娜，她的确就是琪亚娜的家长。 姐姐也是家长。 而她们手中，至少目前已经掌握有了幽兰黛尔与琪亚娜存在血缘关系的证据了。 之前符华从新加坡带回来的幽兰黛尔的头发，和琪亚娜的头发进行dna比对，已经有了结果。 两人的基因相似度，甚至远高于一般的父女、母女。 也就是说，幽兰黛尔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她也跟琪亚娜一样，是由奥托一手打造的克隆人。 二是，她就是琪亚娜的基因来源，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于琪亚娜而言，幽兰黛尔与她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也因此，她不愿幽兰黛尔继续留在奥托身边，为他做那些不知是好还是坏的事情。 “没关系，就像当初的芽衣那般，假如芽衣再变成律者，那我一定会将芽衣从崩坏手中夺回来，就如同当初在长空市一般。现在的温蒂也是一样。即便为此拼上性命，我也一定会做到！” 琪亚娜的脸上洋溢起了无所畏惧的笑容。 这份使命感与觉悟…… 幽兰黛尔想起了那个12岁时便背负起了一整个世界泡命运的自己。 不过不同的是，琪亚娜仍旧能够那样笑出来，而自己，却日渐变得严肃了起来。 毕竟，她不能让自己的不稳重，导致一个世界泡的毁灭。 她的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 本就不擅长思考的她，自然只能尽力摒弃多余的情感与杂念，专注于变强一道。 若是她的身边没有那个副官一直照顾着她，帮她排解多余的压力，恐怕她现在会变得十分可怕吧。 但现在，幽兰黛尔突然觉得，或许能够像琪亚娜那样也不错。 不过呢，像琪亚娜那样的英雄，有一个便足够了。 自己，还是继续踏上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吧。 “既然如此，此次任务的报告，我会跟主教大人说，我未曾在新西兰遇见你们的。至于你们如何向主教大人交代温蒂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 这已经是幽兰黛尔所能做到的极限了——装作不知情。 至于奥托信不信…… 幽兰黛尔想了想，那肯定是不信的。 但她并不需要奥托相信，只要其他看到任务报告的人相信就行了。 毕竟，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是不可能遇到了第四律者，还让其逃脱了的。 这或许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她与奥托之间的默契吧。 幽兰黛尔并非她的副官，她并不会无条件执行奥托下达的任务。 即便是她的那位副官，虽然会无条件执行奥托下达的任务，但是对方心中是否认同，也是需要打上一个问号的。 说完，幽兰黛尔便打算乘上战机，去将整个新西兰因为第四次崩坏而诞生的崩坏兽和死士都清理一番，之后便回归天命总部。 “等等，幽兰黛尔……” 看着幽兰黛尔有想要离去的想法，琪亚娜连忙将人叫住。 “还有什么事？” 连幽兰黛尔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语之中所蕴含的情绪，并非不耐，而是宠溺。 “借一步说话？” 琪亚娜悄悄朝幽兰黛尔打了个手势。 幽兰黛尔：“……” 她看了似乎很在意的芽衣一眼：“这真的可以吗？” 第114章 摊牌 即便身处天命总部，有关于圣芙蕾雅学园的琪亚娜和芽衣之间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有些时候，八卦并不需要主动去打听，只要小队里有几个爱八卦的家伙在就行了。 恰好不灭之刃里，这样的队员并不少。 涉及到这种美少女之间的禁断之恋，恰是她的小队里那两名爱八卦的队员平日里喜欢的。 甚至于她自己跟副官之间的小道消息，也因这二人而传得满天飞。 对此，幽兰黛尔还询问过副官的意见，但对方只是笑眯眯地看向自己，问她是要喝红茶还是吃甜点。 唔，她当然是全都想要的。 但是为了严格的训练计划，几乎每次她都只能忍痛拒绝，然后陷入到错失两者的失落情绪之中，将之前的问题全部抛到了脑后。 嗯，这次想起来了，等回去之后，要好好问问留守在天命总部的副官才行。 幽兰黛尔这般想着。 然而芽衣此时却是有些错愕。 她内心微微有些慌乱，心道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她当然知道，琪亚娜和幽兰黛尔之间不会有什么，但她就是忍不住…… 毕竟，她可是会为了一只叫做索拉的猫而吃醋的人。 如今对上幽兰黛尔这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她会有些吃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可以，不如说，这是你跟琪亚娜之间的事情，不必过问我这个局外人。” 这句话，芽衣倒是真心的。 她虽然有些许吃醋，但并没有因此生出不让两人接触的想法。 她还不至于那么霸道和不讲理。 她现在对幽兰黛尔的感官，大概跟之前琪亚娜对布洛妮娅的感官差不多吧。 幽兰黛尔煞有其事地点头：“那就好，毕竟我不想让你这个正牌女友误会。” 芽衣：“！！！” 没有喝水的芽衣，此时竟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瞪大了眼睛：“咳咳……不是，幽兰黛尔，你是怎么知道我跟琪亚娜，明明我们才……” 话一出口，芽衣就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之前幽兰黛尔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的。 但是，当她一副心虚的模样问幽兰黛尔是怎么知道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 尤其是符华和姬麟，此时看向她的目光，让芽衣浑身不自在。 幽兰黛尔闻言，自然是耿直地回道：“这件事情不是已经传开了吗？我的队友们早在一年前就念叨过，说圣芙蕾雅学园出了一对美少女情侣。” 芽衣：“……” 好嘛，原来又是因为琪亚娜那口无遮拦的痴han行为造成的误解，也就是说，其实她算是不打自招了？ 相较于芽衣的慌乱与后悔，琪亚娜倒是一直心情不错。 在跟幽兰黛尔‘借一步说话’前，她还拍了拍幽兰黛尔的肩膀，用一副‘你不错，很上道’的表情，说道：“幽兰黛尔，你的眼光不赖嘛，没错，芽衣就是我的女朋友啦！” 看着琪亚娜此时那副骄傲的模样，不知为何，芽衣心中的羞窘、以及那一丝丝的醋意，全都消失不见。 是啊，没错，她就是琪亚娜的女朋友，这有什么好隐瞒、好害羞的呢？ 能有这有的女朋友，她应该感到骄傲才对啊！ 这一插曲过后，琪亚娜终于将幽兰黛尔拉到了不远处的角落，偷偷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 刚刚将文件拿到手中，幽兰黛尔还有些迷惑。 不过，当她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面色微微一变。 之后良久，琪亚娜都只看到幽兰黛尔低着头，双手将文件抓得边缘发皱，除此之外，一点动静也无。 直到琪亚娜沉不住气，想要率先开口之时，却见幽兰黛尔的双手徒然放松，俨然是恢复了平静。 只见她轻轻将文件的褶皱抚平，似是有些随意地问道：“我的dna是什么时候弄到的？难道是上次在新加坡？” 琪亚娜没有否认，她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 幽兰黛尔不解，她跟琪亚娜，至少在外表层面，除了一对蓝眸之外，并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那么，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即便是她自己，也未曾将自己的身世，与卡斯兰娜联系到一起过。 饶是幽兰黛尔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琪亚娜的话语之后，还是微微变了脸色。 因为她听琪亚娜说道：“幽兰黛尔你应该知道的吧？即便之前不知情，但在前去新加坡执行任务的时候，奥托应该跟你说过些什么了吧？比如说，我并非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一事。” “你是从哪里……” 幽兰黛尔正要询问，随即突然想到了，之前新加坡任务的结果。 她瞬间了然：“是符华告诉你的？” 幽兰黛尔这种说法倒也不算是错，而且这也是普罗米修斯给出的，在不暴露问答空间的情况下，最为合理的解释。 “没错，奥托姑息可可利亚在新加坡制造一场人工崩坏、从而筛选静谧宝石适格者的做法，触及到了符华的底线，更不要说，他还指名了让符华带我一起前去执行任务，显然是将我纳入了适格者的备选名单之中。所以，符华把一切都向我坦白了。” 说着，琪亚娜指了指幽兰黛尔手中的文件：“至于这个，其实符华在很早之前就秘密探查过，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的下落，而你就是其中嫌疑最大的那个，所以，她在新加坡的时候，弄到了你的一根头发。而这个，就是我们的dna比对结果。” 幽兰黛尔：“……” 又是长久的沉默。 “琪亚娜……” 幽兰黛尔此时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与沙哑。 而听到幽兰黛尔如此呼唤自己的名字，琪亚娜似是预感到了什么，看向对方的目光变得十分复杂。 “再次郑重向你进行一次自我介绍，我是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天命s级女武神，不灭之刃小队队长。自从12岁那年起，我的身上就背负起了属于幽兰黛尔的使命，所以……” 第115章 处理 “至少在我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我只会是、也只能是幽兰黛尔。而且，这份文件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会自己去查明真相的。” 说着，幽兰黛尔将手中的文件递回给了琪亚娜：“琪亚娜·卡斯兰娜，无论如何，现在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是你，而且你也知道了自己体内拥有空之律者核心一事。不瞒你说，目前主教大人的计划便涉及到了空之律者的权能，所以，你要小心。今天就当我们没有见过。” 说完，幽兰黛尔深深看了琪亚娜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而琪亚娜则是站在原地，呆呆看着手中的文件。 直到符华、姬麟以及芽衣来到了她的身边，她这才回过神来。 “虽然没有成功让幽兰黛尔离开天命，就连策反也没成功，但是，至少，她不会将此事告诉奥托。” 琪亚娜思考问题的角度，从来都如此乐观。 “那么，接下来，就按照实现约定好的，由我开着休伯利安战舰，将温蒂带去南极上空，再为她注射弑神之枪。在那里，即便温蒂体内的崩坏能全部被放逐出体外，也不会对人类造成太大的危害，而且我们也联系好了逆熵，一旦全球出现第四次崩坏后的连锁反应，他们会尽快派出执行者前去解决。” 没错，因为温蒂是律者，所以对她使用弑神之枪，必须慎之又慎。 如果在繁华的都市为其注射，那么逸散而出的大量崩坏能，首先就会夺去不知多少崩坏能适应性较差的普通人类的性命，至于随之而来的各种连锁反应间接造成的损失，也将无法估计。 如非必要，弑神之枪这种对付律者的大杀器，是绝对不能在人类聚集区使用的。 而南极上空，算是地球少有的一片无人区域了。 而且，就在刚刚，联合国已经下令，让处于南极的科考队、以及一些前往南极附近捕鱼的渔船尽数驱离。 除却南极生态圈本就存在的一些动植物实在无法尽数收容之外，逆熵方面已经做到了目前所能做的一切。 实际上，太空或许会是一个比南极上空更加合适的选择。 但问题是，前往太空、甚至是为温蒂注射弑神之枪，或许都不会遇到阻碍。 然而，一旦天命的太空观测中心察觉到异样、从而前去阻截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温蒂和符华都无法平安回到地球，而是会被奥托半途回收。 那样的话，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而在南极上空的话，凭借温蒂和符华的身手，即便休伯利安号遭遇到特殊针对，她们逃离包围圈的可能性也远比在太空中要高。 “班长，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是计划中的事情，但事到临头，琪亚娜还是有些担心。 “是啊，班长，其实我跟琪亚娜也可以……” 芽衣刚刚开口，符华便摇头打断了对方。 “芽衣，普罗米修斯的话你忘了吗？你和琪亚娜体内的律者核心，无论有意无意，在高浓度崩坏能的环境下，都有可能因为吸收了过量的崩坏能而复苏。也就是说，弑神之枪从温蒂体内驱散而出的崩坏能，极有可能会被你们吸收，然后造成空之律者和雷之律者的回归。以我现在的实力，是绝对无法制服两名律者的。我会在离开前，用羽渡尘辅助释放太虚剑神，切断温蒂与崩坏的联系，做好最后一层保险。这样一来，仅凭一个羽渡尘，就能够吸纳被弑神之枪释放出来的一部分崩坏能。加之我现在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我毕竟是融合战士，而且还有太虚剑气傍身，所以让我执行这个任务，已经是风险最低的选项了。” “符华说得没错，我们安心待在新西兰，等待她的好消息，便是对符华最好的帮助了。” 见姬麟也这般说，琪亚娜和芽衣只好放弃，不再坚持。 而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姬麟此时的指甲，已经随着拳头的紧握而深深嵌入了掌心。 这种无力感，比之当初和苍玄丹朱一同对战蚩尤还要强烈。 毕竟那一战，她们早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 她们的目的只是尽可能在赤鸢仙人回归前，拖住蚩尤的脚步罢了。 而现如今，姬麟却是明白，她再无赤鸢仙人可以当做后盾一般依靠。 符华不再是不死不灭的赤鸢仙人，她也会遭遇危险、甚至面临死亡。 所以，她也不能继续做当初那个仰望赤鸢仙人的人族部落首领，而是要努力变强，和符华一同担负起当初赤鸢仙人的那份使命。 至少，在符华确确实实地背叛了天命之后，她们必须做好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神州这件事情。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符华带着温蒂上了休伯利安战舰。 她会先找一个无人区降落，给温蒂来上一发太虚剑神，之后再驱舰前往南极上空。 好在此时的符华恢复了不少实力，不会因为释放了一发太虚剑神，就跟第二次崩坏中发生过的那样，直接陷入昏迷。 虽说这同样会让她失去羽渡尘这一依仗，但左右不过是从新西兰前往南极上空的这一段旅程无法使用羽渡尘罢了。 她现在光凭太虚剑气和实战经验，也能对付大部分的突发状况。 更何况，还有一个与崩坏切断了联系的温蒂在一旁呢。 ------------------------------------- 符华与温蒂走后，琪亚娜、芽衣和姬麟三人，留在了大洋洲支部的临时营地。 “你们不是温蒂以前的队友吗？” 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两名女武神，琪亚娜立马露出了温暖阳光的笑容：“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事情太多，都没来得及问呢！” 两名女武神闻言，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长发的那位便是之前温蒂从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手中救下的，名叫玛拉·伊凡。 短发的那位则是之前温蒂从休伯利安战舰上下来，便一把将人抱住的，名叫丝特芬妮·贝克莱。 第116章 感谢 “那我就叫你们玛拉和丝特芬妮了。” 琪亚娜以为两人是忧心温蒂的去向，连忙宽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班长，也就是符华，她很强也很值得依靠，温蒂不会有事的！” 然而，玛拉和丝特芬妮却是连连摇头。 最终，还是性格更为外向的丝特芬妮说道：“琪亚娜，我们是来感谢你的。” 说着，玛拉也和丝特芬妮一道，朝琪亚娜鞠了一躬。 “诶？” 琪亚娜先是一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也没做什么，最后的选择，是温蒂自己做的，不是吗？” “可是，是琪亚娜你为温蒂争取来的选择权力啊！” 丝特芬妮反驳道：“如果没有琪亚娜的话，恐怕现在温蒂已经被那个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给带走了。” 以前，和琪亚娜、温蒂她们一样，幽兰黛尔也是丝特芬妮的憧憬对象。 但现在她却只用‘那个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来指代幽兰黛尔的身份，显然是对对方已经心生不满。 琪亚娜有心想要反驳，比如说如果幽兰黛尔真的执意想要带走温蒂，她们极有可能拦不住之类的。 但是，最终琪亚娜什么都没说。 至少，在丝特芬妮她们的视角来看，幽兰黛尔的做法，的确有些不近人情。 对方木讷的性格，却是导致了此时双方之间的误会。 毕竟幽兰黛尔最终退去，便是代表在内心深处，她最终还是认同了琪亚娜的做法， “还有芽衣……” 说完，丝特芬妮又看向芽衣。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芽衣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还有她的事情。 “刚刚温蒂在离开之前跟我们说了，正是芽衣的一番话，让她重新找回了自我，不至于迷失在身体残疾后日渐偏激的黑暗情绪之中。所以，我们也要向你道谢。” 芽衣叹了口气，将玛拉和丝特芬妮都扶了起来，随后说道：“我不过是陈述了一遍自己的心路历程罢了，真正想让温蒂走出心中的绝望，绝不是我那一番苍白无力的话可以做到的。真正将温蒂从复仇的深渊之中拉回的，正是你们这些从一开始就陪伴在温蒂身边的同伴啊！没有你们曾经给予她的温暖和微光，她便是回头，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芽衣的话果然让玛拉和丝特芬妮稍微变了神色。 见两人已经想到了什么，芽衣接着道：“正因为温蒂有你们这样，即便她变身为律者，也愿意与之一同并肩作战、还会为她前来向我们道歉的同伴，她才能够拜托崩坏的控制。否则，单凭我，她不可能寻回心中除了复仇之外的美好。”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你们的话，现在我们说不定还在跟温蒂打架呢！不说会不会被可可利亚那家伙捡了便宜，至少我也没办法用那样的理由说服幽兰黛尔不是？” 琪亚娜也在一旁帮腔。 “每个人的内心都会滋生阴暗，而崩坏会将这种阴暗无限放大，覆盖那些温暖美好的东西，这也是人类文明与崩坏始终纠缠不休的原因之一。” 曾经被蚩尤的崩坏能纠缠折磨了数千年的姬麟，自然是最有感触的那个。 “所以，正是因为你们曾经给予温蒂的那份温暖，成为了她能够暂时抵挡住崩坏控制的力量来源，所以无论如何，也请你们在之后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温蒂，否则第四律者·风之律者只要抓住温蒂内心的一丝缝隙，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姬麟的一番告诫，让玛拉和丝特芬妮连连点头。 同时，两人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想：圣芙蕾雅学园派出的这支女武神小队，不说实力如何，就这思想境界，便不是一般女武神能够企及的，看来那位天命主教唯一指定的合法继承人德丽莎大人，在办学和培养女武神方面，还真有几把刷子。 这般想着，两人之前久久未曾下定的决心，此时也终于有了结果。 “那个，虽然我和玛拉肯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向温蒂，但是大洋洲支部人这么多，难保不会出现有人心生异样与畏惧。而且，如果天命总部真的问大洋洲支部要人的话，我们也不可能有理由和实力进行反抗。所以，圣芙蕾雅的诸位，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将温蒂带去圣芙蕾雅？或许只有德丽莎大人才能保住温蒂。而且，芽衣小姐你也是律者，但你在那样的环境之中并没有重新被律者掌控一切，那就说明圣芙蕾雅对于已经成为了律者的温蒂来说，绝对是一个好去处……” 说到后面，丝特芬妮本来高涨的情绪，却是越来越低迷。 因为她意识到了，圣芙蕾雅学园派出这一支女武神小队前来新西兰，那是因为解决崩坏事件是女武神的天职。 但是，收容温蒂这一名律者进入学园，对于圣芙蕾雅来说，也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她们没有义务这么做。 而她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听上去则有点像是道德绑架了。 难道因为圣芙蕾雅有对抗天命总部的底气，而且还收容过雷之律者，就一定也要将风之律者一并收容吗？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在丝特芬妮想要向琪亚娜几人道歉，让她们原谅自己的唐突之举时，却听琪亚娜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道：“好啊！而且玛拉和丝特芬妮，你们也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圣芙蕾雅。毕竟温蒂她现在很需要你们这两位同伴陪在身边。” “还有我们的老师萝丝·霍尔特，她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吗？霍尔特老师之前在崩坏爆发之时被倒塌的房屋伤到了腿，所以暂时无法过来，但她一再要求我们一定要好好跟你们道谢，她真的是一个十分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丝特芬妮有些兴奋地说道。 “萝丝·霍尔特？” 琪亚娜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人名，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随后，芽衣便在她耳旁轻声提点了一句：“就是学园长安排在大洋洲支部的那位内应，是曾经从圣芙蕾雅毕业的学姐。” 第117章 德丽莎的决心 见琪亚娜不说话，丝特芬妮和玛拉还有些紧张。 不过很快琪亚娜就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霍尔特老师我知道的，听大、咳咳，听学园长提起过，不过是将曾经的学生调回去圣芙蕾雅而已，完全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学园长，让她直接用权限，把你们的档案都提到圣芙蕾雅去。” 说着，琪亚娜还怕丝特芬妮两人不放心，直接当着两人的面，联系起了德丽莎。 “学园长，我是琪亚娜。” “有什么事吗？新西兰那边情况如何？” “啊，是这样的……” 琪亚娜知道这次通话肯定是会被奥托方面监听的，所以她隐瞒了幽兰黛尔那一段，将温蒂、还有丝特芬妮几人的事情说给了德丽莎听。 德丽莎闻言，故作沉思状。 “爷爷他的确很有可能对温蒂做出很过分的事情，放心，我现在立即动用圣芙蕾雅的权限，将她们几个的档案调过来。等下你们直接把人带回来就是了。” 得到德丽莎的首肯，琪亚娜不无得意地看向丝特芬妮二人。 “真是太感谢了！” 而另一边，挂断通讯的德丽莎，一边操作着天命内部的人事系统，一边静候来自天命总部的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德丽莎就发现，自己的账号被禁止访问人事系统，同时，来自天命总部的通讯也在此刻到来。 出现在德丽莎面前的，仍旧是奥托的身影。 不过这次奥托一改之前像是看孩子玩闹般的模样，神色颇为严肃。 “德丽莎，你们圣芙蕾雅究竟想干些什么？” 面对奥托的质问，德丽莎面不改色道：“圣芙蕾雅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培养女武神和对抗崩坏两件事罢了，爷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上次新加坡任务，符华就没有将追回的静谧宝石上交，这次你们又打算放过第四律者·风之律者温蒂，德丽莎，难道你想要打这些律者核心的主意？” 虽然奥托知道德丽莎并非是这样的人，但此时，他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恰好相反，爷爷，不是所有人都跟逆熵的可可利亚还有您一样，我所做的，不过是不想让当年的悲剧重演罢了。我不想让新加坡成为下一个长空市，也不想让新西兰成为下一个西伯利亚，更不想温蒂成为又一个西琳！” 德丽莎相信，这套说辞绝对能够说服奥托，打消对方心中的疑虑。 而且，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更多的，她现在还不会说罢了。 “德丽莎，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收起那种幼稚的想法呢？好吧，我会再次开放你的权限，让温蒂和大洋洲支部的几个女武神过去你那边也没什么，但我会在一周后派出使者前去视察情况。对了，女武神等级考试也是那个时候对吧？德丽莎，希望圣芙蕾雅的教学水平不会让我、让天命的大家失望。毕竟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天命主教继承人了。” 说完，奥托便挂断了通讯。 至于德丽莎，此时则是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她和普罗米修斯算到了一切，但是没有算到，奥托如此反应，竟然是在意她可能因此无法继续当天命主教的继承人。 何其可笑…… 奥托他，竟是真的想要在未来将天命交到她的手中。 “对不起了，爷爷。” 德丽莎微微闭眼，将多余的情绪全部沉淀。 她很清楚，她绝对不能这份与奥托之间的亲情，就将身边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或许奥托待她是不同的。 但是奥托对待她身边的人如何呢？ 当年强如塞西莉亚，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在奥托看来，也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罢了。 要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塞西莉亚也是奥托看着长大的，奥托自己身上就流淌着来自沙尼亚特家族的血脉。 但这又如何呢？ 德丽莎无法成为奥托那样的人，也不愿成为。 同时，她也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成为下一个塞西莉亚。 所以，她没得选。 再次睁开双眼，德丽莎的目光已经变得坚定无比。 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过多的才能，甚至性格也有些软弱，遇事犹豫不决。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连真正的琪亚娜是死是活、活着的话又到底是不是幽兰黛尔，都无法确定。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她，在选择离开天命、继承塞西莉亚的遗志，于极东之地创立圣芙蕾雅学园之后，也该真正成熟起来了。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性格缺陷，再让事情变成九年前那样糟糕，甚至于变成十六年前那般绝望。 就如同奥托所说的那般，他再次开放了德丽莎的权限，所以不到十分钟，关于大洋洲支部温蒂四人的调令就已经发出。 大洋洲支部，身处于临时营地的丝特芬妮、玛拉，她们随身携带的通讯器都接收到了通知。 正在养伤的萝丝·霍尔特、以及正在休伯利安号上的温蒂，也都接到了。 看着眼前两名女武神欣喜的模样，琪亚娜和芽衣对视一眼，显然已经知晓了结果。 而且，这也意味着，这一次，德丽莎又一次成功骗过了奥托，为她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在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后，休伯利安号终于顺利返航。 看着从战舰上下来，并且毫发无损的符华和温蒂，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在返航前十分钟，符华就通知了琪亚娜几人，所以这会儿，琪亚娜、芽衣、姬麟、丝特芬妮、玛拉以及萝丝这名女武神教官，已经等候多时。 属于温蒂的轮椅，温蒂已经用不上了，她的身体被律者核心改造之后，律者核心自然不会再是她行走的障碍，如今只是驱散了体内的崩坏能，却没有改变她律者素体的本质，所以并不会一夜又变残疾人。 倒是萝丝因为之前腿部受伤，如今行动不便，刚好就坐上了自己曾经学生坐过的轮椅。 见到萝丝被玛拉用轮椅推着，温蒂的眼眶之中立即蓄满了泪水。 第118章 结束 “霍尔特老师！” 温蒂趴伏在霍尔特的身前，泣不成声。 “温蒂，别哭了，我这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过个两三天就能好。” 萝丝当然知道温蒂为什么会哭。 她摸了摸温蒂那内里带着些绿的黑色短发，出声宽慰道。 “温蒂，霍尔特老师不会怪你的！” 丝特芬妮此时也走上前去，轻抚温蒂的背脊。 玛拉虽然没有说话，但眉宇之中也尽是担忧之色。 “大家……” 温蒂看向自己的同伴和老师，又看向琪亚娜等人。 她深深鞠躬道：“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 “好啦，客套话就别多说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到圣芙蕾雅要紧。” 琪亚娜最见不得这种场面了。 她连连摆手，率先登上了休伯利安。 “还在等什么呢？都快上来啊！” 上舰之后，琪亚娜返身招呼道。 “这就来！” ------------------------------------- 另一边，在幽兰黛尔抵达后便狼狈逃窜的可可利亚一行人，终于成功坐上了返航的战舰。 “可恶，这次行动居然又失败了！” 可可利亚此时正恼火地大拍桌子。 想她利用瓦尔特·杨不在逆熵总部的空档，独揽逆熵大权，还暗中折腾出了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技术，为的不就是想要好好大展拳脚吗？ 然而，三年前的长空市第三次崩坏，她是成功催生出了第三律者·雷之律者，但结果桃子被别人摘了。 好在她派出了间谍布洛妮娅，也算是还能有个念想。 至于此次为什么布洛妮娅没有跟着出勤任务，作为她的内应来个里应外合，自然是全赖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在之前的入侵圣芙蕾雅行动中重伤了布洛妮娅。 否则，她今天何至于如何狼狈？ 然后就是之前的新加坡，她本想复刻当初长空市的行为，然而这次干脆连崩坏都没有引发，静谧宝石就被人抢走了，行动又以失败告终。 最后就是今天…… 然而，就在可可利亚无能狂怒之时，却是没有发现，那些本该回到装备库中的逆熵机甲，此时却是在战舰之中有目的地走动了起来。 如果此时可可利亚能够看到这些逆熵机甲的模样，那么她就会明白，这些‘眼’冒红光的机甲正在被人操控着。 然而，控制器明明在她手中才对。 被怒意冲昏头脑的可可利亚，根本还没来得及复盘之前的那场战斗。 只要她好好想想，逆熵机甲的瞄准系统再怎么稀烂，在那样的大混战中，不可能寸功未进。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她自以为操纵机甲的人是她自己，而实际上操纵机甲的，从来都是别人，是逆熵真正研发出这些机甲的科学家，特斯拉博士。 北美逆熵总部，正对着屏幕疯狂点击的特斯拉，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老娘忍她好久了，那只母狐狸居然也有今天！” 在下达完最后一条指令后，特斯拉对着电子屏幕狠狠挥舞了一番拳头。 “特斯拉博士，母狐狸这个称号，是天命的敌人给可可利亚安的称号。” 一旁的爱茵斯坦，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一句。 “可是，之前叫可可利亚母狐狸的德丽莎不是已经成为我们的盟友了吗？而且，我好歹曾经也在天命底下工作过，叫她一声母狐狸怎么了？” 特斯拉对此满不在乎。 “好吧，总之，逆熵的分裂局面，终于也将迎来结束。龙马那边已经被极东政府释放，我打算将他安排到新墨西哥州那边主持工作。” 爱茵斯坦也对可可利亚十分不满，她之前那般说，不过是习惯性喜欢拆特斯拉的台罢了。 “新墨西哥州？” 特斯拉狐疑地看了爱茵斯坦一眼，随后问道：“是他的意思吗？” 爱茵斯坦点头：“盟主说，之前搁置的计划，是时候重新启动了。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 特斯拉嘴角微微抽搐：“两手准备？说得轻巧！反正又不是他去跟那帮脑袋里面都是屎的议员扯皮，也不是他去跟那些毛孔里都散发着恶臭的资本家谈判！啊啊啊，气死我了！！！” 特斯拉刚刚因为整治了可可利亚而好转的心情，此时又糟糕到了极点。 她甚至抓狂到想要抓自己的头发。 不过想想自己每天起床之后花费好大力气才扎好的双马尾，她就忍住了。 当然，在特斯拉的目光移动到爱茵斯坦那头乱蓬蓬的蓝色短发上时，顿时双眸一亮。 “鸡窝头，过来一下。” 特斯拉的神情，让爱茵斯坦瞬间警觉。 “我想起实验室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回头见，特斯拉博士。” 说完，爱茵斯坦也不管特斯拉是何反应，就一改自己慢吞吞的性子，快步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等到爱茵斯坦已经跑出了老远，她还能够听见会议室中传来特斯拉那独特的嚎叫。 对此，爱茵斯坦只能为即将回归的瓦尔特·杨进行默哀了。 至于她，的确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回到实验室。 “玛基博士，关于您之前的研究成果……” ------------------------------------- 极东之地，圣芙蕾雅学园停机坪，一架气势恢宏的战舰于此停靠。 德丽莎早早便出现在附近，当她看见符华等人成功将温蒂几人带回，明显松了口气。 “欢迎来到圣芙蕾雅学园。” 德丽莎面露微笑地对温蒂几人说道。 “学园长！” 温蒂几人也十分上道，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学园长。 德丽莎点头：“圣芙蕾雅学园的制服明天就会到你们手里。温蒂、丝特芬妮、玛拉，你们跟着符华她们先去学生宿舍熟悉一下环境，顺带修整一番。至于萝丝，抱歉，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分配完了，只能先委屈你跟我凑合几天了。” “啊？要跟学园长你一起住吗？” 萝丝闻言，立即瞪大了双眼，显得有些局促， 第119章 新室友 萝丝的态度让德丽莎瞬间想起，自己的这名学生可是一向腼腆内向，当初会外放到大洋洲支部进行工作，就是因为被德丽莎鞭策多了，所以打算出去历练一番。 只不过这次因为事件特殊，所以被德丽莎重新征辟成为了眼线。 想通了这一点后，德丽莎也明白，萝丝跟自己住一起恐怕会不太自在。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吧，你住我隔壁，跟我们学校的无量塔·姬子老师住在一处好了。” 听到德丽莎这么说，萝丝也算是松了口气。 另外，她也对这位无量塔·姬子产生了好奇。 从新西兰到圣芙蕾雅的途中，丝特芬妮她们可是询问了琪亚娜等人的老师是谁，得到的答案正是这个无量塔·姬子。 想必那会是一个十分值得尊敬的前辈吧，毕竟能够教出琪亚娜她们那样的学生，怎么也不会差才对！ 而正在被萝丝念叨着的姬子，此时则是刚刚走出手术室，努力想办法适应着这具拜托了旧日桎梏、获得了新生力量的身体。 “阿嚏！” 在烈日炎炎之下，姬子却是突兀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 姬子有些懵。 而一旁的布洛妮娅则是若有所思道：“说不定是有人在别处念叨着姬子老师。” “还有这种说法？” 姬子奇道。 布洛妮娅点头：“布洛妮娅也是听班长说的，班长说神州那边有这样的说法。” “原来如此。” 姬子点点头：“我们尽快赶回去吧，刚刚德丽莎不是通知我们说，琪亚娜她们已经从新西兰回来了吗？” 就这样，布洛妮娅回到学生宿舍时，便多了出三名小伙伴。 而姬子回到家门口时，则是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萧瑟身影。 “你是？” 姬子并没有见过萝丝，而且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加之萝丝明显就是等在她的家门口，故一边拿出钥匙，一边有此一问。 而萝丝闻言，这才意识到有人靠近。 她微微皱眉，虽然此时她受了伤，但是本身作为a级女武神的她，不可能因为退步受伤就少了警觉。 只片刻时间，萝丝便意识到，自己察觉不到姬子的到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对方很强！ 这点萝丝倒是没有猜错。 不过，姬子之所以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靠近，主要还是因为她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气息，不让之外泄。 目的也并非是为了装高手，正相反，她是极力想要隐瞒自己已经成为了高手的事实。 圣芙蕾雅学园内部，隶属于奥托的耳目众多，她不愿在即将叛离之前横生枝节。 至于为何直接将气息全部收敛，而非维持着之前差不多的水平，盖因她现在对力量的掌握尚且不够成熟。 等过个几天就好了。 “你好，你应该就是无量塔·姬子吧？我是萝丝·霍尔特，来自大洋洲支部，今天刚刚被调过来，德丽莎学园长说教职工宿舍暂时没有空余的房间，所以，打扰了。” 萝丝极有礼貌的朝姬子鞠躬示意。 “倒也没什么打扰的。” 姬子随手将门打开，见萝丝想要自己推着轮椅进门，连忙绕到对方身后：“你行动不便，这段时间住在我这儿，就别跟我客气。” 说着，姬子便推着萝丝的轮椅进了屋。 进屋之后，姬子为萝丝翻找出了一双拖鞋。 那是她之前去超市买啤酒的时候附赠的，一直没用。 “对了，学园长她人呢？怎么就直接把你扔我家门口了？这要是我没有立刻回来，你不得在外面吹半天风？” 姬子的话语之中，尽是对德丽莎不靠谱的埋怨。 萝丝闻言，连忙为德丽莎解释：“是这样的，学园长她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所以我就让她先行离开了。左右这里也是圣芙蕾雅学园内部，轻易不会有危险。” 这番话，让姬子不由得多看了萝丝几眼。 看来自己这个临时的新室友，是个心地过分柔软善良的主儿。 就这性格，再搭配上那一头粉色的半长头发、加之如今坐着轮椅的模样，倒真让人难以生出恶感来。 虽说人的性格多半天生，但姬子还是有些感慨，德丽莎怎会教出这样的学生来。 那个喜欢拖欠工资去买漫画的家伙，根本不配好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德丽莎专门拖欠她的工资，就因为两人之间关系不错。 哦，好像还有学园里一位教历史的杨老师。 不过那纯粹是因为那个杨老师看起来老实好欺负了。 之前好像还听琪亚娜提起过，那个杨老师在她住院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过去看望了。 然而很可惜，她对那种类型的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既然萝丝都不觉得德丽莎的行为有什么问题，那么，姬子再揪着不放，倒是要惹人生厌了。 于是姬子连忙止住了话头，走去厨房的冰箱里，掏出了两罐啤酒。 回到客厅后，姬子将其中一罐啤酒扔到了萝丝怀中：“这是给你的。” 说着，姬子便打开了手里的那罐，自顾自喝了起来。 不过，刚喝了一口，姬子就拍了拍额头，暗道自己行为不妥。 人家萝丝这才刚刚负伤，显然是不宜饮酒的。 于是，反应过来的姬子连忙想要将啤酒收回，给对方换上饮料。 但等她看过去时，却发现萝丝已经打开了啤酒的拉环，正皱着眉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这是……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勉强自己吗？ 只一眼，姬子就看出来了，萝丝并不喜欢啤酒的味道。 这世上的确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喜欢喝啤酒。 看着这一幕，姬子有些好笑地将啤酒从萝丝手中夺回。 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姬子“咕咚咕咚”，几口就将那只被萝丝喝了一小点的啤酒尽数送入腹中。 一旁的萝丝看得一愣一愣的。 同时，在注意到姬子那鲜红的嘴唇正对着的，正是她之前喝过的部位，一张小脸顿时变得微红。 当然，这点红润程度，在姬子看来，却是以为萝丝有些不胜酒力的表现。 第120章 预料之外的使者 “喏，不喜欢喝、还喝不了的话，直接说出来就好，我又不是你的领导，不会因为你不陪我喝酒，就给你穿小鞋。” 说着，姬子又折返回厨房，给萝丝拿了瓶果汁。 果汁在手的萝丝有心想要解释一句，她只是不喜欢喝啤酒，原因也很简单，她并非不胜酒力或者不喜欢啤酒的味道，单纯是她酒量大，看不上度数低的啤酒罢了。 还有红酒也是同理。 她最喜欢的，可是生命水啊！ 当然，神州的白酒也很不错。 不过，这样的误会产生了倒也没什么，反正她短时间内，的确没什么机会喝到烈酒。 等之后伤好了，再跟姬子好好解释一番吧。 看起来姬子也是好酒之人，她们今后说不定能够成为很好的酒友呢。 这边，姬子与新室友萝丝之间的相处还算愉快。 另一边，布洛妮娅也迅速与温蒂几人打成一片。 尤其是温蒂知道布洛妮娅也有些腿脚不便后，更是隐隐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不过好在的是，温蒂现在因为身体律化，所以腿部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而布洛妮娅也因为从妹妹那里获得的力量，拜托了行走不便的难题，甚至比众人更近一步，能够漂浮于空中，看起来与温蒂驭使第四律者·风之律者的权能时的观感差不多，只不过布洛妮娅无法发出风刃攻击、也无法凭空制造龙卷狂风。 就这样，在表面温馨、内里有条不紊的推进各项布局的情况下，时间来到了女武神等级考试的这一天。 这天一早，德丽莎便前去停机坪接待奥托早就预定好的使者。 这名使者名义上是来视察，但实际上绝对是过来查探圣芙蕾雅情况是否有变、同时也是前来查看琪亚娜体内律者觉醒情况的。 普罗米修斯现在侵入天命的各项系统，已经犹如探囊取物。 它十分清楚，奥托那关于空之律者的实验准备，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只等一个契机，就能让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再临世间。 可惜啊，奥托算准了一切，却没有算到问答空间这个论外的存在。 今天不仅仅是女武神考试的日子、天命总部派出使者前来视察的日子，也是再度开启问答空间、以及极东支部叛出天命的日子。 只希望奥托那个老家伙心脏够强大，不要被气晕过去了。 普罗米修斯不无恶劣地想道。 另一边，圣芙蕾雅学园停机坪，来自天命总部的战舰按时抵达，但是从上面走下来的人，却是让德丽莎险些失态。 按照她事先获得的情报，今天前来的使者，应该只有不灭之刃的副队长丽塔·洛丝薇瑟才对。 然而，率先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不灭之刃的队长，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这个被无数证据指向极有可能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 “德丽莎学园长似乎对我的到来十分惊讶。” 从战舰上下来后，幽兰黛尔便径自走到了德丽莎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向这位极东支部的负责人。 德丽莎此时则是看了一眼幽兰黛尔身后那露出意味深长笑容的丽塔，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此时的思绪，并不讳言：“的确，我之前收到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及幽兰黛尔你也在此次出使视察名单之中，所以略微有些惊讶。” 幽兰黛尔深深看了德丽莎一眼，随即答道：“是我主动要求过来的，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成色如何，毕竟当初，若非我执意回到总部，也是极有可能成为圣芙蕾雅学园中的一员的。” 这个理由很好，德丽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显然幽兰黛尔便是用这个理由，说服了奥托，加入到了这次任务当中。 “幽兰黛尔大人，我们是先去教学楼看看，还是直接去考试场地？” 丽塔此时及时出声询问道。 幽兰黛尔闻言，想都没想便道：“先去教学楼看看吧。女武神等级考试要九点才开始吧？” “是的，现在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学生们都在教室里做着最后的准备。” 德丽莎点头，随后便走在前面，为幽兰黛尔和丽塔两人带路。 “幽兰黛尔大人，是圣芙蕾雅学园里，有什么让您在意的人吗？” 跟在德丽莎身后，丽塔突然凑近到了幽兰黛尔的耳边，小声询问道。 面对丽塔这般亲昵的举动，幽兰黛尔却是连呼吸都没有紊乱一下。 “为什么这么问？” 幽兰黛尔没有回答丽塔的问题，而是反问对方会这么想的原因。 丽塔用食指轻点自己的朱唇，随后露出一个极为魅惑的笑容：“可能，这就是来自女人的直觉吧。” 幽兰黛尔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是在想，丽塔的直觉果然一贯很准。 虽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但是丽塔此时已经从幽兰黛尔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现在很好奇，那个让幽兰黛尔生出了在意情绪的人，究竟是谁。 难道是那个在新加坡行动之后，就偶尔能从幽兰黛尔口中听到的琪亚娜？ 丽塔倒是没有因此生出多少危机感，她很清楚，幽兰黛尔对琪亚娜并非是自己对幽兰黛尔那种感情。 而且，她也很清楚幽兰黛尔身上的使命，让她绝不可能沉溺于情爱之中。 当然，这也包括了她在内。 所以，丽塔一直没有强求，只是维持着自己始终是对方最亲近之人的地位，确保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于琪亚娜·卡斯兰娜，丽塔并非一无所知。 至少这次接到任务之后，她就从奥托那里得知了许多关于琪亚娜的讯息。 因此，丽塔此时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担忧。 那人注定要成为奥托的棋子，甚至是牺牲品，以幽兰黛尔的性格…… 摇摇头，丽塔倒也不是一个喜欢杞人忧天的性子，她的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 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当好奥托手里的暗杀者，幽兰黛尔手中的副官。 若是二者之间发生冲突，她只管听从自己的心意行事便是。 第121章 合格的人类英雄 在德丽莎的引路之下，幽兰黛尔和丽塔很快便来到了教学区。 圣芙蕾雅学园分成了好几个班级，其中姬子带领的班级原本只有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和符华四人。 不过，经过九幽事件后，便又多了一个姬麟。 如今更是多了温蒂、丝特芬妮和玛拉。 好在，姬子不需要一个人管这么多人，圣芙蕾雅学园毕竟不像普通学校，姬子还需要带学生各种出外勤任务，人数太多的话，根本忙不过来。 萝丝也可以为姬子分担不少的任务。 经过一周的修整，萝丝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少普通的教学工作是能够胜任的。 幽兰黛尔和丽塔到来之时，便是由萝丝在为琪亚娜几人上课。 从窗口走过之时，幽兰黛尔与丽塔都不由将目光集中在了那名白发少女身上。 琪亚娜…… 幽兰黛尔在心中默默咀嚼这一名字。 一周前新西兰，琪亚娜给她看的那份文件，并非没有在她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这段时间，她也利用了自己的权限，想要查探九年前的一些事情。 然而很可惜，看似对她毫无保留的奥托，却是在这件事情上隐瞒得极为严密。 不过饶是如此，幽兰黛尔也发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奥托能够隐瞒关于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的一切。 却无法隐瞒关于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的一切。 就和幽兰黛尔记忆所显示的那般，她从医院苏醒前的经历，就如同她的记忆一般并不存在。 而她苏醒的时间……又恰好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 如此多的巧合摆在面前，幽兰黛尔不得不正式，自己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的问题。 然而，幽兰黛尔很清楚，无论她是不是，现在都必须不能是！ 幽兰黛尔和丽塔在窗外看着琪亚娜，琪亚娜也似有感应一般，朝窗外看去。 当看见幽兰黛尔的瞬间，琪亚娜心头一跳，生出了一股奇怪的雀跃感。 这种感觉有别于见到芽衣时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而出的欣喜，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与依赖。 或许对方真的是真正的琪亚娜，是她生命的源头之一吧。 琪亚娜心中如此想道。 “琪亚娜，在看什……” 注意到琪亚娜上课走神，坐在一旁的芽衣偏过头去，刚想问琪亚娜在看什么，便注意到了窗外的人影。 和琪亚娜一样，见到幽兰黛尔，芽衣也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 并非因对方可能是真正的琪亚娜而生出了什么异样的情愫，而是觉得两人之间有股奇妙的宿命对决感。 “怎么可能？” 芽衣摇摇头，对方可是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自己除却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身份外，就只是一名普通的b级女武神罢了。 或许有朝一日，等她接受了融合战士改造技术，或者彻底掌控了体内的律者力量，才能够拥有与对方交手的资格。 而继琪亚娜和芽衣，班里的其他人也陆续注意到了窗外的身影。 于是乎，萝丝的课程，自然而然上不下去了。 不过还好，她这节课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帮助学生们在即将到来的女武神等级考试中调整好状态。 目的达成的现在，上与不上都没关系了。 萝丝干脆利落地宣布了自由活动，然后琪亚娜第一个冲出了教室，站在幽兰黛尔面前，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的学习成果的，不要让我失望。” 幽兰黛尔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宠溺。 “那是当然，本小姐可是要成为s级女武神的人！” 虽说琪亚娜早就已经放弃了这个目标，但此时此刻，面对幽兰黛尔这个目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她还是很自然而然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当然，这里面的含义已经变了。 她的意思自然是实力与s级女武神相媲美，而非真正成为奥托手中可以随意调遣的手下。 不过幽兰黛尔和丽塔都不知晓这一点，所以在听到琪亚娜这番话后，幽兰黛尔是以勉励为主，丽塔则是在内心松了口气，看来主教大人一手打造的空律容器并没有脱离预定的成长轨迹。 时间在闲聊之中总是过得极快，很快，距离女武神等级考试正式开始，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于是，在萝丝和刚刚赶来的姬子、以及德丽莎这个学园长的带领下，琪亚娜这个班级和别的班级的同学，都一同朝考场赶去。 作为总部派来进行视察的使者，幽兰黛尔和丽塔自然也跟随大部队一同前进。 “幽兰黛尔大人很看好琪亚娜？” 走在人群最后，丽塔又在幽兰黛尔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这一次，幽兰黛尔没再选择避而不谈。 她很清楚，刚刚自己的表现都被丽塔看在眼里，以对方的敏锐程度，就算自己否认也是无济于事。 于是她点头道：“是的，我很看好她，她的身上没有过多的束缚，她很自由，所以我认为，她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人类英雄。” 幽兰黛尔没说的是，琪亚娜或许也是身上拥有最多束缚、最不自由的那个。 她的名字、她体内的律者核心，无不从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她的言行。 她必须继承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身后所附带的使命，也必须背负空之律者曾经犯下的罪孽。 她的身上有比之自己更加无法摆脱的责任与重担。 丽塔闻言则是轻笑：“可是在我看来，幽兰黛尔大人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人类英雄了。” 幽兰黛尔：“……” 或许丽塔说得没错，但幽兰黛尔此时莫名想起了新加坡之行，她眼睁睁看着琪亚娜拿起静谧宝石，放任事态朝着奥托所想要的方向发展。 也想起了新西兰之行，琪亚娜站在她的面前，为温蒂的去处据理力争的模样。 很多事情或许并没有对错之分，幽兰黛尔很清楚奥托的做法会牵连诸多无辜，但她也十分清楚…… 第122章 女武神等级考试结束 本世代的人类遭遇了四次崩坏降临，却均未入前文明那般死伤惨重，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奥托的各项实验消耗了大量崩坏能，以至于延缓了虚数入侵，自然也限制了律者的成长速度。 举个例子，前文明第三律者·雷之律者刚一降临，便毁去了大半个东亚。 符华便是那场崩坏的受害者之一。 但本世代的第三律者·雷之律者的诞生还需要仰仗可可利亚制造的异常人工崩坏，辐射范围仅仅只是长空市一个地级市，莫说影响大半个东亚，便是一个极东之地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另外一个例子便是温蒂。 温蒂作为第四律者·风之律者，本该司掌一切流体的力量，并不局限与狂风，甚至还能影响洋流引发海啸。 但因为崩坏能的限制，温蒂的实力并不及理论，律者的实力间接影响到了律者核心对律者素体的控制，否则以温蒂一名a级女武神的实力，想要压制律者核心里的律者意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反例也并非没有。 本世代的第二律者·空之律者，很显然就具备有一名律者真正的实力。 其暴走之时朝地球投掷的陨石，一举便夺去了数千万人的性命。 而那也是因为，奥托的实验在此之前，并没有耗费大量的崩坏能。 准确来说，奥托的计划，正是在第二次崩坏结束之后，方才全面启动。 这也是为什么自第二次崩坏后诞生的第三次崩坏和第四次崩坏，人类为此付出的伤亡代价越来越小。 当然，幽兰黛尔并非为奥托的行为进行辩解，这不过是对客观事实进行了准确的描述罢了。 正是基于这种种事实，幽兰黛尔才一心一意地为奥托做事，而非单纯为了体内的那个世界泡。 但是，在遇见琪亚娜之后，幽兰黛尔动摇了。 她不知道奥托即将针对琪亚娜的实验，是否也会起到那样的效果。 即便真的见效了，她还能够如同以往那般，心无旁骛地执行奥托交给她的各种任务吗？ 幽兰黛尔表示，她不知道。 有些事情，只有来临了，她才会知晓自己的选择。 就在幽兰黛尔陷入沉思的时候，女武神等级考试已经拉开了序幕。 作为仍未出师的b级女武神，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丝特芬妮和玛拉都需要进行考核。 而a级女武神符华和温蒂则是不然，她们已经不需要参加这等考试，但必要时也会作为试炼对象下场考教琪亚娜等人。 a级女武神晋升s级女武神的一应手续，都必须前往天命总部，在奥托的注视下进行才有意义。 至于姬麟这位见习女武神，则是由德丽莎特批，准许参加这次考试。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考试结束，姬麟便能顺利成为a级女武神，前提是大家还待在天命这个组织框架中的话。 虽说幽兰黛尔的出现，出乎了德丽莎等人的预料，但早就预定好的叛离时间点，绝对不会因此而改变。 或者说，正因为幽兰黛尔来了，原定的计划才更要执行下去！ 另一边，瓦尔特·杨已经卸去了作为圣芙蕾雅学园历史老师的伪装，驾驶着修复至只剩最后一步的月光王座，迅速朝圣芙蕾雅学园而来。 “看来圣芙蕾雅学园这些年来，又培养出了不少杰出的女武神呢。” 站在观众席上看完了大半场试炼的丽塔，不由得恭维了德丽莎一句。 “尤其是那位姬麟同学，说起来，她的名字竟与神州传说中的一名人类英雄一样，这还真是……” “她就是那名人类英雄哦~” 关于姬麟的事情，德丽莎早就上报给过天命总部。 她不知道奥托有没有告诉丽塔等人姬麟的真实身份，但是这对于眼前两位s级女武神来说，却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现在丽塔已经有所怀疑，以她的权限，回头自然查得到，所以现在就说出去也好，省得引来不必要的警惕之心。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吗？可是姬麟前辈明明是几千年前的人了，而且传说中她不是与审判级崩坏兽蚩尤同归于尽了吗？” 丽塔现在的确有些惊讶。 就连幽兰黛尔，此时也将目光转移了过来，看向德丽莎，打算一探究竟。 德丽莎耸耸肩，将当初提交给奥托的任务报告又复述了一遍。 总结起来就是姬麟并未死亡，只不过被困于九幽之地，因为蚩尤的崩坏能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她们抵达之后便将人唤醒救出，顺带将蚩尤核心捣毁的故事。 其中惊心动魄自不必多说，不过可惜，全都是编的。 真实情况涉及到问答空间，德丽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原来如此，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 丽塔点点头，看向姬麟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探究。 这次因为没有西琳的捣乱，加之丽塔因为幽兰黛尔在场，也没有搞什么小动作，所以女武神等级考试并没有出现岔子，像什么试炼场地中突然出现帝王级崩坏兽什么的突发事故根本没有发生，就平稳度过了。 然而，即便如此，琪亚娜几人也只是顺利通过了考核，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短板的她们，并没有达到晋级的条件。 倒是姬麟，无论是文化课、亦或者武力值考核，表现都无懈可击，有望成为这次考核中唯一一名晋升a级女武神的存在。 “如果是姬麟前辈的话，天命应该很快就能够迎来第四位s级女武神了。” 丽塔又是一番恭维。 “那是姬麟她自己天资够好、也够刻苦，毕竟天生圣痕觉醒者嘛，在这个世代已经十分罕有了，有此表现倒也正常。” 德丽莎摇摇头，并未居功。 姬麟满打满算就来了个把月，严格来说并不是她的教学成果多么有效，而是人家本来就足够优秀。 “德丽莎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 丽塔转过身去，眉目含笑地看向德丽莎，然而很快，她脸上的笑容，就因为来自天空的轰鸣声而消散一空。 第123章 月光王座 “那是……什么？” 看着头顶突然出现的一台像是一个大型炮台的浮空战舰，丽塔突然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奥托和她来之前的预计。 极东支部所拥有的战舰，无论是休伯利安还是赫利乌斯，都在天命总部有所留档。 但现在出现在大家上方的战舰，虽然大小完全无法与休伯利安相比，仅与赫利乌斯相当，但丽塔到底是有眼光的，她一眼就看出了这艘战舰的科技含量，甚至比天命总部的浮空战舰还要高出许多。 “这是逆熵从黄石公园湖底的遗迹中所发现的，一种能够将崩坏能转化为普通内能的武器，根据考古发掘我们可以知晓，这种武器被命名为月光王座，在前文明对抗终焉律者时发挥了积极作用。” 德丽莎微笑着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逆熵的超级武器会出现在圣芙蕾雅？” 丽塔此时已经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手中亦是出现了一把玫红色的镰刀，显然已经做好了与德丽莎战斗的准备。 “安心啦丽塔，这是我们与逆熵作战的战利品。” 德丽莎早就知道丽塔会是这个反应，于是解释道：“上次新西兰之行，虽然当时被可可利亚跑了，但是符华已经在可可利亚等人身上装了信号追踪器，所以之后我们圣芙蕾雅便出动了几支任务小队，将他们全部拿下了。这艘战舰就是我们在可可利亚的基地里找到的战利品。之所以现在拿出来，是想要给爷爷一个惊喜。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搭乘月光王座回天命总部一趟？” 德丽莎的话让丽塔一愣，不过她仍旧没有放下戒备，不过神情已然松动了几分：“所以，主教大人说的，最近圣芙蕾雅似乎在神神秘秘的捣鼓些什么，就是与这月光王座有关？” “bingo！” 德丽莎点头：“答对啦！不过没有奖励。其实我一开始是想研究出成果后再告诉爷爷的，但是没想到圣芙蕾雅的科研能力有限，对于这艘战舰的解析一直不得寸进。没办法，我只能将它拿出来，开往天命总部，让爷爷来看看这东西究竟该怎么弄了。” “可是，它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丽塔指了指那盘旋在空中的战舰，并未发现它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解析的。 “是武器系统，无论我们之前怎么做，都无法窥见这艘战舰究竟是如何能够对终焉律者那样的存在构成威胁的。虽然我很想证明给爷爷看看我的能力，但是这种事情可是涉及到全人类的，我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人类不能及时解析完成这样一件大杀器。” 德丽莎说得有理有据，至少丽塔是信了大半了。 虽然这其中仍旧有说不通的地方，但却是无伤大雅。 “怎么样？要上舰吗？” 德丽莎再次朝丽塔发出了邀请。 然而，丽塔仍旧摇头。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将自己与幽兰黛尔的安危置于险地。 虽然不知道德丽莎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月光王座上面说不定有其后手，所以能不上还是不上的好。 所以，丽塔婉拒道：“幽兰黛尔大人和我如何没有回到来时的战舰上去，上面的不灭之刃小队成员可能会有些过激行为，所以还请德莉莎大人见谅。” “是吗？那太遗憾了。” 德丽莎故作惋惜道。 不过，随后，她的眼神就亮了起来，看向一旁参加完女武神等级考试，打算离开的几人。 “琪亚娜，你们等下。” 其实琪亚娜等人早就知道今天的计划，所以离开的脚步并没有很快，相反，一直在打打闹闹中拖延时间。 如今终于听到德丽莎叫住她们，琪亚娜几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折返。 “大、咳咳，学园长，有什么事吗？” 琪亚娜又想要叫德丽莎大姨妈了，不过这次改口不是因为自己并非真正的琪亚娜，所以心中别扭。 纯粹是因为德丽莎多次耳提面命，不要在公共场合叫她大姨妈。 毕竟关系户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会遭人恨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德丽莎不希望大家发现她的真实年龄…… “你们没去过天命总部吧？今天正好考完试后没有课程，也没有任务，怎么样，大家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一趟天命总部？” 说着，德丽莎指了指头顶的月光王座战舰。 “好啊好啊，早就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幻境能够培养出幽兰黛尔这样强大的女武神了，我要去我要去！” 听了德丽莎的话后，琪亚娜第一时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琪亚娜……” 幽兰黛尔听琪亚娜对天命总部有所憧憬居然是因为自己，白皙的脸庞微微发红，无奈摇头笑笑。 她倒是并不担心琪亚娜这次前往天命总部会发生什么意外，显然现在还没到那个时机。 “好久没回去看看了，能在我的女武神生涯结束之前再回去一趟，倒也不错。” 姬子双手环胸说道。 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姬子这句话的意味，就十分悲伤了。 比如萝丝，此时便眼眶含泪：“姬子前辈……” 姬子：“……” 她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很想解释一句，她并非那个意思。 不过由于有幽兰黛尔和丽塔在场，她只能动了动嘴唇，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说起来，她还真是有些应付不来萝丝这种类型呢。 明明在学生面前还算严厉，但面对她时却总是那般软萌，尤其是一双眼睛似乎永远都湿漉漉的，就像是幼兽一般，时刻能够激起她那有些奇怪的反应。 咳咳，一般而言，面对这样的后辈，正常来说是会被激发出母性和保护欲的。 但是姬子却并非如此。 在她心里，萝丝越是表现得这般，她便越是有种想要将人欺负一番的冲动，弄哭了最好。 当然，如果萝丝真的哭了，她又会觉得十分愧疚。 真是变态又矛盾的心理呢。 就这样，在德丽莎的安排之下，琪亚娜等人登上了月光王座，目的地天命总部。 第124章 幽兰黛尔之名 另一边，幽兰黛尔和丽塔，则是回到了来时所搭乘的浮空战舰。 “不对劲。” 上了浮空战舰后，丽塔突然这般说道。 “哪里不对劲？” 幽兰黛尔则是不解，她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丽塔意有所指地说道：“幽兰黛尔大人，您不觉得，德丽莎大人带的人有点太多了吗？” 幽兰黛尔数了数：“除了德丽莎之外，还有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符华、姬麟、温蒂、丝特芬妮、玛拉、姬子和萝丝，一共十个人，也不算很多吧？我们不灭之刃满员时不也是这么多人？” “从人数上来说，的确不是很多，甚至相对我们不灭之刃小队来说都不算多，更不要说跟天命总部相比了。可是，幽兰黛尔大人，您发现了没有，德丽莎大人所带的人，全部都是她的心腹。” 丽塔见幽兰黛尔没有发现关键点，只好将之点透。 “所以，丽塔你的意思是……” 德丽莎此行带上了自己的所有心腹，也就是说，有一种可能性——她想要借此机会脱离天命？！ “很有可能，不行，我需要向主教大人进行汇报。” ------------------------------------- 另一边，月光王座之上，众人来到驾驶室后，便见到了正在驾驶着月光王座的瓦尔特·杨。 瓦尔特·杨自动第二次崩坏过后，便很少以一个固定的形象出现，而自2010年那场祸事后，便再没出现过，一度让外界以为这位逆熵盟主已死。 所以，除了之前在问答空间里看过异乡漫画的几人，刚从新西兰被调遣到圣芙蕾雅的几人，见到这位逆熵盟主，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现在，她们仍旧以为，这只是一趟单纯的旅行观光。 “德丽莎女士，就这样放任天命总部的女武神跟在后面，真的没问题吗？” 德丽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瓦尔特先生，我觉得你应该能够理解，天命的女武神大部分都是无辜的，她们不过是爷爷手中的棋子，所以如果这样能够让爷爷提前将天命总部的人员疏散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 瓦尔特·杨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倒是萝丝、温蒂、丝特芬妮和玛拉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 她们不是去天命总部见识见识的吗？ 现在怎么听着像是要去搞事？ 德丽莎察觉到了几人的困惑，不过她没有立即解释一切，只是说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一切结束，我会告诉你们真相的。” ------------------------------------- “主教大人，事情就是这样。” 丽塔通过通讯器，将她今天的见闻，包括猜测，尽数告诉了奥托。 “不不不，丽塔，有一点你可能猜错了，德丽莎并没有想要趁机逃跑，至少在抵达天命总部之前没有。” 奥托敲击着他的工作台，将一副航线图呈现在了丽塔面前。 “这是你们的前进路线，你们一直都紧随在月光王座之后，你们的航线一直都没有偏离，的的确确是在朝天命总部前进。” 奥托否定了丽塔部分的猜测。 “不过……德丽莎可能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吧。月光王座可不是可可利亚那个被推上台前的野心家能够从逆熵手中获得的，圣芙蕾雅可能已经与逆熵方面达成了合作。” 可以说，奥托的推论，比之丽塔想象的还要离谱。 然而，丽塔很清楚，奥托几乎没有错过。 所以…… “主教大人，要阻止德莉莎大人继续前进吗？” 丽塔问道。 奥托摇头：“不需要，我会将天命总部的人员全部疏散，重要的实验装备也会转移，到那时，我会亲自迎接那位老朋友的到来。” 说着，奥托便看向了丽塔身边，一直未曾发表任何看法的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你最近好像有了心事？” 幽兰黛尔闻言一怔。 “主教大人，我……” 幽兰黛尔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点头：“是有了些许困惑。” “有了困惑很正常，我能理解，不过我相信你会很快调整好一切的，毕竟你可是幽兰黛尔。” 说完这句话后，奥托便挂断了通讯。 “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此时目光有些担忧地看向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摇摇头：“丽塔，我没事的，正如主教大人所说，我会很快调整好一切的，因为，我可是幽兰黛尔！” 然而，丽塔闻言，非但没有放心，反而眉头更加紧锁。 不过，此时倒也不是继续纾解幽兰黛尔心理问题的时刻，而且丽塔也清楚，有些事情，并非她所能解决的。 这么多年来，陪伴在幽兰黛尔的身边，她早就已经明白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 她所能做的，不过是让幽兰黛尔在负担沉重责任的同时，也享受到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罢了。 她一直唤对方幽兰黛尔大人，而不是和曾经一般，唤其为比安卡大人，并非是想要以圣剑之名提醒对方身负的使命。 她只是希望对方在承担幽兰黛尔之名时，也能有稍微喘息的空间，仅此而已。 ------------------------------------- 旅途终归会迎来终点，当天命空港遥遥在望之时，瓦尔特·杨的目光落在了琪亚娜、芽衣和温蒂的身上。 包括自己在内，现在这艘月光王座战舰之上，集齐了四名律者。 这是前文明所未能完成的盛况。 瓦尔特·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月光王座计划最终并没有彻底挽救前文明。 光是一台月光王座的驱动力，就需要四枚律者核心作为驱动。 前文明即便穆大陆没有沉没，工业能力仍旧健全，在面对终焉之时，也最多只能拿出三台月光王座与之对垒。 相较于为月光王座这种功能单一的大型炮台提供能源，显然前文明选择了将律者核心制成了更加灵活多变的神之键。 第125章 不一样的月光王座 原版的月光王座在动力方面是十分死板笨拙的。 功率输入口，必须严格摆放四枚填充满了崩坏能的律者核心，用一次便是全功率，四枚律者核心内的崩坏能直接消耗一空。 对于类似前文明那般做成了神之键的律者核心来说，这就相当于释放了一次第零额定功率，此后神之键想要再度使用，必须经过漫长的时间进行再次充能。 而对于改造过后的月光王座，却是有一个好处——它不仅能够汲取律者核心中的崩坏能，甚至还能勾连其中的虚数之门，直接从虚数之树上面攫取崩坏能，作为输入功率。 也就是说，这样的月光王座，不再是一发攻击之后便哑火的存在，理论上是可以无限开火的。 不过，这必须要本世代的活的律者核心方能做到。 而本世代活的律者核心如今几乎都存在于人体之中，除却静谧宝石。 如此一来就会涉及到另一个问题——律者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得住如此多的崩坏能经过身体中转，对身体造成的冲刷。 一般而言，短时间内反复充能三次，就是承受的极限了。 至于律者核心何为死、何为活，爱茵斯坦目前正在进行相关的论文论证研究，想必很快就能给出答案。 而摆在瓦尔特·杨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台经过改造的月光王座、以及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四名拥有活着的律者核心的律者。 “来，将手搭在这里。” 瓦尔特·杨朝琪亚娜、芽衣以及温蒂招了招手。 琪亚娜和芽衣因为早有准备，所以立即便走上了前去。 倒是温蒂迟疑了一会儿。 不过在萝丝那鼓励的眼神之中，她还是迈出了步伐。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但温蒂相信，这艘战舰上的人并不会害她。 “只是将手放上去，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温蒂小声询问。 “大概，需要站稳些。” 瓦尔特·杨看向温蒂的目光十分温和。 对于这位觉醒之后能够依靠自身意志压制住律者意识的后辈，他十分欣赏与看好。 相较而言，琪亚娜和芽衣在这一点上，倒是不如温蒂。 不过，或许这也预示着，当琪亚娜和芽衣真正掌控了全部律者权能之后，潜力比温蒂更大。 “好的。” 温蒂点点头，如瓦尔特·杨提醒的那般，将重心稍微向下移动，并且按照训练时那样，将自己的下盘稳住。 琪亚娜和芽衣也时这般做的。 而随着瓦尔特·杨最后一个将手附在那被改造成一个水晶圆球的动力装置上时，紫红色的光芒瞬间以水晶圆球为中心，向外散发，彻底将瓦尔特·杨四人的身影吞没。 “学园长，这样真的没事吗？” 萝丝自然看得出来，那紫红色的不祥气息，正是崩坏能。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紫色也越来越深，想来那里面的崩坏能浓度已经浓郁到了一个十分夸张的程度。 “放心好了，那些崩坏能的痕迹不过是投影，它并不真实存在于水晶球之外，不信你可以上手去摸摸看。” 德丽莎说道。 萝丝闻言，为了自己的学生，她深吸一口气，果断走上前去，将手探入那浓郁的崩坏能中。 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的不适。 正如德丽莎所说，那不过是投影罢了。 确认了这一点后，萝丝终于松了口气。 德丽莎此时其实也十分紧张。 不过她担心的点跟萝丝不一样。 因为普罗米修斯测算过，经过改造的月光王座并不会对操作者造成过多的损害，顶多就是事后虚弱一些罢了。 真正让她担心的，是这次行动是否能够成功。 之前她其实也不算是欺骗了丽塔。 她说月光王座的动力系统还有待完善，这是真的。 现在瓦尔特·杨他们正在做的，就是进行最后一步的验证。 只要月光王座能够顺利吸收四名律者体内的崩坏能，将之转化为内能，并化作光炮将内能释放，便标志着她们达成了开启问答空间的最后一项条件。 光是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就让德丽莎一行人受益至今。 而想要真正摆脱奥托的算计和崩坏的威胁，她们需要从问答空间中得到更多的情报与资源。 “月光王座停下了。” 紧跟在月光王座后面的天命浮空战舰，此时也停在了不远处，观察着月光王座的动向。 “全体战斗人员一级战斗警戒准备！” 幽兰黛尔通过浮空战舰中的公共广播频道，对所有人员下达了指令。 “幽兰黛尔大人，还请务必小心。按照主教大人的意思，月光王座上面恐怕有着一位十分棘手的敌人。” 丽塔出言提醒道。 “你是说……” 幽兰黛尔回忆起了之前丽塔与奥托通讯内容的细节。 奥托说，圣芙蕾雅恐怕与逆熵达成了合作，而且他会亲自迎接一位好朋友的到来。 “逆熵盟主。” 幽兰黛尔语气笃定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没错，正是那位身为理之律者的逆熵盟主。不过……” 丽塔的语气瞬间由严肃转为了轻松：“如果幽兰黛尔大人使用星铠的话，未必不能敌过对方。” 幽兰黛尔闻言，点了点头。 她没有谦虚的习惯，也没有谦虚的必要。 丽塔所陈述的，的确是事实。 且不说根据天命的情报，如今的瓦尔特·杨处于实力受损阶段。 即便对方仍旧是全盛时期，幽兰黛尔也有信心凭借星铠，与对方周旋一段时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超出了幽兰黛尔和丽塔的预计。 甚至就连站在天命空港的最高处，打算迎接瓦尔特·杨和月光王座的到来的奥托，脸上也闪过一丝错愕之色。 关于月光王座，奥托虽然没有亲自着手研究，但他对这一战略级武器的研究却并不比逆熵方面落后多少。 正因为了解，所以他才低估了问答空间给出了量产型月光王座改造方案。 毕竟在奥托看来，原本的月光王座是不可能利用琪亚娜、芽衣和温蒂体内那被压制了的律者核心的。 第126章 问答空间再度开启 也就是说，瓦尔特·杨能够动用的，唯有他自己的核心，以及符华和琪亚娜在新加坡行动中获取的静谧宝石而已。 即便逆熵方面改造了月光王座的动力系统，在只能动用两枚律者核心为其充能的情况下，其造成的破坏力也将比之原版大打折扣。 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奥托相信，天命空港还能有大半保存下来。 但相对应的，被抽取完核心中全部崩坏能的瓦尔特·杨，外加月光王座上所有人员，加起来都不是不灭之刃小队的对手。 然而，事实却是，极少预估出错的奥托，被那蓄势待发的月光王座狠狠打脸了。 奥托面色微变，立即开始调整计划。 “不灭之刃小队听令，立即前往天命第四空港待命，重复一遍，立即前往天命第四空港待命。” 浮空战舰之上，幽兰黛尔和丽塔还没来得及惊讶奥托的这一命令，便见一束强光突然从前面的月光王座发出，随后，整个天命总部就在这一道攻击之下，被彻底从地球上抹消，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幽兰黛尔：“……” 丽塔：“……”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圣芙蕾雅、那个逆熵吗？ 两人只觉得刚刚那一道攻击，彻底扭转了她们心目中的某些固有认知。 如此强大的天命与奥托，面临这样的攻击，也不堪一击吗？ 若非丽塔事先发现不对，提前朝奥托报信，使得天命总部的人员与物资都得以撤离，此时恐怕人类最大的抗崩坏组织，将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当然，或许也是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们才有机会提前跟奥托通风报信。 因为不管是想要叛离天命的德丽莎、亦或者与天命有着难以化解的仇怨的逆熵，都不可能让天命的力量就此化为乌有。 这一次的攻击，想来只是一次警告。 或者也可以说是一次调虎离山。 总之，就是逆熵在接纳圣芙蕾雅投效后的一次回报，向德丽莎以及天命证明，逆熵的确有那个资格保护这一支从天命叛出的力量。 事实自然与幽兰黛尔等人脑补的有所出入。 毕竟，月光王座的这一击，与其说是逆熵做给圣芙蕾雅和天命看的，不如说是圣芙蕾雅做给逆熵和天命看的。 虽然只是将势力名称调换了一下顺序，但所表达的含义却是千差万别。 就连瓦尔特·杨已经对月光王座全功率一击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在前文明，这样的攻击在对战终焉律者之时也有作用，但摆在他眼前的事实，还是让他心脏狠狠跳动了几下。 其实，要说最为震惊的，其实还当属月光王座上面，对于此行目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温蒂师生四人。 说好的是去天命总部观光的呢？ 这是字面意思的‘观光’？ 看着天命总部被一道光彻底抹除？ “学园长，你们这是……” 萝丝此时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就连眼前都出现了幻觉。 她明明身处于月光王座之中，结果这会儿朝四周看去，却是一片纯白的空间。 当然，若是仔细打量的话，可以依稀辨认出，这片空间其实是圣芙蕾雅学园所化。 等等…… 这好像不是幻觉！ “真的成功了！问答空间终于再次开启了。” 萝丝的耳边传来了德丽莎几人的欢呼声。 而她与自己的三名学生，目光则是更加茫然。 至于一旁的瓦尔特·杨，对于空间突然的变换，也微微变了脸色。 在经历了与无量塔·隆介的战斗后，瓦尔特·杨对于空间、高维的理解早已经更进一步。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过，这倒是解答了他之前的疑惑。 那就是圣芙蕾雅学园为什么能够拿出逆熵都没有的月光王座改造方案。 甚至于姬子会知晓当年无量塔·隆介死亡的真相，恐怕也与这个神秘的空间有关。 “问答空间吗？” 瓦尔特·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 这次发出惊呼声的，仍旧是德丽莎等人。 萝丝师生、包括瓦尔特·杨出现在问答空间，对于德丽莎来说，都是早就预见了的。 但是，幽兰黛尔与丽塔也出现在这里，就完全在她计划之外了。 “普罗米修斯，这下该怎么办啊！” 德丽莎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 毕竟这两人抵达问答空间的话，几乎就等同于问答空间的秘密曝光在奥托眼中了。 这样一来，她所仰仗的最大底牌，便成了一张明牌。 虽然还不至于成为一张废牌，但德丽莎还是慌了神。 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奥托那个人的可怕之处。 被德丽莎点了名，普罗米修斯自然而然地接管了布洛妮娅的身体，懒洋洋回道：“静观其变即可。” 德丽莎显然对普罗米修斯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不等她继续寻求一个答案，便听到了来自丽塔的声音。 “德丽莎大人，您是否能够为我们解解惑呢？” 德丽莎：“……” 她怎么可能将情报告诉丽塔？ 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虽然她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进，丽塔自然会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有怎样的作用。 她所能保守的秘密，仅仅是上一次在问答空间中的收获罢了。 果不其然，片刻后，问答空间中就再次响起了那个由无数男女组合在一起的声音。 【欢迎诸位考生通过努力再次开启问答空间，此空间每次开启将自动生成五个问题，答对者获得奖励，答错者遭受惩罚，那么，各位考生请听题。】 仅仅通过这一句话，丽塔便从中得出了数个结论。 其一，德丽莎等人曾经进入了一次问答空间； 其二，抛开第一次不谈，后面每次开启问答空间，都需要达成一定的条件； 其三，则是这个问答空间运行的规则； 其四，德丽莎等人的种种异常，也因此有了解释。 【本次问答空间考试正式开始，下面请听题，……】 第127章 奥托在杀死符华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第1题：请问奥托在杀死符华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a：“赤鸢仙人，我想做个好人。”】 【b：“赤鸢仙人，还请先走一步。”】 【c：“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 【d：“赤鸢仙人，还请休息一下。”】 ？？？ ！！！ 不愧是问答空间。 第一次刚进来的时候，直接就曝光了符华过往的各种身份。 如今第二次进来，又是以符华作为开局，而且这次更加劲爆，符华居然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奥托手中？ “符华，我们已经脱离了天命，所以你是不会有事的。” 德丽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她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出言安慰。 不过话一出口，德丽莎就发现此举有些多余了。 因为她没有从符华平静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波动。 这道题目震惊了所有人，包括丽塔和幽兰黛尔，毕竟她们并不希望符华死，不过这其中却不包括符华本人。 “这道题目就由我来回答吧。” 符华看向众人，尤其是幽兰黛尔和丽塔这两位‘不速之客’。 丽塔笑道：“符华大人请便。” 她并不打算参与答题。 目前她对问答空间了解极其有限，而且目前的情况她和幽兰黛尔也不占据优势。 也就是说，答错了可能面临未知的可怕惩罚，至于答对了，真有什么奖励，说不定也留不住。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冒那个风险呢。 幽兰黛尔亦是点头：“我没意见。” 相较于丽塔，幽兰黛尔的想法就简单多了。 这道题目毕竟与符华相关，如今符华自己提出答题，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而且，她也的确无法确认，此题的正确答案究竟是哪个。 “符华，需要商量一下吗？” 姬麟有些担忧地看向符华。 符华闻言，摇头：“这道题目，我想正确答案只有它了。” 符华看向摆在眼前的全息屏幕，语气笃定：“我选c。” 没错，符华选c。 实际上，在经历了第一次问答空间之旅后，符华就一直有一个疑问、或者说一个执念萦绕心头。 她很想亲自找奥托问问，五百年来，他嘴里究竟有几句真话。 所以，在符华看来，无论这道题目是关于曾经的未来，还是现在的未来，她都会质问奥托这些问题，而问答空间给出的四个选项之中，显然只有c才最符合答案。 至于奥托这句话本身存在怎样的意义，究竟是真是假，倒没那么重要了。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识之律者核心一枚（内附新生灵魂）。】 随着问答空间的声音落下，符华手中便多了一颗律者核心。 而那核心在触碰到符华的瞬间，她便明白了，为什么问答空间要强调，内附新生灵魂。 此时她能明显察觉到手中的律者核心，比之她先前在新加坡接触过的静谧宝石，更为鲜活。 而且，她还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对方是从自己身体里诞生出来的一般。 但明明她并没有这样的经历，真是咄咄怪事…… 符华意识到里面的灵魂似乎迫切想要出来看看，但是她还是尽力压制住了对方这种蠢蠢欲动的想法。 她并不想让识之律者的情报过多暴露在丽塔和幽兰黛尔面前。 有了普罗米修斯和布洛妮娅作为参照，符华清楚，手中的这枚律者核心，包括其内的灵魂，将会是她今后的一大助力，甚至可以说是羽渡尘和融合战士身体之外的第三道底牌。 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因为其只在最后关头才会揭晓。 虽然符华在得到识之律者的核心之后，马上就将其收纳好了，但这份奖励的重量，还是让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的瓦尔特·杨、温蒂、丝特芬妮、玛拉、萝丝、丽塔和幽兰黛尔七人大吃一惊。 众所周知，第二律者·空之律者曾经在月球上得到来自崩坏意志的馈赠，相较于普通的律者，要多出四枚核心。 其在后期甚至还夺取了瓦尔特·杨的核心，达成了一人占据六枚律者核心的壮举。 如今这六枚核心，有五枚都在月光王座上面，唯独疾疫宝石被镶嵌在空白之键内，已经提前被奥托转移。 而现在，这曾经只有崩坏意志能够做到的事情，问答空间居然也做到了。 这又如何不让人感到震惊。 在这一瞬间，第一次进入此地的瓦尔特·杨几人，瞬间意识到了问答空间的重要性。 相较于人类自己进行的不知对错的摸索试错，也许这里能够给出一条彻底战胜崩坏的捷径。 其中，当属丽塔与幽兰黛尔二人的感官最为复杂。 毕竟，在此之前，她们一致认为，假使有朝一日人类能够战胜崩坏，那么在其中起了主导性作用的，必然是天命组织。 但现如今，她们坚定的信念，在这不按常理出牌的问答空间面前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符华前辈，我能问个问题吗？” 幽兰黛尔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 其实符华大约猜到了幽兰黛尔想问什么。 毕竟普罗米修斯早已经将幽兰黛尔有记录以来的档案翻了个底朝天，然后跟她们分析了一通。 对于幽兰黛尔而言，最终目的是消灭崩坏，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在此之间，她现阶段最重视的，则是她体内的世界泡。 和地球一样，那里面也有着无数的生灵，而拯救他们，则是幽兰黛尔自12岁起便背负在身的责任。 幽兰黛尔：“问答空间给出的奖励是完全随机，还是与答题者的需求相关？” “不知道……” 符华摇摇头，虽然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后，大家总结出了一些规律，但毕竟样本量不足，所以，她能够给出的建议唯有：“不管你需要什么，你都可以试试回答问题。这次五道题目，你可以任选一题作为回答。另外，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答题的提示，那就是尽量选择与进入问答空间的人有关的答案。” 第128章 你这样的人竟会成为王 其实，幽兰黛尔在开口询问前，就做好了被符华拒绝的准备。 所以，在一开始听到符华说出‘不知道’三个字时，她也没有多么失落。 然而，幽兰黛尔没想到的是，符华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她居然让自己试着去回答一下题目，而且还做主可以让她回答一题，甚至还给了她相关的答题提示。 可以说，符华的举措，完全出乎了幽兰黛尔的预料。 她并不觉得，自己与对方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除非…… 其实幽兰黛尔意识到了，毕竟符华在说出给她一次答题机会的时候，并没有人出声反对。 能让这些人如此的原因，大约也只有那个了吧。 虽然她还未查明真相，但若真是那般，她倒觉得没什么不好。 就在符华与幽兰黛尔的对话结束后，之前显示题目的全息屏幕忽然一闪，显示出了画面来。 “你是…班长…？” 画面中首先出现的是布洛妮娅，她有些警惕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来人。 “芽衣…德丽莎…” 视角并没有给到符华点名的这两人，但听其语气也知，芽衣和德丽莎的情况恐怕并不怎么好。 “布洛妮娅，带她们离开这里，不要回头。那不是你们能对付的敌人。” 布洛妮娅：“…布洛妮娅明白了。谢谢你，班长。…也谢谢你把布洛妮娅从梦境中带出来。” 符华：“……快走吧。” 就在此时，画面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长相与琪亚娜极为相似，但双瞳却是金色的身影。 是第二律者·空之律者！ “呵。人类就像杀之不尽的蝇虫，杀死一只，又会冒出来无数只。但就算扎堆在一起，也改变不了你们的渺小☆~没有人告诉过你，打扰别人的宴会是很失礼的吗？” “哼，少废话！” 战斗的画面，全息屏幕并没有显示出来。 “哼，真令人吃惊。…我记得你。一样滑稽的打扮，一样可憎的面容，让我想起了许多不快的回忆。你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而来的吗？” “啰嗦完了吗？” “呵，蝼蚁。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吧！” 这次同样没有战斗画面。 然而镜头一转，却是空之律者已经掐住了符华的脖子。 符华则是开始沉重地喘息了起来。 “稍微给你一点赞扬吧，你确实与众不同。不过说到底，终究还是人类。可是，真奇怪……即使是在刚才的战斗里，你也没有使出全力。为什么，明明拥有两把神之键，你却始终不肯使用‘另一把’呢？” 符华：“……” “认为还不到使用的时候吗？还是说…控制不了它呢？又或者说，根本就无法使用呢？但也无妨，这并不会改变什么。去死吧！” 就在空之律者打算对符华下杀手之际，空气中传来了不合时宜的鼓掌声，让她停下了手中的长矛。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不愧是崩坏的女王。你的身姿，无论何时都是如此耀眼。” 奥托，问题中的关键人物，终于出现在了视频之中。 不过，对于他这句话，问答空间内的人只能无言以对，毕竟他们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战斗画面。 “…你，我认得你。你就是将我唤醒的人，觊觎神之力的，可悲的人类。” 对于空之律者语气中的蔑视，奥托却是不以为意，仍旧是惯常的模样：“呵呵呵…能够被你记住，是我的荣幸。那么，作为赐予你第二次生命的回礼，能否请你对她手下留情呢？” 奥托摊开手掌，指向空之律者手中的人质。 与此同时，一种猩红的流体从他的身上逸散而出，血一般的流体以螺旋的轨迹沿着奥托的手臂向上蔓延，最终，汇聚成了数根尖锐的锥刺。血锥指着前方的律者，仿佛随时都会迸发而出。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奥托的语气依旧戏谑而轻佻，一如他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 虽然问答空间给出的题目是奥托杀了符华，而现在上演的剧情显然是奥托从空之律者手中救下了符华。 但是没有人出声，都在默默静待事情的发展。 毕竟，奥托就是这样一个前脚可以让人当天命主教、后脚就将人直接杀死的矛盾体。 有瓦尔特·乔伊斯的前车之鉴在，那么此时他先从空之律者手中救下符华，下一秒又亲手将符华杀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相较于奥托的轻松，空之律者却是并不好受。 并非奥托，而是那些血锥，让她本能上感到不适。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有似是而非的物质。 “哼…她不值得我动手。既然你想要的话，就留给你吧。” “不愧是造成了人类史上最大灾害，第二次崩坏的空之律者。不仅拥有与神相媲美的力量，这份纵观全局的远见，也着实了得。” “无聊的恭维。我对你们没兴趣，那些小姑娘才是我的目标。…但你这样的人竟会成为王。人类，还真是悲哀。” 空之律者嫌弃地将人质丢下，侧身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奥托走到符华身边，低头看向她。 “啊…真是狼狈。上一次见你受这么重的伤，还是五百年前在天穹峰的时候吧？” “……” “总而言之，我还是先帮你治疗吧，也算是祝贺实验第一阶段的圆满结束。” “…为什么…” 虽然身受重伤，以致于说话声音有气无力，但符华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 “嗯，还能说话吗？” “为什么…要放她离开…你难道不知道…她的目标是…” “是德丽莎，我知道。恐怕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被追上吧。这次，不会再有别人搅局了。她们的战斗，会进行到最后。” “…你说什么…？” “哦对了，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放心吧，对你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k423还没有死，而且，我需要她活下去。” “……？” “现在，在那具身体里，寄宿着两个意识。被你们称作琪亚娜的‘k423’的意识，和空之律者西琳的意识。” 第129章 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 “在吸收了静谧宝石和高浓度崩坏能后…寄宿在那具身体中的西琳意识开始活性化，并顺利地占据了这个容器，最终，促成了空之律者的再次觉醒。呵，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到这里为止，我们称作第一阶段。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实验。k423的意识因为律者的觉醒陷入了沉睡，但她并没有消失。那么，如果反过来，k423的意识战胜了西琳的意识，会发生什么事呢？答案是，将诞生出一个拥有律者力量的‘人类’。这点，已经由第三律者和第四律者证实了。即使律者的意识被压制，律者的力量也不会消失。操纵一个人类，远比操纵律者要简单。当然，要让k423的意识获胜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符华：“…难道说！？”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没错，那就是‘感情’。感情将会创造出奇迹。” 符华：“…你…！” 莫说视频中的符华，便是视频外的众人，此时也被奥托的这番言论给气到了。 即便是丽塔，此时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幽兰黛尔、已经对面时刻对自己保持警戒的德丽莎。 “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深情，会化作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在k423入学圣芙蕾雅的两年里…她们的心中，已经结下了无法被斩断的‘纽带’。这些幸福温暖的回忆，将化作k423的力量，去撕裂不知爱为何物的律者之心。” 符华：“…她们…会被杀的…！！” “我明白。战力的差距一目了然。但我不能向她们提供帮助，不能有任何外人介入这场神圣的战斗。正是在这样的绝境中，人性才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辉。根据我的计算，当牺牲者出现之时，k423就会夺回这具身体！我相信德丽莎，相信她的学生。用爱，杀死律者，这是只有她们才能完成的伟业！” 符华：“……” 疯了。 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不，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呵呵…哈哈哈哈……” 符华为自己现在才发现这一点而感到悲哀，并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我的朋友，我现在认真问你。你的行为已经超出我的控制，所以我选择告诉你一切。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反抗我吗？你还是要阻止我吗？” 笑声，停止了。 而后，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符华作出了回答—— “…朋友？你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良知…只有深不见底的自私和谎言…践踏他人的感情，玩弄他人的命运…你甚至都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奥托·阿波卡利斯…你让我打从心底里…感到可悲…和憎恶…” 奥托：“……” 雷鸣闪过天际，黑暗遮蔽了天空，也同时，遮蔽了奥托·阿波卡利斯的面容。 金色的光辉凝聚于他的右手，渐渐变成了火枪的形态。 拟态·天火圣裁。 他将枪口，缓缓对准那个倒在地上的人。 那是一段漫长的过程。 长到这五百年的记忆，恍如梦幻泡影，在他的眼前一一消散，化作虚无。 那是一段极短的过程。 短到回过神时，他，已经完成了选择。 奥托：“……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 砰……！ 随着枪声响起，视频的画面随之破碎。 不过，视频并未就此结束。 在破碎的镜头中，众人依稀可以见到，每一块碎片里，都存在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那是一幅幅的定格画面，记录了一个老师、一个英雄、亦是一个愚者，从符华手中获得弑神之枪，在符华的提示下取得装载了疾疫宝石的空白之键，最后在力量对比悬殊之下，仍旧选择向神明发起了挑战。 她的鲜血化作烈焰，吐出的气息化作热浪，她高举起炎之剑，于落日中将神斩却，身影孤独地落入了破碎的虚数空间之中。 “这是！！！”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姬子的身上。 明明是一道关于符华之死的题目，视频最后给到的另一人陨落的身姿，却更加令人震撼。 “都看着我做什么？” 姬子双手环胸，尤其是对上瓦尔特·杨那愧疚的视线后，挑眉道：“很显然，这是曾经的未来。” 曾经的未来，现在的未来，这是之前就进入过一次问答空间的德丽莎几人约定好的暗号。 曾经的未来意味着与现在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偏差，几乎不可能再回到原定的轨迹上去。 现在的未来，则需要她们慎重对待，那才是会在将来应验之事。 不过现在看来，问答空间给出的提示，应该都是曾经的未来没错了。 虽然这样一来，提前预知未来的作用削弱了不少。 但，她们不正是预知到了那样的未来，才努力的吗？ 如今未来发生了偏差，她们应该高兴才是。 至于姬子为何笃定那是曾经的未来，因为她在破碎的画面中看见了熟悉的一幕——身体被侵蚀到不堪重负的自己偷偷咳血。 然而，崩坏能侵蚀问题，已经在之前的超变因子实验中得到解决，所以这些画面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未来’。 “曾经的未来？” 瓦尔特·杨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未来已经发生了改变，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不能代表真正的未来。” 德丽莎回了瓦尔特·杨这么一句。 不过，她注意到了，一旁的丽塔和幽兰黛尔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也是神色一松。 于是，德丽莎又补充道：“但是，这是对于我们而言，而在那些不知问答空间存在的人眼中，世界仍旧是曾经的模样，他们的想法和选择，也都不会发生变化。视频里的爷爷……奥托，他毫无疑问，仍旧未曾改变他那愚弄众生的计划。” 德丽莎的话语，无情打破了丽塔和幽兰黛尔两人的侥幸。 显然，她们所效忠的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就如同视频中的符华所说那般，是一个可悲又可憎的恶人。 第130章 陨冰之律者是哪两个律者相融合? 其实丽塔和幽兰黛尔对于此，早已有了相应的认知，并且做好了为此承担代价的准备。 比如曾经的未来里，由奥托的实验而在全世界引发的崩坏事件，几乎都由不灭之刃的女武神们加班加点三个月事件解决。 她们做不到阻止，甚至在实验过程中还会助纣为虐，但她们会在事后尽力进行补救。 而现在的尴尬之处在于，她们无法通过事后的补救而换来良心上的安宁。 因为，这本就没有发生，并且极有可能不再会发生。 但奥托的计划和他的为人，却是实打实地呈现在了面前。 在这种情况之下，整个问答空间之中，四周站满了天命的叛徒，丽塔和幽兰黛尔这两个仍旧隶属于天命、甚至是奥托左膀右臂的存在，这会儿真是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呜呜，姬子老师~” 而就在此时，万能的琪亚娜…… 啊不，是‘永远读不懂空气’的琪亚娜同学出场了。 只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姬子老师那边靠拢。 她很想埋入姬子老师那广阔的胸膛之中，然而却被姬子一脸嫌弃地隔开了一臂的距离。 “琪亚娜，我警告你，不要弄脏我的衣服！” 姬子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但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别人的眼泪鼻涕全都往自己衣服上面蹭的。 “可是，可是……呜哇~姬子老师好凶！！！” 琪亚娜一边抹泪，一边朝芽衣那边跑去。 原本对于拥有洁癖的芽衣来说，她应该要比姬子更嫌弃此时的琪亚娜才对。 不过…… 谁叫琪亚娜是她的亲亲女朋友呢？ 而且，她也早有准备。 只见芽衣张开手臂，一手接住了飞奔而来的琪亚娜，一手拿出手帕，将琪亚娜脸上的泪水与鼻涕擦净，随后方才放心地将人埋入自己的怀中。 被琪亚娜这么一打岔，尴尬得快要原地抠出一座圣芙蕾雅学园的丽塔和幽兰黛尔松了口气。 并且，两人都十分清楚，琪亚娜刚才的表现，一半是真情流露，另一半嘛，则是在为她们解围。 不知道别人注意到了没有，但在她们的角度来说，的的确确是看到琪亚娜在行动之前，十分隐晦地朝她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的。 丽塔自认自己除了跟不灭之刃小队的成员外，就只跟德丽莎（德丽莎：？）有些许交情，琪亚娜绝对不会是因为她才这么做的。 那么，真正的原因，就只能是自己的队长大人了。 幽兰黛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此，她看向琪亚娜的目光也越发柔和与复杂。 使命在身，立场在侧，幽兰黛尔发觉，自己或许越来越无法执行与琪亚娜有关的任务了。 假如奥托的计划仍旧如期进行，幽兰黛尔觉得，也许不需要符华出面，她就会主动现身阻止第二律者。 因为，她实在不想看见琪亚娜重新夺回身体之后伤心难过的模样，也不愿意琪亚娜身边的人出事。 幽兰黛尔意识到，即便自己没有选择背叛天命，恐怕今后很多事情，都无法帮奥托办成了。 就是不知这会对未来、对奥托的计划造成怎样的影响。 思索间，问答空间已经给出了第二道题目。 【第2题：请问陨冰之律者是哪两个律者相融合？】 【a：冰之律者和雷之律者】 【b：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 【c：冰之律者和空之律者】 【d：冰之律者和理之律者】 这道题目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首先，四个选项中都出现了的冰之律者是谁，他们都不清楚。 在什么提示都没有的情况下，又如何能够得知，冰之律者跟谁融合成了陨冰之律者？ 这不是只有四分之一的概率答对吗？ 一时之间，众人有些不知改如何抉择。 “等等，这道题目有些不对。” 突然，瓦尔特·杨开口了。 “怎么？” 德丽莎问道。 “选项b里面出现的星之律者，并不在前文明纪元的律者所属之列。” 瓦尔特·杨说道。 德丽莎闻言，仔细看了过去，然后点点头：“的确，根据现在的考古资料显示，前文明十四名律者之中，除却第十三律者没有任何资料之外，其余十三名律者，没有一个是叫星之律者的。而从第十律者开始，前文明的律者取名几乎都是两个字，支配、约束、侵蚀、终焉，没道理中间夹着的第十三律者会是星之律者。瓦尔特盟主，好样的，这样我们就排除一个选项，答对的概率提升到三分之一了。” 听了德丽莎的话，琪亚娜和幽兰黛尔不由得点点头，就差给德丽莎竖起大拇指了。 “停停停，德丽莎，以你的智商，就不要来什么首选排除正确选项了。依我看，瓦尔特盟主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普罗米修斯适时开口拆台。 “果然这家伙很欠扁！” 德丽莎捏了捏手中的犹大，拼命压制自己想要揍人的欲望。 她一遍遍在心中默念，那具身体是可爱的布洛妮娅的，真打坏了，受伤的也是布洛妮娅，普罗米修斯只需要将身体控制权让出，就能够避过去这皮肉之苦。 “咳咳……” 瓦尔特·杨其实还蛮赞同普罗米修斯的话的，不过他一不低情商、二不是乐子人，所以这会儿只好用咳嗽声将真实想法掩盖了过去。 “总之，其实这道题目，我们可以试着使用排除法。选项acd涉及到的律者，其实都在问答空间之中。假如正确答案是这三者之一，那么这道题目难度也太大了些。毕竟我实在想不到，这三者之间应当如何进行一一确认。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将三者全部排除，最后剩下的那个选项，才是正确答案。” 虽然瓦尔特·杨没有直白的表明态度，但实际上他的话语，显然是认同了普罗米修斯所说的，德丽莎一上来就排除了正确选项这一说法。 “既然瓦尔特盟主也认同我的说法，那么，这道题目不如就让我来回答吧？正好，我现在这具身体还需要一点佐料。” 第131章 审判级崩坏兽摩瑜利 普罗米修斯说出这句话后，没有人反对。 即便是从符华手中得到了一次答题机会的幽兰黛尔也没有异议。 毕竟，这道题目的答案，终究只是一个不确定的分析结果。 而她，需要的是一个确定的答案。 如果，她是说如果，她可以从问答空间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么…… 她就能恢复些许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此时，幽兰黛尔的目光，落在了琪亚娜和丽塔的身上。 探寻自己与琪亚娜之间的关系，以及履行多次答应丽塔一起休假、但总因为任务而爽约的约会。 嗯，没错，就是约会，至少，丽塔总是这般说。 “这道题目的答案，我选b，冰之律者与星之律者。”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审判级崩坏兽摩瑜利的基因样本一份。】 “摩瑜利，这是苏曾经融合过的崩坏兽。” 记忆恢复了一些的符华，立即从脑海中寻找到了这只崩坏兽的信息。 “摩瑜利，那不是印度神话中的孔雀明王吗？”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有些不解地问道。 符华摇头：“帕凡提、大自在天、飞天、舍沙、摩瑜利、夜叉……这些名字与其说出自印度神话，不如说是本世代印度神话创作时，借鉴了前文明那些审判级崩坏兽的名字。” “我只想知道，这份奖励，是否是我需要的。” 虽然普罗米修斯可以通过实验分析研究出这份样本的特性，但那还得等到离开问答空间。 而且，有现成的知晓内情的人在这，不问白不问。 “当然，苏，他可是恒沙计划的执行者，他可以借助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的力量观测虚数之树上的每一片树叶，也就是平行世界，这需要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量与算力，他所融合的崩坏兽，绝对是最适合你的之一。” 之所以说是之一，是因为符华记得，融合战士中，并不只有苏一人隶属于精神系。 听到符华这么说，普罗米修斯瞬间就舒服了。 有了这份崩坏兽基因在，今后它每天出来进行实验也好、当乐子人也罢，时间都不会那么紧巴巴的了。 顺带一提，在问答空间之中，它的出现时长并不会受到布洛妮娅身体强度的限制。 因为在问答空间之中，每个人的状态都是停滞的。 无论是向好还是向坏，在这里都不会发生。 “苏，恒沙计划……” 幽兰黛尔看向符华，她虽然知道符华来头不小，五百年前就加入了天命，据说在此之前还活了十分长的时间。 但她没有想到，符华居然认识前文明执行恒沙计划的融合战士苏。 “怎么？你见过苏？” 符华见幽兰黛尔语气不对，便问道。 幽兰黛尔点头：“按理来说，这是属于天命的机密信息，主教大人严格吩咐过我要保密。但既然你们愿意给我一个答题的机会，那么这个情报就作为我的回礼的。没错，一年前，我在伦敦阴差阳错之间得到了第二神之键的下落，并在一番努力之下，进入其中，获得了苏的认可。现在，天命针对第二神之键的研究已经有序展开，这……” 犹豫了一会儿，幽兰黛尔还是说道：“或许与空之律者的计划高度相关。” “非常感谢，这个情报对我们来说很有用。不过，你居然能够获得苏的认可，看来，你的身份真的十分关键。” 符华摩挲着下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幽兰黛尔，语气笃定地说道。 幽兰黛尔对此不置可否。 不过，她有些好奇：“你难道不好奇苏前辈现在的下落吗？” 符华：“……” “如果是他的话，我想，我已经猜到了他的结局。” 符华摇摇头，语气中仅是惆怅。 她并不觉得苏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她只是有些感慨，那些曾经熟知的人，竟是一个又一个的远去了啊。 就在符华和幽兰黛尔都相继沉默之际，问答空间开始了它的表演。 又是通过全息屏幕传达而出的视频。 而且，视频一开头，便让众人无比在意。 因为主视角是通过芽衣展开，而且还是成为了雷之律者的芽衣。 “这好像就是接在你打我的那个视频后面发生的事情吧？” 琪亚娜小声在芽衣耳边说道。 芽衣被琪亚娜的吐息弄得耳朵有些发痒，她微微缩了缩脖子，随即指正道：“别瞎说，我才没有打过你，而且，也舍不得。” 虽然最后的话语，芽衣的声音小到了一定的程度，但距离最近的琪亚娜还是全都听入了耳中。 她一脸甜蜜地看向芽衣，果然还是关系挑明之后更好嘛。 和以前相比，现在的芽衣明显要更加坦率了。 嘻嘻，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她一样放得开。 总之，雷电芽衣小姐还需努力呀！ 琪亚娜偷偷在心里为女朋友打着气。 视频的一开头，便是觉醒为雷之律者的雷电芽衣在世界蛇进行冥想训练。 在结束训练之后，一个带着狗头（其实是狼头）面具的女人出现在了雷电芽衣的面前。 看上去这个女人很不靠谱，而且芽衣对其态度也十分冷淡。 就在两人气氛开始变得紧张之时，第三个人出现了，一个戴着兜帽的女人。 看到这里，琪亚娜突然有些酸溜溜地说道：“芽衣你还真是受女性的欢迎啊，即便去到了世界蛇，身边也不缺美女相伴。” “但是，我在乎的只有你。” 芽衣也不跟琪亚娜扯什么，视频中的事情并非‘现在的未来’，而是已经被改变了的‘曾经的未来’。 这样的表述，对于琪亚娜来说，不仅理解起来有些难度，而且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讲理。 芽衣自己就是女人，她很了解这一性别的人类的某些特性。 所以，她选择了琪亚娜听得懂的，也是最合适的回答。 “什么嘛，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哎呀，芽衣，快看视频啦，我还是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为什么冰之律者会跟星之律者融合。” 第132章 笨蛋的直觉总是格外准确 被芽衣这么直球攻击，琪亚娜突然觉得，似乎过分坦率的芽衣对她来说也并非全是好事。 虽然是很开心没错啦，但她隐隐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段感情中的主动方不是她吗？ 怎么隐隐有种要被芽衣反向压制的错觉？ 等等…… 或许不是错觉？ 琪亚娜回想起了自己前往新加坡执行任务之前，被芽衣按在床上强吻的经历，双颊便不由得有些发烫。 用力摇摇头，琪亚娜这才勉强将跑偏的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可是在问答空间里呢，每一条情报都不容错过，可没时间去想有的没的。 如果让普罗米修斯知道琪亚娜此时的想法，恐怕会直接笑出声来。 如果她们这个小团体需要沦落到通过琪亚娜来记住各种情报的细节，那么她们也不需要反抗天命、对抗崩坏了。 直接洗白白，躺平等待终焉降临就好了。 视频内容仍在继续。 经过兜帽女的调和，狗头面具女终于开始道明了来意，哦对，现在众人已经知道了这个戴着狗头面具的女人的名字，或者说代号——胡狼。 “雷电芽衣，是时候为世界蛇贡献你的力量了。根据对虚数奇点的观测，下一场大型崩坏马上就会到来。它会为世界蛇带来实现目标的基石，由崩坏所孕育的最强生物——没错，雷电芽衣，和你一样的‘律者’。” 视频中的芽衣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胡狼。 似乎是觉得芽衣的反应很无趣，胡狼语气变得有些慵懒了起来。 “简而言之，圣痕计划中重要的一环需要获得所有的律者。如今尊主有要事在身，无法亲临指挥。这是我们展现忠诚的机会，成为尊主坚实的后盾，确保圣痕计划的实行。” 一旁的兜帽女也说道：“雷电芽衣，你的力量对于世界蛇来说将是不可或缺的武器。因此，我们需要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崩坏。” 听了这话，芽衣终于选择了开口：“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但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不要把我当成同伴。” “唔，虽然这样的芽衣很帅没错啦，但是感觉好冷漠啊！” 琪亚娜瘪着嘴说道：“芽衣，变帅什么的无所谓，但请一定一定不要变成那样冷冰冰的样子啊。” “好好好，都听你的。” 说着，芽衣还顺了顺琪亚娜的白毛。 嗯，手感真好，再摸摸~ 而接下来三人的对话，向众人展示了更多的信息。 世界蛇需要的并非是死去的律者，而是‘停滞’的律者。 为此，胡狼还拿出了一个叫做黄泉之杖的东西。 那是一个十几厘米长的匣子，黑金相间的表面让人想起法老图坦卡蒙的面具。 而兜帽女对此的称呼，则是更为直观的‘虚数干涉仪’。 但很显然，胡狼对于干涉仪这种充满廉价感的名字并不满意，老中二病了。 在胡狼看来，这是前文明留下的伟大遗产，是天命也无法复现的科学奇迹，同样也珍贵无比。 按照胡狼的说法，以世界蛇的能力，所搜集到的材料，也只能制造出八枚，所以必须谨慎使用。 但在芽衣询问这黄泉之杖究竟有什么用时，胡狼却是笑道：“呵呵，你会知道的。” 不知视频里的芽衣是何感觉，但至少视频外的人，却是觉得胡狼这番话似乎别有深意。 联想到之前她还想要对芽衣使用这东西…… “该不会最后这黄泉之杖没落到那名未知的律者身上，反而落在了芽衣身上吧？” 吃着瓜的琪亚娜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普罗米修斯闻言，诧异地看了琪亚娜一眼。 之前琪亚娜和芽衣的调情，它也听到了，但是懒得搭理。 如今看来，琪亚娜也并非满脑子都是芽衣、食物和草。 或者该说，笨蛋的直觉竟是格外的准确吗？ 虽然普罗米修斯并不能提前预知后续的发展，但在它看来，事情多半就会如同琪亚娜所说的那样进行。 就在胡狼卖完关子后，视频里传出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各位，一分钟前，崩坏在东南亚一座名为珊瑚岛的城市中爆发了。天命的女武神部队已经出击，开始行动吧。” 随后，画面一转，视频中（）出现的人影——亚尔薇特，便向众人揭示了，此次参与任务的天命女武神部队，正是幽兰黛尔和丽塔所在的不灭之刃。 “果然，问答空间出的题目，都与进入问答空间的人有关啊。” 普罗米修斯感叹道。 幽兰黛尔和丽塔此时也反应了过来。 之前正一脸懵逼地吃着瓜呢。 先是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世界蛇的组织，芽衣还加入了其中。 之后就是接二连三出现的不认识的人，还声称手中有前文明的伟大遗产、天命都无法复现的珍贵武器。 丽塔还稍好一些，幽兰黛尔现在已经被脑袋里面的问号风暴刷屏了。 直到她看见了自己小队的成员突然出现，开始汇报起了任务情况。 亚尔薇特介绍的内容中规中矩，显示介绍了珊瑚岛的基本情况，点出了不灭之刃抵达之时已是崩坏爆发30分钟之后，并且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驻守珊瑚岛的女武神部队“雪莲”小队失去了联络。 不过，最后她给出的消息，还是让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奥托居然下令说，世界蛇也会作为盟友参加作战。 其实一开始看世界蛇那边的剧情的时候，听到一个男声提到天命的女武神部队，众人还以为芽衣的任务是抢在天命之前将停滞的律者核心回收。 没想到一转头，却是双方达成了合作。 “世界蛇吗？居然能够让主教大人下令进行合作的组织，不可能默默无闻，看来离开问答空间之后，要好好留意与之相关的情报了。” 丽塔有种预感，她跟世界蛇这个组织的人相处，绝对不会愉快。 比如说之前视频出现的那个带着兜帽的女性，就让她感到莫名的不爽。 还有，她讨厌蛇！ 第133章 黄泉之杖的作用 天命和世界蛇的首次合作，以天命负责常规的崩坏应对作战、世界蛇处理律者的形式展开了。 跨海大桥上，幽兰黛尔和丽塔清理着崩坏兽。 视频之中，幽兰黛尔的装甲与现在这一身无异，倒是丽塔现在所穿的玫红色装甲与视频里那宛若月魄情侣装的月魂差别极大。 就在幽兰黛尔和丽塔清理完一批崩坏兽，又有新的一批从珊瑚岛方向打算通过跨海大桥向外围扩散之时，一道红色的电光从天而降，征服女王雷电芽衣降临了。 幽兰黛尔对于这个形象的芽衣有些不太适应。 先是确认了一番对方的身份，紧接着便是表达了自身对于芽衣加入世界蛇的惊讶。 对此，芽衣的反应十分冷淡，只说她有自己要走的路，仅此而已。 相较于幽兰黛尔，丽塔的话语则要绵里藏针许多。 在与芽衣打了招呼之后，丽塔便暗讽世界蛇无人可用，将刚加入的新人指派到了如此危险的任务之中。 不过，丽塔的讽刺显然对芽衣不起效果。 毕竟对于芽衣来说，她的确并非真的忠于世界蛇、认同世界蛇的道路。 她只是为了让琪亚娜能够活下去，为此，她什么都能做。 倒是紧随芽衣之后到来的兜帽女，一副熟稔的态度跟丽塔打起了招呼。 从丽塔的口中，众人终于知晓了兜帽女的名字，或者说代号——渡鸦。 作为对丽塔讽刺的回应，渡鸦说道：“请放心，和天命不一样，世界蛇向来不喜欢人海战术。虽然人数不多，但我们会完成任务。” 看着视频之中的自己对待那位渡鸦的态度，问答空间中的丽塔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毕竟，她以女仆自居，时刻谨记要恪守优雅的仪表，待人接物都十分有礼。 但面对眼前这个叫做渡鸦的世界蛇干部，视频中的自己却是罕见的变得尖锐了起来。 看来，对方是真的踩在了她的底线之上啊。 丽塔眯起眼睛想道。 果不其然，虽然后面与渡鸦的交锋并没有吐露出过多的细节，但她还是得到了一条情报—— 渡鸦曾经害死过她的队友。 还有，渡鸦与神城医药有关。 世界蛇丽塔没怎么听过，但是天穹市大名鼎鼎的神城医药，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暗杀者，丽塔向来喜欢隐匿在暗处，将危险提前扼杀。 所以，在离开问答空间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调查神城医药和那个渡鸦。 她决不允许自己在提前获知情报的情况下，还让队友死亡的事情发生。 天命与世界蛇的交集，在幽兰黛尔对丽塔的维护中告一段落。 随后视角便落到了以芽衣为首的世界蛇身上。 她们的任务，正是此次崩坏中所诞生的律者。 在与看上去有些散漫的世界蛇干部夜枭汇合之后，捕获律者的行动终于开始了。 在珊瑚岛的中心位置，芽衣一行人顺利找到了第五律者的身影。 她正潜藏于一座巨大的冰雕之中，光是看到这副景象，视频外的众人就已经确定，这就是题目中提到过的冰之律者。 视频之中，芽衣三人协同作战，并且由渡鸦最后给予了冰雕最后一击，显露出了其中尚未孵化完成的律者。 不过，或许是与律者的战斗经验不足、也或许是三人之间的配合还不够熟练，第一次与律者的遭遇，以对方的逃走而告终。 在芽衣提出继续追击的情况下，夜枭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应该想出一个更完善的对策。 与此同时，画面一转，视角来到了天命这边。 在芽衣等人与律者遭遇的时候，幽兰黛尔和丽塔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然而，当她们赶到雪莲小队的失联地点之时，却发现雪莲小队的成员已经都被埋在了冰雕之中，失去了呼吸。 虽然她们来得有些晚了，但还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线索，最终将第五律者的身份锁定——正是雪莲小队的队长，安娜·沙尼亚特。 “居然会是她……” 安娜·沙尼亚特在此之前，跟幽兰黛尔和丽塔一样，都在天命总部，只不过后来先是去了神州，在两年前第三次崩坏波及到的城市中，整个小队只有安娜一人活了下来，一年之后，安娜被安排到了珊瑚岛驻守，成为了新成立的雪莲小队队长。 总之，对于这位女武神，幽兰黛尔和丽塔都并不陌生。 对方之前在天命总部的时候，也有些名气，毕竟是继塞西莉亚后，又一名天赋极佳的沙尼亚特家族后裔，不少人都对其给予了厚望。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在不久后的第五次崩坏中成为第五律者·冰之律者。 而得知这一情报后，幽兰黛尔也立即将情报分享给了正在执行律者捕获任务的世界蛇方面。 其实，如果不是幽兰黛尔这认真负责的性格，而是选择先拖延一会儿再考虑是否将情报给到芽衣那边，或许后面的事情发展就会不一样了。 得到来自天命的情报之后，芽衣等人也开始制定起了作战计划。 而在夜枭口中，芽衣终于获悉了黄泉之杖的作用。 黄泉之杖，简而言之，就是一种针对律者核心的限制装置。 它能答复干扰律者核心和虚数空间的连接，在短时间内将二者的“通道”扭曲，使律者体内的崩坏能陷入紊乱。 既不会杀死律者，又能极大程度地限制律者的行动。 不过，正常状态下，这种束缚持续不了多久，所以才需要制定计划，让芽衣先一步对冰之律者造成重创，削弱她的力量。 那样，黄泉之杖的持续时间就会大大延长，他们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将律者交给世界蛇的尊主，让他封印律者的权能。 到那时，律者就会陷入假死状态，变成一个安全无害的……‘植物人’。 “原来黄泉之杖的作用是这样……还有，这个世界蛇的尊主又是谁？” 瓦尔特·杨对于黄泉之杖很感兴趣。 第134章 这个夜枭有问题 如果他可以弄到一枚黄泉之杖，那么，在了解其构造之后，说不定就能够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批量制造出这种针对律者的武器。 即便如视频中的夜枭所说，黄泉之杖拥有的束缚能力对律者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但这已经足够了。 毕竟他并不像世界蛇，还需要捕获活着的律者。 他只需要束缚律者一小段时间，就足够了。 无论是将之斩杀，还是利用玛基博士的研究成果帮助律者素体夺取身体的控制权，黄泉之杖本身所具备的作用已经绰绰有余。 只不过，问题是，他要上哪去找这东西。 神城医药？ 不，那里看上去似乎只是那位名为渡鸦的世界蛇干部的据点。 在那里，他应该无法得到黄泉之杖。 所以，突破口应该在世界蛇的尊主那儿。 直觉告诉瓦尔特·杨，曾经进入过一次问答空间的德丽莎等人，一定知道世界蛇尊主的真实身份。 果然，听到瓦尔特·杨的问话后，德丽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世界蛇的尊主，跟符华和苏一样，都是来自前文明的融合战士，名为凯文。” “居然是他，前文明最强的融合战士……” 瓦尔特·杨对前文明的一些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虽然不知道凯文还是世界蛇的尊主，但他是十分清楚凯文的强大的。 能够在终焉降临之时，为仅存的人类争取最后进入避难所的时间，这个男人说是地球最强也不过分。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强要是没戏了，或许只能用交易的方式…… 瓦尔特·杨思索着如何获得一枚黄泉之杖的同时，视频内容仍在继续。 听了夜枭对黄泉之杖的解说后，芽衣有些沉默。 夜枭见状说道：“抱歉，身为律者的你，一定会觉得很残忍吧？” 夜枭注视着芽衣，但回应他的却是渡鸦。 “残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夜枭闻言，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好歹我们身边也有一个律者。” “这个夜枭有问题。” 普罗米修斯忽然说道。 “诶？哪里有问题了？” 德丽莎有些诧异，毕竟在她看来，夜枭的理由还是蛮正当的。 因为芽衣也是律者，所以担心芽衣会因此而感到不适。 或许胡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选择在一开始将黄泉之杖的作用原理告知芽衣的。 普罗米修斯摇头道：“他在试探，试探雷电芽衣的态度。不过，结果可能会让他失望。” 果然，随着普罗米修斯的话音落下，视频中的芽衣开口了。 “没关系。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那我会完成我该完成的事。” 随后，在渡鸦的建议之下，一个初步的捕获律者计划宣告完成。 首先便是需要获得律者的位置，因为崩坏能和寒潮让大部分侦查手段失效，所以只能用肉眼索敌。 这部分就交由渡鸦这位狙击手定位的世界蛇干部完成，她会寻找一个制高点锁定律者的位置，之后为芽衣和夜枭提供远程支援。 发现律者后，夜枭则会将黄泉之杖安置在陷阱中，再由芽衣来引诱律者踏入陷阱。 不过，在制定完计划之后，夜枭又生出了新的担忧。 毕竟这样的计策过于简单，对于一名训练有素的女武神来说，恐怕很难达成效果。 倒是渡鸦认为夜枭的担忧有些多余。 在她看来，在之前与冰之律者的交锋中来看，对方连语言能力都已经丧失，只剩下了破坏的冲动，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察觉到这简单但却有用的陷阱。 芽衣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 “她的状态很特殊。那个女武神……虽然身体已经彻底被侵蚀，但她的内心还在抗拒崩坏。自我意识和律者意识都无法占据身体的主导权，她才会变成那种没有理智的样子。如果人格彻底向崩坏屈服，反而不会那样。” 夜枭闻言，有些迟疑道：“她……还在和崩坏战斗？” 渡鸦意识到了不对，感觉到自己的两名队友似乎都有些动摇，连忙叫停：“但我们承受不了作战失败的风险。不管怎样，现在是行动的最佳时机。如果对计划没有异议，就出发吧。” 对此，夜枭只好道：“雷电芽衣，你先保护渡鸦寻找制高点，我需要一些时间组装陷阱。” 芽衣点头，看向渡鸦：“走吧。” 视频之外，普罗米修斯看着芽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教道：“雷电芽衣，你怎么就这么轻信别人啊？” 芽衣：“？” 见芽衣似乎听不懂的样子，普罗米修斯指了指屏幕，又指了指芽衣：“黄泉之杖是能够对付律者的特殊武器，不仅会对冰之律者生效，同样也会对你雷之律者生效，你就这么放心将布置陷阱的工作交给一个刚见面不久的陌生人？就算如此，你也应该亲眼看着对付布置完陷阱才是啊！到时候被人背刺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芽衣：“……” 她很想说，视频里的事情又不是真实发生在现实中的。 不过转念一想，芽衣又觉得，易地而处，她一定不会选择怀疑夜枭。 这样说来，还真是像普罗米修斯所说的那般，有被对方背刺的风险。 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加提高防范意识才行。 而视频的后续，也在进一步证实了普罗米修斯指出的夜枭此人不可信的猜测。 芽衣在与渡鸦的行动中，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从中，芽衣得知了夜枭的部分经历，并且从渡鸦口中得到了一个关于夜枭的评价—— 虽然夜枭是一个高效的工具，但并不适合做战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而视频中的芽衣，却对此表示无所谓，只要夜枭能完成他的任务就行。 而后，渡鸦又提醒了芽衣一句，该给自己取一个代号了，否则等到胡狼擅自给她取，那就不妙了。 看到这里，琪亚娜突然来了兴致。 “话说，虽然芽衣你肯定不会再加入那个什么世界蛇了，但是我对芽衣你的代号很感兴趣。唔……芽衣，如果是你的话，会给自己取什么代号？” 第135章 红色电电龙 就在琪亚娜提出这个疑问之时，全息屏幕却是突然一转。 而且，还加了黑底白字的标语提醒众人，这并非是在珊瑚岛发生的事情。 2017年某日，世界蛇往世乐土休息室中—— “嗨，回来了？有什么新发现吗？” 渡鸦看着走进休息室的芽衣，问道。 芽衣摇头：“暂时还没有，但我刚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一件也许只有你能回答的事……[前辈]。” 渡鸦被芽衣的语气弄得浑身抖了抖，连忙说道：“你的语气还真吓人啊……什么事？说吧。” 芽衣点头，缓缓道：“在与凯文的记忆体交谈时，他告诉我世界蛇并不是由他建立的。” 听着芽衣的话语，渡鸦颇感无语道：“你就不能也称他一声尊主吗？这种感觉挺奇怪的，总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低你一等。” 芽衣对此回应道：“……我没有那种义务。” 渡鸦耸耸肩，笑道：“哈哈，开个玩笑。不过我还以为，在见过往世乐土后你会改变心意，去成为一名真正的干部呢。为了避免胡狼的受害者再多一人，我都在帮你构思代号了。比如说……[红色电电龙]？” 视频的插播到此结束，随后问答空间中便传来了琪亚娜的爆笑声，而在这背景音下，还有数道压抑的笑声。 芽衣见状，不由得掐了掐琪亚娜腰间的软肉：“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对不起，芽衣，我不是故意的，但那个代号我真的忍不住！什么鬼红色电电龙啊，那个渡鸦还挺有趣的，胡狼的取名风格不比她好多了？让她自己给自己取代号，不得叫黑色渡渡鸟啊！” “那你呢？白色燃燃猫吗？” 芽衣反唇相讥道。 “诶？白色我能理解，但是燃燃猫是为什么啊？” 琪亚娜止住了笑声，颇为疑惑地问道。 “燃当然是因为琪亚娜你的风格啊，就像布洛妮娅经常说的，热血笨蛋嘛，每次外出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你整个人就燃起来了。至于猫……你的白练装甲不是可以召唤巨大的猫爪来进行战斗吗？” 芽衣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琪亚娜闻言，竟是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话说这问答空间是不是有点太宠着琪亚娜了。” 普罗米修斯摩挲着下巴，暗自揣测道。 视频插播结束之后，珊瑚岛的行动继续进行着。 来到高处后，渡鸦利用开阔的视野与第三神之键涤罪七雷的额定功率，成功定位到了冰之律者的位置。 之后，芽衣便离开，与手持黄泉之杖的夜枭汇合，一同朝渡鸦提供的坐标点走去。 越临近冰之律者的所在，气温就越低，即便身为律者，芽衣也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察觉到身边之人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芽衣说道：“……坚持不了的话，就回去吧。” “……嗯？” 夜枭闻言停下了脚步，面露疑惑之色。 “再往前，温度只会变得更低。那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芽衣解释了一句。 虽然此时她的语气十分冷硬，但毫无疑问，她善良的本性仍旧还在，此时开口，正是出于关心。 芽衣停下脚步，视线却依旧看向前方：“把装置交给我，律者由我去解决。” 夜枭终于明白了芽衣的意思：“……原来如此，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别担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说着，夜枭扯开自己的斗篷，露出了覆盖在衣服下的身体。 “这是……” 芽衣看着那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身体，神色微变。 夜枭仍旧是那副散漫的语气：“我身体74%的器官已经改造成了机械，衣服只是装饰罢了，这点寒冷影响不了我。” “……是世界蛇把你改造成这样的？” 芽衣问道。 夜枭摇头：“是我自己要求的。我不像你们，天生就拥有能抵抗崩坏的圣痕。对我来说，想要活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芽衣皱眉：“什么意思？” “两年前，我遭遇了一场崩坏。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原本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我想要在世界蛇找到治愈的方法，但越是寻找就越感到无力。最后我只能抛弃原来的身体。在机械的帮助下，我至少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看着沉默的芽衣，夜枭自嘲道：“这就是我为世界蛇战斗的理由，是不是很可笑？” “想要活下去没有什么可笑的。” “谢谢，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年前，神州，崩坏。呵呵，这个夜枭跟安娜的经历里都有这么一段，不可能只是巧合，划重点，这里要考的！” 普罗米修斯看向芽衣，意思不言自明。 当时芽衣如果警惕一些，多问夜枭几句当年是如何从崩坏中逃生的，说不定就能够察觉到一丝端倪。 而被普罗米修斯这么一说，芽衣自然也将目前所获得的信息汇总了起来，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视频中的自己，恐怕是要吃瘪了。 不过，紧接着出现的画面，却是让问答空间里的看客们有些不明所以。 画面给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宏伟轨道电梯。 它是这座城市的旗帜，是人类科技的结晶，地球文明探索宇宙的风帆想在此起航。 看着这座轨道电梯，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说道：“这是八年前，在逆熵的暗中推动下，由联合国下令建造的太空电梯。天命会派出天命的精英女武神前去驻守珊瑚岛，也有这座太空电梯的因素在内。好在我们提前预知了雪莲小队队长将会在那里成为律者。所以，无论是提前将安娜·沙尼亚特调离，还是排查珊瑚岛是否也发生过长空市一样的事情，都能让它继续建造下去，不必担心它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遭受浩劫，成为律者栖息的摇篮。” 毕竟是耗费巨资打造的，而且当初逆熵游说各国首脑花了不少力气，若是未来真的毁在了第五次崩坏中的话，想要再次建成，就不知要拖延到何年何月了。 第136章 Reburn: II 就在此时，视频画面又跳转到了别处。 似乎是某个黄昏的城市楼顶，镜头里，一名留着白色短发的深肤色少女孤独而立。 “蔷薇石英的天空，虽然很美丽，但，她却看不到了。” 随着一个少女背对着众人的镜头出现，大家很快就从那些熟悉的现代建筑里察觉到了少女的所在地——位于神州的沧海市。 随后，镜头给到了一辆看上去有些蒸汽复古风的火车上。 看着这列火车，幽兰黛尔皱眉道：“它看起来有点像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 听到幽兰黛尔的话语，众人带着疑惑，继续看了下去。 毕竟如果那列火车真是千界一乘的话，东西理应是在天命的奥托手中才对。 所以，那名白发少女，会是天命的女武神吗？ 看幽兰黛尔和丽塔的样子，似乎并不认识对方。 随着列车头在城市中的轨道行进，那名白发少女也在轨道旁奔跑着。 或许是此时天色更亮些，所以众人终于看清了白发少女的长相。 “等等，这女孩有点眼熟啊……” 德丽莎突然说道。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瞪大了双眼，说道：“该不会是她吧？！” “谁？” 一旁的姬子问道。 “刘易斯的女儿卡萝尔啊！虽然视频里的卡萝尔明显比我认识的卡萝尔大多了，但毫无疑问，再过个十多年的时间，对方肯定能长得跟视频里一样。” 德丽莎回道。 “居然是刘易斯的女儿吗？” 姬子虽然没见过卡萝尔，但是她见过刘易斯啊！ “等等，你说再过了十多年的时间……卡萝尔现在多大？” “大概……六岁左右吧，好像今年才刚上小学？视频里的她显然跟琪亚娜她们差不多大了，所以，视频里的时间，大概是……” 德丽莎没有说出口，但一个颇为熟悉的年份出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2029年。 虽然时间上或许会有一些出入，但毫无疑问，那是跟她们所看过的异乡漫画所提到的时间点，应该相差无几。 又是一段关于未来的视频啊！ 话说，这第二次进入问答空间后，对方给出的视频明显变多了。 原本这道题目之后给出的视频，应该只有天命和世界蛇合力对付陨冰之律者的内容，但现在却是中间穿插进了两段不那么相关的视频。 视频仍在继续。 随着火车头消失，镜头给到了一条已经建设完成的、高耸入云的太空电梯。 众人立即意识到，那列火车即便不是千界一乘，也绝非普通的火车，而是人类赖以探索宇宙的载具。 “那是……” 突然在视频里看到了自己，瓦尔特·杨颇有些不自在。 他毕竟不是一个高调爱出风头的人，如今问答空间中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让他颇有些不自在。 “别看我，我现在的确不认识德丽莎女士所说的那位卡萝尔。” 瓦尔特·杨的确以历史老师的身份潜伏在了圣芙蕾雅学园，但他教的都是琪亚娜她们这些尚未能独立带队执行任务的b级乃至更低级的女武神。 刘易斯的资料，逆熵也有，对方是a级女武神，很久之前就活跃在了对抗崩坏的前线之中，他根本就没跟对方见过面。 至于卡萝尔，现在的年龄还不足以进入圣芙蕾雅，如果不是德丽莎提及，他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瓦尔特·杨的反应不似作伪，而且众人知晓他的性格，明白对方不会说谎。 那就奇怪了。 天命a级女武神刘易斯的女儿卡萝尔，为什么会跟瓦尔特·杨站在一起？ 难道刘易斯是逆熵安插在天命的间谍？ 倒是圣芙蕾雅的德丽莎几人若有所思。 异乡漫画中，那个看上去跟奥托长得一样的人曾经说过，在天命的小家伙们努力之下，他的计划失败了。 而‘奥托’当时那话正是对着瓦尔特·杨所说。 也就是说，在2029年前后，瓦尔特·杨与天命的关系，已经不像现在这般剑拔弩张，双方应该是缔结了十分亲密的盟友关系，就如同现在的逆熵跟圣芙蕾雅。 等等，逆熵和圣芙蕾雅？ 难道说…… 瓦尔特·杨跟天命缓和，至少有一个前提条件，那便是奥托不再是天命主教。 而奥托之下，谁最有可能继承天命主教之位？ 自然是德丽莎。 虽然现在德丽莎已经率领圣芙蕾雅的精锐叛离出了天命，但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 说不定哪天奥托就死了，然后留下遗嘱让德丽莎继承天命，天命女武神们就屁颠屁颠迎接新主教继位了，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随着火车头的就位，车厢也从地下驶出，缓缓与之对接。 早就在一旁等候着的瓦尔特·杨与卡萝尔，在提示音中，进入了站台。 “四号站台，重力控制开始。” 随后，只见两人踏上站台之后，其重力方向却是与地球完全相反。 而随着两人踏入车厢，火车的动力系统也开始发动。 那闪动着的紫红色电弧，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崩坏能。 “人类也终于走上高效利用崩坏能的道路上了吗？” 普罗米修斯看着这番场景，不无感慨地说道。 “这跟人类利用其它能源有什么不同吗？” 德丽莎有些不解。 在她看来，无论是核能还是别的能源，其实都能做到视频中同样的事情，但普罗米修斯显然不会对人类使用了核能而表示感慨。 “当然不同！” 普罗米修斯说道：“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崩坏能强度也会增加，这就像是笼罩在人类头上的阴影。但是，德丽莎，你想过没有，如果人类文明使用的能源改成崩坏能的话，会发生什么？” “人类文明使用的能源改成崩坏能……等等，那不就是月光王座吗？将崩坏能转化成其他能量，就算崩坏能强度增加，也会被不断发展的人类社会消耗掉，这样一来，就算崩坏仍在，但它对人类的威胁却大大降低了。” 德丽莎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 第137章 夜枭的背刺 听了德丽莎这颇为天真的话语，普罗米修斯不由得摇头。 “首先，月光王座就不是那么好生产的。而且，生产出足够且合格的月光王座，其尚未发挥作用之时所产生的崩坏能，就是人类难以应对的程度了。如果崩坏真的如此好对付，人类也不至于如此艰难。” 德丽莎：“……” 好嘛，她就是做个梦都不行吗？ 在普罗米修斯和德丽莎对话之时，视频中的火车已经启动。 而作为乘客的瓦尔特·杨则是与卡萝尔并排而坐。 卡萝尔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束小白花。 “幸运，会再度到来。” 视频中的瓦尔特·杨侧头，看向那花，说道。 “啊？” 听到瓦尔特·杨的话，卡萝尔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这样一句话。 “你手上握着的，铃兰花的花语。” 瓦尔特·杨解释道。 此时，卡萝尔回想起了之前的梦境。 在梦境当中，她正大口大口地喝着珍珠奶茶，露出了满足喟叹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梦境之中。 “收好了。” 对方牵起卡萝尔的手，将一束铃兰花放置在她的掌心。 “这是，给你的护身符。我现在，只能做到这样了。” 明明应该是一句颇为悲伤无奈的话语，但是，这名出现在卡萝尔梦中、有着奇怪瞳色的少女，却是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 这种乐观的情绪，让人不由得也被感染到了。 而琪亚娜的脑回路则是有些清奇，她用手肘碰了碰芽衣的胳膊，小声在对方耳边说道：“芽衣，那个女孩的瞳色，上半部分是紫色，下半部分是蓝色，你说像不像是我们两个的女儿啊？” 芽衣：“……” 且不说未来她们会不会用某些技术要一个孩子，也不说对方看上去跟卡萝尔差不多大，就算她们未来有一个女儿，势必也不会成长那么快。 就算两人真的有一个孩子，那遗传也不会这么离谱吧？ 瞳色还能一人继承一半，上半是她、下半是琪亚娜？ 真要如此的话，那为什么发色不也来一半是白色、一半是紫色呢？ 见芽衣没有回应自己，琪亚娜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靠谱，于是吐了吐舌头，继续往下看去。 从回忆中醒来，卡萝尔看了一眼火车开动后，空无一人的站台，对着瓦尔特·杨说道：“瓦尔特先生，我又做那个梦了。真奇怪！” 画面最后在瓦尔特·杨与卡萝尔露出的坚定神色中逐渐暗淡，并且回归到了原本的珊瑚岛第五次崩坏事件之中。 来到了律者暂时的栖息地后，渡鸦、芽衣和夜枭三人，便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展开了行动。 渡鸦仍旧站在高处，随时准备对芽衣和夜枭两人提供支援，夜枭则提出让芽衣给他争取10分钟的布置陷阱的时间，并且嘱咐芽衣，黄泉之杖的触发时间极短，务必要将冰之律者引诱到正确的位置。 即便只是佯攻，但众人也对两名律者的战斗很感兴趣，尤其是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的几人。 而第二次进来的德丽莎等人，早就在空之律者和雷之律者的对决中，见过了律者之间战斗的风采。 然而，十分遗憾的是，战斗过程又被问答空间给省略了。 这让丽塔感到分外可惜，她本还想通过战斗画面来推敲应对雷之律者的作战方案呢。 虽然她肯定打不过律者，但是幽兰黛尔可以啊！ 等回到天命，她就可以将自己观察得来的情报输入训练室的敌人设置中，让幽兰黛尔通过模拟训练寻找与之对战的最佳方式。 如果普罗米修斯知晓丽塔此时所想，肯定会说——“看来问答空间不仅宠着琪亚娜，还很宠芽衣，不愿意其过早将自身最强姿态的情报暴露啊。” 终于，视频中，芽衣已经就位，并向夜枭发出讯息：“我已到达坐标地点。” “收到……已确认律者路径，黄泉之杖即将启动。” 夜枭回应道。 “夜枭，就是现在！” 就在芽衣将冰之律者引诱至预定的陷阱位置之时，她向夜枭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预想之外的沉默。 “……夜枭？” 视频中的芽衣还未发现异常，还以为夜枭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而视频之外，问答空间中的众人，比如说琪亚娜，此时已经捂住了眼睛，觉得接下来的场面一定十分精彩，她一定要从指缝里好好观看。 至于为什么要如此欲盖弥彰…… 毕竟自己身边就有一个芽衣在。 当着芽衣的面，光明正大看对方笑话什么的，琪亚娜总归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才不是为腰间的软肉着想呢！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很快，视频中的芽衣就发现了异样。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边，语气颇为不可置信道：“这是……黄泉之杖！” “不好！”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芽衣，却是没有时间跳开了，律者的力量在黄泉之杖的作用下不断流失，而冰之律者的攻击也在此刻到来。 就在芽衣被冰之律者投掷出的坚冰击中之时，站在高处的渡鸦也通过第三神之键察觉到了战场中的异常状况。 “芽衣？发生了什么！” 渡鸦连忙呼叫芽衣，但没等到芽衣的回应，她便察觉到了身后传来了动静。 “谁？” 渡鸦一脸警惕地回头，不料却是正中了对方的暗算。 在倒地昏迷之前，渡鸦最后睁开双眼，看着夺走了涤罪七雷的男人，咬牙恨道：“夜枭……你这个混蛋！” 看着这一幕，丽塔不知道别人作何感想，反正她是很愉悦的。 视角在此时给到了天命女武神部队这边。 “幽兰黛尔大人，珊瑚岛的气候很不稳定，崩坏产生的寒流正在形成一股强烈的飓风。” 丽塔看着昏暗的天空，神情凝重：“如果不尽快消灭律者，这股飓风会对赤道附近的气候造成极大影响，演变成全球性的灾难。” 第138章 非蠢即怀的世界蛇 幽兰黛尔闻言，觉得应该了解一下盟友的行动效率。 于是她问道：“亚尔薇特，世界蛇的行动进展如何？” 亚尔薇特犹豫着说道：“这个……如副队长所说，受飓风的影响，目前通讯都中断了。从最后的通讯记录来看，世界蛇与律者的战斗已经开始。但……他们内部似乎出现了矛盾，名为夜枭的干部背叛了世界蛇。而且，刚才我在调查安娜小姐的档案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叮咚一声，通讯器画面中的亚尔薇特变成了一份档案。 “这个人是？” 看着档案中标记为陈天武的人物资料，疑惑道。 亚尔薇特回道：“这是安娜小姐任务记录中的幸存者信息。这个名为陈天武的男性于两年前亚洲的一场崩坏中被安娜小姐所救。而他现在的身份……正是我刚才说的世界蛇干部夜枭。” 丽塔闻言，说道：“世界蛇的干部曾与安娜有过接触，这其中或许有蹊跷。” “的确很有意思啊。” 看到这里，普罗米修斯突然开口说道。 德丽莎：“怎么？” “这个问题，或许丽塔小姐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 普罗米修斯没有回答，而是将皮球踢给了一旁吃着瓜的丽塔。 丽塔闻言，微笑道：“不是布洛妮娅，而是普罗米修斯大人吗？呵呵，您说笑了，觉得蹊跷的是视频里的我，而站在这里的我，可仍是一头雾水呢。” 普罗米修斯似乎早就预料到丽塔会这么回答了。 它嗤笑一声，也不点破，而是转身对德丽莎说道：“既然天命那边有安娜曾经救过陈天武的资料，世界蛇那边会没有吗？天命这里或许事先没有世界蛇干部夜枭的资料，所以没有参与到此次事件之中，但世界蛇肯定是知道夜枭与珊瑚岛驻守的天命雪莲小队队长关系不浅。即便如此，世界蛇仍旧派出了这位世界蛇干部辅助执行任务，还将最为关键的黄泉之杖交到了他的手中，这里面要是没有阴谋，谁信呢？” 丽塔毕竟是不灭之刃小队的副队长，她很清楚派人执行任务需要注意些什么。 比如说，她们小队中如果有类似陈天武这种情况的，那么，她是坚决不会让对方参与到任务中去，更不会将黄泉之杖这种武器交到对方手中的。 而世界蛇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结论只能是非蠢即坏了。 或者说，世界蛇在试探些什么、亦或者实验些什么。 这一点，普罗米修斯倒是没有说出口来。 毕竟它现在还不完全确定世界蛇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只是看视频里的幽兰黛尔对于芽衣会加入世界蛇而感到惊讶，再联系到丽塔讽刺渡鸦的那些话，能够猜到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可能并非那么光明磊落。 所以，这样的组织会出于试探的目的，给初次为组织执行任务的芽衣制造些认为的障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视频开头胡狼的那些话语，让普罗米修斯有种看见某些科学怪人的既视感。 那家伙说不准是真的想让芽衣体会一下黄泉之杖的威力，而她也好从中得到一些实验数据。 可是根据芽衣加入世界蛇，并非出于认可这个组织的理念的目的来看，芽衣没有义务参与胡狼的实验，更十分警惕对方想对自己做的一切。 毕竟夜枭不是说了，世界蛇的目的是那些‘活着的’律者核心和如同‘植物人’一般的律者吗？ 芽衣自己也是律者，她自然也需要警惕世界蛇内，看上去似乎是专司科研的胡狼。 可惜芽衣还是太嫩了些，居然栽在了胡狼刻意安排的一个小小的夜枭手中。 不过，这样一个组织的行事作风，说实话，普罗米修斯还挺喜欢的。 它觉得自己应该跟那个胡狼很合得来。 视频中的幽兰黛尔自然不会像丽塔以及视频外的普罗米修斯那般想那么多，她只知道一件事情：“看来，我们必须行动了。” 对于幽兰黛尔的决定，亚尔薇特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那个……队长，不等通讯恢复吗？还是和总部汇报一下比较好吧？” 可能是由于幽兰黛尔在小队中绝对的权威，所以亚尔薇特质疑的口吻也十分之弱，仿佛随时都会向队长妥协。 “等待的风险太大，我们没有时间。” 幽兰黛尔回道。 “没错，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做出判断。” 丽塔同样附和。 “对了，亚尔薇特。既然通讯已经中断，你是怎么调取的数据库？” 突然，丽塔发现了盲点。 亚尔薇特稍微有些心虚道：“啊……这当然是工具人的自觉啦！我早担心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把相关资料都拷贝进本地啦！” 丽塔仿佛早有所料，她叹息道：“亚尔薇特……擅自复制资料可是严重的违纪行为。” “诶？！可、可这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嘛！” “倒是没想到一丝不苟的幽兰黛尔和面面俱到的丽塔手下，居然也会有这样的队友存在。” 琪亚娜吃着瓜，感觉十分有趣，她都有点想认识一下这位自称是工具人的亚尔薇特了，总觉得她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样子。 视频中的幽兰黛尔没有纠结于此，她看向丽塔：“丽塔，女武神部队的指挥权暂时由你接替。我去确认律者的情况。” 丽塔闻言，略微有些不安道：“您要一个人去吗？” 幽兰黛尔点头：“这里也是同等重要的战场，我需要你把控全局，绝不能让崩坏突破防线。放心吧，如果世界蛇有什么阴谋，我会做出决断。” 丽塔只好回道：“请一定要小心。” “嗯，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得不说，这里幽兰黛尔所率的不灭之刃，在处理第五次崩坏时的表现，还是让德丽莎等人颇有好感的。 虽然幽兰黛尔和丽塔，包括她们所率领的不灭之刃小队，一直被视为奥托的死忠份子，但在为奥托的计划奔走之外，至少在对抗崩坏方面，整个不灭之刃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可以挑剔和指摘的，她们的确是真正的女武神！ 第139章 芽衣的决心 视频中的芽衣，终究还是挡下了来自冰之律者的攻击。 同时，因为黄泉之杖而流失的律者能量，也回归到了体内。 不过，下一秒，她对通讯器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问答空间中的芽衣都忍不住扶额。 “渡鸦、夜枭，快回答！” 都这种时候了，还呼叫夜枭做什么？ 芽衣现在连视频中发生的一切是曾经的未来都不想承认了。 她有那么傻白甜吗？ 沉寂了一阵的通讯器中响起了一阵噪音，随后传出了渡鸦虚弱的声音。 “芽衣……” “渡鸦，发生了什么？” “夜枭……背叛了我们！” 虽然对这个结局早有所料，但芽衣仍旧不解：“夜枭……为什么？” 渡鸦对此也很困惑，只能回道：“我不知道……但他对你使用了黄泉之杖，并从背后袭击了我……神之键也被他夺走了……不过没有认证，他使用不了额定功率……” “你还好吗？” 既然夜枭的背叛已成定局，芽衣便关心起了渡鸦的情况。 “说实话，不太好……恐怕是神经毒素……但别管我……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你要去追上他们，绝不能让那家伙把律者带走！” “照顾好自己，我会去追击律者。” 芽衣点头道。 “芽衣……还有一个坏消息……幽兰黛尔……正在……朝你那里赶去……” 渡鸦话音刚落下，芽衣就看见了那个出现在面前的蓝色身影。 “幽兰黛尔……” 芽衣语气平静地唤道对方的名字。 她并不觉得此时幽兰黛尔出现是什么坏消息。 渡鸦的戒备心用在了不该用的人身上，至于该用的家伙…… 想到夜枭，芽衣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雷电芽衣，你还能继续战斗吗？” 幽兰黛尔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芽衣快速回道：“当然。” “那就跟上来，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走吧！” 而在芽衣和幽兰黛尔赶去追击律者和夜枭的时候，后者也开始了他们的叙旧。 “安娜，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眼前安静下来的律者，夜枭语气颇有些唏嘘：“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式再次相遇……真是意外。” 似乎是认出了眼前之人，律者开口想要呼唤对方的名字，但是此时的她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如同野兽一般发出不明所以的音节。 夜枭似乎听懂了律者的呼唤，他将手深入衣兜，从怀中取出一条闪亮的垂链。 与他身上晦暗的钢铁不同，这条吊坠焕发着温暖的光泽。 “安娜，你还记得这个吊坠吗？” 律者此时又发出了较为急切的音节，似乎想要传达些什么。 不过，这次，显然夜枭并没有听懂。 他自顾自说道：“你的那半还在么，你总是那么粗心大意，该不会弄丢了吧？” 夜枭这话倒也没说错…… 另一半的吊坠，在之前的视频中，显然是被调查雪莲小队失踪现场的幽兰黛尔给捡到了。 夜枭看着律者，苦涩地笑了。 “不过没关系，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会履行自己的责任。别担心，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在你身边……这是你给我的命，也将为你燃烧到最后一秒。” 夜枭的话语轻柔却有力，他伸出手，慢慢触向律者的脸庞。 冰之律者没有躲闪。 颤抖的机械义肢宛若坠落的风筝，拂过她的面颊。 机械的手臂感受不到温度，安娜的面庞也体会不到触感。 但却似乎有一丝涟漪，在二人之间荡开…… “安娜，我知道你还没有放弃，请回想起你自己，不要被崩坏吞噬了内心……” 此刻，夜枭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了律者的身上。 而问答空间之中，众人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唯有不懂情为何物的普罗米修斯还有心情在那里分析：“看来这两人之间存在一些误会啊！虽然那一半的吊坠的确被安娜弄丢了，但在成为律者之前，安娜都一直将其带在身边，不然幽兰黛尔也不会将之找到。这夜枭看起来像一条舔狗，但实际上或许是双向箭头？依照奥托的理论，安娜说不定真能被救回来。只是……” 普罗米修斯没有说下去。 它总觉得，以视频中安娜的那种情况，大概已经太晚了。 除非是在安娜刚刚觉醒的瞬间，或者在其觉醒之前，就让两人解开误会与心结，如此说不准还会起到一些效果。 “夜枭！” 也正在夜枭抚摸着律者的脸庞时，空气中传来了芽衣那愤怒的声音。 前一秒还温柔似水的夜枭，这一刻却是咬牙怒吼道：“不要妨碍我！雷之律者。” “夜枭，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冲破崩坏兽的包围，芽衣和幽兰黛尔来到了夜枭的面前，看着夜枭，芽衣决定做最后的努力。 “当然。” 夜枭语气平静：“我会救回安娜，把她从崩坏的束缚中解放，变回人类的样子。我知道世界蛇的目的，你们不会给我机会，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但是……雷电芽衣，既然你可以控制律者的力量，那我一定能让安娜做到！” 夜枭拉住冰之律者的手，暴风雪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休想离开！” 见芽衣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幽兰黛尔明白，此时只有她能够阻止律者与夜枭。 相较于芽衣，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了面对这种事情的觉悟。 她的内心不会有迷茫与纠结，她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并坚定不移地行走在通往终点的道路之上。 幽兰黛尔纵身跃起，蓝色的彗星直冲高空。 芽衣则是站在原地，踌躇与质问的两种感情在她心中交错、缠绕。 自长空市一别后，无数个日夜，她知道自己终将面对这个选择。 为了那个女孩，为了斩断她的宿命。没错，只要是为了这些—— 她一定，要封印冰之律者。 这一次，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里，直接用文字的形式，呈现出了此时芽衣的心境。 第140章 用牺牲换来的所谓胜利，我无法接受 而看到那一行行的描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芽衣所为的那个女孩，究竟是谁。 为了琪亚娜，芽衣竟能做出违背自身善良本性的事情吗？ 还好，这样的未来已然发生了偏差，否则，这将会是一场谁都不愿意看见的悲剧。 冰风咆哮，淹没在风眼中的轨道电梯摇摇欲坠。 看着这一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说服联合国通过建造这座轨道电梯的瓦尔特·杨只觉得心肺骤停。 还好特斯拉不在这里，否则看到这一幕，搞不好直接就气晕过去了。 不管怎样，离开问答空间之后，他一定要让幽兰黛尔和丽塔答应，将安娜从珊瑚岛调离。 那可是耗资上千亿美元的项目，他不能忍受其有一丝一毫被崩坏灾难毁灭的风险。 本来选择珊瑚岛作为轨道电梯的选址，就是因为珊瑚岛虽然发达繁华，但本身并非工业城市，而是旅游城市和重要港口。 一般来说，这样的地区较之其他地方，没那么容易爆发崩坏。 然而千算万算，居然没算到天命驻守的女武神小队队长，居然会是第五次崩坏缔造出来的冰之律者。 极寒的死地中，幽兰黛尔灵活迂回，与律者针锋相对。 双方僵持不下，风雪中又有雷光涌动，自下方升起的闪电将空间截断。 芽衣注视着敌人，她必须封印律者，就算没有黄泉之杖也一样。 所以，她不能输。 “还是说服不了你吗？” 见到芽衣再次行动起来，夜枭无奈叹息。 “无需多言，我不会让你阻止我。” 芽衣语气冷硬道。 “那就来吧！” 夜枭拿起武器，打算为律者抵挡住来自芽衣的攻击。 然而，即便身体经过改造，他也仍旧只是凡人。 芽衣的刀快若闪电，在夜枭阻拦之前，便准确无误地攻击到了安娜的身上。 而原本一直覆盖在安娜面部的黑色面具，也因此碎裂，露出了里面那张与琪亚娜有着几分相似的容颜。 律者化后，安娜原本偏灰色的发丝变成了纯白，她本身来自沙尼亚特家族，琪亚娜身上也具有沙尼亚特的血脉，此时紧闭双眼的模样，自然是让芽衣恍惚间产生了琪亚娜就在眼前的错觉。 一瞬间的恍惚过后，芽衣咬牙，努力恢复冷静，再次举起武器—— 可这次阻挡刀刃的，却是夜枭的身体。 “雷电芽衣，如果要杀她，就先跨过我的尸体！” 这一句在影视文学作品中泛滥成灾的话语，搭配着夜枭身体的火花四溅，仍旧让人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深情与决绝。 夜枭身体的机械结构已在低温下严重损毁，但他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想法。 恍惚间，看着夜枭，芽衣觉得这一幕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如果牺牲我的生命就能换回她，那我很乐意！毕竟我的生命，就是被她拯救的！” 回忆的画面呈现在众人面前。 身穿破晓强袭装甲的芽衣被渡鸦所压制，说出这句话时的神色，一如此时的夜枭这般坚定。 面前这个男人，正和她一样……做着完全相同的事！ “我的命是她给的，就算是死……我也要保护她！” 夜枭的语气仍旧有些无力，但其中的坚定，却谁也无法质疑。 芽衣：“……” “雷电芽衣，你在犹豫什么！” 注意到芽衣与夜枭的动向后，幽兰黛尔化作一道闪光，从芽衣身后射出，骑枪的枪尖直指夜枭而去。 而同时，一场风暴从战场的中心爆发开来。 被忽略在一旁的冰之律者，此时似乎察觉到了夜枭即将遭遇不测，于是发疯一般地怒吼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哀恸长鸣，积蓄于律者核心中的庞大能量猛然倾泻。 见状，芽衣和幽兰黛尔急忙抵挡。 然而凶猛的冲击远超以往，寒流如山崩海啸将她们吞噬，震颤着整座珊瑚岛。 以轨道电梯为中心，喷涌的冰川如同一朵赫然绽放的雪莲。 瓦尔特·杨的心，在这一刻也猛然破裂成了绽放的雪莲一般。 绝对绝对要将安娜调离！ 如果天命不干，那他来！ 寒浪将天地遮蔽，律者与夜枭的身影，也从其中悄然消失…… “安娜，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呼啸的寒风中，只留夜枭这句话在空中飘荡。 “芽衣，你绝对不能像视频里那样做。” 问答空间内，琪亚娜少有的面色严肃地说道。 “怎样做？这个未来不是不会发生了吗？” 芽衣有些不解。 “不是那种事情！” 琪亚娜跺了跺脚，随后说道：“我是说，牺牲你的生命来换回我，这样的念头，你想都别给我想！” “……” 芽衣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而是她很清楚，琪亚娜的要求，她做不到。 虽然说，视频中所呈现的未来已经发生了改变，极大概率不会再上演。 但这并不能保证，未来琪亚娜遇到危急生命的事情。 假如到那时，牺牲她的生命就能换回琪亚娜的话，芽衣清楚，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如此去做。 琪亚娜似乎也察觉到了芽衣此番沉默的真实原因。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对于芽衣来说很困难。 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还有姬子老师。 在那曾经的未来里，是姬子老师挺身而出，牺牲了生命，将她从崩坏的手中挽回。 一个二个的，都随时做好了为她牺牲自己的准备，这让琪亚娜的内心生出了无限的恐惧与不安。 而唯一能将这种负面情绪剔除的良方，琪亚娜很清楚，不是强迫身边的人放弃不惜生命都要保护她的念头。 终于，琪亚娜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说道：“哼，你尽管抱着那样的想法好了，但我发誓，这一回，我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不就是空之律者吗？我一定会战胜她，彻底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的。” 只要她不会被律者意识控制，只要她实力够强，那么就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如此，她身边的人自然不需要为了她而选择自我牺牲，或者作出违背本心的事情。 第141章 不灭之刃?团灭之刃! 带着律者逃离的夜枭，此时身体已经残破不堪。 这让他回想起了两年前，在那场崩坏中，他几乎已经绝望，但最后是安娜将掩盖他的巨石搬开，将他从废墟之中拯救。 而现在，轮到他向安娜伸出自己的援手了。 在夜枭带着安娜逃离的路上，不可避免地与助手在珊瑚岛外围防线的丽塔等人相遇了。 ------------------------------------- “丽塔！” 问答空间之中，幽兰黛尔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说丽塔本身便不具备有与律者正面抗衡的实力，单说当时丽塔所穿的月魂装甲，毫无疑问与冰之律者相性极差。 即便知道那只是视频，但幽兰黛尔仍旧眼含担忧。 “幽兰黛尔大人，丽塔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丽塔察觉到了幽兰黛尔此时的不安，她上前一步，握住对方的手掌，宽慰了一句。 ------------------------------------- 身为天命的女武神，丽塔与不灭之刃小队的成员，自然不可能放任冰之律者和夜枭的离去。 在明知不低的情况下，丽塔还是率领不灭之刃迎击了迎面而来的律者。 不过，有些时候，坚定的决心未必就能够抹消硬实力带来的差距。 不灭之刃小队的成员，一个照面就倒在了冰之律者的寒流攻击之下。 丽塔也不过是比队员们多坚持了几个回合罢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芽衣和幽兰黛尔，也凭借芽衣的力量，破冰而出，离开了这片因为冰之律者的力量而形成的接近绝对零度的死地。 两人刚离开战场，便遇到了渡鸦。 “抱歉，刚才爆发的寒流阻隔了去路，内部气温实在太低了，无法给你们提供支援。” 看到两人平安归来，渡鸦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表达了自身的歉意。 “没关系，你好些了么？” 芽衣摇头，显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她更在意渡鸦中毒的事情怎样了。 “已经处理妥当了……夜枭和律者呢？这里发生了什么？” 渡鸦示意芽衣无需担心，然后询问了一番目前的情况。 芽衣简述了事情经过。 渡鸦这才恍然：“原来如此……没想到那家伙还有这样的过去。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事已至此，只能尽快找到他们。” 芽衣语气坚决。 “可没有‘黄泉之杖’，就算找到他们也无济于事。想要捕获律者，它是必须的。说到底还是胡狼的错……如果那家伙再大方一点，多准备几个，现在哪会有这种麻烦？珊瑚岛的通讯被崩坏阻断了，要联系她，我们只能先行撤退。” 渡鸦先是陈述了一番黄泉之杖对于捕获律者的必要性，接着又批判了一把胡狼的小气，最后提出了与芽衣不一样的意见。 “撤退？” 芽衣一愣，随后坚定道：“不，不能撤退。折返过程会浪费大量时间。这段时间里崩坏会继续扩散，无辜的伤亡也会不断增加。而且……” 芽衣没有再说下去，两人相望无言。 但渡鸦知道芽衣想说什么。一旦选择撤退，讨伐冰之律者的战线将被大大拉长。 第三方势力将有足够的时间展开行动。最坏的情况下，逆熵的休伯利安号也会加入战局。 到那时，那个女孩……一定会被卷入这场风波。 渡鸦的这段心理活动，也被问答空间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了视频之上。 这让众人心头沉甸甸的。 经过之前第一题所看到的视频，他们多少能够猜到一些，在奥托的计划之后，琪亚娜都经历了什么。 正因为如此，芽衣才会如此紧张琪亚娜再次被牵扯进崩坏事件当中。 她不希望琪亚娜再度使用律者的力量，加速自身生命的消耗。 至少得出这个结论，对于看过雷之律者与空之律者一战的德丽莎等人来说，并不算难。 “不，我们不能撤退！” 视频中，芽衣再次强调了一句。 “那你的意思是？” 渡鸦无奈，只好询问芽衣的意见。 毕竟这次任务，芽衣才是行动的主力，对方不想走，她也没有办法。 芽衣只是思索了片刻，就有了答案。 “渡鸦，帮我把‘黄泉之杖’的残骸找回来。” “残骸？” 渡鸦不解。 “或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芽衣只解释了这么一句。 “好吧，我相信你。” 渡鸦点头，现在她也只能选择相信芽衣了。 “在这段时间内，我会去阻止律者，不管用什么方法。” 听了芽衣这句话后，渡鸦便转身离去，她看清了芽衣的决心，所以，她要做的便是办好对方交代给她的事情。 “对话结束了？” 一直未曾打扰的幽兰黛尔出声道。 “走吧。” 芽衣点了点头。 “现在律者行踪不明，但如果他们想要离开珊瑚岛，就必须面对女武神筑成的防线。为了防止律者逃离，我必须立刻与她们汇合。雷电芽衣，这一次可别再犹豫了。” 幽兰黛尔说道。 芽衣：“当然。” 两人循着向着城市外围蔓延的寒霜痕迹，在那冰晶凝结而成的冰路上行走，追踪着律者的踪迹。 “律者的反应还残存于此，他们不会走太远。再向前就是女武神的防线……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不需要芽衣的提醒，意识到女武神防线尽在眼前之时，幽兰黛尔便驱动了装甲的动力系统，全速向前跃进着。 很快，在一片寒冰之中，两人便发现了倒在了冰面上昏迷不醒、失去了战斗能力的女武神们。 而在她们中间，一个被冰霜裹挟着的白色身影，却是格外显眼。 “丽塔！” 意识到那是丽塔之后，幽兰黛尔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幽兰黛尔快速奔向自己的副官，冰霜在此时消融，对方倒在了她的怀中，虚弱地呼吸着。 看着这一幕，芽衣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正是因为她的犹豫，才造成了眼前的这般局面。 第142章 过于狗血的剧情 “雷电芽衣，你先去追踪律者。” “嗯。” 芽衣什么都没多说，别过头默默离去。 而在她身后，圣枪的光芒亮起、漫开，将整片战场慢慢浸没。 ------------------------------------- 看着视频中幽兰黛尔使用圣枪黒渊白花为女武神们疗伤的情景，瓦尔特·杨用略带深意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果然，如情报中所说的那般，你是继蕾安娜和塞西莉亚之后，又一位得到黒渊白花认可的天命最强女武神。” 幽兰黛尔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警惕地看向瓦尔特·杨。 对于幽兰黛尔的戒备，瓦尔特·杨不以为意，他只是用略显惆怅的语气说道：“别多想，我只是想起了蕾安娜，那个……同样也死在了天命手中的天命最强女武神罢了。” 瓦尔特·杨心想，若是特斯拉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说，天命最强女武神，几乎有一个算一个，从圣女卡莲到蕾安娜，再到塞西莉亚，全都是死在了天命自己手中。 相较于天命内部传闻黒渊白花的每一位持有者下场都不太好，特斯拉还是觉得天命最强女武神这个名号更加晦气。 正因为是最强，所以往往会出现在最危险的战场之上，最后的结局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 一路追踪着冰之律者踪迹的芽衣，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都是之前所见的丽塔与不灭之刃女武神们的模样。 纵然她们曾经是敌对的关系，但此刻她们是共同对抗律者的战友，她自然不会因此而觉得开心。 而且，她通过丽塔和不灭之刃，联想到了琪亚娜和休伯利安号上的大家。 她知道，只要自己继续犹豫下去，等到休伯利安号也参战的话，丽塔和不灭之刃遭遇的一切，或许会加倍的反应在琪亚娜和大家身上。 所以，芽衣知道，自己不能、不该，也不会再犹豫下去了。 她们就是她的一切，为了她们，她什么都做得到！ 而在追击的过程中，芽衣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冰雕，经过观察，发现那些冰雕之中，竟然潜藏着的都是关于安娜的过去，她和夜枭的过去。 原来两人在那次崩坏期间，因为一同躲避着崩坏兽而东躲西藏间，渐渐产生了情愫。 在躲避的过程中，两人也发现了，如果一直一起行动的话，两个人都会死。 所以，夜枭便跟安娜约定，让她一个人离开前去求援，如果他能成功活到安娜回来，那么，安娜就要答应跟他约会。 安娜自然没有答应这个赌注，而是换了一个筹码。 安娜将项链交给了夜枭。 两人约定，若是之后夜枭成功等到了救援，活了下来，就让夜枭将项链还给她。 不过，这一切，在两人逃出生天后，戛然而止。 在天命的后方营地里，安娜发现夜枭正在看着一张照片。 她凑上前去：“这张照片是……？” 在看清照片里女孩的模样，与对方手中抱着的那只粉色吼美玩偶后，安娜面色一白。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异样情绪，然而这一切努力，都在听到夜枭的回答后，化为乌有。 “她叫陈天文，是我的妹妹，我要寻找的家人。现在，她还被困在那片废墟里……安娜，拜托了。请帮我找找她的下落吧……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找她……” 夜枭如此说着，但是他的身体并不允许，所以，他只能拜托安娜。 “陈……天文……？” 安娜语气莫名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的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安娜垂下了眼。 “对不起，我该走了……” 安娜歉意地说道。 不过，只有她才知道，这‘对不起’三个字究竟为何而说。 “没关系，我不能总是把问题推给你……” 果然，夜枭没有领悟到安娜话语中的真意，还以为安娜只是拒绝了帮他寻找妹妹的请求。 “安娜，我会去找你的，这根项链……” 夜枭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了安娜此时那异常的沉默。 “怎么了？” 夜枭有些不解，也有些不安。 “对不起……” 安娜再一次说出了对不起。 “那条项链……你不用还给我了……” 安娜走了，只留下夜枭愣在原地。 看来至今夜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问答空间中的众人，已经拧起了眉头。 ------------------------------------- “虽然这么说有点冷血，但这剧情感觉是不是有些过于狗血了？” 问答空间里，响起了来自姬子的声音。 她属于豪爽大气的性格，平常因为受不了各种儿女情长的狗血剧情，所以几乎从不看那些电视或者影院播放的狗血恋爱剧。 所以看到这里，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她了。 “看来，这就是安娜的心结，也是她无法战胜律者意识的关键，甚至在这个时候，夜枭，也就是陈天武的出现，非但不能帮助她，反而还加速了她失败的时间。” 普罗米修斯语气冷静异常地分析道：“另外，还记得这视频所涉及到的题目和答案嘛？陨冰之律者是冰之律者与星之律者融合而成。而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看到星之律者的出现……” “你的意思是……” 姬子看着视频中的夜枭，一时间有些牙酸：“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我们提前找到两人，想要解开这个心结，恐怕救了安娜，也救不了夜枭……” 听到姬子的话，普罗米修斯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为什么要救？” 姬子一愣。 “现在我们知道了，冰之律者是天命的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星之律者不出意外就是世界蛇的干部夜枭。虽然我也很想吐槽，明明是两个对抗崩坏的组织，但成员却成为了律者这件事。不过，以我所在的圣芙蕾雅阵营来看，我倒也没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吐槽就是了。” 第143章 一心求死 “在知道了他们两个就是律者的情况下，我们如果提前将他们的心结打开，那么他们还会成为律者吗？已知的律者和未知的律者，哪个更可怕，还需要我说吗？” 普罗米修斯脸上带着笑意，说出的话语却是异常冰冷。 姬子：“……” 她都快忘了，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冷血怪物啊！ 此时，即便是瓦尔特·杨，都说不出反驳普罗米修斯的话来。 毕竟，与未知律者在未知时间和未知地点觉醒对人类造成的危害相比，安娜与夜枭两人的分量显然是不那么够的。 当然，这只是某种权衡利弊的结果。 而作为逆熵保守派的领头人，瓦尔特·杨自然还保留有自己的底线。 如果真的一切都放任不管的话，那么他们的做法又与奥托有何分别呢？ “逆熵这边将会尽最大的努力，将他们从崩坏手中争取过来。” 瓦尔特·杨如此说道。 “即便会因此对上世界蛇，也在所不惜？” 普罗米修斯指了指仍旧继续的视频，说道：“我们现在对世界蛇的认知，仅只有冰山一角而已，然而，就这显露出来的一角就已经足够可怕了。比如说人类最强融合战士凯文，我们又该拿什么去应对呢？” 瓦尔特·杨沉默不语，但他坚定的眼神，无疑是宣告了他此时的决心。 “好好好，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我懂了，我闭嘴。” 说着，普罗米修斯用手在嘴前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便直接下线，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归还给了布洛妮娅。 ------------------------------------- 就如同曾经在那场崩坏事件之中，夜枭选择让安娜独自一人离开，将他留下一般。 此时他的状况比当时还要糟糕，所以，他提出了同样的建议——让安娜抛下他，独自一人离开。 然而，这一次，回应夜枭的，不再是律者那如野兽般的嘶吼，而是艰涩却又清晰的话语：“陈……天武……” “安娜？” 夜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陈天武……” 这一次，安娜的说话声音更加自然了。 “安娜…安娜…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巨大的喜悦宛若从天而降，夜枭觉得，即便自己真的为此付出了生命，那也值得。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然而，安娜却只是表达了对于夜枭的感谢之情。 “安娜，这都不重要了！你终于、终于战胜了崩坏！太好了，这样，只要告诉所有人你已经变回了人类，我们就不用再逃跑了！走吧！我们回去！我带你回世界蛇！” 夜枭摇摇头，并心情激动地表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安娜带回世界蛇了。 既然世界蛇能够容纳下一个战胜了崩坏的雷之律者，那么自然也能够容纳下另一个战胜了崩坏的冰之律者。 安娜：“已经……够了……” “够了……什么意思？” 夜宵不解，心中充满了不安。 “陈天武……请你…让我死去吧…” 对着这个一路不惜生命也要保护自己、带着自己逃离的男人，安娜的嘴中，却是说出了最为无情的请求。 “死…去…？” 夜枭怔怔地重复了这两个字，随后连连摇头：“安娜…别开玩笑了，你在说什么蠢话？为什么要……” “我已经……无法再抵抗了……记忆在一点……一点剥离……这是我……用最后的力量……争取到的时间……” 安娜的回答，瞬间让夜枭的希望破灭。 “安娜…不，怎么会这样……！” “陈天武……已经够了……是时候结束了……至少……在最后……我想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这是作为天命的女武神，一个失败者，最后的祈求。 “不……一定还有办法……安娜，你坚持住！” 夜枭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努力了这么久，结局不可能无法改变！ “对不起……请让我走吧……” 安娜再一次向夜枭说出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一如两年前那般。 “安娜……不！你要去哪儿？” 夜枭想抓住安娜，却被逐渐凝结的冰晶困住。他终于意识到安娜带他来这里，是为了给他一个安全的告别之地。 他注视着她缓缓离去，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白色的风雪中。 “永别了……陈天武。” 风雪将安娜最后的话语，吹入了夜枭的耳中。 芽衣：“……？” 雪花飞舞，芽衣看见冰之律者落在自己面前。 她的步伐很安静，很平和，像是一直在等待芽衣的到来。 每踏出一步，就有冰花生出，绽放，吐出微弱的荧光，又消失至虚无。 芽衣明白她的请求。 “来吧……结束这一切。” 芽衣说道。 “请……下手吧……我……已经……” “抱歉……”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芽衣这一次却是再无迟疑地挥舞起了手中的太刀。 在雷之律者不再犹豫的全力一击之下，冰之律者直接跌倒在了白花丛中。 她几乎没有反抗——或者说，她在努力阻止自己反抗。 胜负已分，芽衣举起手中的刀刃。 “住手——！！” 夜枭的身影，再次横亘在了芽衣与冰之律者的中间。 “夜枭……？” 看着来人，芽衣惊讶出声。 不是因为对方的到来，而是因为—— 夜枭此时的身体已几近全毁。为了挣脱冰封，他甚至自毁了部分躯体，现在就连站立都难以完成。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拖着残躯，义无反顾地扑倒在了冰之律者的身上。 “让开……！” 芽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说出的话语果决而又无情。 “我说过……除非先杀死我……否则，谁也不能伤害她……” 夜枭挣扎着向芽衣走去，身体也开始闪烁红光，仿佛一颗随时会爆发的炸弹…… 唰—— 夜枭的动作戛然而止。 鲜血从他的胸口绽放，洒落，在纯白的雪上开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第144章 陨冰之律者 “安娜……” 夜枭不敢置信地看向从自己胸口透过的冰锥，下意识唤出了那个两年来，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名字。 “为什么……会这样……” 本以为属于夜枭的剧情到此便会落幕，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众人不寒而栗。 在生命即将消逝的弥留之际，夜枭开始质问起了一切。 质问为什么安娜当初要封闭自己的感情，不肯接受他。 质问为什么他努力了这么久，结局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质问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而在他死后，他看到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世界里，一簇光开始蔓延。 他看见光开始扎根，开始发芽，开始生长。 在虚无中新生的光，像树根般缠绕滋生，形成一簇庞大的树冠。 繁茂盛开的枝干间，叶再次汇聚成光…… ------------------------------------- “那是……虚数之树？” 瓦尔特·杨看着视频中的描述，语气并不那么笃定。 对于世界，他只是有着一个模糊的认知。 这种认知源自于他体内的律者核心。 他知晓虚数之树的存在，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关于它的描述。 毫无疑问，夜枭死后，意识来到了虚数之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 夜枭通过虚数之树，看到了曾经，看到了安娜在两年前的那场崩坏中，作为一名新入职的女武神并不成熟的一面。 在失去队友的巨大慌乱之中，急于找到支援的安娜，无视了途中一个小女孩的求救。 而那个小女孩的样貌，毫无疑问就是夜枭照片里的妹妹陈天文。 夜枭明白了一切。 原来，安娜的态度转变并非是因为两人获救、或者说是安娜自己强调的消灭崩坏的使命。 真正的转折点，是安娜看到了他妹妹的照片，意识到是她的见死不救，让陈天文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 不管是出于愧疚，亦或者是怕陈天武发现真相，总之，安娜选择了逃避。 而这，也成为了安娜的心魔，成为她变成律者后却无法在与律者意识的争夺中胜出的原因。 意识到这一切后，夜枭的怒吼变成了不可名状的咆哮，在崩塌的世界中逐渐扭曲。 混乱的涡流中……名为陈天武的人类死去了。 而在外界，芽衣与冰之律者的战斗也分出了胜负。 在重创了冰之律者后，芽衣便选择了收手。 毕竟，世界蛇需要的，并非是死去的律者核心。 “现在，只需要等渡鸦回来……” 芽衣喃喃自语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嗯……？！” 忽然，疲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体仿佛失去了力量，一下子变得沉重不堪。 但很快，芽衣意识到那并非身体的异样，而是一股强大的外力在向她袭来—— “啊……这是……是重力？！” 曾经直面过瓦尔特·乔伊斯的复制人，体会过那种力量的芽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加持在自己身体上的力量是什么。 在芽衣的视线之中，原本应该已经死在了冰之律者冰锥之下的夜枭，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直接被深紫色的崩坏能所吞没。 “这是……” 黑色的圆球在空中炸裂，冰原开始震颤、碎裂、蔓延出死亡的蛛网。 随后，无数巨大的冰刺在裂纹中丛生，拔地而起，又脱离地面，朝着黑洞加速飞去。 珊瑚岛的一切，都在瓦解。 芽衣迅速逃离了崩塌的中心。 而在中心里新生成的全新律者核心之中，夜枭正在与安娜说着最后的话。 夜枭在绝望之中已经化为了星之律者，掌握了控制重力的权能。 他很清楚，单一的律者面对那位雷之律者、再加上一位天命最强的女武神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只会被各个击破。 所以，想让安娜逃出生天，拥有自由与再次变回人类的机会，他便只有将自己这条曾经被安娜救回的性命奉上。 爱也好，恨也罢，这一切都随着他以生命作为偿还而结束。 陨冰之律者，便在这种情况下诞生。 而位于珊瑚岛外围驻守的天命女武神小队，也发现了这一情况的发生。 亚尔薇特在联系了总部之后，得到了来自总部的指示——暂时撤退，与前来增援的主力部队汇合，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幽兰黛尔对此没有疑议，不过她自己却并没有选择撤退，而是打算前去牵制那只新诞生的怪物，尽可能获取更多情报。 而珊瑚岛内部，芽衣看着面目全非的天空，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赶来与之汇合的渡鸦语气也是有些一言难尽：“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这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渡鸦……” 芽衣看向来人。 “结论我已经从天命的通讯中获知了，起因……我大致也能猜到。” 渡鸦自顾自地回答了自己刚刚的疑问，随后将东西递给了芽衣：“给，你要的。计划赶不上变化，黄泉之杖是拿到了，但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处。所以，你的计划是？” 芽衣从渡鸦手中接过黄泉之杖。 从夜枭的加入，到他的背叛，到逃往与追逐，还有那之后发生的一切……整个事件在芽衣脑海中再度串联。 她微微皱眉，手中的装置也开始噼啪作响。数秒后，黄泉之杖慢慢发出了红光。 “电磁场。” 芽衣简短的回答，让渡鸦瞬间了然：“果然如此。” “黄泉之杖的原理，是利用特殊电磁场干扰律者核心与虚数空间的连接。虽然胡狼没有解释，但我承受过它的力量，清楚地记得它制造出的电磁波长。” 芽衣微微举起装置，红光透过掌心的肌肤，像血管中的血液，慢慢流向她的全身。 “你想用雷之律者的力量来做同样的事？” 渡鸦问道。 “没错，我们还有机会。黄泉之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而且，强度更甚于它。” 芽衣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第145章 任务结束 然而渡鸦却没有芽衣这么乐观，她强调道：“但是，这次你要面对的，是由两个律者融合而成的怪物。在它的领域中战胜它，并用力量夺取它的核心。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没有人能救你。” 芽衣闭上眼睛：“我必须这么做。无论如何，我也要做到。” 渡鸦：“……”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你吧。” 风雪中传来了熟悉的凛然声音。 “幽兰黛尔？” 芽衣惊讶地看向来人。 “目前，珊瑚岛的崩坏能级已经超过了一次普通崩坏的两倍，并且还在不断上升中。那只怪物的力量还会继续增强，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幽兰黛尔简明扼要地说道。 “幽兰黛尔，帮助我抵达核心的位置，我有办法击败它。” 说着，芽衣又看向渡鸦：“渡鸦，你先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渡鸦闻言，叹息道：“唉，虽然很不甘心，但现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总之，祝你们好运。” 星河之梯下，雪花飘浮在失重的空间中，像盛开的桔梗一般纯洁，又像晦暗的黑星一般浑浊。 律者无声地浮着，像是一个被囚禁在花苞中的人偶。 “出发吧，现在我们只能孤注一掷了。” 幽兰黛尔说道。 “走吧！” 芽衣点头，目光坚定非常。 与二人的动作一同，黑色的新星轰然坠下。 凝聚着重力的球体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湮灭，将天地撕扯分离。 转瞬间，弧光将珊瑚岛淹没—— 她们赢了。 “这里，是……？” 随后，芽衣来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看到了将安娜抱在怀中的夜枭。 “夜枭？！” “雷电芽衣……你胜利了，祝贺你。” 夜枭的语气仍旧是那样的惫懒。 “已经结束了。” 芽衣的语气却是略显沉重。 “是啊……已经结束了……明明…明明我只是想再见她一面……只是想告诉她我的心意……难道…这也有错吗……？” 夜枭喃喃道，不知是在向谁讨要答案。 “……” 芽衣沉默了一会儿，便摇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也在寻找答案。” “是吗？那希望……你不会落到我们这样的下场。” 说不清夜枭这话是在嘲讽，还是真的祝福。 “对不起。” 这种时候，芽衣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 “为什么要道歉？我们是律者，是必须要消灭的怪物，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只不过是命运给我和安娜，开了一个玩笑。或许…我的感情也在变成律者的时候都消失了……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悲伤了。” 看着眼前的芽衣，夜枭张开双臂：“……来吧。” 唰—— 刀刃落下，将一切归于平静。 “好累，或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安娜，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在夜枭最后的话语中，陨冰之律者消散于世间。 风暴散去，夕阳洒向大地。 海风中，天命的救援不对正在集结。 芽衣站在碎裂的海堤上远眺，曾经繁华的珊瑚岛只剩下了荒芜的基盘。 浪潮翻滚，将逝者的灵魂送向远方，将文明的残骸带回故土。 最终，一切只会存在于历史中，成为一页后人不愿翻开的文字。 “这两枚核心还‘活着’。” 看着在芽衣掌心一蓝一黄的两枚核心，渡鸦说道：“你成功了，现在，你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芽衣：“……” “怎么了，一声不响的，在等我给你鼓掌吗？开心一点吧，这是属于你的胜利。” 或许渡鸦没什么安慰人的天赋吧。 芽衣终于开口：“我不觉得……这能被称作胜利。” 芽衣看向渡鸦，对方却没有回应，只是低头摆弄着从战场上回收的第三神之键。 气氛一时沉默。过了许久，渡鸦才抬起头来。 “或许你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我也不能接受，没有人能接受……但世界就是如此……一直都如此。” 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芽衣。 两人望向大海，黄昏伴着落日一同消逝，漫长的黑夜将要来临。 “所以，打起精神吧。你不是还有要保护的人吗？哪怕一点点软弱，也足以让你彻底失去她。” 渡鸦的这句话，让问答空间中的芽衣也跟着心头一紧。 “一直以来，你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面对孩子们的吗？” 芽衣突然问道。 “不告诉你。” 渡鸦摇头，并不打算回答。 “哼……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芽衣冷哼一声，对方不说，但她已经知晓了答案。 “走之前，再去看一眼夜枭吧。” 渡鸦指了指远处的海岸。 “就在那边的海岸，天命的女武神为他和安娜立了个墓，我刚从那儿回来。他是个坏家伙，世界蛇也绝不会原谅叛徒……所以……除了你我，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了。” 红日沉落，余晖袅绕。 芽衣来到远方的沙滩上，一束随风飘动的金发吸引了她的目光。 “幽兰黛尔……” 芽衣有些惊讶，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对方。 “虽然不幸成为律者，但安娜至死都是光荣的女武神。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幽兰黛尔对着墓碑行礼，追悼着年轻的女武神。 “这条项链，是她的？” 芽衣看向幽兰黛尔挂在墓碑上的项链，问道。 幽兰黛尔点点头：“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总是形影不离的带着。” 芽衣：“……” 她从怀里取出了同样的项链，这是她在抽取律者核心时，从夜枭身上一同取出的东西。 “既然如此，就让它物归原主吧。” 芽衣走在墓碑前，托起项链，将它们合在一起。 夕阳淬炼下，湛蓝色的光芒显得格外闪耀。 生死交接的地平线上，这束光芒似乎牵引着魂魄归去的轨迹。 芽衣无言地注视着墓碑，幽兰黛尔则转身离去。 在落日的余晖中，两人的身影擦肩而过。 夜幕终于到来，芽衣也通过通讯器，与凯文取得了联系。 “你做得很好。” 世界蛇的首领听完报告，只说了这一句话。 第146章 我将，扭转万象! 芽衣：“……” 凯文说道：“回来吧。” “告诉我……我会用律者的力量夺取并压制核心，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芽衣问道。 “这是你自己得出的答案。” 凯文回道。 “你没有考虑过我失败的后果？” 芽衣并不相信这个回答。 “你会成功的。” 凯文仍旧惜字如金，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我想要一个解释。” 或许其他世界蛇干部在面对这样的凯文时，已然偃旗息鼓，但芽衣不同，她并不尊敬对方，也不畏惧对方的权威，想知道的事情，她必会刨根问底，这也是她选择加入世界蛇的原因之一。 凯文，这位前文明的最强战士，知道许多这个世代的人类所不知道的秘密，她必须将秘密从对方口中全部撬出。 通讯那一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凯文：“在这次崩坏中，诞生了两个律者。它们最终合二为一。一个律者吞噬了另一个律者的核心，成长为更强大的个体。而你所做的，不过也是同样的事——征服……律者的权能……” “嗯？” 就在这时，通讯突然收到了干扰。 随后通讯直接被挂断。 “怎么回事？” 渡鸦问道。 “……通讯断了。这……不是信号干扰，是突发状况……基地出事了！” 就在众人以为，问答空间会在这个时候断章，结果却发现，全息屏幕闪烁了一会儿，便再次发出了亮光。 视频的开头，便是身穿月轮装甲的符华，于水中下沉。 “在这无边无际的梦境深处，凝望着面目全非的……自己。” 随后画面一转，来到了天命总部。 之前在封印陨冰之律者的过程中展现出了绝强实力的天命最强女武神，却是在敌人的攻击之下，狼狈不堪地翻滚在地。 随着一道黑影袭来，众人在那团黑雾之中，隐约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庞——符华。 注意到众人投射过来的视线，符华面色不变。 很快，视频转场到了世界蛇。 “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凯文手举天火圣裁，在绽放的火焰中，传来了符华的声音。 “过去的种种，结果只有失败。想要守护的人，也尽皆……消散！” 随着话音出现，天命和世界蛇的战场之中，都出现了漆黑的羽毛，战局一时间陷入了一边倒的碾压之势。 “唯有刻骨铭心的悔恨，才能催生，脱胎换骨的成长！” 这句话之后，视频中又出现了第三个场景。 在雨夜的都市之中，跨海大桥之上，布洛妮娅穿着一身奇怪的蓝色装甲、骑着一台造型奇特的蓝色摩托。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重装小兔向她发出预警的同时，她也扭头看向那贴着大桥、顺着她的方向飞行的漆黑人影。 在对方的撞击之下，布洛妮娅直接翻滚着被打入了海水之中。 好在重装小兔及时生出了屏障隔断了海水，这才不至于让布洛妮娅突兀之间被海水所呛、或是陷入窒息。 然而，那个攻击她的人，也追击到了水中，发出诡异的笑声。 在对方双手的触碰之下，屏障直接消融。 “现在就把这个世界，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吧！” 最后，在一栋摩天大楼的顶端，红色的不祥之云凝结，红云中心站着一个人。 琪亚娜半跪在地，用手阻挡着来自前方强烈的风暴，目露惊讶之色：“你是……！” “怎么？你都认不出我了？琪亚娜同学~我将，扭转万象！” 红云之中的人影，终于显露出了身形，正是符华。 随着符华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这次的视频播放，终于落下了帷幕。 符华：“……” 她觉得这个问答空间总是在针对她！ 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就把她的老底给掀了。 这一次更是将这种极其离谱的东西展示了出来。 这是想要干什么？！ “咳咳……我相信符华女士不会变成视频最后的那个样子，所以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瓦尔特·杨此时站了出来，选择为符华解围。 然而，就在此时，问答空间中响起了一个与符华极为相似的声音。 “咦？那不是我的英姿吗？” 不过，单从那得意跳脱的语气之中，便能听出其性格方面，与沉稳的符华有着极大的差别。 而声音的源头……正是来自符华的身上。 符华扶额，将之前答对第1题，从而得到的识之律者核心从怀里取出。 之前她还勉强能够压制住对方，但此时完全兴奋起来的识之律者，她已经完全约束不了了。 不过，识之律者的开口，也给众人解答了最大的疑惑——视频最后出现的人并非符华，而是识之律者。 然而，识之律者为何会用符华的形象出现，又为何会与天命、世界蛇以及逆熵全部对上，也完全未知。 “小识，你知道视频之中都发生了什么吗？” 事已至此，符华也不怕情报泄露，直接询问了起来。 “没什么，就是那个时候我刚刚从你的身体里面诞生嘛，一时手痒，先是找奥托那家伙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打爆了大半个天命总部。还别说，奥托的魂钢脸颊在我的手中嘎吱作响的感觉针不戳~真想再杀他一次啊！至于为什么去世界蛇？当然是奥托那个坏家伙想要祸水东引。不过，我本来也想会会老朋友，所以就去跟对方打了一架。结果嘛，勉强五五开吧。还有布洛妮娅和琪亚娜……哎呀，这个视频都在乱说，我们明明是在太虚山打架，才不是在那种繁华的现代都市里呢！” 识之律者的回答信息量还是挺大的，而且，对方的性格也真是有些无法形容。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从律者核心中诞生的意识，众人也就释怀了。 不如说，律者意识居然行事作风随心所欲、就像个孩子一样，反而让人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等等…… 突然，符华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问道：“小识，你有成为律者之后的记忆？” 第147章 是谁挫败了世界蛇在天穹市的阴谋 听到符华这么问，那枚玫红色的律者宝石在其手中跃动了一下，随后便听到了她那得意非常的声音：“当然有！” “那你能……” 然而，不等符华向识之律者询问关于未来的情况，就见那玫红色的律者宝石闪烁了几下：“唉呀，你在说什么？这里信号不好，我听不见！” 话音落下之后，任凭符华如何呼唤，识之律者都不再发出声音。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符华能够清楚感知得到，此时律者核心中传来了一股得意和大仇得报的情绪。 符华：“？” 难道在未来，自己得罪了对方？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咳咳，符华女士，之后还要多多做做这位识之律者女士的思想工作啊。” 双手插兜的瓦尔特·杨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知道的。” 符华点头。 话说回来，她可没有什么应付小孩子的经验，等到离开问答空间之后，向布洛妮娅取取经吧。 对方在孤儿院长大，应该很会哄小孩子才是。 这一插曲过后，几人并没有急着复盘此次视频给出的信息，而是耐心等待问答空间给出的下一道题目。 很快，他们便听到了问答空间给出的第3题。 【第3题：请问，是谁挫败了世界蛇在天穹市的阴谋，拯救了数千万民众生命？】 【a：丽塔·洛丝薇瑟】 【b：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c：雷电芽衣】 【d：琪亚娜·卡斯兰娜（k423）】 “天穹市的阴谋？我记得渡鸦就提到过天穹市的神城医药，而世界蛇又在研究什么圣痕计划，所以这应该与不灭之刃伤亡惨重那件事情相关吧。” 丽塔看着屏幕上的题目，低声呢喃。 “还真够疯狂的，这个世界蛇，一出手就是聚集了数千万人口的天穹市吗？” 瓦尔特·杨皱着眉看向符华：“符华女士，你应该知道圣痕计划究竟是什么吧？” 符华闻言，迟疑着点了点头。 最近一段时间，她的记忆恢复了不少。 而与圣痕计划相关的记忆，便在其中。 “所谓圣痕计划，实际上就是梅博士最后制定的几项计划之一。我接受的是火种计划，不过在神州引来了审判级崩坏兽蚩尤后，便宣告失败。原本圣痕计划的执行者是苏，不过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苏转而去执行恒沙计划，利用第二神之键观测虚数之树上的平行宇宙，寻找成功对抗崩坏的世界。圣痕计划则改由凯文执行。” 符华仔细回忆着破碎的记忆，接着说道：“圣痕技术是由梅博士和梅比乌斯博士共同开发完善，在前文明毁灭后，梅博士将一批成功植入了圣痕的少女送入冷冻仓，用来改善新纪元人类的基因库。这也是为什么本纪元女性崩坏能抗性普遍强于男性的根本原因。而圣痕计划的关键，便是激活人类基因中传承自前文明的圣痕，从而提高人类在崩坏中的生存能力，进化成为能够与崩坏共存的种族。” “听上去这个计划似乎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德丽莎摩挲着下巴，说道。 然而，符华却是摇头苦笑：“这个计划……它最大的问题就在于，现在的人类基因中，关于圣痕的部分已经严重缺失，激活的失败率极高。天命的人工圣痕技术死亡率和副作用已经很可观了，圣痕计划虽然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毕竟失败了就是死、或者成为死士，但以它的死亡率来算，假如世界蛇在天穹市的实验真的实施了，最后整座城市活下来的人口，恐怕只有四位数。” “什么？！数千万人参与实验，只能活下来几千人？制定这个计划的梅博士是个疯子吗？还有世界蛇，他们也陪着梅博士一起疯？” 德丽莎对于这种灭绝人性的实验，实在无法苟同。 “其实，圣痕计划本该在一千多年前就实施的，那个时候，人类基因中与圣痕相关的片段保留得还比较多，死亡率没那么夸张，但大概也有90%。不过，凯文被人阻止了。说实话，我以为世界蛇在失去凯文的领导后，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覆灭，没想到他们一直蛰伏在暗处，等待着重启圣痕计划的时机。而圣痕计划的重启，大概也标志着，那个最强融合战士凯文的正式回归。” 虽然在之前的视频中，符华就已经知道凯文又回归到了地球，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却没有概念。 现在倒是有一个相对较为精确的时间点了。 “无论如何，我们也要阻止世界蛇的圣痕计划！” 瓦尔特·杨说道。 虽然问答空间给出的题目里显示，世界蛇在天穹市为圣痕计划预热的实验被人破坏，但那毕竟是未曾改变过的未来。 如今未来已变，他们不一定能够复现这场胜利。 而且，即便可以，那也只是挫败了世界蛇在天穹市的布置而已，他们的最终目的，是整个世界！ 假如圣痕计划的代价便是全球数十亿人口锐减到数十万级，这样的胜利对于人类而言毫无意义。 现在这个纪元已经不像前文明那样毫无准备、也无路可退了。 本纪元人类的命运，自然要由他们这个世代的人类掌握，而非由一个来自前文明的复仇者主宰。 人类不是一串串冷冰冰的数字，更不是旧时代的残党用来向崩坏复仇的筹码！ “这是当然。” 符华点点头。 或许曾经的她对于圣痕计划并没有多大意见，但现在的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悲剧上演。 要知道，即便是前文明，在侵蚀之律者觉醒事件之前，人类也还剩下了三座城市，数千万的人口。 而一个圣痕计划便能直接将人类数目降低到终焉降临之前的水平，这样的做法，又与崩坏有何分别？ 人类难道还没有死于各种崩坏灾难之中，就要先死于自己同胞之手了吗？ “关于圣痕计划和世界蛇的事情，之后再提。当务之急是研究这道题的正确答案。” 第148章 正确答案一定是本小姐啊 “这道题目的正确答案很难选吗？” 琪亚娜看了看题目，又看了看拧眉深思的众人，颇为不解地问道。 “当然，从上一题的视频中，我们可以得出，当时幽兰黛尔大人、我、芽衣小姐和琪亚娜小姐都在天穹市出现过，这样一来，排除法就完全不奏效了。” 回答琪亚娜的是丽塔。 至于原因嘛…… 她注意到了问答空间给出的d选项中，琪亚娜后面还带了个括号，表注为k423，。 然而，无论是圣芙蕾雅方面、亦或者瓦尔特·杨，乃至于幽兰黛尔，都没有感到惊讶。 也就是说，奥托自以为的秘密，实际上已经人尽皆知了。 所以，丽塔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琪亚娜。 不过很可惜，她发现，对方一如自己在资料中看到的那般，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一面来。 “可是，这道题目一看就知道，正确答案一定是本小姐啊！” 琪亚娜一点也不谦虚，叉着腰说道：“嘛，反正你们也猜不出来正确答案，这道题目就让我来回答好了，我选d。” 不等众人制止，琪亚娜便已经将话说出了口。 “琪亚娜，你……” 问答空间内所有关心琪亚娜的人，此时面色都是一白。 虽然目前为止，问答空间并没有展示过什么恶意。 上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只有符华一人答错过题目，得到的惩罚也根本就不像是惩罚。 但它毕竟还用未知的手段将姬麟体内的崩坏能剥离过。 而且，它所给出的各种奖励也十分匪夷所思。 万一，他们是说万一，这次问答空间回答错误的惩罚很重，那该怎么办呢？ “我真该把你的嘴给缝上！” 德丽莎无奈之余，只能如此恶狠狠地说道。 然而，众人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审判级崩坏兽非天的基因样本一份。】 “非天？那不是千劫的……为什么会给了琪亚娜？” 符华看向琪亚娜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了起来。 “居然真的蒙对了！” 德丽莎此时看向琪亚娜的目光都变得有些不可置信了起来。 同样的，心里面一块大石落地的芽衣，此时看向琪亚娜的目光却是尤为不善。 “芽衣，怎么了？” 注意到芽衣的目光后，琪亚娜莫名开始心虚了起来。 “琪亚娜~” 芽衣将尾音拉长，随后附耳过去，在琪亚娜耳边轻声说道：“下次你若是再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逞能，我就……” 芽衣没有说下去。 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就怎么样？ 分手肯定是不可能的。 难道要打琪亚娜一顿？或者骂琪亚娜一通？ 然而，想了想，芽衣觉得舍不得。 等等…… 芽衣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于是继续道：“我就以后都不做饭给你吃了！” “啊？怎么这样？” 琪亚娜闻言，如遭雷击。 话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芽衣呢。 她已经尽力装出一副自大的模样了，就是想让大家以为她这是又犯中二病了。 没想到，还是被芽衣察觉到了她的真实用意。 她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回答错误，遭受惩罚，所以硬着头皮上罢了。 而四个选项之中，她只有选择自己作为答案，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不过好在，她们之间的对话并没有被别人听去。 做是一回事，被别人知道，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琪亚娜并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她的想法，她又不打算借此去卖什么人情。 ------------------------------------- 遥远某处，未知之地。 黯淡无光的甬道里，灰蛇毫无滞碍地前进着。 他没有点燃灯火，也没有记诵过这里的地形图。 但每当岔路出现，该往何处前进的念头就会在他脑海中凭空产生，仿佛正走在一条自己踏过千万次的道路上。 事实上，直到今天为止，他是第一次来到这座避难所。 一千五百年前，这里是尊主重返尘世的起（）点，曾被追随者们视为圣地。 但随着他被封印在彼岸，此地也归于沉寂，其坐标成了失落的秘密。 而今，尊主的呼召指引他来到这里，履行自己的职责。 灰蛇停下脚步、道路的尽头，一扇墙垣般厚重的金属大门拦住了去路。 他默默等了片刻。随后，口令像一线光明照亮脑海，灰蛇顺从地将它念了出来。 “毁灭与新生。” 巨大的门扇艰难地向两边展开，仿佛对抗着千年时光的重量。 大厅中，一个男人依靠在宝座之上，静默沉思。 一千五百年过去了，权力在人类手中交接更迭，火与剑一遍又一遍洗礼着大地。在这颗星球上，历史发生又隐没，快如弹指。 然而，与上一次灰蛇见到他是相比，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的意志亦然。 这个男人超越时光，不入轮回。唯有超越时光的人，才能战胜隐藏在历史之后超越时光的毁灭。 男人从沉思中醒来，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信徒。灰蛇不仅颤抖起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眸…… 这双眼睛曾见证过凡人无从梦想的奇迹，也承受过万物陨灭时的哀痛。 但所有这一切，所有这双眼睛曾目睹的一切，都在非凡意志的锤锻下，成了两块无情的、冷漠的冰。 “请恕我没能亲自迎接您的归来。” 灰蛇说道。 “计划筹备的如何了？” 凯文像是没有听见灰蛇的话一般，只询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进展顺利。如今的世界已经拥有了实施计划所需要的一切条件。即便理之律者能阻挡您的脚步一时，他也无法阻挡历史的步伐。胡狼的研究已经接近完成，只需要进行最后一次验证。” 灰蛇回道。 “开始行动吧。” 凯文说道。 “是。为了庆贺您的归来，我有一份礼物要献上。只有这把传说中的武器，才能配得上人类未来的开拓者。” 第149章 关键情报，齐格飞 灰蛇捧起一把巨剑，双手奉上。 黯淡的剑身上，曾经焚毁一切的光焰如今已消失不见。但它的形状仍能勾起战士的回忆。 他曾手执此剑，诛灭一切危及人类的魔物，直面“神明”的天罚。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战士握住剑柄，仿佛握紧了自己的过去。 他凝视着暗沉的剑身，就像过去千万次战斗前所做的那样。 魂钢铸成的巨剑震颤着苏醒了。它的形状不断伸展改变，回应着战士内心激昂的斗志。 仿佛它不仅是一把剑，更是有灵魂的活物。 一线光明自剑的核心深处迸发开来。与故主重逢，点燃了它的灵魂。 把守伊甸园的炎剑，焚烧索多玛的天火……有幸目睹过这件圣物的人类曾用无数神话去描绘它的威光。 而今，千年逝去，神话将再度成为现实。 “从现在开始，和我一起战斗吧！” 这声号令不仅响彻大厅，更如同无声惊雷，划过远方所有追随者们的心灵—— 向他们宣告，风暴即将到来。 ------------------------------------- “天火圣裁，那不是臭老爸的……” 琪亚娜突然将目光看向瓦尔特·杨：“臭老爸……齐格飞他现在不是在你们逆熵吗？为什么这把剑会落到灰蛇手中？” 瓦尔特·杨摇头。 他很确定，齐格飞自从将玛基博士送往逆熵后，便暂时在那边进行休整。 “我知道这个灰蛇，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世界蛇的成员。他是天穹市最大的情报贩子，这样的人想要知道齐格飞的下落，简直易如反掌。” 瓦尔特·杨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众人还是听出来了。 肯定是灰蛇袭击了逆熵，将天火圣裁取走。 至于齐格飞是被放跑了、囚禁了亦或者直接杀死了，却是无从得知。 “但毫无疑问，我们又掌握了一个关键情报。灰蛇前去抢夺齐格飞手中的天火圣裁之时，便预示着凯文的正式回归。我们只需要关注齐格飞的动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关于世界蛇的线索。” 瓦尔特·杨理性分析道。 “说得好。世界蛇接下来似乎还有针对我所率领的不灭之刃小队的行动，瓦尔特盟主，不知这个暗中保护齐格飞先生的任务，是否也能让我从旁协助？” 幽兰黛尔突然出声说道。 “这……” 瓦尔特·杨很想说，齐格飞作为天命的头号通缉犯之一，其保护工作恐怕并不是很适合由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插手。 毕竟谁知道不灭之刃是否想要借助保护的名义，实际上却是借机将人抓走呢？ 不过，不等瓦尔特·杨拒绝，德丽莎就站了出来，替他说道：“我们这边可以答应，但前提是，齐格飞的下落不能告诉爷爷。” “可以。” 幽兰黛尔点点头，看向身旁的丽塔。 丽塔微微躬身：“我这里自然也没有问题，但是主教大人并不是那么好欺骗的，说不定我们前脚暗中执行该计划，主教大人后脚就知道了我们所做的一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丽塔这话倒也不假。 不过，幽兰黛尔还是说道：“只要丽塔你不说，以主教大人的性格，他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有所动作，只会暗中观察，看看我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更何况，有不灭之刃在的话，他想要对齐格飞动手，即便启动天命第三名s级女武神，也难以完成任务，除非主教大人亲自出动。虽然这样说有些冒犯，但我觉得，齐格飞还不足以让主教大人亲自出手。” 这都是幽兰黛尔基于这么多年在奥托身边做事所做出的判断。 “既然幽兰黛尔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丽塔便只有遵命了。” 这位举止得体的女仆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了不曾在别人面前展露的温柔缱绻。 不灭之刃的队长和副队长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好得让任何人都难以插足其中呢。 “齐格飞……” 幽兰黛尔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了一瞬的复杂。 ------------------------------------- 深夜，天穹市边缘。 距离大崩坏爆发至今，时间已经过去四个月了。 为了逃避虚空中（）出现的苍白恶兽，以及随兽潮而引发的死士感染，越来越多的人躲进大城市中寻求片刻喘息。 然而灾难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对于天穹市的机甲巡卫而言，这更是艰难的一夜…… 就在机甲防线岌岌可危之时，他们发现了一名意想不到的援军、一名看上去十分柔弱，但一拳一脚却比机甲更能让崩坏兽吃痛的少女。 面对将机甲部队压制得喘不过气的帝王级崩坏兽，少女仍旧游刃有余。 少女正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注意呼吸的节奏。” 琪亚娜与崩坏兽对战之时，脑海中响起了符华的声音。 “按我教过你的方法战斗。” “琪亚娜，留意背后！” 在符华的提示之下，琪亚娜从容不迫地战斗着，不一会儿就将遍地的崩坏兽消灭一空。 这一幕让机甲巡卫们瞠目结舌，还以为遇到了什么超人。 毕竟，女武神什么的，对于一座才刚刚遭受崩坏灾害的大城市机甲巡卫来说，还是无法接触到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如果一个地方就连普通人都知晓了女武神的存在，那么这个地方肯定已经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了。 像天穹市这样人口密集的繁华大都市，自然还不到这一地步。 将崩坏兽清理干净后，琪亚娜就遵从符华的指示，连忙离开了此地。 毕竟，她现在的行踪，不宜暴露。 这些目击到的人她无法控制，只能尽量减少自己在人们面前出现。 而现代的摄像手段，她也是能避则避。 残存的机甲部队尚未看清琪亚娜的模样，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人们已然不记得，月光下那道白色的背影究竟是何时出现，又是何时离开的。 然而，在黑暗中，有两双眼睛始终注视着这一切。 第150章 凯文在量子之海 “根据灰蛇的情报，她一直停留在天穹市，没有离开。” “k-423游走在所有崩坏兽灾害的现场，我担心她可能会危及到实验。” 虽然这两个人的声音经过了一定的处理，但众人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了，这是胡狼和渡鸦的声音。 “……确实麻烦。但没时间担心她了、尊主已经从量子之海中归来，下令开始行动。现在优先要处理的，是来自天命的干扰。他们已经派人来到神州，不要让他们妨碍我们要做的事情。” “我有个办法。k-423的行踪对天命有更重要的意义，所以就让天命忙着去追逐她吧。” “很好。如果到了双方非要动手不可的地步，别忘记用上我为天命精心准备的那份礼物。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很惊喜的。” ------------------------------------ “量子之海……没想到世界蛇的尊主凯文，居然在量子之海！” 瓦尔特·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紧锁着眉头。 “怎么？” 德丽莎有些不解，怎么瓦尔特·杨的神色如此难看？ 然而，瓦尔特·杨看了眼一旁的幽兰黛尔和丽塔，尤其想到前一个视频里，天命与世界蛇达成了合作关系，便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现在思索着的，是海渊城那边的事情。 原本他是打算等逆熵将圣芙蕾雅学园的这股中坚力量吸纳进逆熵后，他便能够有时间去海渊城，跟爱茵斯坦一起进行关于量子之海的实验。 但现在看来，他们对量子之海的无知程度比想象中还要离谱。 可是，关于量子之海的实验不去进行，他们对崩坏的认知也将很难取得进展。 到底该怎么办呢？ 实验究竟要不要进行，这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 与此同时，在天命总部浮岛。 丽塔在向奥托进行汇报。 其汇报中提到，k-423目前正位于天穹市，并且处在世界蛇的监视之中。 奥托便让丽塔以视察合作企业的名义前往天穹市，继续追捕k-423。 其中，奥托提到了一家名为“神城医药”的制药公司一直在向世界各地受崩坏侵害的城市提供无偿的医疗服务。 他们对神州的援助就是以天穹市为入口。 在过去的五个月里，天命一直定期通过这家公司向神州提供抗崩坏能疫苗和援助物资。 奥托让丽塔担任代表，运送新一批的药物前往天穹市。 借助“神城医药”掌握的医疗记录和信息渠道，丽塔的搜索行动也会方便不少。 ------------------------------------- “什么嘛！爷爷也不是算无遗策嘛，这个神城医药明摆着就是世界蛇的白手套，他居然傻乎乎地认为对方真是什么慈善机构？等等……这里面该不会又是爷爷的阴谋吧？” 德丽莎实在是被奥托的各种谋划搞得有些ptsd了。 刚嘲讽了一句，就隐约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德丽莎，别想太多了，你对奥托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姬子在一旁摇着头，丝毫不留情面地批评道。 德丽莎闻言，双手抱头，一脸委屈：“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会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的。毕竟我在爷爷的阴影下活到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改不过来，再给我一点时间嘛！” 听着德丽莎这像是撒娇一般的口吻，姬子无奈扶额。 至于旁边的圣芙蕾雅师生、瓦尔特·杨以及不灭之刃的两位领导者，则是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见这一幕。 ------------------------------------- 数小时后，天命运输舰eos号抵达神州。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屏幕之中。 在天命与世界蛇联合讨伐冰之律者的视频里就出现过的身影，亚尔薇特，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在亚尔薇特的说明下，丽塔前去见了神城医药派驻在神州分布的顾问希奥拉。 当然，众人一看对方的形象，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希奥拉，其实就是世界蛇干部渡鸦。 丽塔在渡鸦的陪同下，参观了神城医药在天穹市建造的工业区，并从对方手中要到了自己所需要的资料。 而亚尔薇特，这位合格的工具人，则是很快就完成了对资料的筛选工作。 接下来丽塔与亚尔薇特的对话显示，两人之间还是第一次合作。 而在亚尔薇特说出那句“丽塔…唔…小姐！哎，不行不行，总感觉这么亲昵的话，后脑勺会承受幽兰黛尔队长大人灼热的目光了！”后，问答空间中的幽兰黛尔略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副官。 “丽塔，这是什么情况？我在不灭之刃小队里的风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丽塔：“……” 这叫她怎么回答呢？ 好在，视频里的丽塔给出了一个不错的答案。 “呵呵，灼热的目光……我会把你的赞美如实转告她的。” “赞美？” 幽兰黛尔狐疑地看了丽塔一眼，又看向视频，口中喃喃：“总觉得并不像是这么回事呢。” “怎么会呢？这的确是对幽兰黛尔大人您的赞美哦~” 丽塔掩唇轻笑，不过，看向视频的目光却是变得略微严肃了起来。 毕竟她还记得，上一个视频与渡鸦的斗嘴，其中提到的不灭之刃死伤惨重，指的应该就是接下来的行动了。 所以，她必须聚精会神地去看接下来的视频内容，防患于未然。 通过亚尔薇特这位靠谱的“工具人”的汇报，丽塔总算是彻底确定了，她的任务对象的确还活跃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并且决定前往天穹市的情报黑市，打探k-423的下落。 第151章 阻止灾难比逃跑更重要 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机器嗡嗡作响。 每时每刻，从世界各个角落发送出无数条请求，想在这个情报黑市中寻求世界上最廉价也最珍贵的东西——信息。 灰蛇死了，确切无疑。但他的产业却依然存在，照常运转。 想起那个倒毙在她镰刀下的男人，一股荒谬的感觉爬上丽塔的心头。 她真的杀死他了吗？ 丽塔摇摇头，将载有人形机数据的移动装置插入接口。 “权限解锁，人形机检索模块嵌入。该从哪儿找起呢……那个受害者看见少女与崩坏兽战斗……” 而希奥拉也提起过那个独行侠……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寻找的方向。 几乎在输入信息的一瞬间，系统就完成了检索。 几个月以来天穹市发生崩坏兽灾害的坐标全都被罗列在了地图上。 与之关联的网络上的无数流言、照片和视频一个接一个，飞速呈现在屏幕上。 在这瀑布般涌出的结果之间，丽塔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找到你了，k-423。” 找到线索的丽塔立即联系起了亚尔薇特。 “亚尔薇特，你之前提到过天穹市在这两个月之内，频繁爆发了许多崩坏兽灾害？” 亚尔薇特提供的数据立即佐证了这一点。 而丽塔也因此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就像这座城市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崩坏兽。” 显然，丽塔认为崩坏兽的出现与琪亚娜有关。 于是，她立即吩咐亚尔薇特随时注意天穹市发出的灾害警报，一旦有崩坏兽出现，不灭之刃便立即赶赴现场。 虽然说丽塔的推论显然是错误的，但却引导向了一个正确的结果，琪亚娜的确会出现在崩坏兽灾害现场。 两天后，亚尔薇特截获了天穹巡卫的警报，得知北部城区d-2322发生崩坏兽入侵。 丽塔闻言，当机立断，召集不灭之刃队员，立即前往目标地点。 而在清理道路上的崩坏兽和死士时，亚尔薇特这个情报人员却是有了意外的发现。 她看到了死士身上突然发出了红色的光斑，疑似圣痕！ 然而，无论是丽塔亦或者亚尔薇特，都没有将这一发现放在心上。 毕竟她们现在的任务是追捕琪亚娜。 而且死士身上出现圣痕，怎么说也太离谱了。 如丽塔所料，她们在崩坏灾害爆发的地点，发现了琪亚娜。 少女在崩坏兽与死士投下的黑暗中飘忽如影，剧烈的枪声与火光四处绽放。 伴随着枪火最后一闪，少女身形落地。 夜幕下，她的白发凝成一束月光，让脚边堆积如山的残骸更显幽暗。 少女微微侧首，静默片刻，突然开口：“还要继续躲下去吗？出来吧。” 丽塔闻言现身，默默安排不灭之刃的队员将少女包围在中央，这才笑道：“久疏问候了，琪亚娜小姐。还是说……我应该称呼您，空之律者？” “丽塔·洛丝薇瑟，我记得你。本部派来的视察官，几个月前在圣芙蕾雅学园考试时，我们见过面。” ------------------------------------- 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时间节点。 因为众人进入问答空间前，圣芙蕾雅学园就在举行女武神等级考试。 也就是说，凯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会从量子之海中脱身，天穹市的圣痕计划也将展开，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 “很高兴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一定很辛苦。我奉主教大人的命令，邀请您回天命总部。” 面对丽塔那温和得如同邀请自己跳一支舞的语气，琪亚娜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摇头拒绝：“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你应该明白自己的状态很不稳定。这座无辜的城市就是证明，因为你的存在，这里频繁遭到崩坏兽的袭击。唯一能帮助你的，只有天命。回到实验室接受治疗，就不会有人再因为你而受伤。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我不想重复回答。” “真是任性。” 丽塔的语气就像是将琪亚娜当做了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爆裂的枪火与破空的镰刃在黑暗中不停交错游移，犹如群星与弯月进行着一场无休止的战斗。 但这次无休止的战斗，不过是旁人眼中短短一瞬的错觉。 片刻之后，两人身形落定，重回原位。 “丽塔，我有问题要问你……你认为抓住我，和阻止这座城市的灾难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琪亚娜突然开口问道。 丽塔的回答也毫不犹豫：“抓住你，就是在阻止这座城市的灾难。” “可惜，想要抓住现在的我并不容易。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是崩坏兽袭击这座城市的原因。天穹市的灾难，要远比你想的要危险得多。有了这些证据，你就可以亲眼看看神城医药想做什么。” 将手里的‘证据’扔给丽塔之后，琪亚娜一边离开，一边说道：“还有，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对我来说，阻止灾难比逃跑更重要。我知道你没有相信我的立场，但选择的权利，永远在你的手上。” 说完，琪亚娜便在不灭之刃的包围之中，扬长而去。 天命运输舰eos号，舰桥—— 丽塔静静审视着琪亚娜交给她的证据。 药剂注射剂，是她所熟悉的天命统一的制式。 数据磁卡，印有神城医药的标志，显然是用于打开某些门关的钥匙。 琪亚娜临走前留下的话语，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丝困惑。随着时间推移，这一丝困惑愈演愈烈，成了好奇。 经过亚尔薇特的检查，丽塔确认了这支注射器的确是天命提供给神城医药疫苗中的一支。 但是其中装填的注射液被改造了，以天命提供的疫苗配方为基底，被改良成了某种可以显著提升人体崩坏能抗性的活化剂。 第152章 阻止灾难比追捕琪亚娜更重要 从药效上看，这种药物似乎对身体并没有危害。 说到这里，亚尔薇特还是鼓起勇气，说起了之前在战场上从死士身上发现的圣痕，并且声明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丽塔闻言，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她看来，圣痕是只有天命女武神才能配备的技术。它出现在普通死士身上，只意味着两种可能—— 有人将女武神制成了死士，或者，有人在对普通人进行植入圣痕的实验。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 丽塔意识到，她不能好好休息了，必须趁着夜色，前去神城医药证实自己的猜想。 她此时的行动已经对琪亚娜之前询问她的问题做出了诚实的回答—— 阻止灾难比追捕琪亚娜更重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是丽塔、亦或者琪亚娜，都做出了十分符合女武神身份的选择。 与此同时，远方某处。 渡鸦：“天命的人不请自来了，我们还是被怀疑上了。” 胡狼：“真是令人失望……不过你本来不就打算干掉她们吗？” 渡鸦：“没有必要的话，我并不想提早交手。本来想用那个律者女孩作为诱饵，让天命的人替我们消除这个隐患，顺便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现在看来，情况有变了。不过，我已经为这样的情况备下后手了。既然丽塔想要接近答案，那就干脆大大方方地把答案展示给她看。人在专注于答案的那一刻，就是她浑身都是破绽的时候。” 胡狼：“动手时记得用上我为你准备的那份礼物。我很期待它的效果……天命女武神挣扎惨叫的声音，承受痛苦的能力和普通人会有什么不同呢？好想近距离观察一番啊……可以的话，留个活口给我研究。” 渡鸦：“我一旦动手，实验就要立即进入倒计时状态。必须赶在天命大部队抵达之前，得到我们想要的数据。” 胡狼：“放心吧，任务结束之后，你会拥有全新的身份，就此远走高飞。天命不会找到你了。” 渡鸦：“那这座城市里的人……” 胡狼：“不要对没有价值的事物滥施同情，你的同情心应该给予人类本身。天命虽然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但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愚弄人类，谋求私利。让人们误以为依靠他们的保护，世界就很安全。只要天命还在，人类就会像羊圈中软弱的羔羊，只懂得寻求庇护。如今时代不同了，尊主已经归来。他会将天命对世界的钳制一扫而空。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世界在尊主的引领下蜕变新生。因为只有在那样的世界，你和你想要保护的人才会得到一席之地。” 渡鸦：“那么，开始行动吧。” 夜色下，丽塔如影子般落在工业区研究栋的走道中，悄无声息。 凭借手上的id卡，这里大部分区域的门关几乎毫无阻碍。 丽塔顺利来到了地下层。 眼前是一座规模惊人的大厅，但更令丽塔感到震惊的是其中的景象。 实验舱鳞次栉比地排开。悬浮在其中的实验体，对丽塔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死士。 在这些丽塔无数次与之战斗过的行尸走肉的肌肤上，细密的纹路交织在一起，绘出一个个发光的印记。 圣痕——直到天命研发出人工圣痕之前，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上，唯有极少数被命运选中的人身上会显现出这种特殊的印痕。 丽塔紧咬牙关，盯着容器中的一张张脸。 没有她所熟悉的人。她松了口气。这表明神城医药并不是将女武神抓来制造成了死士。 但取而代之，一股更强烈的愤怒随血液用了上来，因为这意味着神城医药，在拿普通人做植入圣痕的实验。 这些实验体身高、大小、年龄各不相同，有的体内植入了崩坏兽的组织，体表覆盖着白色的硅基外壳。有的身体某个部分被摘走，替换成了电子义体。 这里仿佛是一座奇形怪状的人类博物馆，向闯入的来客展示着人类身躯究竟能被改造到什么地步。 丽塔意识到自己已经抵达了秘密的根源。 通讯器中传来了亚尔薇特颇为担忧的声音：“丽塔小姐……你没事吧？我检测到你的心跳频率和血压都在升高。” ------------------------------------- “别说丽塔了，我的拳头都已经硬了！” 问答空间中，琪亚娜狠狠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啊啊啊，真的好想给那个什么渡鸦和胡狼的脸上各来上一拳！渡鸦还稍微好点，胡狼那家伙简直太欠揍了。芽衣，无论如何，我不准你加入世界蛇，跟那样的人打交道！” 琪亚娜再次cue了一把芽衣。 芽衣：“？” 不是早就说好了，她绝对不会离开，也不会加入世界蛇了吗？ 好吧…… 至少现在，看到视频中世界蛇在天穹市所做的一切，更加坚定了芽衣的这种决心就是了。 若非真的走投无路，她又怎会与那样灭绝人性的组织为伍？ 而且，即便是那个曾经的未来里，她选择加入了世界蛇，但很显然，她也并未负责如同神城医药那样的任务。 她的任务是捕获律者，充当世界蛇的打手。 而她也从未将自己当成是世界蛇的一份子，更不像渡鸦等人一样尊敬凯文。 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随时可以被终止的交易罢了。 至于如何终止…… 芽衣将自己代入那个自己，然后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战胜凯文，甚至是杀死凯文，那么这场交易就可以结束了。 ------------------------------------- 丽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来到主控电脑前，开始接入终端，找到了她所需要的目标。 “圣痕，人类血脉中最宝贵的遗产。圣痕并非自然进化的产物，而是前文明生物技术的奇迹。其原理和运作方式，至今仍有许多未解之谜。” 第153章 用天命造的武器对付天命自己的人 “携带圣痕的人类具有更强的崩坏能抗性和操控力，进而展现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但遗憾的是，随着人类的世系遗传，基因不断变异和交换。原本完整的圣痕基因组最终离散。拼图一旦被打乱，图案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因此，尽管每个现代人体内都携带着圣痕基因，能天然表达圣痕的人却屈指可数。天命组织曾以人工手段仿制圣痕，并且通过后天植入的方式使用。但该技术充满缺陷和危险，只是拙劣的模仿。不过，在全知全能的蛇的启示下，我们的研究有了飞跃性的进展。” 视频中的丽塔并不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来自谁，但问答空间中的众人都能听出来，那是胡狼。 丽塔沉吟道：“蛇？难道是世界蛇……”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如何通过人工干预的方式，激活并重组人类基因中潜藏的圣痕片段，使其完整表达。这一过程异常艰难。无法承受的人将会死去，甚至成为行尸走肉。但活下来的人，将会拥有在崩坏中生存下去的力量。代价十分高昂，但这代价也十分值得……目前的激活进度仍然缓慢，与预期的数量相差甚远。我们计划在一座人口稠密的城市中进行实验……” 听到这里，丽塔再也忍不住了：“对整个城市的人口进行实验？他们一定是疯了！” “……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 就在这时，实验室尽头，巨大的屏幕忽然亮起，屏幕上的人影如是说道。 实验室中突然出现的变故，与大量的死士，让丽塔立即用通讯器联络亚尔薇特：“我被包围了，不灭之刃准备汇合。” 亚尔薇特：“是！” “不愧是天命，未经允许就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踏进别人的地盘，窥看别人的秘密。丽塔小姐，既然你对这里充满了兴趣，不妨多看几眼……这样也能让我腾出时间来，好好招待你们。不过，人要得到什么总得付出一点代价，不是吗？用你和你属下的性命来交换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代价不算太高吧？” 对于屏幕上渡鸦的威胁，丽塔冷哼一声：“你真的明白自己挑上了怎样的对手吗？如果世界蛇以为仅仅靠这些东西就能消灭天命的女武神，我只能深表同情。” 对于丽塔的嘲讽，渡鸦不以为意：“我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看看号称精英的不灭之刃……是否能在绝境中一如既往地发挥实力。” 随后，便见视频中（）出现了大量的催泪瓦斯，而丽塔也及时戴上了防毒面具。 面对这近乎是一边倒的不利局面，丽塔仍旧从容：“死士也好，下毒也罢……这些微不足道的手段，只能显得你更加可怜。” 丽塔的声音带着不动声色的嘲弄，她旋动手中巨镰，信手将扑面而来的死士一刀两断。 “哼，我可不这么认为。” 屏幕上的身影却依旧微笑着，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没有半分阴谋被挫败的沮丧。 忽然，丽塔意识到，合围自己的死士与崩坏兽正在不断退却。这些怪物仿佛被抽干了力量，身躯开始不断萎缩。 意识到不对劲的丽塔忽而听到屏幕里的渡鸦说道：“这里面装填的可不是什么催泪瓦斯，而是hsn-b46血清。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丽塔：“……！” “让生物体内崩坏能迅速失活并且发散的血清，出自天命某位科学家的杰作。这是专为你们特别调制的版本……不用通过呼吸，只要肌肤接触就能进入循环系统，让女武神和普通人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哼，用天命造的武器对付天命自己的人，真是有趣的讽刺。” 随着渡鸦的一声号令，几台机甲重重落地，扑向丽塔。 视频中的丽塔随着体内的崩坏能不断流逝，对付机甲时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迟缓与无力。 原本轻易就能被她摧毁的机甲，如今却犹如不可企及的钢铁巨人一般，给她带来死亡的威胁。 “怎么了，丽塔？不向我展示一下不灭之刃的力量吗？” 而在丽塔的战斗越发艰难之时，屏幕里还传来了渡鸦的嘲讽之声。 与此同时，丽塔的面前还出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怪物，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却是仿造蜘蛛一般的机械义体。 当然，并不是八字脚，而是只有四只。 “为你介绍一下……特化女武神猎杀兵器，代号‘死亡编织者’，希望你玩的尽兴。” 然而，即便是死亡编织者，也仍旧倒在了已是强弩之末的丽塔手下。 “哼，不灭之刃还真是够顽强的。不用担心你的同伴……为了公平起见，我会给她们每一个都送上同样的礼物。” 看着渡鸦投放在屏幕上、不灭之刃的队员一个个倒下，丽塔此时略显狼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着战友倒下，你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个冷血的家伙。” 尽管不解，但渡鸦还是出言嘲讽了一句。 “我只是在想……当你落到天命手中时……我该用什么手法处置你！” “我讨厌不能兑现承诺的人，杀了她。” ------------------------------------- “难怪不灭之刃会出现重大伤亡，hsn-b46血清吗？玛基博士的研究成果啊……” 问答空间之中，丽塔低声呢喃着，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 唯有她身边的幽兰黛尔方才知晓，失去了笑容和愤怒的丽塔，才是最危险的状态。 “还有，世界蛇的计划还真是……拥有3000万人口的天穹市，说用来做实验就做了，这个组织……” 丽塔忽然抬眸，看向瓦尔特·杨：“瓦尔特盟主，我们不考虑一下建立一个对抗世界蛇组织的同盟关系吗？” 瓦尔特·杨闻言却是露出警惕之色：“丽塔小姐，可别忘了，在上个视频中，天命和世界蛇可是同盟关系，双方在捕获冰之律者的行动中达成了合作。” 第154章 天命与逆熵合作 “既然天命与世界蛇达成了合作，那么就说明，世界蛇有奥托需要的东西。丽塔小姐，我很好奇，你的意愿与天命主教的命令发生了冲突，这种情况下，逆熵该如何信任你？” 瓦尔特·杨将这番话说完后，便紧盯着丽塔的眼睛。 他这一生因为轻信别人犯下了不少的错误。 无量塔·隆介那次，可可利亚那次，都是如此。 虽然瓦尔特·杨不至于因此就屈服于人类的黑暗，从此走上了独夫的道路，但在选择盟友这件事情上，他是学会了谨慎的。 甚至是与圣芙蕾雅学园的合作，他都在暗中考察权衡了许久，这才最终松口，更不要说眼前这位可谓是奥托手下最忠心的女武神之一了。 “身为不灭之刃的副队长，天命s级女武神，服从主教的命令是我的职责。” 丽塔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不过，丽塔话锋一转，又道：“当然，有时候，我也会遵从自己的内心而做出选择。” 丽塔指了指视频：“瓦尔特盟主，你也看到了，接到来自主教追捕琪亚娜小姐的命令，我去到了天穹市。但在了解到世界蛇在天穹市酝酿着什么阴谋时，我还是果断放弃了任务，选择调查并试图挫败世界蛇的阴谋，甚至因此而陷入了陷阱。” 眼看着瓦尔特·杨想要再度考口，丽塔便仿佛预先知晓了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一般，自顾自说道：“我知道瓦尔特盟主想要说什么。视频中的一切既然已经被我所看到，那么它在未来便不一定再会发生。同样的话我也想要说给瓦尔特盟主听，天命与世界蛇的合作，也不一定会到来。至少，我和幽兰黛尔大人会努力阻止那一天的到来。” 说着，丽塔便看向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幽兰黛尔：“幽兰黛尔大人，您对此应该没有意见吧。” 幽兰黛尔闻言，有些无奈地看了丽塔一眼。 不过，对方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做出了决定后，才想到要征询她的意见。 虽然说，无论是丽塔、亦或者幽兰黛尔，都心知肚明，只要是丽塔提出来的，如无必要，幽兰黛尔是不会拒绝的。 所以丽塔的那种征询，纯粹是在展示其身为不灭之刃的副队长、身为一名女仆，对自己的队长和主要照顾对象的尊重。 而现在丽塔这种滞后的征询，则是变相体现了丽塔的某种决心。 看来，她是真的对世界蛇的做法有着很大的意见啊。 “我没意见。” 幽兰黛尔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丽塔闻言，再次露出得体的笑容看向瓦尔特·杨：“瓦尔特盟主，你也看见了，天命三名s级女武神之二，天命精锐女武神小队不灭之刃的队长和副队长的承诺，难道还不值得我们结成一个对抗世界蛇的同盟吗？当然，合作的前提只是对世界蛇组织的情报共享，以及必要时的联合行动。我们是不会做出损害天命、损害主教大人的事情的。加入主教大人某天下令，让我们不灭之刃小队前去讨伐逆熵总部，我们也不会因为有着这一层同盟关系存在，就手下留情。” 虽然丽塔这话的后半段说得过于真实，以致于有些难听。 但瓦尔特·杨反而因此松了口气。 如果丽塔真的向他承诺，以后不灭之刃会尽量避免与逆熵发生直接冲突，他才会心里打鼓，不敢答应合作。 “既然丽塔小姐与幽兰黛尔小姐都如此有诚意，我便代表逆熵同意了此事，不过具体合作事宜，等从这里离开之后，我会让爱茵斯坦博士与你们进行具体的商榷。” 瓦尔特·杨如此说道。 丽塔点点头：“这是应该的，我方派出的代表……嗯，就亚尔薇特吧。如她自己所说，她可是一名完美的‘工具人’呢。” 瓦尔特·杨闻言，回想起了那位性格有些跳脱、却又意外靠谱的女武神，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对丽塔的话语表示了赞同。 ------------------------------------- 几个小时前。 城市边缘，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墙上挂着一张天穹市的地图，用图钉固定着形形色（）色的情报，和不同颜色的线条。 这些日子里，琪亚娜与符华在天穹市的灾害现场之间不断游走。查验遗骸，挖掘线索，不断寻找着谜团中的每一块碎片。 最终，她们将所有碎片拼合于一处，答案逐渐明了。 “话说回来，琪亚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天穹市的灾难是背后有人在捣鬼？” 琪亚娜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回道：“……某一次清理死士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一个月前我曾经救过的一个女人。在看清她的脸时，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班长，还记得吗？我问过你，天穹市的崩坏兽灾害，是不是我体内的‘她’再一次醒来的迹象。” “我向你解释过，这些灾害和你无关。毕竟我始终在观察着你的状态。” 符华回道。 琪亚娜点头：“是的。你解释说，如果是我体内的律者人格召来了崩坏兽，那么它们应该在我的周围出现。这句话让我找到了方向。崩坏兽和死士，永远会被崩坏能浓度更高的地方吸引。” 琪亚娜将手中的图钉一枚一枚精准地楔入天穹市的地图上。 “看，把天穹市边缘每一个发生灾害的地点，都标在地图上。你就会发现，这些地点隐隐围绕着一个中心。” “神城医药的工业区。” 符华说出了答案。 “简单又有效的思考，真不像你啊。” “流浪生活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让人没法变得懒惰吧……我可不是头一次体验这种生活。” ------------------------------------- “虽然琪亚娜以后应该都不会有机会再流浪了，但是也请琪亚娜不要懒惰，不要放弃思考，好吗？” 布洛妮娅此时‘一脸深情’地看向琪亚娜，如此说道。 第155章 天命女武神的弱点 “布洛妮娅，你是想讨打吗？” 琪亚娜如何听不出来布洛妮娅这是在阴阳怪气，作势就要与对方扭打成一团，然而她的腰却是被身边的芽衣给死死抱住了。 “琪亚娜，别忘了问答空间里的规则。” 芽衣在琪亚娜耳边轻声提醒。 琪亚娜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是哦，她刚刚差点就违反了问答空间的纪律。 一想到之前姬麟的马的下场，琪亚娜就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当然，冷静下来却并不意味着琪亚娜将这口气咽下去了，只见她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布洛妮娅，等从这里出去，我要跟你决斗！” 听到琪亚娜这么说，布洛妮娅欣然应允：“琪亚娜就等着认输求饶吧。” “我……！” 琪亚娜简直要被布洛妮娅给气炸了。 她真想现在就给对方两拳。 长这么可爱，还是个面瘫，两拳下去不知道能不能哭出来，她很期待！ 然而，布洛妮娅却只给了琪亚娜一个背影。 在琪亚娜看不见的正面，布洛妮娅微微勾起唇角，随后看向视频里那个明显成熟了不少的琪亚娜，又蹙了蹙眉。 ------------------------------------- “如果你推测的没错，那座巨大的工业区里应该藏着这些灾难背后的秘密。遗憾的是我们找不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听了符华的话后，琪亚娜说道：“所以你提议要把天命拉下水，由他们来查清背后的关键。” 符华点了点头：“天命应该比我们更担心这件事，毕竟那是他们参与的援助计划。那个男人不会允许有人借着他的名义来兴风作浪。” 琪亚娜摇摇头，无奈道：“我可不敢信任天命。我无法想象，丽塔最后到底会怎么做……是根据我们提供的情报开始追查？还是选择继续追捕我？不过，不管丽塔怎么选，我都会把这件事挖到底。这是一个考验，既是对她的，也是对我自己的。” “琪亚娜，是时候该去看看情况了。” ------------------------------------- “天穹市的行动还真是有意思。” 问答空间中，丽塔看着视频里的一切，喃喃道：“世界蛇利用我们的任务目标转移我们的视线，琪亚娜和符华也利用我们作为女武神的职责收集神城医药的犯罪证据，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看来，天命女武神的弱点，已经被大家掌握了啊。” 话虽如此，但即便看清了又如何呢？ 主教的命令，她必须遵守。 一整座城市的性命，她也必须拯救。 在两者之间，她只能选择其一？ 不，她其实可以全都要！ 想到这里，丽塔不由得看向了身旁的幽兰黛尔。 直到现在为止，这位不灭之刃的队长，都还没有在天穹市出现呢。 当然，幽兰黛尔一旦到场，也意味着事情的彻底结束。 ------------------------------------- “看来我猜的没错，女武神开始行动了。” 站在神城医药工业区不远处的楼顶，看着那边闹出的动静，符华这般说道。 “那么，现在轮到我们了。” 琪亚娜说完这句话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黑夜本身仿佛是这场死战最合适不过的舞台。 蹒跚的死士、怪物般的机甲与不灭之刃女武神纠缠在一起，不知疲倦地战斗着。 尽管天命的精英部队饱经训练，但数量的劣势最终还是压倒了实力。 看到这一幕的符华有些不解：“怎么回事？这些女武神毫无还手之力……简直像是普通人在对抗崩坏兽……这不对劲。琪亚娜，你要小心。” “这些人的伤势很重，如果放着不管，她们……” 即便这些女武神来到这座城市的目的，是为了追捕她，但此时琪亚娜看见她们如此惨状，还是于心不忍。 符华提醒了一句：“琪亚娜，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我明白……” 琪亚娜微微闭眼，最终还是咬牙停下脚步，执枪在手。 很快，死士、崩坏兽以及机甲，在琪亚娜手中尽数被消灭。 然而，被救下的女武神却是艰难地支起身子，突然像见到死神一般，害怕地退向墙角。 被救的女武神正是亚尔薇特。 “空、空之律者……！你别过来！” 这样的反应，琪亚娜这段时间不知见过了多少，她微微伸手：“我不会伤害你的。” 对方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是吗……那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唯独没有谢谢琪亚娜。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伤势不算重，为什么这里的女武神一边倒地被屠杀了？” 琪亚娜向亚尔薇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卑鄙的家伙……他们用了某种催泪瓦斯……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受伤的女武神一瞬间想起了什么。她忽然紧紧扣住琪亚娜的手臂，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让对方不要靠近。 “别说话，别浪费体力。让队友带着你赶快撤退吧。” 琪亚娜语气温柔地说道。 “丽塔小姐……在下面很危险……” 听到亚尔薇特的话语，琪亚娜却是提醒了她一句：“你们……先保住性命吧。” “拜托！……你一定要帮她……” 听到亚尔薇特仍在坚持，本就没打算对丽塔置之不理的琪亚娜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将亚尔薇特和剩余的几名女武神集中在一处后，琪亚娜便让她们自行离开，一路上的敌人已经被她消灭，以这些女武神们集合在一起的力量，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她则是循着亚尔薇特的指示，朝着地下而去。 随着枪声熄灭，琪亚娜看向眼前直通地底深处的电梯。 在之前挖掘线索的过程中，他也曾尝试潜入神城医药工业区，然而时间仓促，她始终无法深入探查。 第156章 丽塔吃瘪 而现在，机会近在眼前。 “按照刚才那个女武神的说法，‘丽塔在下面，很危险’，应该就是指这里了。” 琪亚娜听到脑海中符华的声音，附和道：“距离近了，我甚至能感受到这下面有崩坏能的反应。丽塔应该还在底下战斗吧？” “琪亚娜，时间宝贵。究竟是帮助丽塔，还是挖出秘密，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符华提醒道。 就如同丽塔一般，在这实验室里，琪亚娜看到了一些资料。 “圣痕实验……这就是所有死士身体上都留有圣痕的原因吗？” 琪亚娜喃喃自语。 符华语气颇为严肃：“他们打算对整座城市的居民进行实验，筛选出能够抵抗崩坏的人类。” 琪亚娜的话语中满是惊怒：“这想法比奥托还要疯狂。” “文档中的内容清楚地提到了前文明纪元……神城医药知道的秘密可比我想的要多的多。‘全知全能的蛇’……蛇？那个男人……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琪亚娜还在翻看着别的资料时，符华却是凭借着渐渐恢复的记忆，察觉到了更加严重的问题。 “这份资料是……融合战士的观察记录……融合战士？” 琪亚娜看着眼前这个出现的新名词，面露不解。 符华：“……！” “1475年，《赤鸢仙人破阵绘真图》……哎，班长，这画轴里的仙人和你长得挺像的嘛？《1887年，伦敦城与柯南道尔医生合影》？等等，照片上这个人……” 越是往下看去，琪亚娜越是觉得惊讶。 “琪亚娜，你没看错。这就是关于我的履历。这份文档中几乎记载下了所有我生平中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 在这些证据面前，符华选择了坦白。 “班长，你到底是谁……？” 即便琪亚娜再笨，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更何况，现在的她，可没有懒得动脑，正是智商在线的时候。 注意到了琪亚娜语气中的认真与警惕，符华解释道：“我没有要隐瞒你的意思。只不过，我这一生有过太多身份和名字……一时间无从说起。现在更重要的是，我的生平履历，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座医药企业的档案库里。隐藏在神城医药背后的人，是某个了解一切秘密，和我来自同一个时代的人。” 琪亚娜闻言，没有立即追问这一切。 毕竟现在还有丽塔等着她救援。 想到这，琪亚娜便不再犹豫，搭乘电梯来到地下，正好从死亡编织者手中，救下了狼狈躲避的丽塔。 “看来，女仆小姐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琪亚娜看向丽塔，脸上露出了一丝胜利般的笑容。 而跌坐在地的丽塔则是补充了一句：“只是暂时的选择。” 对于丽塔的嘴硬，琪亚娜只是轻哼一声：“哼，你暂时应该还有力气突围吧，女仆小姐。” 而就在琪亚娜出现的瞬间，实验室的屏幕上，渡鸦再度开口。 “真是毫不意外。从丽塔突然开始怀疑我们起，我就隐约感到有人在背后穿针引线。律者女孩，你本来有机会置身事外的。消灭她们！所有单位全部投入战斗！不要让她们跑了！” 阴沉的黑暗中，死士的身形影影绰绰，如同一张网铺天盖地而来。 “出口就在前方……” 随着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闪躲，丽塔的身躯都变得更加沉重迟缓。 就仿佛身体开了一个洞，力量随着呼吸不断流失。 镰刀的锋刃变得钝重，再也无法轻易劈开机甲的外壳，斩断敌人的肢体。 但她明白，现在唯一的选择，只有杀出重围。只要杀出重围，一切还有机会…… “eos号，紧急降落支援！回答我，eos号！” 通讯器中只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没有人应答。目镜中留守队员的名单成了一片灰暗。 登上战舰逃离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在这种情况下，琪亚娜不得已之下，只得用出了会加剧她与符华负担的空之律者权能，制造了一座离开的传送门。 “快！趁我……还能撑住它……快跳进去！” 丽塔闻言，却是微微欠身：“抱歉，琪亚娜小姐。容我把今天最后一件事处理完毕。毕竟女仆的本职工作，就是打扫啊。eos号，自动航行功能启动，行动指令‘清扫’。目标，当前坐标位置。” 随着丽塔的指令下达，琪亚娜便一脸惊恐地看着eos号向下极速朝她和丽塔所在的位置俯冲而下。 片刻之后，天穹市的某个角落。 一道光门闪烁，琪亚娜和丽塔从中跃出。 “没想到……你这家伙看起来冷冰冰的，做事居然这么冲动。” 半晌没有听到丽塔回答，琪亚娜继续道：“喂喂，你该不会是因为带来的人死伤惨重，想不开了吧？为了防止你再做傻事，我必须提前告诉你，你带来的人，我已经尽力救下一些了。” 丽塔闻言，神色稍缓：“放心吧，琪亚娜小姐。我不做任何无意义的牺牲。从敌人的数量和布局来看，我们在这座城市随时可能遭到猎杀。所以我只想制造一个同归于尽的假象，争取一点时间。” 琪亚娜却并不那么乐观：“你确定这能骗过他们吗？” 丽塔轻笑：“光是要掩盖这场巨大的动静，就得费些心思了。无论能不能骗过，都会让对手分散精力。趁着世界蛇的人还没有找到我们的行踪……” 最后一个词悬在丽塔嘴边没能说完，她突然颤抖了起来。 “唔……” 仿佛刚才的那场战斗抽干了身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她扑倒在地，对周遭的一切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夜色沉沉，渡鸦登上尖塔顶端，望向远处。 脚下的工业区满地狼藉，到处是碎片、残骸……还有破烂的飞舰横陈在地，像一柄巨剑碎成了几截。 她叹了口气。通讯器中传来一声响动。 “结果如何？” 是胡狼。 “天命的女人闹出了一个大动静。她的运输舰撞向了工业区。” 渡鸦答道。 第157章 终焉之战 “还活着吗？” 胡狼问。 “没找到尸体。” 渡鸦诚实回答。 胡狼闻言笑了：“这种骗小孩的把戏，该不会能骗到你吧？从现在开始起的10个小时，赶在天命军队把你撕成碎片之前，你还有机会挽回一切。你明白失败的后果吧？” 渡鸦还不在意胡狼话语中的嘲讽、冰冷以及威胁，回道：“她们还是留下了一样我想要的东西，实验会如期开始。胜利仍然属于蛇。” ------------------------------------- 眼前是无穷深邃的黑暗，还有一望无际骨白色的沙漠。 在这片死寂的大地上，她和七位怀有相同目标的战友，将迎来这场漫长战争的尾声。 在这场决定人类命运的大战终结后，他们之中还有人能立足于此，迎接新一天的曙光吗？ 她的心中没有答案。 “华，要开始准备了。根据梅的测算，距离‘祂’的降临，只剩下最后一小时了。” 凯文说道。 “是。” 少女的声音，分明就是符华。 “凯文，我希望今天之后，人类能继续走下去。” “会的。” 凯文不假思索地答道。 “如果你还有一丝怀疑，就回头看看身后的地球。” 符华闻言转身。 地球，像一颗蔚蓝的弹珠，虚悬在无尽深空中。 它深蓝色的弧线散发出温暖的光晕，仿佛正努力抗拒着黑暗的拥抱。 “每一次抬头，我都会为宇宙的黑暗和冰冷感到颤栗。但即便如此，它仍然是有温度的……因为地球孕育了我们，因为星星依然在我们头顶闪着光。” 凯文的话语，不仅让符华沉思。 地球……此刻地球上，人们在做什么？ 在哀叹、哭泣、或是举行末日狂欢？ 从月球的角度望去，所有曾经发生过的纷争与愤怒，痛苦和留恋……全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只有未来。 人类若能延续下去，重新繁盛，痛苦和纷争也将卷土重来。 但重要的永远是未来。 “凯文，我和梅博士之间的争执，还有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我很抱歉。” 符华突然说道。 “对可以托付性命的人，不需要道歉。” 凯文对此却是毫不介意。 “是吗……那我该说些什么？” 符华闻言，有些茫然。 “承诺。如果我们中有人能活着走出这个战场，就必须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梅所准备的那些方案，‘圣痕计划’、‘火种计划’、‘方舟计划’……尽管不是所有人都赞同这些方案。但这些努力，会为人类复兴埋下种子。我们中活下来的人必须呵护这些种子，避免它重蹈覆辙，直到新的文明建成。华，我相信永久终结崩坏的希望就在其中。为了抵达那一天，人类将会牺牲很多。但人类永远不会失去希望。” ------------------------------------- “这是……” 问答空间里，符华有些震惊地看向屏幕。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放出她和凯文在跟终焉律者最终决战前的对话？ “符华女士，这是？” 一旁，瓦尔特·杨面色严肃地问道。 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此时还需要符华的佐证。 符华闻言，暂时收敛了情绪，点头道：“没错，这是前文明终焉律者降临之前，我跟凯文之间的对话。凯文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意志无可动摇！圣痕计划……我们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选择尽力阻止。” “终焉律者吗？” 瓦尔特·杨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当初仅是六核空之律者，在西伯利亚战场上的逆熵与天命部队，就几近全灭。 若是终焉降临，祂又该有多强？ 瓦尔特·杨深吸一口气，说道：“无论是凯文这个人类最强战士，还是终焉律者那个人类的最终强敌，只要是站在全人类的对立面，那么逆熵就算拼尽最后一滴鲜血，也会战斗在最前线！” ------------------------------------- 天穹市边缘，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琪亚娜突然从梦中惊醒。 原来刚刚符华与凯文的对话，竟是她的一个梦境。 “琪亚娜？” 注意到琪亚娜精神状态异常的符华连忙出声询问。 “我睡着了？我……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像月球的地方，准备迎接一场大战。我还梦见有个男人对我说话。他的脸有些熟悉，可我不认识他……他把我当成了别人，叫我‘华’。” 听完琪亚娜的叙述，符华沉吟道：“琪亚娜，那是我的经历。可能因为某些缘故，我们俩的意识交错了起来……看来随着你的梦，我也能回忆起过去的很多事情了。之前没有机会告诉你。其实说出来你也难以相信，我的身份并不只是天命的女武神……我的人生历程太过漫长，长的可以追溯到你们所说的前文明纪元。我是那个时代的幸存者。” “哎？！虽然早有预感班长不是个普通人，但真的听你说出答案，又夸张的我不敢相信……所以在实验室里找到的关于你的记录……全都是真的吗？！那……那个和你对话的男人又是谁？” 惊讶过后，琪亚娜便询问起了梦境中（）出现的那个男人的身份。 “凯文·卡斯兰娜。你们卡斯兰娜家族血脉的源头，前文明终焉之战的幸存者，人类最强大的保护者……如果在那场战争中，他牺牲了的话，一切本该如此。但终焉之战的结果太过惨烈……它改变了我，也改变了凯文。战争结束后，凯文创立了名为‘世界蛇’的组织，开始执行前文明遗留的人类复兴计划。” 回忆起往昔，符华的面色不由得变得有些沉重。 “‘世界蛇’……你是说‘圣痕计划’？” 琪亚娜回想起之前在神城医药里面查找到的资料。 第158章 我不会再逃跑了 符华闻言，点头叹息道：“是的。这个计划也许很必要，但它要付出的代价，人类可能永远也承受不起。不少先行者无法认同凯文的所作所为，认为他跨越了那条线。许多人因此决裂并反抗他……但之后他突然从历史中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琪亚娜有些惊讶，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息呢？ “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告诉你，无论如何，许多人松了一口气……凯文消失后，世界蛇也成了一盘散沙。我甚至以为在几百年前，它就已经消亡了。但在神城医药的地底实验室里，看到那些记录我足迹的档案，还有那个熟悉的标志时……我明白他们没有消失，只是躲进了阴影中，耐心等待主人的归来。听好了，琪亚娜，我们不能继续留在天穹市了。如果那个男人从封印中回来了，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计划……那这里就太危险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一旦找到你，他一定会痛下杀手。过去我还能保护你，但现在……” 符华给出了此时她认为最为正确的建议。 然而，琪亚娜闻言，却是语带控诉：“……所以我只能逃吗？像过去的三个月一样？可是班长，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我逃过无数次了。害怕、后退，把身子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最后逃开了吗？我是不会离开天穹市的。我不想将来回忆的时候，发现自己做的每个选择都是在逃跑。” “……” “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也不会反对你。但是琪亚娜，一旦发现凯文出现在天穹市的痕迹，你一定要选择暂时避开。” 符华清楚，她所能给的，也只是建议而已。 是否听从……琪亚娜是一个独立的个人，她有自己的判断和基于此的选择，自己无权干涉。 “……我明白了。” 琪亚娜有些不情不愿地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那么，说回‘圣痕计划’……天命的疫苗从一年前就被运向神州了。世界蛇的计划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启动了吗？” 符华摇头：“不，改造疫苗只是计划的一环。要真正激活圣痕，需要另一步。但除了世界蛇的核心成员外，恐怕没人知道计划的步骤。” 琪亚娜沉吟道：“事到如今，世界蛇也一定会加快行动。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符华皱眉，她听出了琪亚娜的言外之意。 为了防止对方乱来，她不得不提前询问了一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用最直接的方法。我打算返回工业区，找到那个指挥死士的家伙。她看起来像是计划的关键人物，从她嘴里一定能撬出些什么来。考虑到丽塔在那里制造过混乱，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刚才工业区的那场战斗，我消耗了太多力量……” “不要太勉强自己，琪亚娜。你需要休息……” “已经休息的够久了。现在早一点行动，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丽塔怎么处理？” 琪亚娜来到依然昏迷不醒的丽塔面前，检视着她的伤口。 “先把她留在这里吧。” 琪亚娜审视四周，确信没有留下任何能让人追踪的线索，随后无声退出了房间。 她并不知道，在门合上的同时，一双眼睛睁开了。 在过去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丽塔从未遇到过这么多不合理的状况。 本该丧失人类心智，以毁灭为生的律者，却试图揭开这座城市背后潜藏的阴谋，挽救一无所知的人们。 作为她穷追不舍的猎物，对方没有坐视猎人陷入绝境，而是在危难时伸出援手。 而就在刚才，她目睹琪亚娜面向空气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影子自言自语。 ------------------------------------- “符华，那是什么意思？” 问答空间内，看着视频里以文字形式出现的丽塔心声，姬麟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符华闻言，略有迟疑，随后才道：“之前第一个问题所附带的那个视频，姬麟你应该也看见了，真正的我，在那时就倒在了奥托的手中。而现在视频里的我，那种姿态……应该是我在临死前使用了羽渡尘的第零额定功率，将自己的意识附着在了琪亚娜身上所携带的那片羽毛中。” 姬麟一听，顿时抿唇不语。 她很清楚，自己连审判级崩坏兽都必须同归于尽才能消灭，而奥托，却是能够威胁到一名真正的律者的人。 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唯有实力，唯有提升实力，才能拥有保护眼前之人。 既然普罗米修斯之前对姬子做的手术已然成功，那么自己的手术也该提上日程了。 和姬子不同，姬麟本就是天生圣痕持有者，这样的她，一旦接受超变手术，实力应该会得到质的飞跃吧。 ------------------------------------- “……她是在跟谁联系吗？” 丽塔只能根据自己的认知，揣测琪亚娜是用一种她没有察觉到的通讯手段，与他人进行着联系。 “可惜，没法听得更清楚一些了，刚才要是动一动就会被她发现。不管怎么样，现在可不能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了。琪亚娜小姐，就拜托你吸引一下世界蛇的注意力吧。我有我该做的事情。” 丽塔启动通讯装置，等待着回应。 漫长的数十秒过去，她听到了亚尔薇特熟悉的声音。 “副队长？我们都很担心你！” “亚尔薇特，很高兴看到你没事。” “我们被空之律者救了……她为什么回来救我们？” “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 或许并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弄清楚…… “副队长，我在试图联系总部，但通讯似乎被干扰了。” “照顾好队友，我很快就和你们汇合。” 一路消灭了神城医药布置的机甲眼线后，丽塔终于与亚尔薇特等人汇合。 第159章 圣芙蕾雅学园?不，律者学园! “向总部发送的通信全都得不到回应，看来只能先留下信息了。行动代号：猎月。汇报对象：幽兰黛尔。汇报人：丽塔·洛丝薇瑟……” 几分钟后，任务信息留言完毕，丽塔若有所思。 “虽然幽兰黛尔大人暂时无法联系上……但琪亚娜小姐的朋友们……也该对我的邀请做出反应了吧？” 与此同时，神城医药工业区。渡鸦接通了来自胡狼的通讯。 “进展怎么样了？神城医药的秘密已经曝光，留给实验的时间不多了。” 胡狼问道。 “我已经把人手全部投入行动中了。我不是魔术师，变不出花来。天命女武神给我留了一个烂摊子，拖延了我们的节奏。但这并不是关键……最要命的问题是，空之律者也盯上了我们。那个律者女孩会彻底破坏这个计划。” 渡鸦语带担忧地说道。 胡狼：“拖住她。” “拖住……？呵。虽然我恨她，但我不是疯子。我明白就算你能造出比现在多十倍的怪物，把它们的命全都填上，也无法拖住空之律者哪怕一秒。想想第二次崩坏，想想她都做过些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和律者的战斗根本不是在人数上做加法的问题。” 渡鸦觉得胡狼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查阅过一个小时前的现场记录，那个女孩并没有展现出记载中律者级别的破坏力。也许她觉醒不久，还无法完全驾驭自己的力量。你对她的恐惧只是童年经历的烙印而已。根据之前我获得的线报，新生的空之律者在天命总部失去控制，大肆破坏，但仅仅数小时后就被迅速击败了。据说当时天命有三位s级女武神在场。其中之一，丽塔·洛丝薇瑟，刚刚和你交过手。结果怎样？还不是败在我们的精心布置之下？由此可见，新生律者的力量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高不可攀。” 胡狼闻言，便丢出了一堆的论据，打算消除渡鸦的担忧。 “也许？据说……你的话里有太多假设了。也许天命主教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呢？” 渡鸦却是并没有被说动，而是搬出了那个在她看来，阴险狡诈、心机深沉的男人。 “奥托？众所周知，奥托是个躲在女武神背后的懦夫。你与其相信他能解决问题，还不如告诉我奥托发明了一件不得了的装甲，找了个快退役的女武神穿上，一击收拾了空之律者。” 胡狼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对奥托的不屑。 “你的幽默感还真是让人安心啊……” ------------------------------------- 渡鸦觉得胡狼那句嘲讽奥托的话语充满了幽默，但之前看过那一幅幅定格画面的看客们却不这么觉得。 仔细想想，在那些画面里，姬子身上穿着的，还真是一套从未见过的装甲。 “都看向我做什么？我可不知道那套装甲的来历！不如说，我也正迷糊着呢。” 姬子双手环胸，语气略微有些不爽。 “我想，我应该知道那套装甲的信息……” 符华开口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前文明的空白之键。梅博士制造的特殊神之键——无编号之键、空白之键，一套可以嵌入律者核心的装甲。不同于其他神之键，空白之键将使用者的身体，也设计成了它的一部分。基于“律者的崩坏能存在于虚数空间，律者核心是打开虚数空间的钥匙”这一定律，空白之键通过装甲使律者核心与人体相连，让人类能在短时间内连接上虚数空间，成为律者。本世代被天命挖掘遗迹时找到，凭此奥托开发出了女武神装甲，不满足于此的奥托将疾疫宝石嵌入空白之键，成为了弑神装甲原型机——真红骑士·月蚀。成为了奥托对抗律者的底牌之一。” “等等……空白之键可以让人成为律者，奥托又把疾疫宝石嵌入了空白之键，视频里显示的画面是我穿上了它，也就是说，我短暂的成为了炎之律者？” 姬子此刻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着。 她好好的前女武神冲锋队队员、圣芙蕾雅这所专门培养与崩坏作战的女武神学园里的教师，居然成为了律者？！ 这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 姬子此时的余光瞟向自己的学员——琪亚娜和芽衣都是律者，刚转学进来的温蒂也是，说实话，未来假如布洛妮娅也成了律者，她也不会惊讶的。 这样看来，她自己成为律者、甚至是符华、德丽莎全都成为律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样一来，圣芙蕾雅学园干脆改名叫律者学园好了。 ------------------------------------- “渡鸦，为了圣痕计划，组织已经准备了许多年。一座巨大的人口稠密的城市，在灾害下进入戒严状态，无法及时疏散人群。没有比现在更理想的实验条件了，以后也不会再有。更重要的是，尊主的目光时刻注视着这里。他希望在这里能看到人类的未来。我们俩谁都没有退路。” 胡狼发现晓之以理没用，那就只能动之以情了。 世界蛇为此筹备了多年，尊主也时刻关注着天穹市的一切，无论如何，她们只能向前。 灰色兜帽下，渡鸦的脸紧绷了起来。 她无奈叹息道：“一切如蛇所愿。” 另一边，从临时据点离开的琪亚娜，此时又摸到了神城医药工业区这边。 夜色为工业区的建筑附上了重重黑暗，隐没在其中，令少女意外感到一丝安心。 她屏息凝视远处的广场。在一列车队前，暗算丽塔的女人正在对下属发号施令。 “我们刚刚抵达就赶上了行动，未免有些凑巧。” 符华的声音在琪亚娜脑海中响起。 “车队要启程了。我们也没法选择合适的时机了，对吧？” 说完，琪亚娜便一跃而下，紧随启动的车队跑了起来。 第160章 夭寿了，琪亚娜居然有计划了 暗夜中，高速公路的灯影如飞逝的星辰。琪亚娜疾步紧随，时刻俯视着位于下方的车队。 最终她轻灵一跃，落在了其中一架货车的顶端，不露一丝声息。 “等离开工业区够远，我就准备动手。” 琪亚娜说道。 “琪亚娜，要时刻提防那个穿着斗篷的女人。从丽塔和她交手的情况来看，她很擅长使用阴险手段。” 符华提醒。 “我明白。那些女武神也是在他们投放的瓦斯下失去战斗能力的。” 琪亚娜点头。 “那些瓦斯能放倒不灭之刃……世界蛇恐怕准备了某种会让人体流失崩坏能的化学武器。可这样的武器有两个弱点。第一，如果对方也使用崩坏能战斗，为了避免自己失去力量，就必须躲得远远的。第二，这些气体在密闭环境中才能更好地发挥效果。” 符华分析道。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个灰斗篷没有亲自下场和丽塔较量，而是选在实验室里暗算她。” 琪亚娜当即明白了之前的情况。 “尽量寻找机会，在开阔的环境中和她一对一，同时也要做好失算的准备。” 符华基于此前的分析，给出了她认为最好的建议。 “班长，我有个计划……不过，第一步还是得先和她交手才行。” 琪亚娜伏低身姿，扣住扳机，蓄势待发。 ------------------------------------- “夭寿了，琪亚娜居然有计划了！” 问答空间里，布洛妮娅的声音再次响起。 “布洛妮娅，我发现你真的很欠揍！还不如让普罗米修斯出来呢。至少它不会逮着我一个人嘲讽。” 琪亚娜一脸怒色地看向布洛妮娅，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话语让许多人的目光都盯上了她。 毕竟，普罗米修斯那张嘴可是无差别攻击的，而布洛妮娅只是对琪亚娜特攻。 无论怎么选，果然还是让布洛妮娅出来比较好吧？ ------------------------------------- 视频里，琪亚娜与渡鸦的战斗已经开始。 琪亚娜从上方一跃而下，渡鸦则是操控着卡车朝琪亚娜撞去，同时，她也从车窗里扔下了一个之前用来对付过丽塔等人的瓦斯。 不过，这一击对琪亚娜来说并未奏效，反倒是卡车直接翻毁在了路边。 渡鸦见状，只能从卡车中跃出，看向琪亚娜，眸光晦暗：“律者的身体还真是顽强。” “这样一来，你也无法使用崩坏能了。是要和我来一场公平决斗吗？” 琪亚娜看向渡鸦，目光跃跃欲试。 然而，回答琪亚娜的，只有渡鸦充满仇恨的目光与话语：“哼，对你……永远没有‘公平’。” 说着，渡鸦便拿出一支专门针对这种情况的‘解药’，朝着自己脖颈的位置注射下去。 这场战斗注定是不公平的。 在‘解药’的作用下，渡鸦的实力未收影响，但是琪亚娜身体里的力量却不停流泄，四肢犹如在水泥中艰难移动。 头顶上，灰色的斗篷豁然展开，犹如猛禽振翅，在高速移动中模糊成一片虚影。 琪亚娜试图躲闪，但对方的利爪却准确预判读出她的动作，无声刺入她的肋下。 “你们……到底想在这座城里做什么？” 琪亚娜的步伐摇摇欲坠，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的平衡。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说着，渡鸦打开了通讯器：“胡狼，事情办完了。” 通讯器中，传来了胡狼的声音：“呵呵，和我预料的一样。只要方法正确，律者并非不可挑战的怪物。渡鸦，把她带回实验室。” “劝你别留后患。” 渡鸦好心提醒了一句。 然而，通讯器那头，立即传来了胡狼那激动至极的声音：“现在杀了她就是暴殄天物！一个律者，一个活生生的律者……我简直迫不及待想要把她拆开看看了！” 渡鸦闻言，知道说服不了对方，于是掐断了通讯，重重叹息道：“……疯子。”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跟胡狼那种家伙共事。 可惜，她没得选。 渡鸦将瘫软无力的琪亚娜交给身旁的傀儡士兵，示意将人装进另一台仍旧完好的卡车车厢内。 “我把她带回去。剩下的人继续工作。” 渡鸦吩咐道。 而此刻，远处有一双眼睛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 正是丽塔。 她有些困扰的自语：“哎呀呀，我不过耽搁了一会儿，你就失手了。不过也不全都是坏事。至少这下我明白了，血清瓦斯还有解药。那么……琪亚娜小姐，请您暂时先忍耐一下吧。毕竟之前你可是使唤过我这个坏心眼的女仆啊，就当是一报还一报。无论如何，还是祈祷援手能尽快赶到吧。” 丽塔咕哝着，消失在夜色中。 ------------------------------------- 布洛妮娅看向屏幕里发生的一切，随后说道：“所以，这就是琪亚娜的计划？” 琪亚娜此时也看了出来，视频中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发挥全力。 主要是，在那个开阔的地带，血清瓦斯的效果不可能如此快速、强效。 所以，她肯定是装的。 而渡鸦给自己注射了解药，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至于渡鸦身边带着的手下，大半都只是普通士兵，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尽管明白自己的行为的确十分危险，但此时琪亚娜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仍旧梗着脖子道：“是又怎么样？那种危机的时刻，根本没时间让我去进行更多的调查了！跟天穹市三千万市民相比，我个人经历少许的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琪亚娜！” 然而，这次，再度出声的人并非布洛妮娅，而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芽衣。 琪亚娜闻言，面色一僵，随后身体僵硬地转过身去，随后就见芽衣的紫眸中荡漾着一抹她仅仅是看着都觉得害怕的深沉之色。 第161章 一个人的任务 在这一刻，琪亚娜犹如福至心灵一般，整个人直接挂在了芽衣身上。 “那个，芽衣，你知道的，我只是在跟布洛妮娅斗嘴而已。” 为了今后的幸福生活，琪亚娜不惜自我拆台。 “是吗？” 然而芽衣闻言，只是冷笑一声，随后目光便紧盯着那播放视频的屏幕。 她倒要看看，最后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 半小时后，神城医药工业区。 “看来，这里的警戒力量大大增加了。” 再次试图潜入的丽塔自语道。 通讯器内传来亚尔薇特略微担忧的话语：“副队长，在幽兰黛尔大人答复前，您真的要继续行动吗？虽、虽然作为下属不该随意评论……丽塔小姐之前的行动已经失利了，在失去力量的状态下仍然要单人执行任务……这根本已经不是冒险了吧！” 丽塔闻言，回道：“亚尔薇特，你说得没错。指挥失策，判断失当，导致队伍折损，身为领队的我应该担负全部责任。但在这次行动结束之前，站在这里的我，依然还有责任要去挫败世界蛇的计划。” “挫败……他们的计划？” 面对亚尔薇特的疑惑，丽塔解释道：“毫无疑问，幽兰黛尔大人只要赶来，我们确实能轻松获得胜利。但如果她来不及赶到呢？或者，在她赶到这里时，世界蛇已经完成了计划呢？这座城市里会发生什么？如果胜利指的是在成千上万的无辜者死后，在堆满他们尸体的城市里打败敌人……那这样的胜利，身为女武神的我并不需要。所以，在幽兰黛尔大人回应以前，我必须做些什么。这是我给自己下的命令，我一个人的任务。” “我……我好感动！我没有考虑那么多，请原谅我副队长！请务必小心，您现在的状态充其量也只比普通人强上一点。” 亚尔薇特在了解了丽塔的想法后，只得提醒丽塔注意安全。 “亚尔薇特，女武神并不是只有依靠崩坏能才可以战斗。过去所受的训练一直刻在我的身体里，我从来没有忘记。” 丽塔轻笑着说出了这段话，随后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副队长，我为你调整过了影铁装甲。虽然你本人暂时无法使用崩坏能，但它在有限的时间里依旧可以运作。” 作为一名技术人员，亚尔薇特便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对丽塔的支持。 “谢谢你，亚尔薇特。我会先从解药开始调查。” 然而，当丽塔来到研究所门口时，立即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等等，eos号的残骸去哪里了？” 之前她明明命令eos自毁在了此地，但现在这里已经空无一物，世界蛇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些……这才过去多久？ “也许是被他们拆走了？” 通讯器内，亚尔薇特猜测道。 “我有种不妙的感觉。” 摇摇头，丽塔将那种预感暂时甩开，继续潜入。 在丽塔·洛丝薇瑟潜入的同时，工业区的深处—— 为了修复在血清瓦斯中强行战斗造成的创伤，渡鸦在黑暗的休眠舱中静静沉睡着。 忽然，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 “……娜塔！娜塔！走吧，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又梦见了哥哥，梦见了我和他告别的那一天。” 渡鸦的声音响起，原来这是一场梦。 “毁灭从天而降后，我们被迫离开了家乡。粮食、药物、水……什么都缺，人们为了抢夺这些发了疯，他们互相残杀。很多族人死在了逃荒路上。我本来没奢望能活着，直到那个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求求你，把哥哥也一起带上吧！” 出现在画面中的，是灰蛇和一名金发小女孩。 那就是小时候的渡鸦？ 跟现在差别真大啊！ “也许现在你还太年轻，无法理解。但是听好了，被白花赐福的少女啊……生命是昂贵又脆弱的东西。一个人能活着，是因为许多无辜的生命为他献上了牺牲。牛羊倒下献出了血肉，麦穗倒下献出了种子，树木倒下献出了柴薪和果实……无数毁灭成就了一段生命，这代价极为高昂。在这个艰难的时代里，活着的人必须配得上这样的牺牲。很遗憾，你的哥哥并没有这样的价值。你应该听你哥哥的话。勇敢起来，代替那些为了你活下去而牺牲、奉献的人好好活着……好好展现你的价值。” 灰蛇一番极富哲理的话中，揭露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这对兄妹，他只能带走一个，也只能活下一个。 “他带走了我，他保护了我，他训练了我。但直到今天，我还是会害怕梦见哥哥。害怕他问我……有没有好好的活着。” 一道通讯信号不断亮起，将渡鸦的意识从休眠中唤醒。 “怎么样，你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有没有为自己感到一丝骄傲？你击败了空之律者，证明世界蛇的意志是无法阻挡的。这也证明了我的结论，就算崩坏赋予了律者毁灭性的力量，他们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而已。” 暂时的胜利，似乎给了那位胡狼一种十分致命的错觉。 “胡狼，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相较于胡狼，渡鸦则要清醒许多。 “我当然很清楚。从组织成立以来，我们还从来没有得到过律者的研究样本，还是活着的律者。对她进行研究，会让我们对崩坏本质的理解有飞跃式的提升。” 虽然嘴上说着很清楚，但胡狼的回答，显然是完全没搞明白渡鸦的提醒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些研究，能让因为崩坏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吗？” 对渡鸦来说，这才是更为实际的。 “……你不会明白对我们这些研究者而言，这样的机会代表着什么。如果不能理解你的敌人，你就永远不可能战胜它。不管它给你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你都必须拥抱它，看清它，寻找打败它的机会。如果做不到这些，那你所受的苦难只是浪费。” 第162章 安排间谍打入世界蛇 “而说到底个人的痛苦也好、失败也罢……不过只是数十亿分之一微不足道的尘埃。只有一种痛苦需要医治，那就是全人类共同的命运——崩坏所带来的痛苦。所以，让我们做好各自分内的事情吧。” 胡狼这番话，说到底就是无法反驳渡鸦的话语后，丢出来堵对方的嘴的。 她们两人在世界蛇内的工作不同，那么理念自然也会有所出入。 但她们的目的是对抗崩坏，这一点是共通的，而这也就足够了。 ------------------------------------- “和胡狼相比，渡鸦显然并非一名典型的世界蛇干部。” 问答空间内，丽塔看向屏幕，忽然说道。 “怎么？丽塔你不是很讨厌那个渡鸦吗？” 一旁的幽兰黛尔闻言有些诧异。 不过，她倒也还算习惯。 毕竟她从来就搞不懂自己的女仆小姐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讨厌是一回事，但……我觉得这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丽塔闻言轻笑道：“既然我都可以在某种情况下，放弃任务目标，甚至转而与之合作。那么，这位渡鸦小姐成为我们从世界蛇获取情报的渠道，也并非不可能，不是吗？” 幽兰黛尔闻言皱眉。 倒是瓦尔特·杨出声道：“丽塔小姐的意思是，提前前往天穹市的神城医药，与之进行接触？” “不愧是逆熵的盟主。” 丽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笑：“世界蛇的存在对世界的威胁实在太大，而本该加入世界蛇的芽衣小姐……” 说着，丽塔看了芽衣一眼，结果却是被琪亚娜给直接瞪了回去。 那副护食的模样，还真是有趣。 丽塔掩唇轻笑了一阵，这才接着说道：“芽衣小姐定然不会再度加入世界蛇，但是为了时刻留意世界蛇的动向，我们必须要在内部有自己的人。只可惜，这么多年来，逆熵和天命互相打入对方内部的钉子倒是有不少，可大家都忽略了藏在暗处的世界蛇。所以，想要从零开始培养一名间谍入内，并期望对方能够在短时间内身居高位，显然是不现实的。而渡鸦，却是一枚现成的、可以利用的棋子。” 对于丽塔指出，逆熵在天命内部安插了不少钉子一事，瓦尔特·杨面色不变。 这都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丽塔的这番提议，的确很有建设性。 “可是，世界蛇的领袖可是前文明最强融合战士凯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一心想要战胜崩坏的渡鸦，没理由不去选择凯文、而选择逆熵或者天命。之前胡狼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们世界蛇内部恐怕在培训干部之时，没少对我们两方势力进行诋毁。想让渡鸦成为我们的暗子，太难。” “瓦尔特盟主，您难道忘了，我们这边，也有着融合战士。” 这回丽塔的美眸，落在了符华的身上。 同时，丽塔又挽起了幽兰黛尔的胳膊：“另外，幽兰黛尔大人可是见过那位将凯文封印在量子之海的先行者的。有了这两样，再加上我们对抗崩坏的手段不如世界蛇那般极端，想来是有不小的概率能够说服对方的。只是这件事情，需要符华大人的配合就是了。” “不必这样看着我，这件事情，我答应了。” 符华看了丽塔一眼，淡淡说道。 ------------------------------------- “空之律者已经在你掌控中了。激活的‘开关’也已经安置完毕。现在，不会有人阻挡计划了。” 渡鸦听出了胡狼的意思，于是开始汇报起了自己的工作成果。 “启动‘开关’吧。两个小时后，天穹市的人们将迎来新生。” 胡狼语气带着一丝狂热（）地说道。 另一边，丽塔的潜入也有了进展。 “根据之前找到的资料显示，这片区域应该就是工业区中的药物研究所了。如果一切顺利，里面应该能找到关于解药的线索。” 通讯器内，亚尔薇特不厌其烦地提醒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副队长被发现了，记得激活影铁猎犬的自动模式，它会在关键时刻掩护你逃跑的。” 丽塔闻言，不觉厌恶，只是轻笑道：“亚尔薇特，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就在丽塔找到解药的存放位置，打算破解密码将之取出之时，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冰冷的剑锋直接搭在了丽塔的后颈。 察觉到这一点的丽塔却是并不慌乱，而是笑道：“芽衣小姐……好久不见。” 芽衣闻言，冷哼一声。 “你通过那个孩子传递的信息，我收到了。” “看来……幸运还是站在了我这边。我期盼的‘援手’到了。特斯拉博士没有一起来吗？” 丽塔看向芽衣的身后，带有一丝期待地问道。 “接到你的消息，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你凭什么让我相信这一次你没有捣鬼。” 芽衣却是没有回答丽塔的问题，而是选择确认丽塔的真实意图。 “剑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说谎是最不明智的选择。看看四周你就会明白，这里没有埋伏。现在的我，对芽衣小姐也毫无还手之力。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笔真诚的交易——你帮助我获得解药，我就会把琪亚娜小姐的下落告诉你。”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丽塔挥了挥手，装甲的记录装置投射出她与琪亚娜共同战斗的影像。 “在这座城市里，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 丽塔说道。 芽衣：“哼……” “看来你我达成共识了。那么，拜托你了，芽衣小姐。” 丽塔指了指那些因为自己触发了解药的保护装置，而涌现的死士，说道。 芽衣闻言，只得将剑从丽塔的后颈处收回，专心对付死士。 不过片刻，芽衣便将死士统统消灭干净。 相比起在圣芙蕾雅的时候，芽衣的实力显然有了长足的进步。 第163章 尖叫和假哭 “我已经做完了你要求的事情。现在轮到你了。” 芽衣收剑入鞘，看向丽塔，说道。 “在这座工业区行政楼的底部深处，世界蛇修建了一座实验室，在那里进行种种与崩坏相关的研究。囚禁琪亚娜小姐的地方应该就在那里了。我会把地图和行动路线交给你……” 原本收起的剑锋又一次架在丽塔的脖子上，将未完的话语拦腰斩断。 “这是……什么意思？” 丽塔有些不解。 “丽塔，我还想要一样东西。我要那只眼睛，灰蛇的眼睛。” 对于之前才敌对过的丽塔，芽衣只能选择用这种手段提要求。 丽塔闻言倒是舒了一口气：“……如您所愿。” “这样一来，那个孩子就获得了最后的自由。” 将眼睛拿在手中，芽衣喃喃道。 “芽衣小姐要是继续在这耽搁下去的话，琪亚娜小姐恐怕要在那个实验室里受苦了。那么，就此别过吧。希望下次见面时，您不会再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 丽塔目送着芽衣疾步离去。 “解药的事情完成了。下面，让我查一查这帮家伙到底把eos号藏到哪里去了。” 而就在芽衣赶赴底下实验室的同时，琪亚娜正被胡狼绑在实验台上，做着各种实验。 无数个黑夜中琪亚娜做着分不清真假的梦，浸没在深不见底的记忆渊薮中。 漆黑、冰冷。 她拼命向上游、拼命呼吸。 但向上的道路太过黑暗、漫长……而放弃的选择却伸手可及。 她累了，她只想就这样睡去，再也不去理会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 然而，一个微弱的声音正不断呼唤着少女的名字，犹如厚重的冰面裂开了丝丝细缝。 这名字听起来如此陌生，少女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它……但每一个音节都捶打着她的心跳。 “——琪亚娜！” 是符华。 “琪亚娜·卡斯兰娜！快醒醒！” 她想起了这个名字，那是她渴望拥有的名字。 意识逐渐恢复清晰，她想起——自己一直在接受拷问和实验。 还有尚未完成的任务。她不能……就这样放任自己沉睡下去。 “咳咳……咳……” 犹如溺水之人刚刚恢复意识一般，琪亚娜开始干咳干呕了起来。 “很好，空之律者。刚刚的那一次测试你只昏厥了三分之一秒。你的身体，简直是个奇迹。呵，好像我怎么折腾它都能恢复原样……还能开口说话吗？” 胡狼的声音传入耳中。 琪亚娜却是充耳不闻，她只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你们的实验……在天穹市的实验，会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你很在意人数吗？我本来以为对空之律者来说，死亡人数和晚餐后桌上的面包屑一样毫无意义。有了答案我一定会告诉你。只要那时候你还能听得见我的声音……下一个项目，律者核心与生理组织的连接反应。” 随着胡狼的声音落下，琪亚娜忍不住开始放声尖叫。 屏幕的另一端，在不知何处的地方，胡狼面具底下发出一串乐在其中的笑声。 “……你的细胞组织的崩坏能抗性太惊人了。注入崩坏能溶液后，圣痕开始发光。……这些印记可真美。这也让我对尊主许诺的未来有了更大的信心。” 听着胡狼的话音，琪亚娜便顺着往下说道：“说到圣痕……你们偷走天命的疫苗，惹上了女武神……费了这么大功夫……可除了死士……我没在这座城里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圣痕……你的计算肯定出错了……” 显然琪亚娜的话，就如同之前渡鸦的话语一般，戳中了胡狼的痛处。 只听她语气冰冷道：“我不想和一个实验品讨论专业领域的问题，这很可笑。” 胡狼摆了摆手，激活了一项新的测试。 “呃呃——！” 虽然仍旧在痛呼着，但是琪亚娜还是笑了出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也许是算术里搞错了一个小数点……就像我考试的时候经常……” 又一个手势，又一次折磨。 “呃啊啊啊——！” “你这只幸运的蝼蚁，得到了神一般的力量，就自以为可以对世界上的一切指手画脚了……这是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精妙知识！我不允许你用这么轻蔑的比喻来讨论这个严肃的话题！怎么改良疫苗，要用多少当量的崩坏能去洗礼这座城市，才能让人体内的圣痕被彻底激活……其中的秘密，只有像我这样的天才才可以理解。” 在琪亚娜的一再试探之下，胡狼口中终于说出了有用的信息。 琪亚娜乘胜追击，继续发问：“崩坏能……释放在哪里？城市的中心……还是边缘……？” “你的问题太多了。跳过其他测试，直接开始解剖吧……” 胡狼终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 “为了这一丁点答案，和你耗了这么久……” 被囚禁在实验舱里的少女忽然笑了，仿佛一直在强忍着欣赏一出拙劣的喜剧，如今终于失去了耐心。 胡狼眼中那个痛苦颤抖的弱者，毫无还手之力的“实验品”，忽然露出了猎人才有的微笑。 “这不可能……你刚刚明明已经……” 面对胡狼那不可思议的模样，琪亚娜好心解释了一句：“哎呀，学尖叫和假哭都是女孩子的必备技能啦。就你那两下子，其实也没有那么疼。” 少女抬起拳头。一拳，两拳…… 坚如钢铁的强化玻璃在她的愤怒之下如同碎裂的薄冰。 “记住，今天要粉碎的可不只这几块玻璃，还有你们那愚蠢的圣痕计划！” 琪亚娜语气坚定地说道。 “呵呵，你会见识到……” 少女一拳又一拳击出，屏幕轰然碎裂，胡狼的威胁戛然中断。 “小心你的狗头！” 琪亚娜扯开身上纠缠复杂的输液管线，踏出实验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四周警报放声尖啸，收容闸缓缓开启。一头巨大的昆虫状的怪物挡在她眼前，甲壳泛出狞恶的紫色。 琪亚娜微微一笑，执枪跃起。 第164章 小别胜新婚 就在琪亚娜与那怪物对战之时，符华在琪亚娜脑海中问道：“琪亚娜，你的身体……你真的没事吗？” “说来也奇怪……这家伙的折磨，一点也不疼。” 听到琪亚娜那带着疑惑的回答，符华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 问答空间中，琪亚娜小心翼翼地看向芽衣。 结果发现，看完这段剧情的对方，面色比之前还要黑沉。 琪亚娜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赔笑道：“芽衣，你看，视频里的我最后不是说了吗？我一点也不疼，所以这其实连苦肉计都算不上！” 琪亚娜还以为芽衣是在意她在视频里面的痛苦尖叫，于是多解释了一句：“正如视频里的我所说，尖叫和假哭是一个女孩子必备的技能，不说视频里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发生，即便真的发生，不也都是演出来的吗？” “那我是不是该给你颁发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芽衣闻言，眸光沉沉地看向琪亚娜。 那深邃的紫眸之中，正在酝酿着一股未知的风暴。 “嘿嘿，那就不用了吧。” 琪亚娜傻笑着挠挠头，还真以为芽衣是在夸她演技好。 一旁的布洛妮娅见状，抬手扶额。 怎么办？感觉这个笨蛋已经没救了。 她是不是要做好吃席的准备了？ 琪亚娜不知道，芽衣现在心中所想的，却是之前那个视频中所看到的，关于雷之律者分析冰之律者情况的那一幕。 除了没有丧失理智，琪亚娜的情况其实与冰之律者当时的情况十分相似。 所以说，一旦身体的意识与律者核心中的意识开始了长久的拉锯与争斗，就会导致视频中那种情况的发生？ 冰之律者是变成宛若丧失理智的野兽，只留有破坏的欲望。 而视频里位于天穹市的琪亚娜，则是表现为逐渐丧失了部分的感知能力。 比如说——痛觉。 那么，温蒂的情况和自己的情况，又该作何解释呢？ 这般想着，芽衣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心脏的部位。 那里的炸弹已经拆除，但她仍旧记得，当初自己为防雷之律者出来伤害到身边的人，这才在自己身上装了这么一道保险。 只不过在进入过问答空间后，意识到未来将有巨大的危机降临，需要力量的她选择趁琪亚娜跑去新加坡执行任务的时机，做了炸弹的拆除手术。 而从她在心脏处安装了炸弹后，雷之律者实际上只出现过一次。 但那次，对方并非是为了伤害她身边的人。 正相反，是因为当时的她无法保护同伴和自己，雷之律者才出面帮忙解围的。 至于温蒂那边的情况，之后倒是可以好好跟对方谈谈。 如此一来，自己和温蒂的情况，是否可以作为一种参考，供琪亚娜效仿？ 另外，还有那位逆熵盟主…… 从异乡漫画中，芽衣已经得知，对方便是本纪元的第一律者。 所以，目前看来，是有三种模式可供参考？ ------------------------------------- 随着琪亚娜收枪，泛着紫色光芒的崩坏兽跌落在地，裂解成细小的黑色碎块，随即被卷入黑洞中消失不见。 琪亚娜回身，准备迎战新的敌人。 然而眼前的人却让她猝不及防。 “琪亚娜……？” 一道惊喜中透着不可置信的，熟悉的温柔声线在不远处响起，回荡进了琪亚娜的心间，涤荡起丝丝涟漪。 琪亚娜·卡斯兰娜设想过一万种与雷电芽衣久别重逢的景象。 但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 她的内心没有一丝欣喜，只有恐慌。 “芽衣……？你来做什么？……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这里……很危险！” 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坚强到可以坦然面对老友重逢的景象。 但见到芽衣的一瞬间，她的自信崩溃了。她又成了那个在天穹市彷徨无措的流浪女孩。 心中挥之不去的愧疚，对再次失去的恐惧……过去的恶魔在她身后不停窃窃私语。 芽衣沉默着，紧紧抱住了琪亚娜。 她紧紧扣住琪亚娜的衣角，仿佛一松开，眼前的女孩就会烟消云散。 “琪亚娜，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去，回休伯利安。学园长她们都在等着你。” 芽衣发现了琪亚娜身上的伤势。 有之前故意败给渡鸦留下的、也有之前装成实验品被胡狼任意摆布留下的。 她颤抖着开口，向自己心尖的那人发出了邀请。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拒绝。 “我……不能回去，芽衣。” 回去？她还能像过去一样，冲着朋友们肆无忌惮地嬉笑吗？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她们面前吗？ 而她们……还会像过去一样带着亲昵的笑容回应她吗？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像在脸上刻下了伤痕。强装的笑容只会让痛苦更加清晰。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 琪亚娜知道，她现在还无法完全控制体内的律者意识。 上一次，她杀死了自己的老师。 下一次呢？ 她无法承受！ 芽衣凝视着琪亚娜，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 “咳咳……琪亚娜，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虽然并非本意，但符华还是不得不出声打断了此时在芽衣和琪亚娜之间酝酿起来的氛围。 “有敌人正沿着通道涌过来，提醒芽衣做好战斗准备。” 琪亚娜闻言，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她加快语速说道：“芽衣，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等解决了眼前这座城市的危机……我们再来谈别的事情。” 芽衣点头，收回了手：“我明白，是丽塔传来消息让我找到你的。相关的事情我都了解了。琪亚娜……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休伯利安上所有的人，永远都会等你。” 琪亚娜点了点头，转身迎向敌人。 第165章 途中 “刚才在实验室里，那个套着狗头的家伙透露了他们的计划……除了改造疫苗让人体内的圣痕进入活性化外，世界蛇还会制造一次覆盖整座城市的崩坏灾难，彻底激活圣痕。” 回到地面的琪亚娜如此说道。 “没有更详细的时间和地点吗？就算把这里掀翻了，也没办法阻止他们进行计划。” 就在芽衣说出这句话时，丽塔的声音却是突然传了过来。 “我知道在哪儿。看来，琪亚娜小姐的状态还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丽塔忽然出现在不远处的高处，芽衣顿时抽出长剑，一脸警惕地看向对方：“你别想从我这儿带走她！” “芽衣小姐，稍安勿躁。我说过，在这座城市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刚才琪亚娜小姐提到世界蛇会在城市中制造崩坏——我想我知道计划的后半截是怎么回事了。在这座严密监控着崩坏能使用的城市里，本来应该找不到任何可以引发大型崩坏的东西。但，如果是通过检查，合法进入城市的东西，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那些使用崩坏能驱动的大型载具——我的座舰eos号就是这样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目标。” 丽塔出言安抚了芽衣一句，随后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那些家伙……” 琪亚娜瞬间想起，的确没有在神城医药工业区看到本该坠毁于此的eos号残骸。 以世界蛇目前在天穹市的处境，他们不应该如此快的选择将人手浪费在清理这残骸上才对。 除非，eos号对他们的计划至关重要！ “他们拆除了eos号的崩坏能引擎。为了最大限度地影响天穹市的居民，他们将这座引擎安置在城市最中心的信号塔顶端。拆掉保护壳，只要让引擎核心超载运转一段时间，它就会成为一颗释放巨量崩坏能的定时炸弹……boom！事后调查起来，天命就再也洗不清了。” 丽塔肯定了琪亚娜的猜测。 同时，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天穹市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也是一场世界蛇对天命的嫁祸。 那些疫苗是天命提供的、最后引发崩坏能的引擎也是来自天命s级女武神的座舰。 等到事后联合国或者别的什么组织，比如逆熵前来调查天穹市的事故原因，那么一切线索都将指向天命，到那时，无论天命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丰沛的资源，也将陷入极为艰难的境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世界蛇，却仍旧能够躲在暗处，坐视天命焦头烂额。 “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琪亚娜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让世界蛇的阴谋得逞！ 她要救下天穹市这数千万人的生命。 “没错……不过看来，对方也不打算让我们大摇大摆地离开呢。” 随着丽塔话音落下，一道漆黑的庞然巨影缓缓投下，将三人的视线挡住。 “我刚刚明明已经消灭了那家伙……？” 琪亚娜看着虚空中那奇异的紫色崩坏兽，对方再度向外探出了巨大的身形。 它张开水晶般半透明的外壳，紫色的钳爪缓缓伸缩，摆出攻击的姿态。 “琪亚娜小姐，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阻止灾难比逃跑更重要。’我来拖住它，解除炸弹的事就拜托你了。” 丽塔虽然明说，但却是用实际行动告诉琪亚娜，自己的选择是——阻止灾难比抓捕琪亚娜更重要。 “……我明白了。” 这种时候，琪亚娜能选择的，唯有相信眼前这位亦正亦邪的女仆。 “谢谢你在那个时候赶来救我……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听到丽塔这话，琪亚娜深深看了一眼对方与那巨大的怪物对峙的身影，半点没有耽搁，直接朝着信号塔的方向飞奔而去。 芽衣也紧随在琪亚娜的身后，在侧翼对其进行保护。 不久之后，面对一地崩坏兽的残骸，丽塔喘了口气。她的身体仍然还没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通讯器突然传出一阵动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应答的也太慢了吧……被幽兰黛尔大人抓住的话，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另一边，琪亚娜和芽衣奔赴信号塔的途中，看着近在咫尺的信号塔，琪亚娜一边喘气一边出声振奋自己：“就快到了！” 之前胡狼对她所做的实验，她虽然感觉不到痛觉，但是她毕竟还是受到了些许的影响。 加之在那之前，还被血清瓦斯命中过，如今身体多少开始有些疲惫。 然而，就在希望的曙光朝着琪亚娜和芽衣招手之时，一个熟悉的斗篷人影，却是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啊？！呃！” 没注意到的芽衣，正面被渡鸦的利爪攻击到，不由发出一声痛呼。 琪亚娜则是连忙俯下身去，扶起芽衣，语气担忧：“芽衣！” “我没事……琪亚娜，不要为我分心。” 芽衣摇摇头，提醒琪亚娜注意眼前的敌人。 琪亚娜缓缓放下受伤的芽衣，站起身，望向高处。 灰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渡鸦以猛禽凝视猎物的眼神居高临下。 “让开。现在住手还不晚。你们的计划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屠杀。” 琪亚娜还在意图跟渡鸦讲道理。 然而，琪亚娜却是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正好戳中了渡鸦内心最疼痛的部分。 “屠杀……？身为第二次崩坏的制造者，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凶手……你这样的怪物，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你有没有听过那些因你而死的人的声音？那些感染了崩坏能即将死去的人……那些为自己丈夫哀悼的女人……那些从父母和兄弟身边被夺走，被训练成雇佣兵的孩子们……他们的哀嚎，他们的哭泣……你不可能听见！” 渡鸦那没有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痛苦。 “实验一旦完成，人类就再也不用承受你所代表的一切了。” 如果渡鸦这番话不是在此时此地诉说，或许琪亚娜还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第166章 跑酷 但偏偏是这种琪亚娜除了救人，绝对不会做多余思考的时候。 而且，她也绝对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错过当下的救人机会。 所以，琪亚娜只是冷冷地说道：“我再说一遍……让开！” 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两道身影疾驰，在空中交错，落地不动。 仿佛棋盘上最后两颗落子，敲定了胜负。 鲜血将渡鸦灰色的斗篷洇染成一片漆黑，她紧紧捂住伤口，踉跄后退，像是在否认这逼近的败局。 “你可以杀了我……空之律者……就像你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琪亚娜深深看进对手的双眼里。 在这双与她相仿的眼睛里，从未领略过死亡和恐怖以外的景象。 琪亚娜收起枪。 “……实验就要开始了。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这个结局了。我拖住了你。这场战斗，是我赢了。” 或许是确定了琪亚娜真的不会杀她，这会儿渡鸦倒是没有求死了。 不过她口中的话语，却是嘲讽意味十足。 大概这就是有恃无恐吧。 渡鸦面带残忍的微笑，虚弱地摊了摊手，一股白色浓烟自脚下窜起。 “等等……！” 最终，在林立的建筑投下的黑暗中，渡鸦的身形随着白烟散去，消失不见。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却没时间了！” 琪亚娜懊恼的双手抱头。 为了走到这一步，琪亚娜榨干了身体里属于自己的每一分力量，逼迫身体行走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一定……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离开！我不能被困在这里！” 就在琪亚娜喃喃自语之时，符华的声音再度在她脑海中响起。 “琪亚娜，全力使用空之律者的能量吧。” 听到符华的话语，琪亚娜有些惊讶：“班长，你说什么？” “唤醒你体内所有空之律者的力量，我们还有希望能在引擎爆破之前赶到那里，阻止这一切发生。” 符华解释道。 “我明白你要做什么……我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但你……已经很虚弱了。” 琪亚娜的语气微微有些哽咽。 虽然一开始琪亚娜无法原谅对方将自己从圣芙蕾雅带走，从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情。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琪亚娜明白，符华当初的决定，实际上并没有做错。 奥托告诉符华，琪亚娜体内有空之律者的核心。 对于经历过第二次崩坏的符华来说，尽管她已经失去了相关的记忆，但从后续的各种文件档案中，她也能够得知，空之律者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一旦觉醒，将会是人类的灾难，而她，已经没有阻止对方的实力了。 这种时候，坐拥天命的奥托，显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符华并不知道，奥托让她将有觉醒迹象的琪亚娜带回天命，为的不是帮忙压制住空之律者的人格，而是企图将之彻底解放。 这也是她后来会跟奥托决裂的原因。 总之，琪亚娜现在已经原谅了对方，并且不希望对方残留的这一点痕迹，最终也消失不见。 然而，符华只是说道：“我会全力束缚住她的人格，你就尽情使用律者核心的力量吧。你说的没错，一个人在回想过去的日子时，不能发现自己总是在逃跑。那些因为崩坏而牺牲的人已经过去了，他们没有机会目睹世界在你的努力下变得更好。但你，可以让那些还活着的人亲眼看到这一切。” 琪亚娜回过头，深深看了芽衣一眼。 芽衣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她回头的瞬间，已然明白了她要做出的所有决定。 她的眼神和沉默，已经向琪亚娜诉说了自己的心迹。 而她也明白……她明白，此刻琪亚娜是不会停步的。 琪亚娜抬起头，闭上眼睛。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 脑海中，回荡着符华的话语。 “谢谢你……班长。” 琪亚娜将轻若无物的羽毛握住。犹如细碎的雪花，这片羽毛在她五指间缓缓消融不见。 她低头，仔细感受符华与自己共为一体的奇妙体验。 灵魂中那与生俱来危险躁动的那一面，仿佛被一只柔和安定的手牢牢制住。 “开始吧，琪亚娜。” 忽然间，一只笼罩着琪亚娜的恐惧和怀疑在这片澄澈夜空下烟消云散。她跑了起来。 在这霓虹常亮的天穹市里，一道身影正在黑夜的掩盖之下，做着即便是极限运动爱好者都无法模仿的高难动作。 在空之律者的权能作用下，琪亚娜很快就来到了一幢楼的屋顶。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相较于通过蜿蜒的街道朝着信号塔方向而去，显然从高处直接走直线，更能节省时间。 她可没有忘记渡鸦离开前所说的，‘实验就要开始了’那句话。 就要是多久？十分钟？五分钟？还是三分钟？ 不管多久，只要她能够在崩坏能引擎爆炸之前赶到即可。 琪亚娜的身影不停地在各处楼顶穿梭，不时还如同脚踩滑板一般，从楼梯扶手滑下，又有时如同飞檐走壁的大侠一样在墙壁上行走。 就在琪亚娜蓄力跳过两幢相隔较远的高楼之时，两幢楼之间相隔的街道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而一名本来抬头打算看看月亮的女童，恰好看见了琪亚娜飞跃的身影，连忙抓了抓抱着自己的母亲：“妈妈快看！” 而随着女童的提醒，以这位年轻母亲为中心，不少天穹市的市民都看到了那道纤细却又充满了力量的身影。 而琪亚娜，则是在空中进行了几次高难度的借力，甚至如同体操队员一般，抓住一根延伸到屋外的铁棒，借着惯性旋转了720度，这才抵达了对面的那幢高楼。 随后，琪亚娜就如同弹跳能力极佳的跳蚤一般，一路向上，终于抵达了楼顶。 “哼，来了吗？” 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世界蛇沿途布置的警戒机甲发现，琪亚娜冷哼一声，如此说道。 到了这时，距离信号塔只有最后一段距离了，而且中间也不会再经过繁华的闹市，不会再有被人看见的风险。 第167章 天穹游侠 此刻，琪亚娜终于将挡住自己面容的兜帽揭下，并且将自己那件后背有着一道划痕的橙白色外套脱下，露出了内里虽然纤细，却也成长得十分出色的傲人身材。 她一扬手，将外套抛下，右手握住她使用空之律者权能传送过来的棒球棍。 当初在千羽学园，她就是凭借着这一武器，带着芽衣和后来遇见的布洛妮娅逃得生天。 如今再度将棒球棍握在手中，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明白，这一次她也会像之前那样成功的！ 面对铺天盖地锁定自己的机甲，琪亚娜一边助跑，一边带着怒音道：“我可没空——在这陪你们！” 话音落下，只见琪亚娜的身形凌空飞跃，用棒球棍搭在了一架建筑用吊机的铁钩上，接力飞跃到了相隔甚远的另一幢高楼楼顶。 此时的琪亚娜宛若精灵行走在森林之中一般来去如风，身形跳跃间，就连那些机甲也一时难以瞄准锁定。 不过，终究还是被机甲寻到了可乘之机。 毕竟琪亚娜的目标是信号塔方向，背后操控机甲的世界蛇直接下令机甲出现在琪亚娜的必经之路上进行正面拦截。 于是，正通过高压电线打算快速穿行到前方的琪亚娜，遭到了来自正面的机甲炮弹攻击。 她手中的棒球棍略一挥舞，那枚率先发出的炮弹便被她击飞。 随后又有数十枚炮弹齐齐袭来。 这回琪亚娜直接凌空一跃，落在了那三台拦路机甲的正上方，手中棒球棍挥舞之下，所过之处，机甲尽皆报废。 而就在琪亚娜解决了这三台远程机甲，从高处跃下之时，两台早已等候多时的近战机甲则是紧随着琪亚娜的步伐，妄图将之击倒或者拦下。 然而，它们的速度在面对加持了空之律者权能的琪亚娜时，却是十分不够看。 无论是疾跑追逐、亦或者飞跃阻截，终究都被琪亚娜轻松躲过。 不过，琪亚娜在闪躲的过程中，终究还是偏离了直线走位。 一点点的绕弯，便足以让两旁虎视眈眈的远程机甲定位住琪亚娜的身形，无数炮弹朝琪亚娜所在的方向袭来。 琪亚娜则是在与那些炮弹赛跑一般，还客串了一把蜘蛛侠，抓着一根或许是施工队留下的绳索，从空中荡漾而下，朝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而去。 途中，琪亚娜又遭遇到了一架搭在了机关炮的机甲阻截，她先是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将子弹全部弹开。 随后索性将棒球棍舍弃，将那机甲的机关炮打落，随后自身也紧随其后，一脚踹出，直接将那机甲踹得一个踉跄。 似乎见这一脚力度似乎不够，机甲还未完全报废，挣扎着要起来继续阻截，琪亚娜便用出了白练装甲最为熟悉的招式：“nekocharm！” 一只巨大的猫爪被琪亚娜从异空间召唤而出，重重打在了这台机甲的身上。 然而，这台机甲的强度非比寻常。 面对这能够将一艘战舰直接击落的攻击，机甲非但防守住了，还直接将那猫爪震碎，琪亚娜也被这股力道震飞了出去。 就在琪亚娜刚刚稳住身形之时，机甲已经栖身到了琪亚娜面前。 面对对方那势大力沉的一拳，琪亚娜并没有选择闪避，毕竟她没有太多时间耽搁、继续与之缠斗了。 顷刻间，琪亚娜右眼金光一闪，一道传送门便出现在了机甲与自己之间。 同时，传送门的出口则位于机甲的下上方，与机甲攻击她的角度完全相同。 于是乎，机甲的这一攻击并未落在琪亚娜的身上，而是砸到了自己身上，并且那力道直接让机甲坠下了高楼。 正当琪亚娜看着那机甲坠落的模样时，忽然六枚炮弹径自朝着琪亚娜所在的位置袭来。 琪亚娜心知，信号塔近在眼前，这已经是最后的攻击了。 所以，她不再保留，直接用出了白练装甲这类第三代女武神装甲所搭在的时空断裂技能，停住了眼前的炮弹。 随后，琪亚娜便踏着那些被停滞在空中的炮弹，接力飞跃到了这些炮弹的正上方。 而此时，时空断裂持续时间也宣告结束，被琪亚娜踏过的炮弹直接爆炸，引爆了所有炮弹。 然而，已经通过漂亮得如同体操队员一般，空中飞跃三周半的琪亚娜已然安全落地，并没有被伤到分毫。 只见琪亚娜在落地时用一个前滚卸力，而伴随着她的落地，一枚被炮弹炸飞的小石子无力落在了她的脚边。 半跪在地的琪亚娜缓缓起身，右手轻轻拂过鼻尖，对于身后不断袭来的爆炸声视而不见—— 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就是这里，必须赶快解除炸弹！” 琪亚娜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崩坏引擎，立马小跑过去。 然而，就当她靠近之时，已经超载运行许久的崩坏引擎，却是猛然开始向外释放巨量的崩坏能。 即便是琪亚娜在此时，也被这股爆发的能量逼得难以上前。 “好强的崩坏能……” 琪亚娜喃喃自语。 她很清楚，崩坏引擎还没爆炸就展现了如此威势，一旦真正爆发，那么长空市的惨剧将会再一次在天穹市上演。 长空市那次，她身在居中、毫不知情，所以无法阻止。 而这次，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就如同之前在新加坡行动中一样，面对静谧宝石，琪亚娜便是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将之握在手中。 如今，她便有样学样，放下挡在脑袋前的双手，想要去解除眼前的炸弹。 然而，她的右手刚刚伸出，便如同本能一般在强烈的崩坏能冲击下退却。 而且，以她律者的身份和体内卡斯兰娜家族的崩坏能抗性，全身上下、尤其是右手，均出现了明显的崩坏能侵蚀痕迹，可想而知，这里的崩坏能浓度，甚至比之新加坡那次更甚。 至少那次，琪亚娜很轻松就将放在特殊装置中充能的静谧宝石抓到了手中，且除了体内的律者意识有着蠢蠢欲动外，没有出现任何异状。 第168章 天穹流星 琪亚娜见自己的右手有些不听使唤，便用左手强制性地拉住右手，整个人顶着猛烈的崩坏能冲击，步履异常艰难、却又极为坚定地来到了那被改装成了崩坏炸弹的崩坏引擎面前。 当琪亚娜的右手接触到那颗崩坏炸弹的一刹那，她那原本正常湛蓝的左眼，在这一刻也变成了律者模样的金黄。 整个人仍旧是一副因为吃力而面目略显狰狞的模样，但已经怔愣在了当场。 强烈而又大量的崩坏能，显然给予了她体内律者意识更多的反抗之力，即便是有着符华相助，此刻似乎也有些抵挡不住。 而就在琪亚娜一手抓着崩坏炸弹，一手捂住自己的左眼，意图与体内的律者意识进行斗争之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那触碰崩坏炸弹的右手上。 一个熟悉却又让此时的琪亚娜感到愧疚、怀念以及……恐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琪亚娜……” 听到对方的声音，琪亚娜捂住左眼的左手立即松开，脸上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扭头看去，果然能够看到身穿真红装甲的姬子正站在她的身旁，目光坚定、面带微笑地看着前方。 “姬子……老师……” 琪亚娜听到了自己迟疑而又带着惊喜的声音。 而身旁之人也像是听见了琪亚娜的呼唤一般，转过脸来，看向琪亚娜，脸上带着期许。 “是！我……答应过你的！” 幻象终究只是幻象。 然而，就是这一刻的幻象，让琪亚娜的内心与身体都充满了力量。 琪亚娜不再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左眼，而是与右手一同，搭在了崩坏炸弹之上。 “我会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 在这一刻，姬子的声音与琪亚娜的重合：“变成我们所期望的样子！” 此时的琪亚娜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金黄色，然而却并没有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在睁开的双眼中，琪亚娜能够看到姬子手执大剑站在前方的模样。 仅仅是一个背影和一个侧颜，就让琪亚娜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牙将崩坏炸弹从那特殊的运载装置中取出。 如果琪亚娜之前没有被拖延太多时间的话，解救天穹市的任务到这里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然而，从琪亚娜抵达之后便开始外泄的强烈崩坏能，预告着这枚崩坏炸弹已经到了随时都会爆炸的边缘。 所以，仅仅是将其拆除也是没用的，必须将它送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才行。 琪亚娜有想过用空之律者的权能，开一个传送门将崩坏炸弹送走。 随便送到哪里……比如月球就很不错。 然而事实却是——不能。 崩坏能浓度过高的事物是不能通过空之律者所开的虚数传送门传送的。 而且，她也只是临时从空之律者手中夺走了空之律者的权能罢了。 以她的能力，就算可以将崩坏能炸弹传送走，也很难将之传送到原理天穹市的无人区。 所以，现在琪亚娜的选择只有一个—— 她看向那漆黑的夜空，将自己费力取出的崩坏装置往空中一抛。 而她的身影也紧追着崩坏炸弹飞向空中。 此时的琪亚娜身上一套白练装甲已然被一身属于空之律者的服装所取代，正是大家之前看到过的、与符华和奥托对峙过的模样。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位空之律者的眼眸不再是属于律者的金色，而是属于琪亚娜的湛蓝。 蓝色的眼眸中涌现出了一抹坚定与决然。 她没有想过自己将崩坏炸弹推向高空后要怎么落地的事情，即便她很清楚，当她将之推至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后，她便会失去一切知觉。 或许这具律者的身体没有那么容易摔坏呢？ 毕竟之前在胡狼的折磨下，她不也觉得很不错，一点也不疼吗？ 琪亚娜感觉自己将崩坏炸弹推向高空的时间是那么漫长，足够她想很多很多。 但下一秒，她又觉得这段时间是那么的短暂，短暂到她仿佛什么都来不及想。 而琪亚娜将崩坏炸弹从信号塔一路推向高空的举动，落在天穹市市民们的眼中，则是只能看到一个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星辰’，以极快的速度从信号塔飞射而出，宛若逆飞的流星一般。 此时这些不知内情的天穹市市民，恐怕还以为那是信号塔那边有人在放飞什么无人机吧。 然而，在知晓内情的天命s级女武神丽塔、以及芽衣看来，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丽塔的面容完全隐藏在了那灰色的短发之下，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而芽衣则是将手放在胸口，满目担忧地看向高空那个身影，面容愁苦无奈。 终于，托举着崩坏炸弹不断向着高空飞去的琪亚娜，察觉到了爆炸即将到来。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有立即松手。 因为她知晓，如果这个时候松手的话，说不定崩坏炸弹自由落体后爆炸所产生的崩坏能，还是能够对天穹市产生不小的影响。 所以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奋力将手中的崩坏炸弹往更高空的方向一送，而她则在反作用力的情况下，向下坠落。 在那一片爆炸所产生的紫色光芒中，琪亚娜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露出微笑：“这就是……我的承诺。” 至于之后她会遭遇什么…… 是被赶到的芽衣救下、还是被丽塔抓回天命，亦或者直接摔个重伤半死、甚至是直接摔死，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她用这份杀死了无数人的力量，拯救了三千万天穹市市民，她完成了对姬子老师的承诺，也弥补了自己过去的罪过。 即便就这样死去…… 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世界蛇的阴谋，终于在这耀眼的火光之中悄然消散。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她，雷电芽衣，正追逐着流星的轨迹奔跑。 即便跑得气喘吁吁，即便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落下、被她甩在身后，她的视线也仍旧死死盯着琪亚娜那从高空坠落的身影。 第169章 我什么都做不到…… 此时的天穹市上空黑夜如昼，市民们站在街道上仰望着这一奇观。 他们从未想过，就在刚才，他们从死神的手中幸运地逃生。 他们也不曾注意到，此刻这座城市的拯救者，正如断线的风筝自天坠落，淹没在耀目的彤云中。 只有一道焦急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她。 “琪亚娜……！” 芽衣跨过都市的天际线朝着琪亚娜落下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无法放慢脚步。此刻，敌人的机甲正在从各处集结而来。 “琪亚娜！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到大家身边！” 面对沿途出现的拦路机甲，芽衣挥舞着剑刃，这是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事。 终于，当突破最后一道屏障后。 她离琪亚娜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 “琪亚……” 然而，未等芽衣靠近，闪烁着蔚蓝色的彗星从天而降。 在光芒落下的位置，一个金发的女武神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女武神幽兰黛尔！” “初次见面，雷电芽衣。” 神之键黒渊白花的持有者，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 关于幽兰黛尔的名号与战绩，身为女武神的芽衣一清二楚。 她的故事在天命口耳相传，但即便是这样的对手，芽衣也必须战斗。 “我奉命带走琪亚娜·卡斯兰娜。” 幽兰黛尔向芽衣说明了来意。 而芽衣则是深吸一口气，握紧武器。 “休想！” 她绝对不会将琪亚娜交出去！ “把琪亚娜留下！” 芽衣挥剑砍向幽兰黛尔。 而后者则是语气冷静：“那就用实力说话吧。” 芽衣的决心毋庸置疑，但幽兰黛尔的实力更是令人敬畏。 芽衣虽然自天命之战后，就为了有能力守护琪亚娜，拼命压榨自己体内的力量，如今已经不再是b级女武神。 但即便是a级女武神，在s级女武神、尤其还是天命最强的s级女武神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 “是时候结束了。” 在摸清楚了芽衣的实力后，幽兰黛尔没再与之周旋，而是开启了身上这身月魄装甲的光翼喷射模组，化作驰骋天际的彗星，以压倒性的优势结束了这场战斗。 “到此为止了，雷电芽衣，你没有胜算的。” 幽兰黛尔将手中的骑枪指向半跪在地、只能以手中长剑支撑着身体不倒的芽衣，语气淡淡地说道。 “还没有…结束……” 听着芽衣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幽兰黛尔有些沉默。 “我不会把琪亚娜交给你……！” “不错的眼神。不过现在的你，还没有与这份意志相符的力量。” 说完，幽兰黛尔便带着琪亚娜一跃而起，宛若一道闪光射向天际。 还未等芽衣反应过来，视线中的闪光已经消失在远方，只留下她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芽衣拼命追赶，在恍惚的夜色中竭尽全力。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却始终抓不住光芒的轨迹。 不知奔跑了多久，芽衣终于力竭停下。 她将琪亚娜之前在行动中丢弃、却被她捡回的外套抱在怀中，泪水不断从眼眶中喷涌而出。 想到之前琪亚娜决心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也要阻止灾难的发生、以及刚刚幽兰黛尔将琪亚娜带走的一幕，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悲叹：“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阻止不了琪亚娜，也阻拦不了幽兰黛尔。 芽衣的身体不住地颤抖。悔恨，不甘，自责，一切感情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幽兰黛尔轻描淡写的动作和话语，犹如悬在心口的刀锋，让她无法喘息。 每一次回想都让内心更加沉重——她就这样亲眼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夺走。 可芽衣不能不去想念琪亚娜。 圣芙蕾雅学园的和平时光仿佛就是昨日。 可一眨眼，她却变成了崩坏的女王，露出狰狞的笑容。 如今好不容易再见一面，又眼睁睁看着她被幽兰黛尔夺走。 所有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唯一没有改变的却依然是留在原地，那个弱小的自己。 她明白，现在的琪亚娜已经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这次的视频异常冗长，但也在此刻走向了尾声。 看着全息屏幕通过文字展现出来的芽衣最后的心境，问答空间中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琪亚娜小心翼翼地看向面无表情的芽衣，刚想出声安慰，芽衣便早已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在琪亚娜开口前便抢先道：“我没事，我不在意。” 说着，芽衣似乎怕琪亚娜不信，还补充了一句：“真的。” 然而，就芽衣此时的表情，与那一再强调的话语，又如何能够让人安心？ 不过，即便不安心又能如何？ 且不说视频中的事情，未来不一定会发生。 就说视频最后，芽衣和幽兰黛尔之间所体现出来的实力差距，便是实打实的事实。 当然，就算担忧，那也只是在乎芽衣现在的情绪。 毕竟在这个视频之前，芽衣在讨伐冰之律者的视频中，展现出了不弱于幽兰黛尔的实力与气势，倒也不会让众人觉得芽衣会被这次的视频打击太过。 只是难受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这软弱的一面，还被如此多人看见，说一句公开处刑都不为过。 忽然，站在瓦尔特·杨和圣芙蕾雅众人对面的幽兰黛尔，忽然开口说道：“芽衣、琪亚娜，你们不必担心视频中的那一幕重演。我或许会严格执行奥托主教所下达的其他命令，但若是会伤害到琪亚娜，我定然不会同意。我的力量，不是用来戕害对抗崩坏的战士的！” 幽兰黛尔语气笃定地说道。 甚至对于视频中自己的行为，幽兰黛尔也有所猜测。 就如此次她主动向奥托请缨前往圣芙蕾雅视察女武神等级考试一般，奥托就向她透露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奥托并没有给她下达对付圣芙蕾雅方的命令，只让她作为阻止空之律者彻底暴走灭世的一个后手。 第170章 丽塔和幽兰黛尔的立场 因为奥托知晓，真让幽兰黛尔对一名无辜的少女、以及昔日的同僚下手，完全不现实。 那么视频中自己接到的将琪亚娜带走的命令，必然也不会是会危及到琪亚娜性命的任务。 她比谁都清楚，奥托的计划还未到实施阶段，无论是空之律者、还是琪亚娜这个载体，奥托都不会轻易让其死去。 当然，幽兰黛尔没有将这一猜测说出。 一方面是她不善言辞。 另一方面，这样说，总有为奥托开脱的嫌疑。 幽兰黛尔清楚，现在奥托在对面众人心中，声望值完全就是负数。 所以，她宁愿点到即止，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话语，惹得与对面之人生出嫌隙。 尤其是琪亚娜…… 她不愿自己与对方的关系恶化。 虽然芽衣表面上说着不在意，并且对自己的实力也有着一定的信心。 即便她因为际遇不同，无法再度成为完全体的雷之律者，如今圣芙蕾雅这边也有着不输于成为律者的替代方案——成为一名融合战士。 只是适合的崩坏兽基因，除了问答空间，目前还没有其余的获取渠道罢了。 不过，随着之前丽塔向瓦尔特·杨提出的建议，芽衣也有了初步的想法。 问答空间每次开启需要的条件太多，题目数量也少，不一定能够答对不说，答对了也不一定能够获得想要的奖励，总之稳定性太差。 但如果真的能够将渡鸦策反成双面间谍，那么让其从世界蛇内部弄到一些适合的崩坏兽基因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大不了让渡鸦干完这一票，就直接正大光明叛出世界蛇。 到时候是加入逆熵还是天命，随她选择好了。 总之，芽衣自信能够让自己的实力达到s级女武神的层次。 但对于是否能够在幽兰黛尔这位破格级别的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手里占到便宜，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所以，幽兰黛尔的这番话，无疑是让芽衣安心了不少。 当然，她也不会完全将希望寄托在对手的仁慈之上。 自身的实力，她还是会不懈追求的。 芽衣只是性格善良、不喜争斗。 但从小练习家传的北辰一刀流的她，变强的信念一直不缺。 而且，即便她并无变强之心，但在问答空间的爆料下，知道琪亚娜被群狼环伺的她，也必须逼着自己走上一条强者之路。 只为她不必再像视频中那般，流出弱小者的无用眼泪。 “多谢了。” 抛开内心的种种想法，芽衣还是选择向幽兰黛尔道了声谢。 幽兰黛尔只是摇摇头：“我只希望双方不要成为敌人罢了，我们只是立场不同，但目的从来都是一致的。” “即便爷爷一直都怀有私心？” 这次开口的，自然是德丽莎。 她抬眸看向幽兰黛尔，直接将上次在问答空间中所看到的，关于奥托的那句原话说了出来。 【……在我得到答案之前，我会保护崩坏，不让逆熵的那些家伙坏了我的大计。然后在得到答案后，再杀死祂。】 问答空间内，德丽莎模仿着奥托的语气，将那段话说出后，不只是幽兰黛尔和丽塔，便是瓦尔特·杨，也是面色一变。 他们从未想过，面对崩坏这种将前文明、以及无数文明毁灭的灾难，奥托居然抱有如此危险的想法。 他是疯了吗？ 而且，与奥托是一个拥有极致权欲的人相比，其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复活一个死去了五百年的人——即便那个女人在如今，也在奥托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在天命内部有着不小的名气和人气，瓦尔特·杨也有些无法接受。 做了这么多，害死了瓦尔特·乔伊斯、蕾安娜、爱迪生等人，就为了复活一个人？ 原谅瓦尔特·杨的失态。 但此刻，他对奥托的认知已经被彻底颠覆推翻。 他很想怀疑德丽莎所说情报的真实性，但德丽莎说了，情报来源就是这神秘的问答空间。 虽说问答空间对于未来的预测，已经不再有‘预言’的效果，只能为他们提供一些重要的情报——比如世界蛇通过神城医药打算在天穹市来一场圣痕计划的预演实验；比如说本世代的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的身份分别是天命a级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和世界蛇干部夜枭。 但关于过去，至少从他当初跟无量塔·隆介、休格丝以及天上之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全被圣芙蕾雅众人知晓，瓦尔特·杨便明白，关于奥托的情报，多半也是真的。 相较于瓦尔特·杨面色不停变幻，幽兰黛尔和丽塔的面色，却是在微变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丽塔，你是什么想法？” 幽兰黛尔没有急着回复德丽莎，而是先看向了自己的副官。 丽塔闻言，略作沉思状，随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服从天命主教的命令，是我的职责。” “那万一主教大人选择与世界蛇合作，帮助世界蛇完成圣痕计划呢？” 幽兰黛尔又问。 丽塔这次脸上笑意更浓：“幽兰黛尔大人，此事必不会发生。首先，我不认为主教大人会选择帮助别人执行他们的救世计划；其次，有我们不灭之刃与逆熵率先组成反世界蛇组织联盟，主教大人也难以与世界蛇达成合作。” 丽塔的回答很取巧，不过众人倒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她选择服从奥托的命令，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而是因为这就是她的职责。 相反，为了阻挠天命真的在未来上演与世界蛇联合的戏码，选择与老对头逆熵合作，这才是出自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得到了丽塔的回答之后，幽兰黛尔这才看向德丽莎。 “我的回答是，我选择留在天命、听从奥托主教的命令，是因为在我看来，目前最有可能终结崩坏的，仍旧是天命。当然，得到了问答空间相助的你们，或许手里面已经有了一定的筹码，但这还远远不够。” 第171章 千人律者?支配之律者?血压之律者! 德丽莎闻言，却并不气馁。 她继续问道：“那么，世界蛇有圣痕计划，天命又有什么计划？” 幽兰黛尔沉默。 她潜意识里觉得，奥托一定有着一个计划，只是对方暂时没有说出。 可是，这样的话语，也是无法在这个场合诉说的。 丽塔一直伴随幽兰黛尔左右，此刻自然知道自己的服侍对象心里在想些什么。 于是，她微微上前一步，一脸恭敬地说道：“德丽莎大人，冒昧问一句，圣芙蕾雅或者逆熵，有救世计划吗？” “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 德丽莎稍稍有些被噎住，但输人不输阵，她便如此回应。 “是吗？那天命的计划，等离开此处，幽兰黛尔大人自会去向奥托主教询问。希望到时候，圣芙蕾雅或者逆熵，可以给出你们的计划，双方进行情报交换。” 德丽莎的回答，丽塔早有所料。 和幽兰戴尔一般，丽塔也认为，奥托早就有了计划，只是这位主教大人一般只有等事情即将完成，才会稍微对她们这些心腹手下透露一些。 而且…… 丽塔将眼睛隐藏在了刘海的阴影之下，目光隐晦地打量了琪亚娜一眼。 她有理由相信，主教大人的计划，一定与那位体内有着空之律者宝石的少女有关。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有了问答空间相助，加上自己这边的幽兰黛尔态度明确，想来主教大人无论之前有什么针对琪亚娜的计划，都很难奏效了。 然而，丽塔也相信，主教大人肯定还有可以替代的b计划。 毕竟，按照德丽莎所说，这可是主教大人谋划了五百年之事，断然不可能因为这一点意外，就导致整体的计划搁浅。 虽然这番对话，算是彻底明确了幽兰黛尔和丽塔、尤其是幽兰黛尔的态度，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只能称作是不欢而散。 继续交谈下去，极有可能演变成激烈的言语冲突，所以德丽莎便也只能暂时作罢，同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离开问答空间后，一定要与普罗米修斯好好商量一番她们的救世计划。 在问答空间安静下来之后，众人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第4题：请问，本世代支配之律者除了千人律者的别称外，还被称作为？】 【a：血压之律者】 【b：血糖之律者】 【c：血脂之律者】 【d：血液之律者】 ？ 不是，这道题目怎么回事？ 众人只觉脑海中被问号风暴给洗礼了。 支配律者、千人律者都可以理解，这啥血压、血糖、血脂乃至于血液都来了。 咋滴？ 这支配之律者还玩起三高或者当起吸血鬼来了？ 不过，倒还是丽塔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她之前因为在意自己与渡鸦的矛盾，所以意识到天穹市的剧情跟自己率领小队的‘伤亡惨重’有关，就对相关剧情格外关注。 因此，她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当她进入神城医药工业区的地下实验室，看到了世界蛇的所作所为后，亚尔薇特通过通讯器跟她说的那番话。 不过，丽塔留了个心眼，见对面一帮人全都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便主动说道：“各位之前不是同意了将一次答题机会让给幽兰黛尔大人吗？我看不如就这题吧。” “丽塔？” 幽兰黛尔此时也在皱眉凝思这道题目的答案，骤然听到丽塔的话语，还十分惊讶。 毕竟她很清楚，没有十足的把握，丽塔是不会开这个口的。 至于丽塔口中所说的‘各位’，主要是两个话事人，瓦尔特·杨和德丽莎对视一眼，双方倒是都没啥意见，算是默认了丽塔的这一建议。 毕竟他们双方对于正确答案的确没有头绪，既然丽塔可以猜到答案，那么将这题让出去倒也无妨。 省得到时候她们答错，白白浪费了一次答题机会。 “幽兰黛尔大人，正确答案应该是第一个。” 丽塔没有直接说‘选项a’，毕竟她也不敢保证，问答空间会不会就此将她判定为答题者。 这毕竟是给幽兰黛尔的机会。 虽然从之前几道题目的经验来看，问答空间似乎并不会因为大家说了哪个选项，就认可了说的人为答题者，似乎它能够判断众人是否有答题意愿。 “第一个……” 被丽塔这么一提醒，幽兰黛尔倒也联想到了什么，恍然道：“是亚尔薇特对你的评价吧？你在看到了那些实验品后，亚尔薇特说，你的血压明显上升了。” 丽塔点头：“没错，所以正确答案应该是这个。也就是说，这位支配律者一定极会气人，否则也不会得了这样一个外号。至于其他三个选项，目前来看，却是没有其他可以联想的内涵。” 听到丽塔这般说，幽兰黛尔也放心了许多。 她看向对面的德丽莎几人，再次道谢，同时心中暗暗希望，若是这道题目回答正确，问答空间能给她想要的奖励。 如今她最放心不下的，无异于体内的世界泡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幽兰黛尔的内心少有的开始不平静了起来。 不过，多年来的训练还是让她迅速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她仰头看向这处问答空间纯白的穹顶，朗声道：“我的选择是a，血压之律者。”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虚数锚点制备技术一份。】 话音落下，幽兰黛尔的手中便多了一张硬盘。 毫无疑问，里面的内容，就是有关虚数锚点的制备技术。 虚数锚点幽兰黛尔尚不清楚其作用，但是以太锚点，她却是极为熟悉。 如果她所想不错的话…… 只要成功制造出了虚数锚点，那么就能够将她体内的世界泡重新锚定到虚数之树上。 虽然这样做，会让那个世界泡跟主世界一样，接受崩坏的洗礼。 但反正都要拯救世界，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 最重要的是，她体内的世界泡，与她个人的命运，总算是可以分割开来了。 如此一来，幽兰黛尔身上的包袱，也能减轻不少。 第172章 希儿和‘希儿’ “咦，那里有个人……” 就在幽兰黛尔手中凭空出现一个硬盘之时，问答空间中的全息屏幕也开始运作了起来。 而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问答空间中，除了在怼琪亚娜时几乎不怎么开口的布洛妮娅，突然浑身有些颤抖地看向屏幕：“希儿……是希儿……” “什么什么？你是说视频里出现的那个被两个线扯着的奇怪人偶是希儿？” 以琪亚娜的智商，却是认错了人。 “笨蛋！布洛妮娅说的是那个出声的人，还没露脸呢。” 芽衣则是少有地数落了琪亚娜一番，随后也目露好奇之色地看向屏幕。 毕竟通过上次进入问答空间，知晓了布洛妮娅是可可利亚打入圣芙蕾雅的内鬼后，布洛妮娅就向众人坦诚，她、包括可可利亚的各种疯狂计划，都是为了能够将前往量子之海的道路打通，将希儿带回现实。 当然，可可利亚肯定还有自己的盘算，但这绝对是原因之一。 所以，知晓内情的众人，都有些好奇，这位希儿究竟是何方神圣。 很快，希儿的模样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娇小的身躯、一头黑色短发，身穿上蓝下黑的学生装，一对过膝白丝套在腿上，露出了某些人最喜欢的绝对领域。 当然，最让人瞩目的，还是那听声音和看姿势，都让人觉得有些柔弱的少女，手执的武器，居然如同丽塔一般，是一把巨大的镰刀。 丽塔虽然看起来也颇为淑女温柔，但毕竟众人都知晓其本性，所以对于其使用镰刀这种看上去暴力无比的武器，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是希儿给她们的第一印象，却是跟她的武器，产生了极大的反差。 视频中，发现了人偶的希儿朝着人偶的方向跑去，手中也没忘了拖着巨大的镰刀，显然警惕心还是有的。 不过，等她靠近之时，那个人偶却是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时空漩涡。 希儿略作犹豫，还是迈入了其中。 眨眼间，希儿便通过那处时空漩涡，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圆形平台之上。 就在此时，人偶张开双臂，露出笑容，发出诡异刺耳的笑声，作欢迎状：“欢迎来到——支配剧场！” “忠心的殉道者米拉·里默，愿为伟大的异兽之主奉献一切！” 听到对方的名字，希儿立马反应了过来：“你是……上次见到的人偶？” 而就在希儿说话之后，一个与之长相一样，但气质截然相反、且区别于其海蓝色的瞳孔，有着一双暗红色眼睛、且身穿一袭黑色礼服的‘希儿’面容严肃地开口道：“退后，希儿，这家伙非常危险！快逃！” 人偶自然听到了‘希儿’的话，它笑道：“嘻嘻，想逃吗？你们逃不掉，逃不掉的！睁开眼睛，梦该醒了，梦该醒了！” 问答空间众人：“……” 他们有些理解，为什么正确答案是‘血压之律者’了。 别的不说，光这语气，再配合那一句话喜欢重复强调的风格，的确是瞬间就能让人产生血压飙升的感觉。 ‘希儿’看着眼前的一切，顿觉有些不妙：“喂，这是怎么回事？希儿？希儿！你在哪儿？” ‘希儿’发现，自从自己说了那句话后，便联系不到希儿，于是着急了起来。 “为什么要逃呢？比起那个孱弱的女孩，我们才更接近同类啊。” 人偶此时的语气倒是平静了下来，不如方才那般激昂和气人，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希儿’则是对此毫不领情：“哈？说什么蠢话？真恶心，谁跟你是同类啊。” 面对‘希儿’的嫌弃，人偶却并不气馁，仍旧继续着它的离间计：“嘻嘻，放弃吧，放弃吧，她早就不需要你了。她一直想摆脱你，你没发现吗？你其实很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 ‘希儿’：“……烦死了。” 这个‘希儿’简直就是暴躁老姐的典范了，二话不说便挥舞着两只巨大的爪子，朝着人偶而去。 而人偶则仍在不懈努力：“你是个怪物。永远、永远都是个怪物。怪物！怪物！黑色爪子的怪物！你和我们，才是同类呀！嘻嘻嘻嘻嘻！” 这次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却并非是连贯的事件，而是一个一个的视频拼接而成。 第一个视频是关于希儿、‘希儿’和人偶之间的。 ‘希儿’的存在让琪亚娜和芽衣，尤其是芽衣，大感兴趣。 毕竟她们总觉得，‘希儿’的存在，有些像她们体内的律者意识，但又不尽相同。 琪亚娜还好，芽衣毕竟是被律者意识操控过身体的，所以面对眼前的情况，她看向布洛妮娅：“布洛妮娅，希儿那是什么情况？那个红眼睛的是……” 布洛妮娅闻言，神色却是有些茫然，不过片刻之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这个笨蛋！” 对‘笨蛋’二字十分敏感的琪亚娜竖起了耳朵，开始有些不乐意了。 之前芽衣叫她笨蛋，她也就认了，就当是女女朋友之间的情趣，而且她也的确错将人偶认成了希儿。 但现在她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又成了笨蛋？ “布洛妮娅，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笨蛋了？” “笨蛋琪亚娜，这次布洛妮娅说的不是琪亚娜。” 布洛妮娅虽然回了这么一句，但也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她只是响起了，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希儿有时候会性情大变，做出一些类似恶作剧的事情，事后又会充满歉意地跟大家道歉。 如今想来，恶作剧应该不是希儿所为，而是那个‘希儿’。 至于希儿为什么不将‘希儿’的存在告诉大家，恐怕也是怕大家担心，更怕大家疏远。 所以布洛妮娅才会说对方是笨蛋。 因为不管希儿如何，希儿都是希儿。 别人布洛妮娅管不着，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是不会疏远希儿的。 就在布洛妮娅偷偷下定决心，打算跟希儿重逢后，直接将此事挑破，却听身旁传来了琪亚娜的惊呼：“布洛妮娅快看，视频里出现了你诶！” 第173章 不胜传说布洛妮娅 全息屏幕中的布洛妮娅穿着一身黑白蓝三色、礼装样式的装甲，看上去并非众人所熟知的任何一套女武神装甲，反而与空之律者和雷之律者的装束，有些许异曲同工之处。 “……这是？希儿？！” 布洛妮娅有些惊慌地左顾右盼，期待找到那个海蓝色的身影，然而可惜，回应她的，只有一个说话会让人血压飙升的人偶。 “完蛋喽~完蛋喽~姐妹俩又分开喽~” 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偶，布洛妮娅面露愠色：“人偶……不，是律者！” “欢迎欢迎~欢迎来到我的——支配剧场。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杰瑞·巴伯拉！观众朋友们请稍安勿躁，第一幕马上开始。同时也是——理之律者的终幕。” 人偶丝毫没有在乎布洛妮娅表露出来的敌意，而是自顾自地开始了它的开场白。 ------------------------------------- 姬子有些头疼地扶额：“所以说，我的学生还真是全员律者？喂，瓦尔特老师，这是怎么回事？理之律者不是你吗？怎么会成了布洛妮娅？难道你未来挂了？” 瓦尔特·杨一点也不在意姬子话语中的‘诅咒’，同样摇了摇头，但看向布洛妮娅的眼神颇有些审视的意味。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身上背负的东西有多沉重。 如果要找一个继承人的话，绝对不会随意。 那么，这位来自圣芙蕾雅的布洛妮娅同学，究竟有何可取之处，看来，未来他需要好好观察一番。 “理论上来说，我的身体情况会无限恶化，但死亡……” 瓦尔特·杨摇头，他猜测，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理之律者的核心被布洛妮娅得到，而自己则是选择默认、并且将之视为了自己的接班人吧。 不过，这番话，瓦尔特·杨没有说出来，毕竟他还需要好好考察一番呢。 ------------------------------------- 布洛妮娅同样没有在乎人偶的自说自话，而是默默观察四周，在心中暗暗分析：这里……就是希儿所说的支配剧场……这种感觉……和第一次进入量子之海时很像，但又不同……这里不是现实，也不是量子之海。 ------------------------------------- 布洛妮娅这番心理活动，引起了问答空间中的布洛妮娅的注意。 她悄悄握紧了拳头：“果然，看起来，不久的将来，布洛妮娅真的找到了前往量子之海的方法，并将希儿带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布洛妮娅认为时间没过多久…… emmmm…… 她的身体又没有因为超变因子或者神音的缘故，永久停留在少女时代。 也就是说，她会正常成长发育。 如果视频里的时间距离现在很久远的话，那么她肯定不是和现今只有一套衣服与发型的不同，而是会在身高以及身材方面，都发生较大的变化。 ------------------------------------- 人偶也注意到了布洛妮娅的动作，它连忙显示自身的存在感，问道：“喂喂，你在东张西望些什么呢？” 随后，人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便回答了她刚刚的提问：“哦~看来是在找那个胆小鬼妹妹是吧？” “……” 布洛妮娅被人偶这话一气，也不观察四周了，只是一双灰瞳死死盯着对方。 “放心放心，你们一个都逃不出这里。她和你不同，还有点儿用，我不会要她命的。” 随后，人偶又用低沉的语气补充了一句：“——暂时不会。” “果然，希儿也在这个奇怪剧场的某处。” 布洛妮娅此时倒是放心了不少。 只要解决了眼前的敌人，她就能重新找到希儿了。 而人偶也有些等不及地开口道：“好了好了！观众们也快等不及了！让我们先为观众介绍一下今日的主角——理之律者——崩坏的第一位叛徒，蝼蚁文明的守护者！其中——还要数眼前的这位最为失败！” 布洛妮娅闻言，歪歪头，静静看对方表演。 “首先，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她的人生——布洛妮娅·扎伊切克，生于西伯利亚……哎呀，直接快进到重点吧！在经历了一段不值一提的卧病生活后，她终于可喜可贺地成为了理之律者。但可惜的是，获得这颗核心之后，她就再没打赢过一场架。世界蛇领袖打不过，量子之海出不来，面对识之律者的时候甚至还睡过去了哈哈哈哈！咳咳，抱歉，主持人不应该笑场的。我是真的没忍住。可是观众们，她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呢！她能有今天，不过就是运气好，捞到了一块律者核心而已。看看她的同级生吧，哪一个不比她强？她甚至连瓦尔特的名号都不敢要。” ------------------------------------- “噗哧~” 琪亚娜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说这人偶的语气真的挺气人的，即便她跟布洛妮娅一向不对付，听了之后也觉得生气。 不过，仔细想想，布洛妮娅居然真的得到理之律者的核心之后就再没打赢过一场架，还在面对识之律者的时候睡了过去…… 布洛妮娅这难道是转行成为谐星了吗？ 而被琪亚娜认为转行谐星了的某人，则是瞪着一双眼睛看向琪亚娜：“盯——” “琪亚娜！” 芽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毕竟上一个视频里，自己还流出了弱者的眼泪，抱着琪亚娜的衣服说‘我什么都做不到’呢。 或许是有些同病相怜吧，总之芽衣敲了敲琪亚娜的头，看着吃痛的后者一脸委屈地捂住脑袋，眼角泛着泪光，连连点头。 咳咳，别误会，她并没有享受欺负琪亚娜的快（）感。 第174章 支配之律者的权能 她只是感叹，终于不笑了。 这样布洛妮娅也会好受些了。 她雷电芽衣，就是如此善良。 不过……这样的琪亚娜还挺可爱的~ ------------------------------------- 面对人偶绘声绘色的描述，布洛妮娅挠挠头，意有所指道：“你了解得还真详细，像是全程都在看着一样。” 人偶却是将布洛妮娅这话当做了夸赞，笑道：“哈哈，主持人自然要先预习一下出场人物啦，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说错的。要我说啊，没了那颗核心，你就和我们是一类人罢了。说真的，要是有理之律者的核心，我都能表现得比你好！什么识之律者，我见面就把摩托碾她脸上！哎呀呀，还不如把核心给我算了，我来帮你对抗崩坏，怎么样？” “脱口秀说完了吗？杰瑞·巴伯拉，如果布洛妮娅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字也曾出现在失踪名单上。似乎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喜剧演员。你是在扮演他吗？还是说，你就是他呢？” 布洛妮娅仍旧在根据已知的信息，努力分析着眼前这个人偶的信息。 而这，也正是理之律者所必须具备的优秀品质。 “喂，我可是好心帮你总结了这失败的一生，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人偶有些不满地说道。 “没错，确实得谢谢你。多亏了你，布洛妮娅想通了很多事，也对这一系列事件有了答案。” 布洛妮娅的话语让人偶大为困惑：“什么？” 它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布洛妮娅还真对它表示了感谢。 这剧本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只不过，这颗核心不能交给你，布洛妮娅还需要它。不过话说回来，讲笑话，也用不着律者核心吧？” 好吧，听了布洛妮娅这番话，人偶懂了，这剧本才正常嘛。 “剧目——开始！敬请欣赏吧！这就是叛徒的身姿，这就是理之律者的最后一幕！” 话音落下，人偶便召唤出了一群怪物围攻布洛妮娅。 而布洛妮娅在应对怪物的同时，也开始喃喃道：“冷静……解析敌人的构造……分析敌人的弱点……这个人偶很感性，是个好机会，可以利用它收集更多情报。” “诶，怎么不骑你的小摩托了？看我像识之律者一样把你从摩托上拽下来！” 人偶的话语似乎像是故意在激怒布洛妮娅一般。 所以，布洛妮娅没有理会它的挑衅，而是进一步分析：“对方不是空之律者，理应没有操控空间的权能，这座剧场……应该是某种力量的附属物。如果希儿也被卷入了那道裂缝，应该会出现在这个剧场的其他地方……在战斗中尽可能多地移动吧，说不定能与她汇合。” 在消灭了面前的敌人之后，布洛妮娅便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面前出现的一道时空漩涡之中，瞬间来到了剧场的另一处。 然而人偶也紧跟了过来：“跑什么呢，你是跑不出这个剧场的。东窜西窜，当这里是兔子洞啊？” 对于人偶的吐槽，布洛妮娅回击道：“兔子可比你可爱得多。” 终于，在将这一批人偶召唤出来的怪物清理干净之后，布洛妮娅松了口气：“解析完成——” 而一旁的人偶，也用冷冽的声音说道：“差不多，该谢幕了！” “赞同，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布洛妮娅的声音紧随人偶之后，随后便开启了自己的必杀招式，也就是人偶一直‘心心念念’的骑摩托。 “啊！好痛啊！你是抱着杀死我的决心打过来的呀！好过分啊！好过分啊布洛妮娅！你这样还算什么正义的伙伴！” 人偶仍旧是这副恶心人的语气，而布洛妮娅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什么？！”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感谢您的耐心等待！现在，就以我的牺牲……来为大家降下最终的幕布，宣告[理之律者]的死刑吧！全·剧·终！” 随着人偶决绝而又激昂的话语出口，布洛妮娅也忍不住痛呼出声：“咳啊……啊……！” 伴随着一阵剧痛，布洛妮娅跪倒在地。 疼痛本身并不致命，但却有种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撕扯下的怪异感。 与之相应，布洛妮娅在战斗中构筑的武器也悉数消散。 核心被夺走了？ 布洛妮娅急忙捂住胸口，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核心没事，还好端端待在自己的身体中，只不过…… “力量……被……” ------------------------------------- 关于布洛妮娅与人偶对峙的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而问答空间中，众人面色尽皆严肃。 “本世代支配之律者的权能……居然是支配别的律者的权能吗？” 瓦尔特·杨此时的表情稍稍有些微妙。 随后，他环顾了问答空间一圈，目光重点落在了琪亚娜、芽衣、布洛妮娅和温蒂几人身上。 当然，还有他自己。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那么崩坏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难对付。 “这里面肯定有着什么限制。” 毕竟是关乎自己的视频，所以布洛妮娅看得尤为细致。 同时，她也虚心向体内的普罗米修斯求教了一番，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支配之律者想要取得其他律者的权能，应该要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第一，处在支配剧场之中；第二，必须让其他律者的权能作用到人偶身上。或许还有更多的限制，但目前情报有限，得出的结论自然不多。而对付支配之律者最强的战士，反而不是未来掌控了律者权能的人，而是那些单纯的女武神，或者说……融合战士。” 布洛妮娅的话语，倒是安了不少人的心。 “那么，这支配之律者若是真的出现，那么尽可以交给我们天命处置。毕竟我们这边的s级女武神，都不是律者。” 幽兰黛尔如此说道。 第175章 我们的旅途，终有一日会交汇 然而，布洛妮娅却是摇头：“既然我们能够通过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分析出支配之律者的弱点，那么它们自身则更加清楚。所以……只要它不让你们这些非律者的强大女武神进入剧场，那么我们便那它毫无办法。”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既然布洛妮娅已经分析到了这个地步，瓦尔特·杨也找到了解决之法。 “我们可以让我们这一方的律者进入剧场，最好多进入几次，只要不动用律者权能，支配之律者也拿我们没办法。当然，这肯定存在无法离开的风险，所以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最重要的是，只要掌握足够多的数据，逆熵说不定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将人送进支配剧场。到那时，我会考虑将幽兰黛尔小姐和丽塔小姐送进去的。” 其实瓦尔特·杨更倾向于逆熵和圣芙蕾雅方面自己解决。 不过人家幽兰黛尔都已经开口主动请缨了，所以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 “成功了！” 这次出现在视频中的，变成了芽衣。 芽衣进入剧场后，便四处张望了一下：“景色和之前不一样，这里是剧场的外围？” 就在芽衣打算朝着支配剧场的大厅方向而去之时，一名人偶出现在了面前，并且语气颇为生气地说道：“不速之客！不速之客！” 等芽衣走过去之后，这个人偶便消失了，而在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声音差不多，但是语气略有差别的另一个人偶：“走开！走开！这里不欢迎你！” 听到这话，芽衣便停了下来，语气淡然道：“我知道，因为你们不欢迎，我才来的。” “你没有资格踏入支配剧场！我们还要招待其他客人，不要妨碍我们！” 对于人偶的话语，芽衣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我就是来妨碍你们的。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害怕我吗？” “怕？” 听到芽衣的话，人偶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笑道：“哈哈哈！谁会怕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毫无主见，马首是瞻，只会依附于别人！” 另一个人偶也冒出来附和道：“小心我们把你的律者权能也拿走当玩具！” 而面对人偶的或嘲讽或威胁，芽衣仍旧岿然不动，甚至还发出了邀请：“好啊，做得到的话就来吧。” 人偶闻言，便放出了怪物迎向芽衣。 芽衣并没有进入雷之律者的形态，便用手中的长剑轻松将这些怪物解决。 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的修炼成果。 如今的她，比过去的自己，所强的并非只有律者权能而已。 “你好烦啊，你好烦啊！” 见芽衣轻松就解决了自己召唤出来的怪物，人偶有些破防了。 “纠缠不休，死缠烂打！” 就在人偶说完这句话后，芽衣面前又出现了许多怪物。 而芽衣做的，同样是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斩断了眼前的阻碍。 “越是靠近剧场，怪物就越多，人偶也在源源不断地出现。比起迎敌，它们更像是在……拖延时间？还有别人也在这座支配剧场里？” 想到这儿，芽衣突然面色凝重：“难道……” “嘻嘻，看你的表情，察觉到了吧！觉得不妙了吧！很想知道是谁吧？！” 一个人偶在此时突然冒了出来。 另一个人偶也不无得意地说道：“但我们偏不告诉你！” 此时的两个人偶就像是在说相声一般，前一个还说不告诉芽衣，后一个便语气莫名地说道：“除非，除非，你把律者权能留下！” “这样，我们就能带着她最好的两个朋友的力量，来一个历史性会晤了嘛！哈哈哈！” 这人偶虽然气人，但似乎不太聪明的亚子。 不光是问答空间中的众人，便是芽衣，此刻也醒悟了过来：“……琪亚娜！” “哎呀，被猜到了，被猜到了！” “哎呀，是我说漏嘴了，说漏嘴了！” “可是没关系，没关系，你来晚了，来不及了！” “她已经被推上舞台了，而你只能坐在观众席上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到！” “毕竟，那是你最在意的人，或者说，太在意她了，在意到都没有自我了呢！哈哈哈！” “你的生命里只有她！离开了她，你什么都不是！” “可是有什么用呢？到头来，她还是陷入了危机，你都保护了些什么？” “傻乎乎地走上别人铺设的路，舍弃了一切，却只为她换来了几个星期的时光。” “还不如不走呢！要是当初没有离开，你现在说不定还能陪着她一起去死！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了，太好了，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两个人偶炮语连珠地一通说，芽衣却只回以冷哼：“哼。这就是你们最大程度的恶意了吗？也不过如此。” “什么？” 人偶有些呆滞地看向芽衣。 “我想你们自始至终都搞错了一件事。时至今日……没有我在身边，她依然能坚强地站起来；没有她在身边，我依然会没有迷惘地走下去。因为我对她会做的选择一清二楚；她也对我内心的决定心知肚明。这一切，从来都不会因为距离和立场改变，正因为相信彼此，我们才能坚定地走各自选择的道路。分道扬镳，也不过是想用不同的方式，将不完美的现状朝我们希望的方向改变一些。……我们的旅途，终有一日会交汇。我要做的，就是以最好的姿态，迎接那一天的到来。” 芽衣语气坚定地说道，紫眸之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扯什么漂亮话！你当时可不是这样和她说的！” 人偶却是并不觉得自己之前的言论有何错误，只觉得眼前的芽衣在打肿脸充胖子，为了反驳而反驳。 “确实，我们告别得太匆忙。回过头看，或许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但无论如何，我依旧会踏出那一步。否则，我也就无法站在这里，见证你们的结局。说到底，你们还是对琪亚娜、对休伯利安的大家了解太少……而且，也同样对我一无所知！” 说完，芽衣便举起手中的剑刃，坚定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第176章 人偶vs芽衣，芽衣完胜! “这家伙，跟之前情报里讲的完全不一样啊！” “是不是搞错了人？” 听到那两名人偶毫无遮掩的话语，芽衣冷漠道：“只是你们的消息太滞后了而已。还是说，你们害怕到，根本没敢混进世界蛇内部打探消息呢？” 说完，芽衣清理完眼前的怪物，便毫不犹豫走进了时空漩涡，来到了一处圆形舞台之上。 而之前遇到的人偶，此时也全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既然你说了不需要在她身边，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人偶仍旧在试图挣扎，戳穿芽衣的谎言，揭开对方不过是在逞强的‘真面目’。 “很显然，你们找她有事，而我是来妨碍你们的。” 芽衣云淡风轻地说着比人偶更加气人的话语。 “混蛋！欺负我们这样的弱小律者，你不会感到丢脸吗？” “不会。” 芽衣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此时的她，与之前那个视频中，无力跪坐在地，说着‘我什么都做不到’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 问答空间中，琪亚娜已经瞪着她那大大的、圆滚滚的星星眼，看着视频里的芽衣发起了花痴。 “芽衣好帅，嘿嘿，嘿嘿~” 而琪亚娜身旁的芽衣，则是面色略略有些微妙，随后强制将琪亚娜的脑袋扭到了自己这边，语气低沉地问道：“你喜欢我那样？” 顺着芽衣指向屏幕的手指，里面出现的正是又酷又飒的她自己。 “嗯嗯。” 琪亚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瞬间一个激灵，连忙摇头道：“不管是怎样的芽衣，我都喜欢！” 芽衣看了求生欲极强的琪亚娜一眼，心中思绪翻飞。 说起来，这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后，关于‘曾经的未来’里，琪亚娜的表现，她真的有些火大。 虽然没有到上一次问答空间里暴打琪亚娜；并且叛出休伯利安、加入世界蛇的地步。 但其中的差别，也仅仅只是那些事情没有真是发生在她眼前罢了。 她很清楚，若是视频中的事情发生，那么无论是琪亚娜、亦或者她，在没有开启未来挂的情况下，大概率会随着形势做出与视频中相同的决定。 就像现在这个视频中的芽衣之前所说，她对琪亚娜会做的选择一清二楚；琪亚娜也对她内心的决定心知肚明。 所以，这样不听话的琪亚娜，得提前敲打敲打才行。 不好好调（）教一番，怕不是真要做出那些她不愿意看见的决定。 至少这一次，不要丢下她，独自向前。 想及此，芽衣看向视频中的自己，目光深邃。 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跟上琪亚娜的脚步，但视频中的自己却可以做到。 那么，就让那一天，早日到来吧。 芽衣捂住自己的胸口，打算离开问答空间后，便尽快尝试进行超变因子手术、或者与体内的律者意识抢夺征服宝石的权能。 ------------------------------------- “竟然厚颜无耻地承认了？！” “算了算了。还好，千人的智慧总能在绝境中找到出路！” “为了共同的目标，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我们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 “这就是——我们的方式！” 随着人偶的话音落下，芽衣敏锐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发生了一些十分微妙的变化。 “什么？” 芽衣惊讶道。 “断尾求生，听过吗？” “我们把这个平台从支配剧场里切割开啦，你就这样漂回现实吧！” “现在，任凭你再大的本事，也到不了她身边去啦！哈哈哈！” 芽衣：“哼，净耍些小手段……！” “谢谢夸奖！” “那么，你们也做好觉悟，付出相应的代价了吧！” 芽衣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雷之律者形态。 ------------------------------------- 之前芽衣一直没有使用这个形态，问答空间众人还以为她已经知晓了布洛妮娅使用理智律者权能击中人偶，被其夺走了权能一事，所以在尽力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 如今看来，要么是身处世界蛇的芽衣不知晓布洛妮娅的遭遇…… 要么，就是芽衣还有别的依仗。 “难道是……黄泉之杖？” 瓦尔特·杨低声喃喃。 ------------------------------------- “哎呀，生气了，生气了！” 面对人偶得意的挑衅，芽衣面露愤慨，但内心却是无比冷静。 芽衣在心中默默道：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必须使出全力。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它们也一样。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得抓准时机！ 而这个时机，很快便到来。 “呃啊啊啊啊——！” 忽然，被红色的电光击中的人偶，发出了惨叫声。 “起效果了呢。” 芽衣见状，心下稍安。 “咳……你……做了什么？” 人偶虚弱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在力量的对决中赢过了你们。” 芽衣的话语，让人偶有些不解：“……什么？” 这下倒是轮到芽衣有些惊讶了：“嗯？怎么？你们只知道要躲着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我吗？断尾求生？哼，看来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儿。” “雷之律者的力量……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无法夺过来？！” 人偶咆哮着控诉着这本不该发生的一幕。 “想知道为什么吗？” 芽衣问道。 人偶沉默不语。 “很简单——你们太弱了。” 芽衣语气平淡地揭露了这一对人偶来说，堪称残酷的真相。 “嘁……可恶可恶可恶！” 面对人偶的无能狂怒，芽衣继续输出：“你们的支配，说到底只是强取豪夺罢了。但看来，如果遇上比你们更强的力量，那不仅仅是受创，就连支配的权能本身都会被扰乱。准备好了吗？刚才只是测试而已。你们的支配和我的征服，究竟哪一方更强……接下来，就是动真格的了！” 第177章 天穹市人偶 而就在芽衣打算结束这场战斗之时，对面的人偶却是使出了一道预料之外、且恶心至极的盘外招。 “芽衣。” 人偶徒然消失，但空气中却传来了琪亚娜的声音。 芽衣：“……？！” “芽衣，已经不用战斗了。我带你回去，回圣芙蕾雅，大家都在等你。我们一起回到过去，这一次，再也不分开了。” 听着这番话，芽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芽衣的话语却是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我不需要回到过去。她也不需要。” 说完，芽衣便缓缓抽出了剑刃，朝着眼前的人偶无情斩下。 而随着芽衣这一剑斩出，红色的电光出现在了人偶的身上，干扰了人偶本身的权能。 于是，围绕在芽衣身边，靠着自己身处于支配剧场中的优势而隐匿了身形的另外五个人偶，也一一现形，发出痛苦的哀嚎。 “呃呃啊啊啊啊——！” 剧场中的人偶悉数倒下，那些它们构造出的怪物，也一并消失殆尽。 “可恶……我们的力量……我们的玩具！！” 人偶意识到了，刚刚到手的律者权能，因为自己支配权能的短暂‘短路’，全都又重新回到了它们各自的主人体内。 而努力做到了这一切的芽衣，此刻也发出了沉重的呼吸声：“哈……哈……” 显然这也让她消耗不小。 不过看着眼前人偶破防的模样，她还是笑道：“终究是偷来的力量……也不过如此。” “嘁……什……么嘛。这样把力量用尽之后……你不也会变得很虚弱吗……” 似是为了印证人偶的话语，芽衣此时又沉重地喘息了起来：“咳……哈……” “你这样……还怎么去战斗……哈…哈哈……我看你现在这样……过不久就会被这个剧场赶出去的……到时候……你就再也进不来了……你就等着吧……我们会把你的同伴全部杀掉……” 不愧是问答空间钦定的‘血压之律者’，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人偶也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让人拳头硬了的话语。 可惜，它面对的，却是已经完全升级了的芽衣。 只听芽衣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呵呵……” “你笑……什么……” 人偶不明白，为什么芽衣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你是不会理解的……我早就说过了……琪亚娜她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输给你的。” 伴随着芽衣这句话落下，这段视频也宣告了结束。 而此时，全息屏幕第一次跳出提示——【以下是本次播放的最后一段视频，请认真观看】。 这还是问答空间第一次提醒众人要认真观看的视频，因此，众人的脸色也不由肃穆了起来。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此次视频播放情况特殊，毕竟是由好几段并不连贯的剧场糅合而成，所以这只是单纯的提醒也说不定。 而且，即便问答空间不说，难道众人还会不认真看吗？ 总之，最后一段视频如约而至。 “嘻嘻——嘻嘻！” 人偶发出了令人厌恶的得意笑声。 “谁？！” 随后，琪亚娜便出现在了视频当中。 只见视频内的琪亚娜并非身着白练装甲，而与之前在天穹市展现过的装束十分相似。 这套装束最鲜明的特征，便是那一金一蓝的异色双瞳。 金色代表的是律者意识，蓝色则代表的琪亚娜本体意识。 诚然，这样形态下的琪亚娜要比身穿白练装甲时强上不少，但这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却是极易被打破。 而一旦平衡被打破，那么最后的结局便是——空之律者重现人间！ “明知故问~琪亚娜，你来了，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听到人偶的话语，琪亚娜一脸疑惑：“[我们]……？为什么……” “[作战明明成功了]，[人偶应该消失了]，想知道怎么回事吗？很想知道对吧！那就来呀，来呀！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嘻嘻嘻嘻嘻！” 除了格外爱笑之外，这个人偶也跟其他人偶一样，十分喜欢重复某一部分的语句。 “还有人偶活着，支配剧场也没有消失……难怪理之律者的权能没回来。可是……为什么？是有漏网之鱼，还是它们不止一千个？” 站在原地看着消失的人偶，琪亚娜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追上去一探究竟。 就在她上到二楼之际，人偶便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嘻嘻，你来了，你追来了！果然我们没有看错，你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面对人偶这意义不明的话语，琪亚娜叉腰道：“资格？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认识你哦，琪亚娜。拯救了我们城市的英雄——空之律者，琪亚娜！” 而听到人偶的话语，琪亚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是……在天穹市生活的人？！” “是啊是啊，我们还见过面呢，嘻嘻嘻！你不记得我了，但我一直很想再见你一面，一直很想当面感谢你—— “那时的我，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在天穹市的城郊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可突然有一天，怪物闯进了学校，碾碎了我习以为常的平静生活。校园化作了一片废墟，我的朋友、同学、老师，都被埋在了瓦砾下。 “我亲耳听着他们的求救声逐渐变得微弱，变成沉默，而我却只能在一旁不断哭泣。也许我的人生也要到此为止了，也许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我这么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时——你出现了。你笑着摸摸我的头，对我说[没事了][你做得很好][救援马上就会来了]。你看起来没有比我大多少，可你的笑容却坚定、勇敢，又漂亮，又耀眼。就像一道光照在我身上。 “我擦干眼泪，重新鼓起站起来的勇气。学校变成了废墟，但至少，我还活着。对那时的我来说，你就是希望的化身。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切都能好起来。……” 第178章 善与恶 “……但是我错了。活下来的我，反而成为了众矢之的。街区的孩子们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周围的大多数家庭，都在那场灾难中永远失去了血亲。他们互相搀扶勉励，却唯独与我的父母渐行渐远。 “凭什么只有我活着？这种声音一点一点扩散，最终变成了仇恨。没有人愿意给我们藏身之处，没有人愿意给我父母提供工作，甚至灾后救助也以各种理由推后了我们家的申请。 “灾害没有击垮我们，身为同胞的人类却做到了！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原本勤劳奋进的父亲开始酗酒，变得暴躁。有一天，我听到了他酒后的喃喃自语——[如果，她也死在那场灾害里就好了]。 “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然后，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欢迎来到，支配剧场。]” 这一刻，不仅是视频中的琪亚娜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沉默不语。 就连问答空间之中也变得落针可闻。 他们总算知道问答空间那句提醒是什么意思了。 若是面对人偶的人并非琪亚娜，而是他们的话，他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这是每个人都需要思考的答案。 “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就不用饱受折磨，我的父母也会过得更好。那之后很久，我又听说了你的事。你拦住了那颗炸弹，拯救了整座城市，可我的劫难也因此再度延续。 “你自以为是的英雄之举，却给我带来了更多的痛苦！人心的卑劣，远比灾难更可怕。这样的世界，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真正的救赎！既然活着比死去更痛苦，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既然未来比现在更黑暗，那你为什么要劝我看向光明？既然你自诩英雄，那为什么……又要救那些折磨我父母，毁了他们人生的混蛋？ “终于，在这里，我找到了答案。看吧，这座剧场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盲目、冲动、自私、悲哀，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任凭他人摆布，当一个可悲的演员，一个愚蠢的人偶！ “我要谢谢你，你把我丢在这个绝望的舞台上，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点啊……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是，如此卑劣的……丑陋的……人类中的一员啊！” “……不！” 琪亚娜深吸一口气，面对人偶逐渐激昂的情绪，她却始终保持着清醒。 “我不会被你迷惑。你是支配之律者，不是人类。你放大这些人心中的负面感情，诱导他们走向极端。但你只是个拙劣模仿人类思维的木偶，人心绝不是如此简单的东西，而你的宿主，那个女孩，也绝对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面对琪亚娜的反驳，人偶只是轻笑着用略带嘲弄的语气说道：“呵，随你怎么说。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啊。来吧，来吧，我还有很多故事要讲给你听呢。” 随着人偶再次消失，琪亚娜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思考。 “我救了那个孩子，却让她陷入了更艰难的处境……我的努力……带来了更糟的结果吗？” 没错，琪亚娜并不认同人偶最后一路滑坡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盲目、冲动、自私、悲哀]，她也并不认为那个她所救下的女孩，[也是，如此卑劣的……丑陋的……人类中的一员]。 但是，女孩在被她救下之后遭遇的不幸是真实发生的。 琪亚娜皱着眉，选择再次追了上去。 就在她来到一处阶梯时，人偶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嘻嘻，你又追上我了！作为奖励，我可以给你提问一次的机会，仅限一次哦！” “……” 琪亚娜没有沉默多久，便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的宿主，那个女孩，她……还活着吗？” “哎，什么啊，居然是这种问题，真没劲。好吧好吧，我回答你。谁叫我们比人类诚实多了呢。那个[我]姑且还活着。不过，被周遭的人排挤，被父母冷落，心正在一点一点地走向崩溃，生不如死。” 人偶虽然很不满，但还是选择了回答。 琪亚娜：“……” 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都是你的错。是你救了那些折磨我的混蛋，那些人根本不配活下去！你就应该让那颗炸弹把他们通通炸死！” 果不其然，人偶再次滑坡了。 琪亚娜闻言，猛地摇头：“我不会那么做。就算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也会阻止那场灾难。” “那你就是他们的帮凶！共犯！刽子手！” 人偶又双叒滑坡了。 “他们把失去至亲的痛苦扩散到幸存者身上，这是人心的[恶]。但是你也说过，他们互相扶持，彼此鼓励，争取早日走出阴影，努力地活下去，这是人心的[善]。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并存，这不会成为我放弃拯救的理由。” 人偶的一次次极端发言，反而让琪亚娜在短时间内就想通了一切。 她并非因为善恶这种原因，选择拯救的。 就如同天命、逆熵、乃至于世界蛇，不管各自手段如何，但最终目的都有一条，就是战胜崩坏。 战胜崩坏其实与保护人类文明，是划上等号的。 以整个族群来看的话，人类之中自然也是善恶并存的。 假如最终三大组织成功战胜了崩坏，但结果幸存下来的人类中（）出了一个变态杀人狂，那些死在变态杀人狂手中的受害者，难道要怪是三大组织的人拯救了人类，才导致受害者死亡的吗？ 这样的逻辑或许一时间会被人偶绕进去，但一旦细究，就会发现，完全经不起推敲。 “哈哈？那算什么？为你自己的辩解？也对，也对，毕竟你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恶]啊。” 人偶像是找到了答案一般。 而琪亚娜也再度沉默了下来。 她的眼神极度悲伤，显然想起了些什么。 “嘻嘻嘻，说了这么多我的事，也是时候该说说你啦。” 第179章 对琪亚娜的‘审判’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琪亚娜？实验体k423？还是……空之律者，西琳？” 听到人偶这话，琪亚娜终于反应了过来：“……！你的目标难道是……” “答对啦，答对啦！嘻嘻嘻！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可以造访有成为同伴潜质的人。可她的意识被你压制得太惨，我们没法把线缠到你身上，也就不能邀请她来我们的剧场做客。所以，我们决定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你拉进我们的剧场！ “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弱小，但只要凝聚起所有人的力量，就一定能让你产生破绽！你们那些小陷阱，小花招，甚至包括在我们的剧场里开炮，我们都不在意。因为从你进入剧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成功了！嘻嘻嘻嘻嘻！来吧，来吧，让我们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吧，是时候——给剧幕一个收尾了。” 说完，人偶便消失不见了。 “支配之律者……从一开始就计划了这一切吗？难怪它们完全不在乎同伴的牺牲。” 想通了这一关节，琪亚娜还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台阶，然后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徒然变多的人偶。 “人偶……变多了？！” 琪亚娜有些惊讶，之前她们可是消灭了所有的人偶…… 但现在出现在她们面前的一幕，却赫然在说，事实并非如此。 “嘻嘻！是不是很疑惑？是不是很苦恼？我知道你在猜想些什么，但那种事毫无意义！人偶只不过是人偶，你们从未发现过真正的[支配之律者]！” 人偶又发病似的嘲讽了一波，随后点点头道：“嗯，嗯，这里不错，视野很好，适合出演最棒的剧目！虽然已经是终幕了！嘻嘻嘻嘻嘻！哎呀，哎呀，演员已经等不及了呢！” 看向人偶，琪亚娜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刺激西琳的意识，让空之律者再度觉醒。” 人偶此时也不再隐瞒，坦然道：“对，对！现在外面都觉得事情已经平息了吧？大家都迫不及待想回归正常的生活吧？虽然逆熵心中还有疑虑，但在公众的压力下，你们也只能被迫说出[危机已经暂时解除]。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再度登场，并且带着空之律者一同回归—— “猜一猜，到时人类会怎么处置逆熵呢？哦对了，瓦尔特他们之前可是一直在坚持——[琪亚娜·卡斯兰娜能够控制自己的力量！]” 琪亚娜自然能够想象得到，那绝对是十分糟糕的一幕。 所以，她紧握拳头，语气坚定：“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哈哈！不过，那是我们之前的计划。在这次行动中，我们有个意外的收获。琪亚娜……你或许比西琳，更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呢。” 人偶意有所指地说道。 琪亚娜：“……？” “来吧，来吧，为你准备的审判，开始了！” 随着人偶这句话落下，突然，眼前出现了数量庞大的人偶，齐声高呼：“审判！审判！审判！” 而站在裁判席上的人偶，则是用略微沉稳的声音说道：“肃静！肃静！现在开始，对新成员的入场资格进行审判！报上你的名字！” 而听众席上的人偶，却是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她叫琪亚娜，琪亚娜·卡斯兰娜！” 随后，又传来了一个冷静的声音：“不，她才不是什么琪亚娜。” 紧随其后，便是一个激动的声音：“嘻嘻嘻嘻！可怜的小家伙！连那个名字都是偷来的！不过别担心，别担心，这里的大家都是这样，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失败者！” 听着这群人偶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琪亚娜只觉得可笑：“不要用你们那一套标准来评价我。” “哦？嫌弃我们？你有那个资格吗？我们是人偶，你又是什么呢？装了核心的克隆实验体？” 说话的，是之前那个说琪亚娜根本不是什么琪亚娜的冷静人偶。 而周围也立即传来了附和之声：“天哪，你不是人类！你根本不是！” “肃静！肃静！新成员，供认你的罪行！” 面对裁判席上那名人偶的命令，琪亚娜沉默不语。 当然，她也很清楚，即便她自己不说，那些人偶，也会帮她回答。 果不其然，马上她就听到了许多的‘罪行’。 “我知道，我知道！你让一个叫齐格飞的男人失去了一切！他为了救你失去了女儿，不计前嫌把你养大，你却砍断了他的胳膊，还恬不知耻地管他叫老爸！你控制不了自己，又不肯乖乖被关起来，害得你的朋友们都无家可归。 “你说着要为世上所有的美好而战，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师！你伤害了最好的朋友，害得她为了你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做着所谓的英雄之举，可你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世界却越来越糟！你是恶人，你是罪人，你的善举根本弥补不了你的恶行。 “嘻嘻嘻！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你内心的声音、真正的想法、深不见底的绝望与苦楚！你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知晓痛苦的味道，你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更适合成为人偶的宿主！人情自己吧，面对现实吧，哈哈哈哈哈！” 然而，回应人偶们的，只有一声毫不犹豫的枪响。 “砰！” “我已经听够了你们的胡言乱语。这场荒唐的审判，该收场了！你们迷惑不了我，我不会屈服，更不会绝望。” 琪亚娜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动摇，否则体内的空之律者意识再度苏醒、并且主导身体的话，那么将会对自己身边的人、对逆熵、乃至于对整个世界，造成深重的灾难。 所以，她绝对不能动摇！ “唉，亏我们还特意给你放了一遍第二律者的记忆，你就没有任何触动吗？不会感到羞愧吗？” 人偶对于琪亚娜的表现有些失望，忍不住再次自曝了自己之前所做过的事情。 第180章 雷区疯狂蹦迪的支配之律者 “果然是你们搞得鬼，抱歉，这招对我不管用。我身边有许多信赖我、支持我的人，她们教会了我什么是该做的事。如果你们想用这些来动摇我，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琪亚娜联想到自己最近所做的那些梦，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身边的人。 正是因为她们的存在——姬子老师、班长、芽衣、大姨妈、布洛妮娅、希儿…… 琪亚娜·卡斯兰娜才得以继续存在，而并非成为一具纯粹为承载空之律者核心的容器。 “信赖你？支持你？是包庇你、纵容你才对吧！” “明明知道你是空之律者，是人类最大的危险，却还是冒着风险让你活下去，甚至搭上性命去保护你、挽回你。” “可她们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不管是塞西莉亚还是姬子，在拯救西琳、拯救你的时候，她们有没有考虑过世上的其他人，有没有设想过会有无数人因此活在恐惧中！” “没有，她们放着千万条无辜的生命不顾，选择了你，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一个无可救药的罪人。” “这就是你口中的[该做的事]？呸，自私自利！只不过是伪善者的自我感动、自我满足！” 听着眼前这两名人偶一唱一和，越说越过分，即便琪亚娜心中早就告诫自己，不能跟对方较真，此时也忍不住开口怒斥道：“够了！” “生气了？不允许我评价你的同伴？”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当然知道，你这么一路走来，早就经历了许多，不管我们说什么，也难以撼动你的意志。” “可我们也知道，即使是这样的你，也会有未竟的遗憾，也会有难以弥合的空洞。” 琪亚娜：“……？” “我们清楚你的一切，你的内心，你的煎熬。” “你明明知道普通人不可能从虚数空间里生还，却还一遍又一遍地欺骗自己。” “你明明知道除了逆熵，天命和世界蛇都在搜寻疾疫宝石，结果至今一无所获。” “你心里早就明白真相了，可就是不愿承认，还自欺欺人地说出[我一定会带你回来]。” “什么……” 琪亚娜此时已经预感到，人偶最后的招数是什么了。 “看啊，看啊，我们还没有说是谁呢，果然你自己也很清楚嘛！” “[她]就是你内心最脆弱的部分，是你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痕！”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如果能换回她的性命，你愿意付出一切来偿还自己犯下的错——但你没有这种[如果]！” “就算嘴上说着不会动摇，但当事实摆在面前，你真的还能继续无动于衷吗？” “当那个时刻到来，你还能相信自己说出的[美好]吗？” “你做不到，做不到的！因为你选择了一条无聊至极的伪善之路，一条注定没有终点的愚人之路！” “剧幕也差不多该到高（）潮了，是时候揭露振奋人心的反转了！在希望陨落成绝望的瞬间，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嘻嘻嘻，快来，快来，让我们好好看看吧！” 话音落下，人偶突然消失，再次出现之时，已经出现在了琪亚娜的身后。 两个人偶一左一右，将一枚熟悉的晶体摆放在了琪亚娜的面前。 “怎么样？怎么样？很眼熟吧？” “还记得……是谁拿着它吗？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看着眼前的晶体，琪亚娜不禁开口：“疾疫宝石……？！” “对，对，说出你心中的回答吧！” “无量塔姬子……已经死了啊！” ------------------------------------- “，我想骂人！” 姬子突然暴躁开炮。 至于琪亚娜，此时则是躲在芽衣的身后，看着发飙的姬子，有些弱弱地吐槽道：“你这不是已经骂出口了吗？” 做了超变因子手术的姬子已经完成了一次蜕变，此时琪亚娜的声音虽然小，但也无法瞒过她的耳朵。 她看向琪亚娜的方向，目光稍微有些不善。 而琪亚娜，则是更加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无怪乎姬子如此生气。 她毕竟好好地待在这里，但前有自己与空之律者‘同归于尽’，后有支配之律者拿着疾疫宝石跑琪亚娜那里宣告自己的‘死亡’。 这对于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都不可能一笑置之。 尤其是这支配之律者，因为不管怎么说都破不了琪亚娜的防，结果就把自己当成了突破口和工具人。 这对于身为琪亚娜老师的姬子来说，又如何能忍？ “这支配之律者最好别让老娘碰到，否则一刀一个杀个痛快！……” 姬子再次骂骂咧咧。 而视频播放，还未完全结束。 ------------------------------------- 琪亚娜：“……” 在听到人偶说出那个心中不愿面对的答案后，琪亚娜反而平静了下来。 人偶看着沉默不语的琪亚娜，也有些尬住了。 “喂，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说，因为过度绝望，拒绝思考了？无量塔姬子已经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听到了吗？” ------------------------------------- 问答空间中，众人看着怒意勃发的姬子，都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不敢在此时发出任何声响，免得在此时当了宣泄口。 同时他们心中也在默默为支配之律者祈祷，这位还真是疯狂在众人雷区各种蹦迪啊！ 先是布洛妮娅，然后是芽衣，再然后是琪亚娜，现在又是姬子…… 这要是对方今后碰到这四位里任何之一……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 对于人偶的再次强调，琪亚娜仍旧沉默。 人偶：“……？一点反应都没有？喂，你也太冷血了吧！” 面对人偶的质问，琪亚娜冷声道：“那你想象中，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第181章 问答空间的断章狗行为 “跪地哀嚎，倒地不起，一遍一遍地哭喊[这不是真的]？还是陷入癫狂，精神错乱，拼命伤害自己来填补自责？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琪亚娜的话语让人偶一时间陷入了混乱：“这……不应该啊？” 不过很快，人偶就自以为找到了答案：“……啊，我懂了。你还在硬撑，还不肯接受现实。你以为我们在说谎？觉得这颗宝石是假的？努力装出冷静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啊，那就让你好好体会一下，它货真价实的力量吧！” 说完，人偶便召唤出了一堆附着有阳炎属性的崩坏兽来对付琪亚娜。 “哈哈哈，别跑啊，别躲啊，这可是你敬爱的老师使用过的力量呢！知道吗？我们发现它的时候，这颗宝石正在虚数空间中孤苦伶仃地漂流呢。好奇怪啊，它不是应该镶嵌在真红装甲上吗？不是应该佩戴在她身上吗？和它在一起的人去哪儿了？——谁知道啊！哈哈哈哈哈！” 人偶在琪亚娜战斗之时，还不忘出言扰乱其心绪。 “其实你一直都明白，那一天，她早就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不过即便没有那场战斗，她也早就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她只是一介凡人，根本不可能逃离虚数空间，甚至连维持自己的存在都做不到！可是你拒绝接受这一切！你还在幻想着有人能救她，幻想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幻想能弥补自己不可套数的罪！” 然而，琪亚娜握紧武器杀敌的手一分一毫都没有动摇。 当琪亚娜将那些阳炎崩坏兽消灭干净后，人偶这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它所想象的模样。 “为什么……好奇怪，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这颗宝石，本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在人偶怀疑人生之时，一直注意着对方的琪亚娜突然动了。 “……就是现在！” 话音落下，琪亚娜以极快的速度掠到了人偶看不见的死角处。 而人偶在察觉到自己的走神致使琪亚娜消失在眼前，也有些懵圈：“去哪了，去哪了？尊贵的客人去哪了？” 同时，她高高举起的手上，疾疫宝石正在那里静静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砰！” 来自死角的一声枪响，结束了这名人偶的生命体征。 琪亚娜缓步从角落中走出，将跌落在地的疾疫宝石拿在手中：“我不知道你希望看到什么样的反应，但我知道，姬子老师希望我做什么。” 看着琪亚娜手中的疾疫宝石，另一个人偶突然出现：“被抢走了，被抢走了！标榜正义，还拿人东西！小偷！抢劫犯！死刑！” 在一通发泄之后，这名人偶突然态度一变，有些无所谓地说道：“算了，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块宝石，就送给你好了。不过——是有代价的！” “什么……” 人偶的这句话，终于让琪亚娜察觉到了体内的异样。 这一次，她捂住了自己那只呈现金色的右眼，她能够感觉得到，一直被她压制的那个意识，正在复苏、与她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毕竟，你已经拒绝成为我们的同伴了嘛。尽管很遗憾，但我们也只好邀请另一位客人啦。虽然我们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但解放她的过程却始终不太顺利呢。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虽然你嘴上说得很厉害，表现的也很强硬，不过，你是骗不了自己的。在我们拿出那颗宝石的那一瞬间，你的心，你的灵魂，确确实实地哭泣了。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瞬间的机会，不是吗？” 人偶的话让琪亚娜无言以对。 “让我想想，当年，那个叫做奥托的天命主教，是不是对你做过同样的事？唤醒她的意识，然后塞给你一颗宝石。造成的结果，我们大家都很清楚！你就当做是，那次事件的再上映？好啦，好啦，结束表演的演员就老老实实退场吧。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下一场表演的主角，隆重登场！欢迎——空之律者，西琳！” 随着人偶话音落下，琪亚娜突然感觉到自己捂住眼睛的右手有些不对劲。 她将手放下，摆在眼前。 “这是——空之律者。” 看着自己的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琪亚娜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本那湛蓝的左眼，此刻也渐渐染上了金色。 就在琪亚娜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这具身体，也彻底被另一个意识所占据。 原本琪亚娜脸上的惊慌，被一抹畅快的笑意所取代：“答·对·了☆~” ------------------------------------- 看着眼前的全息屏幕不再播放其他画面，众人知晓，这一次的播放，就如同问答空间之前所说，已经结束了。 不过，刚刚视频中发生的最后一幕，还是让众人觉得揪心。 他们迫切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空之律者再度控制琪亚娜的身体，对人类展开复仇，还是琪亚娜最终战胜了对方，彻底掌握了自己的身体以及体内的律者核心。 问答空间的断章狗行为，让众人心中不爽。 但碍于问答空间的权威，众人却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看来，律者意识绝对不是什么可以放任不管的存在，即便压制得了一时，却也压制不了一世。必须彻底将之消灭！” 姬子并不担心自己再一次死在被空之律者控制的琪亚娜手中，但她担心自己的学生。 她很清楚，琪亚娜虽然调皮了些、有时候还笨笨的，但她绝对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被控制着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让在琪亚娜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与沉重的包袱。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学生遭遇那一切。 “与之相比，或许另一件事情也很值得我们关注。” 瓦尔特·杨在此时适时站了出来。 “哦？” 姬子看向瓦尔特·杨，她倒不是想要质疑些什么，至少在智慧与学识方面，至今她都很尊敬对方。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她的语气并不算友善罢了。 第182章 瓦尔特·杨的发现 “瓦尔特老师是有什么发现吗？” 对于姬子的语气，瓦尔特·杨只当完全没听见。 毕竟自己是对方的杀父仇人。 姬子能忍住不对自己动手就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了，平常说话的时候稍微阴阳怪气一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最重要的是，瓦尔特·杨从来都是一个大度的人。 所以，瓦尔特·杨只当姬子在普通地发问，于是便点了点头，用略显沉重的语气说道：“支配之律者，想必在看到这个视频之前，在场众人，对其都不算陌生吧。” 听到瓦尔特·杨这句话，除了琪亚娜，其余人或多或少都点了点头。 至于琪亚娜…… 为了显得自己这个时候不那么突兀，她将自己藏在芽衣身后，藏得更好了。 感谢芽衣比她高了小半个头，能让她完全将自己完全隐于其后。 “支配之律者……我曾经直面过他们，并且曾经持有数量不少的支配之键。” 符华也在此时将自己回忆起来的部分记忆说出。 “视频中的支配之律者，与前文明的支配之律者，除了同样数目巨大之外，只能说是毫无关系了。前文明的支配之律者……它会利用人类心中的恐惧等负面情绪，占据其身躯，从而在当时的逐火之蛾内部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即便是英桀们面对他们，也吃了不少的亏。但我可以肯定，他们当时除了可以无视距离进行联络通讯之外，每个个体的实力有限，更不具备有夺取其他律者权能的能力。” “那是因为前文明在支配之律者出现之时，根本就没有其他活着的律者吧。” 瓦尔特·杨这并非是吐槽，而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所以，即便前文明的支配之律者同样可以支配其他律者的权能，却也没有用武之地。” 听了瓦尔特·杨的话后，符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前文明的律者，至少是出现在支配之律者之前的那些律者，都在出现后不久就被击杀，并且后来还制成了神之键。 符华自己手中就有着两把神之键——支配之键太虚之握和意识之键羽渡尘。 至于那上百数量的其余支配之键，倒也没有必要一一例举。 不过，瓦尔特·杨话锋一转：“当然，我还是倾向于支配之律者可以支配其他律者权能的手段，是本世代新出现的。” 说着，瓦尔特·杨的目光扫视了问答空间中一圈，随后说道：“我、琪亚娜、芽衣、温蒂、以及未来的布洛妮娅，毫无疑问都是律者，却也是背叛了崩坏的律者。所以，支配之律者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崩坏专门针对本世代这种情况而准备的律者杀手。在不了解情报的情况下，支配之律者完全能够从弱到强，一步步将其他律者的权能抢夺到手。等到它完全消化了自己所得，恐怕即便是雷之律者的征服权能，也不一定能与之抗衡。” “等等……瓦尔特老师，你的意思是？” 姬子承认瓦尔特·杨说得很有道理。 但这有着一个极为可怕的前提—— 崩坏，或者说崩坏意志，并非只是一种单纯的伴随人类文明而生的灾害，而是有着自身意志与智慧的一种高维存在。 若真是如此…… 想要在与崩坏的抗争中获得胜利，恐怕会比预想的还要困难无数倍。 这种事情，光是想想，也让人不寒而栗。 “没错，或许，真有崩坏意志存在也说不定。” 瓦尔特·杨语气颇为艰涩地将这一发现说出。 一时间，听到这个结论的众人，尽皆陷入了沉默。 即便是幽兰黛尔和丽塔，此时的脸色，也说不上好。 奥托对于崩坏意志的了解自然凌驾于这个问答空间内所有人、甚至是问答空间之外所有人之上。 但是，在计划彻底成功之前，奥托并不会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所以，幽兰黛尔和丽塔并没有从奥托口中得知多少关于崩坏意志的情报。 “哎呀，不要把气氛搞得那么沉重嘛！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战胜崩坏的！毕竟，问答空间的存在，未必就比崩坏意志差到哪里去。我们肯定能通过问答空间的帮助，找到办法的。” 虽然德丽莎大部分时候看上去都不怎么靠谱。 但她却很擅长在这种时候出面缓和气氛。 见众人听了自己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松动，她这才接着说道：“瓦尔特先生，还剩最后一题，不如就由你来回答吧。” “我？” 瓦尔特·杨有些讶异地看向德丽莎。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问答空间一共会出现五道题目，前三道题目都是由圣芙蕾雅那一方的人回答的，刚刚的第四题则是由天命方的幽兰黛尔作答。 所以于情于理，这第五题，也该轮到代表逆熵的他了。 对于德丽莎的慷慨和诚意，瓦尔特·杨很感激，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其实就算没有通过问答空间‘看见’布洛妮娅成为了自己的接班人这一情况，他也有在想为自己、为体内的理之律者核心找一个继承人的事情了。 不是他不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而是他身上的伤病越积越多，说实话，在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势，他多多少少感觉到了有一些力不从心。 别看他外表看上去十分年轻，但其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老人家了。 即便是德丽莎，在他跟前，也只能算是一个小辈。 目前问答空间之中，比他大的，应该就只有符华这个从前文明活到现在的融合战士、以及姬麟那不知用何种方式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神话英雄’。 而且，通过前面的一些视频，他也深刻意识到了，未来的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 所以，他摇摇头：“德丽莎女士，这次答题机会还是你们内部进行分配吧。” 见瓦尔特·杨那态度坚决的模样，德丽莎也没有坚持。 第183章 是谁在第二次崩坏时从中作梗 补 就在众人以为，德丽莎可能会选择自己回答第5题时，却见她忽然将目光投向了芽衣。 “芽衣，第5题就由你来回答吧。” 若是按照芽衣往常的性子，这个时候定然会推辞。 但是，在看了这么多关于‘未来’的画面后，芽衣很清楚，若是自己不能获得足够的力量，绝对无法守护自己最爱的人。 所以，她只是面色肃穆地点点头：“学园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能有这种气势和决心，我很欣慰，加油，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德丽莎很满意看到此时芽衣脸上展现出来的坚毅表情。 说实话，在她的学生之中，她曾经最担忧的就是芽衣。 可能是因为个人的经历，所以芽衣是她所有学生里面最不自信的那一个。 她的心中有太多的顾虑，虽然都被其很好的掩盖在了温柔的外表之下，但身为一名有着丰富经验的教育工作者，德丽莎还是在相处之中感受出来了。 虽然——德丽莎也不清楚自己这个‘老师’，究竟教过学生什么课程就是了。 而就在德丽莎决定好答题人选之时，问答空间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第5题：请问，是因为谁从中作梗，致使本世代空之律者造成了本不该出现的巨大伤亡？】 这道题目，甚至都不需要问答空间给出选项，问答空间中的众人都很清楚正确答案是谁。 即便是幽兰黛尔或者丽塔得到了这次的答题机会，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心中的那个答案。 而果不其然，问答空间给出的选项也没有出乎众人的预料，出现了那个预想之中的名字。 【a：瓦尔特·杨】 【b：齐格飞·卡斯兰娜】 【c：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d：奥托·阿波卡利斯】 芽衣都不需要跟众人商量，看着眼前的屏幕，她便说出了那个让她现在愤恨无比的名字：“我选d，奥托·阿波卡利斯。” 对奥托的恨意，并不仅仅源于对方对琪亚娜以及整个圣芙蕾雅的算计，更因为她的母亲，就是死于第二次崩坏造成的余波。 甚至姬子母亲的死因也是如此。 当时除却有数千万人死在西琳向地球投掷而下的陨石外，还有无法统计到具体数目的、死于后续崩坏侵蚀的普通人类。 另外，如同渡鸦的哥哥那般间接死于那场灾害的人，亦是不少。 然而，即便现在问答空间之中有不少当年第二次崩坏的亲历者，如瓦尔特·杨、德丽莎和符华三人，但他们却是完全说不清当年奥托除了在最后向西伯利亚发射了崩坏裂变弹之外，还做了哪些事情。 瓦尔特·杨是逆熵的人，即便在第二次崩坏时临时与来自天命的符华、齐格飞还有德丽莎结盟，共同对付空之律者西琳，但他仍旧对奥托的所作所为了解有限。 德丽莎和符华都不用说了，前者被奥托用拟态羽渡尘修改了记忆，后者则是自己使用羽渡尘燃烧掉了记忆。 实际上，德丽莎对奥托产生的愤恨，更多的是出于奥托当时不顾塞西莉亚也在战场，却仍旧下达了向西伯利亚平原发射崩坏裂变弹的命令。 可现在看来，除了他们早就知道的，第二次崩坏期间，奥托似乎还做了更多的事情…… 【回答正确，恭喜你获得往世乐土准入权限。】 这一次，芽衣的手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东西，似乎这种权限并非是一张ic卡或者钥匙之类的，而是其他更加隐蔽的手段。 当然，作为接收馈赠的主体，芽衣是很清楚那是什么的—— 只要她集中精神，就能够在眼前凝聚出一道通往往世乐土的门。 没错，一道只要她凝聚出来后，便可以供给己方全员通过的门。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奖励，除了权限在芽衣手中之外，其余人也是能够从中受益的。 德丽莎见芽衣朝自己点点头，便没有选择在此时多问些什么。 她现在需要集中注意力，观看接下来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看看当初在第二次崩坏爆发期间，她那好爷爷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不过，很快，包括德丽莎在内，都发现这次问答空间并没有用视频呈现出第二次崩坏的一切，而是如同德丽莎她们第一次进入时，回答了无量塔·隆介之死的题目后所得一般——每个人手中都出现了一本名为《第二次崩坏》的漫画。 “居然还能用这种形式向我们传达信息吗？” 瓦尔特·杨看着手中的漫画，翻看了几页之后，便面色一肃，不再言语，而是沉浸在了漫画之中。 同样也是第一次接触到问答空间这种独特情报传递方式的幽兰黛尔、丽塔以及从大洋洲支部到来的女武神们，都是一脸好奇地翻开了眼前的漫画书。 映入眼帘的就是《楔子·诡变》章节。 在这一章节中，开篇便将‘诡变’体现的淋漓尽致。 2000年2月1日午夜，在西伯利亚的天命巴比伦实验室中，总计322人的研究员，在一夜之间全都突然消失了。 监控设备现实，研究员们在凭空消失前，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除了一些白光以外，摄像机什么都没有拍到。 但是通过漫画，众人却是看到了当时的一些真实场景。 空之律者西琳利用自己的律者权能，营造出了一副恶鬼复仇的恐怖景象，让整座实验室中的研究员们，在极度恐慌中痛苦地死去。 至于尸体……自然是被西琳利用空律权能转移了。 因为这一事件的发生，奥托下令对这起神秘事件进行彻底调查。 而在次日中午，天命总部浮空岛群第一空港，尚不知晓异变已经发生的德丽莎和塞西莉亚一家三口，正在一起拍琪亚娜的艺术照。 ------------------------------------- 这幅温馨的景象，不由得让看见漫画中这一幕的众人心里沉甸甸的。 因为他们清楚，不久的将来，这一切都将变得支离破碎。 第184章 帕特里克 补 其中，又以琪亚娜和幽兰黛尔的心情最为复杂。 琪亚娜很清楚，漫画中的人并非是自己…… 但仍旧会忍不住地羡慕—— 原来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吗？ 那个时候的小琪亚娜应该很幸福吧。 幽兰黛尔则是有些无措。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名孤儿，从她记事起，接触的便都是孤儿院里的人与事，还有就是她的主治医生奥托。 然而，自从上次跟琪亚娜交谈过后，幽兰黛尔就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另外的猜测。 但在奥托亲口说出那个答案之前，她也无法完全确定这一切。 甚至，她隐隐害怕触及那个真相。 作为一名孤儿成长，幽兰黛尔已经接受了自己父母极有可能不在人世的事实。 然而，父母不在人世，与自己的母亲极有可能是因奥托而死，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另外，她该如何面对可能还存活于世的父亲，也是一个问题。 念及此，幽兰黛尔似有感应般抬起了头，随后便对上了琪亚娜那双湛蓝的眸子。 两人只是短暂对视了一眼，便读懂了各自眼中的情绪。 无论未来如何，她们都将一同面对！ ------------------------------------- 而在这一部分的结尾，德丽莎也突然接到了来自奥托的紧急命令。 同一时间，美国亚利桑那州军事基地，瓦尔特·杨正在爱茵斯坦的协助下，开发着自己的能力。 不知通过什么方式得知第二次崩坏降临的逆熵，已经做好了前去说服、甚至是消灭第二律者的准备。 ------------------------------------- “其实我以前就很想问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瓦尔特盟主，你是如何得知第二律者即将降临的？” 问答空间中，看到了这一幕的德丽莎，忍不住暂时放下手中的漫画，看向瓦尔特·杨，期待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瓦尔特·杨看向德丽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关于前文明的资料发掘，不仅天命在进行，我们逆熵同样也在进行。月光王座、以及海渊城，都是我们的考古结果。而在那些资料里面，我们找到了前文明梅博士用来预测律者诞生的规律公式，预测律者诞生的时间和地点……” “难怪……第三次崩坏是人为引发的不提，第四次崩坏，可可利亚也能如此快速赶到现场，想来她便是利用了这套规律。不过，刚刚我们所看的视频之中，逆熵似乎对于冰之律者以及后面出现的支配之律者，都没有提前预测到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个疑问得到了解答，却又滋生出了新的问题。 瓦尔特·杨这次倒没有犹豫了：“应该是崩坏意志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修改了些什么东西吧。毕竟就连律者杀手这样的支配之律者都诞生了，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当然，在此之后的所有律者出现时间地点的预测，可能都会变得不那么准确，但是终焉之律者的规律是不会变的。毕竟，若是终焉之律者真的降临，无论我们提前预测与否，结局都只有一个罢了。” 听了瓦尔特·杨这话后，德丽莎有些诧异：“这种‘丧气’的话，可不像是瓦尔特会说出来的。” 瓦尔特·杨知道德丽莎是什么意思，他摇摇头，苦笑道：“我就算对自己的实力再有自信，却也有着最基本的自知之明。其实对于终焉之律者，结合前文明的一些资料，我已经有了一些猜想。想要战胜崩坏，不一定要将终焉之律者打倒。从前文明给终焉之律者的命名来看，恐怕蕴含了两层意思：一层是说这是最后的律者，另一层也可说这是带来终焉的律者。所以，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让祂真的降临。” “不让终焉之律者降临？这种事情做得到吗？” 德丽莎瞳孔一缩，看向瓦尔特·杨的眼神也稍微变了变。 她没想到，逆熵原来一直都存着这样的想法吗？ 瓦尔特·杨耸肩：“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做不做得到呢？” ------------------------------------- 随后便是漫画正式的第一话《鬼魂》。 接收到来自奥托命令的德丽莎，换下了拍艺术照时穿的如同神州过年时年画娃娃般的装束，换回了她那身令人无比熟悉的黑色修女服。 了解到一切的德丽莎，从荒原、深夜、神秘失踪等等关键词中，提炼出了可能存在的‘闹鬼’结论。 然而，看着刚刚自己与琪亚娜的合照，德丽莎即便心中恐惧，仍旧打起了精神，乘坐天命的战机赶往了事发地点。 抵达西伯利亚后，德丽莎就遇上了被奥托派来辅助她的帕特里克——帕特里克·海史密斯，通称[天才]，天命情报部所属的a级女武神，原雪狼小队成员（塞西莉亚统领的队伍，因为塞西莉亚生育后需要时间恢复、无法继续执行任务而暂时解散）。 德丽莎显然对帕特里克十分信任，两人寒暄了一阵后，便选择进入巴比伦塔内部进行查看。 然而，调查进行得并不算顺利。 帕特里克调阅了巴比伦塔内的监控录像，从中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只能看见一些看上去像是人的样子的白色噪点。 德丽莎再次担忧这玩意儿是不是鬼魂，但帕特里克则是坚定否决了这一点。 她解释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魂的。那些神秘现象，几乎都是由崩坏能引起的，这次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帕特里克发现了一些线索。 她发现巴比伦塔内的崩坏能反应堆在昨晚10点的时候，功率突然消失了5分钟。 也就是说，反应鬼那边，一定有这次事件的线索。 只可惜反应堆区域内的监控数据都被加密了，以帕特里克的权限无法解析。 所以，两人只能直接下去反应堆进行实地调查。 就在帕特里克和德丽莎调查之时，两人突然听见了少女的呼救声。 第185章 间谍 补 循着声音走去，她们发现了一座建立在这座研究所内最大的机密——监狱。 同时也找到了呼救声的源头——被关在监狱内的普通人类少女。 因为没有监狱里面的钥匙，所以德丽莎只好使用蛮力将监狱门直接拆卸下来，这才让里面的两名少女得以脱困。 同时，德丽莎也通过监狱这边的电脑终端机上显示的资料，确认了她们是先进系统部门的实验体，进行的是人体崩坏能适应性实验。 然而，在德丽莎接触过的任何任务资料中，都没有提到过她们…… 帕特里克却是清楚一些情况，解释道：“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你知道的……天命每年在背地里要[征召]数千个这样的实验体。他们大多数是孤儿，没有人会关心她们的死活。” 帕特里克这话或许过于冷酷了些，但却是事实。 不过，德丽莎却并没有认同。 她将双手搭在似乎有些受惊的人类少女身上：“不，不是没有人，至少我会关心她们。” 说着，德丽莎还向少女们许下了承诺：“你们先躲在这儿，等过几天，我会送你们离开。” 帕特里克见状却是不能不管，她提醒德丽莎，这是违反规定的行为。 不过，这对其他女武神来说，或许的确如此。 但德丽莎不同。 她向帕特里克提及了圣芙蕾雅学园。 ------------------------------------- 看到漫画中的这一幕，幽兰黛尔不禁有些恍惚。 当初奥托也打算将她送往圣芙蕾雅学园学习成长，然而她只待了几天，就认为那里并不适合自己，所以主动选择回到天命总部。 如果……她是说如果，她当初留在了圣芙蕾雅学园，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就不会跟琪亚娜她们处于对立面了？ 摇摇头，幽兰黛尔将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抛诸脑后。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被改变的，现在无论是后悔还是其他，都没有了意义。 而且，她也不会后悔！ 她只是稍微有些感到命运弄人罢了。 毕竟，她虽然选择了离开圣芙蕾雅，却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圣芙蕾雅的核心人员成为敌人。 不过，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真的能算是敌人吗？ 即便奥托下令，让她击杀极东支部的叛逃者，她又会听命吗？ 幽兰黛尔十分清楚自己心中的答案——不是敌人，不会听命。 但这并不代表她背叛了天命。 她只是很清楚，自己并非是奥托手中的提线木偶，她有着自己的思想与意志，仅此而已。 ------------------------------------- 德丽莎的意思是将这些少女带到圣芙蕾雅学园，教导她们学习和控制体内的力量，从而让她们有一天能够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去，或者干脆成为一名优秀的女武神。 同样是被救少女中一员的西琳，则是在此时不屑地呢喃道：“真是会说漂亮话……” 德丽莎听到了动静，但因为西琳的声音太小，她只是疑惑了一阵，便又投入到转移少女们的工作中去了。 另一边的帕特里克则是看着被德丽莎丢弃在一旁、有明显崩坏能残留的铁栅栏，陷入了沉思。 一连串的线索在她脑海中串联成形，当晚深夜12点，崩坏炉旁，她也等到了那位‘犯人小姐’。 然而，帕特里克错估了这位‘犯人小姐’的实力，以致于失踪人数上升至了323人。 而奥托也在此时将原雪狼小队的另外两人派去了巴比伦实验室，同时还派出了齐格飞。 第三话《开战》—— 西伯利亚学园，距离巴比伦塔五公里处，特斯拉、爱茵斯坦和瓦尔特·杨三人在风雪中静静等待，等待她们派往天命的间谍为他们带回的情报。 很快，注意到有人接近的瓦尔特·杨，立即发现来人正是他们所等之人。 不过对方的状况并不算好。 所以瓦尔特·杨亲自前去，将那个在风雪中蹒跚前进的人影接了过来。 而此人，正是在昨晚与西琳交手后便失踪的帕特里克。 不过，帕特里克的失踪并非是被西琳杀死和转移。 在关键时刻，帕特里克舍弃了自己右手从手肘往下的部分，这才得以逃脱，并且赶在约定时间，为瓦尔特·杨等人带来了关键情报—— 第二律者已经觉醒，而且力量正在不断变强。 同时，帕特里克在给出西琳的情报后，也向瓦尔特·杨说出了个人的请求，她希望瓦尔特·杨可以尽力保护她在天命的朋友们。 ------------------------------------- “没想到帕特里克前辈居然是来自逆熵的间谍……” 幽兰黛尔喃喃，她查看过第二次崩坏相关的资料，所以也知晓这位a级女武神的存在。 只是她没想到，这样一名优秀的女武神，居然是逆熵的人。 不过……在天命的朋友们吗？ 不知为何……幽兰黛尔忽然觉得，从某种程度上，自己跟这位帕特里克有些像。 虽然她不是间谍，但她同样有着一帮来自不同阵营的朋友，并且不希望她们受到伤害。 在这一刻，幽兰黛尔脑海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如果逆熵重新成为天命的北美支部的话，她是不是就不需要在服从命令和自己的本心之间做出选择了呢？ 然而，想要这一情况出现，除非天命主教不再是奥托，否则，即便奥托愿意，瓦尔特·杨他们这些与奥托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也不会愿意的。 ------------------------------------- 对于帕特里克的请求，瓦尔特·杨自然不会拒绝。 他很清楚，虽然帕特里克是逆熵的人，但正因为是逆熵的人，所以在跟那些无辜而又正值的女武神交往后，她是真心将那些人当成了朋友。 她不希望她的朋友们死在第二律者手中，同时也不希望瓦尔特·杨对她们动手。 第186章 不一样的奥托 补 对此，瓦尔特·杨自然不会有意见，甚至因此苛责对方。 另一边，在与帕特里克的战斗中获胜的西琳，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对方跑掉了的事实。 她正沉浸在战胜了女武神的喜悦之中。 或许最开始，她想过要向那些人证明，自己并不比所谓的女武神差。 但在真正证明了之后，她的内心又滋生出了新的想法，她要向那些虚伪的大人们复仇！ 在西琳看来，既然她的实力并不比女武神差，那么之前那些研究员就完全是在欺骗她、欺骗她的朋友们了。 就在西琳思考着如果德丽莎一直守在崩坏炉旁，消耗了过多力量的自己应该如何接近时，一只如同蚊蝇般小巧的崩坏兽出现在她的手心。 西琳虽然此前没有见过崩坏兽，但本能感觉到一种亲近感。 而对方也通过特殊的方式向她传达的一个信息——会为她引开德丽莎等人。 就和西琳所想的一样，德丽莎和随行的其他天命工作人员，全都守在了崩坏炉处，查看帕特里克之前在此留下的痕迹。 不过很快，一名工作人员便急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积雪中突然出现了大量崩坏兽，德丽莎需要尽快赶往作战指挥室。 而德丽莎在了解了情况后，便提出由自己前去抵挡。 就在此时，通讯器中传来了齐格飞的声音。 原来齐格飞和原雪狼小队的另外两名a级女武神，莎布·尼古拉斯和莎乐美·乔卡南已经赶到了西伯利亚雪原。 在三人的联手之下，不需要德丽莎出动，便阻止了那些崩坏兽朝巴比伦塔方向挺进。 同时，西琳也再次接近了无人看护的崩坏炉，感受着力量的流入。 不过很快，西琳就从之前那只崩坏兽处，得到了必须尽快逃跑的消息。 第4话——结盟。 巴比伦塔外，齐格飞三人与崩坏兽战斗的现场不远，逆熵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为天命的愚蠢而感到头疼，这是完全被牵制住了啊。 ------------------------------------- “等等……瓦尔特盟主，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天命的形象在你那里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德丽莎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忍不了的。 虽说她现在跟瓦尔特·杨是盟友关系，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计较这些。 最关键的是，德丽莎就是当时坐镇在巴比伦塔内的战场指挥官。 所以说这个‘愚蠢’的评价，其实更多的是落在了德丽莎的头上。 瓦尔特·杨听到德丽莎的话后，也有些头大。 如果特斯拉在这里就好了。 虽然极有可能吵起来，但总好过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来得好。 见瓦尔特·杨沉默，德丽莎倒也没有不依不饶。 毕竟看漫画回顾当初的场景…… 好吧，她是有点蠢。 明明第二律者就在眼皮子底下各种晃悠，却硬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她早点察觉，在晚上的时候跟帕特里克一起去崩坏炉附近埋伏，肯定能够当场就将西琳抓获。 毕竟，这个时候的西琳虽然有了空之律者的权能，但从她的各种表现上来看，其实还处于蜕变阶段，并没有真正成为律者。 如此，她一个s级女武神，加上帕特里克从旁辅佐，没道理拿不下西琳。 至于将人拿下之后是进行思想教育，还是其他……现在想这么多，似乎一点意义都没有吧…… 叹了口气，德丽莎继续向下看去。 ------------------------------------- 特斯拉提议出动泰坦部队强行攻入塔内，但瓦尔特则是决定要与天命进行结盟。 在一番交谈过后，齐格飞同意了结盟的请求，并且将这边的情况上报给了天命总部。 此时，奥托正在使用记忆深潜装置，回忆自己与卡莲的往昔，尤其是两人年幼时，最纯真、最快乐的那段时光。 奥托最终默认了齐格飞与瓦尔特的结盟，不过这也让他猜到了此次事件与第二律者有关，同时也让他将齐格飞定义为了不受控制的危险份子。 在看到瓦尔特的资料后，奥托意识到这人并非他曾经认识过的那位第一律者，而他也展示了一具尚未调试好的魂钢身体，表示等这具身体就位，就算是第一律者也会将其踩在脚下。 ------------------------------------- “果然，主教大人并不像资料中所说，在第二次崩坏期间，一直坐镇在天命总部进行指挥，而是亲临过现场吗？” 幽兰黛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觉得漫画里的奥托有些陌生。 那个自负、傲慢、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奥托吗？ 一直以来，幽兰黛尔都很清楚，奥托并不像他表面上展现给大部分人的形象那般优雅温和、彬彬有礼。 他有着自己极深的谋划与执念。 但这种近乎于癫狂的姿态，她的确是第一次见。 蹙着眉，幽兰黛尔继续往下看去。 ------------------------------------- 按照齐格飞和瓦尔特·杨的约定，特斯拉带领泰坦不对驻扎在离巴比伦塔30公里外，而瓦尔特·杨和爱茵斯坦则是进入塔内，开始展开了对崩坏炉和崩坏炉下方监狱的调查。 第5话——撕裂。 当逆熵的人进入巴比伦塔内部之时，西琳已经在崩坏兽的指引之下，用空间传送能力来到了距离巴比伦塔17公里的某处。 第一次传送这么远的距离，西琳感到有些不适，同时也对让她逃跑的崩坏兽有些埋怨，明明就算是女武神也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很快，西琳就意识到了，崩坏兽将她指引到这里，是因为眼前这个巨大的‘蛋’。 西琳跟随着崩坏兽的脚步，进入了这奇怪的‘蛋’的内部，让她看见了天命始终向她隐瞒的真相—— 第187章 恨撕裂人心，爱撕裂律者之心 原来，她的妈妈，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天命的实验之中！ 撕开人类的心，就能真正成为律者，空之律者西琳，此刻才算是正式诞生。 ------------------------------------- “崩坏意志已经不是第一次展现这种手段了。” 芽衣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她不知道雷之律者当初是否也与崩坏意志接触过。 但她记得，在冰之律者相关的视频中，陈天武就是因为崩坏意志的一些小手段，这才成为了星之律者。 而且，撕开人类的心吗？ 芽衣想起，在那段奥托与符华对话的视频中，奥托曾说，他所做的，是用人与人之间的深情，去撕裂不知爱为何物的律者之心。 所以，崩坏意志可以通过仇恨来撕裂人类的心，让人类变成律者。 但同时，人类也可以通过完全相反的手段，用爱去撕裂律者的心，让律者变回人类吗？ 但是，这样的手段过于激烈了。 芽衣想起了那几幅一闪而逝的，姬子老师以自己的牺牲换回琪亚娜的意志主导身体的画面。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 巴比伦塔内部，经过排查，众人得知一名紫发少女失踪了，而爱茵斯坦打算利用犹大的誓约来追踪索敌。 不过，作为犹大的誓约的使用者，德丽莎却并不知晓其还有这样的功能。 爱茵斯坦表示，除了当武器之外，犹大还有四种用法，其中一种就是追猎模式。 而在此时，瓦尔特·杨才知晓，原来即便德丽莎等人手持神之键，但奥托却始终没有将正确的使用方法告知他们。 ------------------------------------- “说起神之键……幽兰黛尔，我记得你手里也是有一把的吧。” 看到这里，一直沉默着看漫画、只在之前与幽兰黛尔短暂对视过的琪亚娜开口了。 幽兰黛尔闻言，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对上琪亚娜那关切的视线后，她顿时觉得心中一暖，随后点点头道：“是的，黑渊白花是以前文明纪元第六律者·死之律者的律者核心制成的对崩坏武器，集分解与创生为一体的双子神之键。而在本世代，它则成为了天命最强女武神的象征。不过，我暂时只使用过黑渊白花的创生之力，至于分解……我暂时还没遇到过需要动用到黑渊白花分解之力才能对付的敌人。” 琪亚娜闻言一噎。 她没想到，自己这一问，居然得到了一个如此凡尔赛的回答。 好吧，幽兰黛尔完全掌握了黑渊白花的用法，这就足够了。 她只是不希望幽兰黛尔也被奥托在这上面藏私了而已。 ------------------------------------- 第6话——破茧。 在德丽莎终于学会犹大的正确用法后，众人立即追踪到了之前西琳来到过的地方，看见了那个巨大的‘蛋’。 就在德丽莎靠近之时，瓦尔特·杨突然发出警告，说其中（）出现了巨量的崩坏能。 不过瓦尔特·杨的提醒还是晚了些，一只手从‘蛋’里伸出，猝不及防之下，德丽莎被拖入其中。 就在齐格飞不顾瓦尔特·杨的劝阻，打算跟着进去救援德丽莎时，眼前的‘蛋’却是发生了异变，成为了一只巨大的怪物。 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蛋’，而是一只蜷缩着的崩坏兽，此时被其主人唤醒，迎面对上了来犯的敌人。 与此同时，被抓入虚数空间的德丽莎，则是在坠落的过程中，看见了关于西琳的记忆。 “你们的父母都因为一种叫做崩坏的疾病死去了。不过不要害怕，我们天命组织会收养你们。另外，你们很幸运，天生带有对抗崩坏的抗体——为了人类，需要你们来帮忙，参与一些实验。一开始会有点痛，不过不要害怕。” 记忆中，德丽莎尝试想要阻止，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西琳被研究员注入崩坏能，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眼睁睁看着西琳在监狱中结识的朋友——阿芙罗拉、阿加塔和贝拉相继死去。 看着西琳孤身一人站在雪原之中与好朋友们的遗体告别，研究员还在一旁说着“赶快回去继续试验，我不想在这些垃圾身上浪费时间了！” 泪水不仅出现在了西琳的眼眶之中，同样出现在了德丽莎的眼中。 她从未想过……或者说，不敢去想，巴比伦塔崩坏炉下方监狱里的孩子们，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即便是她，在诞生之初，不也遭受了无数的痛苦、甚至是失去了一只手臂。 不过，她凭借着体内融合型崩坏兽的基因，能够自愈，甚至是断肢重生。 同时也因为她的表现，从而让奥托另眼相看，认为孙女，甚至是当成了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 而西琳却没有那么幸运，她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之中不断忍耐，直到失去了所有的朋友，这才暴起反抗，将巴比伦塔里所有的研究员杀死。 “对不起……” ------------------------------------- 再次面对当时的场景，即便是通过漫画的形式，德丽莎也仍旧能够感受到那份痛心与愧疚。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的话……” 德丽莎喃喃。 就站在德丽莎旁边的姬子自然听到了。 她看了看德丽莎眼前漫画停留的页面，她看的比德丽莎要快一些，所以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姬子拍拍德丽莎的肩膀，安慰道：“德丽莎，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巴比伦塔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是吗？” 然而，姬子的话非但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反而让德丽莎的表情愈加悲戚了起来。 第188章 该长大了 “身为爷爷的孙女，被指定的下一任天命主教，原本这些事情，只要我展现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素养来，肯定是能够接触到的。如果我能接触到的话，绝对不会让天命的研究员们如此胡来。但是我没有…… “我仗着自己的身体长不大、永远都是一名十二岁的女孩的姿态，便真的将自己当成小孩子来看待。是我的任性和不懂事，让爷爷一直没有下放多少权限给我。甚至是在第二次崩坏之后，即便我知道了巴比伦塔里发生的事情又如何呢？ “这么多年来，我仍旧是对这种可能存在于天命在世界各地实验室里的罪恶视而不见。或许，下一个西琳也会出现在天命的实验室中，到那时，我又要像当初一样说着‘对不起’，妄图将对方从深渊中拉回吗？ “如果是现在的我面对西琳……” 德丽莎摇摇头，现在的她，连说‘对不起’的资格都没有了。 发生在第二次崩坏后的静谧宝石实验、渴望宝石实验，她比谁都要清楚，然而，她并没有选择阻止。 为了战胜崩坏，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 她也逐渐认可了这句话。 但是，被牺牲的人就活该吗？ 一个人在要牺牲自己的时候说这句话，是伟大，是圣母。 但在面对无辜者牺牲时说出这句话，就是冷血，是圣母婊了。 哦对，第二个西琳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就是温蒂，同样诞生于天命不人道的实验中的律者。 这一次虽然侥幸没有酿成悲剧，但下一次呢？ 德丽莎不知道。 但她很清楚，或者，她早该清楚了。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12岁的小女孩。 她再也无法向塞西莉亚撒娇，同样也无法再向爷爷撒娇了。 她也该真正长大了。 ------------------------------------- 德丽莎走到了西琳的身后。 这一次，她不再什么都做不到了。 她抱住了西琳，眼角泛着泪光。 然而……已经太晚了。 “呵呵……现在才想起来假惺惺地道歉吗？！太晚了！我要复仇！天命的人，一个都不能活下去。” ------------------------------------- “怎么感觉西琳的情况跟支配之律者好像。因为一些人的错误就迁怒到所有人身上。” 琪亚娜看着漫画中的这一幕，挠挠头，总觉得这些被崩坏意志诱导过的律者，思想都极容易滑坡。 小偷滑坡到抢劫犯，抢劫犯直接就滑坡到死刑。 ------------------------------------- 而在巴比伦塔外，本该面对300名崩坏兽围攻、艰难战斗的莎乐美和莎布却是还有闲心吃零食和闲聊。 谁叫她们的帮手逆熵太过给力，一个人操控着机甲，就将崩坏兽给解决了。 只是可怜的特斯拉被遗忘在冷风中，迟迟没有收到来自爱茵斯坦的通信。 第七话——空间。 虚数空间之中，西琳看向德丽莎，说道：“那些虚伪，自私的大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过，我可以放你一马，你的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而且，你身上也有崩坏的气味——要不要成为我的布下？这样的话，我就让你活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刻。” “不，我拒绝。请你放弃复仇吧。否则，我一定会在这里阻止你！” 德丽莎虽然同情西琳的遭遇，但绝不会认同西琳的做法。 “真遗憾，难得我和你分享了我的遭遇，我还以为你会理解我的。算了~☆……来，你先冷静下，等我杀掉来调查的其他人之后，再来好好谈谈吧。对了。这个讨人厌的十字架，就留在这里吧。” 虚数空间之外，齐格飞一人有些对付不了那只巨大的崩坏兽，不得以，他只能向瓦尔特·杨求救，并且为自己之前的出言不逊道歉。 瓦尔特·杨在向齐格飞讨要了一个人情之后，只用了一招，就将齐格飞之前艰难抵挡的崩坏兽解决。 在清场之后，仍旧没有看见德丽莎，齐格飞不由得疑惑德丽莎被带到哪里去了。 而身为理之律者的瓦尔特·杨则是看穿了西琳的把戏。 西琳和德丽莎都在这里，西琳利用操纵空间的能力，创造出了叠加在现实空间上的虚数空间，此时两人就在里面。 果然，在瓦尔特·杨解析完面前空间的弱点，利用崩坏能暴力撕裂空间后，便看见了西琳和倒在地上的德丽莎。 第8话——律者。 面对西琳，瓦尔特·杨果断让齐格飞将地上还未死去的德丽莎带走，他留下断后。 齐格飞无法，只得将德丽莎带走，并直言又欠了瓦尔特·杨一个人情。 眼见着齐格飞要将德丽莎带走，西琳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只见她朝着齐格飞所在的方向投射出一根亚空之矛，同时说道：“给我……放开她！！！” 抱着德丽莎的齐格飞闪避不及，眼看就要亚空之矛贯穿，还是瓦尔特·杨及时出现，使用能量护罩挡住了西琳的攻击。 齐格飞见状，没有丝毫耽误，留下一句将德丽莎送回安全的地方就会回来找瓦尔特·杨，便快速离去了。 西琳则是惊讶于瓦尔特·杨能够当下她的攻击。 瓦尔特·杨于是趁机向西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言明他跟西琳一样都是律者，想要借此劝说西琳加入人类的阵营。 不过，西琳和瓦尔特·杨完全不同。 或者说西琳跟瓦尔特·乔伊斯完全不同。 瓦尔特·乔伊斯之所以能够摆脱崩坏的控制，是因为他和崩坏的联系被人为切断了。 也因此，无论是瓦尔特·乔伊斯、亦或者瓦尔特·杨，都能够遵照自身的意志行动，但同时他们也失去了一个可以了解崩坏的机会。 就在西琳产生疑惑之时，崩坏意志，或者她口中的‘神’，给她传来了指示。 第189章 银色子弹 从‘神’的口中，西琳得知了这个所谓的第一律者，是一个背叛了‘神’的叛徒，而眼前这个，更是只是一个继承了律者核心的‘冒牌货’，完全没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 “符华女士，未来的律者，还需要多多仰仗你的太虚剑神，斩断他们与崩坏意志的联系了。” 看到这一幕，瓦尔特·杨想到了些什么朝着不远处的符华说道。 符华闻言，点点头：“我明白的。我们无法阻止崩坏意志获得关于我们的情报，但我们可以阻止祂与律者产生联系。一个孤立无援的律者，无论是策反还是击败，都要比有崩坏意志帮助的律者，好对付得多。” ------------------------------------- 谈判破裂，西琳表示要用瓦尔特·杨的性命，来偿还背叛的罪孽。 瓦尔特·杨此时也明白，不将西琳打败，对方是不会听他的，所以，战斗开始了。 然而，瓦尔特·杨最终还是中计，被西琳召唤而来的审判级崩坏兽贝纳勒斯吞入腹中。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崖，带着小丑面具、身穿一身白色燕尾服和黑色西装裤的奥托终于出现，前来确认空之律者到底觉醒到什么程度了。 第九话——名字。 瓦尔特·杨被贝纳勒斯吞入腹中后，并没有就此死去。 他回忆起了曾经，在废墟之中，他使劲按压着瓦尔特·乔伊斯腹部的伤口，但不管他怎么努力，使用无法阻止血液的渗出。 瓦尔特·乔伊斯在生命走到尽头之际，将律者核心、包括瓦尔特这个名字，赠送给了尚且年幼的杨。 为了纪念那位英雄，杨成为了瓦尔特。 这几十年来，他都谨记这个名字的意义。 今天，瓦尔特，要再次为守护这个世界而战—— 在西琳打算带着贝纳勒斯前往巴比伦塔猎杀剩下的人时，瓦尔特·杨却是撕开了贝纳勒斯的身体，出现在了西琳的面前。 第二回合，才刚刚开始。 随着瓦尔特·杨的出现，他的身体周遭出现了大量的机甲。 西琳以为这是瓦尔特·杨实现埋伏好的，所以并不担心，因为人类的武器是无法击破她的护罩的。 然而，西琳失算了。 那些武器毫无滞碍地穿透了西琳的护盾，若非西琳拥有空间权能，恐怕刚刚就受伤了。 同时，西琳也终于注意到，瓦尔特·杨周围的武器又多了些，这让她意识到了，这些武器并不是瓦尔特·杨的埋伏，而是他用第一律者的能力创造出来的。 第一律者，只要了解了构造原理，就能用崩坏能将物品创造出来。 人类的武器的确不能对律者造成伤害，但是用崩坏能创造的可以。 “只要我还活着，这支部队就不会倒下。” 瓦尔特·杨看向西琳，身后是由他所构造的各色人类现代武器，包括移动的海上堡垒航空母舰，所有炮台全部对准了西琳。 “这就是人类创造出的武器！这就是人类创造出的文明！我，瓦尔特，代表人类向你挑战。神！来检验一下吧，人类是否有生存下去的资格。全部队——开火！” 与其说瓦尔特·杨此举是在向西琳展示人类的底蕴，不如说，他在向西琳背后的崩坏意志表明觉心。 与此同时，紧密关注着战场局势的爱茵斯坦和特斯拉也时刻准备着向瓦尔特·杨进行支援。 第十话——对决 面对密集的火力覆盖，西琳却丝毫也没有退却的意思。 她怎么可能在面对一个冒牌货第一律者时逃跑？ 她不会逃，也不会输！ 在这股信念的支撑下，西琳终于火力全开，她不再使用能量屏障抵挡攻击，而是最大限度地动用了空之律者的权能，将所有攻击尽数转移。 “倒下，然后站起来！人类就是这么一步步前进的！来吧，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看着西琳将自己的攻击尽数转移，瓦尔特·杨确实领教到了对方的力量无比棘手，但一切还没结束！ 就在瓦尔特·杨这边努力吸引西琳注意，并不断用言语挑衅对方之时，另一边受到爱茵斯坦通知的特斯拉，也终于在风雪中准备完毕。 “银色子弹ver0314，准备发射。” “……” 特斯拉十分清楚，这个时候向战场发射银色子弹，的确可以让西琳反应不及，无法及时将之传送离开。 但与此同时，瓦尔特·杨也必须坚持饱和火力攻击吸引西琳的注意力，这一切才能做到。 也就是说，银色子弹的打击范围，是将瓦尔特·杨也一同笼罩进去了的。 然而，即便此刻，特斯拉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却也仍旧开始了倒计时。 “倒计时，5，4，3，2，1，发射！” 与此同时，战场中央，西琳对于空之律者的权能使用的愈发得心应手了起来。 之前被她转移的攻击，此刻她竟是对准了瓦尔特·杨，将之尽数返还了回去。 虽然瓦尔特·杨及时避开了这本质上是由他自己发动的攻击，但爆炸的余波还是让他的身体机能每况愈下。 瓦尔特·杨并非原生律者，所以全力驱动理之律者的核心，将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不过，即便此刻的他因为脱离而被西琳抓住，但他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因为，他已经看见西琳身后的天际处，一枚巨大的银色子弹，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逼近。 而此时的西琳也因为一震没来由的心悸，迅速转身，看向天空。 银色子弹，逆熵爱茵斯坦博士开发的弑神武器。 西琳自然不可能知道这武器究竟是什么，但身体的本能在告诉她，这武器很危险。 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她根本来不及将自己传送到安全的地点，或者将武器传送到足够远的距离。 第190章 小丑就是奥托 电光火石之间，西琳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将银色子弹传送到了自己正下方的地下，打算利用大地作为盾牌，抵挡银色子弹大部分的威能。 然而，即便如此，巨大的蘑菇云仍旧冲天而起，将西琳裹挟其中…… 大地的确救了西琳一命，她没有直接死在爆炸之中。 但与此同时，她也因此而失去了战斗力，只能无力倒在地上。 “哼，你还没死啊。” 看着瓦尔特·杨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西琳冷哼着说道。 “抱歉，为了守护这个世界，我不得不杀死你。” 瓦尔特·杨看向西琳，他很明白，自己无法切断西琳与崩坏意志的联系，那就无法消除西琳心中的仇恨。 这个时候选择心软放过对方，那么等西琳伤势好转，仍旧会做出灭世之举。 所以，他拿出了自己一直藏着的最后一张底牌——第九神之键·伊甸之星。 “我也只剩下这一击的力量了。” 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这一招，瓦尔特·杨在与无量塔·隆介对决时，同样也用过。 当然，从时间上来说，这一次其实要发生在更早些的时候。 “再见了，第二律者。” 看着西琳即将被黑洞所吞没，瓦尔特·杨轻声说道。 ------------------------------------- 看到这里，问答空间中，除却瓦尔特·杨本人知道后续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其他人心中都生出了疑惑。 即便是德丽莎，当时她虽然在西伯利亚，但因为受伤被齐格飞带离，所以她并不知晓那一战的具体经过，只知道西琳并没有死。 按理来说，西琳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必死无疑了。 如此一来，后面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但事实却是，第二次崩坏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难道……” 此刻，天命三位s级女武神之二的幽兰黛尔和丽塔，内心均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第十一话——小丑，为所有人，包括瓦尔特·杨自己，解了惑。 ------------------------------------- “只差一点了！给我坚持住！我的身体！” 瓦尔特·杨强撑着身体内部的剧痛，以及律者核心中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崩坏能，他必须坚持！ 然而，在金色的羽毛在瓦尔特·杨眼前缓缓飘落之时，他的胸口就已经中了一击重拳。 一切都毫无征兆，连敌人在哪儿都无从知晓。 “咳——” 瓦尔特·杨捂着腹部，极为不甘地跪倒在地。 仅仅是一拳，就让瓦尔特·杨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真遗憾。” 忽然，瓦尔特·杨就看见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抢走了伊甸之星，语气颇为可惜：“原来这也只是个仿造的赝品。” 语毕，对方就将这仿造的伊甸之星捏碎。 而随着伊甸之星这个能量源的碎裂，那用来困住并杀死西琳的拟似黑洞也终于无法支撑下去，自行消散。 西琳则是从空中坠落，被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贝纳勒斯接住，飞向高空。 “不…不准…走…” 瓦尔特·杨伸出手去，还想要将人阻截，然而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 当然，即便知道瓦尔特·杨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小丑仍旧伸出脚，踩在了瓦尔特·杨伸出去的左手上。 “抱歉，请不要妨碍这位小姐。在下的计划中，她的完全觉醒是必要的一环。接下来，既然阁下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就让在下帮阁下早些脱离苦海吧。” 说着，小丑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就在他举起匕首，想要杀了瓦尔特·杨时，之前将德丽莎带走的齐格飞，终于赶了回来。 在一番较量后，小丑并不打算杀了齐格飞，便再次使用了拟似羽渡尘的力量，离开了此地。 齐格飞将重伤的瓦尔特·杨带回了巴比伦塔，勉强保住了对方的性命。 但对小丑的调查却是一无所获。 而另一边，贝纳勒斯则是带着西琳飞出了大气层。 重伤昏迷的西琳在一个呼唤声中悠悠转醒。 “孩子啊。如果想要获得真正的力量，就来我这里吧。” “这里…是哪里…” 睁开双眼后，西琳一时还有些恍惚，随后便意识到了，自己居然在贝纳勒斯的带领下，飞出了大气层，来到了太空中。 而她面前的，则是那轮每晚都通过监狱里那个高高的小窗陪伴着她的月亮。 ------------------------------------- “看来，奥托针对空之律者的计划，从西琳觉醒的那一刻就启动了。” 其他人或许认不出漫画中小丑所使用的所谓‘魔术’，符华不可能认不出来。 第八神之键·意识之键——羽渡尘。 羽渡尘能操控大脑信号，使看到羽毛的人陷入羽渡尘持有者所创造的幻觉之中。这也是符华和漫画中的小丑极速的原因，给敌人制造幻觉，使其以为自己仍在原地，等中招才后知后觉。 能够使用羽渡尘这一力量的，除却符华自己，便只有持有第一神之键·启示之键——虚空万藏的奥托了。 “果然是奥托吗？” 通过符华的解释，瓦尔特·杨也终于肯定了那让逆熵的计划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 其实瓦尔特·杨不是没想过小丑就是奥托，但是他没有证据。 “所以说，后来直接死在西琳投掷的陨石之下的数千万人，以及那些受到后续影响而死的人，都是因为奥托在这个时候选择放走了西琳！” 姬子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我的妈妈……” “还有我的母亲……” 一向温和的芽衣，此时面上也显露出了愤恨之色。 而幽兰黛尔，却只是在心中默念道：“如果我真的就是琪亚娜·卡斯兰娜，那么，我的母亲也……” 她缓缓闭上双眼，内心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第191章 姬子、希儿、布洛妮娅、芽衣轮回转世? 为了战胜崩坏，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很显然，第二次崩坏中，除了巴比伦塔最开始死去的那322名研究员外，其余一切伤亡，都能归结到无谓的牺牲中去。 数千万人并非只是数字而已，那是一个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在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不过，出乎幽兰黛尔预料的是，漫画接下来并没有立即描写西琳登上月球之后发生了什么。 从十二话开始，一直到十七话，都在描写齐格飞与塞西莉亚是如何相识、相知、相恋的。 原来齐格飞最开始是个叛逆的少年，不愿被[守护世界]这种空洞的使命束缚的他，选择逃离了家族，独自一人在外流浪。 某天晚上，齐格飞正在通过猎杀崩坏兽，以此赚取赏金，不料塞西莉亚却是从天而降。 原来塞西莉亚所在的雪狼小队遭遇到了来自逆熵盟主瓦尔特·杨的截杀。 看到这里，众人不免向瓦尔特·杨所在的方向看去。 真没想到，塞西莉亚和齐格飞的月老，居然是这位。 随后便是塞西莉亚在齐格飞的照顾下养伤、却接触一些曾经作为最强s级女武神、作为沙尼亚特家族圣女所接触不到的新鲜事物，两人之间也逐渐生出了情愫。 不过这个时候，瓦尔特·杨找了过来，塞西莉亚便意识到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 在付出了自己的血液样本为代价后，塞西莉亚将受伤昏迷的齐格飞安置好，便回到了天命总部。 失去了塞西莉亚后，齐格飞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意义，所以他选择回到那个曾经逃离的地方，去找寻对方。 花了两年的时间，齐格飞终于通过了奥托设置的各项试炼，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塞西莉亚身边。 看着塞西莉亚脸上终于再次绽放的笑容，德丽莎强忍着心痛，对奥托表示了感谢。 然而，对于奥托来说，他这样的做法，并非是为了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只是想知道，将塞西莉亚的圣血与卡斯兰娜家的血统结合，会不会诞生出更强大的律者杀手罢了。 毕竟，那个好心的奥托，早就已经和卡莲一起死了。 回忆到此结束，原来这一切不过是齐格飞的一场关于过去的梦。 醒来后，齐格飞便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在月球上侦测到了巨大的崩坏能反应。 同时，重伤的瓦尔特·杨也从病床上睁开了眼睛。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亲自将宇航员送上过月球背面的逆熵十分清楚，那里有着原本被认为只存在于地球的崩坏能，以及那个被崩坏能笼罩着的巨大遗迹。 然而，无论逆熵多么不愿，空之律者西琳还是抵达了月球。 在失去了妈妈和朋友后，西琳对于力量的渴望到达了极致，她认为只要拥有力量，便能够让悲剧不再发生，也能向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复仇。 贝纳勒斯将西琳带上地球后，自己便因为力量枯竭而倒下。 西琳看着贝纳勒斯身上那个被瓦尔特·杨撕裂的伤口迟迟没有愈合，心知就连贝纳勒斯也将离她而去。 不过，贝纳勒斯却是告诉西琳，让她不要悲伤，她已经到达了这里。真正的力量就在她的面前了。 遵循着内心对于力量的渴望，西琳进入到了遗迹内部，看见了——神。 西琳在神这里得到了神启，知晓了此处封印的来源。 在五万年前，地球也曾降临过一次崩坏。 在这一页漫画中，除却西琳之外，还出现了其他人物。 一个人物给了正面特写，不过那失去高光的眼眸、以及穿胸而过的冰锥，宣示着这位红发女子的结局。 “这是卑弥呼队长，在澳洲时，她被崩坏意志蛊惑，成为了炎之律者，最终被凯文斩杀。” 符华看着朝自己投来疑惑目光的姬子，解释道：“姬子老师，你不必介怀，且不说这漫画里人物的形象不一定完全准确，就算你真的与卑弥呼队长长得一模一样，你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轮回……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灵魂之说更是虚无缥缈、难以验证。但你之所以是大家认知中的模样，并非是因为长相，而是过去、现在与未来交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所系。” 听到符华的解释，姬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姬子此时内心还是颇不平静。 毕竟，之前的视频里，人偶就一再用她的死亡去刺激她的学生琪亚娜。 现在问答空间给出的漫画里，又有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死在了一个从五万年前存活至今的人手中。 任谁此时心情都不可能会好得起来。 除了卑弥呼队长之外，这一页中的其他人倒是都不认识。 一个扎着粉色单马尾的背影，跟那个趴伏在地死去的身影似乎是同一个人。 鉴于这一页中（）出现的卑弥呼队长是律者，那么这个人应该也是律者。 至于页面右下角的那些只有一个背影的士兵，应该都是隶属于符华曾经待过的组织，逐火之蛾的。 众人以为姬子跟卑弥呼长得很像，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冲击了，但是下一页，除却一个凯文，另外三个人物，也让众人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班长，那个被凯文指着脑袋的短发女孩，是第几律者？” 布洛妮娅没管这一页下方还出现了一个虚幻的自己，反而十分紧张她所描述的这一画面。 “第六律者，死之律者。她的律者核心后面被制成了神之键黑渊白花。” 符华回道。 “那下面的两人呢？她们是？” 这一次发出疑问的，则是芽衣。 毕竟，在漫画中看见自己的模样，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淡定。 “那个跟芽衣你长得很像，带着眼镜、身披白大褂的人，正是逐火之蛾的灵魂人物之一，梅博士。梅博士身边那个酷似布洛妮娅的虚幻人影……” 说着，符华看了布洛妮娅一眼：“那是前文明诞生自梅博士之手的最强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 第192章 终焉之律者琪亚娜? 随着记忆的复苏，除却一些细节，此刻看向那些特征鲜明的人物，她还是能够认出她们的身份的。 这一页中除了引起众人注意的人物之外，旁白的话语也十分让人在意。 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后，人类越来越强大，他们的武器甚至可以杀死神的使徒。 他们中的某个人，似乎发现了五种平行真理的存在本源。 这其中一种本源，就是神在地上的圣体。透过其他四种真理，她窥探到了神的秘密。 再下一页，旁白便介绍道——凭借对[真理]不完全的认识，她在月球上修建了巨大的建筑，但她的计划失败了，神最后的使徒还是完成了任务。 此时，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个巨大到能够双手捧住地球、头顶神之光环的少女。 抛开那金色的眼瞳不谈，单论那熟悉的发型跟那根头顶上方的呆毛，众人就将目光投注到了琪亚娜的身上。 “前文明神在地上的圣体，终焉之律者，居然跟琪亚娜长得一模一样？” 说话的是丽塔。 此时她看向琪亚娜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 不过，很快，幽兰黛尔便站在了丽塔的前方，阻隔了她的视线，并且开口警告道：“丽塔……” 丽塔闻言，收回目光，低垂眼眸道：“是我失礼了。” “长相相同毫无意义。梅博士跟芽衣长得很像，但梅博士在前文明时只是一个智力超群的普通人，不是雷之律者。姬子跟卑弥呼队长也长得很像，但在问答空间给出的未来中，姬子虽然得到过疾疫宝石，但她没有成为炎之律者就已经逝去。 “另外……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各位。防患于未然，有时候会造成更加糟糕的结局。前文明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律者，被发现之时，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少女，而且还是逐火英桀之一的亲妹妹。为了防止意外，逐火之蛾将其囚禁了起来。 “在此期间，少女并未产生任何的异变和危害，直到逐火之蛾内部有工作人员因为恐惧而想要将第十二律者提前解决，然而结局却是少女的死导致了第十二律者的觉醒。第十二律者的权能，大家应该或多或少都有了解吧。当时我错误估计了对方的能力，只保护住了逐火之蛾内部人员的意识，却没想到，侵蚀权能不仅对人类有效，即便是机器也无法抵挡。 “虽然最终，第十二律者成功被梅博士封印，但人类付出的代价大到难以想象。当时，人类仅剩的三座城市，被第十二律者感染的电脑下达的核弹发射指令所摧毁。虽然在此之后，逐火之蛾仍在，人类也没有停止对崩坏的抗争，但所有人都知道，人类文明已经名存实亡了。” 符华之所以说这么多，不仅仅是在警告丽塔对琪亚娜所产生的危险的念头。 且不说漫画中（）出现的前文明人物面孔虽然与现文明的人相对应，但各自的身份却并没有重合。 也就是说，前文明的终焉之律者是跟琪亚娜长得很像的人，但现文明却并不一定。 单单说前文明当初为了防患于未然，而将凛杀死，最终却是导致前文明人类文明事实上提前毁灭的结局这一案例，便说明了一个情况—— 有的时候，崩坏意志让你提前知道律者是谁，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跟问答空间的剧透还是不同的。 问答空间是给出了原因和结果，甚至是律者的能力。 而崩坏意志给出的，仅仅只是一个律者的身份。 在第十二律者能力未知的情况下，实际上，莫说杀死，即便是囚禁，就是一个好的选择了吗？ 当时凛被囚禁的时间尚短，所以还没什么。 但若是凛被囚禁个十年八年、甚至是更长时间呢？ 她心中难道不会滋生仇恨？ 仇恨会在崩坏意志的诱导下野蛮生长，直至将凛那颗善良的人类之心撕裂。 也就是说，即便当时逐火之蛾内部没有人私自前去将凛杀死，第十二律者的觉醒，也是必然，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区别罢了。 虽然符华不愿意承认，但无论是前文明的凛、还是现文明已经知晓了是律者的琪亚娜、芽衣、温蒂、安娜、陈天武等人，最好的应对方式，并非将之杀死，而是用奥托所想出的办法，用爱撕裂他们身体内的律者之心，让他们成为能够掌控体内律者核心的人类。 当然，即便符华认可奥托的办法，却不认可他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所制定的计划。 爱的体现方式有很多，牺牲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班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完全恢复了记忆一样。” 琪亚娜并不在意之前丽塔的目光。 毕竟，她自己也清楚自己是存在危险性的。 无论是尚不确定的神的圣体，也就是终焉之律者的身份，还是已经确定的空之律者的容器身份，她都很能理解别人对她的忌惮与顾虑。 甚至对方因此产生敌视和仇恨，她也不会怪罪对方。 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而且，她的确有失控后对人类造成重大威胁的可能。 她现在在意的，是符华现在的状况，似乎他们看漫画里面，只要是涉及前文明的，对方便都能够给出相对准确的回答。 这是不是说明，在符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她的记忆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经由琪亚娜这一提醒，符华也是愣了下。 她站在原地，闭目凝思了片刻，实际上是努力去回忆那些过往。 随后，她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不说一片空白，但大多还是十分模糊的。 比如之前她信誓旦旦地指着前文明炎之律者死亡的景象说，那是卑弥呼队长；亦或者说跟芽衣长得很像的白大褂女人是梅博士。 但此刻闭上双眼，打算回忆的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记忆中这些人的模样。 忽然，符华睁开了双眼。 此刻，她的内心已经有了猜测。 第193章 神启 想必，她这种对着漫画能够侃侃而谈的能力，并非是因为她的记忆真的全部复苏，否则她刚刚闭眼深思，应该能够得到一样的信息才对。 但现如今却是，她只有睁眼，或者准确来说，只有在面对问答空间给出的漫画或者视频时，才能够通过画面，说出那些人物的名字和大致生平。 也就是说，这仍旧是那看不透的问答空间的一项能力——问答空间给出的画面，能够激发出她潜意识、或者羽渡尘中的记忆。 “我只有在看到问答空间给出的画面，才能够说出这些人的身份来历，我本身的记忆，其实并没有恢复那么多。” 符华解释道。 好吧，琪亚娜一听，是跟这个她完全搞不懂的问答空间相关，瞬间就闭上了嘴。 ------------------------------------- 在接受了终焉之律者的模样与琪亚娜一般无二的冲击后，下一页便介绍道，虽然梅博士的计划失败了，但最终她也将神的一部分力量永远封印在了月球上。 听到这里，西琳也反应了过来。 神的力量，只要拥有了那些力量，她就可以为神去消灭人类。 而神也回应了西琳的请求，赐下了力量。 【我是律者神赐我冠冕引导雷电为弓箭击碎万物征服之王】 【我是律者神赐我权柄驾驭无尽风暴咫尺千里渴望之王】 【我是律者神赐我紧袍赈济死亡之酒甜蜜入梦静谧之王】 【我是律者神赐我利剑不朽烈焰缠身星火燎原疾疫之王】 怪不得明明第二律者是空之律者，但在第二次崩坏后，逆熵和天命却从其身上回收了除却空律核心之外得到另外四颗律者核心——如今被移植入芽衣体内的征服宝石，被移植入温蒂体内的渴望宝石，被镶嵌在空白之键上的疾疫宝石，以及之前在新加坡行动中被琪亚娜和符华拿到手后妥善保存的静谧宝石。 而获得了神赐之力的西琳，也瞬间摆脱了之前被银色子弹和瓦尔特·杨的接连攻击而导致的虚弱状态。 她如同神明一般，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从神的居所走出。 看着那用来封印神的建筑，西琳流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于是，为了测试新得来的力量，西琳将那些建筑里的柱子，化作一颗颗陨石，朝着眼前的蓝色星球狠狠砸去。 “轰！！！” 震天巨响在地球各地响彻云霄。 【报告，从月球飞出的小型陨石，掉入马里亚纳海沟，可能引发史无前例的还小，西太平洋沿岸城市正在进行紧急疏散。】 【报告，莫斯科附近受到撞击，城市31%的部分被毁，目前莫斯科死亡人数推测超过3000万人。】 【报告，从月球飞出的陨石，撞击到北美洲洛杉矶市，目前损害情况不明。】 【报告，从月球飞出的小型陨石，撞击到……】 一份份报告，一个个受击的城市，还有那让人刺目的伤亡数字。 这些固然是由西琳直接导致。 但若是在之前逆熵与西琳之战中，奥托不出手放跑西琳，这一切本可以不发生！ 原本众人只知道奥托最后对着西伯利亚发射的崩坏裂变弹所造成的直接或间接后果，便已经对那人深恶痛绝。 而此时，在看到了原来西琳所造成的重大伤亡，竟是与奥托的疯狂行为脱不了干系时，即便是丽塔和幽兰黛尔，此时也不由得开始反思，今后是否要继续无条件执行来自奥托的命令。 和违抗命令相比，她们更不愿因为自己执行命令，而导致如此多无辜之人的丧生。 她们的任务是对抗崩坏、保护人类，而非完成奥托的计划、为此不惜牺牲无数无辜者的生命。 至少，现如今的丽塔和幽兰黛尔，她们身上背负得起一个世界生的希望，那个世界泡虽然只存在于幽兰黛尔体内，但当初那次任务，却是两人一同执行的。 但是，饶是如此，她们也难以承受数千万人因她们的行动而死亡的代价。 她们不知道奥托会不会在午夜梦回之时，梦见那些因他的计划而死亡的人们，但她们肯定会。 为了对抗崩坏，牺牲部分个体，比如被崩坏选择成为律者的人类，她们能够毫不犹豫地执行。 另外，那些被崩坏能感染而成的死士，她们也不会犹豫地舞动手中的骑枪或者镰刀。 但若是有人来到她们面前，说为了对抗崩坏，需要牺牲数千万人的生命，她们会作何选择？ 在天穹市神城医药引发的圣痕计划事件中，丽塔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会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镰刀，挥舞向说出这种计划的疯子！ 那么，在面对奥托时，她又会作何选择呢？ 想到这儿，丽塔不由将目光投向幽兰黛尔。 随后，她便听到幽兰黛尔沉声说道：“为了防止最坏的可能发生，丽塔，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你的家族，从柯洛斯滕转移。” 幽兰黛尔虽然看上去并不怎么聪明，但对于自己的这名副官，她有着足够多的了解。 她很清楚，丽塔以女仆自居，并非什么奇怪的癖好或者恶趣味，她是真心如此认为。 而天命的s级女武神、以及奥托手中优秀的暗杀者这两个身份，有几分是出于她自身的意愿，她也心知肚明。 之所以丽塔和自己不同，还需要为奥托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便是因为她的家族、她所有的家人，都被奥托安排到了旧天命总部所在小镇的一座庄园里。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奥托体恤手下的表现。 但作为局中人的身边之人，幽兰黛尔十分清楚，那就是丽塔很多时候，不得不去执行一些违心任务的关键。 “主教大人是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 丽塔摇摇头，她很清楚，自己在任务途中小小的阳奉阴违，奥托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194章 天命二五仔+2 然而，涉及到整个洛丝薇瑟家族，这个能够控制住她的筹码，奥托绝对不会选择坐视不理，即便她们一个是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另一个是天命最强暗杀者，也不例外。 丽塔从来不认为，那位活了五百多年的天命主教如同外表一般，是一个略显轻浮的欧洲贵族。 她不止一次从对方身上察觉到极端的危险气息。 作为一名优秀的暗杀者，丽塔的感官绝对称得上敏锐。 所以她比谁都清楚，对奥托动手，她会死，会死得很惨。 这种感觉，即便是面对幽兰黛尔时，都不曾有过。 当然，这也跟她十分清楚，幽兰黛尔并不会对她出手有关。 另外，此次在问答空间中，她也通过奥托与在琪亚娜身上觉醒的空之律者对峙、以及刚刚漫画中奥托戴着小丑面具与瓦尔特·杨和齐格飞的战斗，进一步验证了此前的观察。 更不要说，丽塔每次休假回到家族，都会听到家族中人对奥托各种赞不绝口，还有整个柯洛斯滕小镇也被奥托经营得如同铁板一块…… 就连不灭之刃小队的成员中，除却她和幽兰黛尔之外，其余人对奥托的感官，哪个不是尊敬和信任有加？ 丽塔很清醒，她知道，一旦要执行该项计划，那么她和幽兰黛尔，绝对不可能因为身份而获得任何便利，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一旦暴露，她们在天命内部将寸步难行。 而如果计划执行人只有她们，那么想要把一整个洛丝薇瑟家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柯洛斯滕小镇转移，即便丽塔家族的人不反对，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丽塔，你该试着学会相信除我之外的人。” 幽兰黛尔知晓丽塔心中的顾虑。 那又何尝不是她曾经想过的？ 至少，在那次琪亚娜跟她接触，提供了她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琪亚娜的证据后，她就想过，要带着丽塔和其家族一同离开天命的事情。 当然，这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她将这种想法抛弃了，不过曾经考虑过的问题，此时她也未曾忘记。 然而，现如今，幽兰黛尔心中的后顾之忧已经解除了一半。 只要从问答空间离开，确认获得的虚数锚点真的能够将她体内的世界泡重新锚定到虚数之树上，那么，她个人就失去了继续留在天命的最大理由。 至于剩下的…… 比如天命是最有可能领导人类对抗崩坏、且获得胜利的组织，这一点，或许会因为不在奥托掌控中的问答空间，而发生偏转。 至少在幽兰黛尔眼里，逆熵和圣芙蕾雅，已经初步具备了战胜崩坏的潜力。 最后，便只剩下丽塔这唯一的牵绊了。 只要能够将丽塔的家族从奥托手中解救，她和丽塔便能够如同德丽莎那般，随时脱离天命的掌控。 听到幽兰黛尔那若有所指的话语后，丽塔循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便发现了正低头看着手中漫画的琪亚娜。 一道灵光从丽塔脑海中划过，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明白了，幽兰黛尔大人。” 见丽塔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幽兰黛尔点点头，也继续看漫画后续的内容去了。 【第十九话苍月】 在这一话开头的一页中，众人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芽衣，那是你小时候吗？” 琪亚娜第一个注意到那名被身穿极东传统服饰的女子抱在手中的小女孩，凑到芽衣身边，小声问道。 芽衣闻言，有些伤感于自己居然还能够从照片之外的地方看见母亲的身影，又有些羞赧自己小时候的模样被心上人看了去，颇有种社死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虽然我已经没有这一段记忆了，毕竟当时我也才两岁多，没怎么记事。但那的确是我的母亲，那个小女孩，也的确跟我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 得到了芽衣肯定的答复后，琪亚娜就像收获至宝一般，将出现了小芽衣的这两页反复观看，嘴里还嘟囔着：“早就想知道芽衣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可惜当初一开始我们认识时间不长，我也不好向你开口，说想看你小时候的照片。等到后来，又发生了第三次崩坏，以致于我们只顾着逃命，完全没有折返回你家那边去收拾东西。” “再之后，长空市的崩坏能浓度一直没有降下来，姬子老师和学园长都担心我们如果回去，可能会导致雷之律者再度觉醒，所以至今我们也没有回去整理遗落的东西。” 芽衣也接着琪亚娜的话，往下补充了一段。 “芽衣……” 忽然，琪亚娜贴近了芽衣的耳朵，小声说道：“这次从问答空间离开，我们找个时间回长空市看看吧？” 琪亚娜的吐息拍打在芽衣的耳畔，不仅让她耳朵发痒，也让她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看着琪亚娜那明显带着某种期待的湛蓝色眼眸，芽衣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点了点头：“好。” 当然，芽衣也不忘提醒一句：“不过，这件事情必须要征求得到学园长和姬子老师的同意才行，不准偷偷行动。” 芽衣清楚琪亚娜很多时候都有些乱来。 她虽然也想要跟琪亚娜一起回到初见的城市走走看看，但前提却是足够安全、不会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意外。 “知道了，知道了，大姨妈和姬子阿姨肯定会同意的。” 琪亚娜说这话时，一点也不显得心虚。 然而，可能是因为过于自信了，导致她的音量没控制住，于是，她的身后出现了两道死亡凝视—— “不是说了不能在外人面前叫我大姨妈吗？” “琪亚娜，你在叫谁阿姨？” “呜啊，芽衣救我！”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后续漫画故事继续展现在众人眼中。 面对世界各地传来的噩耗，齐格飞选择了联络天命总部。 然而，负责联络的琥珀却是告知齐格飞，奥托正在闭关思考对策，按照他最后的指令，所有部队都只能待在原地、按兵不动。 第195章 齐格飞不是女武神 或许天命的女武神在面对琥珀时，会有些发憷，从而妥协。 但齐格飞不一样，首先，他就不是女武神…… 再者，他加入天命的目的也与其他人不同。 别人或多或少对天命、对奥托这位主教，有着强烈的敬畏之情。 然而齐格飞是谁？ 他年少之时就能够因为不喜欢卡斯兰娜家族的空洞使命而逃跑，若非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他一辈子都不会回到家族、回到天命。 指望齐格飞会同女武神一样听话，是绝对没戏的。 因此，齐格飞再次强调，他必须要见到奥托。 然而，琥珀的说辞仍旧是那一套。 无法，齐格飞只能来到病房寻找苏醒过来的逆熵盟主。 在特斯拉口中，齐格飞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逆熵已经向月球发射了三枚银色子弹，打算进行远程引爆。 然而银色子弹的电子设备在接近月球的时候，全部突然失灵，如此便只能成为太空垃圾。 而在设备失灵前，逆熵观测到大型电磁脉冲。 也就是说，西琳已经不再是那个空有蛮力的小姑娘，对方获得了新的力量，并且已经开始学会如何使用了。 与此同时，月球上，西琳竟是赐予了贝纳勒斯以力量与智慧，并且将自己曾经挚友的名字——贝拉，一并赐下。 此时的贝纳勒斯，从外表上来看，已经彻底成为了人类少女的模样，一如那个死在了巴比伦实验室中的少女。 贝拉对西琳停止对地球进攻表示了不解，而西琳在警告了一番贝拉不要质疑她的决定后，这才解释道：“人类就像蚂蚁一样的。仅仅是扔几块石头，怎么可能把他们杀干净。而且，人类诡计多端，我之前就是输给了他们的狡猾。 “有趣的是，在这些石柱上，记载着大量的知识。数学，物理，化学，军事学……这些知识，能让我们更好地掌握和使用律者的力量。也让我想到了下一步该怎么做。对于强大的敌人，要各个击破。首先，要消灭的是那个叛徒……” 在西琳的安排下，贝拉向逆熵所在地发射了一组电磁波信号，经过解密，发现是第二律者传来的信息。 信息说——“来月球见我，第一律者。如果不来的话，我就每隔72个小时，给地球送去四颗陨石。不要让我等太久了哦！我可是没什么耐心的。” 病房之中，两小时过去，瓦尔特·杨一言不发，距离下一波陨石下落还剩70小时。 齐格飞此时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起对策来了，即便他并不擅长。 他现在十分焦躁，瓦尔特·杨不说话，奥托也不肯见他，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并且，齐格飞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如果劝瓦尔特·杨听从第二律者的指示前去月球，那么，按照瓦尔特·杨此时的身体状况，下场只有一个死字而已。 如此一来，即便暂时还阻止了陨石下落，但在失去了第一律者后，他们将更难战胜第二律者。 可不去月球的话，就必须眼睁睁的看着数千万人死去。 齐格飞不知道瓦尔特·杨会作何选择，甚至换位思考，如果要做选择的人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然而，就在齐格飞等待之时，爱茵斯坦却是拿着洛杉矶的陨石碎片分析报告走了进来。 原来，瓦尔特·杨早在第二律者发来消息之前，就已经决定要上月球了。 之前的沉默不是在进行艰难抉择，仅仅是在等待爱茵斯坦那边的分析结果罢了。 瓦尔特·杨在向齐格飞表明了自己想要登上月球的决定后，便让对方通知奥托，有要事相商。 一直不肯见齐格飞的奥托，在此时，却是马上给了回应，并且在下午4点多时，赶了过来。 这次会议是最高机密，齐格飞并没有资格参与，即便他怀疑其中有猫腻，却也只能前去训练室消磨时间。 而在齐格飞离开后不多久，奥托便来到了会议室，手持红酒杯，举止优雅、十分符合他老欧洲贵族的身份，朝爱茵斯坦和瓦尔特·杨打着招呼。 同时，奥托也在试探瓦尔特·杨的伤情。 不过，此时的瓦尔特·杨显然没有跟对方玩这种互相试探的把戏，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展现了自己的律者力量，叫停了奥托这种不分场合的无意义行为。 随后，爱茵斯坦便透露出了逆熵接下来的计划。 瓦尔特·杨的确要上月球没错，不过他并非单纯过去送死，而是跟第一次与西琳战斗时一样，作为佯攻，真正执行关键任务的，是与他一同登上月球的齐格飞。 而齐格飞的任务，便是在月球上面采集到足够多的遗迹建材样本，逆熵打算通过逆向工程，还原前文明封印崩坏能的技术。 在一番较量过后，奥托同意了瓦尔特·杨的计划，并且道破了对方的身份——瓦尔特二世。 在亲眼见到瓦尔特·杨后，奥托便彻底确认了，眼前之人并非瓦尔特·乔伊斯，而是从瓦尔特·乔伊斯手中继承了其力量的后继者。 在距离陨石下落还有66小时25分钟时，天命与逆熵达成了合作。 ------------------------------------- “这就是当初的情况吗？为什么这些年来，齐格飞都没有告诉我？在面对第二律者的巨大威胁之时，逆熵盟主选择不顾自身安危亲自登上月球，而天命却仅仅只是派出了一个齐格飞，而且还要经过密谈之后，才换来了天命在此事之上不对逆熵进行妨碍的承诺。明明逆熵所做的事情，原本就是天命应该做的啊！” 德丽莎无法理解，她从小从奥托那里接收的教育，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道理。 至少，在德丽莎看来，奥托对于女武神的教育方针从来没有问题，甚至德丽莎总是能够从他口中，听到一些可以受用终生的话。 第196章 奥托有两副面孔 但现实却是，奥托嘴上说着一套，实际执行的，却又是不被自己人所看见的另一套吗？ 当初的北美支部之所以会脱离天命自立门户，也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吗？ 难怪奥托会如此针对逆熵…… 毕竟，他并不希望自己的真面目，会因为这样一群人的存在，而有暴露在自己人面前的风险。 或许，多年来，许多发现了真相的人，都已经被奥托无声无息地解决了。 唯有逆熵，仍旧活着。 这又如何不成为奥托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德丽莎明白，自己脱离天命，是因为多种因素叠加作用的结果，起因是奥托在第二次崩坏最后执行的清场行为，导火索则是奥托打算对琪亚娜进行实验。 在此之前，其实德丽莎都能够用奥托最终目的是为了对抗崩坏，只是手段方式她并不认可这种话语，来解释奥托的各种操作。 但在看来这次的第二次崩坏漫画之后，德丽莎知道，她错了，错得离谱。 如果奥托真的一心想要对抗崩坏、保护人类的话，他就不会在瓦尔特·杨即将击杀第二律者的时候出手，将第二律者放走。 同样的，奥托也不会在西琳从月球向地球投掷了四块陨石、造成了数千万人伤亡后，不去积极应对，用天命的力量登上月球，而是选择所谓的按兵不动了。 恐怕，奥托当时等的就是瓦尔特·杨的通讯，他等的就是瓦尔特·杨主动前往月球送死，如此他才能够少了一个欲除之后快的敌人。 至于空之律者西琳、以及被西琳杀死的普通人类…… 就如奥托对瓦尔特·杨所说的那句话一样——“没想到你会为了救那些蝼蚁的性命，做到这一步。” 对，在奥托眼中，空之律者西琳是迟早会登上他实验台上的实验品，从前是，以后也是。 而普通的人类，不过是不值得倾注目光的蝼蚁罢了。 不得不说，奥托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他在了解到瓦尔特·杨有着为在他眼中只是蝼蚁的人类牺牲的觉悟后，又觉得对方跟瓦尔特·乔伊斯一样，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或许在他看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的确值得尊敬，不过他自己是敬谢不敏罢了。 德丽莎的话语牵动了瓦尔特·杨的回忆。 他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才道：“齐格飞他并不知道当初的详细情况，当然，他应该也有所猜测。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即便你最爱之人最后因奥托而死，导致你恨他，但你终究是奥托一手创造并培养出来的。如果将奥托的真实面目告诉你，这该是如何的残酷。齐格飞他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做不到。” 明明瓦尔特·杨这句话是对着德丽莎所说，但是一旁的幽兰黛尔，此时也觉得内心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了一般。 她和德丽莎的处境何其相似？ 如果她是琪亚娜·卡斯兰娜的话，那么，她和德丽莎跟奥托之间的仇怨，便都与塞西莉亚相关。 德丽莎是被奥托一手创造并培养出来的。 幽兰黛尔又何尝不是被奥托治疗后，一直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着的？ 奥托对德丽莎有创造和养育之恩。 奥托对幽兰黛尔也有再造和养育之恩。 德丽莎因为塞西莉亚的死而对奥托心存芥蒂，最终因为奥托想动琪亚娜而彻底与之走向决裂。 那么自己呢？ 幽兰黛尔深吸一口气。 她很少后悔些什么，或者说，从来没有后悔过。 但此时此刻，她却有些后悔了。 她后悔在知晓丽塔前往圣芙蕾雅视察的任务后，要主动向奥托提出一同前往。 如果她没有这么做的话，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纠结？ 然而，很快，幽兰黛尔便摇了摇头。 至少，此行她得到了虚数锚点，切实抓住了一个拯救体内世界泡的机会，如此，便不虚此行了。 至于在离开问答空间后，作为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的她，究竟该何去何从，那也是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不过，有一点幽兰黛尔还是十分确信的。 那就是未来不灭之刃与逆熵的暗中合作关系，定然会更加的紧密，并不仅仅只是对抗世界蛇的同盟，甚至还是防止奥托又做出什么危害人类的疯狂举动的同盟。 “齐格飞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大笨蛋！” 自以为隐瞒真相就能够让德丽莎好受些吗？ 有些时候，真相的确残酷。 但告知真相，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温柔？ 至少，在问答空间的‘剧透’和‘解惑’之下，知晓了奥托的另一面后，德丽莎已经彻底抛弃了对自己这位爷爷的最后一丝幻想。 她很清楚，自己的犹豫不决，只会遭致身边之人的蒙难。 从塞西莉亚到两个琪亚娜，无不是如此。 塞西莉亚已经无可挽回，那么，两个琪亚娜她一定要保住！ ------------------------------------- 巴比伦塔训练室中，做着体能训练的齐格飞终究还是无法用身体的疲惫来麻痹自己的心灵。 他开始诘问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出错。 如果他当初没有选择救德丽莎，而是和瓦尔特一起战斗，就不会让第二律者逃走，也不会有几千万人丧生。 用几千万人的生命，救了一个人，他做错了吗？ 就在齐格飞思考之时，穿着病号服的瓦尔特·杨出现了。 瓦尔特·杨是来向齐格飞传达会议结果的——天命会全力协助瓦尔特·杨的行动，齐格飞也要一同登上月球。 尚且不知道自己任务的齐格飞当即表明了自己一定要教训并阻止第二律者的决心。 此时的齐格飞并不知道，自己负责的部分，并不是和西琳进行正面战斗，瓦尔特·杨看着干劲满满的齐格飞，默默无言。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在前往执行任务的途中，齐格飞不忘追问瓦尔特·杨是如何说服奥托那个老顽固的，还有计划究竟是什么。 第197章 崩坏不灭、何以为家 在没见到实物之前，瓦尔特·杨不打算将计划告知齐格飞。 就在瓦尔特·杨又一次搪塞了齐格飞后，一个紫发男人忽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只见对方面色严肃地朝瓦尔特·杨敬礼道：“盟主大人！” 来人正是芽衣的父亲，当时还很年轻的雷电龙马。 漫画中，雷电龙马和齐格飞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怎么样。 在雷电龙马看来，齐格飞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也不知道盟主看重他哪一点，自然对其很是不爽，甚至还瞪了对方一眼。 而齐格飞则是被雷电龙马瞪了之后，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这个一板一眼的家伙讨厌了，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自然对对方没什么好印象。 然而，这一幕，看在琪亚娜和芽衣眼里，两人却是会心一笑。 “老丈人和自己老爸似乎有些不对付啊！不过也是，毕竟自家白菜被对方家的拱了，能对付才奇怪了。” 琪亚娜和芽衣两人都不约而同在内心中想道。 这两人都自动将对方的父亲视作是‘老丈人’，而非‘公公’。 emmmm…… 至于今后究竟应该怎么叫，还得她俩先在床上分出个胜负再说。 漫画中，瓦尔特·杨将齐格飞带到了一个仓库之中。 仓库内，随着两人的进入，灯光随即亮起。 骤然亮起的强光让齐格飞稍微遮挡了一下视线，等到适应之后，便惊讶于自己眼前所见。 他抬头看向那台巨大的机甲：“什么？！怎么可能？！” 然而，齐格飞十分清晰地从瓦尔特·杨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让他兴奋不已的话—— “没错，我们要用这个去月球。” 没错，出现在齐格飞面前的，正是他少年时期就十分喜爱的一部机甲动漫里出现过的机器人，阿拉哈托。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机器人，会出现在动画之外的地方。 瓦尔特·杨则是解释道，阿拉哈托是特斯拉博士的杰作，而那些相关的动画，则是当初为了筹集制造阿拉哈托的经费而专门制作。 了解到那些动画和剧本都是瓦尔特·杨等人所作后，齐格飞也不免露出了自己粉丝的本质，甚至还当场表演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台词—— “天上的暴君啊！见识一下星星粉碎的样子吧！” 看着齐格飞的动作与神态，瓦尔特·杨恍惚间看到了曾经说出这句话、毅然决然反抗奥托的那个身影。 露出一个笑容后，瓦尔特·杨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打断了齐格飞的跑题后，瓦尔特·杨开始述说齐格飞一直在意着的计划。 其实很简单，两人称作火箭抵达月球后，他们会将阿拉哈托藏起，瓦尔特则前往第二律者处，负责吸引对方的注意。 齐格飞则要抓紧时间，手机魂钢样本。 在收集完成后，是执行驾驶阿拉哈托前去支援瓦尔特·杨的对第二律者作战的a计划，还是直接执行驾驶阿拉哈托、带着样本回归地球的b计划，由齐格飞自己决定。 两人完成谈话时，距离陨石落下还有57小时50分钟。 距离发射还有5小时50分，瓦尔特·杨再次来到了之前与齐格飞进行对话的地方。 他没什么打算，只是单纯想来看看对方。 特斯拉有些奇怪于对方的到来，在得知瓦尔特·杨已经将计划告知齐格飞之后，特斯拉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向瓦尔特·杨发出了有可能是最后的邀请——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说长大以后要陪我跳一次舞吗？” 瓦尔特·杨来到了逆熵的音乐厅。 看着音乐厅中央摆放着的三角钢琴，用手触摸着钢琴的琴键，他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很喜欢它，还一直求着爱茵教他。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他不是瓦尔特，又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也许是一个钢琴家，一个老师，又或者…… 然而，他却是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拯救自己的英雄，失去了原本的身份，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自从获得了瓦尔特这个名字之后，律者的力量撕裂了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童年的每一个晚上，他都无法入眠。 他从未怨恨过，因为，这是瓦尔特的使命。 而且，在他痛苦的时候…… 就在瓦尔特·杨这般想着时，换上了一身礼服、盛装打扮的特斯拉，以及仍旧是平常装扮的爱茵斯坦，出现在了音乐厅的门口。 看见来人，瓦尔特·杨没有犹豫，径自走到对方身边，单膝跪地，犹如求婚一般虔诚：“特斯拉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可不要让我失望哦，约阿希姆先生。” 正如瓦尔特·杨没叫她特斯拉博士，特斯拉也没有叫对方盟主或者瓦尔特。 因为，这是特斯拉小姐与约阿希姆先生之间的约定。 看着眼前的特斯拉，瓦尔特·杨仿佛看见了曾经逆熵的大家。 成为瓦尔特之后，他失去了很多，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是特斯拉他们让他知晓了人类的美好，这份美好，值得他献上一切去守护。 ------------------------------------- “原来瓦尔特老师你有女朋友的吗？我一直以为你是单身呢！” 看到瓦尔特·杨和特斯拉之间的互动，姬子又不傻，自然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瓦尔特·杨闻言，难得老脸一红，连连摆手道：“女、女、女朋友什么，别乱说啊！我很敬重特斯拉博士的。” 看着瓦尔特·杨居然连说话都口吃了的模样，姬子笑了笑，没再打趣为难。 不过…… 姬子暗暗摸着下巴，看瓦尔特·杨的表现，似乎跟特斯拉之间还没有迈出实质性的那一步。 不过，以她对瓦尔特·杨的了解来说，也不奇怪就是了。 对方肯定是那种崩坏不灭、何以为家的类型。 既然如此，她要不要帮上一把呢？ 适当的给瓦尔特·杨添些乱，姬子觉得，自己这也算是报仇了。 第198章 月球 瓦尔特·杨完全不知道，姬子居然想要通过撮合他和特斯拉迈出实质性的进展来进行报仇。 若是知晓了，并且他玩过一款名叫原神的游戏的话，恐怕会当场问出一句：“您就是优菈本菈？” 咳咳，言归正传。 和瓦尔特·杨这边正在与重要之人跳舞作为诀别类似，齐格飞也和在家中养身体的塞西莉亚、以及尚且年幼的女儿进行了视频通讯。 他直言自己接下来要去月球执行任务，而小琪亚娜则是嘱咐对方一定要早些回来。 初为人父的齐格飞听到小琪亚娜的话，都要被萌化了，连忙说会给小琪亚娜带月球上的石头作为礼物，同时不忘叮嘱小琪亚娜在家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父女俩的对话告一段落后，塞西莉亚便让小琪亚娜先去一边玩去了，她打算跟齐格飞单独聊聊。 塞西莉亚知道，有小琪亚娜在，很多话，齐格飞都没办法说出口。 不过，事实上是，即便小琪亚娜离开了，齐格飞也还是无法将自己的决定说出。 作为齐格飞的枕边人，塞西莉亚虽然猜不出具体，却也能够猜出一个大概。 所以，在齐格飞说出自己一定会平安回来，就挂断了通讯后，塞西莉亚便立即编辑了一封邮件发送了过去。 “老公，我能感觉到，你在面临一次艰难的选择。这么多年来，我们知道，不是每个难题都能有完美的解答，我们为了某些目的，总会不得不牺牲些什么。所以，想要保护所有人的你，才会如此痛苦。可是，我相信你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因为我知道，你内心的正义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哪个选择会带来什么痛苦，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爱你的，塞西莉亚。” 瓦尔特·杨完成了与特斯拉的约定、齐格飞也从塞西莉亚那里得到了支持，之后，两人便坐上了装入了阿拉哈托的火箭之中，直奔月球而去。 在火箭升空的同时，塞西莉亚抱着小琪亚娜，看向了天空。 奥托则是陪伴在德丽莎的病床旁，履行着他作为爷爷、而非天命主教的责任。 至于特斯拉，则是在发射室中抹着泪水，爱上了这样一个从不爱惜自己的人，她的眼泪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 之前在西伯利亚战场上发射银色子弹时如此，如今亦然。 而且特斯拉十分清楚，假如这次瓦尔特·杨活着回来了，这样的日子也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直到消灭崩坏，甚至是在那之后，她可能都会如此…… 火箭舱内，萦绕在两人间的沉默，被瓦尔特·杨拿出的一瓶酒而打破。 只不过，就在齐格飞笑呵呵等着瓦尔特·杨开启酒瓶时，却是被失重从而从瓶中逸散而出的酒水糊了一脸。 看着齐格飞那副模样，瓦尔特·杨先是一愣，随后将一条毛巾递给齐格飞后，则是大笑了起来。 因为这一插曲，火箭舱内的气氛也活跃了不少。 在随后的时间里，齐格飞和瓦尔特·杨聊了很多。两个人小时候都离家出走过。 瓦尔特·杨喜欢历史和音乐，齐格飞喜欢的则是卡通片，最喜欢的作品还是瓦尔特·杨做的。 瓦尔特·杨小时候想做个老师，那是齐格飞最害怕的职业。 在去月球的48小时里，他们聊了很多。 不过有一点，他们都避开没有说。 那就是——瓦尔特·杨给出的两个计划中，齐格飞究竟选了哪个。 旅途总有重点，在月球是，他们的命运，正在等着他们。 随着漫画剧情的进行，问答空间中的气氛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除了瓦尔特·杨本人，其余人虽然都知道，月球之行并非是瓦尔特·杨和齐格飞二人人生的终点。 但同样的，她们也很清楚，第二律者西琳并没有在此次行动中被消灭。 第二律者真正死亡的地点是地球的西伯利亚，而将之消灭的人，则是如今还未登上战场的塞西莉亚。 登上月球后，瓦尔特·杨不需要宇航服，就能够在月球的真空环境中行动自如。 而在他踏上月球的土壤后，贝拉这种介于律者和崩坏兽之间、他从未见过的生物，便向他传达了来自西琳的指示，并为他进行引路。 等到瓦尔特·杨跟着贝拉一同离开后，齐格飞则是穿上了宇航服，开始了他的行动——收集到足够多的魂钢碎块。 月球遗迹中心，端坐在石头打造的王座上的西琳，缓缓起身，如同小孩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在瓦尔特·杨面前展示自己之前从神那里得来的力量。 西琳看向这个之前通过‘诡计’险些将她杀死的男人，抛出了橄榄枝，只要瓦尔特·杨能够跪下、然后宣誓臣服于她，她就会考虑放过对方一马。 而看到再次见面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的西琳，瓦尔特·杨震惊对方的力量的确变强了不少之余，内心也略微送了口气。 毕竟，在他看来，西琳相较于之前，根本没有一丁点的成长。 仅仅是获得了神的力量，但他也做好了必胜的计划。 就让他来教导西琳一下，人类的智慧吧。 在言语无法说服彼此的情况下，战斗不可避免。 而为了将西琳从遗迹引开，瓦尔特·杨一边全力运转体内的崩坏能，躲避着来自西琳的攻击，还不忘开口嘲讽。 “喂。这么满的攻击，可是打不到人的。” “想打中我，你还得再快一点才行。” 看着在空中轻松规避自己各种攻击的瓦尔特·杨，西琳自然是怒不可遏，嘴上说着所谓人类的智慧就是逃跑吗这样的话语，身体却是分外诚实地被瓦尔特·杨的智慧牵着鼻子走，离开了这片遗迹。 而在阿拉哈托内注意到瓦尔特·杨成功将敌人引开的齐格飞，也开始了他的行动。 在西琳与瓦尔特·杨你追我逃的战斗中，经由贝拉提醒，西琳也终于注意到了，瓦尔特·杨在执行着拖延战术。 第199章 瓦尔特之名，再一次为了人类而战 瓦尔特·杨也意识到，自己的战术已经被识破。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用尽自己的力量，再次使用出第九神之键伊甸之星的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 瓦尔特·杨的行动，顺利给齐格飞争取了时间。 完成任务，回到阿拉哈托的齐格飞，此时心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不断提醒着他，此刻，应该动身前往支援瓦尔特·杨了。 然而，齐格飞只是麻木的向前走着，很显然，在拯救一个人和拯救更多人之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如果此时让他回到几天之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不将重伤的德丽莎带离现场，而是与瓦尔特·杨并肩战斗。 他很清楚，此时人类的希望，就在这些魂钢上面，他必须安全将魂钢带回地球。 面对心中的那个声音不断的质问，齐格飞坦然道：如果牺牲自己就能拯救世界，无论是他、还是瓦尔特·杨，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现在，他和瓦尔特·杨所做的这个心照不宣的决定，正是为了拯救人类。 当齐格飞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一刻，代表着他放弃了从前那个自己，放弃了从前那充满理想的信念，这对他而言，比自己的生命更加宝贵。 一个人与千万人的抉择，一个人与几千亿生灵的抉择，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答案所带来的痛苦，他将亲自承担。 随后，阿拉哈托成功启动，飞离了月球。 另一边，终于支撑不住的瓦尔特·杨，被西琳狠狠砸在了月球的土地上。 瓦尔特·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心中的信念在支撑着他的躯体。 面对这样的瓦尔特·杨，西琳竟然决定撕毁约定，继续向地球投放陨石。 瓦尔特·杨支撑着残破的躯体，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将他现在所能掌控的所有崩坏能，都变成了他的军队，不顾一切地冲向前，阻止疯狂的西琳。 他成功击毁了西琳朝地球砸出的四颗陨石，但自己也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他半跪在西琳面前，这让西琳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来到了瓦尔特·杨的身前。 但没想到，西琳却是突然被瓦尔特·杨抓住了手腕。 此时，一股可怕的能量波动激荡开来。 原来，瓦尔特·杨临走前，已经告诉了特斯拉，他会引爆律者核心，以防止自己的力量落入西琳的手中。 他可能永远忘不了，特斯拉哭着让他滚出去时，脸上那悲伤的泪水。 可惜的是，最后关头，西琳还是成功取出了瓦尔特·杨的律者核心，阻止了他的自爆。 眼见着自己连最后的挣扎都彻底失败，瓦尔特·杨的一腔愤恨，都只能化作那几句对于逆熵众人的道歉。 眼见西琳即将离开，瓦尔特·杨的身躯再一次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拉住西琳。 就在此刻，他的躯体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消散了。 他最后的话语也连同他崩溃的身躯，一同消失在了月球之上。 身负世界之名的男人，为了拯救人类而英勇献身，以瓦尔特之名，再一次为了人类而战。 ------------------------------------- 这一刻，即便众人清楚，瓦尔特·杨成功杨卧起坐，现在就在她们身边，却也止不住生出钦佩之情。 至少与此刻身处地球以照顾德丽莎之名、掩盖自己真实目的，坐视第二律者造成的灾害与痛苦在地球蔓延的奥托相比—— 无论是在拯救一人与拯救千万人之间做出了艰难抉择的齐格飞，还是那个在出发前就做好了要自爆律者核心觉悟的瓦尔特·杨，都更值得让人尊敬。 幽兰黛尔此刻面色复杂地看向瓦尔特·杨，最后深深朝对方鞠躬道：“瓦尔特盟主，我没想到您当初在第二次崩坏做出了这般壮举，在天命的记载之中，第二次崩坏完全是由天命做出巨大牺牲才最终平息，这里面逆熵扮演的角色……” 幽兰黛尔没有说下去，但瓦尔特·杨却是补充道：“逆熵扮演的，就是趁天命死伤惨重，跑来战场捡漏，夺走了征服宝石，对吧？” 听到瓦尔特·杨那平静的话语，幽兰黛尔默然不语。 “幽兰黛尔，你不必如此，天命当时的决策，无论如何也与现在的你无关，甚至与当时天命里的其他人也无关。你我都很清楚，奥托在天命之中说一不二的地位。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的仇人是谁，绝不会迁怒旁人。而且……有一点，奥托没有说谎，第二次崩坏，天命的确死伤惨重。这个人，是真的心狠啊！” 瓦尔特·杨说奥托‘心狠’，在场之人无一反驳。 是啊，若非奥托扮作小丑模样亲自放跑了当时还未完全掌控自身力量、也没从崩坏意志那里获得新的赠予的西琳，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提那些死伤的民众，毕竟之前的漫画中已经展示过了，奥托从来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在他眼里，那些人类只是蝼蚁，死亡三千万人如何？在奥托眼里，不过是一串大一点的数字罢了。 但后面第二次崩坏战场上，死去的女武神可不少啊。 那些多是天命当时的精锐，再加上一个当时的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这些人的牺牲也全都与奥托脱不了干系。 如果说奥托将普通人视作蝼蚁，那么这些随时可以牺牲的女武神部下们，便是利用过后、可以随意抛弃的工具吧。 跟随在这样一位领导者身边，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即便这位领导者平时并不吝于给予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好的精神与物质奖励，但最终她们这些人在其眼中，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值得敬畏和善待的生命，而是自己棋盘上随时可以挪动或牺牲的棋子。 意识到这一点并不难，甚至幽兰黛尔和丽塔，在很久之前，就有所察觉。 第200章 西琳:我nb了!符华:寸劲开天! 她们也并没有生出自己在奥托心目中是特殊的这一自大想法。 她们只是觉得，如果奥托最后能够对抗崩坏、守护人类和世界，那么即便是作为棋子又如何？ 真正让两人觉得内心剧烈动摇的，是她们此刻也对奥托的最终目的产生了怀疑。 在第二次崩坏中有着这般表现的奥托，真的能、或者说，即便他真的能，但他真的会去领导人类战胜崩坏吗？ 或者再换一种说法，在达成奥托的目的之前，他又要让人类为此支付多少代价呢？ 为了能够得到一个空前强大的空之律者，他放走了西琳，又在西琳死后，以琪亚娜·卡斯兰娜为样本，制造出了无数实验体，最终植入了空律核心的k423成功存活并诞生出了意识，这其中付出的代价，就已经涉及到了上亿人类。 那么奥托的最终计划，又会涉及到多少无辜者的性命？ 即便是背负了一个世界的幽兰黛尔和丽塔，此时也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 齐格飞带着魂钢样本，独自一人回到了逆熵基地，特斯拉抱着这箱由约阿希姆生命换来的样本失声痛哭，而爱茵斯坦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安慰。 齐格飞别开了脸，他很清楚，这就是他所做出的选择所要承担的代价。 或许此时，特斯拉和爱茵斯坦不是选择独自消解悲伤的情绪，而是怒骂他为何没有支援瓦尔特·杨，会让他心里更好受些吧。 视角再次回到西琳那边。 在夺取了理之律者的核心之后，西琳正式成为了拥有六颗律者核心的超级律者。 此刻的她大概觉得自己已经战无不胜、火力全开、势不可挡了吧。 因此，原本只是待在月球朝地球扔扔陨石的西琳，选择抛弃苟道，直接带领着自己的崩坏兽大军，降临在了西伯利亚。 西琳在回到西伯利亚后，利用律者的能力，创造了三名分别拥有风之律者、炎之律者和死之律者不分能力的拟似律者。 这三名律者的外貌全部沿袭了西琳在巴比伦塔中已经因为实验而死去的伙伴的模样。 西琳降临西伯利亚的同时，崩坏兽大军也封锁了巴比伦塔。 为了掩护多数人撤退，雪狼小队的女武神莎乐美以及帕特里克英勇献身。 她们的生命消失在了圣殿级崩坏兽的长矛之下。 而女武神尼古拉斯也遵守了和莎乐美最后的约定，护送剩余人员安全撤离，在女武神程立雪的接应下，成功返回了天命。 在此之后，西琳所创造的三名拟似律者，出现在了三处不同的大城市进行破坏。 而其中那位拥有死之律者部分能力的拟似律者引起了天命主教奥托的注意。 他召集了天命所有的战斗力，发表了战前演说，由程立雪、塞西莉亚和奥托等人，兵分三路，分别前往三个城市对抗律者。 这一刻的奥托，终于想起了自己天命主教的身份，并为之采取了行动。 不过这也只是因为他觊觎着死之律者这传说中能够进行灵魂置换的能力罢了。 拟似风律这边，由女武神刘易斯和时雨绮罗指挥着导弹部队发动了佯攻，成功定位了拟似风律在风暴中的位置，并由塞西莉亚从天而降，利用黑渊白花的能力，一枪便将之瞬间击杀。 拟似炎律这边，由女武神程立雪独自迎战。 看着程立雪手中那把与若水剑一模一样的武器，忽然，符华的脑海中便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那些她本该遗忘的记忆，此时在问答空间给出的这本漫画面前，一一浮现。 “立雪……” 符华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有泪水无声从她眼中滑落。 漫画之中，即便拥有神之键作为武器，但程立雪仍旧不敌拟似炎律，很快败下阵来。 就在程立雪即将死于拟似炎律之手时，符华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将重伤的程立雪救下。 将程立雪置于一个安全之地后，符华便利用羽渡尘的力量，瞬间击败了拟似炎律，并控制了她的意识，试图将其捕获。 然而，西琳的救援来得十分及时，成功从符华手中将拟似炎律救走。 “程立雪吗？” 姬麟看着漫画中关于程立雪和符华关系的介绍。 原来程立雪是符华收养的孤儿，在符华的照顾下长大成人，并拜其为师。 不过，在程立雪拜师之时，却是没有注意到符华虽然温柔地笑着，但眼神却是那么悲伤。 姬麟知道，这与五百年前的往事有关。 她有心询问符华当初的详情，然而符华的记忆残缺，并不清楚。 符华甚至直言，或许现在知晓当年内情的人，就要数那个她不愿再与之打交道的奥托了。 说到奥托。 漫画中，兵分三路的奥托，自己选择了前往拟似死律的战场。 利用虚空万藏拟态羽渡尘的能力，奥托成功进入了这名拟似律者的意识中。 然而奥托发现，这个律者就是完完全全的水货，她的核心只是赝品。 这样的赝品，根本不可能帮助他复活卡莲。 无奈的奥拓只能选择制定新的计划——从第二律者西琳手中夺取死之律者的力量。 此时此刻，由于西琳的召唤，整个西伯利亚平原上，出现了50万只以上的崩坏兽。 为了能够高速清场，奥托下令射空了天命库存的所有重型导弹，以求能将90%的崩坏兽事先消灭，随后再趁机寻找第二律者西琳。 在地毯式攻击结束后，奥托命令女武神部队进入平原，寻找第二律者。 这其中也包括了刚从逆熵归来的齐格飞、以及刚休完产假复职的塞西莉亚。 很快，奥托、符华和程立雪等人，找到了巴比伦塔顶的西琳。 符华则提出了要独自与西琳对战的要求。 符华也有说这话的底气。 没几个回合，西琳就被符华用一记‘寸劲开天’，从塔顶打下了地面。 第201章 奥托与崩坏意志的第一次见面 随后，符华成功按照奥托的要求，用羽渡尘控制住了西琳，让奥托潜入西琳的意识，寻找复活卡莲的方法。 潜入西琳的意识后，奥托利用虚空万藏拟态羽渡尘的能力，诱导西琳使用能力复活自己的母亲。 然而遗憾的是，西琳复活出来的母亲，只不过是一具空壳。 就和奥托说的那样，这和他的克隆实验又有什么不同呢？ 突然，奥托想起了律者可以和崩坏沟通的传闻，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诱导西琳带着他去见西琳口中的‘神’，也就是崩坏意志。 奥托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见到了站在西琳身后的‘神明’，而对方竟然也答应告诉他复活卡莲的方法。 奥托年嘴边的问题都来不及问出口，无数的真理便涌进了奥托的大脑，顷刻间，奥托就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货真价实的、全知全能的神。 奥托·阿波卡利斯，他是天命的主教、崩坏的敌人，同时，他也自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然而，那又如何？ 在神明眼中，人类依旧只是蝼蚁。 奥托跪倒在地，此刻眼前的存在全知全能，一定能够告诉他复活卡莲的办法。 他向神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然而，这一次，神明却沉默了。 祂只是让奥托脑海中（）出现了他过往的回忆。 回忆他说过的那些谎言、回忆他伤害过的那些人、回忆他犯下过的罪行。 奥托看到了自己的回忆，他会后悔内疚吗？ 或许，曾经的奥托会。 然而，此刻的奥托绝对不会。 因为，他只想得到答案。 他只想知道如何复活自己信仰了一生的圣女卡莲。 看见奥托的执迷不悟，神明居然笑了。 祂举起手中的十字架，十字架在神明手中化作了利刃。 神明做出了一个奥托无法理解的举动，祂将利刃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伴随着祂的动作，奥托的意识也被抽离了这片空间。 而此时，出现在漫画旁白中的话语，让看着这篇漫画的众人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 神明最后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意义？是要惩罚奥托犯下的罪孽？还是说…连神明都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是某种启示？ ------------------------------------- “这崩坏意志该不会是说，奥托想要见到卡莲，只要自己去死就可以了吧？” 看到这里，姬子忍不住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当然，她的意思，只是崩坏意志在嘲讽奥托，相见卡莲就去死后世界，别再继续苟活世间、给其他人带去无尽的苦难。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身为律者时间已久的瓦尔特·杨很清楚律者这一生物是如何蛮不讲理，能做到多少匪夷所思之事。 尽管有一个念头在他内心深处升起，但怎奈线索不足，他也只能看着那一丝飘远的灵感，发出一声叹息。 ------------------------------------- 伴随着奥托的精神回到现实，神明给予他的一切真理也彻底消散了。 他唯一记得的，便是神明最后用利剑刺穿自己的画面。 这里，漫画中还刻意点出，这一画面的意义，他直到十年后才真正知晓。 ------------------------------------- “2000年的十年后，是2010年……难道说，当初女武神重逢队的全军覆没，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姬子此时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毕竟此事涉及到了她的引路人拉格纳，由不得她不慎重对待。 “女武神冲锋队，拉格纳队长……” 骤然从姬子口中听见拉格纳的名字，曾经也深受其教诲的幽兰黛尔和丽塔，也是一阵恍惚。 此时她们才想起来，姬子曾经也是女武神重逢队的一员。 如此一来，她们与圣芙蕾雅方面的牵连，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 伴随着奥托意识的弹出，西琳也苏醒了过来。 同时，她也获得了免疫羽渡尘影响的能力。 符华意识到，如果放任西琳离开，恐怕整个天命都不是她的对手。 危机关头，符华燃烧了记忆，催动了羽渡尘的第一额定功率，将自己失去剑心之后理应无法放出的招式——太虚剑神。 这一剑，将直击西琳的意识深处，将她的人格彻底击杀。 这一剑直接燃烧了符华过往的种种回忆。 然而，意外发生了。 西琳的意识深处，与她链接的神明，也就是崩坏意志，为她挡下了这一剑。 但同时，西琳也断开了和崩坏意志的链接。 符华的意识体缓缓倒下，却被一双手轻轻抱住。 而抱住她的人，竟然是之前明明在月球上已经牺牲的逆熵盟主，瓦尔特·杨。 他对符华的拼死一击表示了由衷的感谢，虽然没有杀死第二律者，但他相信，这一剑，一定能够帮到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类，从而战胜第二律者。 意识回到现实的符华，竟然连程立雪是谁都记不起来了。 而程立雪，为了能让符华成功逃生，强忍着悲痛，独自留下断后，由奥托抱着符华逃离了现场。 程立雪也因此牺牲在了西琳手中。 ------------------------------------- “立雪她……我亏欠这孩子太多、太多了。” 符华看向漫画的神情愈发悲苦了起来。 “符华……” 姬麟在一旁一脸担忧地看向对方，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符华也察觉到了姬麟此刻的心情，她微微摇头，轻叹道：“我无碍，只是……” 不等符华说完，她的怀里，就传来了一个略微幸灾乐祸的声音：“她只是有些无法面对自己失败的人生而已！” 第202章 第二次崩坏·完 符华：“……” 符华此时只想问一句：识之律者，你礼貌吗？ 至于小识嘛，此刻则是雀跃不已。 能够这样看符华笑话，她别提多开心了。 谁叫这个老古董居然敢骗她！ 至于说，现在的符华还没骗过她，仇怨不能算在现在的符华头上？ 嘿嘿，识之律者修改了你的意识，你现在认为符华之前就骗过识宝了。 ------------------------------------- 失去与崩坏意志链接的西琳，控制了现场剩下的几片羽渡尘的羽毛，利用羽渡尘的能力，将齐格飞和塞西莉亚拖进了自己创造的精神世界。 也许是她没能真正掌握羽毛的原因，在幻境中，她居然成为了齐格飞和塞西莉亚的第二个女儿。 她在这里感受到了，诞生在一个平凡而美满的家庭中才能感受到的幸福与快乐。 视角回到现实世界。 在女武神部队即将支撑不住时，特斯拉和爱茵斯坦带领着逆熵的机甲部队前来支援。 忽然，瓦尔特·杨的投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这表示着瓦尔特·杨并没有死去。 特斯拉热泪盈眶，而爱茵斯坦也许下约定，他们三人一定能活着再次见面的。 另一边，女武神时雨绮罗和尼古拉斯将齐格飞与塞西莉亚的武器交给德丽莎之后，二人独自留下，对抗拥有拟似律者核心的审判级崩坏兽贝纳勒斯。 一番激战后，尼古拉斯与贝拉同归于尽。 随着贝拉的死亡，沉浸在环境中的西琳也再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对夫妇并非她真正的父母。 她朝齐格飞发起了猛攻。 随后，她又发现，原来塞西莉亚并没有被羽渡尘催眠。 危机关头，逆熵盟主瓦尔特·杨及时登场，救下了齐格飞和塞西莉亚，并配合月光王座，将他们送出了西琳制造的幻境。 临走前，齐格飞表示，没想到还能再一次见到瓦尔特·杨，真是太好了。 而同时，现实中的阿拉哈托也成功从西琳身上剥离了雷之律者的核心，也就是征服宝石。 正当它要剥离第二颗核心时，西琳成功苏醒了过来，击毁了阿拉哈托，并将瓦尔特·杨的核心捏碎，扔在了爱茵斯坦的面前。 这一次，塞西莉亚、齐格飞和德丽莎再一次加入了战场。 三人被拖入了西琳所创造的无限回廊之中，德丽莎即便开启了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也依旧没能杀死西琳。 正当齐格飞苦恼如何脱离这片空间之时，凯文通过卡斯兰娜家的圣痕基因，利用量子纠缠与他进行了通讯。 在凯文的指导和超变基因活化剂的帮助下，齐格飞化作了一个向崩坏复仇的魔鬼，破开结界，将西琳踩在脚下一顿暴揍，取走了死之律者的核心静谧宝石，同时，还将西琳的空律核心击碎。 西琳破碎的核心向外散发了大量崩坏能，这股崩坏能很快就会吞噬大半个亚洲，而受到辐射的人，三十分钟内就会死去。 危难关头，又是瓦尔特·杨再次保护了齐格飞夫妇。 随后，塞西莉亚击散了飞溅的崩坏能，为齐格飞指明了目标的方位。 齐格飞与瓦尔特·杨再次并肩作战，天火圣裁·界限解除，启动了劫灭模式，向西琳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那是比天火圣裁第零额定功率还要强大三倍以上的可怕威力。 这一击瞬间击散了空之律者核心中释放而出的巨量崩坏能。 然而，祸不单行，奥托在见识了齐格飞的可怕实力后，竟然下令向第二律者和齐格飞的位置，发射崩坏能裂变弹，意图将齐格飞消灭在西伯利亚。 在这最后的关头，塞西莉亚决定牺牲自己、拯救所有人。 她化作了无数血红花瓣，驱除了被辐射的人们身上的崩坏能。 而塞西莉亚的生命，也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花瓣而永远逝去。 在崩坏能裂变弹即将到达西伯利亚平原时，塞西莉亚用最后的力气，将西琳拥在怀中。 塞西莉亚无法对西琳曾经遭遇过的不幸做出任何的改变，但至少，她可以在最后的关头，让西琳感受到温暖。 在此之后，奥托封锁了信息，他谎称天命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独立抗击第二律者，而女武神塞西莉亚也死在了战场之上。 齐格飞将碎裂的第一律者核心送回了逆熵，他拒绝了爱茵斯坦的邀请，选择了独自一人踏上拯救女儿琪亚娜的旅途。 而忘记了一切的符华，也再一次失去了一切，她唯一的归处，便只剩下天命。 实验室内，被注入了西琳律者核心的k423静静地沉睡着，沉睡中，她再一次做起了那个虚假的梦、再一次思念着那个并非是她母亲的女人。 她不止一次地回想，如果能变回普通人，她能和塞西莉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 如果能重新来过，塞西莉亚会不会再爱她一次呢？ 随着k423在培养皿中睁开双眼，整部漫画的剧情也到此结束。 ------------------------------------- 在完整看完了第二次崩坏的始末后，所有人都说不出任何话来。 无论是最后关头，凯文通过跟齐格飞的通讯而赐予了对方那种超越律者的力量，还是奥托在意识到齐格飞掌握了不受控制的力量后下达的命令，都让众人始料未及。 齐格飞并未向瓦尔特·杨提及过自己与凯文之间的联系。 不过，恐怕齐格飞自己也不太清楚，那个用血脉的力量与他进行联系的人究竟是谁吧。 至少，现在问答空间中的人，对凯文的了解，绝对各个都远胜于齐格飞。 至于奥托最后那宛若小丑一般的行径，众人已经完全不想评价了。 一个齐格飞尚且让他生出了不折手段将其抹杀的念头，若是凯文站在他的面前，他又会作何反应？ 另外，漫画中其实还出现了一些其他的人物。 第203章 明面上的主角琪亚娜，暗地里的主角奥托 如可可利亚的转变、布洛妮娅父亲的死亡，以及世界蛇的渡鸦。 实际上，深恨着第二律者，连带着对琪亚娜产生恨意的渡鸦，在年幼时，却是因为塞西莉亚这个琪亚娜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所拯救，这才能够跟哥哥一同活下去。 只不过在后续的灾难之中，渡鸦被灰蛇带走，加入了世界蛇，而她的哥哥，则极有可能已经死在了某个风雪交加、饥寒交迫的夜晚。 深吸一口气后，德丽莎忽然对一旁的布洛妮娅说道：“让普罗米修斯出来吧，现在，我们需要它。” 布洛妮娅闻言，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众人就能够明显察觉到，布洛妮娅的眼神和气质变了。 “唉呀呀，这次问答空间给出的信息可是十分不得了呢。” 虽然普罗米修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但它的话语的确让众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的确，这次问答空间给出的信息十分之爆炸，至少他们之前只顾着接受信息了，然而现在想要复盘整理，却是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其实你们没有发现吗？有两个人物，几乎贯穿了始终。” 普罗米修斯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其一是体内拥有空之律者核心的琪亚娜。注意，我说的并非单单是琪亚娜，空之律者的核心是必不可少的。在问答空间给出的信息中，除却世界蛇和天命共同行动，讨伐冰之律者之外，其余的内容，无不与用有空之律者核心的琪亚娜有关。至于其二……” 说到这里，普罗米修斯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如果说体内拥有空之律者核心的琪亚娜，可以算作是这个世界明面上的主角，那么另一个男人，则是这个世界上暗地里真正的主角。” 听到普罗米修斯这般说，众人已经明白，它想要说的人是谁了。 “没错，正如你们所想，这个暗地里真正的主角，就是那个你们或对他恨之入骨、或对他深恶痛绝、或对他充满了复杂矛盾情感的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可以说，除了支配之律者的篇章之外，其余每一条问答空间给出的信息里，都少不了这个男人或明或暗的身影。” 而就在普罗米修斯的话音落下，问答空间忽然再度出声。 按照上一次进入问答空间的经验，它应该只会默默让进入者讨论完毕，然后就将人传送出去。 当然，只有一次，倒也算不上这次的问答空间是在破例。 不如说，应该是德丽莎她们上次没有达成全部题目答对的成就，所以才没有触发问答空间的这一隐藏奖励。 只听问答空间用那无数人集合而成的声音说道—— 【检测到此次问答空间开启，五道题目均有考生给出正确答案，恭喜你们获得额外提示，奥托·阿波卡利斯与支配之律者和约束之律者均有高强度相关性。】 听到问答空间这句话后，普罗米修斯笑道：“哈哈，看来，即便是支配之律者事件背后，也有这位奥托主教的影子。啧啧，我现在是越来越好奇，这位暗地里的主角，究竟想要怎么摆布你们这些明面上的主角了。” 听到普罗米修斯这话，德丽莎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回想起了自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人生，以及刚刚漫画最后，奥托用虚空万藏拟态羽渡尘的力量修改她关于第二次崩坏记忆的事情。 “普罗米修斯，说重点！” 德丽莎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普罗米修斯似乎听出了德丽莎语气中的恼怒之意，于是只得耸耸肩：“你们人类真的很奇怪，我只是将事实说出来了而已，为什么要生气呢？” 见德丽莎似乎又要开口，普罗米修斯连忙接着道：“不信？那我们就按照时间顺序来整理这次在问答空间中的收获。此次问答空间涉及到的题目一共有五道，分别与大崩坏事件、冰之律者事件、天穹市事件、支配之律者事件以及第二次崩坏事件相关。 “按照时间顺序来排列，那么就应该是第二次崩坏时间排在最前。正因为第二次崩坏时间中奥托的所作所为，缔造了一个拥有空之律者核心的琪亚娜，所以才有了之后的大崩坏事件，空之律者再度降临人间。 “大崩坏事件之后，随着姬子的自我牺牲唤醒了琪亚娜的人格，这才有琪亚娜为了赎罪，不顾自身安危地解决了后面世界蛇在暗中主导的天穹市事件。而琪亚娜这种自毁般的拯救世界行为，导致了芽衣对力量的渴望，觉醒成为雷之律者，这才有了之后加入世界蛇、并且与新结盟的天命联合围剿冰之律者。 “也就是说，从第二次崩坏到冰之律者事件，背后潜在的推动力都是奥托。而接下来的支配之律者事件，其实是排在最后的，本来这一事件，至少在问答空间给出的信息中来看，与奥托并无关联。但很显然，你们都听到了，刚刚问答空间给了一个额外提示，不仅仅是问答空间展示出的支配之律者事件背后有奥托的身影，就连接下来的约束之律者也不例外。 “事实胜于雄辩，至少在没有问答空间出现的情况下，你们所有人的举动，其源头都与奥托的所作所为有关，而你们行动的结果，或许也都在奥托的算计之中。无论你们如何挣扎都毫无意义，这一切都在那个男人的算计之中，你们将会一步步迈入奥托精心布局的陷阱，为他实现五百年来的夙愿。” 的确，经过普罗米修斯这么一番梳理，所有的一切，如果没有奥托这个源头存在的话，根本不会发生。 “实现奥托五百年来的夙愿……你是说，复活卡莲吗？” 德丽莎敏锐抓住了普罗米修斯话语之中的重点。 “嗯哼~” 普罗米修斯难得赞赏地看了德丽莎一眼：“或许你们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奥托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那个圣女卡莲，这是不争的事实。” 第204章 奥托和卡莲的初见 “不对，问答空间根本没有给出多少与奥托、还有圣女卡莲相关的事情，普罗米修斯，你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奥托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卡莲？” 德丽莎不相信，普罗米修斯仅仅只是从奥托在第二次崩坏中的表现，就确认了这一点。 除非……普罗米修斯还掌握着她所不知道的情报。 “德丽莎，你的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普罗米修斯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而德丽莎则是被普罗米修斯这一句不是嘲讽、胜似嘲讽的话语给气到差点当场向对方展示一下犹大的用法。 好在关键时刻，德丽莎想起了这问答空间中的限制，这才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别说这些废话了，快说，你还掌握了什么情报！” 德丽莎语气不善地说道。 普罗米修斯却是浑然不觉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了，不过面对德丽莎的质问，它还是老实答道：“关于五百年前的各种细节，奥托根本没有向天命的众人公开。知晓当年真相的人，全都已经作古，唯一活着的，便只有奥托，或者还可以加上一个虚空万藏。而虚空万藏内部，有着一道源自前文明最强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的分身。” 普罗米修斯的解释让德丽莎眉心微微一跳，随后便急切问道：“所以，你是跟虚空万藏取得了联系，获得了它的使用权限？” 对于德丽莎而言，奥托的难对付，很大一部分都在虚空万藏那把堪称万能的神之键上。 假设普罗米修斯真的能够将虚空万藏从奥托手中夺走，那么他们未来对抗奥托的行动，无疑会轻松许多。 然而，普罗米修斯只是鄙夷地看了德丽莎一眼，随后摇头：“这怎么可能？虚空万藏被奥托持有的时间超过了五百年，那家伙从里到外早就烙上了奥托的气息，即便我是普罗米修斯原初的程序，但我这里又没有创造者梅博士的管理员权限，如何能够轻易切断奥托和虚空万藏的联系？我能做的，不过是伪装成与虚空万藏之内的普罗米修斯分身相同的一段数据，从中偷盗了一些有意思的记忆片段罢了。” 说着，被普罗米修斯控制着的布洛妮娅小手一挥，就在问答空间中将重装小兔召唤了出来。 重装小兔搭在了全息投影系统，普罗米修斯便直接将自己偷到的记忆片段数据上传，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播放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普罗米修斯这是在cos问答空间的所作所为。 ------------------------------------- “……又在做些无聊的东西。你的药吃了吗？身体这么差，却整天泡在那个比地下室还脏的工房里……喂，你别装作听不见啊？你忘了医生是怎么嘱咐你的吗？胶水、木屑、灰尘，这些可全都会加重你的病情啊。别做无用功了，好吗？你身体那么差，能好好活着就很不错了——喂，你在干什么啊？你爬得上那堵墙吗？你会摔下来的！” 视频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并没有形象。 虽然众人大致上能够猜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在关心着对方的身体，但这种方式也未免太过伤人了吧。 而且，那话语中隐隐透出的不耐烦，似乎也彰显出了这所谓的关心，并没融入太多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嫌弃。 就像是印证了那句话的主人所说的那般，随后，视频中传来一声“噗通”的声音，显然是那声音的主人所说的那人，真的从墙上摔了下去。 随后出现的一幅场景，直接让问答空间里的众人都有些绷不住了。 一个小小的金发小男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并不断用手去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虽然众人没有见过奥托的小时候，但那过于鲜明的特征，还是让众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 “奥托的小时候居然还有些可爱。” 琪亚娜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长大之后怎么就这么遭人恨呢？” ------------------------------------- “……啧。我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弟弟！” “飞机……我的飞机……” 小奥托没管男人的嘲讽，而是在意着自己弄丢的东西。 忽然，刚刚奥托没爬上去、反而摔下的墙头，出现了一个白发少女，正是奥托心心念念的圣女卡莲。 不过和奥托一样，此刻的圣女卡莲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只见小卡莲伏在墙上，满脸笑意地说道：“啊！它刚刚飞得好高！！” 随后，小卡莲便直接坐在了墙上，手中拿着一个已经有些残破的飞机模型，问道：“这个是你的吗？” 而小奥托则是抽噎着答到：“……是我做的。” 得到了小奥托肯定的回答，卡莲语气中充满了崇拜地说道：“哇……你这么厉害，以后一定会成为大发明家！可惜它坏了……” 小奥托止住了哭泣，说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做一个！” “真的吗？谢谢你！” 未来的天命最强女武神，彼时也不过是一个爱玩的小女孩罢了。 而对于小奥托来说，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抛弃的他，则是第一次听到了这样正面的鼓励。 小奥托不是不懂亲人们对他的担心……但是他们也的确毫不顾忌他内心的需求和渴望。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期待，原来有人认真地需要这样的自己。 “我的名字叫卡莲！卡莲·卡斯兰娜！你的名字呢？” 小卡莲做完自我介绍后，便询问小奥托的姓名。 “……奥托。奥托·阿波卡利斯。” “那么，奥托——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听到小卡莲的话语后，奥托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还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快速回道：“……当、当然可以啊。” 第205章 懦弱到让人发笑的奥托 朋友。 那是一个小奥托之前只在书本上了解过的概念。 毕竟他是一个贵族，平常是不能和大街上的那些贱民们随便接触的。 而三大家族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就已经开始接受战斗训练了，那些人平常也不会有时间和体弱多病的他一起玩。 而且，那些人也对他喜欢的东西没有一点兴趣。 “不过……你不需要接受每天的训练吗？” 小奥托心中还是产生了犹疑。 “我早上十点就已经训练完啦！谁让我的表现总是那么好呢？对了对了，那边的哥哥——我可以带奥托出去一起玩吗？以卡斯兰娜之名，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听小卡莲这么说，男人有些犹豫：“这……就算你这样说，他可是一个病人啊……” “我爸爸说过的，多晒太阳多玩耍，才会身体健康长高高哦！而且，你没发现吗？他和这附近的其他孩子都不一样。他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大发明家！” 小卡莲的话让小奥托有些无措：“啊，那种事情……” 见小奥托似乎一点也不自信，小卡莲出言安慰道：“你千万不要对自己丧失信心哦。嗯……大发明家，我有一个请求，你愿意答应我吗？” 小奥托有些疑惑：“咦？请求……吗？” 小卡莲点点头：“嗯！等我们长大之后……你就来和我一起拯救世界吧！而在那之前，你可要把自己变得健健康康的哦！” ------------------------------------- “拯救世界？” 瓦尔特·杨摇摇头，即便不需要问答空间给出的那些信息，光是逆熵掌控的有关奥托的情报，其所作所为，就与拯救世界相去甚远。 “或许主教大人并没有忘记他的初心……” 与瓦尔特·杨不同，丽塔倒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丽塔？” 幽兰黛尔看向丽塔：“你知道些什么吗？” 丽塔毕竟是奥托的白手套，专司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会知道一些幽兰黛尔所不知道的事情，也无可厚非。 然而，丽塔只是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主教大人的初心，并不是拯救世界，而是跟圣女卡莲一起拯救世界。所以，复活圣女卡莲，其实也是主教大人走在拯救世界的道路上所必经的一站。” “或许吧。” 幽兰黛尔点点头，不再说话。 毕竟，普罗米修斯的视频还没有放完呢。 ------------------------------------- “奥托……谢谢你送我到这里。放心吧，无论这场战役是胜是败，我都会尽全力让大家能够活着回来。” 下一个视频片段中，卡莲和奥托都已经长大。 而卡莲这话的意思是…… ------------------------------------- “发生在旧天命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旧天命东征。” 符华这个当事人之一，自然是认出了此次视频中所涉及到的事件。 “旧天命东征？天命以前还打过仗吗？” 某历史课0分的白毛团子不解地问道。 “是的，曾经的天命可不像现在，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扩张期，那个时候的天命不像是一个对抗崩坏的组织，更像是一个把控着无上权力的政治团体。不过，他们的东征，在当时我守护的神州遭到了挫败，自此，奥托的父亲对于旧天命的掌控就不再牢固，也因此，本就腐败的天命组织，在此后迅速走向了堕落。” 符华点点头，她有心想要履行一下班长的职责，好好教育一番琪亚娜应该认真听课。 不过，最终符华还是放弃了。 反正说教的结果，最终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等从问答空间出去后，她再找芽衣，去想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就如普罗米修斯所说，琪亚娜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明面上的主角一般。 她们未来无论是对抗奥托和世界蛇，还是对抗崩坏，恐怕都十分需要琪亚娜的力量。 而琪亚娜作为主角，还是多点知识储备比较妥当。 ------------------------------------- “不，我已经向父亲申请好了——这次我会和你一同出征。” 视频中的奥托跟现实中众人见到的完全不同。 谦逊、彬彬有礼、长相绝美中，还透着一股柔弱。 如果不是对方那在男性当中都算是健硕的身材，还真让人怀疑其性别。 “……咦？你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这真的没问题吗？” 卡莲有些担心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上前线的，只是实习军医而已。但……你知道的，我无论如何也想做出自己的贡献。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说——等我们长大之后，你要带着我一起拯救世界。” 奥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 卡莲仍旧有些犹豫。 “奥托，虽然这句话由我这样即将出征的人来说可能非常不合适——但我想，战争终究不是拯救世界的一种有效手段。你知道，这些年崩坏的威胁此起彼伏；多亏了天命能够深入各国的治理层面，像黑死病这样的灾难才能及时得到控制。但是…… “深度介入我们本不应该介入的事务，这也让天命作为一个组织出现了分心。你父亲原本很关心民间的疾苦，以前会亲自核验每年支援各地的赈灾物资是否恰如其分。可现在呢？各地的宫廷秘闻充斥着他的案头，每天花在接见密探上的时间也挤占掉了你们父子沟通的时光。这些都是不对的、不正常的，不是吗？” 单凭卡莲在那种环境下能够如此清醒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也不愧为圣女之名。 然而，让众人大跌眼镜的，却是奥托的回答。 一向自负到了极致的奥托，那时的懦弱简直让人想要发笑。 “我……我不知道。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尽可能地支持你，我……没有想太多这方面的事。” 第206章 疑似亚撒西男主动漫看多了的奥托 卡莲虽然并不知晓神州还有一位赤鸢仙人在等着她，但她仍旧本能地察觉到了危机。 “奥托……对这次的东征，我真的缺乏必胜的信心。战争是赌上生命的决斗……能带着大家平安回家，就是我当前最大的愿望。”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卡莲。我相信你。” ------------------------------------- “其实之前我一直十分奇怪一件事情。” 看到这里，琪亚娜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之前我和布洛妮娅无意间闯入过一次记忆空间，在那里，我们看到了五百年前卡莲行刑的现场。和天命内部的说法不同，卡莲她是因为向当时的长老议会说出自己爱上了一位同性的律者，触怒了所有人，这才被下令处死的。而按照奥托的说法，卡莲是他的妻子、或者说未婚妻，如此一来，爱上了别人的卡莲，反而道德上出现了瑕疵。不过现在看来……” 琪亚娜摇摇头：“且不说卡莲和奥托之间是否存在婚约这种事情，就说两人之间的相处，便没有半分未婚夫妻的样子。至少，在卡莲内心遭遇到困境之时，只会推诿和一昧体贴的奥托，是不可能真正跟卡莲走到一起去的。” 琪亚娜这话，瞬间让德丽莎面色一僵。 她回想起自己与塞西莉亚的相处。 该说自己不愧是奥托一手养大的吗？ 自己在某些地方，跟奥托当初的所作所为，可谓是如出一辙啊。 当初的自己，面对塞西莉亚这位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提出来的，对于爷爷的各种做法的困惑，不也是只知道推诿、只会在塞西莉亚每次因为训练而疲劳、或者任务而受伤后体贴吗？ 担当…… 也许，当年横在自己跟塞西莉亚之间的，并非是自己那永远不会长大的外表、以及那份永远保持的童真，而是自己相比于齐格飞，缺少了一份担当。 齐格飞是个混不吝，少年时期就敢于从家族逃跑，靠赚取杀死天命注意不到的崩坏兽赚取悬赏金生活，用他自己的方式践行着心中的正义。 而自己呢？ 不仅一直生活在爷爷的羽翼之下，对于爷爷一些明显有问题的做法，身为其制定的继承人，非但没有将其指出，甚至就连思考都不愿意。 这样的自己，又如何能够赢得塞西莉亚那样的女子的心呢？ 普罗米修斯给出的视频并不仅仅只有这么两段，它明显是想让众人更加了解那位奥托主教，了解五百年前的对方。 所以，视频仍旧继续。 ------------------------------------- 这一次的视频中央出现了一堆篝火，篝火前，则是出现了两双手。 “奥托……你在发抖吗？是不是很冷？” 随着卡莲的话音落下，奥托声音颤抖着回道：“还、还行，也就是之前过河的时候大衣湿了而已。” “……喂，在这种天气里湿着衣服睡觉，弄不好可是要冻伤的！起来，我支个衣架，你把大衣脱下来烤干再说。” 卡莲在了解到情况后，连忙纠正了奥托的错误行为。 “可是……在我们撤退的时候，军需物资里就没有多余的大衣和棉被了……” 见奥托这种时候还在说这些话，卡莲急道：“你在说什么啊？来，先穿我的。天命最强的女武神，才不会被区区寒冷击倒呢！” 然而，就在卡莲逞强完的下一秒，一个喷嚏便如约而至：“……阿嚏！” “这……你不也在打喷嚏吗……” 奥托作势就要将卡莲刚刚递过来的大衣递回去。 不过，奥托这一举动被卡莲制止：“没事的啦！比起照顾我，你先把自己照顾好吧……真是的。” “啊……好。” 奥托本就难以拒绝卡莲的一切要求，此时自然也是应下。 “……” 篝火旁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卡莲忽然开口道：“奥托。这次我们打了败仗……你父亲那边，是不是会亏很多钱？” 听到卡莲的话，奥托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身体的寒冷，这才说道：“应该吧。不过，我们大概不需要操心这些？毕竟他们那些大人物总会想出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然而，卡莲想听的，显然不是这个，只见她接着道：“……你说的或许也有道理。只是，我之前也应该和你说过——我觉得最近的天命似乎在作为组织的立场上出了一定的问题。包括我刚才下意识问你的那个问题……天命真的应该像现在这样如此在意钱吗？” 奥托叹道：“或许不应该。可是……在这个时代，没有钱，确实也什么事都干不成呀。好啦，我们先不聊这些得不出答案的问题吧。夜这么深——你肚子饿了没有？” ------------------------------------- 看到这里，琪亚娜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看向普罗米修斯，问道：“那个时候奥托应该已经持有虚空万藏了吧？这家伙该不会成天就在里面看了一些……额，就是现在极东最喜欢制作的那种亚撒西男主动漫吧？” 对于琪亚娜这发散性思维，普罗米修斯唯有抽了抽嘴角：“或许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你能够作为明面上的主角了。” “为什么？” 虽然99%的可能听不到什么好话，但这不是还有1%的可能性吗？ 琪亚娜瞪大了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颇为期许地看向普罗米修斯。 “因为你这家伙的思维，或许有些时候能够做出一些，就连算无遗策的奥托都预想不到的事情来。只要不被奥托牵着鼻子走，想要在与奥托的对抗中获得胜利，倒也不会太难。” 普罗米修斯这话，倒也还真算不上什么‘坏话’。 当然，细品之下，还是能够琢磨出几分阴阳怪气来的。 第207章 圣女与愚者 在远征极东惨败的篝火夜话后，再次播放的视频，已经是两人再次返回天命后的事情了。 “奥托，这个是……？” 卡莲有些好奇地看向奥托手里的试剂。 “这是我正在研究的药。黑死病可能还会产生变异，我们也要加强药效……这样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能够获救。” 奥托解释道。 卡莲恍然道：“埃莉诺就是因为这种药才转危为安的，对吧？” 奥托点头：“嗯。不过她的体质也并非常人，所以才不会出现那些在一般人身上非常严重的副作用。若非如此，我母亲也不会让她继承自己的沙尼亚特之名吧。” 听到奥托的话，卡莲欣慰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发明了很多厉害的东西呢！” 面对卡莲的夸奖，奥托的声音却是显得有些发虚：“啊……谢谢。我只是……在努力追上一个人的身影而已。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今晚也打算行动吗？” 为了避免自己说多了，暴露了人体实验的事情，奥托连忙转移了话题。 “嗯。你忙你的吧，我那边已经很熟练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卡莲一边说着，一边还想奥托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怪盗行头。 但奥托仍旧有些担心：“还是要多加小心。我们毕竟是在那些老古董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 卡莲知道奥托是什么意思，她点头应是：“我明白的。我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行事，不会专门去惹出动静的。毕竟……如果说要引导大家抵制那些老家伙们制定的社会运转方式，目前也的确为时过早。” 见卡莲似乎并不满足于劫富济贫的怪盗行为，甚至还想对社会的运转方式发动冲击，奥托心中忧虑更甚：“可是，卡莲……社会的运转方式，本来就不可能是谁说改变就能改变的吧。” “是啊。所以我们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然后等待机会嘛。如果在自己相信的道路上都不够努力……我们将来又能凭什么去说服别人呢？” 卡莲并没有听出奥托的言外之意并非担忧，而是不赞同。 “……确实。你说得也很有道理。看来我们彼此都要好好加油呢。” 奥托意识到卡莲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再次将这个危险的话题岔开。 “嗯！” 伴随着卡莲铿锵有力的应许声，这段视频也走向了尾声。 ------------------------------------- 这段视频结束之后，普罗米修斯没有再放视频，它只是看向众人，说道：“当时的奥托就已经开始了和第二次崩坏巴比伦塔里差不多的人体实验。啊，我的意思不是实验内容，而是实验方法。那时的他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样做后，他就可以有更多暗中保护卡莲的手段。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也不算是错。至少卡莲在天命向民众征发赎罪券时劫富济贫帮助贫苦人民的行动中，早就暴露了自己，不过暗中的危机都被奥托给挡了下来，为此奥托甚至还有一次不惜女装为卡莲的行动争取机会。 “很可笑吧？这个在此后五百年的时光中，掌控了整个世界的男人，当初却是那样的愚蠢、傲慢和卑微。结果也早已注定，在他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了无辜者的鲜血时、在他一次又一次做出践踏卡莲底线的行为时，他与卡莲之间的人生，便已经渐行渐远了。 “随后，卡莲撞破了奥托做人体实验的事情，两人之间的裂痕出现。其后，卡莲更是发现天命和奥托在研究一个十分危险的黑盒子，卡莲意识到这次再不做些什么，会酿成更大的灾难，于是便偷走了黑盒子，踏上了流亡的道路。 “而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奥托也用自己的方式探明。从天命逃走后，卡莲便一路向东，想要找到曾经那位在钦察草原上打败她的神州仙人，帮助封印手里危险的黑盒子。不过她去晚了，仙人居所已经被一场大火焚毁，仙人也不知所踪。无奈之下，卡莲只得继续向东逃跑。在那之后，她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一名极东巫女，名为八重樱。 “不过命运弄人，八重樱因为自身的经历，心中隐藏着深深的仇恨与自毁倾向，这样的她在黑盒子的蛊惑下将之打开，并被那盒子里的东西侵蚀成为了拟似律者。卡莲最终只能将黑盒子里的东西与八重樱一同封印。彻底失去信念的卡莲，再次面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天命追兵，这次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束手就擒。 “她对长老议会给自己定下的各种罪名供认不讳，甚至在法庭上还说出自己爱上了律者这样的妄言，一心求死。奥托为了能够救下卡莲，听从了他那暴虐的姐姐丽萨的建议，在行刑当天放出了被天命捕获的崩坏兽，而他则是打算趁乱将卡莲带走。然而，面对那些被崩坏兽肆意屠杀的民众，卡莲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不过，当时手无寸铁、并且因为长时间的牢狱生活，导致身体素质大不如前，自然是死在了崩坏兽的手中。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奥托，却是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挚爱因为他的愚蠢而死去。如果卡莲真的死于绞刑，奥托可能还不会如现在这般疯狂。那个男人，在当初目睹卡莲死在自己面前之时，就已经彻底疯了。” 普罗米修斯话音落下，看向问答空间中神色各异的众人：“都这样看向我做什么？奥托那样自我的一个人，在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光后，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不是吗？我觉得，你们之中应该很多人都深有体会才是。” 说着，普罗米修斯拍了拍自己现在操纵着的这具身体：“就连布洛妮娅，不也在失去希儿之后，配合着可可利亚发动了第三次崩坏吗？” 第208章 我方律者战力不能与奥托正面对战 是啊。 普罗米修斯的话语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布洛妮娅曾经也因为希儿而犯下过大错。 那还是希儿的量子化，并非全然是布洛妮娅的过错的缘故。 当然，可可利亚如此疯狂，倒是有点奥托那味儿了。 毕竟，希儿的实验当时就是可可利亚一手主导。 希儿出事后，也可想而知可可利亚内心的崩溃与自责了。 和奥托一样，可可利亚也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 她可以将整座长空市、以及后面新加坡的市民生命视为无物，诱导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工崩坏。 但细究之下却又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不仅仅只是为了能够更加了解崩坏、掌控律者，也是为了能够得到找回希儿的方法和力量。 不只是布洛妮娅。 芽衣也不禁在想，如果因为自己的举动，导致琪亚娜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么她又会做出些什么来。 当然，她没有奥托那么大的能耐。 虽然她疑似与前文明顶级科学家梅博士长了同一张脸，但她并没有梅博士那般好用的头脑。 她算得上是学霸，但学霸和学神之间，还是有着巨大的鸿沟的。 花费的力气，她能够很好掌控与雷之律者权能相关的物理知识，但是想要在此之上推陈出新，显然不可能。 不过，即便她做不到奥托那种事情，但假如那时，奥托出现在她面前，说他有办法复活琪亚娜，只要自己能够为其做事，自己又会作何选择呢？ 想到问答空间中，‘未来’的自己会为了拯救琪亚娜而加入有着几乎等同于灭世计划的圣痕计划的世界蛇，芽衣就清楚知晓了自己的选择。 或许，在现在的问答空间中，唯有瓦尔特·杨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绝对不会因为心爱之人的死亡而陷入癫狂吧。 见问答空间中的人，似乎都有一份能够跟奥托‘共情’的同理心，普罗米修斯不由得点了点头。 虽然它有些时候很讨厌人类的感性一面，但是此时当这份感性为它创造了便利后，它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着，普罗米修斯拍拍手，将陷入沉思的众人唤醒，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 “我将奥托与卡莲的往事告知你们，并非是想要你们与奥托共情，从而助其复活五百年前就已经作古的圣女。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死之律者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但奥托却仍旧一直在为之努力……我的意思并非奥托是在异想天开，而是他或许真的有把握。 “可惜我现在对虚空万藏的渗透还不够，否则就能够提前知晓奥托的计划了。但有两点可以肯定。其一，静谧宝石于奥托无用，但空之律者的权能是必须的，这从奥托始终盯着琪亚娜就能看出端倪。其二，奥托的计划要么代价巨大、要么条件苛刻。 “再加上问答空间给的提示，奥托与支配、约束这两个律者有高强度相关性，我们不妨就设想一个最极端的情况，奥托未来成为了集支配和约束权能于一身的律者。以奥托的知识储备来看，他在成为律者之后，并不需要什么适应或者学习，就能够很好掌控律者的力量。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已经通过问答空间给出的情报，知晓了本世代的支配之律者权能，不仅拥有一座完全受其操控的支配剧场，还能够偷取在支配剧场中使用过的律者权能。所以，有一点我们始终牢记，拥有律者核心的几位，尤其是琪亚娜，绝对不能用律者的力量与奥托战斗。就算被他擒获，也比用律者权能与之对战要好得多。” 普罗米修斯不愧为梅博士研发的最强高级人工智能，短短时间内，就分析出了如此多的情报，并非给出了它对众人的第一条建议。 说完之后，普罗米修斯也立即就看出了幽兰黛尔面上的为难之色。 它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当然，虽然我方律者战力不能与奥托正面对战，但这并不代表我方没有与之一战的强者。比如说……” 说话间，普罗米修斯紧盯了幽兰黛尔许久，在发现对方在自己的注视之下，就要开口之时，却是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了姬子、符华等人身上：“比如说，曾经的融合战士符华，以及成功接受了超变因子手术后、同样成为了融合战士的姬子。还有未来即将接受手术的姬麟、德丽莎，甚至是温蒂、布洛妮娅、琪亚娜、芽衣和其余人。毕竟，没人规定，律者不能是融合战士，不是吗？” 布洛妮娅未来是否还会成为律者，这也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到目前为止，众人也没有从问答空间中得到布洛妮娅是怎么继承了瓦尔特·杨手中理律核心的相关信息。 不过，联想到第一代瓦尔特与第二代瓦尔特之间的交替，想必是眼前这位瓦尔特二世又双叒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总之，也许让布洛妮娅未来跟紧了这位瓦尔特·杨先生，说不准就能白捡一个律者核心。 这并不是未来计划的重点，所以普罗米修斯暂时没提。 不过，普罗米修斯的话，还是让问答空间内大部分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除了第一次进入过问答空间的人，这次才接触到问答空间的，都不知晓，原来圣芙蕾雅方面居然已经掌握了融合战士的制造方法。 而且，在了解这一情报后，想要分析出她们是如何得到的资料，也并不难。 除了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神奇的问答空间外，不可能有其他答案了。 普罗米修斯见自己的话语引起了不错的反应，便接着说道：“不过，以上只是针对的奥托持有支配律者权能的情况下。而约束之律者的权能……” 说到这里，普罗米修斯声音微沉：“前文明约束的惨剧，大家应该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吧？那样惨烈的景象，毫无疑问，奥托是做得出来的，但我们却不可能和前文明一样，不惜拿人命去填。” 第209章 为下次问答空间开启做准备 “我知道的，犹大的誓约是用前文明约束律者核心制造而成，我会配合进行实验的。” 德丽莎如此说道。 其实她也有进行过一些关于犹大的实验，不过因为她身边没有靠谱的科学家配合，所以进展一般。 不过马上她就会加入逆熵，逆熵内部不说瓦尔特·杨这位理之律者，单说那两位能够在科学史上留名的大科学家，便足以让她一直收效甚微的实验向前推进一大步。 “犹大的誓约吗？” 普罗米修斯点头：“虽然按照支配之律者来看，本世代的约束之律者很有可能也会发生一些未知的变化，不过实验一下，了解一番基本的性质，也是好的。” “嘛，关于奥托的讨论，我们只能到此为止，总之就是要格外小心，避免踏入对方的陷阱。至于幽兰黛尔和丽塔，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将问答空间的存在、以及在这里的所见所闻透露给奥托，或者是其他任何人比较好。” 普罗米修斯的目光锐利地审视两人：“我知道你们身上各自都有些许秘密，我不会问你们，也管不着。但是问答空间的存在兹事体大，你们向任何未进入过这里的人提及，都有可能会被潜藏着的崩坏意志知晓。这么说吧，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问答空间是唯一一张不在崩坏意志预测内的底牌。一旦这张底牌被其知晓，会发生什么，没有人可以预料。” 听到普罗米修斯这么说，无论此前幽兰黛尔和丽塔内心是如何想的，此时都只能点头应下。 得到了幽兰黛尔和丽塔的回复后，普罗米修斯也懒得去分辨这‘同意’有几分真诚，它只是提醒一句，是否遵守就不关它的事了。 “那么，接下来，便是如何开启下一次问答空间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问答空间的开启，也必须是我们彻底掌握了这一次问答空间给出的奖励才行。” 普罗米修斯简单向这是第一次进入的人介绍了一番第二次问答空间是如何达成开启条件的，这才接着道：“这次问答空间的五道题目，我们全部答对，所以获得的奖励也有五份。第一份由符华获得，奖励内容是内附新生灵魂的识之律者核心一枚。这个奖励其实与第一次问答空间中，布洛妮娅获得我类似，不需要额外去做什么任务。当然，为了保险起见，符华你还是要跟识之律者核心内的灵魂处好关系。” 闻言，符华自是点头应下。 即便普罗米修斯不说，以她的性格，也不会与那个稚童般的灵魂起什么龃龉。 然而，符华不知道的是，她手中那枚核心中的灵魂虽是新生，但经历却十分丰富。 总之，接下来的日子，她是有得头疼了。 见符华没有问题，普罗米修斯便继续道：“第二道题目由我回答，得到的奖励是审判级崩坏兽摩瑜利的基因样本。按照符华所说，前文明融合战士苏所融合的便是这只崩坏兽，随后苏觉醒了精神相关的异能。所以从问答空间离开后，我会开始着手对这具身体的超变因子实验。至于是让逆熵的科学家来做，还是我离开布洛妮娅的身体，控制着一台医用机器人来进行，到时候再进行评估。” 普罗米修斯的话，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反正这事情，也只能它跟布洛妮娅商量着来。 随后，普罗米修斯便看向了琪亚娜：“接下来，第三题是由琪亚娜你回答的，得到的奖励是审判级崩坏兽非天的基因样本。按理来说，开启下次问答空间的条件，应该就是让你与非天的基因相融合，成为一名融合战士。但是，已经是律者的你是否可以、或者是否有进行超变因子手术的必要，这还需要进行讨论。不过即便手术对象不是你，但为了开启问答空间，这份基因样本也会用来给另一个适格者进行手术，这一点希望你能够明白。” 琪亚娜点头：“放心好了，虽然奖励是我获得的，但最后假如我并不适合进行超变因子手术的话，也是绝对不会闹别扭的，我还没那么幼稚！” 听到琪亚娜的发言，普罗米修斯极为敷衍地点了点头。 琪亚娜有没有那么幼稚，它不知道。 但它可以肯定，在很多方面，琪亚娜都挺幼稚的。 琪亚娜：好气哦~可是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幼稚，所以只能保持微笑…… 不去管琪亚娜此时的复杂心情，普罗米修斯又看向了幽兰黛尔：“第四道题由你回答，奖励是虚数锚点制备技术，我想这应该与你内心强烈希望能够拯救存在于你体内的世界泡有关。可以说，在这次进入问答空间后获得的奖励里面，只有你的奖励是最难达成下次开启问答空间要求的。 “毕竟虚数锚点可是连前文明都未曾掌握的一项未知技术，前文明只制造过以太锚点，用来稳定处于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但虚数锚点却是能够将一个世界泡重新连回虚数之树。说实话，在知道有这东西的时候，就连我都对问答空间的能力边界，产生了一丝浓浓的好奇。或许，它真的是比虚数之树的位格还要高出不少的存在。而这，也给了我可以通过它战胜崩坏的信心。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你打算怎么复现问答空间给出的这份技术？我的意思是，不仅仅是制备出虚数锚点，还包括将世界泡重新连回虚数之树。因为唯有如此，方能满足再次开启问答空间的条件。” 普罗米修斯的问题，让幽兰黛尔沉吟了许久。 最终，她将手中的硬盘抛给了普罗米修斯：“数据都在里面，你可以趁现在将其备份。不过，我暂时没办法离开天命，所以制备虚数锚点、以及后续将世界泡重新连回虚数之树的事宜，我会让一名天命的朋友帮忙。放心，我不会告诉她这项技术的来历，守住问答空间的秘密。至于你们拿到这份技术后，是进行研究、亦或者打算做跟我一样的事情，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第210章 最难和最危险 接到幽兰黛尔跑过来的硬盘后，普罗米修斯没客气，直接召唤出重装小兔，开始备份了起来。 不过是备份资料，并没有占用普罗米修斯多少运行内存，所以它还是能够继续分析，为下次开启问答空间做准备。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项了。 普罗米修斯看向芽衣：“第五道题由你回答，而你所获得的奖励，是往世乐土的准入权限。往世乐土，按照符华的说法，这是由前文明逐火十三英桀排名第二的爱莉希雅提议建立，后来者可以进入获得传承，亦能通过与里面的英桀记忆体交流，获取一些前文明的情报。 “如果说幽兰黛尔的奖励，我的评价是最难。那么你的奖励，我的评价是最危险。危险之处并不在于那往世乐土本身。毕竟你已经获得了准入权限，那么往世乐土中的一切应该都不会排斥或者伤害到你，这一点我对问答空间还是有信心的。但问题是，如今往世乐土掌握在世界蛇手中。谁也说不准，你会不会在进入之后碰到世界蛇的人，比如说，碰到凯文…… “鉴于你那与前文明梅博士酷肖的长相，我个人是不建议你与凯文碰面的。倒不是担心这位梅博士的恋人对你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毕竟他应该很清楚你并不是梅博士。我担心的……是你身上的天生圣痕。圣痕这东西就是前文明梅博士等人弄出来的，而你的天生圣痕还和我们在视频中看见的希儿不一样，至今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来。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不能排除你身上的圣痕是梅博士留下的后手的可能性。我个人倒是希望梅博士重新复活，毕竟她是我的创造者。但我想在座各位，没一个人希望眼前的芽衣小姐消失，被一个来自前文明的亡灵取而代之吧？” “你的意思是……视频里的我之所以会被邀请加入世界蛇，很有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是雷之律者，可以帮助他们捕获其他律者，很有可能这里面还参杂着一些关于前文明梅博士的阴谋？” 芽衣皱眉问道。 普罗米修斯摇头：“我说了，可能性很小，但并不能完全排除。总之，小心无大错。” 芽衣点头：“我知道了。不过……我有种预感，进入那里，对我有很大的增益，所以，我是一定会去一趟的。当然，我会小心不被世界蛇的人察觉。” 普罗米修斯微微叹气，它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本来它那番话，其实就是想让芽衣只用权限让其他人进入其中，而非自己也一同进入。 不过，如果这帮人真的那么好管教的话，也没有它这个高级人工智能的用武之地了不是？ “那么，这样吧，你不能单独进入往世乐土。” 说着，普罗米修斯看向符华：“既然你也是逐火十三英桀之一，那么，就由你陪同芽衣一同进入吧。” 符华点头。 去到那里，她应该可以通过那个人，恢复更多关于过去的记忆。 “进入往世乐土后，一旦碰到世界蛇成员，芽衣你必须毫不犹豫离开，符华为其遮掩。最好是让世界蛇的人以为闯入往世乐土的只有符华你，而没有其他人。我相信，即便是凯文知道你进入了其中，也不会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普罗米修斯的话，让符华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虽然并不认可凯文执行的圣痕计划，也在当初终焉之战前与梅博士大吵了一架，但在圣痕计划执行之前，她跟凯文之间并没有见面之后就剑拔弩张的仇怨，所以普罗米修斯这一吩咐，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少危险。 而且，她也不希望芽衣出现什么意外。 “那么，最后，我们就是整理一下这次在问答空间收获的情报，以及思考未来的行动了。这一次大家畅所欲言，也让我稍微歇歇。” 说完，普罗米修斯便从重装小兔手中抽回了幽兰黛尔的硬盘，将之递了回去。 片刻后，就见普罗米修斯闭上双眼，再次睁开双眼的人，便换成了布洛妮娅。 “情报吗？” 瓦尔特·杨回想起之前普罗米修斯按照时间顺序整理了一下问答空间给出的信息，便也按照这个顺序分析了起来。 “这次问答空间给出的情报，时间最早的自然是第二次崩坏。虽然这次事件已然过去十六年，但里面也有许多值得我们关注的点。比如说奥托的各种能力、以及他的真实意图。虚空万藏能够拟态神之键的能力赋予了奥托许多战斗上的助益，虚空万藏内的知识更是让奥托掌握了许多我们所不知晓的——与前文明、甚至是与崩坏相关的情报。如果可以的话，短时间内，我们最好不要与之发生正面冲突。” 瓦尔特·杨可以说是在座众人当中，最恨奥托之人。 不过，却也是最理智、最为克制之人。 要知道，瓦尔特·杨继承理之律者核心几十年，如果不是第二次崩坏，奥托甚至不知道理之律者换人了。 这足以说明瓦尔特·杨并非冲动之人，更能说明，他能分得清，对抗崩坏要比向奥托复仇重要得多。 他不会像奥托一般，为了清除掉不稳定因素，即便是自己人也能毫不犹豫地牺牲舍弃。 对于他来说，越来越临近的终焉脚步之声，才是他所需要关注的。 即便为此再次与奥托进行合作，他也会答应。 当然，即便双方有第二次合作，他也不会放松对奥托的警惕就是了。 免得关键时刻又被那家伙给捅了刀子。 “发生在第二顺序的是大崩坏事件。” 这次说话的是符华。 她说道：“虽然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中没有提及前因，但我多少能够猜到几分。大约是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有了觉醒的迹象，而作为奥托派出的卧底，我将琪亚娜带回了天命总部，希望奥托对空之律者进行压制。但没想到奥托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将空之律者唤醒。如此才有了后面我与空之律者战斗、后来又与奥托对峙，最后被其枪杀的剧情。” 第211章 丽塔的总结 符华很清楚，问答空间给出的情报，均以问答空间未曾出现的发展轨迹而论。 若是没有问答空间出现，自己的卧底身份没被揭穿，琪亚娜也对自己体内的空之律者核心毫不知情，那么的确仅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其体内的律者意识就会苏醒。 当初2010年那次，便是很好的例证。 而自己卧底圣芙蕾雅学园，说到底就是接了奥托的任务，监视琪亚娜体内的律者意识是否有觉醒迹象的。 一旦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必然会将琪亚娜带去天命总部，交给奥托。 只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在第二次崩坏付出了那样惨痛代价的奥托，竟然还敢彻底将空之律者唤醒，并将觉醒后的空之律者放走。 这是在拿全人类的生命开玩笑！ 而最终的结局，问答空间也已经给出，姬子以生命为代价，唤醒了琪亚娜的意识。 但也正因为如此，琪亚娜害怕自己体内的律者意识会伤害到身边的其他人，开始了流浪之旅。 当然，现在问答空间的出现，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所以多想无益，现在主要是提炼事件当中不会因为这些改变而变动的情报。 “视频中，奥托用来威慑空之律者的血液，应该就是沙尼亚特圣血。沙尼亚特圣血的作用，在后面姬子对空之律者使用过的崩坏能中和试剂、以及世界蛇的渡鸦使用过的特殊催泪瓦斯都有所体现。也就是说，拥有沙尼亚特圣血的奥托，理论上，使用崩坏能进行战斗的女武神，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要么只能使用逆熵的泰坦与之战斗、要么就必须在其亮出这项底牌之前，将人彻底拿下。另外，奥托对空之律者的执著，也是我们需要重点对待之事。” 符华想了想，关于大崩坏的情报总结，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便不再言语。 大崩坏之后便是天穹市事件。 虽说这次事件的核心主角是琪亚娜，但…… 指望她来进行这个总结，倒不如让丽塔这另一名亲历者来比较好。 见瓦尔特·杨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丽塔笑了笑：“那么，失礼了。天穹市事件中，天命的不灭之刃小队接到来自主教大人的命令，前往追捕空之律者，不过在任务途中，我们发现了神城医药极其背后的世界蛇在天穹市酝酿的阴谋。在完成追捕任务与拯救天穹市人民之间……” 丽塔垂下眼帘，她很清楚视频中的自己并没有选择放弃任务。 通知幽兰黛尔的驰援，说实话，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她的行为与其说是想让幽兰黛尔过来阻止世界蛇的疯狂实验，倒不如说是让其过来进行最后的善后，也就是完成琪亚娜的捕获工作。 丽塔不觉得问答空间里的其他人没有看出来，所以她大方说道：“我选择了先拯救天穹市人民，然后完成追捕任务。而在我与琪亚娜小姐的通力合作之下，世界蛇的阴谋被挫败，最终琪亚娜小姐也被赶来的幽兰黛尔大人捕获。在这中间，最有价值的情报集中在世界蛇这个组织上面。 “世界蛇的灰蛇负责的是情报工作，疑似拥有不死之身。世界蛇的胡狼负责的是科研工作，很有疯狂科学家的特质。世界蛇的渡鸦负责的则是具体的执行层面，看起来实力、智谋都不容小觑，不过有一点，她内心深处的善良是可以利用的一点，对于圣痕计划，她并没有多么认可，她认可的只是世界蛇消灭崩坏的理念而已。 “另外，无论是圣痕计划、亦或者世界蛇对崩坏的理解，实际上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我们了解崩坏、并战胜崩坏。前提是，我们要有一个可以沟通的内应。不，也许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很显然，在接下来的珊瑚岛行动中，那位夜枭，也就是陈天武，也是极有可能发展成为我方内应的。不过，这可能需要瓦尔特盟主的配合。” 瓦尔特·杨一听便知丽塔这是什么意思。 理之律者的能力是能够解析、构造万物。 万物自然也包括了人类本身。 当然，理之律者无法凭空制造出拥有灵魂的人类个体。 但是，理之律者能够制造出人类的身体，他自己便是利用这种方式一次次复活。 “丽塔小姐的意思是，以为陈天武构造一具健康的身体为代价，驱使他成为卧底，为我们提供情报？” 瓦尔特·杨想了想，随后点头：“我没意见。” “那便多谢瓦尔特盟主了。” 丽塔朝瓦尔特·杨微微欠身一礼，随后说道：“珊瑚岛事件也由丽塔一并总结吧。此次是天命与世界蛇合作后，首度尝试共同捕获新生律者的行动。天命方派出了完整的不灭之刃小队，世界蛇方则派出了渡鸦和夜枭两位干部、外加当时刚加入世界蛇不久的雷之律者芽衣小姐。 “此次事件中，我们获得的有用情报，一是未来两名律者的身份。并且为了让这两名律者仍旧能够在他们身上诞生，在此之前，我们不能对两人做太多多余的事情。不过鉴于珊瑚岛上面有着重要的航天设施正在建设，等从问答空间离开，我会向主教大人提议，将安娜调离珊瑚岛。” 说着，丽塔看向温蒂等人的方向，点头道：“嗯，我觉得大洋洲那边就很不错，大洋洲支部的精锐自第四次崩坏后便都加入了圣芙蕾雅，天命至今没有派驻女武神精英小队前去驻扎，安娜及其所在小队，就很适合前往。主要是大洋洲支部曾经在第四次崩坏中遭受的损失至今还未恢复，在那样一片废墟中再来一次第五次崩坏，也算是一种将损失降低的无奈选择。” 其实丽塔倒是想直接把安娜调到南极或者北极之类的无人区去。 不过那样的话就太明显了。 不提奥托是否会生疑，恐怕崩坏意志都会有所察觉。 第212章 布洛妮娅的总结 “你们天命内部的事情，你们自行决定便是。” 瓦尔特·杨说道。 一旁的德丽莎也点了点头：“我们不会干涉你们在天命内部的行动，只希望你们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德丽莎大人请放心，丽塔自有分寸。” 丽塔美眸紧盯着德丽莎，笑意盈盈地回道。 同时，丽塔也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她这么说，也算是一种试探。 她虽然不愿意继续无条件执行来自奥托的命令，却也不想转而去听从来自瓦尔特·杨或是德丽莎的号令。 不是她不信任后两者，而是后两者并不清楚天命总部的一些情况，到时候恐怕会下达一些不符合情况的指令，造成不必要的风险。 “珊瑚岛事件中，世界蛇展现的黄泉之杖、以及雷之律者能够复刻其力量的能力，也都是重点情报。黄泉之杖的样品，即便我们将来发展了夜枭和渡鸦两名卧底，想来也是无法拿到，但是一些实验参数，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届时便需要芽衣小姐你们进行实验，看看能否复现了。这将决定我们接下来面对律者时，是否能够以更轻松、损失更小的姿态将之解决。” 丽塔看向芽衣，其实她是相信这位看上去温柔善良的少女，是能够做到这一切的。 她和奥托一样，都很相信人类情感的力量。 在意识到了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琪亚娜身边都聚集着无数危机的她，绝不会继续无动于衷，被时局推着向前，最后如视频中那般，无力跪倒在地，抱着琪亚娜的衣物哭诉着‘我什么都做不到’…… 即便是视频中的芽衣，最后不也选择了直面自己的命运，甚至于不惜加入一个近乎于恐怖组织的世界蛇？ 以圣痕计划作为救世计划的世界蛇，说其为恐怖组织，都算是轻的了。 “那么安娜和陈天武呢，你打算如何解决二人之间的纠葛？” 瓦尔特·杨看向丽塔，沉声问道。 丽塔对此早有预案：“在他们被崩坏意志选召成为律者之前，我们只做两件事情，前面已经说过了。第一件，是将安娜所在的小队调去大洋洲支部。至于第二件，便是让瓦尔特盟主出现，以为陈天武构造出一具正常健康的身体为筹码，将其发展成为我们在世界蛇的内应。至于之后的事情，只需要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你的意思是，在他们成为律者之前，我们什么都不做？” 瓦尔特·杨微微皱眉。 而丽塔则是轻声叹息：“瓦尔特盟主，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们的确不能做太多事情。比如提前解开两人的心结，那么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的身份，便极有可能发生改变。更何况，这两人的心结并不是那么好解的，除非我们可以让陈天武的妹妹陈天文复活。但这根本做不到。 “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安娜变成冰之律者后，及时将其队员解救，同时用崩坏能中和试剂或者雷之律者模拟黄泉之杖的功能将他们制服、以及让符华大人用太虚剑神切断安娜和律者意识、以及律者意识与崩坏意志间的联系。陈天武那边亦是如此。而最后，这两人之间是从此之后恩仇相抵形同陌路、还是其他，便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插手的了。” 瓦尔特·杨也清楚，丽塔此言在理，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那么，以上就是我对天穹市事件与珊瑚岛事件的总结。” 说完，丽塔便微微后撤一步，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而现在只剩下最后的支配之律者事件，没有进行总结了。 深吸一口气，布洛妮娅站了出来，说道：“支配之律者的总结，就交给布洛妮娅吧。就如同问答空间给出的答案一般，支配之律者又名血压之律者，其最为擅长的就是揪住进入支配剧场之内的人的痛处猛戳，用极端的言论进行诱导，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引诱律者对其出手，从而盗取律者的权能。 “虽然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只有支配之律者与其他人的言语交锋，但涉及的情报一点也不少。首先便是希儿。很显然，在支配之律者登场时，希儿已经从量子之海逃脱，回到了现实。同时，希儿身上的秘密，就是那个依托于圣痕存在的另一个希儿，也暴露在了大家面前。至于结合第二次崩坏的漫画，希儿是否与前文明死之律者有关，关键或许在那圣痕意识身上。 “其次便是与布洛妮娅相关了。通过支配之律者的话语，大家已经知晓了，在未来不知什么变故发生的情况下，布洛妮娅继承了瓦尔特先生的律者核心，成为了第三代理之律者。不过应该是与布洛妮娅并非原生初代理之律者有关，布洛妮娅一直战绩不佳，而这也成为了支配之律者用来激怒布洛妮娅的手段。最后布洛妮娅虽然没有被支配之律者的言语激怒，但仍旧使用了理之律者的权能，从而被支配之律者盗走了权能。 “最后则是芽衣姐姐了。支配之律者事件发生时，芽衣姐姐明显已经加入了世界蛇，而且通过芽衣姐姐与支配之律者的对话，大家能够得到一个信息——支配之律者对于芽衣姐姐加入世界蛇后的一切，并不是那么了解。一开始布洛妮娅认为，这就像是视频里芽衣姐姐所说，支配之律者不敢潜入世界蛇打探消息，毕竟世界蛇的领袖是前文明最强融合战士凯文。 “但结合后面问答空间给出的提示，说奥托与支配之律者和约束之律者有关，布洛妮娅有了一个新的猜测。那就是会不会并非支配之律者不敢前去世界蛇打探消息，而是支配之律者的消息来源便是奥托。也就是说，不敢潜入世界蛇的并非是人偶，而是奥托。当然，换一种角度来说的话，逆熵内部或许已经被奥托渗透成筛子一般了，因为支配之律者对于逆熵的情报获取，时效性很强。 “当然，布洛妮娅说这些，并不是指责逆熵在情报工作方面的疏漏，而是想要重点指出，奥托此人看似运筹帷幄，但他仍旧有敬畏之心。他的运筹帷幄，在于他自身所掌控的知识与力量，而他的敬畏之心，则在于即便是用上他所掌握的全部知识和力量，也无法匹敌的强大实力。也就是说，对付奥托最好的办法，不是见招拆招、更不是挫败对付的阴谋，而是掌握可以碾压对方的实力。 “或许在座中人不可能诞生出匹敌凯文那般的最强，但有了问答空间的帮助和超变因子手术的支持，打造出一支强大的融合战士队伍和律者队伍，用数量弥补质量上的差距，应该也能够让对方投鼠忌器。” 对于支配之律者编排自己的那些话，布洛妮娅不可能是没气的。 更不要说琪亚娜之前还那样憋笑过了。 她可不是视频里经历过许多，早已波澜不惊的第三代理之律者，她没有那种面对支配之律者的强烈嘲讽还不为所动的定力。 她之所以还能够保持冷静，一是未来的一切尚未发生，所以尚有改变的可能。 比如说一个照面，自己就打爆支配之律者的狗头！ 另一个就是，她知晓，现在并非生气的时候，冷静的思考，并商量出切实有效的对策，这才是所有人都需要考虑的。 “逆熵的情报工作，我会注意的。” 瓦尔特·杨叹息了一声，他很清楚，逆熵的情况，与他在第二次崩坏后接连受伤，以致于无法很好执掌逆熵有关。 同时，逆熵内存在有来自天命的间谍，就跟天命存在有来自逆熵的间谍一般，这都是双方默许的事情，主要是为了避免战略误判，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与损失。 当然，在看了第二次崩坏的漫画后，瓦尔特·杨便明白了，奥托亡逆熵之心不死，不管逆熵内部有没有来自天命的间谍，都不会有所改变。 并不会说，逆熵这边的间谍回禀天命说，逆熵一心对付崩坏，没有对付天命的计划，就能够让奥托对逆熵一直不闻不问下去。 远的不提，2010年那场灾难，源头不就是奥托想要逆熵被觉醒的空之律者彻底覆灭吗？ 那个时候，逆熵可没有被可可利亚等激进派执掌，成天与天命作对。 不如说，正是因为2010年那场灾难，这才催生出了可可利亚等激进派，开启了逆熵与天命摩擦不断的局面。 所以，瓦尔特·杨清楚，是时候下定决心，将逆熵内部进行一番清理了。 今时不同往日，在圣芙蕾雅入驻逆熵之后、在问答空间现世之后，逆熵需要保守的秘密多出了不少。 而且，适当保持一些神秘感，或许还能让奥托有所顾忌。 将逆熵的一切全部展示给对方，倒是无形中给了奥托可乘之机。 “逆熵在天命的间谍名单，丽塔希望瓦尔特盟主可以提供一份。我们之间的联络，需要她们。” 说起间谍，丽塔立即就想到了这一茬儿。 第213章 强大的己方阵容 瓦尔特·杨略一沉吟，便点头应下。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全部间谍的名单都交给丽塔，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防止奥托通过丽塔察觉到些什么。 说实话，因为逆熵里面的前天命成员，大部分都是研究人员，所以现如今天命内部的间谍，也多是文职人员。 如帕特里克那般的战斗人员其实极少。 不过也不是没有。 而且，现在瓦尔特·杨也意识到了，或许那些间谍研究员，发挥的作用要比间谍战斗人员大得多。 因为他们现在缺少的，恰好是奥托实验相关计划的详情。 而这些，说不定能够通过奥托下达的一些实验内容，窥得端倪。 “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吗？一并说完后，问答空间便不会留我们了。” 德丽莎说道。 “倒是还有一件事情……” 幽兰黛尔开口道：“丽塔的家人被奥托安排在了柯洛斯滕的一处庄园里，若是有一天琪亚娜掌控了空之律者的力量，那么，我希望琪亚娜能够用空之律者的权能，将丽塔的家人转移。” 这是之前幽兰黛尔与丽塔便已经商议过的事情，如今她直接说给了众人听。 “当然没问题！” 不等其他人回答，琪亚娜便抢先说道，同时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而且，这一天一定不会太晚的！” 在知道了奥托折腾来折腾去，害死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空之律者的权能后，琪亚娜就知道，如果自己一日不能掌握体内的力量，那么她、以及她身边的人，就会有被奥托算计、甚至是牺牲的风险。 既然如此，那么，她自己来就好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幽兰黛尔自然能够看出琪亚娜的决心，于是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别的做不到，但在琪亚娜失控的时候，帮忙压制一下空之律者，还是可以做到的。 “谢谢。” 琪亚娜真诚地说道。 “不用谢，毕竟我们……” 幽兰黛尔顿了顿：“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现在，她也只能以朋友的身份自居。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从问答空间出去后，你们肯定会接到奥托的命令。” 沉默了一会儿后，琪亚娜这才问道。 “我想主教大人一定不会为难我们的，毕竟，理之律者加月光王座，还有圣芙蕾雅的精锐成员，我和幽兰黛尔大人不敌，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面对这样的阵容，除非天命总部精锐齐出、或者主教大人亲自出手。不过我想，现在无论哪种选项，对主教大人来说，都还不到使用的时机。” 丽塔对奥托的了解，或许不在那位奥托的私人秘书琥珀之下。 她很清楚，在琪亚娜体内的空之律者尚未有觉醒迹象之时，奥托不会轻举妄动。 至于圣芙蕾雅的叛出奥托会如何应对…… 以那位的性格，恐怕表面上并不会予以追究，只会暗地里派她前去调查、监视，以及必要时实施对琪亚娜的追捕吧。 “诶？好像是这样没错。” 经由丽塔这么一提醒，琪亚娜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这边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明面上的战力就有开着月光王座的理之律者、带着犹大的德丽莎、可以通过羽渡尘用出太虚剑神的符华、曾经与审判级崩坏兽同归于尽的姬麟、前女武神冲锋队队员姬子、前大洋洲支部a级女武神温蒂和萝丝、以及五名凑数的b级女武神。 而暗地里，符华现在使用太虚剑神不需要再如同第二次崩坏时那般付出沉重代价，姬子也不再只是一名大限将至的a级女武神，而是成为了一名战斗力十分强悍的融合战士。 另外，温蒂和五名凑数的b级女武神之一的芽衣，两人在极端情况下，还可以使用出律者的力量来。 至于琪亚娜自己…… 她要是真的在离开问答空间后马上就使用出律者力量，那定然不是算在自己这边的战力，而是奥托那边的了。 琪亚娜可没有西琳那么膨胀，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不过，即便如此，在掰着指头数了数后，琪亚娜便觉得的自己底气足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边战斗力越强，她便越是可以放心去尝试掌握体内的力量，就算失败暴走了也没关系，大家轻而易举就能够将空之律者按在地上暴打。 现在的局面，可比在问答空间中看到的那般——前往天命总部解救琪亚娜的只有圣芙蕾雅的一帮老弱病残，强上太多太多了。 甚至于，这样的阵容，面对现在定然还未掌握支配之律者以及约束之律者权能的奥托，也有着一定的底气。 普罗米修斯是说过，己方无论是律者还是女武神、亦或者融合战士，都不要轻易对上奥托。 支配之律者是律者杀手，约束之律者是崩坏能杀手，唯有逆熵的机甲可以不被奥托克制，但很显然，逆熵的机甲还没强大到可以对付得了奥托这样的强者的地步。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奥托手握支配和约束两大权能。 而在现在，冰之律者、星之律者以及识之律者都未曾诞生的情况下，与奥托对垒并不会受那么大的限制。 话说，问答空间奖励给符华的识之律者核心，算不算在本世代的律者之内呢？ 如果不算的话，那未来不是还要出现第二个识之律者？ 加上符华手中羽渡尘里的那颗前文明识之律者核心，那么世界上不就有三颗识之律者核心了？ 摇摇头，琪亚娜可没办法搞懂理顺这么复杂的事情。 其实，琪亚娜不知道的是，若非奥托魂钢身体太多，无法毕其功于一役，普罗米修斯都想提议，大家从问答空间离开，就布下天罗地网将奥托直接做掉了。 在没有搞清楚奥托一共有多少魂钢身体、以及他的主体意识究竟在哪的情况下，设下埋伏，不过是提前暴露自己这边苦苦隐瞒下来的情报罢了。 第214章 瓦尔特·杨VS幽兰黛尔 就在琪亚娜心念流转之际，问答空间似乎是判断出了众人已经没有需要商讨的事宜，于是在每个人脑海中都给出了下次开启问答空间的前提条件后，便将一干人等全部送了出去。 而第三次问答空间开启的条件，完全与普罗米修斯之前猜测的一般无二—— 需要用摩瑜利和非天的基因样本，造就出两名融合战士；需要利用那份虚数锚点制备技术成功制备出虚数锚点，并成功重新将一个世界泡锚定在虚数之树；需要通过一次完整的往世乐土试炼，获得至少一名英桀的全部刻印，解锁至少五名英桀的刻印。 而识之律者的核心，这一点就如布洛妮娅获得了普罗米修斯一般，问答空间没有给出相应的条件。 不过普罗米修斯也有所猜测。 毕竟第二次问答空间的开启，如果没有它的帮助，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达成那些条件。 那么，识之律者的核心，是否也会为第三次问答空间的开启，发挥出其不可获取的作用呢？ 虽然逻辑链条尚有些模糊，但普罗米修斯已经大致推算出了，识之律者的核心，究竟会在怎样的场合发挥其关键作用了。 ------------------------------------- 从问答空间离开后，不过是一阵恍惚，丽塔和幽兰黛尔便回到了她们之前所乘坐的那艘浮空战舰之中。 耳中仍旧在传来奥托命令不灭之刃小队前往天命第四空港待命的声音，甚至是之前月光王座击毁眼前的天命第三空港而未来得及消散的强光，都尚未完全消失。 眼前这一幕意味着什么，两人十分清楚。 以光的传播速度来看，她们在问答空间内经历的那一切起码也有数小时，但外界，恐怕是一微秒都没有。 或者以量子力学的角度来看，时空并非延续，而是一份一份存在——那么她们或许在每一份时空中，都未曾消失，所以奥托察觉不到异常、甚至是崩坏意志也察觉不到。 因为在他们所能够见到的时空中，问答空间占用的时间，是现实中不延续时间中的缝隙。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问答空间……想来必然是能够超脱这片宇宙中的物理法则的存在了。 稍稍稳定了一番心神后，两人便将这一惊人的猜测暂时压下，并且按照奥托的指示，驾驶浮空战舰前往了天命第四空港。 之前被瓦尔特·杨用月光王座一炮击毁的，则是天命第三空港。 而抵达天命第四空港后，丽塔和幽兰黛尔便见到了之前并未跟随她们一同行动的不灭小队成员、天命的其他战斗或非战斗人员；以及之前明明被轰没了，但此时却仍旧完好出现在众人面前稳定军心的天命主教，奥托。 说不清此时是遗憾还是庆幸，总之，幽兰黛尔和丽塔两人低下了头，掩盖了眸中的复杂神情，看上去像是在等待奥托的指示。 奥托此时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不远处的月光王座之上，神情凝重，压根没去管、或者没想到自己手下两位头号打手生出了‘反心’。 这一次，奥托没有再下令让天命第四空港也清场了。 虽然他之前错估了瓦尔特·杨对月光王座的利用程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不管月光王座在瓦尔特·杨手中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短时间内，耗尽能量的月光王座也不可能发出第二炮。 “丽塔，把你去圣芙蕾雅视察的情况，原原本本汇报一遍，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沉吟一会儿后，奥托便转头看向丽塔，询问道。 虽说他大概猜到了大概，应该是符华在经历了新加坡之行后，对他产生了怀疑，加之与琪亚娜产生了同门之谊，便将自己派她前去监视琪亚娜一事和盘托出。 而以他对德丽莎的了解，他那好孙女儿绝对不会对符华曾是间谍一事介怀，但是借机彻底脱离他羽翼的心思，应该也是那时候生出了。 至于德丽莎是什么时候跟逆熵产生了联系的…… 可能是上次逆熵入侵圣芙蕾雅之时，也有可能是更早之前，德丽莎就从齐格飞手中拿到了与逆熵联系的方式。 总之，圣芙蕾雅叛离天命的前因后果，其实奥托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不过，他隐约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所以才想要从丽塔的视察结果中，重新审视一番自己的推理。 丽塔闻言，并没有任何说谎的打算，将自己在圣芙蕾雅的所见所闻、以及后面缀着月光王座去到天命第三空港一路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当然，除了问答空间里面发生的事情。 隐瞒不算说谎。 其实这个时候，如果奥托让幽兰黛尔回答，恐怕会被其察觉出一些端倪。 而奥托不让幽兰黛尔回禀，而是让丽塔来说，也并非他更信任丽塔，只不过是他觉得，丽塔能够用更加简洁明了的话语，将事情说明白罢了。 作为一手把幽兰黛尔拉扯大的存在，奥托比任何人都知晓，幽兰黛尔的嘴拙。 丽塔的回答里面并没有任何可以供他推翻之前猜想的证据。 所以，奥托也只是摇摇头，心道：大概是我在此之前没有考虑到符华有背叛的可能，所以此时心中才会觉得怪异的吧。 奥托之前之所以将符华派去圣芙蕾雅进行卧底，一是符华的确看上去就像个学生，而且还未在德丽莎等人面前露过脸，整个圣芙蕾雅没人知晓符华的真实身份。 二便是在第二次崩坏中失去了最后的亲近之人、以及仅剩的那些记忆的符华，在奥托看来，是一个绝佳的任务工具，他不用担心这个工具会因为多余的感情而产生背叛。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低估了符华日夜潜伏在圣芙蕾雅后，重新与琪亚娜等人建立起来的情谊。 或许，正因为符华一无所有，所以她才会将那段经历看得格外重，也会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怀好意后，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吧。 至于符华背叛之后，自己是否还会履行为其守护神州的约定…… 先不说符华为他干了五百多年的脏活累活，脑袋里那些记忆几乎被他掏空，就连最后的好徒儿也因为他的操作而葬送在了第二次崩坏之中，这种时候卸磨杀驴，着实显得他器量过于狭小了些。 就说符华已经做出了这种行为，难道她就没有预料到神州可能会有失去天命庇护的风险吗？ 或者说，现在符华巴不得自己将天命的部队从神州撤离。 如此逆熵的势力范围，就能够从北美伸向远东。 在北美、神州以及太平洋的包围之下，圣芙蕾雅所在的极东之地也顺势被囊括在内。 到那时，即便是奥托想要对圣芙蕾雅学园展开报复，也无法将天命的手伸过去了。 “这圣芙蕾雅或者逆熵，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高人？” 奥托摩挲着下巴，这一番联想，倒是让他抓住了一丝灵感。 对于圣芙蕾雅和逆熵，奥托可谓是了若指掌。 他相信，在此之前，这两方势力，都不会存在有能够想出如此计谋的人存在。 是自己想多了、还是真的有什么不在他视野中的事情发生了，只需要看接下来天命在神州的行动是否受阻，便知晓了。 至于眼下…… “幽兰黛尔，前去拦截月光王座，你的任务是，务必试探出对方的真实实力。丽塔，你从旁协助，若是有机可乘，便将k423进行回收。” 奥托一挥手，便向幽兰黛尔和丽塔下达了任务指令。 而听到奥托任务内容的两人，倒也算是松了口气。 因为奥托的这个任务，并非强制要求她们阻止这场叛乱的成功、或者捕获琪亚娜，而是试探和顺势而为。 两人不知道奥托此举，是想要逼出那个不知是否存在的‘高人’，并不想立即与奥托翻脸的她们，领命后，便再度驾驶浮空战舰前去与月光王座进行对峙。 因为此时奥托就站在不远处的天命第四空港看着，幽兰黛尔和丽塔站在浮空战舰的甲板上遥望对面达成了合作的众人，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亲近之意。 幽兰黛尔举起手中的骑枪，指向对面的瓦尔特·杨：“逆熵盟主，你确定要介入天命内部的事务吗？” 瓦尔特·杨抚了抚眼睛后，双手揣兜道：“圣芙蕾雅学园如今已经脱离天命，与逆熵展开了合作，所以，这并不是你们天命内部的事情，而是逆熵在保护自己的朋友。” “多说无益，今天就让我好好领教一番第一律者的高招！” 说完，幽兰黛尔便启动了月魄装甲的光翼喷射模组，化作驰骋天际的彗星，脱离了浮空战舰，来到了月光王座的正上面，俯瞰下面的瓦尔特·杨。 而见此状况的瓦尔特·杨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双手离开衣兜，不一会儿也使用律者的力量，飞上了与幽兰黛尔同等的高度进行对峙。 第215章 我绝对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 眼见着幽兰黛尔要跟瓦尔特·杨开打，站在下面盯着的奥托都要傻了。 他这是想要试探出对面的高人，不是想让被对面试探出自己这边的最强s级女武神究竟有多强啊！ 不过一想，那毕竟是一贯直来直去的幽兰黛尔，奥托即便无奈，也只能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幽兰黛尔，回来吧，现在还不是你出手的时候。” 说着，奥托又切换了通讯频道，将丽塔也叫了下去。 于是，腾于半空，战斗一触即发的情况下，幽兰黛尔却是忽然朝瓦尔特·杨瞥了一眼，说道：“第一律者，看来今天不是我领教你实力的时候。” 说完，幽兰黛尔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浮空战舰甲板。 至于瓦尔特·杨，他倒是秒懂了幽兰黛尔是什么意思。 换作是对幽兰黛尔或者奥托不了解的人在这儿，说不定就会觉得幽兰黛尔在耍人、或者脑子有问题。 毕竟，一开始跳出来说要跟瓦尔特·杨这个第一律者过招的是她，结果马上开打了，却又主动说不是过招的时候。 这不正话反话都让一个人说了去吗？ 但瓦尔特·杨还是通过幽兰黛尔那直白地不加掩饰的言语，分析出了其身后奥托的打算。 虽然不知道奥托到底是在试探些什么，但他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奥托的用意。 毕竟若非试探，奥托不会在幽兰黛尔要跟自己对战之时将人叫回。 这只有一个解释——奥托想要试探他们这边的一些东西，但不想幽兰黛尔的实力因为瓦尔特·杨而过度曝光。 幽兰黛尔究竟有多强，算是奥托手中的一张牌，奥托可以用来试探瓦尔特·杨那边有没有什么未知的高手，但不会用来被瓦尔特·杨摸清实力。 不过说实话，瓦尔特·杨其实是有些期待与幽兰黛尔的战斗的。 当初的最强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在幽兰黛尔这个年纪的时候打不过他，那么这位接棒的新一代最强s级女武神，又如何呢？ 正因为幽兰黛尔现在成为了半个盟友，瓦尔特·杨才愈加需要了解盟友的具体实力，如此才能够对接下来的行动做出更恰当的规划。 回到地面之后，看着逐渐远去的月光王座，幽兰黛尔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主教，就这么让他们离开吗？他们可是让我们损失了一座天命空港。” 奥托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幽兰黛尔一眼：“幽兰黛尔，你居然还会担心这种事情？” 幽兰黛尔闻言，沉默不语。 毕竟她总不能说，自己在担心奥托又会使什么阴损招式找回场子吧？ 奥托见幽兰黛尔不说话，摇摇头，笑道：“终究还是个孩子啊！放心好了，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之后还不受到任何的惩罚。我会让逆熵付出代价的！” 说完，奥托便转身离去。 而他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实验室那边。 奥托走后，丽塔走到了幽兰黛尔的身边，轻声道：“幽兰黛尔大人……” 幽兰黛尔摇摇头，随后看了眼面前惊魂未定的天命女武神以及文职人员们，便将不灭之刃小队全部召集，开始了稳定人心和重新安排这些人的工作岗位以及住处的一应事宜。 好在此事还有琥珀这位奥托的私人秘书居中协调，只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便忙完了。 做完这些事后，幽兰黛尔也没闲着，而是前往了训练室，开始了今天的训练任务。 而同行的丽塔，显然注意到了今天的幽兰黛尔有些心不在焉。 想了想，丽塔去取了一条毛巾过来，递给了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大人，如果实在担心的话，那就早日完成那个。” 丽塔轻声说道。 幽兰黛尔拿毛巾的手微微一顿，她将毛巾直接盖在了头上，遮掩住了此时的神情。 “丽塔，待会儿我会去圣1504·长光十七世研究所找长光，虚数锚点制备技术交给她，一定能够很快就出成果，而且我也很放心。另外……” 说到这里，毛巾下，幽兰黛尔抿了抿唇，接着道：“丽塔，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绝对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的。而且，我也相信琪亚娜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出事。我会等着琪亚娜掌握好体内的力量，然后将你的家人一同接走。到那时，是走是留，就只是我们各自意愿的事情了。” 幽兰黛尔这话说得很明白，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改变完全瞒不过丽塔。 而正如她在问答空间中跟丽塔说的一般，她让丽塔试着去相信一下她之外的人。 现在，她也该试着去相信琪亚娜他们，不要因为奥托未来可能采取的行动而自乱阵脚。 至少，以现在逆熵和圣芙蕾雅的实力，即便奥托想搞阴谋诡计，也并非那么容易得逞的。 更何况，现在的奥托，真的会专门去弄什么阴招对付逆熵那边吗？ 幽兰黛尔可以察觉到，即便奥托掩饰得很好，但对方明显已经开始有些急切了。 这种急切不是见事情迟迟没有进展的焦躁，而是带着点终于要得偿所愿的兴奋。 结合问答空间内见到的，冰之律者、星之律者以及识之律者接连出现，后面又牵扯出了支配之律者与约束之律者。 幽兰黛尔恍惚间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全部都在加速，崩坏在加速、奥托的计划在加速、世界蛇的谋划在加速…… 那么，自己也该加速起来了。 “幽兰黛尔大人……” 回应幽兰黛尔的，是一具温热而又柔软的身体。 这当然不是丽塔在训练室这种公共场合做了什么大胆的举动，只是一个表达亲近之意的拥抱罢了。 这对于欧洲人来说，甚至算不上多么亲近的举动。 然而，幽兰黛尔那被毛巾盖住的白皙脸庞，仍旧瞬间变得通红，甚至还有向没有毛巾遮挡的脖颈处蔓延的迹象。 而伏在幽兰黛尔身上，显然听到了那越来越剧烈心跳声的丽塔，不由得将手搭上了对方的胸口，正待说些什么。 第216章 我想去大学里读书 就在此时，亚尔薇特与苏莎娜刚刚调整好心绪，接受了之前驻守的天命第三空港被逆熵盟主一炮轰没的残酷事实，正打算发愤图强，争取早日能够从逆熵盟主手里找回场子，结果刚来到训练室门口，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也是不灭之刃小队的队长幽兰黛尔正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条毛巾。 而她的身上，也趴着有一名天命s级女武神的丽塔、同时也是不灭之刃小队的副队长，丽塔。 另外，丽塔的手似乎…… 看到这里，亚尔薇特和苏莎娜两人顿觉背脊一寒。 她们都是不灭之刃小队的成员没错，但因为都不是多强的战斗人员，所以一直都没有在队长和副队长面前混个脸熟的机会，毕竟至今没有一同出过任务。 当然，幽兰黛尔和丽塔可能不知道她们，但她们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两位堪称传奇的s级女武神，而且，关于两人的传闻，她们也不知听了多少。 不过，无论听了多少，也没有亲眼目睹来得震撼。 她们都看到了什么？ 幽兰黛尔大人居然是下面的那个！ 而且脸上还盖着毛巾，这是在玩什么窒息play吗？ 这是不灭之刃小队成员都可以来的训练室啊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亚尔薇特和苏莎娜也没有心存侥幸，她们这么两个大活人，还是一路有说有笑走过来的，要说躺在休息区的两人没发现她们，那绝对是自欺欺人了。 虽然不知道道歉有没有用，可两人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两人便直接逃之夭夭…… “好像被误会了呢。” 丽塔施施然从幽兰黛尔身上起来，同时将对方脸上的毛巾掀开，正对上那张平时清冷、此时却涨得通红的绝美容颜。 “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儿，或者说还没到那一步，就这么被误会了，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丽塔看向幽兰黛尔，罕见地用了撒娇的口吻，但那婉转的音调似乎又有着别样的风情，让后者有些心痒难耐、亦有些口干舌燥。 “丽塔，你想做什么？” 幽兰黛尔看着明明已经从自己身上移开的丽塔，又重新靠了过来。 “做丽塔一直很想做的一件事情。” 说着，丽塔的双手已经触碰到了幽兰黛尔此时红润无比的双颊。 “你……” 心中莫名的羞意，与始终无法出声责备或拒绝的矛盾心理，让幽兰黛尔在这一刻闭上了双眼。 或许她也隐隐在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吧。 就在幽兰黛尔双眼紧闭的刹那，丽塔那酒红色的瞳孔瞬间变得深邃了起来。 不过，很快，一切情绪都被她脸上挂着的一抹妖娆笑意化作无形。 随后，丽塔的双手便开始微微发力，轻轻将幽兰黛尔的脸颊肉，朝两边轻轻拉伸。 察觉到丽塔做了些什么的幽兰黛尔诧异地睁开了双眼。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见到幽兰黛尔那蓝色瞳孔中清晰可见的惊讶情绪，丽塔露出了一个恶作剧成功般的笑容，说道：“早在第一次见到幽兰黛尔大人的时候，就很想这么做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幽兰黛尔：“……” 她能说些什么？ 说对方幼稚？ 还是打掉对方仍旧捏着自己脸颊的手？ 总不能指责对方为什么不按照自己所想的那般行动吧？ 幽兰黛尔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最近过于关注琪亚娜，以致于被情报中琪亚娜和芽衣之间的亲密关系所刺激，从而让自己对丽塔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明明丽塔只是将她当成了战友、性命相托的同伴，但她却在想着那种用丽塔的话来说，十分失礼的事情。 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为了惩罚自己的胡思乱想，明天训练量翻倍吧！ 就在幽兰黛尔痛定思痛之际，却是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双唇。 将心神从神游天外转移回到了眼前，幽兰黛尔瞪大了双眼，看向眼前这与她距离近到不能再近之人。 “丽……唔……” 惊讶之下，幽兰黛尔下意识想要开口，却不料这正好给了眼前之人可乘之机。 那灵巧湿热之物，顺势过了齿关，来到了她的领地，与同类开始了嬉戏。 罢了。 幽兰黛尔停止了一切思绪，只是双手悄然收拢，环住了眼前之人纤细的腰肢。 ------------------------------------- 月光王座之上，从问答空间离开后，琪亚娜几人便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起来。 “也不知道幽兰黛尔和丽塔回到奥托身边后，会不会被奥托为难或者审问。” 没有开千里眼的琪亚娜，自然不知晓如今正在不灭之刃专属训练室中所发生的香艳一幕，而是有些忧心忡忡地对着众人说道。 “放心好了，她们肯定没事的。” 芽衣抓着琪亚娜的手，这话并非安慰，而是实情。 毕竟奥托一不知晓问答空间存在，二不清楚幽兰黛尔和丽塔已经决定与逆熵这边合作。 也就是说，奥托现在根本没有理由去对付自己的两名得力下属。 “话说回来，我现在还有些恍惚呢，没想到居然能够遇到这种事情。” 这次说话的人，正是温蒂。 此时她的绿瞳之中闪烁着些微兴奋的光芒：“这种事情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以前的目标是成为天命的s级女武神，并为此付出良多。也因此在渴望宝石实验导致腿部残疾、失去晋升机会后，才会因为心中的憎恨而被崩坏意志蛊惑，险些酿下大错。” 其实温蒂现在多少也猜到了，当初琪亚娜等人能够及时出现在大洋洲支部，将她从崩坏那头拉回来，定然也与问答空间有关。 不过她并不介意。 成为仇恨的傀儡，从而被崩坏意志驱使的下场，这绝非她所希望的。 而且，对于她来说，切断了与崩坏意志的联系、过了最初的冲动劲后，作为一名女武神所接受的各种教育，就开始发挥了作用。 温蒂并没有反社会人格。 温蒂很清楚，她并不如西琳那般憎恨人类这一群体。 即便是西琳，不也沉溺在了塞西莉亚所给的温暖之中吗？ 而她的身边，还有队友玛拉、丝特芬妮，还有老师萝丝。 她并不像西琳那般，被天命的研究员夺走了自己的母亲和朋友。 她在这个世间还有着十分紧密的情感纽带。 如果说最初凝聚在温蒂心中的仇恨，是针对奥托和天命的话，现在，她更恨那个险些让她亲手杀死了重要之人的崩坏意志。 在她看来，利用人心中的负面情绪，从而将人类操控，变成自己毁灭人类文明的工具的崩坏意志，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身为律者，身为一名险些杀死良师益友的律者，她却是比任何人类都还要憎恶崩坏意志这个如同她的‘主人’一般的存在。 而问答空间的出现，显然就给了温蒂向崩坏意志复仇算账的机会。 当然，温蒂也好、琪亚娜也罢，大家都没有忘记普罗米修斯在问答空间中的告诫，并没有将‘问答空间’的存在直接说出来。 只是，话一出口，大家自然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是啊，而且，温蒂你比我们都要更有优势，你本身就是一名极其优秀的a级女武神，在班长将你的律者核心与崩坏意志的联系斩断后，你可以比我们更轻松地驯服体内的律者核心，让它为你所用。一名真正的律者，可是比一般的天命s级女武神还强！看逆熵盟主就知道了，等闲s级女武神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琪亚娜此时竟也有些羡慕。 所有人中，她体内的律者核心是最难办的。 征服宝石和渴望宝石中虽然也有律者意识，但它们似乎并非诞生自第二次崩坏，而是在芽衣和温蒂体内觉醒后，才开始有了自身的意识。 这种新生的律者意识对付起来，相对来说没那么难。 而她呢？ 或许在西琳眼中，她就跟征服宝石和渴望宝石中的新生律者意识一般，是那样的稚嫩与孱弱。 所以，只要有一丝破绽，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西琳掌控自己的身体，去肆意伤害这个世界。 不过，琪亚娜并非畏难之人……学习不算。 就算风险极大，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屈服！ 而且，她并非孤身一人，她的身边有着众多支持她的同伴。 她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与西琳抗衡，那两个人呢？三个人呢？十个人呢？ 即便所有人加起来都不行，那再加一个问答空间呢？ “逆熵盟主的确很强，我听说他还在北美的一所常春藤高校担任过物理学副教授，本身学识极为渊博，将理之律者的核心优势发挥到了近乎如今人类所掌握的理论物理水平的极致。我体内的律者核心想要发挥出全部威力，大量学习物理知识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可以，等到底逆熵的北美总部后，我想去大学里读书。” 温蒂攥紧小手说道。 第217章 琪芽贴贴 “什么？！” 温蒂的话，简直让琪亚娜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她连圣芙蕾雅那种学校的课程都不想上，结果温蒂上赶着想去读大学？ 等等…… 琪亚娜忽然看向身旁的芽衣，然后发现对方也有些跃跃欲试。 而且，芽衣眼中的光芒似乎…… 琪亚娜心里“咯噔”一声，二话不说就想往外跑。 然而，她脚下还没动呢，那小蛮腰就被芽衣给圈住了。 “琪亚娜，你体内也有律者核心，如果有足够多的物理知识辅助，空之律者的权能能够发挥的作用难以想象。” 若现在一切都如同原著那般发展，那么没有人还会有闲心，打算去读什么大学、积累什么物理知识。 她们只会选择最快的变强方法，即便这种方法上限可能不高。 但现在问答空间的出现，却是给了众人一定的余裕。 而这余裕，就是让她们不必要过早去进行一些残酷的抉择，并且采用见效可能没有那么快、但上限明显要高得多的成长方式。 这或许是她们在问答空间中获得的最大收获。 不必要睁开眼后，茫然无措，不知明日该走向何方。 而琪亚娜即便再不愿，也仍旧是被温蒂和芽衣一左一右架着，去到了瓦尔特·杨面前，表达了几人想要读大学的进取之意。 毕竟是当过老师的人，瓦尔特·杨一看琪亚娜那哭丧着脸的小模样，登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温蒂这个想法还真不错，他如果不是一直在学习，就凭他并非原生理之律者这一条，他当初就不可能有资格跟西琳打得有来有回、甚至险些将对方单杀。 “想法很好，但是你们的情况并不适合前去大学进修，那样太慢了，而且学到的知识也不一定全都是适合你们的。这样吧，等回到逆熵总部，我会给你们排出一个课程表来，执教的老师其实也都是常春藤名校的教授们，甚至还有特斯拉博士、爱茵斯坦博士这样的科学界大拿。他们会争取在一个月内，就帮你们打好基础、并且分析出最适合你们的研究方向。” 瓦尔特·杨当下拍板决定了这件事情。 而除了温蒂和芽衣都是一脸喜色之后，就只有琪亚娜整个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直接蔫了。 从瓦尔特·杨所在的指挥使离开，回到客舱之中，芽衣这才将琪亚娜那张跨起的小猫脸捧在手心：“不高兴啦？” 琪亚娜噘着嘴不说话。 也不是不高兴，她也想通过学习提高自身能力来着。 只是一想到要学习，心里本能有些畏惧罢了。 而看着琪亚娜这小模样，芽衣只觉得心中像是有小猫在挠一般。 以往琪亚娜在她眼里总是那么坚毅果敢的形象，是会在她陷入绝境之中勇敢伸出双手，像是公主最忠诚的骑士一般，脚踩七彩祥云奇迹般地出现在她身边。 当然，芽衣很早就发现了，琪亚娜也只是一个贪玩的小女生，会逃课、会刚一上课就想着放学、会考试不及格、会上课打瞌睡…… 本来发现了这些，应该会让芽衣心目中的那个身影不再高大的。 但是事实却正好相反。 琪亚娜的身影在她心中的轮廓，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越来越让人无法放下…… 此时看到琪亚娜这明显可爱过头的模样，芽衣当下也不矜持了，直接对着琪亚娜撅起的小嘴就轻轻啄了一口。 而琪亚娜在感受到芽衣红唇的柔软时，整个人也一阵激灵，随后反应了过来，正要冲一波，却是被芽衣用手给挡住了。 “先别闹！” 芽衣正色说道。 “哦。” 琪亚娜小嘴一瘪，不过心情显然有所好转。 如果说之前她撅起的幅度可以挂上一个热水瓶的话，现在顶多只能挂一根香肠了。 芽衣见状，心想琪亚娜还真是好哄。 随后，便听芽衣温声说道：“琪亚娜，我知道学习对你来说可能过于枯燥了，不过，瓦尔特盟主也说了，就一个月打基础的时间，后面的深造都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肯定不会无聊。再说了，瓦尔特盟主给我们招来的教授教学水平肯定很高，可以寓教于乐。” 说着，芽衣明显能够看出琪亚娜的表情有所动摇，心知此事已经成了大半，然后便将一锤定音的杀手锏使了出来。 “而且，在开始学习之前，我会向学园长还有瓦尔特盟主申请一次外勤任务，任务地点……” 芽衣凑上前去，贴上了琪亚娜的脸颊，轻声在其耳边说道：“长空市。” 芽衣的话语瞬间让琪亚娜眸中光亮大作，语气凌然犹如下一秒就要进行与奥托的决战一般：“不就是学习一个月的时间吗？这对本小姐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而听到琪亚娜豪言壮语的芽衣，此时也是略微松了口气。 她就怕琪亚娜对于学习这事过分抵触，以致于学习是学习了，但却收效甚微。 现在看来，这个担忧倒是可以放到一边去了。 ------------------------------------- 另一边，同样是月光王座的客舱之中，许是之前与萝丝同居习惯了，以致于结束了与德丽莎等人的短暂会议后，一同离开了指挥室的姬子，竟是下意识就跟萝丝走进了同一间。 是了，在圣芙蕾雅的医疗水平治疗下，萝丝之前在第四次崩坏中受的那些伤已经痊愈，如今已经不需要用轮椅进行代步了。 当然，过于剧烈的训练任务和战斗任务，还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一下，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啊，今天有些忙晕了，我……” 姬子正待要离开这间客舱，却被身后的萝丝轻轻拉住。 “姬子前辈，能稍微坐会儿吗？” 姬子转过身去，看向萝丝仍旧是用那双幼兽般的纯洁双眼看向自己，强行按压住欺负对方的冲动，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下来。 第218章 我们交往吧 不过姬子此时皱着眉的神情，却是让萝丝有些忐忑不安。 “姬子前辈，你是讨厌我吗？” 萝丝此时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仿佛姬子一个点头，那些在她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下一秒就会倾泻而出。 “为什么会这么想？” 虽然姬子很想将人给欺负哭了，用来满足她那不知从哪里来的变态心理，但她却并不希望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达成这一成就。 反正姬子自己审视了一番，觉得自己无论是内心、亦或者行动上，都没有讨厌萝丝的理由，那么又是什么给了她这一错觉呢？ “因为姬子前辈一跟我独处，就时常蹙着眉，一副像是在克制自己情绪的表情。所以我就在想，姬子前辈是不是讨厌我呢？如果是的话，姬子前辈你说出讨厌的点，我一定会改的！” 萝丝此刻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有些卑微。 这让姬子心头生出一丝怪异的情绪。 她并非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不如说，她算是情场老手了。 只不过她曾经的猎物从来都是那些别人眼中的人类高质量男性。 也正因为如此，姬子这才对萝丝这位后辈的感情感应有些迟钝。 毕竟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被女性喜欢上的一天。 但就算再迟钝，此时听了萝丝这么一席话，她也察觉出了其中蕴含着的、那小心翼翼的情意。 “你喜欢我？” 姬子向来不整那些弯弯绕绕的，既然察觉了，自然就问了出来。 萝丝没想到姬子这么直接。 不过，她只怔了一会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会喜欢上对方，不正是因为那份豪爽得不似寻常女性的性格吗？ 不如说，如此直接的姬子，才是她所喜欢的啊！ 于是，萝丝也顾不得羞涩，难得也‘豪迈’了一回，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就是这声音，低若蚊蝇，实在是没有其动作中的气势。 这回姬子是真的皱眉了。 之前皱眉，还真叫萝丝说对了一半，她在萝丝面前皱眉，还真就是在克制。 不过，克制的并非对萝丝的厌恶，而是更加难以启齿的方向。 而现在的皱眉，却是姬子正在纠结。 所以，她打算问更多一些：“你喜欢我什么？你应该听说过吧？我的情史可是很丰富的，不像一般极东女子。” 言外之意就是，姬子并不觉得这样的自己，会是萝丝这种看上去十分乖巧温柔的女性的良配。 “啊，关于姬子前辈的事情，一开始我的确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发现喜欢上前辈后，早就已经向圣芙蕾雅的同事们打听清楚了。” 姬子以为萝丝对自己不够了解，却不料对方只差通过直接看她日记本来了解她了。 哦，对了，姬子没有日记本，她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我喜欢姬子前辈，这跟姬子前辈曾经交往过多少对象没有关系。不如说……在了解到那样敢爱敢恨的姬子前辈后，我……” 说着说着，萝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整个人脑袋都低了下去，显然是在掩饰自己已经变得通红的双颊。 说实话，这会儿姬子都有点想来一罐啤酒了，不然来一根烟也行，虽然她并不抽烟。 对于一名女武神来说，酒都要少碰，更别说对人体伤害更大的烟了。 不过，没有那些东西也好。 姬子看向萝丝，忽然吐出一口浊气，回答了萝丝留下自己之后问出的那个问题。 “萝丝，我不讨厌你。” “诶？！” 萝丝诧异地抬起头来。 而在这时，姬子才发现，萝丝低下头去，不仅是因为害羞，还因为对方已经哭了。 看着挂在萝丝下巴处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姬子伸手将其拂去。 她觉得自己简直有些不可理喻。 在与这位后辈见面后，姬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生出了想要将对方欺负到哭的变态心理。 然而现在对方真的因为自己哭了，她又有些慌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萝丝不哭，让她做什么都行。 作为情场老手的姬子哪还不知道，终日打猎的猎人，居然被猎物给反将了一军。 猎人沦陷在了猎物手中。 “萝丝，我们交往吧。” 如果说姬子之前忽然回答了萝丝已经不抱希望的问题，而且回答出乎萝丝的预料的话，此时萝丝是真的被姬子吓到了。 “交…交…交…交、往…往…往…往…往？” 这孩子，被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姬子也被萝丝这反应给逗笑了：“怎么？被吓到了？别和我说，你喜欢我，却没有想要跟我交往的想法。” 萝丝还真有些想回答，她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来着。 毕竟姬子虽然情史丰富，但是从来没有跟女性（）交往过。 这样一名钢铁直女，萝丝对于姬子是否会回应自己的情感，是不抱希望的。 今天鼓足勇气拉住姬子，也仅仅是不想被剥夺了站在姬子身边成为其朋友的资格罢了。 不过萝丝也不是傻的，如果她真的回答自己的确没有想过那种事情，结果姬子就反悔了交往一事怎么办？ 萝丝也搞不清楚姬子说交往，是不是看她可怜才这么说的。 但她至少肯定了一点——姬子并不讨厌她。 这样就够了。 不讨厌她的话，那么即便没有喜欢，但交往之后呢？ 感情并不一定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还可以进行培养、来一个日久生情。 “没有！” 想到这里，萝丝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所以，我们交往吧！” “那我今天就在你这里住下吧。” 得到了萝丝的肯定回答后，姬子心情大好。 这会儿她也懒得往自己的客舱走了。 都有了女朋友了，谁还一个人睡啊！ “啊？” 萝丝又傻了，随后忸怩着说道：“这、这么快的吗？不过，也不是不行……” 看着萝丝的模样，姬子不由得失笑：“放心，我没有那种想法，时间地点都不对。” 在回到逆熵总部之前，月光王座都有遭遇天命拦截的风险，她可不想做到一半就得‘披甲上阵’。 虽然她不是男性，不会被吓出个好歹来，但多少也会留有心理阴影，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 第219章 两对父女 其他人完全不知道，一直嚷嚷着要找个好男人的姬子，居然就这样在月光王座上脱了单，而且对象还不是一名好男人，而是一名好女人，并且在等待月光王座飞回北美的休息时间，就已经温香软玉在怀了。 只能说这手段与速度……琪亚娜等人还是需要好好学学。 由于之前打了天命空港一炮，月光王座的大部分能源用尽，使用普通的崩坏能引擎临时改装得来的动力，竟是只能让其以民航飞机一般的速度，从欧洲往北美飞。 也就是说，本来用天命或者逆熵的浮空战舰，只需要一两个小时的航程，这会儿却是用了整整八个小时，足够大家好好睡上一觉的了。 当然，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最心大的琪亚娜，也只是在床上紧紧搂着芽衣的纤腰浅眠着，生怕天命的部队在奥托的命令之下前来狙击。 于是，就在这种近乎于草木皆兵的状态下，众人终于踏足了逆熵北美基地。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美洲从半个多世纪以前就已经被叛出天命的旧天命北美支部、今逆熵组织所占据，所以一般来说，很少会有天命女武神来此。 极东支部这伙人，除了姬子曾经有在加州理工求学的经历，所以来过之外，其余人，包括有个逆熵执行者老爸的芽衣，都没踏足过脚下这片土地。 而刚从月光王座中走下，琪亚娜和芽衣就收获了一个来自逆熵的惊喜大礼——两人的父亲，齐格飞·卡斯兰娜和雷电龙马，竟是早已经在停机坪等候多时。 从月光王座走下后，骤然见到亲人，两人的脚步都不由得一顿。 两人也做出了与平时性格完全相反的举动—— 琪亚娜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芽衣则是飞奔到了雷电龙马面前，冲入了对方的怀中。 对于芽衣来说，即便雷电龙马这个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很少陪伴在身边，多少有些不够称职，却也是母亲离世之后，多年里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当然，现在要多上一人，那就是琪亚娜。 至于琪亚娜…… 她想起了那次新加坡行动时，自己别扭地将齐格飞唤作是叔叔。 那时的她还满心愧疚，有对齐格飞的、有对真正的琪亚娜的、有对塞西莉亚的、甚至还有对德丽莎的。 所以，她无法毫无顾忌地继续以齐格飞的女儿自居。 但是，在那之后琪亚娜又经历了许多，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在诞生之初，其实就已经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甚至在这具身体诞生之前，西琳就已经获得了齐格飞、塞西莉亚和德丽莎的不同程度的认可。 而作为西琳生命的一种延续，琪亚娜现在管齐格飞叫上一声臭老爸，并无不妥。 至于体内律者核心中那个极度讨厌齐格飞的意识会如何想……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总的来说，还是当初不成熟惹的祸。 弄得如今琪亚娜明明十分激动与欢喜，但却无法走上前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不过，琪亚娜没有动静，却并不代表齐格飞也站在原地。 只见琪亚娜低着头的同时，齐格飞却是大步向前，他那一只失去了手臂所以显得空荡荡的衣袖，也因为快速的移动而飘荡在空中。 “琪亚娜，我的女儿！” 齐格飞才不管琪亚娜之前还叫她叔叔一事呢。 这会儿直接用自己的独臂将眼前的少女搂在了怀中，宣泄着数年来只敢躲在远处偷看对方的思念之情。 “臭……老爸……” 落入了这个熟悉的温暖宽阔胸膛后，琪亚娜终于还是重拾回了曾经对齐格飞的称呼。 两边父女相认后自然有一些话要说，不过，在此之前，齐格飞和雷电龙马这两个做父亲的，都来到了站在一旁的德丽莎和姬子面前，郑重向几人鞠躬道谢，感谢她们在做父亲的无法履行养育和教育责任的时候，将孩子收入圣芙蕾雅学园，好好照顾至今。 德丽莎和雷电龙马不熟，于是便受了对方这一礼。 但是跟齐格飞嘛…… 她只差将犹大掏出，然后大骂对方是不是看不起她这个大姨妈了。 在一阵喧闹之后，众人离开了停机坪。 瓦尔特·杨走去了会议室，有些事情需要跟爱茵斯坦和特斯拉商量一下。 芽衣和雷电龙马去到了角落谈话，琪亚娜和齐格飞同样。 不过在两位父亲的刻意引导下，彼此之间的距离有些远。 而德丽莎几人见暂时没什么事，便在逆熵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往逆熵安排给她们的住所休息去了。 在月光王座上的休息并不算安稳，现在可算是有时间好好休整一下了。 别看她们开着月光王座牛气哄哄地前去天命总部，还直接一炮轰没了一座天命空港，但实际上内心有多忐忑，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实际上，德丽莎直接带着姬子等人悄悄出逃，或许风险会小很多，但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风险最大的方案？ 自然是因为德丽莎无比了解自己的那位爷爷。 德丽莎很清楚，如果她偷偷摸摸离开，就如同2007年那次一般，那么结局也会和那次一样，最后死的死、逃的逃，而她也很有可能会再次被奥托留下。 唯有出其不意，在奥托眼皮子底下搞事，做出奥托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奥托心有顾忌，她们所有人才能够安全脱离天命、前往逆熵。 只有向奥托展示实力，才能获得重视。 不过，这也有可能换来奥托的疯狂。 比如在问答空间中所看到的第二次崩坏漫画，齐格飞展示出了奥托难以掌控的实力后，便引起了奥托的忌惮，最终招来了一枚崩坏能裂变弹。 所，掌握一个度就很关键。 而月光王座就是那样一个度。 月光王座毕竟是外物，是武器，而且还是一件使用条件极为苛刻的武器。 奥托会忌惮月光王座的威能，却不会因此过分忌惮持有月光王座的逆熵和圣芙蕾雅众人。 所以，为了暂避锋芒，奥托的选择，一定会是将人放走。 第220章 雷电龙马不要做岳父 而如果德丽莎选择的是悄悄离开，那么假如半途被奥托发现，派人前来拦截，那么势必会暴露很多东西，很多让奥托不得不杀人的东西—— 恢复近乎一半实力的符华、拥有媲美顶尖融合战士实力的姬子、关键时刻可以爆种释放出律者实力的芽衣和温蒂，甚至是掌握了诡异量子能力的普罗米修斯、表面上的布洛妮娅。 关键是这些人还全都是奥托的反对者，这些哪个威胁都不比齐格飞小。 奥托要是真知道了，即便是亲自下场都有可能。 所以，看似最安全的方案，实际上最危险。 而已经实施的那个看似最危险的方案，却是最安全。 其实德丽莎挺累的，跟奥托作对，就是需要耗费这么多的脑细胞。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需要提供的只是对奥托的了解，真正想出最后方案的人，还是普罗米修斯。 ------------------------------------- 芽衣和雷电龙马那边，两人都简单向对方述说了雷电龙马入狱之后的遭遇。 雷电龙马那边表示，他虽然因为是铁杆保守派，从而被激进派的可可利亚算计夺权、甚至送入狱中，但并没有在监狱里受多少苦。 一来是可可利亚没有真的赶尽杀绝的意思；二来也是特斯拉和爱茵斯坦在后面了解到事态发展后，积极与极东官方沟通，帮忙提高雷电龙马在监狱中的待遇，最后又通过各种努力，将人捞了出来。 其实雷电龙马从监狱出来也有半年时间了。 之所以没有跟芽衣团聚，主要是他是逆熵的人，而芽衣却身处于天命，实在不好前去看望，芽衣也不好跑逆熵这边来。 而且还要麻痹可可利亚那边，让她生出已经完全控制了逆熵的错觉，所以雷电龙马的出狱可谓是绝密，他也一直被安排在密歇根州那边进行秘密任务，与芽衣进行联系的话，便很有可能暴露。 不得不说，圣芙蕾雅简直就是一个筛子，如果当初符华没有使用羽渡尘做出一个幻境，恐怕问答空间的一切不仅早就被奥托知晓了，包括可可利亚在内的逆熵激进派、特斯拉在内的逆熵保守派，还有世界蛇，都会得知消息。 甚至是一些不入流的地下组织也有可能收到风声，进而传到一些国家的管理层耳中。 到那时，情况会变得多复杂，恐怕连奥托这样的聪明人、或者是普罗米修斯这样的高级人工智能，都难以预测了。 言归正传，在了解到雷电龙马没有受什么苦后，芽衣便舒心了不少，也没有怪罪对方为什么出狱半年都迟迟没有联系自己。 毕竟，她的那点事情，也还需要来自雷电龙马的谅解呢，双方就各退一步呗。 果然，在雷电龙马得知，自己家的精致紫菜，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被齐格飞那家伙家里的白菜给拱了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倒不是对芽衣找了个女朋友有什么意见，毕竟这种事情，逆熵也不少，他见得了，自然也不会反对。 但为什么偏偏要是齐格飞那个他极度不顺眼的家伙家里的小白菜呢？ 不过，在听到芽衣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是琪亚娜的出现才将她从黑暗中拉出后，雷电龙马便知道，自己不该反对、也没有资格反对。 虽然雷电龙马不是故意的，但因为他与可可利亚的斗争失败，从而让芽衣陷入那种难堪的处境就是事实。 也就是说，芽衣当初的遭遇，也有他的责任在内。 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有脸去阻止芽衣跟琪亚娜在一起呢？ 不过，不能阻止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能做。 只见雷电龙马认真观察了自己女儿一番，随后问道：“咳咳，那个什么……芽衣，你跟琪亚娜，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雷电龙马毕竟是那种性格板正、严肃的人，所以在问出这句话时，他是很不好意思的。 但没办法，即便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身为一名父亲，他也有义务对女儿的感情生活有一个起码的了解。 “啊？” 雷电龙马不好意思，芽衣就更加了。 不过…… 为了不让雷电龙马多想，进而对琪亚娜生出不好的印象，她还是支支吾吾道：“就……还没到最后一步。” 没到最后一步？ 那就是亲亲抱抱什么的都做过了呗！ 不过，芽衣的表达方式，算是更加含蓄。 至少没有说出那些代表亲密动作的词语。 雷电龙马瞬间了然，心里好受了许多。 莫说是情侣关系了，就算是朋友之间，这年头亲亲抱抱的也不在少数，所以他还是很宽心的。 而且，对于雷电龙马来说，这也算还来得及。 只见他又咳了两声，这才眼神略微有些飘忽的嘱咐道：“芽衣啊，那个，我呢，是不反对你跟琪亚娜的事情的。不过，你毕竟比琪亚娜大，所以很多事情，最好是由你来做引导，明白吗？” 芽衣闻言，点头：“我会照顾好她的，这一点，父亲放心就是了。” 见芽衣神色之间充满了郑重，雷电龙马嘴角微抽，就知道芽衣并没有领会自己话语中的深意。 果然，说得太过含蓄了吗？ 要不要过段时间再说呢？ 雷电龙马正想着，眼神不知道怎么的，就朝琪亚娜和齐格飞那边看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齐格飞也看了过来，顺便朝他打了个招呼，一如十多年前那次，一副不靠谱的模样。 雷电龙马见状，登时脸色一黑。 不过这次他没有像上次一样，还瞪了齐格飞一眼。 他只是默默收回了视线，看向眼前的芽衣，咬牙道：“你这样我怎么能够放心？！我的意思是，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第一次，你得在上面！我要做公公，不要做岳父，知道吗？！” 芽衣：“？” 芽衣微张着小嘴，眼中尽是茫然。 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做什么？ 为什么自己那严肃到近乎于有些古板的父亲，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第221章 符华和小识 “父亲，您……” 芽衣愣愣地开口，然而还没说几个字，就被雷电龙马所打断。 “我不想做岳父，想做公公，芽衣你一定办得到的吧？” 类似的语气，雷电龙马以前经常对芽衣说。 不过以前说的都是让芽衣好好学习、好好修行剑道之类的。 在这种方面提出要求，尚属首次，实在是出人预料、外加不太正经。 不过，芽衣也很清楚，既然雷电龙马已经将话说出口了，如果自己不给一个答复的话，恐怕对方不会轻易罢休。 因此，不管雷电龙马这个要求多么古怪，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父亲。” 见到芽衣终于给了自己正面答复，雷电龙马这才松了口气，顺便下意识朝齐格飞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好在此时齐格飞的注意力都在琪亚娜身上，否则看到雷电龙马这眼神，恐怕会觉得这位比十多年前更加莫名其妙了。 ------------------------------------- “琪亚娜，你们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另一边，齐格飞也在感慨着，琪亚娜她们居然能够顺利从天命逃脱，而非像当初他刻意回天命，想要带走自己的女儿，最后却只能将使用了女儿基因的实验体带走。 “是大姨妈说的，偷偷摸摸走的话，风险太大，所以我们就跑到奥托面前搞事情去了。结果搞完事，天命明明损失巨大，但奥托却是直接让我们离开了，真是不可思议。” 琪亚娜其实并不太懂其中的逻辑，所以这会儿也用有些惊奇的语气同齐格飞诉说着。 “……” 齐格飞沉默了片刻，随后摇头道：“德丽莎果然比所有人都要更了解奥托。” 琪亚娜想不通其中关键，但齐格飞却是想到了。 无外乎利用了奥托那谨慎的性格罢了。 因为奥托的谨慎，所以圣芙蕾雅的众人想要悄悄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奥托一旦发现，也会立即派人拦截。 到那时，无论圣芙蕾雅的人是否能够解决前来拦截的女武神部队，结果都很不妙。 同样的，也是因为谨慎，德丽莎带领圣芙蕾雅众人大摇大摆前往天命，即便对天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但奥托会思考德丽莎是否还有别的依仗、强行拦截是否会得不偿失。 如果当年他也是这样行动的话，那么结局是否又会有所不同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琪亚娜，那边那个紫发小姑娘，是不是就是你的，嘿嘿……” 齐格飞敛去了心头的沉重，如雷电龙马一般，关心起了女儿的感情问题。 而相较于雷电龙马和芽衣两人，一个古板、一个羞涩。 这边的齐格飞和琪亚娜，聊起相关话题，则是要放得开多了。 毕竟齐格飞可是从小就教琪亚娜应该如何‘对付’男人的奇葩。 只是事到临头，齐格飞面临的不是一头来自被人家的小猪，而是同样水灵的一颗小白菜、或者说小紫菜，这让他不得不去补充了不少相关知识。 如今的齐格飞觉得，自己在女儿的感情问题上，至少也有那么一点发言权了。 “嘻嘻，是呀，那是芽衣，很漂亮对不对？” 琪亚娜此时那骄傲非常的表情，显然是在向齐格飞炫耀自己的眼光。 “的确很漂亮。” 这一点齐格飞并不否认。 至少在他看来，无论是什么性别、年龄和国籍的人，都会一致认为芽衣长得极为精致。 “所以琪亚娜你可不能欺负人家，我们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对待感情可是一向都是忠贞不渝的！” 齐格飞并不担心芽衣那边，但他对自己的女儿却是不够放心。 如果自家女儿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未来辜负了芽衣那小姑娘，那可就是他这个当父亲的责任了。 “臭老爸，你在说什么呢？我就算是不认你，也不会辜负芽衣的！” 琪亚娜白了齐格飞一眼，一时之间，父女俩父慈女孝了起来。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齐格飞忽然搓搓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大家都懂的笑容：“琪亚娜，你跟芽衣，谁是上面那个啊？” 虽然齐格飞跟雷电龙马的性格不同、甚至是目的也不同，但双方不约而同都触及到了同一个问题。 而琪亚娜闻言，却是顿时红了脸。 这不是羞涩的脸红，而是羞愧！ 羞愧于自己跟芽衣整整暧昧了两年才正式在一起，她简直就是在给卡斯兰娜家族丢脸。 不过，琪亚娜也不好意思跟齐格飞说，她和芽衣还没到那一步。 于是，只能打肿脸充胖子，‘理直气壮’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你家女儿在上面！” ------------------------------------- 就在齐格飞和琪亚娜、雷电龙马和芽衣之间在进行父女间的谈话时，另一边，逆熵给安排的住处，符华也在与问答空间给出的识之律者核心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母女’谈话。 “识之律者，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符华将律者核心捧在手心，沉声问道。 “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太长、太拗口了吗？” 律者核心里传来了音色与符华基本一致，但更为高亢与欢脱的声音。 符华：“并不觉得，但是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称呼的话，我可以换……” 不等符华说完，律者核心之中就传来一个声音，急不可耐将之打断。 “好啦好啦，老古董能取出什么名字来，我可不抱希望！你直接叫我小识就好了。” “好吧，小识。” 既然这是识之律者自己想好的称呼，符华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在确认了对方的称呼后，符华继续开口：“小识，你应该知道的，我有名字，叫做符华，不是老古董。” “你在跟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坐实了老古董的身份了！” 识之律者鄙夷道。 好吧，见纠正识之律者对自己的称呼不奏效，符华也就放弃了。 第222章 去骗、去偷袭识之律者那个小同志 不过符华本来也对这个称呼并不在意，她只是借此来拉近一下与识之律者的关系罢了。 她很清楚，识之律者肯定还知道一些问答空间没有给出的情报，这很重要。 她能够察觉到识之律者在面对自己时，有种不加掩饰的怨气。 她不知道这股怨气从何而来，只能尽量化解。 只可惜，她似乎一直以来都不太会带孩子…… 不如说，她才是一直被照顾着的那个啊。 先是父母师长、然后是卑弥呼队长、接着是苍玄和丹朱、再之后是苍玄之书，即便是后来的林朝雨…… 符华暗自叹息，心道若是自己搞不定的话，那就只能让德丽莎她们来了。 “小识，你是从未来来的对吧？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的未来？” 符华很清楚，识之律者的出现必然是在未来，毕竟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都还没觉醒呢。 识之律者闻言，忽然冷笑一声：“是啊，不过，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我来自哪个时间点？” “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符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识之律者：“……” 终究还是没沉住气，识之律者不由得阴阳怪气了一句：“我哪敢对你有敌意啊！不是差点被永久封印、就是被你骗走了权能。这要是还对你有敌意，不得魂飞魄散咯！” 符华：“？” 她怀疑识之律者并非来自未来，而是来自平行世界了。 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面对识之律者这样的小孩儿，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得如此过分吧。 不对，等等…… 忽然，符华想到了一直被她忽略的点。 那就是识之律者虽然听其说话，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所以她下意识就将对方当成了一个不成熟的孩子来看待。 但是，识之律者，顾名思义，本质上可是律者啊！ 那么，自己作为人类方的战力，在未来封印识之律者、或者将识之律者的权能骗…… 等等…… 骗走？ 难道不该是抢走、或者夺走吗？ 符华觉得，自己脑海中的问号更多了。 她自认为道德水平还行，怎么还去骗、去偷袭识之律者那个小同志了？ “哼！” 虽然识之律者此时并没有身体，但她似乎能够看见此时符华那一脸茫然的表情，所以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得意、还是恼怒的鼻音。 ------------------------------------- 逆熵第三会议室，瓦尔特·杨此时正坐在特斯拉和爱茵斯坦的对面，仔细聆听两位科学家、外加逆熵高层的一些汇报。 这些年他一直在外，不是养伤就是卧底，整个逆熵内部的格局也因为可可利亚等激进派的崛起而发生了改变，这会儿总算是将外面的事情阶段性解决，自然不会偷懒。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整个过程，几乎都是爱茵斯坦一人在说，平常一向暴躁的特斯拉，今天却是显得格外沉默。 “我知道了。” 瓦尔特·杨扶了扶眼镜，并借着这个动作的遮掩，偷偷看了特斯拉一眼。 在发现对方的神色不似自己所想的那般愤怒，而是多少带些悲伤之后，瓦尔特·杨不由得暗叹一声。 他自己也数不清特斯拉究竟为自己担惊受怕了多少次，更不知道对方为自己哭泣了多少回。 瓦尔特·杨很清楚，他在成为第二代瓦尔特后，对得起人类整体、对得起逆熵组织、对得起组织成员、对得起瓦尔特·乔伊斯，但唯独在一人面前，他做不到问心无愧。 这也是他迟迟没有与特斯拉确立关系的原因之一。 仅仅是心照不宣便已经让特斯拉的人生充满了悲苦，他难以想象两人成为了情侣、成为了夫妻之后，自己若是有什么好歹，到那时，特斯拉又该如何独自活下去。 所以，倒不如假装什么都没有，就以逆熵盟主和逆熵执行者这种上下级关系相处，如此，他还能狠下心来做出各种符合自己身份、但不顾自己生命的决定。 而现在特斯拉之所以会露出如此表情，则是因为她从瓦尔特·杨口中得知，有意要将律者核心传承给第三人。 按理来说，特斯拉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毕竟，这就意味着瓦尔特·杨卸下了重担，能够重新成为约阿希姆·诺基安维塔宁。 但问题是，瓦尔特·杨的这个决定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要前往海渊城，进行一次量子之海的相关实验。 问答空间的存在，瓦尔特·杨并没有向特斯拉和爱茵斯坦透露，不是不信任她们，只是单纯觉得隔墙有耳，担心自己只要说出这一特殊存在，就会被崩坏意志获悉。 不过，除了问答空间外，瓦尔特·杨还是说出了海渊城之行的真实目的。 检测量子之海的各种特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得到消息，了解到前文明最强融合战士此时就在量子之海中，他想要亲自前去试探一下那位人类最强者。 不光是凯文的存在，很多从问答空间中得到的信息，瓦尔特·杨都会将问答空间这个消息源头掐掉，直接将情报分享给两人。 最强融合战士凯文，特斯拉和爱茵斯坦自然不陌生。 不要误会，两人此前并没有见过凯文，但考古这一伟大事业，一直都是天命和逆熵的核心科技之一。 而凯文，作为前文明最有排面的融合战士，甚至还与终焉之律者硬刚过的存在，两人又如何会不了解。 但也正因为了解，特斯拉才会是那种反应。 凯文是连终焉之律者都能够斗上一斗的存在，瓦尔特·杨呢？ 面对第二律者都力有未逮！ 最重要的是，两人还从瓦尔特·杨口中得知，凯文在本纪元建立了一个名叫世界蛇的组织，目的是为了执行圣痕计划。 这样一个拥有着危险计划的强者，一旦交涉失败，两人第一反应便是当年瓦尔特·乔伊斯与奥托的反目，结果大家也有目共睹。 第223章 神州 万一凯文与奥托是同一类人，那么瓦尔特·杨不就危险了？ 但是，现在瓦尔特·杨是以逆熵盟主、第一律者以及瓦尔特二世的身份来说出这个决定的，身为逆熵的执行者、逆熵的首席科学家以及瓦尔特救世的伙伴，无论如何，特斯拉和爱茵斯坦都没有立场反对。 或许这便是瓦尔特·杨少有的任性（）吧。 不跟特斯拉确认关系，孑然一身的情况下，他随时都能够做出无视自身生命的决定。 最终，瓦尔特·杨的方案还是在这间会议室中得以通过。 会议结束，特斯拉什么都没说，站起身就往外走去，连多看瓦尔特·杨一眼都不肯。 爱茵斯坦看着仍旧坐在沙发上的瓦尔特·杨，轻抚了一下自己那头乱糟糟的蓝发，随后也起身离开。 “抱歉。” 等到两人相继离去，瓦尔特·杨这才轻声在这空荡荡的会议室中吐出了这两个音节。 翌日，同样的会议室中，这一次参加会议的人数徒然暴涨。 除却原本的瓦尔特·杨、特斯拉和爱茵斯坦三人，还有雷电龙马、齐格飞以及以德丽莎为首的圣芙蕾雅势力。 在天命的刻意针对之下，逆熵的人员一直都不算多，这次突然多出这么一大帮子人，对于逆熵而言，绝对不算小事。 这么说吧，之前凭借手中势力就得以在逆熵内部搞风搞雨的可可利亚，其手中掌握的实力也不及德丽莎从圣芙蕾雅带走的这一波人强大。 也就是说，德丽莎等人的加入，对于逆熵来说，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消化不良，被外来势力反客为主。 这并非德丽莎本人意愿所能左右。 实力摆在那里，时间会筛选出强势的主导方。 所以，德丽莎等人的安置，对于逆熵来说，便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也就是说，瓦尔特盟主，你想要代表逆熵组织，正式与我们签订盟约？” 德丽莎看向瓦尔特·杨递过来的一份文件，颇有些诧异地说道。 瓦尔特·杨点头：“没错，里面都是我们的诚意。” 德丽莎看向手中的文件，瓦尔特·杨的确诚意满满。 因为这份文件不仅将圣芙蕾雅摆在了一个跟逆熵对等的位置上，还有如何实现这种对等的具体方案。 简单来说，就是帮助德丽莎摆脱眼下这种寄人篱下的尴尬局面。 以德丽莎为首的圣芙蕾雅方一直待在逆熵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整个圣芙蕾雅的组织架构在德丽莎的苦心经营之下，不同于天命总部、更不同于逆熵，这是一种全新的、以师生关系为纽带建构起来的组织形式。 圣芙蕾雅与逆熵强行融合，那么只会带来一个结果——经过前期的混乱之后，要么是圣芙蕾雅将逆熵同化，要么是逆熵将圣芙蕾雅同化。 或许两方势力合二为一并非毫无必要，但在崩坏和奥托的威胁近在眼前之时，还是各自都保持着自己最佳的状态为好。 而要解决这一尴尬局面，那就是要让德丽莎所率领的圣芙蕾雅重新掌握一方势力。 这方势力自然不能是逆熵给出的北美或者整个美洲的任意一块区域，因为这样还是势必会让双方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纠葛。 因此，瓦尔特·杨给出的方案，便是逆熵会全力配合德丽莎，从天命手中夺取神州与极东之地的控制权。 单单只是夺回圣芙蕾雅本身占据的极东之地是不够的。 那里毕竟是一个国土面积狭小的岛国，资源贫瘠不说，还跟神州离得太近。 只要神州还在天命的掌控之下，德丽莎等人就不能回到极东去。 既然如此，那么直接把神州从奥托手中夺回如何？ 而这一计划的核心、或者说关键，自然是德丽莎手下与神州密切相关的两人——符华和姬麟。 也因此，德丽莎在看完文件后，没有第一时间签下名字、或者给瓦尔特·杨任何答复，而是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相邻而坐的符华和姬麟二人。 “你们先看看吧。” 德丽莎说道。 闻言，符华和姬麟拿过文件，详细阅读了起来。 看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是皱眉不语，显然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但是参加会议的人员并没有催促。 像是性子急的，如琪亚娜，其实她本意并不想参加这样的会议，不过还是在齐格飞的带领下过来了。 此时会议室内落针可闻的安静环境，直接让琪亚娜困意上涌，没一会儿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对于这份计划，我只有一个疑问。” 终于，符华出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请讲。” 瓦尔特·杨正色道。 “这种上层的博弈，是否会波及到神州的普通民众？” 符华沉声问道。 听了符华的话语后，德丽莎亦是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如果神州的普通民众因此而遭受到损失，那么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同意执行这个计划的。” “这个二位还请放心，这一点我们早就考虑到了。” 瓦尔特·杨解释道：“神州方面与天命，或者说与奥托之间的合作，一直以来并不算紧密。奥托派驻到神州的女武神部队加起来，可能还没有圣芙蕾雅学园一个年纪的女武神数量多。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当年赤鸢仙人的遗泽，导致神州江湖势力一直都有着不俗的实力，一直以来，也不缺少能人志士帮助神州官方处理一些零星的崩坏事件。 “神州方面治理能力极强，等闲大型崩坏灾难，如由崩坏引起的传染病、洪水、地震等事件，不需要女武神部队出动，他们自己就能够凭借组织能力度过难关。神州方面真正缺少的，只是应对帝王级崩坏兽乃至更强的崩坏生物的顶级强者。而这，圣芙蕾雅方面并不缺少。 “最重要的是，神州这些年来其实也在一直谋求摆脱天命的影响。比如天穹市那么多的机甲巡卫，便是神州的一种尝试，近年来逆熵对外的机甲订单，很多都是神州那边所下。” 第224章 逆熵的诚意 “所以，你的这份文件里才提到说，只要我们答应这份计划，就会将一部分机甲生产线转移到神州去？” 德丽莎指着文件中的某一条例说道。 之前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来看，这对神州来说，或许比什么都要重要。 瓦尔特·杨点点头：“其实这件事情我们和神州之间的谈判很早就开始了，一直没有谈妥，就是因为天命的缘故。毕竟神州与天命有着合作关系，为了我们自己的知识产权考虑，也是不能将机甲生产线转移过去的。但是如果将机甲生产线和整个圣芙蕾雅的支持作为筹码，再加上赤鸢仙人和姬麟作为说客，神州定然会同意我们的要求。这一切不过都是上层的博弈，并不会给普通民众带去负面影响。” “倒不如说，机甲生产线的迁入，还能一定程度上提升神州的经济与科技实力，给当地民众带来更多福利。” 符华此时也明白了瓦尔特·杨的诚意。 这完全就是逆熵送给神州的一份大礼。 没有人比符华更懂，神州人民是如何勤劳勇敢。 将逆熵的机甲生产线迁入神州，那么神州人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技术吃透，甚至在逆熵的技术基础上推陈出新，推出相较原本更为物美价廉的型号。 “没错。我们会提供全套技术资料，神州方面只需要每年向我们支付一笔专利费用即可。” 瓦尔特·杨说道。 “那么天命那边呢？神州选择跟逆熵合作，将神州境内的天命女武神驱逐，奥托又会有什么反应？” 这也是符华所关心的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全球性的组织，天命在奥托手中改革之后，已经不像旧天命那般热衷于对一个国家的高层进行渗透和掌控了。天命与各国的合作，大多是以民间商贸形式展开，官方合作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大多与一些女武神地面部队相关。 “也就是说，与神州官方的合作终止，并不会影响太多天命在神州的利益。但是官方层面的合作终止，也能够打消我们逆熵与神州官方合作的顾虑。即便是天命，在各国行事也必须按照各国的法律法规来进行，除非是被认定为大型崩坏的特殊时期。” 瓦尔特·杨要表达的意思比较隐晦，意思就是，只要神州官方不再与天命合作，那么就算逆熵在天命建的工厂就在天命在神州开的公司对面也没关系。 因为天命无法动用官方层面的力量，对逆熵的工厂进行指手画脚。 同理，这个时候，圣芙蕾雅接管原本天命女武神部队的辖区，即便辖区内有天命的产业，天命也不能拿圣芙蕾雅的人怎么样。 毕竟，人类社会的基本秩序，即便是奥托，也必须想办法维持。 否则，一旦人类社会失控、陷入彻底的混乱，那么随之滋生而出的崩坏灾难，便是奥托这种极为自负之人，也是无法摆平的。 瓦尔特·杨的话语，总算是让德丽莎和符华都安了心。 在经过一番探讨后，德丽莎终于在文件上签了字。 相关的谈判很快就会开始进行，相信不出一个月的时间，德丽莎等人就能够重新回到极东之地、回到圣芙蕾雅学园了。 虽然这样看来，好像绕了一大圈，又绕回去了。 但是绕了一圈后，和之前的意义完全不同。 在之前，圣芙蕾雅学园又称作是天命极东支部，算是天命的下级单位，理论上来说，天命总部是拥有极东支部的一切节制权的，包括但不限于德丽莎这个学园长的罢免、以及底下学生的入学和结业分配、学园的财务科研情况等等，都可以由奥托一言而决。 但是绕了这么一圈后，再回去，圣芙蕾雅学园便算是正式从天命独立出来，德丽莎能够完全掌控底下的一切，将所有忠心于奥托的内鬼全部清除，也不必害怕女武神等级考试时又有总部的人前来视察之类的糟心事。 这也算是德丽莎完成了当初塞西莉亚的遗志的。 不从天命总部脱离，圣芙蕾雅就不过是奥托用来宠溺德丽莎幼稚行为的赏赐，学园内所有女武神的命运，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仍旧是随时能够被其用来抛弃牺牲的工具，无法做到珍惜自己的生命。 而在这等待的一个月时间中，最忙碌的却并非谋划着大事的大人们，而是琪亚娜几人。 毕竟，在温蒂的提议、芽衣的附和之下，她们已经迎来了教授她们更多高深物理知识的常春藤名校教授们的魔鬼训练。 被物理各个领域全球知名的领军人物亲自进行一对一的辅导，那滋味，真是谁试谁知道啊！ 这些个物理教授们自己也感慨，他们在带自己的硕士、博士时，都没有这样尽心尽力过。 不过毕竟是美洲境内最大的抗崩坏组织逆熵的委托，刀了什么的给足了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见到了特斯拉和爱茵斯坦这两位物理学大牛、无数踏足此领域的学者们的偶像！ 毕竟是偶像的托付，怎能不拼命？ 就是苦了琪亚娜这个学习苦手，每天被抽象的各种空间维度知识嘲讽，毕竟那些知识可能认识她，但是她不认识那些知识啊！ 好在顶级的物理教授们，基本上都是寓教于乐的好手，在逆熵强大的实验室辅助之下，琪亚娜虽然还是有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起码对于空之律者权能的理解，大有超越当初西琳的态势了。 在不知道夺取律者核心和身体控制权的关键因素的情况下，瓦尔特·杨可谓是煞费苦心，首先就是提高几位律者的理论水平。 而在未来，为了提高成功率，提升琪亚娜等人本身实力的计划，也已经被提上了日程，只等她们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基础学习，就会立即展开。 与此同时，位于珊瑚岛的雪莲小队队长，安娜·沙尼亚特也接到了来自上级的命令，从珊瑚岛撤离，前往大洋洲重新组建起大洋洲支部。 第225章 奥托:看来，是时候将她唤醒了 毫无疑问，这算是被委以重任了。 所以安娜·沙尼亚特不疑有他，跟队员们说明之后，便率队前往。 天命总部，奥托看向幽兰黛尔，问道：“安娜她现在执行这样重要的任务，似乎有些为时尚早吧？” 幽兰黛尔沉默不语，一旁的丽塔笑着回道：“主教大人，安娜她很有天赋的，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能成为s级女武神，这也是对她的一次历练。” “是吗？” 安娜是否能够成为下一名s级女武神，奥托说不上在意，能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现在摆在奥托面前的重要之事，还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叛乱。 虽然奥托早就知道这一天肯定会到来，但在他的预想中，那得等到天命控制住琪亚娜才会发生，但万万没想到，符华的提前背叛，让整件事情提前了许多。 奥托不得不考虑逆熵和圣芙蕾雅那边没有能力控制住觉醒的空之律者、无法将k423引向正途的可能性。 好吧，在奥托看来，那些人将事办成的可能性趋近于0，搞砸的可能性接近100%。 因此，他必须在事情变得糟糕之前，让事情重新步入正轨。 丽塔的话语倒也提醒了奥托一件事情。 s级女武神吗？ “看来，是时候将她唤醒了。” 奥托喃喃道。 ------------------------------------- 另一边，北美逆熵总部，雷电龙马和齐格飞只在总部待了三天，便一同离开。 他们还有别的任务在身，此次前来与女儿团聚，算是一次难得的假期。 而将两人送走后，一时之间，无论是逆熵总部还是天命，此时都陷入了短暂的安宁期。 直到一个月后，这种诡异的寂静才被打破。 逆熵总部第三会议室中，这一次的与会人员与上次相当。 不过和上次琪亚娜全程睡过去不同，这会儿琪亚娜则是咬着笔头，眉头紧锁地看着摆在她面前的难题。 这道题目就算是芽衣想要辅导，也无能为力。 毕竟琪亚娜的题目与空间相关，芽衣现在专攻的则是电磁力方向，另一边同样算是学霸的温蒂则是专心于流体力学。 三人现在已经走上了不同的物理学科分支，即便不能说隔行如隔山，却也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琪亚娜遇到任何难题，也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好在这一个月的学习，琪亚娜不说脱胎换骨，但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实在无法完成纸面的提醒，那么就将题干场景用练习室复原，而答案便是那唯一能够通关的方法，将一切当成一次高难度的游戏来进行，总能够解决的。 反正她这段时间来，许多题目都是靠这种方式解决的。 另外，为了避免三人的学习成果会让律者核心中的意识窃取，这些天她们没少被符华用太虚剑神洗礼。 甚至为了日后方便考虑，符华已经将太虚剑气的修行方式公开，不光是圣芙蕾雅的大家，就算是逆熵的人，比如瓦尔特·杨，都有资格学习。 遇到不会之处，也有符华这个太虚剑气的开创者可以咨询。 另外，虽然针对琪亚娜等人的超变因子手术尚未开始，但是符华这边，在普罗米修斯的调整之下，其实力恢复了至少八成。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符华那明明已经破碎的剑心，却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化作了碎片散落在符华的大脑各处。 也就是说，要么将碎片清除，从零开始重铸剑心；要么将碎片聚拢，用这些碎片重塑剑心，否则符华的实力永远无法回到巅峰。 至于方案，普罗米修斯仍旧在演算之中。 这次会议过后，普罗米修斯将会首先着手于布洛妮娅的超变手术改造。 一天只能运算40分钟的桎梏太大了，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形式——那步步紧逼的奥托、崩坏以及世界蛇的威胁，它必须早日将这一桎梏打破。 “今天开会的目的我就明说了。逆熵与神州方面的前期谈判已经谈妥，剩下的部分，便交给符华女士和姬麟女士前往神州与他们的官方进行详谈了。” 说着，瓦尔特·杨将双方初步达成的协议内容，递到了符华和姬麟手中。 而此时，听到瓦尔特·杨话语的琪亚娜，忽然抬起头来，略有些不解地问道：“听起来，似乎是这次行动，只有班长和姬麟两人，没我们其他人什么事？” 面对琪亚娜的疑问，瓦尔特·杨点了点头：“没错，虽然这是一份神州与逆熵和圣芙蕾雅方面，三方的协议。但是明面上对外宣传，则是神州与赤鸢仙人以及昔日封印蚩尤的英雄姬麟之间的合作。毕竟在一般人眼中，天命和逆熵不过是大一些的财团、圣芙蕾雅也只是一所不对外招生的学校。 “神州官方突然宣布与天命解除合作，却又与逆熵和圣芙蕾雅签订协议，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因此，当初神州与天命的合作也未曾向民众进行广泛宣传。但是符华女士和姬麟女士的身份很不一般，至少赤鸢仙人的身份，在神州并不算是秘密，很多神州人从小都是听赤鸢仙人的传说长大的。 “如果神州方面用赤鸢仙人的名头宣传这次合作的话，无疑会在民间获得强烈的支持，也算是反向倒逼奥托不得不选择息事宁人的一种手段。为了避免被奥托抓住把柄、借题发挥，所以此次将会是符华女士与姬麟女士结伴前往神州，逆熵这边不会派人陪同。不过二位的安全问题无需担心，一来神州治安极好，二来逆熵在神州民间也是有一些分公司存在的，公司的员工与资源，二位在神州期间可以随意调用。” 听了瓦尔特·杨的解释后，琪亚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里面的博弈，她肯定是不懂的。 不过，她并不会去质疑这样做正确与否。 第226章 神州行 她只是奇怪：“既然这次行动只需要班长和姬麟前去执行，那么为什么还要将大家全都叫来会议室呢？” “当然是因为，符华和姬麟有她们的任务，而你们也有你们的任务。” 这次回答琪亚娜的并非瓦尔特·杨，而是德丽莎。 德丽莎看向琪亚娜：“芽衣已经跟我说了，她说你们有意回一趟长空市，那么趁此机会，爷爷的注意力肯定会被符华她们，以及瓦尔特盟主他们的行动所吸引，你们正好与特斯拉博士一同过去一趟，大概要不了几天，神州和极东就会落入圣芙蕾雅的管辖范围，暂时不需要担心爷爷那边将要采取的行动。至于我嘛，我会跟剩下的所有人一同前往海渊城。” “特斯拉博士不一起吗？” 琪亚娜听到说接下来自己能够跟芽衣一起回到长空市看看，心头就是一喜，连带着看向手中的习题册都变得亲切了些许。 虽说她们这一路只有三人，但是琪亚娜还是有些不知足，不是她嫌弃特斯拉，单纯是她想要跟芽衣来一次二人世界罢了。 “琪亚娜，放心好了，我不会当你们的电灯泡的。跟你们一起行动，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我会带上最新研发的机甲，以防天命那边有可能的行动，为你们的逃离争取时间。” 特斯拉说着，用眼见的余光瞥了瓦尔特·杨一眼，脸色难看。 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 那就是因为特斯拉知道瓦尔特·杨这次前往海渊城，要做的事情有多凶险。 她目送了瓦尔特·杨一次次走入绝境，这一次，她想要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所以，在会议前知晓了参加会议的人会兵分三路后，特斯拉毫不犹豫就接下了琪亚娜和芽衣这一路的‘保姆’工作。 而瓦尔特·杨似乎也知道特斯拉为什么这么选择，因此并未反驳，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那好吧。” 琪亚娜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她也清楚，她跟芽衣体内都有律者核心，虽然有符华的太虚剑神作为保险，短期内应该没有暴走的风险，但问题不在于她们自身，而在于奥托觊觎着她体内的力量。 所以，想要进行一次只有两个人的旅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琪亚娜不再开口，瓦尔特·杨这才继续说道：“没错，这次我们在座之人将会兵分三路。一路是符华女士与姬麟女士前往神州进行谈判；一路是琪亚娜、芽衣和特斯拉博士一起秘密前往长空市；最后一路则是我们剩下的所有人前往海渊城一趟。 “符华女士，你和姬麟女士与神州的谈判结束后，可以前往长空市与琪亚娜她们汇合。假如一切进展顺利，那么德丽莎女士将会很快带领圣芙蕾雅的大家前往极东。但如果海渊城那里出现了意外，那么我们很有可能会向你们求援。” 若非知晓了前文明那位最强融合战士凯文就被关在量子之海，瓦尔特·杨也不会启动如此豪华的阵容前往海渊城。 诚然，瓦尔特·杨并不想让德丽莎等人陷入危险之中，但是，与凯文从量子之海中脱离后执行圣痕计划相比，这些牺牲不算什么，这也是德丽莎等人所坚持的。 如此阵容若是还无法阻止那位，而且他们还能活着从量子之海回归的话，那他们也只能加快自己的步伐，赶在世界蛇执行圣痕计划之前，先把崩坏消灭，避免那场人道主义灾难的发生。 此间凶险非常，但为了全体人类，他们避无可避。 此时的瓦尔特·杨等人还不知道，凯文此时虽强，但并非巅峰时期。 与终焉一战、还有当初苏的封印，都让凯文的实力有所损耗。 如果说他们面对全盛时期的凯文的确毫无胜算的话，那么此刻却是机会颇大，只看他们是否能够把握得住了。 会议结束后，琪亚娜便迫不及待拿起练习册，朝训练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已经转了性子，成为了热爱学习的好学生。 仅仅是因为，她从德丽莎口中得知，她什么时候将手头积压的题目做完，便什么时候能够出发前往长空市。 为了早日启程，琪亚娜决定，即便是熬夜，也要将剩下的题目尽快完成！ 而最早开始动身的，则是符华和姬麟二人。 为了做到最大限度的‘掩人耳目’，两人甚至没有乘坐逆熵或者圣芙蕾雅的浮空战舰，而是乘坐民航客机，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折腾，这才从北美飞到了神州首都京城。 从首都机场走出，姬麟看着神州此时的繁华，眸中异彩连连。 这就是当年她拼死也要守护住的国家和土地。 此时，这片神州大地的繁华，俨然已经不输任何其他国家。 不同于欧洲有天命、北美有逆熵，神州在五百年失去了赤鸢仙人的庇护之后，虽说也能够从天命那里获得支持，但眼前这盛世，却更多的是由神州人民自己辛勤的汗水所缔造。 符华同样也有些感慨，不过她毕竟时不时会抽空回神州看看，可以说她是看着神州一步步成为今天这般模样的，所以感慨虽有，却没有姬麟来得那么深。 率先回过神的符华拿出手机，拨通了早就保存好的电话。 “嗯，我们到了，现在就在首都机场。” 符华在给神州的官方人员去电。 为了避免奥托在神州官方也安插有眼线，提前得知她们到来的消息，从而做出一些准备，她们此次出发并未通知神州官方。 不过即便如此，在符华打完这通电话后，不过短短五分钟的时间，便有机场的工作人员找了过来，将她们通过秘密通道带离了机场，直接前往谈判所在的场地。 显然神州方面对此次会面十分重视，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此时刚一得知符华抵达，立即便启动了谈判的一应事宜，各个涉及到谈判的大佬们也在接到通知后，放下手头的一应工作，神色间带着一缕匆忙和兴奋之意，朝着会议地点赶去。 第227章 海渊城 就如同事先预料的那般，符华和姬麟这边刚刚与神州官方的人联系上，那边身处欧洲天命总部的奥托就得到了消息。 “符华和姬麟抵达神州，被神州官方人员接见？” 奥托看着手中的这份情报，眉宇紧皱。 “主教大人，是否要……” 虽然丽塔是一点阻止符华她们计划的心思都没有的，但是在此刻主动站出来为奥托‘分忧’，才符合她的人设。 奥托微微抬手，制止了丽塔的话头。 “对于符华，丽塔，你了解多少？” 奥托忽然问道。 丽塔闻言一愣，她不知道奥托为什么要问这件事情，不过还是如实答道：“符华大人不是主教大人安插到圣芙蕾雅学园的卧底吗？不过听说符华大人很早之前就活跃在天命，所以，我想她应该另有身份吧。” 丽塔当然知道符华乃是前文明的融合战士、亦是神州的赤鸢仙人。 但那些都是在问答空间里才了解到的。 而除去问答空间中的见闻之外，她对符华的了解，就是她所说的这些。 知道对方不简单，但完全不清楚究竟是如何的不简单。 对于丽塔能够察觉到符华来头不小这一点，奥托并不意外。 作为一名优秀暗杀者的丽塔，情报获取、分析能力自然也是极强。 即便关于符华的资料，奥托并没有在纸质或者网络上留档，但光凭一些蛛丝马迹，丽塔的确能够得出这一结论。 而且，此时既然符华已经不再是他手中的白手套，而是对立面的敌人，那么奥托自然也不会再对其身份来历进行遮掩。 有的时候，情报或许能够让行动的成功率向上提升好几个百分点。 奥托不希望丽塔今后与符华对上后吃亏，因此，便将自己有意隐瞒的符华情报向丽塔简述了一遍。 听完奥托的话语之后，丽塔面上流露出惊愕的神色：“真没想到，符华大人居然还有那样堪称传奇的经历。” “像她那样的人，迟早都会离开天命，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但是她现在跟那位姬麟一同出现在神州，究竟是为什么呢？” 奥托用手指轻点这眼前的桌面，明显在思索着什么。 而丽塔则是站在一旁，垂眸不语。 “咚咚咚……” 终于，奥托停止了指节敲击桌面的动作，声音变得有些冷冽了起来。 奥托当然知道，符华和姬麟此时出现在神州，而且还与神州官方人员碰面，定然是为了重新从天命手中接管守护神州的职责。 奥托疑惑的是，在他认知中的符华，已经不再具备守护神州的实力，即便加上姬麟，亦是如此。 所以他才在第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稍加思索过后，奥托却是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思考的方向出现了问题。 因为他预设了符华实力受损这一打前提，所以才会对符华的行为感到不解。 但若是符华的实力已经恢复了呢？ 不说全部恢复，但只要能够较为轻松的释放出太虚剑神，那么她便能够重新担起守护神州的重担。 这对奥托而言，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虽然他也的确为符华这名老朋友能够恢复部分实力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两者在奥托这里并不矛盾。 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在未来遭受到过多的预料之外的阻碍。 当然，奥托在想通了这一切后，却是发现，在符华和姬麟都已经与神州官方接头的情况下，即便自己这边迅速开始反应，也来不及了。 天命与神州的合作关系并不算紧密，为了让神州官方安心，在神州首都，莫说女武神驻地，就连天命产业，奥托都没有安排。 而神州自己也有实力护卫首都的安全。 是以，奥托现在能够指挥的、距离神州首都最近的女武神部队，也需要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才能够抵达。 这也是因为神州执行着极为严格的空中管制的缘故。 天命的浮空战舰在没有神州官方的允许下，根本就飞不起来。 采用神州常规的交通方式，即便是速度极快的高铁，等赶到神州首都之时，不管符华她们想做什么，那个时候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 而自己这边采取行动，也是同样的道理。 “还真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啊！” 奥托微眯着双眼。 不知从何时起，奥托发觉，时局似乎越来越偏离他早就预定好的轨迹，朝着未知的方向一路狂奔。 不过，就在奥托犹豫要不要就神州方面的事务进行‘亡羊补牢’时，奥托又收到了来自逆熵那边的线报。 以瓦尔特·杨和德丽莎为首的逆熵和圣芙蕾雅成员，正大举朝海渊城方向进发。 “海渊城？马里亚纳海沟深处的那一处前文明遗迹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海渊之眼？或者说……量子之海？” 相较于符华恢复实力后重新拿回神州的守护权，无疑瓦尔特·杨等人的举动，更值得奥托关注。 关于海渊城的信息，奥托自然早就知晓。 之所以一直没有前去进行‘考古’，主要是奥托主攻的研究方向一直是虚数之树，量子之海的实验他也做了不少，但却并不是那么迫切。 所以，奥托并不介意逆熵多保护一段时间海渊城和海渊之眼，等他有空再去接管也不迟。 但没想到，奥托这边还没开始行动，逆熵那边就已经开始按捺不住了起来。 “要不要去插上一脚呢？” 奥托在脑内快速思索着这一方案。 不过仅仅是片刻，奥托就放弃了这一打算。 原因无他，只因自从圣芙蕾雅叛变天命、前往逆熵之后，他在逆熵安排的间谍就没了动静。 如今突然传来消息，奥托可以认为那是因为逆熵前段时间严查组织内部间谍，所以他安排的人不敢与他联系，如今冒险发送这一消息，也是觉得事关重大，于是甘愿冒上随时都会被瓦尔特·杨发现的风险，也要将此事传达给他。 但实际上，这一反常情况还有另外一种更合理的解释。 第228章 丽幽or幽丽 那就是天命安插在逆熵内部的间谍，其实早已经被瓦尔特·杨掌握，此次圣芙蕾雅叛乱过后，为了德丽莎等人的安全，那些间谍已经全都被瓦尔特·杨拔除。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时候传递过来的信息，就十分微妙了。 奥托不相信瓦尔特·杨会那么愚蠢，用一个很容易识破的假消息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一点也不怀疑，瓦尔特·杨和德丽莎等人，的确是前往了海渊城。 但他怀疑的是瓦尔特·杨故意将这消息泄露给他的居心。 按照奥托对那位瓦尔特二世的了解，对方应该不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正相反，恐怕瓦尔特·杨使用的，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反正瓦尔特·杨将行踪主动泄露给了奥托，后续是观望还是派人前去一探究竟，决定权在奥托手中。 “呵呵，哈哈……” 在察觉到瓦尔特·杨的用意之后，奥托难得大笑出声。 笑声过后，他将目光紧盯在眼前的电子屏幕上：“丽塔，以天命的名义去一趟海渊城，看看我们这位瓦尔特二世是否需要天命的帮助。” “是，主教大人。” 最终，奥托还是派出了丽塔，不过目的地不是神州，而是海渊城。 “海渊城究竟是烟雾弹，还是……” 奥托能够感觉得到事态的失控，这固然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发现，不过却也不会让他方寸大乱。 毕竟，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本就不会一帆风顺。 有挑战倒也能够让未来不再那么一眼就能够看到头。 接受了来自奥托的命令后，丽塔便躬身退下，回去准备此次任务事宜了。 另外，在离开之前，于情于理，她都该向自己的上司进行一番报备。 在幽兰黛尔家里以及训练室都没看到那抹金发的靓丽身影后，丽塔便径自前往了圣1504·长光十七世研究所，果然，在长光的办公室里，丽塔找到了她的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 幽兰黛尔放下手中的书籍，有些惊讶地看向来人。 而丽塔则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长光，在对方略显揶揄的笑意中，款步靠近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大人，主教大人委派了一个任务给我，所以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而随着丽塔的靠近，带着一阵熟悉的香风荡入幽兰黛尔的鼻息之间，使得后者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微不自然了起来。 那天在训练室中的荒唐一幕再次浮上幽兰黛尔的心头。 自从那天后，幽兰黛尔每每想到丽塔，内心便慌乱不已。 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幽兰黛尔对于这种不受控的情绪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尽量不去想。 但只要一见到丽塔，自己就会忍不住去想…… 是以，这段时间，她都有意躲着丽塔。 只不过没想到，她都躲到长光这里来了，却仍旧被丽塔给找到了。 不过，不被找到才是怪事吧。 毕竟自己常去什么地方，丽塔一直都很清楚。 不过，在听到丽塔说，接下来要因为执行任务而离开，幽兰黛尔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因为可以有一段时间不用与丽塔见面而松一口气，反而愈发慌乱了起来。 然而，不等幽兰黛尔理清头绪，丽塔在微微鞠躬致意后，便离开了此地，没有刻意逗留，仿佛她一路找过来，仅仅是为了通知幽兰黛尔一声。 但是，即便是耿直如幽兰黛尔，也能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毕竟，丽塔如果只想要通知她外出执行任务的话，用手机或者天命内部的通讯器，都可以，完全没必要如此亲自跑一趟。 也就是说…… 想到那个答案的幽兰黛尔，不由得有些晃神。 “抱歉，长光，我那边还有些私事，改日再来找你。” 说完，幽兰黛尔急忙将手中的书籍放回书架，向着丽塔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 而长光，此时则是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幽兰黛尔离开的背影，嘴里喃喃：“这两人终于有进展了，难得啊！不过，幽兰黛尔这些天经常来我这儿，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该不会是有求于我吧？看来下次得好好问问了。” 幽兰黛尔并不知道，身后的长光已经发现了她这些天‘无事献殷勤’的真实目的。 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那位副官。 好在丽塔走得并不算快，幽兰黛尔追出去没多久，就见到了对方的背影。 而在看到丽塔的背影后，幽兰黛尔反倒是不急了。 她渐渐放缓了脚步，目光在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变得滚烫了起来。 反正，作为一名优秀暗杀者的丽塔，对背后的目光极为敏感。 这会儿她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就快要被某人的眼神烧穿了。 终究还是丽塔先忍不住，转头无奈看向幽兰黛尔：“幽兰黛尔大人，您还要再这样看到什么时候去？” 幽兰黛尔显然没有在丽塔的突然转身中反应过来，骤然听到丽塔那略微有些嗔怪的语气后更是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如果可以，我想一直、一直看下去。” “幽兰黛尔大人……” 深吸一口气，幽兰黛尔这话虽然不是甜言蜜语，却是比丽塔所知的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人。 这些日子幽兰黛尔的刻意躲避，她自然早有所觉。 说不伤心，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她很清楚，幽兰黛尔的躲避并非逃避，这就像是对方在面对强敌时，需要将自身调整到最佳状态一样。 幽兰黛尔就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逃避。 她只是需要时间去调整、去看清自己的内心。 等到这一阶段结束，她就会带着思考的结果，直面一切。 这次在接了奥托的任务后，丽塔之所以跑了好几个地方，也一定要面对面向幽兰黛尔告别，并非是她觉得这次任务有多么危险，仅仅是因为多日未见，她想要在离开前再好好看对方一眼。 而看现如今幽兰黛尔追出来的举动，显然对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 第229章 大的药来啦 “丽塔，给我一点时间。” 幽兰黛尔看向丽塔，语气十分认真地说道。 她这绝非缓兵之计，她是真的需要时间进行思考。 她很清楚，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马虎，在自己还没想明白的时候贸然做出决定，那是对两个人的不负责任。 幽兰黛尔一直很明白，思考问题并非她的强项，所以对于别人来说很快就能得出结论的事情，她必须经过更长时间的反复琢磨，才有可能得出不会后悔的结论。 这固然是缺点，但又何尝不是让她养成了三思而后行的优点？ 至少在背负了体内那个世界泡的存续之后，幽兰黛尔便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脑袋一热，就做出冲动之事的权利。 “好的。” 丽塔微笑着点头，她本就没有急着想让幽兰黛尔给她答复。 她这次的行动目的其实很单纯，就是多日未见后，心中有些思念。 等到见到幽兰黛尔后，思念得以缓解，便也打算离开了。 看着丽塔再次转身离开的背影，幽兰黛尔将心中那剧烈的、想要从后面紧紧拥住对方的念头压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幽兰黛尔反复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 另一边，符华和姬麟与神州官方的谈判也在顺利进行着。 没有奥托和天命出来捣乱，符华很快就与神州官方拟定了合作协议，双方达成了初步共识。 而为了让神州官方安心，也为了彻底将合作之事坐实，避免奥托之后再玩什么花招，在神州官方的安排之下，一场别样的新闻发布会，在神州官方的各种电视、网络频道展开。 发布会的开头，是一段神州官方精心筹备的纪录片片段。 说是纪录片，但因为涉及的主角不是赤鸢仙人，就是苍玄丹朱、姬麟等这些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所以也被一些人认为这只是伪纪录片。 这部分人在神州十多亿国民之中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但奈何都是一群喜欢在网络上瞎逼逼的家伙，整的盛势十分浩大，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沉默的螺旋，堵住了普通人的发声。 普通人、包括神州官方，都不是傻子。 苍玄丹朱和姬麟，因为所处年代较为久远，所以并没有留存多少纸面档案证据。 不过，在数月前，一篇关于九幽之地的论文倒是填补了不少这一领域的空白。 只是这种最前沿的历史学术成果想要普及开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缓冲。 就比如说历史教科书中关于这一部分的扩编，已经在进行了，但是距离真正成书、并送入广大学生手中，至少还要等个三年时间。 但是赤鸢仙人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历朝历代由官方编撰而成的史书中都有关于赤鸢仙人的记载，太虚山上也有一些古迹残留，甚至于民间也有许多关于赤鸢仙人的故事流传。 对于赤鸢仙人的存在，绝大部分神州人，对此都是深信不疑的。 只是对于赤鸢仙人的去处，大家一直众说纷纭，没有定论罢了。 如今官方突然弄了一个全网直播，开头还是相关纪录片的精剪，这不由让一些嗅觉敏锐之人察觉到“大的要来了”的气息。 果不其然，在纪录片播放完毕后，神州央台的主持人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这名主持人主讲新闻联播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一向都以台风稳固知名。 但是，此刻，每一名观众都能够从她的表情、从她那待着一起兴奋和微微颤抖的声音，察觉到此刻对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而在主持人说出：“刚刚播出的纪录片片段，主要人物便是全国人民极为熟悉的上古英雄姬麟、以及曾经守护过神州大地数千年的赤鸢仙人。而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两位，请现场记者转接画面。”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整个神州，只要是通过电视或者网络观看直播的，全都沸腾了起来。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应如此之大，尽情宣泄着胸中那满溢而出的磅礴情感，但事实就是如此。 和躁动起来的绝大多数神州人相比，果然这位主持人还能够流畅主持，就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句“稳如老狗”了。 此次神州人民爆发出来的能量，甚至比之前某神州电竞队惊险夺冠还要强上数倍。 毕竟电竞队夺冠，发出声音的大多是年轻人。 而这次神州官方爆出的信息，却是让男女老少全都在一瞬间释放出了心中的情绪。 如果说崩坏世界该讲究信仰、香火之类的特殊力量的话，这会儿符华和姬麟掀起的风浪，怕不是能够让她们立地成圣。 而且，这次这一消息的待遇，也不是上次电竞队夺冠所能比的。 上次电竞队夺冠，因为时间发生在凌晨，很多人突然爆发出惊天怒吼，自然被很多人认为是扰民了。 毕竟并非人人都看电竞比赛。 甚至当时网络上还对那些半夜扰民的电竞受众发起了一波声讨。 但是这次不同。 很多人即便因为没有关注电视和网络，没有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一重磅消息，却也在询问过后，立马就加入了喧嚣的队伍之中。 比如沧海市某游戏公司，一名员工在带薪拉屎之际，无意间看到这则消息，立即在厕所里狼嚎了起来，吓得隔壁坑的坑友差点打电话报警，这莫不是躲厕所里嗑药了属于是。 不过，在出于谨慎的考量下，这名坑友还是敲了敲隔间的门，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们儿，你这是怎么了？” “快看央视新闻，大的要来啦！” 那疑似嗑药的同事大声回道。 大的要来啦？！ 坑友一脸狐疑地打开很少登录的微博，在心里嘀咕着：“我可是天天视奸崩版的好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大的药就这’是什么梗……” 然而等到他搜出央视新闻的账号，看到对方最新的一条博文后，发出的怒吼声一点也不比隔壁小。 第230章 全民朝圣 这种情绪就像是病毒一样，迅速从厕所向外扩散，最终甚至扩散到了蔡老板那边。 蔡中二本就不是什么特别严肃的类型，他在公司甚至还因为性情温和，而有着蔡娘娘的雅号。 所以，在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蔡中二直接大手一挥，给全公司都放了一天假，而他自己则是拉着两位好基友定了一张最快抵达京城的机票，前去朝圣去了。 这是真朝圣！ 和蔡中二有着相同举动的人不在少数，这一条，从全国各地飞往京城的机票罕见的一售而空，要知道这一天并非大家前去京城旅游的旺季。 另外，高铁票、火车票、汽车票也都销售一空，甚至还有不少的私人飞机打算与航空公司争抢航道，只为早点抵达京城。 至于高速公路上，更是已经被赶赴京城的私家车堵得水泄不通了。 赤鸢仙人在神州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夸张。 莫说是这些年来逐渐沦为资本弃子的流量不可比拟，即便是资本热捧流量的那些年，所有流量捆在一起，都没有今天赤鸢仙人一个露面掀起的流量高。 而此刻身处于京城郊外，在神州官方的指引之下，来到那些想要突入城中的崩坏兽面前的符华，自然对此毫无察觉。 符华就没想过她有成为全民争相朝圣的偶像的这一天。 即便是她当初还是赤鸢仙人的时候，每年跑去太虚山想要求仙缘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那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普通百姓是很难离开故土太远的，有能力跑去太虚山求仙缘的人，不是太虚山附近的本地人，便是实力、财富或者权力三者至少占其一的人。 这样算来，有能力跑去太虚山的人，就实在不算多了。 但现在是现代社会了，人们出行方便了不少，所以在获得消息之后，选择过来看看她的人的数量，自然也水涨船高。 二此事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就是神州交通部门的人了。 交通部门在发现已经有上亿人以不同方式赶赴京城的时候，冷汗止不住往下流。 主要是，他们完全可以预判，这个人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快速上升。 于是，央视新闻原本要转接到符华那边的镜头，又再次回到了演播室。 遵照神州官方的指示，主持人连忙呼吁神州民众冷静下来，接下来神州官方会安排赤鸢仙人与姬麟全国巡视，请大家稍安勿躁。 在主持人的劝说之下，神州人民全民朝着京城涌入的趋势，这才得以缓解。 而从神州官方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符华和姬麟，则是怔愣了许久。 这怎么还带全国巡视的？ 搞得好像她们是什么人气歌手，要开全国巡回演唱会似的。 不过，两人也没有拒绝，虽然这并没有写入双方签订的合作协议中，但她们很清楚，这是缓解目前局面地最佳办法。 左右不过是耗费一些时间罢了，只要崩坏那边不搞什么幺蛾子，她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至于现在，符华和姬麟出现在央视直播中，而且还站在茫茫多的崩坏兽面前，所为自然是展示实力，坐实了神州官方和民间流传的关于符华实力的传闻，将自身的名气转化为一种信任，如此，今后她也好开展在神州这边的工作。 至于说崩坏兽能不能给普通人看什么的…… 天命、逆熵还有世界蛇虽然极力隐瞒着崩坏这一人类大敌的存在，但是崩坏兽和死士这些，是根本瞒不住的。 就拿神州来说吧，关于妖兽的记载那是自古就有的，而关于赤鸢仙人的记载，也正是一部部关于赤鸢仙人横跨数千年不辞劳苦消灭妖兽、为神州人民打造幸福安全家园的史诗篇章。 普通人知道崩坏兽的存在，但因为崩坏兽自古以来就有，所以在普通人认知当中，崩坏兽跟凶猛的野兽没什么区别，根本不会有人因此联想到崩坏兽后面还能牵扯出至少跟地球上两代人类文明纠葛不清的崩坏和崩坏意志。 另外，律者的信息也是被严格保密的。 至于死士……在普通人看来，大概就跟丧尸差不多。 古代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而现代则是更多了而已。 因此，神州官方将符华和姬麟带到一大片崩坏兽潮前搞直播，一点毛病也没有。 符华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所以她并没有对着一旁的镜头侃侃而谈，只是微微朝镜头点了点头，整个身体便如同大鸟一般，一跃而起，身轻如燕的身姿不一会儿就落入了崩坏兽群之中。 符华的动作很快，至少用肉眼是很难分辨出来的，或许央视这边拍摄的视频资料，等到后期经过慢放处理，能够看清符华的动作，但此时，无论是摄影师、亦或者观众们，都只能看到符华从空中落入崩坏兽群中后，崩坏兽就如同麦子一般，被符华这个老农收割，所过之处，一割就是一大片。 姬麟同样没有闲着，不过相较于符华使用拳套不同，姬麟所使用的武器，正是一把黄金色的轩辕剑，也就是支配之键。 一般而言，轩辕剑都会因为使用者而改变形态，按理来说，同样修行了太虚剑气，且造诣颇深的姬麟也不例外。 但……如果支配之键保持着黄金轩辕剑的造型，本身就是契合姬麟这一使用者的形态呢？ 无论如何，姬麟和符华一同杀入崩坏兽群中，在这帮实力最强不过是帝王级崩坏兽的兽群之中，两人不到五分钟，就将所有崩坏兽收割完毕。 站在一堆倒地的崩坏兽尸群中的两人，虽然身高上并不算十分出挑，但在每一个看到这一幕之人的心中，却是异常的高大。 察觉到短时间内，此处不会再汇聚崩坏兽后，两人便再次纵身一跃，回到了安全区域。 而符华和姬麟露的这一手，也的确给了神州从官方到民间的一粒定心丸。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质疑古籍文献中的记载，也没人会怀疑再度归来的赤鸢仙人和姬麟能否继续守护这片土地。 第231章 虚空万藏丢人工智能了 符华和姬麟这一手算是处理得比较好的，回来之后也不多哔哔，直接动手降妖除魔。 这无疑会让一些针对两人这么多年失踪、究竟是去哪儿了的质疑起到一定的降温效果。 提出质疑的人目的不就是一个吗？ 虽然你姬麟几千年前保护了我们免受蚩尤的危害，为神州大地的族群延续做出了贡献；虽然你赤鸢仙人几千年来兢兢业业护佑着神州大地的安宁，但是姬麟你与蚩尤一战都就音讯全无，你赤鸢仙人在五百年前那场大火后也了无踪迹。 现在这会儿神州人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你再跑出来，是不是想要挟恩图报啊？ 别说这话是无理取闹，网络上你还真无法分辨那些发帖的究竟是人是鬼。 就比如说某精英论坛吧，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玩家的人发了个贴，弄了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所谓证据，就在那里声讨游戏制作方，底下网友们质疑，结果该论坛版块的版务亲自下场站台，说经过多方求证，爆料属实。 本来事情到这就该盖棺定论了吧？ 然而广大网友：版务你勾八谁啊？ 看来某精英论坛对于自己的公信力没有一丁点的逼数呢。 而那位所谓的玩家，后来也再度发帖，开头就是我拿不出实锤，你们也别想实锤我造谣。 嚯~ 这不就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一开始大家还在想着，该玩家和游戏制作方总该死一个吧。 现在大家倒是觉得，还是那个说出经多方求证情况属实的版务先死一死比较好。 毕竟就连发帖人自己都拿不出实锤，那么该版块版务是怎么经多方求证后，出来为发帖人背书，说情况属实的呢？ 还说一切质疑发帖人的发言都会遭到禁言乃至于账号永久封禁处理呢。 你看看，网络上连这么魔幻的事情都能够发生—— 某游戏版块的版务在发帖人自己都没有实锤的情况下，带头锤死自己所管理版块涉及的游戏。 那么神州人出来质疑曾经为了守护神州做出巨大贡献的赤鸢仙人和姬麟，怀疑她们的用心，也就不那么魔幻了。 符华和姬麟的做法其实是绕过了这种可能的质疑。 她们当然不会一个自曝当初跟蚩尤同归于尽、一个自曝五百年前被徒弟背刺。 对于消失的缘由，她们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口不谈。 而在此基础之上，只要她们证明了自己现在以及未来对神州的价值，一切就好说了。 一个曾经、现在以及肉眼可见的未来都在守护神州的人，难不成还要将人赶跑？ 在这个大前提之下，那消失的缘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即便有人提及，也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场直播，奥托自然也在天命总部看完了全程。 看完之后，奥托更加坚定了之前的一个猜想——德丽莎的背后有一个十分高明的人在进行指点。 按照奥托对德丽莎和瓦尔特·杨等人的理解，如果是他们来处理现在的局面，不说他们会不会选择将神州的守护之责从天命手中夺回，就说他们想得到这一点，但在如何解释两人消失后的去处这一点上，他们给出的建议，绝对是毫无保留的坦诚。 很多时候，坦诚并非一件好事。 就拿姬麟来说吧。 姬麟自曝当初跟蚩尤同归于尽，那么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又活生生站在这里了呢？ 神州可没有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毕竟这世界上，怪力乱神的事情多着呢，虽然几乎全部可以推到崩坏头上就是了。 总之，姬麟若是自曝，那么肯定会有人质疑姬麟现在的存在形式。 神州人民又不是没见过死士。 在数千年前与蚩尤一战都，姬麟成为死士的话，活到今天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另外，符华被自己的徒弟背刺就更搞笑了。 大家可不会去深究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隐情或者苦衷。 大家只知道，所谓守护了神州数千年的仙人，结果连个徒弟都教不好。 如此一来，赤鸢仙人的逼格便会直线下降，无法达到预期效果了。 然而，守护神州数千年与教徒弟根本就是两码事。 所谓术业有专攻，一个数学家写不出一篇满分作文来，你不能直接滑坡到这名数学家的数学水平也不行了吧？ 或许正因为赤鸢仙人守护的水准太高，这才导致她在其他方面不够擅长呢？ 不过，这些东西是不可能拿出来说，然后等到舆论发酵之后又跟网友们辩经的。 这种事情，即便符华和姬麟身后站着的是官方也没用。 或者说，假如官方在那种情况下，还选择为符华和姬麟站台，反而是更加糟糕的一种情况。 主观上已经觉得你德不配位的网友，看见你还被官方拎出来力挺，只会更加反感，并且质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肮脏的py交易。 反倒是现在这样，对争议点进行回避淡化，直接用实际行动和实力说话，才是最佳的应对手段。 而这份周全的思维能力与机变能力，奥托认为，这绝非瓦尔特·杨和德丽莎具备的。 若是他们真具备这样的素质，那还能总被他算计吗？ 不过，任凭奥托想破脑袋也无法猜到，瓦尔特·杨和德丽莎背后的那个人，跟他手里的一件东西关系匪浅。 毕竟虚空万藏的意识，当初就是普罗米修斯的一个分身，从功能上来说，除了搭了一个第一神之键之外，二者是高度重合的。 当然，普罗米修斯这个本体，某种程度上还是要比虚空万藏这个分身强上不少的。 比如说，假如当初被放进第一神之键的不是虚空万藏这个分身，而是普罗米修斯本体，那么它是绝对不会没出息到仅仅五百年的时间，就从布洛妮娅的形象被同化到奥托的形象的。 只能说虚空万藏给普罗米修斯丢人工智能了。 就在奥托的注意力果真被神州和海渊城两个方向所吸引的同时，另外一小支队伍，则是偷偷抵达了极东之地已经沦为废墟两年多的长空市。 第232章 灰蛇VS普罗米修斯 就在逆熵前往海渊城的浮空战舰上，瓦尔特·杨正在看着指挥室屏幕上的航线图，警惕着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天命追兵，却不想屏幕忽然一花，一个戴着黑色兜帽和只露出右眼的白色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打扰了，各位。让我们继续原本与可可利亚未完成的交易吧？” 这个声音…… 瓦尔特·杨和德丽莎对视一眼，这的确是他们在问答空间中就听到过的声音。 此人正是世界蛇的成员之一，灰蛇。 “可可利亚？抱歉，我不明白阁下的意思。” 瓦尔特·杨双手插兜，一脸警惕地看向灰蛇。 “交易就是交易，当初可可利亚答应与我的交易内容，因为可可利亚的失踪而无法继续履行。那么理所当然的，我只能找到可可利亚的上级、逆熵盟主这儿来了。” 灰蛇简单说明了一番前因后，语气平缓地说道：“哪怕身在地狱，契约上的白纸黑字我也会履行到底。” “但是，与你达成交易的是可可利亚，并非是其他人。你现在的做法并不是履行交易，而是强制交易，这可是违法行为。” 瓦尔特·杨不为所动。 他大致猜到了灰蛇的用意。 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前往海渊城，而海渊城的海渊之眼连通着量子之海。 恐怕灰蛇是想要借口（）交易的名义，让他打开海渊之眼，将被封印在量子之海中的世界蛇尊主凯文救出。 他就算是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答应的好吗？ 好在灰蛇并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知晓了他的意图，所以，面对瓦尔特·杨的拒不配合，灰蛇仍旧语气淡然：“就不听听我和可可利亚的交易内容吗？我给出的交易筹码，可是将希儿从量子之海带回现实。” 说着，灰蛇那面具之下露出的红色瞳孔，在一瞬间，似乎将目光转移到了一直未曾说话的布洛妮娅身上。 察觉到来自灰蛇的注视后，布洛妮娅眉头一皱，随后便听到自己脑中传来了普罗米修斯的声音：“那家伙在试图入侵你的生物芯片，看来，要么是他从可可利亚那里得到了相关的数据，要么这生物芯片干脆就是可可利亚从他这里获得。” 普罗米修斯的话语让布洛妮娅顿时心中一紧。 她立马想到了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时所看见的视频片段——自己在生物芯片被可可利亚操控的情况下，做出了背叛温蒂、背叛芽衣的举动。 不过，还没等布洛妮娅说些什么，普罗米修斯就在她的脑海中继续说道：“不过，显然这灰蛇并不知道，生物芯片的最高权限已经到了我的手中。我承认，这家伙的黑客水平不错，而且手法隐隐有些熟悉，不过面对我，他是绝对无法做到绕过我，将权限拿到手的。只能说这家伙的情报已经完全落伍了。” 普罗米修斯的这话一点没错。 在普罗米修斯看来，问答空间最大的意义，就是能够给众人提供朝前的情报，并更新自身极有可能已经被敌人掌握的情报。 比如说，若非符华跑去神州、还进行了一场直播，奥托是无法得知符华实力恢复大半这一最新情报的。 在此之前，奥托恐怕以为符华还是那个动用一下羽渡尘，就有可能吐血的衰弱模样。 同样的，这边的灰蛇也并不知道，从问答空间中得到普罗米修斯的布洛妮娅，其脑内的生物芯片已经不存在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后门了。 正相反，任何打算利用这个后门的人，都必将陷入普罗米修斯早就布下的天罗地网，到时候是谁控制谁，还真的不好说。 察觉到灰蛇的视线的并不只有布洛妮娅一人，几乎是同时，瓦尔特·杨和德丽莎，都不自觉的用自己的身体阻挡住了布洛妮娅的身影。 瓦尔特·杨并不知道灰蛇正在试图黑了布洛妮娅的生物芯片，他只是本能感到不妥。 “希儿我们自己可以从量子之海解救，就不劳烦阁下了。” 这话可是一点也不客气，而灰蛇闻言，却也没有生气。 拖延时间的目的，刚刚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达成。 现在他已经成功进入了布洛妮娅生物芯片的防火墙，只需要找到自己当初留下的后门，就能够轻而易举将其控制。 在那之后，他想要的逆熵手中所有关于海渊城的资料，都可以通过布洛妮娅得到。 不过，灰蛇的算计本身并没有错，只不过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问答空间这个变数，自然也就不知晓，布洛妮娅现在体内还有一个普罗米修斯正站在原本的漏洞门口等着他送货上门呢。 诚然，灰蛇和普罗米修斯，都是出自前文明最优秀的科学家之手。 不同的是，灰蛇的缔造者是梅比乌斯，普罗米修斯的缔造者则是梅。 灰蛇相较于人工智能，其实更偏向武装人偶那种人造生命。 他的存在形式，某种程度上，与存活了五百年之久的奥托类似。 灰蛇本体疑似集体意识，拥有大量相同的个体，这些身体的意识全部集中在一个意识网络中，共享同一份记忆。 当然，灰蛇本质上与奥托还是有着极大的差异的。 至于普罗米修斯，本身并不算是人造生命，毕竟它并不具备身体，本身严格来说就是一串数据，只是载体可以是机器、可以是神之键，也可以是精密的人脑罢了。 谈不上孰优孰劣，但在黑客技术领域，灰蛇这种人造生命无论技术多么高超，也绝对不是普罗米修斯这种拥有智能的数据所能比拟。 因此，双方一旦交锋，灰蛇的落败自然也就在顷刻之间。 于是，在瓦尔特·杨和德丽莎还没反应过来时，眼前屏幕上灰蛇的身影便徒然消失不见，而被他们挡在身后的布洛妮娅，则是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嘁~” 这语气…… 两人对视一眼，是普罗米修斯。 “刚刚灰蛇他……” 瓦尔特·杨稍一思索，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233章 战胜崩坏的决定性因素 “灰蛇他刚刚试图入侵布洛妮娅的生物芯片……” 普罗米修斯故意在此停顿了一番。 对此，瓦尔特·杨还没什么，在场的德丽莎和姬子可是在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后，看见过布洛妮娅被可可利亚用生物芯片控制后的模样的。 两人当即有些紧张了起来：“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放心好了，我早就解决了她脑内生物芯片的后门问题，非但如此，我还反将了灰蛇一军，他这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普罗米修斯有些得意地说道：“我直接反向黑入了他的数据中心，不过这家伙十分谨慎，使用的只是一个临时的数据库，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有用的情报。这家伙刚刚从神州那边过来，所以我得到了一个较为准确的消息，现在渡鸦和夜枭都在神州天穹市。待会儿就可以联络符华，让她前往天穹市神城医药见见两人了。” “夜枭也在？” 渡鸦在倒是没什么好惊讶的，为什么夜枭也在？ “夜枭毕竟是信息方面的高手嘛，目的自然是协助灰蛇建立天穹市那边的情报网络，现在还有一些收尾工作没有完成，地址我这边也掌握了，到时候一并给符华发过去就好了。” 这边普罗米修斯正在侃侃而谈，那边的灰蛇却是在被动切断通讯之后，面具上那唯一露出的电子眼，红光频繁闪烁了起来。 “那个布洛妮娅的体内究竟有着什么？！” 作为一名优秀的情报贩子，灰蛇清楚布洛妮娅的一切资料，不然也不会选择对其下手。 他甚至仔细观察过布洛妮娅前些年使用黑客技术做过的事情。 在他看来，布洛妮娅的黑客技术，在现在人类之中，当属顶尖。 只不过，在他面前显然不够看。 然而，现在看来，是有什么他不清楚的事情发生了。 难道说逆熵的可可利亚之前还有什么隐瞒了自己吗？ 灰蛇下意识就认为，这是那位母狐狸给自己下的套。 在他看来，生物芯片当初是可可利亚从自己这里交易过去的，也是可可利亚为布洛妮娅安上的。 如今生物芯片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自然是可可利亚搞得鬼。 可怜的可可利亚，在已经被软禁了的情况下，竟然还莫名背了一口黑锅。 “灰蛇的出现，其实也证实了凯文的下落。海渊城，或者说海渊之眼，的确就是让凯文重见天日的关键。问题是，我们有不得不通过海渊之眼进入量子之海的理由。所以，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和德丽莎不同，瓦尔特·杨的关注点，始终都在凯文这位圣痕计划执行者身上。 在已经有了一个拥有奥托的天命作为对手的情况下，他是真的不想再对上一个重新迎回凯文的世界蛇。 不过，瓦尔特·杨也就这么一说。 他并不认为这个世上，所有事情都能找到一个两全之法。 大不了到时候他牺牲一下自己，给凯文的封印上面再添上一坯黄土，那不香吗？ 至于说凯文可以是人类这边对抗终焉律者的一大重要战力…… 等终焉律者降临了再说吧。 到那时，人类会想尽一切办法对抗终焉降临，而凯文自然就在这一切办法之中。 反正，等终焉都要降临了，那也就说明他们逆熵此前的努力全部白费，而凯文这时再出现，除了跟老敌人对上之外，也没有继续执行圣痕计划的必要了。 如果凯文还有心气、人类也还有那份运气的话，一切就等下一个文明纪元再说。 至于下一个文明纪元，凯文是否还要执行圣痕计划，那就不是现在的瓦尔特·杨所需要考虑的了。 那个时候，他说不定连骨灰都不剩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呢？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只见普罗米修斯略带深意的看了瓦尔特·杨一眼：“这件事情，并非无法做到。只不过……” 普罗米修斯这一次倒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有些迟疑。 它倒不是有什么心理负担，一个人工智能，哪来的心理负担。 只是在纯粹理性主义的角度来看，它并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会得到瓦尔特·杨的同意。 所以，它在等，等瓦尔特·杨主动说出那句话来。 似是察觉到了普罗米修斯的意图，瓦尔特·杨毫不犹豫地说道：“无需有所顾忌，只要能够在进入量子之海、获得相关测试数据、并且将希儿救出，同时还不让凯文脱离量子之海，无论什么，我都答应。” “包括要你的律者核心？” 普罗米修斯有些戏谑地问道。 “自然。” 瓦尔特·杨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这下倒是轮到普罗米修斯语塞了。 它深吸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这就是我最不喜欢你们的一点啊！这不是让我所以基于绝对理性主义的预测全部失效了吗？” 不过，这一次，普罗米修斯却是在其后淡淡补充了一句：“不过，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我才有种感觉。在你们身上，或许真的能够从不可能中找到可能吧。” 普罗米修斯其实一直都没有说过，自己基于逻辑运算出来的，本世代人类战胜崩坏的胜算究竟有几成。 它衡量了许多标准，即便是将问答空间也计入其中，但除非问答空间能够直接将崩坏驱逐、或者将整个地球挪到一个树海世界之外的体系之中，否则，人类获胜的概率，始终是零。 别看圣芙蕾雅和逆熵这波人从问答空间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看似战力提升了一大截，从随手就可以被天命覆灭的小团队，成长为甚至可以比肩前文明逐火十三英桀的高端战力联盟。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只是比肩，并非超越。 人逐火十三英桀都没做到的事情，你比人家还不如呢，又凭什么能够做到？ 或许，普罗米修斯此刻才从眼前这些人的言行之中，看到了真正答案，那无法归入它的逻辑运算中进行推衍的决定性因素。 第234章 渡鸦和夜枭 浮空战舰这边暂且按下不表，符华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来自普罗米修斯的情报。 “夜枭和渡鸦都在天穹市吗？” 符华目光微微闪烁。 她不知道灰蛇那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数据库中丢失的相关情报会被普罗米修斯利用，但她必须抓紧时间行动，打一个时间差。 毕竟灰蛇肯定也想不到，只是两个世界蛇内部的干部代号，就能够让普罗米修斯这边定位到具体的人物身上。 但是，夜枭那边的信息不同。 夜枭的信息不仅有代号，还有地址。 考虑到灰蛇极有可能已经通知夜枭转移，所以符华虽然很急，却也还是在此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丽塔吗？” “符华大人，有什么事吗？” 听到丽塔这寻常的语气，符华就知道对方现在所处的环境很安全。 符华松了口气，这通电话毕竟不是那么合时宜。 若是因此就让丽塔被奥托发现内鬼的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们这边得到确切情报，说夜枭就在天穹市的世界蛇情报点，但这个消息是我们直接从灰蛇手中获得，我怕等我和姬麟赶到天穹市时，夜枭已经离开了那里，所以我们这里需要你的帮助。” 符华言简意赅地说道。 丽塔闻言，立马应下：“好的，我们会让那位一直与夜枭有所联系的天命工作人员向夜枭释放一个消息的。” 没错，夜枭，也就是陈天武，之所以能够获悉安娜的许多动向，正是因为他在那次崩坏事件后，结识了天命这边的后勤人员。 这样的结交其实没什么，但主要是这名后勤人员私自透露天命情报给外人，这一点追究起来，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对面还是一个神秘组织世界蛇的中高层人员。 总之，在丽塔的一通威逼恐吓之下，远在天穹市，接到了灰蛇撤离消息的夜枭正准备收拾东西回世界蛇总部，结果立马就得到了来自天命的消息——安娜将会在两个小时后抵达天穹市神城医药进行视察，确认天命与神城医药在抗崩坏疫苗方面的合作事项。 两年多来，夜枭收到了许多类似的消息，有的时候甚至是在他出任务的生死关头。 所以此刻夜枭并没有觉得对方的这一则通知有什么问题。 另外，他每年在世界蛇申请的任务经费，大部分都落入了对方手中，这也算是一层保险。 这一次又不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关头，而且灰蛇说的是据点地址暴露，而消息说的是安娜要去神城医药。 在神城医药这里构建情报网点的夜枭自然知道，神城医药是世界蛇名下的企业，现在在那边主导工作的，正是一手发掘了他的世界蛇干部渡鸦。 夜枭自然是没有做好现在就与安娜碰面的准备的。 两年前他尚且自卑，如今全身70%的身体组织差不多都换成了义体之后，这种自卑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要做的，不过是像这两年来一般，在得到安娜的动向之后，若是自己方便，便远远看上一眼。 这次安娜要来神城医药，渡鸦跟自己也算有些交情，夜枭想来，对方也不会拒绝自己跑神城医药的监控室待上一小会儿。 至于灰蛇的告诫？ 情报网点位置暴露，他这不是听话离开了吗？ 不得不说，灰蛇还是十分谨慎的，虽然他的数据库中只涉及了渡鸦和夜枭的代号，以及情报网点的地址，并没有与神城医药相关的情报，有关的情报在另一个数据库中。 但出于谨慎起见，灰蛇还是也向渡鸦示警了一番。 不过这一次的措辞就不像夜枭那边，直接让对方撤离了，而是让渡鸦多多注意，减少暴露的风险。 就在渡鸦刚刚挂断与灰蛇的通讯，夜枭的通讯便试图接入。 渡鸦挑了挑眉，不知道这位沉默寡言的同事这个时候找过来做什么，但仍旧还是接通了通讯。 “嗨，你这位大忙人怎么有空跟我通话？” 渡鸦看向眼前电子屏幕上出现的青年，用略显熟稔的语气问道。 夜枭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得到了安娜要来神城医药视察的消息，所以想来这边的监控室悄悄地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他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还不是建立情报网点的事情？！刚刚灰蛇通知我说，之前我一直在忙活的网点地址暴露了，让我立即撤离。但你我都知道神城医药这边有多重要，我建立的情报网点说白了就是为了神城医药服务的。现在情报网点建设还没完成，神城医药那边短期内恐怕会比较麻烦，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单独先将神城医药的监控体系完善，免得有人趁此机会发现端倪。” “你也接到了灰蛇的通知？” 渡鸦有些惊讶，随后喃喃道：“该不会是世界蛇暴露了吧？” 这句话渡鸦说得很轻，并没有被夜枭听了去。 主要是她自己也觉得问题应该不会有那么严重。 若真的如此严重，按照灰蛇那稳健的性格，就不会是提醒自己注意减少暴露风险，而是让她直接收拾细软跑路了。 “好吧，你什么时候到？这边门禁很严，到了给我发条信息，我去大门接你。” 渡鸦对夜枭的话语不疑有他。 虽然潜意识里认为夜枭不是一个如此热心的人，但是仔细斟酌了一番，又觉得这里面应该没什么猫腻，毕竟夜枭真有问题，他图什么啊？ 难道这位经过多方考察才进入组织的成员会是间谍内鬼不成？ 摇摇头，将这滑稽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 在夜枭没来之前，渡鸦遵照了灰蛇的指示，将神城医药的表面功夫做得更到位了些，保准不管是天命的人、还是神州官方的人过来视察，都无法看出任何的猫腻。 在布置下任务之后，夜枭便也发来了消息，说已经到神城医药门口了。 同一时间，符华和姬麟也在神州官方的安排之下，搭上了前往天穹市的专机。 赤鸢仙人曾经的仙府就在天穹峰，人家回天穹市，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第235章 思乡心切 一个多小时后，符华和姬麟抵达了天穹市。 这一次同样有天穹市官方的人前来接机。 天穹市官方的人将人接到后，便径自打算将两人往本地特色餐厅带，让两位高人品味品味如今天穹市的美食，同时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刻意在天穹市比较有名的地标带了带。 天穹市可以说是一座十分独特的城市，该城市极具特色的轻轨系统常常会让第一次见到它的人大吃一惊。 同时，天穹市也并非一座完全的现代化都市，它丰富的人文底蕴，也给这座城市添加了许多独特的魅力。 就在天穹市的官方人员将车开到神城医药工业园区附近时，符华见到那‘神城医药’几个大字，忽然招招手，示意司机停车。 “这里是？” 符华摇下车窗，指着不远处的建筑问道。 天穹市官方秘书处的人见状，立即介绍道：“哦，这是本地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是天穹市本地的纳税大户，也是一家慈善机构，帮助了许多深受崩坏其害的普通人。” 符华：“……” 她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位秘书，所谓的慈善机构背后谋划着一场拿天穹市数千万人作为实验样本的实验？还有所谓的帮助了普通人，更多是将人送上实验台，变成了一些非人非鬼的怪物？ 在这一刻，符华心中对于此行能否成功，已经产生了一丝怀疑。 毕竟，身处于这样一个组织的两人，真的是能够说动的吗？ 真要期盼他们还有人类最基本的良知和最本真的感情吗？ 然而，符华清楚，即便没有，她也非这样做不可。 就算是动用羽渡尘将两人洗了脑，也必须成功！ “是吗？喜爱做慈善的医药公司？” 符华的语气中听不出悲喜，淡淡道：“神州这边我不了解，但是在神州之外，可是有不少组织打着慈善的幌子，实际上却是在进行人体实验。也不知道这家企业是否存在问题……” 秘书闻言，却是十分善解人意道：“既然赤鸢仙人有所顾忌，那不妨我们来一次突击检查如何？” 符华看了秘书一眼，心中叹道，不然怎么说对方能够成为领导的秘书呢？ 这份察言观色的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好，那我们现在就下车吧。” 符华点头，不过在下车前，她又多问了一句：“我们这样做不违规吧？” 秘书心领神会，露出一个没关系的表情，说道：“赤鸢仙人放心，您有这个权力。” 是权力，而非权利。 符华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差别。 虽然她本身并非贪权之人，但此时却是不得不拉上这一层虎皮。 有些时候，符华都不由在心中生出一丝荒谬之感。 似乎自己脱离天命、脱离奥托之后，所做的违背原则的事情，频率并不比之前低。 但是，这心理负担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可能，即便是违背原则，也分被迫和自愿两种吧。 如今她所做的事情，毫无疑问，都是属于自愿的范畴。 确认了自己的行动不会给天穹市官方造成为难和麻烦之后，符华再不迟疑，从车上下去。 姬麟和那名秘书紧随其后。 很快，在那位秘书的带领之下，符华和姬麟顺利来到了神城医药的大门处。 而此时，距离夜枭收到那则情报正好过去了两个小时。 正在监控室中老老实实履行自己完善神城医药监控体系的夜枭，以及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渡鸦，看到监控中映射出的身影，俱是有些惊讶。 身为世界蛇的干部，夜枭和渡鸦对符华的情报并不陌生，只不过因为对方实力大损、还在奥托手下做事的缘故，世界蛇这边并没有人想过要去与之接触。 至于符华旁边那名少女，他们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数千年前曾与蚩尤同归于尽的姬麟，据说几个月前被前往九幽之地执行任务的姬子小队发现并带回了圣芙蕾雅。 同时，关于符华和姬麟高调宣布重回神州的消息，两人也并未滞后。 但是，这些情报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两人会出现在神城医药门口，而且旁边还跟着一个明显是天穹市官方的人。 “夜枭，你去通知一下灰蛇这边的情况，我先过去试探一下。” 渡鸦在片刻之中就做出了决定，也不等夜枭回答，便大步离开了监控室。 至于身处监控室的夜枭，却是在冷冷注视着渡鸦离去的背影后，便直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通知灰蛇？ 到时候灰蛇问起为什么会是自己通知、自己现在不是应该早已经离开天穹市了吗？ 这要让他怎么回答呢？ 如此，倒不如索性装作没听到好了。 人在专注的时候，的确会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嗯，晃神的时候同理。 夜枭相信渡鸦会理解的。 神城医药门口，听到秘书自报家门，并且还介绍了一番符华和姬麟之后，这位明显不知道什么内情的普通雇员，气势瞬间弱上三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敢直接让人进门，只是态度大好地赔不是，并且坚持要等到上级的通知才能决定是否开门。 很快，渡鸦的到来，给这位保安解了围。 渡鸦抵达后，十分赞赏地看了眼寸步未让的保安，随后便稍显热情地看向三人，主要是看向符华。 “这不是赤鸢仙人吗？两小时前我还在网络直播上看到你正在京城郊外呢，怎么这么快就到天穹市了？” 正常来说，从京城到天穹市，乘坐普通航班的话，所需的时间就已经要两个小时，这还不包括从京城郊外前往机场、和从天穹机场开车来此。 也就是说，渡鸦能够判断得出，符华定然是在直播结束后，就立即乘坐了速度不亚于浮空战舰的飞行工具，火速从京城赶到天穹市来的。 如此来势汹汹，不由得让渡鸦心沉了几分。 “不过多年未归，思乡心切罢了。” 符华淡淡回道。 渡鸦闻言，心中不妙感愈加浓重。 第236章 动手 或许神州官方不清楚，但她还不清楚吗？ 这些年符华没事就会回天穹峰一趟，上次距今连一年都没有，这‘多年’又是从何说起啊？ 不过，渡鸦仍旧保持着面不改色。 她仍旧不确定符华的来意，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经暴露。 毕竟就连灰蛇也只是让她小心不要暴露而已。 等等…… 渡鸦眸光微动，难道灰蛇指的就是此事？ 但是，既然如此，灰蛇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明白呢？ 不过…… 这倒也没有脱离灰蛇一贯的行事风格，他不就总喜欢用各种意外状况来考验他们这些世界蛇的成员吗？ 想到这里，渡鸦浑身紧绷的肌肉不由得也松弛了少许。 她笑着道：“的确，谁都有思乡之情。” 说着，渡鸦十分上道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赤鸢仙人莅临，那么肯定不是为了和我这个小小的负责人在这里闲聊吧？那么，请……对了，赤鸢仙人可以叫我希奥拉。” “希奥拉？” 符华顿了顿，仔细看了看渡鸦那张藏在兜帽下的面容，随后露出一丝笑意：“这名字听起来像是北方邻国的风格？” 符华这种寒暄了起来的做派，让渡鸦心中愈加放松。 “没错，我的全名是希奥拉·娜塔莎，在俄罗斯，算是一个十分寻常的名字。” “所以，神城医药的总部在俄罗斯？” 符华冷不丁问出这个问题，却是让渡鸦心中忧虑进一步减少。 她大概能够猜到符华来此的目的了。 恐怕是神州官方有人向符华介绍现在的天穹市情况时，提到了神城医药。 慈善组织，还免费资助患有崩坏病的患者，这恐怕让这位曾经做过天命白手套的人产生了警觉，出于对自己故乡同胞的关怀，这才迫不及待从京城来到天穹市，直奔神城医药而来。 不过，神城医药可不是巴比伦塔，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实验体中也不会催生出空之律者那样实力强大到不可控的存在。 加之自己在收到灰蛇的提醒之后，就又重新规整了一番表面功夫。 只要自己陪着，对方无法进入地下实验室，那么这次的突击检查就算是过关了。 至于此时符华的问题，渡鸦想都没想，便直接摇头：“神城医药背后的总公司并不在俄罗斯，而是在欧洲，不过更具体的，我一个小小神州分区管理人，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在欧洲吗？ 说起来，现在符华她们的确还没有掌握世界蛇总部的位置所在。 不过想了想，凯文是卡斯兰娜家族血脉的源头，卡斯兰娜家族一直都在欧洲那边繁衍生息，如此算来，当初凯文成立的世界蛇总部在欧洲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欧洲面积这么大，具体又在哪里呢？ 这个疑惑只是在符华脑海中一闪而过。 等到与渡鸦和夜枭达成合作，不愁无法知晓世界蛇总部所在。 至于现在…… 符华看向渡鸦，缓缓开口道：“带我们去监控室看看吧。” 这句话一出，渡鸦的心一下子就又悬了起来。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兜帽下的脸上不出现异样，脑海中飞速思考了起来。 对方为什么要提出前去监控室？ 她早就知道夜枭也在其中？ 自己和夜枭都暴露了，对方想要一网打尽？ 符华不知道渡鸦在想些什么，也不可能猜到夜枭此时就在监控室中。 她提出前往监控室，不过是想要借助那些摄像头，看看能不能找到夜枭的踪迹。 如果她知道夜枭就在监控室，那压根不会跟渡鸦废话，直接羽渡尘将人控制了就直奔监控室而去了。 渡鸦飞速思索了一阵后，觉得不管自己和夜枭暴露没有，现在都只有答应符华一途。 毕竟她一个人实在不可能会是符华的对手。 她先前可没有说谎，符华的直播她的确是看了的。 这一看，渡鸦便清楚，目前整个世界蛇，恐怕都没有人能够在单打独斗方面胜过对方，毕竟世界蛇尊主已经超过千年未曾露面了。 也因此，渡鸦虽然担心符华前去监控室是存有一网打尽的心思，但也思考着自己与夜枭汇合之后，明显可以提升逃脱的概率。 另外，监控室可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她的一些底牌也能够派上用场。 于是乎，渡鸦自以为符华没有注意，一边同意了此事，将人往监控室那边带；一边悄悄用藏在斗篷下的手编辑信息，让自己手下的人准备好特制瓦斯，迅速送往监控室那边。 渡鸦的小动作，甚至是听到了自己提出前往监控室后、一瞬间呼吸的变化，让符华稍稍有些困惑。 自己提出前往监控室，为什么渡鸦反应会这么大？ 直到监控室的门打开，见到此时监控室中除了两个不认识的人以外，还有着夜枭的身影，符华这才恍然。 随后，符华勾起嘴角，看向渡鸦：“你的判断没错。” “什么？” 在打开监控室的门后，渡鸦其实就已经将警惕性拉满。 但此时听到符华那突然出口的话语，还是有些错愕。 不过，渡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色顿时无比难看，随后咬牙道：“动手！” 随后就见渡鸦早就通知过来的两名手下，从身后掏出了特制瓦斯，直接就朝着渡鸦、准确来说，是朝着符华等人的方向扔去。 而为了避免自己被特制瓦斯影响，渡鸦也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解药，正打算对准自己的侧颈扎下去，却是忽然发现，怎么都用不上力——她的手腕被人死死抓住了。 “你怎么？” 渡鸦有些愕然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的符华。 同时，她看向另一边的夜枭和自己的两名手下，然后她就看见了更加惊悚的一幕—— 刚刚她明明亲眼见到自己手下抛出的特制瓦斯哪有被抛出？ 两瓶特制瓦斯直接好端端地伫立在两名手下身后的位置。 至于那两名手下，此时已经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第237章 合作还是死亡，希奥拉女士 而夜枭……她没看见夜枭，但是同样的，符华身边的姬麟以及那个天穹市官方秘书处的秘书也不在。 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有一个解释——羽渡尘。 渡鸦猜测，符华应该已经知晓了自己和夜枭的身份，所以在她打开房门，符华发现夜枭就在监控室内之际，便发动了羽渡尘的力量。 后面渡鸦所看见的一切，全部都是符华制造出来的幻象。 而这也是最让人不寒而栗的一点。 羽渡尘的幻象并不具备诱导的能力，也就是说，羽渡尘的幻象全都是出自符华的布置。 而符华知道的东西，从幻象中那被抛出的两瓶特制瓦斯便知，绝非像灰蛇所说一般，仅限于那个临时数据库。 是在那之后，灰蛇又被圣芙蕾雅方面找到，端了其他数据库，还是说，世界蛇的存在早已经不是秘密了呢？ 渡鸦不知真相为何，也没有探寻的心思。 她只是保持了沉默。 从加入世界蛇开始，她便知道自己摆脱了死亡，但也明白，她每日都游走于死亡的边缘。 如今不过是死亡即将来临罢了。 “渡鸦，希奥拉·娜塔莎，第二次崩坏中的幸存者，被灰蛇于西伯利亚平原发现并带往世界蛇，当时与你在一起的还有……” 然而，不等符华说完，渡鸦便无法继续沉默下去。 她那本就呈现玫红色的眼睛，此刻更是不满了血丝：“够了，别再说下去了！” 符华闻言，也的确停止了话头，只是手下微微用了一个巧劲，便将渡鸦手中的试剂夺走，若无其事地揣进了兜里。 迎着渡鸦那困惑的目光，符华这才说道：“放心，今天你死亡的几率只有一半。” 符华此言一出，渡鸦面上的困惑逐渐褪去，露出了恍然之色，随后坚决摇头：“我是不会背叛组织的。” 渡鸦很清楚，她私底下的那些事情，根本瞒不过世界蛇。 但是小空他们一直在长空市的巢里待得好好的，甚至还有专门的药物进行治疗，这些都是因为她尽心尽责为世界蛇工作换取来的。 一旦她为了自己的求活而选择背叛世界蛇，那么巢里的孩子，无一例外都会被送上胡狼的实验台。 足够了解世界蛇的渡鸦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仿佛是明白渡鸦的重重顾虑一般，符华摇头说道：“放心，活命的条件并不是让你背叛世界蛇，毕竟，一个留在世界蛇的干部，远比一个脱离世界蛇的雇佣兵，对我们这边来说更有价值。更何况……” 说着，符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世界蛇的尊主凯文，有极大概率无法从量子之海中脱身，出来主持大局了。那么，在这个律者越来越密集出现的时刻，我想，大概灰蛇找不到比我更为合适的新任尊主，即便我在各方面都不能算是世界蛇尊主的最优选。” 这番话，是先前与普罗米修斯的通讯，由后者吩咐她如此说的。 普罗米修斯还刻意说明了一番情况—— 它在与灰蛇基于生物芯片的交锋大获全胜，最大的收获并非那个数据库中关于渡鸦和夜枭实时位置的消息，而是发现了灰蛇这样的存在是极为高端的生物科技成果，绝非本世代人类文明所能到达的高度。 因此，普罗米修斯分析，灰蛇乃是前文明的人造产物。 这方面…… 很遗憾，离开问答空间后，符华关于过去的记忆、尤其是关于前文明的记忆，再次变得模糊，无法提供太多情报进行佐证。 但是她佐证不了，不代表她没有渠道进行佐证。 比如说，一直被她贴身放置的识之律者核心。 虽然识之律者很多时候并不配合，但掌握了与之谈话的‘技巧’后，符华还是从其口中套到了一些情报。 比如灰蛇乃是梅比乌斯博士所造的生命，是其对于人类另一种存在形式的探索。 另外，灰蛇在世界蛇内部的位置，极有可能是一名‘护道者’。 这所谓的‘道’，自然就是世界蛇组织的理念——通过圣痕计划，达成让人类与崩坏共存的目的。 这样一名护道者最重要的使命，便是维持世界蛇的运转，始终保证世界蛇具备施展圣痕计划的能力。 而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环，并非特指执行圣痕计划的凯文，只要是能够坐镇世界蛇的存在、且是知晓当初计划的逐火英桀之一即可。 也就是说，在凯文迟迟无法归位的情况下，其他逐火英桀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符合条件的，居然还真就只有符华一人。 综上所述，前期发展渡鸦和夜枭作为内鬼，及时为圣芙蕾雅方面提供世界蛇的情报这一策略不会变更。 但是在此次瓦尔特·杨和德丽莎等人那边的海渊城之行传来好消息后，符华未必不能通过假意答应主持执行圣痕计划的方式，入主世界蛇。 当然，灰蛇并没有失忆，他很明白以符华的性格，她的答应可能是一种变相的阻止。 但是普罗米修斯分析，灰蛇应该是一个颇为自信的人，他相信邀请符华进入世界蛇，凭借他多年对世界蛇的控制，肯定不会让符华成事。 相反，符华不得不被他架在高座之上，对内稳定军心，对外迎战敌人和崩坏的使徒律者。 也就是说，符华入主世界蛇，肯定不会像凯文那样拿到说一不二的权柄。 但只要能够进去，这种组织内部的权力斗争，谁输谁赢还真不是一开始就能够决定的。 只要灰蛇敢下决定，那么他事后必然会尝到苦果！ 符华的确没有手段，但她背后的人有，这就够了。 “原来你们掌握的情报，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符华的话语让渡鸦心中一凛。 她现在怀疑，灰蛇不是数据库被端了，而是整个人直接被圣芙蕾雅方面控制了。 否则，凯文被困量子之海的这种最高机密如何会被眼前之人知晓？ “所以，合作还是死亡，希奥拉女士，可以做出你的选择了。” 第238章 成功发展内鬼 符华看向面前仍旧沉默的渡鸦，接着道：“我最后说一句，希奥拉女士，你真的认可世界蛇的圣痕计划吗？一旦这一计划实施，某种意义上，相当于全球都发生一次第二次崩坏那样的灾难，死亡的人数也无疑会是第二次崩坏的数十、乃至数百倍。数十亿规模的人口死亡，这是在保护人类，还是在进行着比崩坏更加残忍的屠杀？” 符华的诘问，犹如一记重锤，锤在了渡鸦的胸口。 虽然加入世界蛇后，看惯了组织内人体实验的残忍，渡鸦的内心多少也变得麻木了起来。 几人、几十人、几百人、乃至于几千人的死亡，渡鸦已经可以不放在心上。 但她同样很清楚，就如同此次她被分派到天穹市的神城医药所做的事情，所涉的生命，便已高达数千万。 这是一个庞大并且敏感的数字。 三千万人，这是第二次崩坏第一批直接死在空之律者从月球上投向地球陨石底下的数字。 而天穹市目前的人口便是三千多万，准确来说，是3.21千万。 在实验之后，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人类有多少？ 能有人口数字零头的0.21千万，也就是210万吗？ 渡鸦是知晓胡狼所做的预估的。 210万人幸存？这是不可能的！ 甚至最终能活下来10万人，都是一种奢望。 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因为这活下来的10万人，在崩坏的洗礼之下，至少都能拥有b级女武神的实力。 什么叫做能够与崩坏共存？ 不仅仅是身体本身能够抵抗住崩坏的侵蚀，还包括硬实力能够在充斥着死士和崩坏兽的世界存活下去！ 而b级女武神的实力，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在这样一个世界能够活下去的最低条件。 另外，在积少成多的情况下，全球说不定能够存活下来将近千万的人类，这些人类除却肩负着重新繁衍族群的希望之外，也是一支足以对抗律者的军队！ 所谓蚁多咬死象，近千万实力最低都是b级女武神标准的人类一拥而上，说不定真能将终焉之律者干掉。 是的，圣痕计划虽然听上去有些残酷，但的确是一个拥有一定成功几率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这个计划最后如果成功，人类不但可以完成与崩坏的共存，甚至还能对崩坏发起反攻、进行复仇！ 这一点对于许多加入世界蛇的成员来说，至关重要。 渡鸦心中不也充斥着对第二律者的仇恨吗？ 当然，由于大崩坏并未发生，所以渡鸦并不知晓琪亚娜现在就是第二律者的宿体，否则她绝对不会跟符华多废一句话。 此时渡鸦只是看向符华，缓缓摇头。 纵然渡鸦心中有着无数赞同圣痕计划的理由，但只一条，便可以将一切推翻。 她不忍心。 是的，她的内心仍旧存有良知。 只不过这份良知，或者说善心，并非时刻都能向外释放。 当初她为什么会收养小空那些孩子？ 因为她在那些孩子身上看见了自己，看见了在第二次崩坏中苦苦挣扎的自己。 与灰蛇不同，看到这些孩子，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上报组织加以利用，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甚至为此努力做任务，在海外买了一座小岛，打算什么时候自己不想干了，就带着孩子们去小岛上的别墅里过着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 嗯，同样因为大崩坏并未发生，所以我们的渡鸦女士别墅小岛仍在。 渡鸦想要在小空他们身上，实现自己曾经渴望却未曾拥有的人生。 而渡鸦的这个动作，也是让符华紧绷的心情瞬间松弛了不少。 她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朝着渡鸦伸出了右手：“希奥拉女士，合作愉快。” 看着符华向自己伸出的右手，渡鸦有些恍惚。 不过，既然她已经向符华表明，自己并非打心底里认可世界蛇的圣痕计划，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她十分坚定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符华交握在了一处：“合作愉快。” 相较于符华这边还算是废了一点口舌，另一边姬麟针对夜枭的策反行动就顺利许多。 夜枭醒后，姬麟第一句话就是：“给你发消息的天命后勤人员是我们的人。” 嗯，因为现在圣芙蕾雅、逆熵和天命不灭之刃小队达成了三方合作关系，而那名后勤人员受丽塔管辖，所以说姬麟这话说得一点毛病也没有。 “安娜·沙尼亚特短期内并不会出现在大洋洲之外的地方。” 这是姬麟所说的第二句话。 此刻，夜枭的眼中已经有了一丝异动。 夜枭和渡鸦不同，后者从小被灰蛇收养，对世界蛇还是有着一定的忠诚度的，如果不是理念实在不合，也不可能被符华说动。 而夜枭则完全不同，加入世界蛇对于夜枭来说，完全就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 再加上，夜枭这边并不似渡鸦，还有小空那样一帮‘累赘’。 这倒不是说夜枭真的就一点累赘没有了，只是他的累赘不在世界蛇，在天命罢了。 而现在，眼前的姬麟既然说了天命的后勤人员是她的人，还说出了安娜最近的动向，其实不需要第三句话，现在姬麟提什么，夜枭都会答应。 因为安娜现在俨然成了姬麟手中要挟他的人质。 “我们可以让你重新拥有一具健康的人类身体。” 这是姬麟说出的第三句话，也是她最后的筹码。 夜枭毫不犹豫：“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继续当你的世界蛇干部，只不过，不要断了那边的联系。” 姬麟淡淡说出这边的条件。 “成交。” 夜枭语气低沉地说道。 如此，一趟天穹市之行，竟是因为之前灰蛇那边的小插曲，而无意间促成了逆熵、圣芙蕾雅和天命不灭之刃小队三方商议的针对世界蛇的第一步计划——发展内鬼。 符华和姬麟没有在神城医药多待，便带着被羽渡尘洗了记忆的秘书离开，临走前还与渡鸦亲切握手，表示对神城医药慈善行为的感谢。 第239章 自曝带师识之律者 符华和姬麟离开之后，渡鸦和夜枭对视一眼。 在看到对方完好无损之际，他们便明白，彼此已经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过，他们并没有询问对方选择背叛世界蛇的理由。 说来说去，无非有一点是不变的——怕死。 能够活着，谁又想去死呢？ 尤其渡鸦和夜枭，曾经都是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人。 “你该离开了。” 思来想去，渡鸦觉得，自己还是与夜枭保持距离为好。 否则，若是被灰蛇活着胡狼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了不少，恐怕会被怀疑。 显然夜枭很明白个中道理，他点了点头，也没说去哪，转身便离开了神城医药工业区。 夜枭回想起之前从灰蛇、从姬麟口中得到的情报，既然灰蛇只吩咐了让他离开暴露的情报网点，并没有进一步的任务指令，那么就去姬麟口中所说的大洋洲一探究竟吧。 终究，他还是要去看一眼安娜才能放心。 至于之后，就该着手联系自己在天命的那名线人，看看对方什么时候能给他安排一具全新的身体了。 而从神城医药离开的符华和姬麟，也没有选择立即离去。 她们选择前往天穹峰，去看看那太虚剑派，准确来说，应该是由当年首徒林朝雨建立的新太虚剑派的所在地。 至于太虚山那边，五百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成了废墟，后来倒是被符华修整过，恢复了当初的几分样貌，却也被她用羽渡尘布下的幻境，没有她的指引，没人可以抵达。 久而久之，太虚山的太虚剑派成为了传说，而天穹峰这边的新太虚剑派，却是在名声上取而代之，甚至就连渡鸦都觉得天穹峰就是原本太虚剑派的所在地。 见符华在天穹峰中七拐八绕的，姬麟忍不住开口问道：“符华，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来过吗？” 符华：“……” 被姬麟一语道出了真相的符华并没有沉默太久，只是微微叹息：“是的，自五百年前那场大战后，我便再未踏足此地。当年的记忆已经模糊，倒是麻烦你与我在这山中迷路了。”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姬麟却是不依，走上前去，亲昵地挽上了符华的胳膊，说道：“在我看来，这并非迷路，而是旅行。” 对于姬麟这种时不时便会出现一次的肢体接触，符华早已习惯，只是俊俏的脸蛋仍旧染上了丝丝红晕，讷讷点头：“此言甚是。” “啧~” 就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之下，符华怀中却是发出一声极为突兀的不屑之音。 听那语气声调，便知那是被符华贴身放置的识之律者核心，出声之人正是识之律者。 “符华，我觉得你是时候该考虑将小识放入魂钢盒子里妥善保存了。” 这些时日，识之律者经常在自己与符华交流之时出来打扰，姬麟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种感觉不像是迎来了一个情敌，而是迎来了一个不想让自己亲妈给自己找多一个妈的熊孩子。 最重要的是，这熊孩子软硬不吃，倔得很！ 不过，不管多熊，只要将识之律者的核心装进魂钢盒子，隔绝她与外界的联系，便能让两人清净不少。 “喂！我可警告你们，你们如果想把我关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今后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点好处，不管是记忆还是权能！” 识之律者为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 还不是因为她手里有着符华十分需要的东西吗？ 无论是记忆还是权能，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正面作用。 “那就把识之律者核心植入符华体内，回去就让普罗米修斯主持手术！” 一计不成，姬麟又生一计。 “过分！老古董，你看看她，简直太过分了！再这样下去，这门婚事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想让我重新回到老古董体内，然后在被人说一句什么‘你不是符华’？我才不干！” 此时此刻，符华甚至感觉得到怀里的核心正在乱蹦跶，显然是有人急了。 不过，这话倒也新鲜有趣，似乎透露了一些她们不曾知晓的信息。 想到这里，符华和姬麟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人，随后姬麟便再度开口：“你不是符华？这有什么问题吗？你本来就不是符华啊！” 姬麟故作不解地说道。 “是是是，我不是符华，不需要你、老古董，还有那个琪亚娜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强调！既然我不是符华，那么把我植入符华身体里又叫什么事儿？” 识之律者的跳脚回答，又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不只是姬麟和符华，还有琪亚娜也曾对识之律者说过她不是符华这样的话语。 然而，两人十分清楚，此前琪亚娜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语，因为识之律者本来就不是符华，她只是作为一枚律者核心中的律者意识出现，并非直接出现在符华体内。 既然如此，那么此时识之律者口中所说，便是另一条时间线、也就是‘曾经的未来’所发生过的事情。 “琪亚娜什么时候说过你不是符华了？小识，做人要诚实，不能随便冤枉好人！” 符华一瞪眼，开始教育起识之律者要做一个不说谎话的好人（划掉）律者了。 “老古董！全天下就你最没资格劝我诚实！当初就是你骗了我的权能去对付的支配之律者，把它们跟宿主之间的联系切断的，然后我的权能就被支配之律者抢走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怎么有脸说教起我来了？我才是被人欺骗的受害者！” 好家伙，姬麟直接好家伙。 此时，姬麟看向符华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不过，姬麟当然不会因为识之律者的控诉而对符华产生什么不好的观感。 她只是纯粹有些感慨——没想到符华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骗人？！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符华在其他方面也有出人预料的表现？ 比如__、__和__。 咳咳，言归正传。 第240章 不想笑可以不用笑 识之律者这句话除了说出了另一条时间线里，符华通过不正当的手段骗取了其权能外，还提到了利用权能去切断支配之律者和宿主之间的联系这样的话。 姬麟用眼神询问了符华一番，问她个中缘由。 毕竟，现在的符华毫无疑问是能够凭借自己和羽渡尘的力量做到此事的。 那么，什么情况下，符华才要通过识之律者的权能方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呢？ 另外，支配之律者？宿主？联系？ 这一点，倒是从人偶和琪亚娜的对话中得到了一些情报。 人偶是与现实中的人类相关的。 不过，姬麟倒是没有想到，人偶还能够与人类产生十分紧密的联系。 虽然识之律者并没有详细进行说明，但依照姬麟对符华的了解，她之所以会选择宁愿欺骗识之律者获取权能，也要切断人偶与宿主的联系，那就说明了两点。 其一，时间极为紧迫。 其二，人偶与宿主之间的联系妨碍到了符华的行动。 至于原因，最有可能的是人偶将生死与宿主绑定在了一起，导致符华在行动过程中无法对人偶下死手、也难以摆脱对方的纠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条情报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贸贸然对人偶下手，极有可能造成现实中的人类死亡。 另外，在符华并不在场的情况下，大家面对人偶用出这一招数，无论自身实力多强，都是无法发挥出来的。 这一点实在是太过于恶心了。 见姬麟和符华久久无言，律者核心中发出了识之律者那洋洋得意的声音：“怎么？知道理亏，所以都哑巴了？哼哼，我劝你们对我好一点，这样，我还能大发慈悲告诉你们一些过去和未来的事情。不要以为过去的事情已成历史、未来的事情已经改变，它们便不重要了。 “很多时候，一些重要的情报，就藏在里面！特别是老古董，不要以为你实力恢复大半、还有羽渡尘可以用来辅助用出太虚剑神，就可以对我吆五喝六的。告诉你，很多事情，只有活着的律者核心才能办到，而你手里那个死物，终究是可能报废或者面临充能缓慢的问题的。” 旁的不说，识之律者这话倒是中肯。 如果她没有在之前无意识的情况下，透露出一些关键情报的话，那说服力就更高了。 另外，这也解答了姬麟的疑问——符华之所以要骗识之律者这个小同志的权能，就是因为另一条时间线的她，已经不具备自行发动太虚剑神的条件了。 反正，在知道将这位刺激得炸毛之后能够获取一些重量级情报之后，无论是姬麟、亦或者看起来老实的符华，就都不会再像宠孩子一样宠着识之律者了。 这家伙越宠反而越傲娇，问什么都只会‘哼哼哼’，或者阴阳怪气几句。 既然如此，倒不如选择挠河豚策略，趁着识之律者受气膨胀之时，主动爆料，岂不是更爽？ 可怜的识之律者，此时还未意识到自己未来的悲惨人生。 就在两人三方一边说话一边走路之际，却是很快摆脱了迷路状态。 原来她们刚进山的时候就走错了路。 从正常的入口入山的话，新太虚剑派这里是被打造成了旅游景点的。 虽然因为符华的出现，天穹市官方已经紧急叫停了这边的各种旅游相关活动，生怕符华回来看见自己的‘家’被人进进出出而不悦。 而旅游景点最明显的就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路标。 所以，当符华和姬麟走到了大路，看见了路标指引后，很快就来到了新太虚剑派的面前。 和太虚山上的太虚剑派一样，林朝雨居住的地方，也叫作拂云观。 符华看着那块字迹都极为眼熟的匾额，心中幽幽一叹，走上前去，轻轻将房门推开。 因为早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5a级景区，所以卫生方面是不用担心的，完全不会出现打开房门就是飘散的烟尘与遍布的蜘蛛网这样的场景。 正好相反，这里的一切看上去崭新如故。 除了因为保养得当外，还因为天穹市官方会定期对这里进行不破坏原本陈设风格的翻新。 所以，当符华看着这熟悉的陈设时，也是微微一愣，仿佛下一秒自己的大徒弟就会从身后走出，恭恭敬敬朝她唤上一声“师父”。 微微闭眼，脑海中关于林朝雨的模样愈发清晰了起来，同时，一片虚幻的羽毛，也忽然从这间拂云观中冒出，径自飞到了符华手中。 “果然。” 之所以要走这一趟，便是符华心有所感，察觉到了这里留下了一些东西。 果然，当她推开房门后，这片羽毛便主动现身。 符华没有选择去看这片羽毛中的信息，而是将其吸纳进了羽渡尘之中。 现在还不是观看里面内容的时候。 等到她彻底放下过去、走向未来的时候，才是她观看这片羽毛的时机。 “走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 符华转身，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对着姬麟说道。 然而，看着符华脸上那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笑容，姬麟并没有转身朝外面走去，而是朝着符华所在的方向款步走去。 只见姬麟抬起双手，放在了符华的两颊旁，将那上翘的嘴角压下，然后一把将人抱住，柔声说道：“不想笑可以不用笑。” 符华闻言一愣，随后便也没有将嘴角再度扬起。 她本就不是爱笑的人，多数时候她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但是，自从问答空间出现过后，符华内鬼的身份、太虚仙人的身份、融合战士华的身份全都暴露之后，她展颜的频率便渐渐多了起来。 短短数月，她微笑的次数，恐怕比过去五万多年加起来还要多久。 这是因为什么，符华很清楚。 因为她卸下了心中的包袱，收获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 而这也是符华刚刚下意识扯出一抹笑容的原因。 第241章 难道两人就要一直这样躺在天台上吗? 她想要通过这样的表情来告诉姬麟，自己没事。 直到姬麟用行动和话语告诉她，不想笑可以不用笑，符华才明白，自己似乎又魔怔了一次。 “所谓的同伴，不仅是分享喜悦，还要同担悲伤。” 符华耳边传来了姬麟的声音。 “嗯。” ------------------------------------- 另一边，秘密抵达极东之地长空市的琪亚娜和芽衣两人，在邀请特斯拉一同下浮空战舰未果后，只得自行离去。 “这里……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吗？” 琪亚娜看着被海水倒灌的长空市，这里与她们刚离开那会儿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长空市算得上上极东之地这边数得上的大都市，如今却是如同末日里的废墟一般。 相较于琪亚娜的感慨，芽衣更多的是感觉不适。 她捂住胸口，忽然说道：“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什么？” 琪亚娜扭头，一脸不解。 芽衣摇头，她能够感受得到自己体内的律者核心传来了异动，随后笃定道：“看来，当初我的律化并不完全，再次回到故地，我的律者核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那我们马上离开？” 相较于芽衣的安危，琪亚娜觉得那些关于过去的回忆并没有那么重要。 然而，芽衣却是摇了摇头：“不，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迟早有一天要重新接纳这份力量，而这里，能够让我真正完全觉醒。当然，在没准备好之前，无论是我、亦或者雷之律者，都不会让觉醒提前发生的。” 听到芽衣这么说，琪亚娜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不过，她仍旧带着些许担忧之情地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强撑。” 芽衣闻言，展演一笑：“知道啦，我又不像你，总喜欢逞能。刚刚只是那种感觉来得比较突然，所以一时间有些不适，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芽衣并没有说谎，她现在的确适应了那种感觉，不再有下一刻就要头上长犄角的那种感觉了。 “那就好。” 琪亚娜见芽衣神情不似作伪，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情多云转晴，牵起对方的小手：“那么，我们就朝着千羽学园那边出发吧！先去千羽学园看一眼，然后再回芽衣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的。” “嗯。” 对于琪亚娜的安排，芽衣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两人便手牵着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千羽学园的方向摸索着前进。 至于为什么要‘摸索’。 一来，海水倒灌进入城市，导致许多道路被海水淹没，原本畅通无阻的街道很多都不再能供人通过，她们只能在一些较高的建筑上穿行。 二来，长空市内的崩坏能浓度虽然较之第三次崩坏时有所下降，但仍旧比外界高出不少。 即便当初圣芙蕾雅的救援剿灭了城市里游荡的崩坏兽和死士，圣芙蕾雅学园也会定期派出女武神过来清理，但较高的崩坏能浓度还是源源不断地将附近的崩坏兽与死士吸引到了这座死城之中。 琪亚娜和芽衣并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引来太多崩坏兽的话，即便她们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a级女武神的层次，但在仅有两个人的情况下，贸然招惹大批崩坏兽和死士，还是有力竭风险的。 第二次崩坏时，莎乐美和帕特里克便是因此而亡的。 同样是a级女武神，但相较于雪狼小队的精英女武神，两人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的。 当然，若是她们能够当场觉醒成为律者，那就另当别论了。 “芽衣，我拉你上来！” 终于，经历了数小时的跋涉，两人终于又来到了千羽学园教学楼顶部那熟悉的天台之上。 琪亚娜先纵身一跃，从另一栋建筑跳到了天台之下的阳台，利用优秀的体能爬上了楼顶。 芽衣紧随其后也跳上了琪亚娜之前的落脚地。 其实，以芽衣现在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自己爬上去。 不过看见琪亚娜那朝着自己伸出的右手，以及那洋溢在脸上、一如两年多前所见的笑容时，她还是乖乖伸出了自己的手，任由琪亚娜将自己往上拉拽。 或许是琪亚娜同样回忆起了过去，完全忘了现在的她拉一个芽衣，根本不会像曾经那般费力，所以一不小心便用力过猛——在将人拉上天台的同时，自己和芽衣都齐齐朝地上而去。 “砰~”地一声闷响，这是琪亚娜的身躯砸到天台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唉哟~” 这是芽衣随着惯性摔到了琪亚娜身上，后者下意识发出的生理性痛呼。 “琪亚娜，你没事吧？” 听到琪亚娜痛呼出声，芽衣连忙想要从对方身上起来，然而，她刚支撑起上半身，却不料自己的腰部却是被身下某人作怪的小手给禁锢，使得她想起身却完全做不到。 “琪亚娜，别闹，让我看看你摔坏了没有！” 芽衣此时满心都是琪亚娜不要摔坏或者被自己压坏的心思，自然并没有注意到身下之人那略有些异常的模样。 “芽衣，我身上穿了女武神装甲，就算是被战车级崩坏兽给撞了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 琪亚娜知道芽衣这是关心自己，但她还是不得不提醒对方这一事实。 芽衣：“……” 好吧，可能是回到了曾经的校园，这让芽衣下意识认为两人又变回了那无忧无虑、柔弱纤细的女子高中生，却没想到，她们现在早已经成为了战士。 但是，即便如此，难道两人就要一直这样躺在天台上吗？ 所以，芽衣仍旧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没有受伤了，但是，你总得让我起来吧？就这样躺在地上，你不冷吗？” “不冷！芽衣就像是我的棉被，一点也不冷。” 说着，琪亚娜还紧了紧双手，让两人温热的身躯贴靠得更加紧密。 第242章 天台一战!!! “不冷……但地上脏啊！” 芽衣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不过，打定主意不成听、也不想放芽衣起身的琪亚娜，干脆不装了。 她直接抬起自己的上半身，双手也从芽衣的腰部上移到了芽衣的头部，压着对方的后脑勺，不让芽衣有逃离的机会，直接便吻了上去。 而芽衣那原本就十分脆弱的抵抗行为，自然也在琪亚娜的这番主动之下，化作了绕指柔。 这一幕，倒是印证了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时，琪亚娜在得知天台一战是哪两人那题的正确答案是她和芽衣后，努力辩解说野战也是战了。 “可以吗？” 一吻结束，芽衣双眼略有些失神地看向琪亚娜，沙哑着问道。 在之前提出要回长空市一趟的时候，芽衣就已经预见了眼前这一幕。 在回到了两人相识之地后，热恋中的两人绝对不可能再忍得住。 在这孤零零的教学楼高处、在这仅有天地见证的空旷之地…… “嗯。” 琪亚娜已经被吻得有些缺氧了，虽然此刻她听得懂芽衣是什么意思，并且也的确有相同的心思，于是便点了点头，但片刻过后，感觉到衣襟渐开，一道道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她那毫无滞碍的肌肤之上，激起阵阵颤栗之时，她才反应过来，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好吗？ 难道不该她才是上面的那个吗？ 这完全反了啊喂！ 虽然，最后她也翻身了一回就是了。 不过，事后，琪亚娜对于自己居然先被推倒一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倒是芽衣在一旁忽然回忆起了那日在机场与父亲雷电龙马的对话。 嘛，她也算是没有辜负对父亲的承诺了。 虽然她并不明白父亲怎会有那样奇怪的要求，不过刚刚琪亚娜在她身下，发出宛若小猫一般的呻（）吟时，她便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回过神来时，琪亚娜的眼角已经流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嘴里还一个劲地讨饶，这才让芽衣心中生出怜惜，停下了动作，并在琪亚娜缓过劲来后，任由对方施为，就算是对琪亚娜的补偿了。 云收雨歇之后，两人穿好衣物，芽衣靠墙坐下，琪亚娜则是枕在芽衣的大腿上，眯着眼享受着来自芽衣的按摩。 刚刚琪亚娜的确摔到了一点脑袋，后脑勺处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这会儿芽衣正给其按摩活血呢。 “芽衣，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我记得我也这样枕在你大腿上过，那个时候你还扭扭捏捏，生怕被别人看见呢。” 琪亚娜面带回忆之色地说道。 芽衣的眼神此刻也有些飘忽，仿佛回到了过去。 她微微一笑：“是啊，可最后不还是没坚守住，在你的软磨硬泡攻势之下屈从了吗？” “那种事情怎么能叫做屈从呢？明明芽衣你心里很开心的！” 琪亚娜小嘴一撅，顿时就不乐意了。 她作势想要从芽衣的大腿上起身，却是被芽衣轻轻按了回去：“好好好，我明明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却还要装作一副被迫的样子，我是傲娇别扭鬼，行了吧？” 琪亚娜：“……”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啊？” 琪亚娜努努嘴，仍旧不满意。 “诶？说你不行，说我自己也不行，那要怎样才行啊？” 芽衣一眼就看穿了琪亚娜的小心思。 此时此刻的琪亚娜，和任何陷入热恋中的小女生没有丝毫的分别。 倒是芽衣，看上去却像是一名包容性极强的‘男友’一般，由着小女友的任性与别扭。 “唔……别说话，吻我？” 说不清是在哪看到过这句话的了，总之，琪亚娜就是脱口而出了。 而等琪亚娜说出此话后，不过片刻，她便感觉到光线瞬间被一个靓丽的身影所遮挡，又是一阵缱绻缠（）绵的热吻。 清晨就从浮空战舰出发，两人几乎腻歪到日头渐西，这才想起，再不往芽衣的家里赶，恐怕就无法在天黑之前回到浮空战舰了。 从千羽学园前往芽衣曾经的住所并不算远，毕竟雷电龙马当初可不缺这点买附近学区房的钱。 所幸芽衣住所的所在地地势较高，海水尚未淹没过来，而且看那较为完好的外观，显然也没有被崩坏兽或者死士闯入过，里面的东西应该都还保存完好。 果不其然，当两人毫不费劲地将别墅的大门暴力推开后，除了随着一同灌入的微风而扬起的烟尘之外，屋内的陈设一如芽衣当初离开时的模样。 两人并没有打扫卫生的意思，毕竟现在长空市都成这副模样了，她们也不可能在此居住了。 芽衣只是略带怀念地看了一眼一楼大厅，便领着琪亚娜上了二楼。 “之前都没有机会邀请你到我家里坐坐。” 芽衣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里面的陈设十分简约，没有多少属于青春少女的气息，看上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如同第一次见到芽衣时一般，端正大方。 “唔，我的相册，没记错的话，应该在这里……” 芽衣来到床边，蹲下身子，伸手从床底取出了一个密码箱。 熟练地输入0413这个以自己生日为密码的四位数后，密码箱便被打开。 箱子里面盛放着的，都是芽衣珍藏的回忆。 正当芽衣打算将里面的东西取出，跟琪亚娜好好看看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响，同时还有一个女孩子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长空市里难道还有其他活人吗？” 琪亚娜有些惊讶地说道。 芽衣闻言，迅速将密码箱重新锁好，提在手中，面容严肃道：“可能真有一些幸存者，我们先出去看看，别是遇见崩坏兽了。” “嗯！” 琪亚娜重重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循着之前声音发出的方向，赶了过去。 很快，两人就确认了异响的来源——她们以为的这座死城之中，居然真的还有幸存者，而且还是一名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而小女孩此时正在被一只崩坏兽追杀。 若非小女孩身材小巧，能够在一些建筑的缝隙之中灵活移动，此刻早已经被崩坏兽杀死了。 第243章 出去一趟，孩子都有了? 眼前这崩坏兽对于小女孩来说宛若死神，但在琪亚娜和芽衣眼里，不过是随手可灭的存在罢了。 将之消灭之后，琪亚娜和芽衣便露出善意的笑容，朝瑟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走去。 “小妹妹，你这是？” 芽衣蹲下身子，贴近对方，问道。 “我、我叫空……” 名叫空的小女孩似乎是察觉到了芽衣的善意，本有些畏惧的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些。 “你是长空市本地的居民吗？” 见芽衣已经成功博取了空的信任，琪亚娜也跟着蹲下，轻声问道。 空点点头：“是、是的，我从小就在长空市长大，崩坏发生后逃到了东城区，之后就一直留在这里。” “还有其他人吗？” 琪亚娜继续问道。 空继续点头：“有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十几个人，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三年的时间。” 似乎是察觉到琪亚娜和芽衣的确没有恶意，空的话语也变得流利了起来。 “怎么回事？” 琪亚娜和芽衣对视一眼，她们可是很清楚的，当年天命出动了三个支部对长空市发起联合救援，为什么还会有遗漏的难民？ 然而，当两人问起当初的情况时，空却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当时发生什么了，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跟其他人群居在一个叫做‘巢’的地方。对了，‘巢’是老师带领我们一起建立起来的据点，老师还说很快就会带我们离开，去一座与世无争的小岛上生活。算起来，马上就要到老师回来的日子了。” 巢？老师？ 越来越糊涂了。 看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琪亚娜和芽衣知道，恐怕很快就要天黑了。 东城区距离这里不算近，所以两人只好先将空带回了浮空战舰那边。 “不是吧？你们跑出去一趟，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两人带着空登上这座浮空战舰，立马迎来了特斯拉的吐槽。 琪亚娜和芽衣听得大囧，自然明白特斯拉这才开玩笑。 芽衣上前去，轻声在特斯拉耳边说明了一下关于空的情况，特斯拉这才放下戒心，点了点头：“今晚就让这位小空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你们再将她带回东城区去。” “谢谢特斯拉博士。” 毕竟此行真正的话事人是特斯拉，即便芽衣和琪亚娜已经自作主张将陌生人带了回来，也仍旧需要对付同意，才能真正将人留下。 “对了，这孩子可能受了点小擦伤，特斯拉博士，医疗箱在哪？” 芽衣问道。 特斯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转身进了一间舱体，等出来时，手里多出了一个医疗箱。 “喏，就在这里，你们去给那孩子上药吧，我这脾气还是不要跟她接触为好，免得吓到了别人。” “怎么会呢？小空肯定能够感受得出来，特斯拉博士你是一个好人的。” 芽衣笑着接过了医疗箱，同时夸赞了一句。 “好人？” 特斯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不过，她也没有给芽衣摆脸色看，只是转过身去，颇有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我回去做些实验，这里的崩坏能浓度高得有些不正常，恐怕有什么特殊原因，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说完，特斯拉便朝着浮空战舰中专门被改造成了实验室的那个舱体走去。 而芽衣，则是一手拎着密码箱、一手拎着医疗箱，走到了琪亚娜休息的客舱之中，找到了正在里面玩闹的两人。 “芽衣姐姐！” 见到芽衣回来，空立即露出了笑容。 “小空，我拿来了医疗箱，这里有浴室，你先去洗个澡，然后我帮你上点药。” 芽衣将密码箱放下，然后又将医疗箱举起，在空的面前晃了晃。 “嗯嗯，好的！” “衣服就暂时穿我的t恤吧。” 琪亚娜在自己的旅行箱里翻出了一件白色t恤，在空面前比划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道：“果然，小空可以把它当成睡裙来穿。” 空毕竟是孩子体型，琪亚娜则接近成人，后者的一件衣服的确可以被前者当成裙子来穿了。 “好的，谢谢芽衣姐姐，谢谢琪亚娜姐姐。” 从琪亚娜手中接过t恤后，空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怎么样？打听到小空的老师是谁了吗？” 目送着空进入浴室，芽衣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颇为凝重地说道。 之所以芽衣会如此重视这个问题，是因为芽衣发觉，长空市这里崩坏能浓度如此之高，但小空等人却能够在此生活将近三年的时间，那么足以说明小空等人拥有极为优秀的崩坏能抗性或者崩坏能适应性。 而这样的属性，不免让芽衣想起在第二次进入问答空间后，通过那部漫画看到的第二次崩坏，里面有关巴比伦塔实验的相关内容。 即便小空对那位老师十分尊敬，她还是担心那个巢会是第二个巴比伦塔。 她并不希望西琳的悲剧再度上演。 听到芽衣的问话，琪亚娜的表情忽然有些莫名。 “是渡鸦。” 毕竟是一个十分憎恶第二律者的存在，琪亚娜提起渡鸦之时，自然有些别扭。 “渡鸦？” 芽衣皱眉，心中的担忧更甚。 虽然觉得渡鸦良心未泯，但对方毕竟身处世界蛇，而且目前极有可能已经开始在天穹市布局，拿一整座城市的人口做实验的事情。 有此‘前科’存在，芽衣还真不能确保渡鸦是在保护这些孩子，而非为世界蛇培养收集实验材料。 “嘛，芽衣，不用愁眉苦脸的。小空刚刚说了，她的老师大概今明两天就会回来一趟。这也是她会外出并碰到崩坏兽的原因。她只是等不及想要见到她的老师了，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一路被崩坏兽追到了你家附近那边。” 琪亚娜丢出了又一个探查出来的情报。 芽衣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将小空送回去之后，干脆多在‘巢’那里待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等到渡鸦，然后对其进行一番试探。” 第244章 芽1和西0 远在天穹市纠结着自己这会儿带着准备好的物资回到长空市那边，会不会被符华和姬麟那边知晓的渡鸦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被符华折磨了，长空市那边还有琪亚娜和芽衣在等着她。 而且这俩一个是第二律者，造成了她苦难的童年；另一个是第三律者，造成了她收养的那些孩子们苦难的童年。 当然，等渡鸦当面见到两人时，至少能够认出芽衣这个第三律者·雷之律者来。 至于琪亚娜体内被植入了空之律者核心的信息，不得不说，在琪亚娜彻底觉醒、自我暴露之前，还真没多少人知晓，只能说奥托的保密工作做到位了。 最终，渡鸦在暴露自己弱点和去长空市之间选择了后者。 她只能赌符华她们不会用一帮孩子来威胁她。 毕竟，她若不回去，在缺乏物资、充满危险的长空市，那帮孩子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在外出收集食物时被崩坏兽或者死士杀死。 好不容易养了他们将近三年的时间，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也用来买了一座小岛，上面的别墅近期已经竣工，可以将孩子们带过去享福了，她可不希望在这关键时刻出乱子。 ------------------------------------- “咳咳，对了，今晚……” 芽衣看了看琪亚娜这里的床，试探性地说道：“今晚就让小空睡在你这儿吧。” “嗯，好啊。” 琪亚娜点头，看那模样，显然是没有领会到芽衣的潜台词。 芽衣见状，按捺住内心失望的情绪，起身说道：“我也回去洗一洗。” 说着，芽衣便起身离开，返回自己的休息客舱之中。 看着芽衣离去的背影，琪亚娜忽然露出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微笑，快速将自己的睡衣从行李箱中取出，去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小空，今晚你就睡在我这里，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去隔壁叫我。” “好的，琪亚娜姐姐。” 浴室内传来了空的声音。 得到空的回应后，琪亚娜便快速离开，并轻轻将房门带上。 从自己的客舱离开，琪亚娜立即来到隔壁芽衣的客舱门口，随手一拧，就将舱门打开。 果然，芽衣真去浴室了。 琪亚娜见状，连忙关上舱门，生怕被特斯拉听到或者见到些什么，随后便来到浴室门口，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得益于整座浮空战舰的门都做了静音式处理，所以直到芽衣感觉到有一具火热的身体从她后面拥了上来，她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她以为没听懂自己暗示的家伙，居然给她上演了一出偷袭的戏码！ 一时间，水流的声音都隐隐要压不住那动情的音符。 所幸这些客舱隔音功能一级棒，所以不论是隔壁洗浴完正准备休息的小空、亦或者还在实验室里做着实验的特斯拉，都没有听到这边的声音。 热恋期的少女们在初次品尝禁果之后，自然是食髓知味。 之前在天台时，两人交付给了对方彼此的第一次，但毕竟环境受限，加之经验不足，并不能好好享受。 如今在这客舱之中，两人一路从浴室来到那温暖舒适的大床之上，渐渐摸清了彼此的弱点，自然不会轻易休战。 两人直战到后半夜，体力都明显还有富余，不过精神率先扛不住了，而且第二天还有要事，这才不得不鸣金收兵，相拥着进入梦乡。 翌日，在闹钟的催促之下，芽衣和琪亚娜两人，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将之关闭，随后两人都是闭着眼睛在那里摸索着衣物，等跑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洗漱之时，这才窘迫地发现，似乎是穿错了彼此的衣服。 “难怪觉得胸前有些怪怪的，比平日里松了不少。” 琪亚娜此时俨然已经不知害羞为何物，当即便将那贴身衣物脱下，随后一脸坏笑地瞟了眼芽衣的胸前：“芽衣不该比我发现得更早吗？毕竟你穿我的尺码，肯定觉得憋得慌。” “没睡醒，脑袋不太清醒，就没怎么注意。” 芽衣倒是脸色微红，一把将琪亚娜手中的衣物夺走，然后背对着琪亚娜，开始脱起了自己的。 当然，芽衣不用转身也知道，琪亚娜这会儿肯定如饥似渴地看着自己的裸背。 怎么说呢…… 两人在床上和床下，简直就是完全相反的那种。 床上一直都是芽衣让琪亚娜连连求饶，但是床下却经常是琪亚娜让芽衣面红耳赤。 只能说术业有专攻，有的人技术好，所以是芽1；有的人脸皮厚，所以是西0。 好在，琪亚娜只是过过眼瘾，并没有扑上去动手动脚。 毕竟某人现在对自己已经有了自知之明，琪亚娜很清楚，即便自己是主动扑上去的那个，但最后下不了床的肯定不是芽衣。 芽衣在床上的表现简直就是禽兽！ 不过，琪亚娜并不讨厌就是了。 另外，琪亚娜也清楚，接下来是做正事的时候了，她和芽衣真要闹起来，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去送空回巢呢。 另外，两人迟迟不出舱门，恐怕也会给人以不好的联想。 所以，洗漱完毕、并且确认里外都没有穿错衣物后，两人便并肩走出了舱门。 然后，她们就跟对面同时打开舱门、看上去像是因为研究而一夜未睡的特斯拉撞了个正着。 特斯拉抬手捂住打哈欠的嘴的动作，在看到同样打着哈欠从一个门里出来的芽衣和琪亚娜时，僵在了半空。 ？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猛的吗？ 她跟老杨按照正常人类年龄来算的话，都能当别人曾祖父、曾祖母了，现在还停留在跳了一支舞的阶段呢！ 结果这俩小孩还未满20，就开始同出同入了…… 昨天特斯拉说那句话，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万万没想到，两人真就进展如此迅速。 “咳咳，特斯拉博士，早上好啊！你一晚没睡吗？” 见着旁边涨红了脸的芽衣，琪亚娜就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她出马来转移话题了。 第245章 琪亚娜想进厨房 特斯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点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在研究这边崩坏能浓度异常问题，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再给我几天时间就能够知晓其中原委了。” “嗯嗯，那博士加油！” 琪亚娜鼓励道。 一旁的芽衣也趁机说道：“博士，加油，我去做点早餐，吃完早餐再去休息吧。” 特斯拉闻言，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啊，听说芽衣你厨艺很好，我可得好好品鉴一番。” “一般而已，博士稍等。” 说着，芽衣便往这舱体内的厨房走去。 “我去叫小空，博士你先去饭厅等等。” 芽衣走后，琪亚娜也迅速开溜。 复又恢复了孤身一人的特斯拉摇了摇头：“真是年轻又滑头的两个小鬼。” 十五分钟后，芽衣、琪亚娜、小空和特斯拉，都坐在饭厅里，享用着芽衣做的早餐。 “嗯嗯，芽衣你的手艺真不错，可惜没办法把你留在身边天天给逆熵改善伙食。” 特斯拉半是赞叹、半是感慨地说道。 “只要博士想吃，我随时可以给你做。” 芽衣也知道特斯拉的意思，无非就是芽衣等人很快就会脱离逆熵总部，重新回到圣芙蕾雅工作学习。 不过芽衣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现在圣芙蕾雅与逆熵关系紧密，一起吃一顿饭，很多时候还真就是一通电话的问题，即便双方隔了一个太平洋，但对拥有浮空战舰的双方来说，不过就是一两个小时的航程距离。 “芽衣姐姐做的饭菜比老师还要好吃！” 空也不甘示弱地献上了自己的马屁。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马屁，而是真心话。 “谢谢小空的夸奖~” 芽衣并不觉得空将自己的厨艺与渡鸦相比有什么问题，毕竟对于小空来说，她的老师渡鸦对她恩同亲生母亲，小空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已经是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了。 谁叫这厨艺水平差距实在是过于明显了呢？ 不过，夸了芽衣不算，空竟是还看向了一旁的琪亚娜：“琪亚娜姐姐和芽衣姐姐关系那么好，厨艺一定也很棒吧？” 看着空那期待的小眼神，琪亚娜觉得，自己那颗想要进厨房的心也开始复苏活络了起来，于是笑道：“既然小空想吃的话，那么今天中午……” 不等琪亚娜把话说完，芽衣便连忙打断道：“不，小空，你不能想，如果你不想被我和琪亚娜带回巢后，在今天中午毒死所有同伴的话。” “啊？” 空被芽衣这郑重的语气都快吓傻了。 “喂，芽衣，人都是会进步的，不要再用过去的眼光看待我，这样不公平！” 而琪亚娜则是表示了对芽衣的不满，她觉得自己在芽衣这位厨神级别的高手熏陶之下，定然厨艺水平暴涨，毕竟昨天她被熏陶得全身都是芽衣的味道了呢！ “嗯，琪亚娜说得有理。” 芽衣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对着空说道：“是我的过失，琪亚娜进厨房不一定会让大家食物中毒，因为她不一定能够成功煮出食物来。不知道你们的巢防火防爆工作如何，如果不行的话，大概到时候你的同伴们会遭遇一场火灾或者爆炸。” 听了芽衣的描述，空都快哭了。 琪亚娜的厨艺居然恐怖如斯吗？ 在这一刻，空的内心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是拼掉自己这条小命不要，也坚决不能让琪亚娜靠近巢的厨房半步！ “芽衣，你今天有……唔……” 别误会，大庭广众、还有小孩子看着的情况下，芽衣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用嘴来堵琪亚娜的嘴这种事情。 她只是将自己盘子里一片涂满了芝士的吐司塞到了琪亚娜嘴里而已。 被散发着麦香和奶香的吐司堵嘴，琪亚娜瞬间在这‘重金贿赂’之下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同时整个人脸上还挂着一种名为甜蜜的傻笑。 嘿嘿，芽衣喂我吃东西了。 这句话就是琪亚娜此时心中的真实写照。 特斯拉在一旁扶额，实在是没眼看下去了。 她三两下将早餐搞定，便起身说道：“一晚上没睡，我去补个觉，你们俩随时保持通讯顺畅，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络这边，我这里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麻烦也会联络你们。” 说完，特斯拉便快步朝自己的客舱走去。 “特斯拉姐姐是不是有些不喜欢我？” 直到特斯拉的背影完全消失，空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没有没有，还有，小空，要叫特斯拉博士或者直接叫博士。博士人其实很好的，只是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科研工作，在遇到困难时难免心情急躁一些，并不是针对你，博士昨天还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今天也尽快将你安全送回，免得让你的同伴们担心呢。” 琪亚娜解释道。 “哦。” 空听话地点了点头，但她还是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能叫做特斯拉姐姐，要叫特斯拉博士，或者博士呢？” 琪亚娜：“……” 她能说这是因为别看特斯拉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实际上的年龄能做在座三人的曾祖母了吗？ 即便特斯拉这会儿不一定能够听得到这话，她也不能说啊，这多不礼貌。 所以…… 琪亚娜小声说道：“特斯拉博士是1934年出生的。” 空：“……”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下，现在是2016年，2016-1934=82。 嗯，她知道为什么不能叫姐姐了。 至于为什么特斯拉博士如此高龄，外表看上去却仍旧年轻，空没有细究。 毕竟即便是她也知道，天命组织的首领，那位奥托大主教，可是活了五百年的人。 当然，这是空从渡鸦口中得知的。 渡鸦经常会跟他们说一些外面的事情，只要是一些没有危险的趣闻，她都会给巢里的孩子们讲讲。 而那位天命大主教奥托本身传奇经历，自然不会被渡鸦遗漏。 吃完早餐，简单收拾了一下，芽衣和琪亚娜便带着空朝着巢所在的方向而去。 第246章 摊牌 东城区距离浮空战舰这边还有有些远的，沿途可能还要清理一些崩坏兽和死士，不快些的话，说不定无法赶在中午之前抵达了。 如此这般，早上8点出发的三人，也折腾到了近11点，才见到巢的真面目。 嗯，地如其名，巢基本上是由一些简易木板、甚至是集装箱搭建而成，看上去与一些城市里的贫民窟没什么区别，不过卫生环境还是很好的，也没有三教九流的人员。 另外，琪亚娜和芽衣还没领着空走近呢，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短发女性，站在巢的门口，脸色颇为不善地看向己方这边。 符华和姬麟之前在天穹市的行动，两人并不知晓，所以十分奇怪，为什么渡鸦会对她们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因为，在她们看来，琪亚娜体内有空之律者核心的消息暂时没有暴露给世界蛇，渡鸦恨的是第二律者西琳，跟琪亚娜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因为芽衣？ 还是说是因为她们带着的空让渡鸦误会了什么？ 总之，两人原本以为渡鸦即便认出了她们是圣芙蕾雅的学员，也只会装作不认识，现在这反应，着实有些出乎她们的预料。 可以说，两人的猜测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渡鸦其实也没有比琪亚娜三人她们到的早很多，大约十分钟前，渡鸦这才带着一大批物资空降至此。 不过，她刚将物资搬运进巢，便听到巢里的孩子向她汇报，昨天空跑出去想要看她到了没有，结果却是一去不回，失踪了接近一天时间了。 巢里的孩子也试图外出寻找，不过刚走出不远，就被周围骤然变多的崩坏兽和死士吓退了回去。 于是乎，在一片孩子们的哭声中，渡鸦也来不及分配整理物资，便打算前去寻找空。 结果刚走到巢的门口，就看到了视线中（）出现了空的身影，身边还跟了琪亚娜和芽衣两人。 此刻，渡鸦心中那叫一个气啊！ 昨天才在威逼利诱之下让她当了间谍，今天就迫不及待地跑来巢，打算用人质为这场交易加一层砝码了吗？ 渡鸦暗暗咬牙，心中有些悲愤，亏她还以为符华及其背后的圣芙蕾雅不会如此下作，如今看来，与世界蛇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这一刻，渡鸦还真生出了想要向世界蛇告密的冲动。 当然，冲动终究是冲动。 毕竟渡鸦敢肯定，自己跑去告密也无法洗清间谍的嫌疑。 即便她将夜枭也供了出去又如何？ 一旦世界蛇未来有什么机密情报泄露，灰蛇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谁又知道圣芙蕾雅方面是否只发展了她和渡鸦两个间谍呢？ 因此，渡鸦心中即便再不满，也只能用态度来表明，摆脸色给琪亚娜和芽衣看而已。 “老师，对不起。” 琪亚娜和芽衣知道渡鸦的臭脸是冲着她们的，但空却以为是因为她。 所以，在靠近渡鸦之后，空便有些怯怯地朝渡鸦道了歉。 看见空，渡鸦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 另外，她又想到了什么，朝空招了招手，随后也不理琪亚娜和芽衣，直接将空带进了巢的其中一间铁皮屋中。 进屋之后，渡鸦先是给空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只有些许轻微的擦伤，而且都做好了妥善的处理后，长长吁了口气。 同时，渡鸦也注意到了此刻空的愧疚与畏惧。 其实渡鸦对待孩子们一贯是十分和蔼的，极少动怒。 不过现在，渡鸦却是故意继续冷着脸。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话，不管来之前琪亚娜和芽衣对空说了些什么，即便两人教空说谎，骗空说照她们说的去做，她就不会惩罚空，被她的冷脸一吓，空定然不敢再撒谎，只会说出实情。 “小空，告诉老师，昨天到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渡鸦语气冷冽，但说出来的话却并不严厉。 然而，仅是这般，空此时的眼眶中已经蓄起了泪水。 好在空没有真的哭出来，若空真哭了，渡鸦定然心软，不会再用这种方式逼问。 于是乎，在空的叙述之下，渡鸦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而听完空的叙述之后，渡鸦顿时坐蜡了。 因为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渡鸦发现她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虽然琪亚娜和芽衣，跟昨天威逼利诱她的符华和姬麟，同属于圣芙蕾雅。 但前者不过是两名b级女武神，而且只是普通学生。 后者则是a级女武神，而且一个是前文明融合战士、另一个是神州历史有名的英雄。 也就是说，前者和后者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但情报还真不一定会共享。 尤其是在世界蛇这么危险的组织之中发展间谍一事，前者说不定根本没有资格知晓实情。 也就是说，实情可能真的如同空所说的那般，一切不过是巧合。 就是不知琪亚娜和芽衣两人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长空市。 另外，巢里面其他的孩子所说的，周围崩坏兽与死士异常增多的情况，也让她颇为警惕。 原本因为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已经决定延缓将孩子们带到自己买的小岛上去了。 她这次前来又带了能够供巢里的孩子们使用两个多月的物资便是明证。 但是现如今看来，长空市的危险度上升了不少，若是不将孩子们转移，恐怕今后没有她在，这巢怕是会成为孩子们的墓地。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得不将孩子们转移了。 不过，纵使一切都只是意外，但渡鸦很明白，在自己出现在琪亚娜和芽衣面前时，她最大的秘密就已经暴露了。 这些孩子就是她的弱点。 现在将孩子转移，无疑是必要的，但这之后是否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左思右想之后，渡鸦发出一声叹息。 她本以为跟圣芙蕾雅方面的合作，可以将这些孩子的存在隐瞒下来。 如今看来，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那么，就跟在世界蛇时一样，直接摊牌吧。 第247章 可以将孩子们送往圣芙蕾雅 于是，琪亚娜和芽衣便发现，渡鸦进一趟屋，出来之后整个人的神态又变了一个模样。 进屋之前看上去像是两人欠了渡鸦几百万一般，这会儿又像是两人将几百万还清、顺带还借了不少给渡鸦，所以这会儿渡鸦看上去才带着那么一点小讨好。 “那个，既然我们已经将小空顺利送达，那么便不打扰了。” 琪亚娜和芽衣早就商量好了，跟渡鸦接触一事并非她俩的工作，这会儿碰见只是意外，所以能不接触，还是尽量不接触为好。 她俩一个是第二律者的素体，是渡鸦的仇人；另一个是第三律者的素体，是巢里所有孩子的仇人。 此地不宜久留，是两人统一的认知。 然而，琪亚娜和芽衣提出要走，但渡鸦却不肯让两人离开。 她笑着说道：“二位，不好意思，方才我太担心小空，所以可能让你们有了误会，刚刚小空都跟我说了，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昨天小空就遭遇了不测。所以，为表感谢，还请二位务必多留一会儿，至少也让我好好招待一下。” 琪亚娜和芽衣闻言，互相对视一眼，旋即应承了下来。 主要是渡鸦态度如此和善，她们若还是坚决要走，恐怕会被看出些什么问题来。 总之，双方各有顾虑，倒是促成了接下来一场较为平和的谈判。 也正因为双方对各自的第一印象都不算差，阴差阳错间，本该剑拨弩张的双方，竟也算是有了一段良好的开局交流。 都说良好的开局是成功的一半，至少未来真相大白，双方大打出手的概率，俨然因为这次的会面而降低了不少。 将琪亚娜和芽衣邀请到自己的房间中后，渡鸦对着两人说道：“首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娜塔莎·希奥拉，娜塔莎这个名字对于俄罗斯而言太常见了，所以你们可以叫我希奥拉，或者叫我的代号渡鸦。如你们所见，我是一名雇佣兵，并且现在正在为一个名为世界蛇的组织做事。” 在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渡鸦的目光紧盯着琪亚娜和芽衣。 她在观察两人在听到自己雇佣兵的身份、以及为世界蛇做事的现状时，是什么反应。 渡鸦不确定两人在圣芙蕾雅内部地位如何，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试探。 并且渡鸦也不介意说出世界蛇的名头。 假如琪亚娜和芽衣在圣芙蕾雅内部级别不够，那么没有在圣芙蕾雅听过世界蛇的两人，自然不可能从别的渠道得知这一组织的情况。 如此一来，两人并不会对世界蛇这一组织名有任何感觉。 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组织多了去了，说不定琪亚娜和芽衣会以为世界蛇是一个专门收拢雇佣兵的组织呢。 而若是琪亚娜和芽衣在圣芙蕾雅内部级别挺高，那么其实不需要自己自我介绍，她们应该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之所以没有拆穿，可能是因为她们此行的目的与她并无干系。 而这就是渡鸦最担心的情况。 她需要通过摊牌来向两人释放出一个准确的信号，一个能够坐下来进行谈判的信号。 而两人的反应，在渡鸦看来，很显然答案是后者。 因为琪亚娜和芽衣听到她的自我介绍之后，并没有无动于衷，也没有丝毫的困惑，只是有些诧异她的坦诚。 “渡鸦小姐，既然你如此坦诚，那么我们也就不装了。我是雷电芽衣，旁边这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想必你在世界蛇内部看过我们的情报了。小空和巢的情况，毫无疑问，我们是会上报给德丽莎学园长的，但是，请你相信，我们对包括小空在内居住在巢的孩子们没有恶意，对你也没有恶意。” 稍加思索，芽衣便猜到了渡鸦心中的顾虑，于是提前将自己这边的情况也和盘托出。 听到芽衣的话语之后，渡鸦倒也没有强硬要求两人不能将巢的事情上报，她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想必小空也跟你们说过了，我此次回来，是想要将巢这边的孩子们全部带走的。我就实话说了吧，我希望圣芙蕾雅方面不要监控我接下来的动向，这是我们双方继续合作的信任基础。” “果然渡鸦小姐已经见过班长了呢。” 芽衣感慨了这么一句后，说道：“渡鸦小姐还请放心，我们与你的合作止步于你个人，绝对不会牵扯到无辜方。不过……” 跟人说话最怕听到转折了。 渡鸦微微拧眉，问道：“有什么话，芽衣小姐不妨直说。” “我不知道渡鸦小姐打算将小空和巢里的其他孩子带去哪里，但根据我们这边获悉的情报来看，第五次崩坏很快就会到来，届时，若你不在孩子们的身边，恐怕很难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芽衣并不知道渡鸦接下来要将巢里的孩子带去哪。 但不管带去哪，除非渡鸦每日贴身保护、或者她能够雇佣a级女武神保护，否则，这些孩子可能会在未来某一场崩坏中遭难。 她能够理解渡鸦的顾虑，但同时，作为合作者，在发现渡鸦这么一个牵绊后，她也有义务告诉对方，这种选择的风险所在。 渡鸦：“……” 其实，此前渡鸦的打算，还真就是带着孩子们一起生活隐居，以她的实力，不惧一般的死士和崩坏兽，若是遇见太强的敌人，她也绝对会选择死在孩子们的前面。 但是，现在与圣芙蕾雅达成合作的她，绝对不能直接脱离世界蛇跑去隐居。 将孩子们单独放在一座孤岛之上，其实跟现在区别不大。 渡鸦的打算就是还跟以往一般，一两个月回去看望孩子们一趟。 但既然芽衣说了，第五次崩坏即将来临，同时渡鸦其实也在世界蛇内部看到过相关的预测，那么，她的确需要好好思虑一番，究竟该怎么做了。 就在渡鸦陷入沉思之时，芽衣再度开口了。 “其实，如果渡鸦小姐信得过我们的话，可以将孩子们送往圣芙蕾雅。” 第248章 你们出去两回，这就儿孙满堂啦? 信得过吗？ 渡鸦听到芽衣的话语后一愣。 然后便在心中苦笑。 她若是信得过，今天不会有这样一场谈话。 不过芽衣的态度的确让她心中的警惕降低了不少。 另外，其实现在也不是一个信不信得过的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一是她的确不能保证孩子们的安全，但圣芙蕾雅可以。 然而，同样的，圣芙蕾雅可以做到的事情，世界蛇也可以做到。 那么，她为什么不选择后者，而是选择刚刚接触的前者呢？ 或者说，她选择了圣芙蕾雅的话，世界蛇若是发现了该怎么办？ 这不是直接坐实了她间谍的身份？ 相反，她如果选择了世界蛇，那么把柄被握在世界蛇手中的渡鸦，还是一个合格的间谍吗？ 圣芙蕾雅方面得到任何来自她口中的情报，都得好好掂量一下里面是否有陷阱吧。 所以，在芽衣提出建议前，渡鸦面临的是个人是否退隐的两难。 而在芽衣提出建议后，渡鸦面临的同样是两难，甚至是更加棘手的局面。 似乎是通过渡鸦纠结的模样察觉出了对方此时的为难，芽衣再度开口，给出了自己的方案：“其实渡鸦小姐，不必把将孩子们送往圣芙蕾雅和你间谍身份暴露联系在一起。比如说我，我是逆熵执行官雷电龙马的女儿，但是两年多前，我仍旧顺利加入了隶属于天命极东支部的圣芙蕾雅。当然，这一切是在我的父亲因故对我的去向不知情，而圣芙蕾雅一开始对我的身份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芽衣看似是在讲述自己当初加入圣芙蕾雅的因素，但其实也是在暗示渡鸦，她完全可以带入雷电龙马的角色，而巢里面的孩子，也可以代入芽衣的角色。 也就是说，现在渡鸦只需要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向世界蛇表明，琪亚娜和芽衣将巢里的孩子带回圣芙蕾雅之时，她人不在长空市即可。 如此，一切就不过是一场巧合、一次意外。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渡鸦点了点头，她的确想到了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 她可以找夜枭给她作证。 或者说，她可以现在就去找夜枭，然后坐实了她不知情一事。 这般想着，渡鸦（）片刻也不耽搁，直接拿出通讯器开始联络夜枭。 “夜枭，你现在在哪？” 渡鸦当着琪亚娜和芽衣的面，一点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而通讯器中浮现出来的夜枭，此时显得似乎有些颓丧，他没有看见位于渡鸦对面的琪亚娜和芽衣，只是有些不耐地看向渡鸦：“有什么事？我现在在忙。” 夜枭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没事就别打扰他了。 渡鸦闻言，只是淡淡说道：“虽然你没有告诉我，你跟圣芙蕾雅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但我想，你要去完成的事情，应该需要我这么一个人证证明你的去向吧？” 渡鸦的话让夜枭表情一愣。 的确，他答应姬麟当这个间谍，是因为姬麟开出了能够给他重塑肉身的筹码。 但重塑肉身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若是过程耗费时间过长，他将会面临向世界蛇解释自己去向的问题。 很显然，他是需要渡鸦这一个人证的。 同时，夜枭也猜到了渡鸦这次通讯的目的，或许渡鸦现在就需要这么一个人证。 “我把坐标位置发给你了。” 说完，夜枭便直接挂断了通讯。 “搞定！” 渡鸦看向芽衣：“希望你们能够善待小空他们，如若不然，我绝对跟你们没完！即便我正面战斗力不强，但我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到时候真要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踏出圣芙蕾雅的大门，便随时可能被我的狙击枪瞄准。” 渡鸦虽然选择了将孩子们托付给圣芙蕾雅，但是丑话必须说在前面，通过表明态度的方式，约束对方的行为。 虽然渡鸦觉得，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善良之上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但她现在别无选择。 “放心好了，渡鸦小姐，圣芙蕾雅并非什么龙潭虎穴，小空他们待在那里，不但十分安全，还能够获得很好的培养。或许，等你下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你都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芽衣笑着说道，对于渡鸦的威胁之语毫不在意。 渡鸦很想回一句，她不想让孩子们获得什么培养，但转念一想，她就明白自己这种想法有多可笑和自私。 在这样一个时刻面临着崩坏威胁的世界，小空他们这些有着崩坏能抗性或者崩坏能适应性的孩子，最好还是学会如何利用这样的体质变强为好。 毕竟，她也不能保证，每次在孩子们遇到危险时，都在他们身边。 比如昨天，小空遇到危险，若非被当时就在附近的琪亚娜和芽衣所救，悲剧很可能便已经发生。 到那时，渡鸦肯定会万分后悔没有早些教会小空与崩坏兽搏斗的技巧。 所以，其实芽衣现在这句话，也是在点醒渡鸦。 芽衣已经通过与小空的对话了解到了，渡鸦根本就没有训练过他们，从而浪费了他们身上具有运用崩坏能进行战斗的天赋。 渡鸦此前将这些孩子保护得太过了，温室里的花朵并不适合这个残酷的世界。 “只要不拿孩子们去做人体实验，你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渡鸦摆摆手，脸上有着明显的倦色。 “最后，渡鸦小姐，你仍旧有每两个月看望一次孩子们的权利，我们这边会全力与你进行配合，尽量不被世界蛇那边发现端倪。” 听到芽衣这一句话，渡鸦终于彻底放下心来，随后朝两人挥了挥手：“我这边要尽快赶去夜枭那边了，那家伙恐怕没有那个耐心等我太长时间。” 说完，渡鸦便离开了房间，去找孩子们说明一下情况，让他们可以乖乖跟着琪亚娜和芽衣离开。 于是乎，当天下午，补完觉起床的特斯拉看着浮空战舰里爆满的客舱，满脸问号：“？？？你们出去两回，这就儿孙满堂啦？” 第249章 姬子倒是不急，就是不知道萝丝急不急了 西太平洋海域，马里亚纳群岛上空。 “距离下潜地点还有15公里，但这里的通讯干扰很严重，一直联系不上海渊城内的逆熵工作人员。” 指挥室中，爱茵斯坦拿着手中的通讯器，颇为无奈地说道。 “能查到干扰的原因吗？” 德丽莎问道。 爱茵斯坦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原因不明，但在附近的海岛上侦测到了特殊的崩坏能反应。” 说着，爱茵斯坦提议道：“德丽莎女士，能拜托你和姬子去调查一下吗？” “不用德丽莎了，我带着几个学生下去看看就行。” 一旁的姬子说道：“布洛妮娅、温蒂，跟我走吧。” “我也一起。” 萝丝忽然冒头说道。 听到萝丝的话语，姬子发现指挥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和萝丝身上。 好吧，这些天她和萝丝之间的关系亲密至极，显然众人心中已有揣测。 姬子也不解释，亦没有羞涩，只是对着萝丝笑着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吧。” 随后，姬子便神色如常地牵起了萝丝的小手，联袂而出。 而跟在两人身后的布洛妮娅和温蒂则是对视一眼。 对于各自的老师缔结亲密关系什么的，她们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如说，她们还挺赞成的。 布洛妮娅觉得萝丝的性格能与姬子很好的互补。 温蒂则是觉得姬子的能力很强，一定能够在未来保护好她那过分温柔的老师。 总之，在众人眼中，姬子和萝丝的结合，有那么点天作之合的味道了。 至于姬子和萝丝这对当事人嘛~ 或许是姬子以前的感情生活过于快节奏了，以致于这回她想慢慢来。 所以，在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后的一个多月，她们也仅仅止步于单纯的同睡一床的关系。 姬子倒是不急，就是不知道萝丝急不急了。 从浮空战舰上下来，四人便按照爱茵斯坦的指示，来到了奇怪崩坏能反应的源头——一座有着不少崩坏兽盘桓的岛屿。 “看来这些家伙就是引起通讯干扰的元凶，把它们收拾掉吧！” 姬子举起手中的大剑，当仁不让地第一个冲杀进了崩坏兽群之中。 萝丝也没有耽搁，不过她不是近战战士，而是远程射手。 当然，此射手非用的弓箭，而是经过特殊改造的自动步枪，也就是说，萝丝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枪兵。 至于布洛妮娅和温蒂，两人一个是中远程重型炮台，另一个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中远程风系魔法师吧。 现在的温蒂还不能完全释放渴望宝石的权能，但也能有限利用风之律者的力量来进行战斗了。 至于说在此之前的温蒂，嗯，她才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弓兵，用弓箭的那种，不过箭矢自然不是普通箭矢，而是由崩坏能凝结而成那种，威力巨大，一箭一个崩坏兽。 若非如此，温蒂也不会被认为是最接近s级女武神的天才了。 之所以不适用自己擅长的战斗方式，是因为温蒂需要提前适应风之律者的各项能力，等她完全适应之后，再想着如何将自己弓箭手的身份融入到风之律者的战斗体系中去，也为时不晚。 于是乎，姬子在有着三个中远程辅助掩护的情况下，倒是进行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 她完全不需要去顾忌是否会被崩坏兽从背后袭击，因为所以妄图靠近她视线死角的崩坏兽，都会被萝丝、布洛妮娅以及温蒂三人解决。 她只需要专心应对一只又一只的敌人即可。 如此，在四人默契配合之下，四人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这座岛屿上的崩坏兽清理干净。 同时，她们也收到了来自爱茵斯坦的通知，通讯干扰没了，与海渊城的通讯已经恢复。 而进行了半小时战斗的四人，却是脸不红气不喘。 区区几十只崩坏兽，里面连一只帝王级崩坏兽都没有，还不值得这四人最低实力都是a级女武神的行动组合为之淌下汗水。 没错，布洛妮娅也跟琪亚娜和芽衣一样，自身硬实力提升到了a级女武神的层次。 并且，等浮空战舰抵达海渊城后，为了使得此次任务成功率更高，普罗米修斯将会立即进行针对布洛妮娅的融合战士改造计划，以及之前就跟瓦尔特·杨说好的理之律者核心植入计划。 到那时，在普罗米修斯控制之下的布洛妮娅，实力绝对能够达到s级女武神的程度。 至于让布洛妮娅自己来……可能还需要一些适应时间。 在布洛妮娅完全适应之前，让她自己来控制身体的话，恐怕实力不增反退都有可能。 另外，普罗米修斯也挺想看看，自己通过海渊之眼进入量子之海，遇见希儿后，被其发现‘布洛妮娅’也有‘双重人格’，希儿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还有，普罗米修斯对那位于希儿体内圣痕空间中的另一个希儿也很感兴趣。 天生圣痕者似乎只有希儿如此，另一边的姬麟和芽衣都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不过，芽衣那边圣痕是否已经觉醒还有待商榷就是了。 确认任务完成，姬子几人也没耽搁，直接回到了浮空战舰。 “你们做得很好。准备一下，战舰马上会切换至深潜模式，下到位于海底的海渊城还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下潜过程中，以你们的身体素质应该不会感到不适，但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吧。” 爱茵斯坦见姬子几人回归，便说了一番注意事项。 一切交待完毕，浮空战舰也降落到了海面之上。 半小时后，一行人平安踏上了海渊城的地界。 迎面而来的两人，立即就让布洛妮娅带着一丝惊喜和不确定，走上前去：“是……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吗？” 萝莎莉娅闻言一惊：“嗯？” 布洛妮娅的靠近引起了女孩们的注意，她们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迎接的逆熵总部来人之中，竟还有熟人。 “莉莉娅，我没看错吧？这个人是……” 第250章 哼，几年后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女大十八变! 萝莎莉娅在遇到费解的事情之时，往往会在第一时间寻求来自莉莉娅的帮助。 “萝莎莉娅，毫无疑问，这对标志性的‘钻头’……” 原本还有些打瞌睡的莉莉娅此时也睁大了双眼，话语较之平常添了几分活力。 “是布洛妮娅！真的是布洛妮娅！” 通过莉莉娅之口确认眼前的布洛妮娅并非自己的幻觉之后，粉发的女孩开心地扑到布洛妮娅身上，摆动的尾巴将她的喜悦展露无疑。 布洛妮娅此时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好久不见，萝莎莉娅，莉莉娅，你们都长大了。” “布洛妮娅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叙旧就叙旧，为什么要把眼睛往她的胸前瞟啊！ 布洛妮娅有些恼火。 “是啊！哪里都没有变！” 萝莎莉娅更是重量级，这位不仅看，还直接动了手。 布洛妮娅连忙将这只咸猪手拍落：“萝莎莉娅，不要碰不该碰的地方。” 哼，几年后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女大十八变！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们了。” 布洛妮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女孩身后的尾巴。 第四次崩坏时，可可利亚有将萝莎莉娅和莉莉娅一同带去大洋洲支部，对温蒂和琪亚娜一行人发动狙击行动，但当时众人怕布洛妮娅为难，是以没让起参加任务。 布洛妮娅虽然事后听到过琪亚娜等人的讲述，但亲眼见到终归是不同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布洛妮娅的目光，萝莎莉娅得意地把尾巴伸到她的面前。 “啊…！” 猝不及防之下，布洛妮娅被吓了一跳。 “嘿嘿，漂亮吗？我可喜欢这条尾巴了，特别允许布洛妮娅摸摸哦~它是妈妈送给我和莉莉娅的礼物，如果布洛妮娅也想要的话，得去找妈妈才行。” 似乎是很满意布洛妮娅的反应，萝莎莉娅嘿嘿笑着说道。 一旁的莉莉娅则是出生打断道：“萝莎莉娅，不要闹了，说正事吧。布洛妮娅姐姐是和盟主他们一起过来的吧？我和萝莎莉娅提前接到了来自盟主的通知，比你们早到了一天。” “盟主？” 布洛妮娅闻言，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瓦尔特·杨。 “咳咳，这是普罗米修斯的要求，我以为你知道，就没说。它说因为你接下来要进行的手术很重要，所以最好心里不要装太多事情，所以让我把可可利亚孤儿院的大家都找来，让你可以安心。” 虽然瓦尔特·杨这话没毛病，但怎么听怎么别扭。 为什么有种打开所有心结之后，就可以安心上路的既视感？ 至于说为什么同用一具身体，布洛妮娅却不知道普罗米修斯的操作…… 很简单，当她将身体控制权让给普罗米修斯的时候，也并非时时刻刻观察着外界的情况。 这不是因为布洛妮娅不愿意，而是力有未逮。 这也是为何此前普罗米修斯每次出来都只能限制在40分钟内的原因。 每次普罗米修斯控制身体，布洛妮娅就会感觉到疲劳值积累得极快，要不了多久，就会昏昏欲睡，完全无法得知外界具体的情况。 说实话，这还挺危险的，如果不是普罗米修斯与布洛妮娅的绑定是问答空间弄的，忠诚度没得说，恐怕布洛妮娅还真会上演一波被普罗米修斯卖了还得替对方数钱的戏码。 言归正传，知道了眼前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后，布洛妮娅立即想到了更多。 她看向瓦尔特·杨，问道：“那么，可可利亚妈妈也在这里，对吗？” “是的。” 瓦尔特·杨点头：“我将她软禁的地点转移到了这里，萝莎莉娅和莉莉娅来此，也是执行着转移可可利亚的任务。另外，杏那边还需要看守那些复制人，暂时没法到场。” “我明白了。” 布洛妮娅点头，然后看向萝莎莉娅和莉莉娅：“你们在前面带路吧，我想去看看可可利亚妈妈。” 等到布洛妮娅跟着萝莎莉娅和莉莉娅离开，德丽莎这才问道：“这两个小家伙是……？” 瓦尔特·杨叹了口气，将可可利亚孤儿院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 德丽莎抿了抿唇，她可以想象，接下来布洛妮娅面对可可利亚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若是自己下一秒就要跟奥托进行类似的面对面交谈，恐怕也是同样的心境吧。 这种事情，只能让她们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所以，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那边的结果就行了。” 瓦尔特·杨此时亦有些唏嘘地说道。 正如德丽莎所言，跟在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身后的布洛妮娅，此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此刻的她其实比之原本时间线上，对可可利亚的感情更加复杂。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可可利亚利用她大脑中的生物芯片控制了她，让她做出了伤害朋友的事情，甚至还让温蒂因此丧命。 如今的时间线，在第四次崩坏相关的任务行动里，布洛妮娅选择了退避。 当然，即便布洛妮娅没有选择退避，拥有普罗米修斯协助的她，也不可能再次被可可利亚控制就是了。 时间线已经改变，但仍旧有很多事情没有改变。 比如，可可利亚仍旧在第四次崩坏中，对她的同伴、对温蒂下手了。 若非在此之后，逆熵那边迅速采取行动，将可可利亚软禁，那么可以想见，恐怕未来可可利亚还会搞不少事。 可可利亚的搞事之旅会因为希儿的回归而停下吗？ 布洛妮娅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希儿不过是可可利亚将自己的理念付诸行动的借口罢了。 她从加入逆熵开始，就没想过要用瓦尔特·杨他们那种温和的方法去对抗天命、对抗崩坏。 在可可利亚看来，对律者的研究、对量子之海的研究、甚至是对虚数之树的研究，才是对抗崩坏的正途。 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可可利亚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是她的做法过于激进了。 第251章 准备手术 可以说，可可利亚、奥托以及世界蛇，三者所犯的错误完全一致，或许前文明的逐火之蛾亦是如此。 这种不将人命当做人命，而是作为获得实验结果的消耗品来看待的行为，着实是让人难以苟同。 无论如何，身处于崩坏之下的人类都应当谨记，对抗崩坏只是手段，保护人类才是目的。 然而现在多多少少有些人已经将对抗崩坏当做了目的，而人类，或者说人类的牺牲当成了手段。 这的确是一件本末倒置的事情。 从这一角度来看，唯有圣芙蕾雅和逆熵的保守派，才始终谨记着这一点。 怀揣着复杂的心绪，布洛妮娅终究在萝莎莉娅和莉莉娅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软禁着可可利亚的房间。 推开房门，布洛妮娅便见到可可利亚略微有些诧异地合上手中正在读的书。 可可利亚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语气幽幽地说道：“布洛妮娅，你终于肯见我了吗？” 可可利亚的话语让布洛妮娅心中微微一惊。 不过，对于自己的回避，可可利亚早有猜测这一点，布洛妮娅并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此刻，她看着可可利亚，第一个问题便是：“你对萝莎莉娅和莉莉娅都做了些什么？” 布洛妮娅记得，在她两年多前离开可可利亚孤儿院，去往长空市执行第三次崩坏的相关任务时，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并没有被改造成如今这番模样。 相较于自己只是在脑内植入了生物芯片，同时双腿用上了机械外骨骼，很显然，可可利亚对于萝莎莉娅和莉莉娅的改造更加彻底，她甚至都不能再将这两位妹妹当成是纯粹的人类来看待。 “……” 可可利亚忽然嗤笑一声：“原来我在布洛妮娅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我知道了。” 说着，可可利亚便重新翻开书，埋首其中，不再言语。 一时间，屋内气氛陷入了凝滞。 最后还是萝莎莉娅悄悄扯了扯布洛妮娅的衣摆，这才将事情的原委说出。 大约是在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在长空市执行任务的同时，萝莎莉娅和莉莉娅两人就在城市外围的海边警戒，必要时接应两人撤退。 然而很不幸的是，两人意外遭遇了大量崩坏兽的袭击，等可可利亚发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身受重伤，若不及时进行救治，极有可能命丧黄泉。 因此，可可利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找来了灰蛇，而灰蛇则是为阿琳姐妹注射了阿湿波的基因。 此后阿琳姐妹身上就长出了角和尾巴，身体也变得比以前更轻盈，两人还能够变身成为帝王级崩坏兽进行战斗，必要时更是能够合体成为更强的审判级崩坏兽。 听到萝莎莉娅的解释后，布洛妮娅以及反应了过来。 显然，灰蛇对阿琳姐妹使用的，正是前文明的超变因子技术。 手里有着一份无暇版超变因子技术的布洛妮娅十分清楚，前文明的超变因子技术有着不小的缺陷，其中之一，就是身上会出现一些非人的特征。 据说这样的情况到了后期，随着超变因子技术的完善而消失，但显然灰蛇并没有用最好的技术，而是使用了带有明显瑕疵的那种。 知道是自己冤枉了可可利亚的布洛妮娅，终究是没有拉下脸去道歉。 她只是看了坐在那里看书的可可利亚一眼，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会通过海渊之眼进入量子之海，将希儿带回来的，一定。” 说完，布洛妮娅便转身离去，正好错过了可可利亚因为听到此言，着急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的反应。 可可利亚很想叫住离去的布洛妮娅，命令她不能进入海渊之眼。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希儿，不想再失去布洛妮娅。 即便现在她与布洛妮娅几乎算得上是形同陌路，但她终归是知道布洛妮娅还好好活在世上，那么这就足够了。 然而，一旦布洛妮娅进入海渊之眼，准确来说是通过海渊之眼进入量子之海，那么，极有可能，双方便会再无相见之日。 不过，可可利亚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阻止布洛妮娅。 她拯救希儿的方法，是想要通过研究律者的能力，看看能不能通过律者的力量打开量子之海，从中将希儿救出，为此，她不惜策划了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后续又在新加坡策划一次，同时还前往了第四次崩坏的现场，打算捕获风之律者温蒂。 为了救出希儿，她不惜牺牲无数无辜者的性命。 同样是为了救出希儿，布洛妮娅虽然一开始跟着她一起执行策划了位于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但是此后对方却是立即意识到了这种行为的不正当性。 现如今，布洛妮娅更是为了拯救希儿而选择以身犯险。 可可利亚的行为看似是为了亲人，但行为却像是刽子手。 布洛妮娅的举动才是真正用行动去践行心中的炙热与正义。 看着布洛妮娅的身影渐渐消失于眼前，可可利亚终究还是颓然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灰败。 而萝莎莉娅和莉莉娅则是在对视一眼之后，默默将房门重新关闭，任由可可利亚一人在屋内反省。 两个孩子本就没有多少是非善恶观，加之性格跳脱，所以之前才会毫不犹豫地执行着可可利亚的命令，不过在后面经过了瓦尔特·杨等人的一番思想教育后，两人起码意识到了可可利亚的思想极其危险，平常看管可可利亚之时，会念及旧情尽量照顾，却不会单独与之交谈，以免再度被其用言语蛊惑，直接将人放走。 离开之后的布洛妮娅直接找到了瓦尔特·杨。 “瓦尔特盟主，你准备好了吗？” 瓦尔特·杨看向眼前这名娇俏的少女，点了点头：“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也准备妥当，手术随时可以开始。” “那么，我们直接开始吧。” 布洛妮娅点点头，等到再次抬眸，瓦尔特·杨便意识到，眼前这具身体的主导者已经换成了普罗米修斯。 第252章 手术很成功 手术室内，布洛妮娅直接躺了上去。 今天在这间手术室中，将要进行三台手术。 而为了让后面两台手术可以得以顺利进行，第一台手术必须要让主导布洛妮娅身体的普罗米修斯获得更长的待机能力。 所以，这第一场手术，便是针对布洛妮娅的超变因子手术。 从问答空间里得到的奖励，那份来自审判级崩坏兽摩瑜利的基因，早已经准备妥当。 此前普罗米修斯本想通过意识映射的方式，控制着医用机器人来进行手术的，不过既然有了瓦尔特·杨这个更适合的工具人，那么它也省得多费功夫，直接躺着当枕头公主（？）它不香吗？ 咳咳，当然，普罗米修斯并非真的只负责躺着，什么也不干。 若真是如此的话，也不需要它的意识出来占据主导地位了。 普罗米修斯此番出来，自然是为了引导手术朝着更加适合自己的方向发展。 作为被冠以前文明最强高级人工智能称号的普罗米修斯，完全可以在手术过程中控制着超变因子与布洛妮娅的身体发生最适宜她今后利用这具身体所需的转变。 这会比超变因子在体内自然生成并生效更加合适。 第一台手术在瓦尔特·杨这位理之律者的操刀、普罗米修斯这位人工智能的辅助之下，进行得十分顺利。 仅仅半个小时，普罗米修斯便从手术台上下来。 她试着进行了一番十分复杂的逻辑演算后发现，做完手术后，这具身体能够供她每日全负荷运转八小时左右。 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代价。 因为运转的能量来源是崩坏能，所以长此以往，可能会对布洛妮娅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正因如此，今天才需要做三台手术。 第二台手术，便是协助瓦尔特·杨，将理之律者核心从其体内剥离。 虽然瓦尔特·杨并非原生的第一律者，但他毕竟拥有理之律者核心超过半个世纪。 另外，因为第二次崩坏的缘故，现如今瓦尔特·杨的身体，都干脆是由理之律者的能力构造的。 所以，想要将理之律者核心完整剥离、又不伤害到瓦尔特·杨本身，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没错，即便有瓦尔特·杨的配合，即便有普罗米修斯的演算能力，也无法化不可能为可能。 所以，普罗米修斯能做的，只能是将那逸散到瓦尔特·杨身体各处的理之律者能力集中，重新浓缩成一颗律者核心。 这颗律者核心最多只能具备原本核心95%的能力，这已经是极限，再多的话，瓦尔特·杨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这也足够了。 第二台手术同样进行得十分顺利。 普罗米修斯看着手中那枚‘新鲜出炉’、甚至还热乎着的理之律者核心，又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已经因此而陷入深度昏迷状态的瓦尔特·杨，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这家伙怎么就同意得如此干脆，并且还真就一点反抗都没有呢？ 普罗米修斯已经说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感慨这种它无法理解的奉献精神了。 当然，普罗米修斯也只是微微有些唏嘘。 很快，它的目光就重新从瓦尔特·杨身上，转移回了手中的这枚理之律者核心上面了。 接下来便是第三台手术。 不过，这第三台手术极为特殊，并不需要在布洛妮娅身上动刀。 不然，此时手术室内应该还要有一个做第三台手术的人在才是。 普罗米修斯需要做的事情十分简单，只是将这枚理之律者的核心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 被改造过后的身体，尤其是重点照顾的额头部分，在察觉到律者核心的靠近之后，便忍不住躁动了起来。 随后，理之律者的核心便化作液态，从布洛妮娅的额头渗入其大脑，并随着体液循环走遍全身，缓慢而又全面地对这局身体进行着二次改造。 普罗米修斯没有在手术室内等着这种改造彻底完成，毕竟，若无外力因素影响，这种改造就算不以年为单位来计算，也该以月为单位来计算。 正因为这种改造十分缓慢，奥托才会在唤醒空之律者的时候，将琪亚娜置身于充满着高浓度液态崩坏能的培养舱中。 同理，当初为了唤醒静谧宝石，在新加坡，可可利亚也是为其配备了大量的崩坏能进行充能。 所以，想要加快这种改造，普罗米修斯只有一种做法，那就是找到大量的崩坏能。 而在海渊城，还有比海渊之眼连通的量子之海更合适的崩坏能获取途径吗？ 地球上的崩坏能浓度一直被控制在一定水平，量子之海却是不同，里面有些世界泡内的崩坏能浓度，恐怕不必前文明终焉之律者降临时低。 在那种环境之中，改造分分钟可以完成。 至于为什么不学奥托，同样弄个装满了液态高浓度崩坏能的培养舱进去躺着…… 普罗米修斯觉得，在通过海渊之眼进入量子之海前，还是先不要改造完毕的好。 一旦改造完毕，普罗米修斯相信，自己刚进量子之海，就会被凯文发现，然后迎来对方不遗余力的剿杀。 与其一开始就暴露自身，不如先让对方麻痹大意，等到最后再送给对方一个巨大的惊喜！ 仍旧处于量子之海中的凯文并不知晓有人琢磨着要给他被封印的人生添加少许乐趣。 手术室的门打开之后，早就守在门口的众人立即询问起了从中走出的普罗米修斯。 “手术进行得如何？盟主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虽然普罗米修斯那平静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爱茵斯坦还是觉得询问一番才能安心。 普罗米修斯回道：“手术十分顺利，瓦尔特盟主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苏醒，现在最好不要进去打扰。等他醒来，手术室内会传来提示音，到那时再将人带出来即可。” 听到普罗米修斯这么说，爱茵斯坦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253章 普罗米修斯迫切想要证明自己 然而，不等爱茵斯坦放松多久，整座海渊城便传来了警报声。 【警报，有大量崩坏兽靠近海渊城！】 机械女音响彻在海渊城上空，爱茵斯坦顿时面色一凝：“快，派人前去检查海渊之眼！” 很快，爱茵斯坦便得知了结果。 有人入侵了海渊城内的管理系统，就在刚刚，众人将注意力都放在手术室的时候，对方绕开了管理员权限，强行将海渊之眼打开。 伴随着海渊之眼的开启，大量崩坏能逸散而出，将周围的崩坏兽全都吸引了过来。 而这个有能力做到此事之人，自然是之前就已经尝试利用布洛妮娅脑内生物芯片获取逆熵资料的灰蛇。 “既然海渊之眼已经打开，那么，我就直接进去了。” 普罗米修斯此时行进的方向，正好与其他人相反。 爱茵斯坦和德丽莎等人，此刻都往海渊城边缘地带跑，前去剿杀崩坏兽和后续肯定会出现的灰蛇。 但普罗米修斯却是朝着位于海渊城中心地带的海渊之眼方向走去。 “爱茵斯坦博士？” 看着普罗米修斯离开的身影，德丽莎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却又抓不住那一丝关键之处。 不过，在看到爱茵斯坦那明显有异的神色，德丽莎便知对方定然想到了些什么，故有此一问。 爱茵斯坦闻言，只是摇摇头：“没什么事，我们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要秘密将普罗米修斯送入海渊之眼，现在灰蛇主动制造了这场混乱，倒也间接为我们这边的行动做了掩护。” “可是，爱茵斯坦博士，你……” 德丽莎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爱茵斯坦打断：“事实就是如此，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阻止崩坏兽与灰蛇进入海渊城，避免让他们发现有人已经通过海渊之眼进入了量子之海。” 爱茵斯坦一向温和，但也正因为如此，此时强硬起来，却也让德丽莎无法反驳，自得紧随其后，来到了海渊城的边缘地带，与眼前茫茫多的崩坏兽对阵了起来。 另一边，不断靠近海渊之眼的普罗米修斯则是回想起了之前爱茵斯坦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啊，她偷偷给灰蛇送了一份大礼一事。 没错，之前与灰蛇的交锋，普罗米修斯并不仅仅是阻拦了灰蛇的意图、并且还窃取了灰蛇的临时数据库那么简单。 虽然灰蛇很显然是生物与机械结合的造物，并非完全的机械，但这也足以让普罗米修斯对其造成一定的影响了。 为什么灰蛇偏偏不早不晚，正好赶在普罗米修斯的三台手术完成之际出现搞事？ 巧合？ 普罗米修斯一向不信什么巧合。 所谓的巧合，不过是一种对信息采集不完全后的判定而已。 一旦信息采集足够，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什么巧合。 说直白点就是，灰蛇此次的行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普罗米修斯授意的。 至于如何做到的？ 一个高级人工智能想要控制一个半机械生物，不说手到擒来，也是小菜一碟。 另外，若是仅仅如此，倒也不会引起爱茵斯坦那般反应，普罗米修斯也不会蓄意隐瞒。 它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要造成一个既定事实。 灰蛇的行动卡在一个十分关键的时间点上，正如爱茵斯坦所说，普罗米修斯这个时候行动，绝对不会被灰蛇发现。 但与此同时，这也是一种逼迫行为，逼迫爱茵斯坦不能在普罗米修斯进入海渊之眼上提出任何其他的意见。 包括但不限于提出让逆熵的人陪同其一起进入、或者拖延到瓦尔特·杨苏醒之后再从长计议。 让逆熵的人陪同？ 这对于普罗米修斯来说，就是监视！ 拖延到瓦尔特·杨苏醒？ 这对于普罗米修斯来说，就是不信任！ 或许是同样更擅长理性逻辑思维的缘故，普罗米修斯能够察觉得到，整个逆熵和圣芙蕾雅，唯有爱茵斯坦的思维是最接近普罗米修斯的。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 但偏偏爱茵斯坦并非一个纯粹的理性人，她也有感性的一面，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是一个用感性来支配理性行动的人。 这反应在爱茵斯坦对待普罗米修斯的问题上便是，她总是能够察觉到普罗米修斯各种未曾说出口的意图，然后用那一套普罗米修斯并不喜欢的感性思维加以限制。 虽然爱茵斯坦从未说过，但是普罗米修斯十分清楚，在爱茵斯坦眼里，自己绝对是一个需要被约束的存在！ 而这，就是普罗米修斯今天精心补下这一个局的原因。 它想要向爱茵斯坦、或者说它想要向这个由逆熵保守派、圣芙蕾雅以及不在场的天命不灭之刃小队证明，绝对理性主义的价值。 普罗米修斯也不奢求这些人认可它的所有理念，但至少不能处处设限。 而想要达到这一目的，它必须用自己的理念做出一些实实在在的成绩来才行。 不过，普罗米修斯终究还是漏算了一点—— 它不过是这具身体的使用者之一，在接下来的旅途之中，或许起到关键作用的，并非是它也说不定。 ------------------------------------- 话分两头，在长空市与琪亚娜和芽衣意外碰面后，定下了行动计划的渡鸦便火速赶往夜枭发给她的地址，成功与之汇合。 “接下来，我会全力配合你的行动，为你的‘失踪’背书。” 渡鸦在见到夜枭之后也不废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夜枭闻言，略一思索，便眼带深意地看向渡鸦：“同时，也是我为你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是吗？” 夜枭的话让渡鸦双眼微眯。 “果然不愧是让灰蛇都赞不绝口的信息专家。没错，这次我们是各取所需，而且，我们之间明面上的合作也就只有这一次了。若是之后我们还有所关联，恐怕今日的一切，我们便都做了无用功。” 第254章 神话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没问题。” 夜枭点点头，他懂什么是点到为止。 而且，他与渡鸦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 正相反，两人或多或少还有那么一丝交情。 也正因这一丝交情的存在，这一计划才能够成功。 到时候若是世界蛇方面，灰蛇也好、胡狼也罢，对两人有所质疑，那好，之后两人再不私下里联络即可。 如此久而久之，在不授人以柄的情况下，任何怀疑也不过只是疑神疑鬼罢了，最后自会烟消云散。 “接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旁观，但不要试图询问我缘由、更不要阻止我。” 夜枭说出了一以贯之的冷漠之言。 渡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本来就并不对夜枭的秘密好奇。 在确认了渡鸦这边的确不会出问题后，夜枭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私人通讯器，拨通了那个天命的号码。 “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 接通后，夜枭只说了这句话，便选择了挂断。 大约只过了5分钟的时间，夜枭的私人通讯器再度响起。 “时间，地点。” 光听声音便知，通讯器那头似乎是一名做事风格凛然爽快、同时并不那么擅长言辞与交际的女性。 夜枭闻言，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将地点定在神州。 作为世界蛇内部负责信息部门的干部，夜枭十分清楚，世界蛇在全球情报最薄弱的地方，便是神州。 尤其是越靠近神州首都，这种情况就越是明显。 夜枭并不担心对面的人无法前往神州首都，毕竟是与赤鸢仙人合作的存在，不可能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果然，通讯器那边的人没有半分犹豫，便应允道：“下午六点，神州首都机场见。” “下午六点？距离现在只有5个小时的时间，光凭我们自己，在有着严格空中管制的神州，可没办法按时抵达神州首都机场。” 渡鸦十分中肯地给出了这个结论。 “所以，接下来该你发挥作用了。” 夜枭看向渡鸦：“你该不会以为这次行动，你只需要在一边看戏，什么都不用做吧？” 渡鸦：“……” 好吧，于是，这会儿又换成了渡鸦拿出通讯器，拨通了之前符华留给她的联系方式。 “什么事？”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符华微微喘息的声音。 世界蛇关于符华的情报里提到过，这位有每日锻炼的习惯，虽然现在好像是午睡时间，但谁知道这位是否就喜欢这个时候锻炼？ 总之，渡鸦没有多想，而是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我和夜枭现在在大洋洲的女武神支部这边，需要在下午六点前赶到神州首都机场，那里会有人兑现与夜枭的交易。” 渡鸦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便传来符华的回复：“好的，我们这边马上安排。” 说完，也不给渡鸦反应的时间，那边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 “喏，搞定了，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就行了。” ------------------------------------- 渡鸦不知道的是，被她认为是在做着运动的符华，此时其实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她那灰色的长发散落在床上，与姬麟的黑发不分彼此。 事情还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彼时符华与姬麟参观完新太虚剑派之后，便找到了仍旧在山下等候的天穹市秘书处的秘书，由其带领着前去吃了一顿午饭。 吃完午饭，这位秘书还贴心的为两人找好了下榻的酒店。 总统套房什么的并不存在，不过却也是一间豪华大床房。 问题是为什么会是一间豪华大床房啊？ 虽然说这些日子，两人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虽然说姬麟已经无数次想要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但符华仍旧还在犹豫不决。 虽然说…… 不管有多少个虽然说，但事实就是，秘书像是默认了什么一般，直接就给两人安排到了一间房里休息。 这让两人都有些懵逼。 不过，她们都没有去询问那位秘书为什么如此安排。 毕竟这种事情要是问了的话，对方肯定就会发现自己做错了事。 两人已经体会到了神州人民对她们的热情。 所以她们也不想因为这一点小小的纰漏，而让这名看上去不错的秘书因此受到责备、甚至是丢失饭碗。 反正，她们也并非没有同床共枕过。 之前在圣芙蕾雅学园时，不也因为逆熵入侵导致学生宿舍大半被毁，两人跑去德丽莎那边住了一段时间吗？ 那段时间，两人一直都是谁在一间屋里的。 这会儿不过是‘重温旧梦’罢了。 好吧…… 进屋之后，两人还是有些好奇。 因此，在看到房间内有网络、也有电脑的时候，便选择上网寻找答案。 这种默认给两人安排一间房的操作，两人怀疑是现在的神州民间有着什么奇怪的共识。 于是，两人就看到了一则传得全网都是的，署名为丹朱的神话故事。 当初丹朱为了打造赤鸢仙人的形象，写了许许多多的神话故事，很多故事流传至今。 不过由于这些神话故事流传时间过长，中间难免发生一些意外，出现了缺损现象。 而后人在补足的时候，添了些许自己的脑补就去，于是故事就已经与原本的模样产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而这篇神话，显然就是重灾区了。 在神话中，姬麟在少女时期得到赤鸢仙人青睐，授予了黄金轩辕剑一事并无变化。 变化的是后面。 总所周知，姬麟是已婚人士，而且神话之中还说了，当时姬麟面对众多氏族族长的提亲，提出了要找到传说中鯥的鳞片、凤凰的羽毛，丹树上结出的玉糕，应龙的角中的一件宝物才能上门的要求。 但偏偏在这之后的部分就没了，遗失了。 于是后人查找诸多史料，发现鯥的鳞片、丹树上结出的玉糕、应龙的角在历史上都未曾出现过实物。 倒是凤凰的羽毛多多少少与赤鸢仙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第255章 不是发热♀ 毕竟曾有人记载，赤鸢仙人曾多次使用过一个招式，并被人记载，该招式名为飞烬玄灵，其外在表现形式便是一只由火焰构成的凤凰鸟朝着敌人俯冲而去。 同时，亦有人见过赤鸢仙人曾经在战斗之时，经常会有红白色的虚幻落羽出现。 两厢结合，这真相不就出来了吗？ 好家伙，敢情当初连山的剧情全都遗失了呗？ 包括最初连山被手持黄金剑的姬麟所救，姬麟因为连山照顾赤鸢鸟而对其心生好感，最后连山用马蹄糕谎称是玉糕从而成功提亲的整个故事脉络都没了。 至于为什么？ 先去问问米忽悠为什么把整个《圣痕之谜》篇漫画删除了再说。 话说回来，姬麟因为连山照顾赤鸢鸟而对其心生好感，而赤鸢鸟之名无疑是来自赤鸢仙人。 这波啊，这波是‘返璞归真’了。 总之，在看完网络上各种关于姬麟和赤鸢仙人的考据，作为当事人的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尤其是当她们发现，因为她们一同现身，导致大家磕cp磕得更起劲，甚至相关词条搜索在搜索引擎那边都成为了火热词条时，她们便明白，有些东西，即便是澄清都不好澄清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虽然两人关系越不如网传那般亲密，但到达那种程度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也就是说，她们极有可能今天辟谣，明天就去民政局领证。 真弄出这么一遭来，不是平白消耗自己的公信力吗？ 如此，倒不如将错就错下去。 “史学家和网友们的脑补能力还挺不错的。” 符华点开了一篇当前最为火热的同人文，如此评价道。 这篇同人文简直就是博采了史学家和网友们的众长，将符华五百年前的失踪与姬麟更早之前的失踪联系在了一起，讲述了一出荡气回肠的大型神话爱情故事。 符华本意是想要用轻松的语气将此事带过的，然而谁曾想，这篇同人文之所以如此火爆，可不仅仅是因为文笔细腻、情节跌宕起伏，更因为某些方面描写得极为精彩。 比如说，符华以为会被一笔带过的洞房花烛夜，结果人家作者直接整了个两万字的大章节。 只看了一个开头，符华便红着脸直接将网页给关闭了。 她收回了之前的评价，强行冷着脸道：“不过是臆想之事罢了，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符华甚至还不由分说的将电脑也直接关闭了。 全程姬麟都只是站在一旁微笑不语。 符华点开各种词条时，她没有出言鼓励；符华关闭网页和电脑时，她也没有出声阻止。 不过，在符华从电脑桌前起身的瞬间，姬麟总算是开了口：“我记得符华你有午休的习惯，现在时间正好，不如一起？” 说着，姬麟便率先朝着房间中的那张大床走去。 起身后的符华只能看见姬麟的背影，无法窥见对方此时的神情。 不过，符华抿了抿唇，选择跟了上去。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卑劣，明明知晓对方的心意，却还佯装不懂，只想要享受这份暧昧带来的喜悦，却不想承担这份感情背后的责任。 或者不能说是不想，而是她始终没有做好准备。 一直以来，符华从未主动去做过什么事情。 从前文明纪元开始，甚至就连自己身份的曝光，也是因为有问答空间的惩罚任务在前。 那么现在呢？ 她跟姬麟之间的感情，还能够继续如此，让对方推着自己向前吗？ 符华不知道。 但她有种预感，姬麟已经迈出了九十九步，这最后最为关键的一步，对方在等她迈出。 就在符华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床边时，姬麟已经解开了缠绕着一头青丝的发带，轻轻解开了上身所穿的外套。 明明是相同的动作和场景，符华已经看了无数次，但此刻这一幕，似乎在她眼里像是有了别样的意味一般。 她的脑内不停回想着那篇同人文中所描述的，关于自己和姬麟洞房花烛夜的场景。 明知道现在是白天、太阳正盛之时，明知道自己和姬麟并非新婚妻妻关系，但她仍旧有种姬麟是因为自己而轻解罗裳的错觉，而自己亦如文中的赤鸢仙人那般，怀揣着紧张与兴奋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一幕。 “符华，怎么了？” 就在符华思绪翻飞之际，姬麟却是忽然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直盯着自己，动也不动的符华，疑惑道：“是哪里不舒服吗？难道是因为之前新太虚剑派之行？” 于是，原本已经打算上床午休的姬麟，快速从床上起身，走到符华面前，轻轻将自己的额头与之相抵，不出所料，温度烫得有些吓人。 再加上此时符华那通红的面颊，姬麟不由得慌了神：“这是生病了？手机在哪？给罗秘书打个电话，让他带些退烧药上来。” 女武神并不能远离疾病，头疼脑热之类的小病小痛，女武神和普通人一样都会得。 所以，姬麟此时的慌乱并非作假。 毕竟，她并不觉得，这块捂了这么久的石头，居然会在这一刻有了开窍的迹象，只当是符华受了新太虚剑派之行的影响。 不过，等姬麟转身想要去翻找刚刚被她脱下的外套中的手机时，她的身躯直接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不是发热。” 符华在姬麟耳边轻轻呢喃。 而她全身滚烫的温度，此时也经由这个拥抱，和那灼热的呼吸，传达到了姬麟那边。 只一瞬间，姬麟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拍了拍符华搂住自己的双手，让其放松了力道，这才重新转过身去，与之四目相对。 姬麟那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抚上了符华那滚烫的面颊，眉眼带笑：“不是发热，那又是什么？” 或许是姬麟手心的温度的确起到了降温的效果，让符华好受了许多，于是，符华微微蹭了蹭，似乎这样能够让情况更加缓解。 第256章 迟到了五万年的发情? 不是发热，那是什么？ 总不能说是迟到了五万年的发情吧？ 符华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她早就因为身体过热而口干舌燥，此时看到姬麟那艳丽的红唇，便有些想要品尝甘露的味道。 于是，微微俯身，符华便衔住了那两片红唇。 “唔……”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姬麟还是一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而在这声音的鼓舞之下，符华便顺水推舟，将人带到了床边，随后双手微微一推，姬麟便仰面朝后倒去，一头青丝彻底在床上铺散开来。 这一刻，符华觉得自己都变得有些不像是自己了。 那个惯来冷静克制的符华去哪儿了呢？ 不过，在这种时候，谁又有心思去管那种事情？ 她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便说明她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渡鸦的电话，正是在两人情到浓时打过来的。 若不是这通电话，恐怕一向以正经古板形象示人的符华，就要达成还没开始正式交往、就将别人吃干抹净的记录了。 至于说为什么识之律者没有在关键时刻跑出来捣乱…… 自然是因为识之律者对于之前姬麟威胁自己说，要将她关进魂钢盒子中一事仍旧心有余悸，所以这种关键时刻，完全不敢出言打扰。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好奇。 符华这般模样，符华自己陌生，继承了符华所有记忆的识之律者就更加陌生了。 她很好奇，符华能够‘疯’到什么地步。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明明识之律者要因此而感到高兴的，毕竟打扰了符华的‘好事’。 但这会儿识之律者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没好戏看了，委屈脸.jpg。 接完渡鸦的电话，符华便躺在床上微微喘息着，一旁的姬麟同样如此。 此时，两人都红着脸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不敢扭头看彼此。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至少以符华的性格，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混过去。 至少在呼吸变得平稳之后，符华便开口了：“姬麟，如果你不嫌弃我不解风情的话，我们在一起吧。” “嗯。” 没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热泪盈眶，姬麟只是简单应了一声，但心中的甜蜜有多盛，便只有她自己方才知晓了。 ------------------------------------- 这边符华和姬麟已经取得了关键性进展，那边的布洛妮娅与‘老情人’希儿仍旧隔海相望，被普罗米修斯控制着身体，一步步朝着海渊之眼逼近。 “能量源居然在海渊之眼内部？” 普罗米修斯看向手中的崩坏能探测器，微微皱眉：“看来，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啊！” 与此同时，因为海渊之眼的开启，整座海渊城都震动了起来，被软禁起来的可可利亚自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 她有些慌乱地从书桌前起身，走到能够遥望海渊之眼的窗边，那光凭肉眼都能见到的浓郁崩坏能逸散让可可利亚心中充满了不安。 “萝莎莉娅，莉莉娅，海渊城发生了什么？” 可可利亚站在窗边，朝自己的两名‘女儿’大声询问道。 萝莎莉娅和莉莉娅此时也有些懵逼。 不过，很快，爱茵斯坦便传来了讯息，这让阿琳姐妹顿时明白了海渊城发生的变故，然后向可可利亚解释道：“是灰蛇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打开了海渊之眼，巨量崩坏能从海渊之眼中逸散而出，吸引了大量崩坏兽，同时，灰蛇也亲自带领了许多机甲前来，像是想要直接突围到海渊之眼那边去。” 可可利亚闻言，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 她与灰蛇曾经的确有过交易，但那交易是建立在她当时拥有静谧宝石、并且还在谋划着渴望宝石的情况下达成的。 当时灰蛇将交易地点定在了海渊城。 由于这座城市位于马里亚纳海沟深处，所以可可利亚只当是灰蛇想要对交易进行保密。 但现在看来，灰蛇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什么静谧宝石和渴望宝石，或者说不仅仅想要这些，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海渊城，是海渊之眼！ 可可利亚并不知道世界蛇的领袖现在就被封印在量子之海中，但她知道，绝对不能让灰蛇的阴谋得逞。 于是，她再次朝萝莎莉娅和莉莉娅说道：“通知爱茵斯坦博士，灰蛇的目的是海渊之眼，一定不能让他靠近那里。” “可可利亚妈妈放心，海渊城外围有逆熵和圣芙蕾雅的大家防守，现在看情况还是挺乐观的，不然肯定会将我们也叫过去帮忙。至于海渊之眼那边，爱茵斯坦博士说，布洛妮娅姐姐已经过去了。” 这次说话的是莉莉娅，虽然莉莉娅也并不那么靠谱，能说出如此条理清晰的话实属不易，但换做是萝莎莉娅的话，那便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不行，不能让布洛妮娅靠近海渊之眼！爱茵斯坦她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不知道布洛妮娅一心想要进入量子之海找回希儿吗？不行，这太危险了，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然而，任凭可可利亚再急得团团转也没用。 她身上佩戴了逆熵最新研究的装置，那个装置没有别的功能，就只是封印了可可利亚调动体内崩坏能的能力。 这也就是可可利亚并非以自身实力见长，体内崩坏能不多，所以该装置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若这样的装置对s级女武神或者律者也有用的话，那逆熵早就天下无敌了。 很可惜，这装置对b级女武神的作用都要打一个问号。 自身力量被封印，再加上武器被夺走，现在完全就是白板状态的可可利亚完全无力去做什么。 再加上看守她的还是阿琳姐妹…… 这可是用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打动的二锅头女孩组合。 当然，或许可以用棒棒糖打动…… 但问题是，可可利亚哪来的棒棒糖呢？ 第257章 进入量子之海 就在可可利亚没有棒棒糖只能干着急时，普罗米修斯已经站在海渊之眼的正前方，并且看到了那个“搅弄风云”的始作俑者——一只巨大的紫色爪子从海渊之眼中探出，随后不过片刻，一只巨大的紫色怪物便出现在了普罗米修斯眼中。 这怪物，准确来说是崩坏兽，长相与普通崩坏兽迥异，不仅颜色是极为罕见的淡紫色，本身看上去也较之普通崩坏兽而言，更像是一副巨大的骨架。 普罗米修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崩坏能浓度探测器上面显示的数字，面色微微凝重：“果然是一只审判级崩坏兽吗？” 普罗米修斯自然不知，眼前这一崩坏兽名为特拉洛克。 它只是本能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与浓浓的违和感。 “也许，它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强大。” 说不出缘由，但普罗米修斯就是觉得，眼前这只审判级崩坏兽恐怕只是银样镴枪头，所能发挥出的实力，恐怕仅为帝王级。 “是因为这崩坏兽是量子之海的产物，来到现实世界后实力受到了压制吗？亦或者……它受了伤？” 普罗米修斯分析着眼前敌人出现异常的缘由。 毕竟，它是确定要进入量子之海的。 假如这玩意儿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是因为世界发生了变化所导致，那么就意味着，待会儿普罗米修斯轻松将其击退后，进入了量子之海便要面对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 但如果是这玩意儿受了伤，那么等它进入量子之海，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趁它病、要它命！ 普罗米修斯可没有那种留着敌人养好伤变强，再“堂堂正正”对战的武德。 不过，普罗米修斯没想到的是，当它使用新获得的力量击败特拉洛克，迫使其缩回量子之海，紧追上去时，却根本不见对方身影。 “果然，量子之海的维度有所不同，看似我是追着那崩坏兽过来的，但我和它现在恐怕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 普罗米修斯微微皱眉，这无疑算是打乱了它的计划。 不过没关系，超级人工智能+改造过后的融合战士大脑，让普罗米修斯很快就调整了接下来的策略，同时，它也小心翼翼地开始了在量子之海中的探索。 普罗米修斯看着眼前这独特的空间，发现这里可能还并不是真正的量子之海。 不过，即便现文明对量子之海的研究不多，前文明的资料也多半遗失，普罗米修斯也通过随身携带的各种仪器，确认了一个事实—— “看来这里应该是现实与可能的夹缝，认知与存在的空间，是通往量子之海的入口。之前那只崩坏兽应该是直接通过了入口，进入了量子之海，而我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我的‘认知’尚未做好准备。” 量子世界是十分神奇的微观世界，量子之海能以量子为名，正因为它已被探明的许多特性，都与微观量子世界十分相似。 对于普通人来说，谈及量子力学，那么第一反应定然是薛定谔的猫了。 处在量子之海入口的普罗米修斯，现在就相当于那只猫。 不过，与薛定谔的猫处于生和死的叠加态不同，目前普罗米修斯是出于现实和量子之海的“叠加态”。 那么，能够决定它的状态是朝着量子之海方向坍缩、还是朝着现实世界坍缩，便取决于—— 看着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普通崩坏兽，普罗米修斯笑了：“看来量子之海很欢迎我嘛。” 爱茵斯坦曾用上帝不会掷骰子来反驳量子力学的相关理论，而现在普罗米修斯所遇到的，便是量子之海的“上帝”亲自出手，掷出了让普罗米修斯坍缩至量子之海的骰子。 就连特拉洛克都不是普罗米修斯的对手，更遑论眼前这些臭鱼烂虾。 而且，普罗米修斯甚至已经分析出了这些崩坏兽的本质——它们不过是从量子之海中诞生的“影子”，是认知的投射，是从它的记忆中诞生的怪物。 量子之海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消灭未经“允许”便踏足此地的不速之客，当然，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筛选。 而这种筛选对于早就通过重装小兔熟练运用量子特性的普罗米修斯来说，却是一个念头便可将之化为无形。 当然，普罗米修斯并没有这么做，就像她之前打退特拉洛克并没有动用理之律者的能力，更多的是仰仗融合战士的素质取胜一般，这会儿它也不想暴露自己关于量子特性的掌控。 两手底牌不出的情况下，仅仅凭借着重装小兔作为输出炮台，普罗米修斯便集火消灭了这一波的崩坏兽。 “果然，重装小兔对这些特殊的崩坏兽有着神奇的压制效果。” 普罗米修斯试了试用普通武器去攻击那些崩坏兽，结果不能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只能说是毫无作用。 必须要有特殊的武器才能对它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也让普罗米修斯松了口气。 这希儿当初送给布洛妮娅的重装小兔，还真是立了大功啊！ 就在普罗米修斯心中生出感慨之际，忽然发现自己站立的平台就此坍塌，而她也自由落体般，向着未知的深渊跌落下去。 不过，普罗米修斯并未因此而感到慌乱，相反，她兴奋无比。 这意味着她必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进入量子之海并救出希儿的前面那一半。 普罗米修斯始终保持着思维的清醒，而那种似乎永无止境的下落，也终于停止。 那种感觉与睡觉时莫名觉得自己从高处落下相似，就连惊醒的感觉也一模一样。 等到周围的黑暗由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所取代时，普罗米修斯明白，它已经进入了量子之海里的其中一个世界泡。 而眼前出现的符华班长、以及明显小了许多的姬子老师，则都是属于世界泡中的人物。 当然，为了弄清楚具体的情况，普罗米修斯还是摆出了一副睡迷糊了的状态，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258章 稚嫩的姬子 “这里是圣芙蕾雅学园一年级c班，周三上午第二节，无量塔姬子的英语课。” 姬子阴阳怪气地回答完了普罗米修斯的问题后，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布洛妮娅，没想到你这样的好学生也会在课堂上睡着。” 末了，姬子语气又变得柔和了许多：“我知道”期末考试临近，大家都很努力，但也要多注意休息。万一在考场上睡着了，考官可不会像我一样这么好心地把你叫醒哦。” 姬子话音落下，教室里。便响起了一片哄笑，就像是普罗米修斯在布洛妮娅的记忆中看到的，在课堂上睡着的琪亚娜被老师叫醒后，会听到的声音那般。 不过，那也是布洛妮娅很久都没听到过的声音了，毕竟和她一同脱离天命的同学并不算多，在逆熵那边虽然也有上课，但都是一对一的小课堂，并没有现在这种氛围。 普罗米修斯对此并无太大感觉，但在身体之中观察着外界发生的一切的布洛妮娅，倒是颇为感慨。 这个时候，普罗米修斯便想要好好感谢布洛妮娅是个三无萝莉的设定了。 这样一来，它只要垮起个小猫批脸，便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到，控制着这具身体的存在，早已经不是众人所熟悉的那个布洛妮娅了。 至于说，像是游戏中那般，布洛妮娅看到眼前出现的姬子，险些失态的状态，就更不可能发生了。 毕竟现在的时间线，姬子可活得好好的呢，而且，以其经过超变因子手术改造过后的融合战士体质，便能够得知，未来姬子也定然能一直好好活下去。 不过，普罗米修斯的沉默，显然还是给了眼前这个尚且年轻稚嫩的新人老师姬子错觉，后者慌忙说道：“……布洛妮娅？……你别放心上啦，下次注意就行。” 原来年轻时刚当上老师的姬子是这副模样吗？ 倒是有趣。 普罗米修斯觉得有趣，布洛妮娅则是盘算着等回到小伙伴身边，得好好跟琪亚娜和芽衣爆下料。 没办法，这个姬子老师跟她认知中的姬子老师，简直相差太大，绝对算是一个大新闻。 另外，布洛妮娅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去找找那些曾经被刚成为老师的姬子教过的前辈们印证一番。 毕竟这里是世界泡，世界泡与现实世界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的。 普罗米修斯仍旧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凝滞之中。 “叮咚——叮咚——” 好在，及时响起的下课铃声拯救了姬子此时的尴尬，只见姬子如释重负般地重新站上了讲台，对着下面已经躁动起来的学生们说道：“好了，今天的课就到此结束。接下来是上午的实战训练，同学们到中庭集合。” 普罗米修斯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教学楼外的大广场。 普罗米修斯将眼前的场景与从布洛妮娅记忆中进行了一番对比，随后便发现，这里无论室内室外，都与布洛妮娅记忆中的圣芙蕾雅学园一模一样。 不过…… 普罗米修斯看向广场中央，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那儿交谈。 “姬子老师，同学们都到齐了。” 符华向姬子汇报道。 “今天自由训练，大家三人一组，组好队就开始热身吧。考试在即，都当心点，别受伤了。” 姬子点点头，回复道。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姬子真的十分稚嫩，如此直白地对学生表示关心，其实是很难在学生心中树立起威信的。 倒不是说布洛妮娅记忆中的姬子就只有在学生中的威信，丧失了对学生的关心。 在关心学生这一点上，布洛妮娅记忆中的姬子，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主要差别还是体现在记忆中的姬子各种手段已经老练，说话做事都能够让学生们严格遵守。 有的时候，稍微严厉一些，反而更能让学生走上老师所期望的正确道路之上。 显然，布洛妮娅记忆中的姬子老师就已经找到了那个方法，而眼前的这个姬子尚且没有。 不过，果然还是要搞清楚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是跟之前的崩坏兽一般，由布洛妮娅的记忆和认知所构造，还是一个原本就存在于量子之海中的世界泡。 “……布洛妮娅同学。” 就在普罗米修斯和体内的布洛妮娅都在思索之际，符华已经来到了近前。 “……怎么了，班长。” 嗯，作为一名三无萝莉，普罗米修斯表示，就算是问句，也要说出陈述句的感觉。 “不介意的话，可否与我组队呢？” 符华问道。 普罗米修斯环顾四周，才发现在她出身时，女武神们都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起了准备活动。 “当然可以。” 普罗米修斯并不想那么快就暴露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自然选择了答应。 就在此时，似乎在一旁站了许久的姬子也说道：“让我也加入吧。” 普罗米修斯看看符华，又看看姬子，有些怀疑这个世界里的布洛妮娅是不是后宫王。 不过，出于礼貌，普罗米修斯这次没有再用陈述句的语气，而是微微带了点疑惑：“姬子老师？” 姬子解释道：“我来当你们两个的对手，” 听到姬子的话语，普罗米修斯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符华便点头应道：“嗯……面对一个人难以应对的强敌，团队合作的重要性会更加明显。我接受老师的提议，布洛妮娅，你认为呢？” 普罗米修斯：“……布洛妮娅没有意见。” 你都把理由说完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至于眼前这个符华班长是否同样也是前文明融合战士、神州赤鸢仙人以及天命主教奥托派往圣芙蕾雅学园的间谍，现在只是在扮猪吃老虎，普罗米修斯选择暂且蒙在鼓里。 等到动手了之后，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一些下意识的动作所牵引出的肌肉记忆，可是骗不了人的。 普罗米修斯需要确认这个世界除了姬子的年龄外，还有多少与现实世界存在差异的点。 第259章 这个世界的奥托怎么了? “呼——精彩的战斗，你们两个做得不错。特别是布洛妮娅，让我很吃惊。我们应该没有交过手才对，但你却对我每个动作都了如指掌。了不起的战斗才能，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好了，我们去边上休息会儿吧。你们想喝什么，我请客。” 一番战斗下来，姬子对于布洛妮娅的表现颇觉惊讶。 “姬子老师，您手里的是什么？” 然而，符华却是注意到了其他重点。 “呃……” 等姬子意识到的时候，想要将酒瓶藏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请不要在课堂上饮酒，会对学生产生不好的影响。” 符华无奈扶额，总觉得眼前这个老师格外不靠谱。 “就喝一点点，不会醉的。” 这下子，仿佛是老师和学生的身份互换一般，由姬子反过来请求符华不要介意自己的过失。 “不行。” 可惜，符华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姬子的三言两语便产生动摇。 “马上就下课了，不差这几分钟嘛。” 姬子继续‘据理力争’。 “不行。” 符华仍旧‘寸步不让’。 “唔……” 尚且年轻的姬子此时竟然表现出了气鼓鼓的明显不满神色，看上去倒是比一旁的符华更像是学生。 “另外，您下午还有课，所以中午也不可以喝酒。我会监督您远离那个瓶子的。” 闻言，姬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椅子上，符华则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幅画面，让普罗米修斯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就如同之前的那次对练，普罗米修斯已经试出来了，姬子和符华的战斗方式，都与曾经布洛妮娅在圣芙蕾雅时见过的相差无几。 最大的差别，大概是这个年轻姬子的动作明显要比圣芙蕾雅时期的姬子敏捷不少，显然是因为这个时期的姬子被崩坏能侵蚀还不算严重。 这倒是有趣，两个人的实力对于普罗米修斯来说都不算陌生，但却与她们现在所拥有的实力相距甚远。 或许是普罗米修斯一直沉默不语，于是引来了符华的关注。 “怎么了，布洛妮娅同学？你的脸色有些苍白。” 普罗米修斯摇头：“布洛妮娅没事。” 一旁的姬子亦是关心道：“是太累了吗，刚才上课的时候你也睡着了。不用勉强自己，圣芙蕾雅学园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这里没有人会强迫你做什么的。放轻松，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可以了，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普罗米修斯仍旧摇头：“……布洛妮娅不累，还有力气。布洛妮娅还想再训练一会儿。能与姬子老师和班长交流的机会不多，布洛妮娅……想好好珍惜。” 才怪，普罗米修斯不过想要获取更多关于两人战斗的数据罢了。 它想看看，这个世界是否稳定，会不会因为它心中所想而发生一些变化。 若是不会的话，那么倒是能够肯定这个世界的本质，并非源自于布洛妮娅的记忆于认知，而是切切实实的世界泡了。 姬子：“……布洛妮娅。” 符华：“既然是布洛妮娅同学的请求，我随时奉陪。” 姬子：“那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布洛妮娅：“姬子老师，班长，请多指教……” 结论既然是——这就是一个世界泡，并不会随着普罗米修斯的认知而做出相应的调整，整个世界正在以自己的步调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同日下午，圣芙蕾雅学园，教室内。 普罗米修斯稍微整理了一下现状。 首先，这里是圣芙蕾雅学园，但不是布洛妮娅和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学园。 姬子和班长……都有些微妙的不同。除此以外，也找不到其他人的痕迹。 情报补足，普罗米修斯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 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正好，希望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不过，就在普罗米修斯打算通过历史来窥见这个世界泡的过去时，出现在讲台上的那个身影，却是让她皱紧了眉头。 “嚯，今天缺席的同学还真多。” 一身绿色军装的可可利亚站在讲台上，看向底下并未坐满的教室，半是调侃地说道。 普罗米修斯：“……” 布洛妮娅：“……？！” 不过，不管普罗米修斯和布洛妮娅如何震惊，讲台上的可可利亚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上课了，大家都回到位置上吧。历史课要开始了。” 普罗米修斯：“……” “今天我们顺着上一节课的内容，讲一讲第二次崩坏。” 就在可可利亚准备讲课之时，总算是发现了台下坐在第一排的普罗米修斯的异状。 “……嗯？布洛妮娅同学，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普罗米修斯打算在这节课上好好听讲，所以坐在了最前排，没想到此刻却是因此而被点了名。 好在，普罗米修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疾不徐地回道：“布洛妮娅对今天上课的内容很感兴趣，不想错过老师的任何一句话。” 可可利亚认可了布洛妮娅这个说法，她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嗯，也可以理解，毕竟第二次崩坏爆发的地点是你的家乡。布洛妮娅，你对这场灾难有多少了解呢？” 普罗米修斯：“第二次崩坏是人类史上最大的灾难，始于西伯利亚的巴比伦实验室，然后蔓延到全世界范围。在第二次崩坏中诞生的是支配空间的空之律者，她给人类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灾害。” 可可利亚点头：“说得很好，看来你有认真预习。只不过，有个小错误。第二次崩坏在西伯利亚爆发后，天命立即采取了行动，成功控制了周边地区的伤亡，而律者也在诞生后22小时后被消灭。得益于天命的果断，世界蛇大部分区域都避免了这场灾难。” 普罗米修斯：？ 这个世界泡的世界线这么离谱的吗？ 这个世界的奥托怎么了？ 是奥托转性了没有搞事，还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奥托？ “那么，让我们看着影像资料开始今天的历史课吧。” 第260章 普罗米修斯整个人都麻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场战争中，有两股力量起到了决定战局的作用。其一是天命北美支部所研发的战术机甲。它们在第二次崩坏中首次被投入使用，并展现出了不亚于女武神的作战能力。” 可可利亚指着屏幕上的机甲影像资料说道。 “其二就是天命s级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所率领的雪狼小队。她们在与律者战斗的同时，还对西伯利亚及周边地区发起援救，保护了大量平民。如果没有她们的努力，崩坏带给世界的伤痛将更加难以愈合。毕竟，我也是当年被她们拯救了的人。但崩坏结束后，雪狼小队受到了质疑。有人认为她们擅离职守，因为天命从来没有给她们发出过撤离民众的指示。 “但在我看来，她们没有做错。如果女武神没有自己的判断，没有自己认为的对错，只是服从命令……那根本和工具没有任何区别。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你们才会选择来到圣芙蕾雅——这座由塞西莉亚女士所创立的学园。” 教室里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可可利亚对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普罗米修斯，则是整个人都麻了。 它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了。 首先，可可利亚提到了天命北美支部在第二次崩坏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再结合前面她提到天命在第二次崩坏中果决的行动让律者在诞生22小时后就被消灭，普罗米修斯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世界的天命肯定不是它所认识的那个奥托所执掌。 这个世界的天命主教要么是一个魔改到妈都不认识的奥托，要么干脆就不是奥托。 如此一来，也能解释雪狼小队没有在第二次崩坏牺牲，塞西莉亚女士更是创立了圣芙蕾雅学园一事了。 而因为奥托这个变数，恐怕普罗米修斯印象中的那位德丽莎学园长，根本就没有诞生的机会。 甚至就连可可利亚这个原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都成为了圣芙蕾雅的老师、一名完美继承了塞西莉亚意志的优秀女武神。 emmmm……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世界，至少当前阶段对于普通人类来说是一件好事，不需要天天被一个首要目的并不在对抗崩坏和保护人类的天命组织折腾，动不动就是整座城市遭到陨石撞击、一下子人类就被抹去大几千万人。 但这个世界存在于量子之海中，化为了世界泡，却也说明了它的结局并不美好。 最终，眼前这些人和事，恐怕全都在崩坏的最终降临下化作灰飞了吧。 “叮咚——叮咚——” 认真听课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下子下课铃声便响起。 圣芙蕾雅学园的老师似乎都没有拖堂的坏习惯，而且可可利亚也的确将这节课的内容讲完了，所以她朝着台下说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可要好好复习。下课。” 随着可可利亚宣布下课，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散去，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布洛妮娅和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老师。” 如此大好机会，普罗米修斯自然不会错过。 她走上前去，叫住了可可利亚。 “有事吗，布洛妮娅。” 可可利亚的语气神态十分温和，竟是与布洛妮娅记忆中的姬子老师有些许的重合。 “老师，为什么会成为女武神？” 普罗米修斯还是打算听听可可利亚的回答。 “哈哈，是我说的那些话勾起了你的兴趣吗？” 可可利亚俯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布洛妮娅的脑袋。 “嗯……为什么？老师也疑惑过这个问题。我实在西伯利亚的孤儿院长大的，对年幼的我来说，努力活下去就是生活的全部。这样的孩子在北方并不少见，成长的过程中，我也见到过许多和我一样的孤儿。我想为她们做些什么，比如……加入军队保护流浪的孩子，或是建立一个孤儿院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 其实这些想法与做法，跟普罗米修斯和布洛妮娅记忆中的那个可可利亚并无多大出入。 但普罗米修斯点出了关键：“但你最后成为了女武神。” 可可利亚点头：“嗯。因为我意识到，不管我走哪条路，都有办法让那些孩子在火炉旁吃上面包。但有些东西，只有女武神……圣芙蕾雅学园的女武神，才能给予她们。” 看来是这个世界的可可利亚在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遇到了雪狼小队，因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而现实世界中的可可利亚并没有那么幸运，所以她走上了另一条路。 普罗米修斯十分配合地问道：“什么东西？” “希望和自由。这也是我在那场灾难中，从塞西莉亚学园长身上得到的宝物。” 可可利亚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普罗米修斯的预料。 或者说它的预料更离谱些。 它觉得可可利亚会回答它说‘爱和希望’，结果是‘希望和自由’。 不过倒也差不多吧。 只是普罗米修斯颇为不爽。 现实世界还有一个搞事情的奥托将世界弄得一团糟，所以才有像它、像现实里那个可可利亚发挥的余地。 但是很显然，眼前这个世界，似乎比之现实世界还要更加理想主义一点，毕竟那些理想主义者并没有在奥托手中沦为殉葬品，而是真切地取得了成功。 成功者总是更具有说服力的。 所以，即便是普罗米修斯，也不得不临时调整起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行事准则。 继续用纯粹理性主义那一套，恐怕会寸步难行。 因此，此刻面对可可利亚的回答，普罗米修斯模棱两可地打起了感情牌：“……可可利亚老师，很像布洛妮娅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但又不同……” 至于这个人是德丽莎还是姬子，亦或者是现实中的可可利亚，其实都可以。 “布洛妮娅，我听说你来到这里前，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回忆。” 普罗米修斯：？ 第261章 希儿登场 普罗米修斯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可可利亚货不对版就算了，怎么这个世界的布洛妮娅也是一个有故事的？ ？而且，看这样子，这故事还不简单。 可可利亚没有注意到普罗米修斯的复杂思绪，而是自顾自发挥着一个合格老师的作用，宽慰道：“但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这里是圣芙蕾雅学园，你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顺从别人的命令生活。你可以尽情地探索这个学校，尽情地认识朋友，尽情地想象自己的未来。尽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你是自由的。” 普罗米修斯：“……” 虽然这一口鸡汤喝下来，直接就恰饱饱了，但普罗米修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这话从可可利亚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 不要以为你在世界泡里是好人，就能改变现实世界里，你就是那个命令布洛妮娅的人！ 话说回来，既然这个世界可可利亚从良了，但布洛妮娅在入学前仍旧被人当成工具一般使用，那么那个人是谁？ 普罗米修斯回想了一遍之前在第二次崩坏漫画中所看到的一切，心中有了猜测。 大概是灰蛇吧。 普罗米修斯并不认为灰蛇这样的家伙会洗白成为正面人物，这样的家伙，不该是每个世界的反派预定吗？ 灰蛇：？ 就在普罗米修斯不知该如何回应可可利亚，对话陷入了沉默之时，教室的门被打开了。 “可可利亚，你在忙吗？” 推门而入的正是年轻版的姬子。 可可利亚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姬子。” 姬子解释道：“是关于之前总部下达的那个任务，内容挺简单的，适合给学生们练练手。不过，我们得快点动身。” 可可利亚略微斟酌了一会儿，便问道：“算上学生，现在能出动的人数有多少？” “4个，包括你之前招募的那个。” 姬子地回答让可可利亚有些为难：“嗯……有点少。” 对此，姬子亦是颇为无奈：“唉，恐怕难找……最近任务很多，大部分老师和高年级学生都不在校。” 随后，姬子注意到一旁的布洛妮娅，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看这儿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而且她似乎也跃跃欲试，对吧，布洛妮娅？” 普罗米修斯：“……” 它很想说它不是它没有。 然而，普罗米修斯此刻只能沉默，因为它的确很好奇这是个什么任务。 倒是可可利亚有些惊讶：“布洛妮娅？” 可可利亚转过身去，发现布洛妮娅正看着她们，她听到了对话的内容。 普罗米修斯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布洛妮娅有自信能够协助大家完成任务。如果缺少人手，能让布洛妮娅加入老师的小队吗？” 听到普罗米修斯的主动请缨，可可利亚笑道：“当然没问题。布洛妮娅，欢迎你加入极东支部第五小队。事出突然，我们今晚就得出发。我待会儿把任务资料给你，准备一下吧。” 普罗米修斯：“请放心，布洛妮娅会做好准备的。” 可可利亚点了点头，和姬子一起离开了教室。 普罗米修斯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过往的伤痛和迷茫，这对这具身体的主人布洛妮娅来说，这个词毫无疑问只代表了一个人。 这个可可利亚老师，她的身边或许就有自己需要找的东西。 然而，可惜的是，这里并不是现实。 傍晚，圣芙蕾雅学园正门。 可可利亚看向刚刚赶到的普罗米修斯，说道：“布洛妮娅，给你介绍一下小队里的其他成员。首先是姬子老师。然后是符华，你的班长。” 在介绍到符华十，符华一脸了然地开口道：“原来可可利亚老师提到的新队员就是布洛妮娅吗，感觉更放心了。” 可可利亚则是解释道：“还有一个人……” 随后，她环顾四周，沉吟道：“嗯，没到吗？” 不过，就在可可利亚声音落下之际，一个让普罗米修斯体内那个灵魂一颤的声音便出现了：“对不起！我迟到了……” “……这个声音是？” 普罗米修斯体内的布洛妮娅顿时变得激动了起来。 而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布洛妮娅魂牵梦萦了数年之久的少女——希儿。 “怎么会……为什么是你？希儿……！” 布洛妮娅震惊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或许是因为过于震惊，加之布洛妮娅小小只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引起希儿的注意。 当然，也因为此时希儿累得有些气喘吁吁，加之一心都在向可可利亚道歉一事上。 “对不起，可可利亚老师，我来晚了……” 可可利亚倒是并不介意，只不过她有些好奇：“你竟然会迟到，怎么了吗？” 希儿摇摇头：“任务准备花了点时间。不过，现在都已经解决了。” 可可利亚闻言便不再追究，她主动指向了被希儿无意间忽略掉的布洛妮娅，说道：“没关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今天新加入我们的布洛妮娅，年纪稍微比你大一些。” “布洛……妮娅……？” 希儿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布洛妮娅。 她的眼睛泛着海水的湛蓝，一如布洛妮娅记忆中那个女孩的眼眸。 普罗米修斯：“……” “布洛妮娅，这是希儿，她有些怕生，但是个好孩子。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可可利亚见普罗米修斯不说话，便又帮着希儿说了这么一句话。 “初次见面，布洛妮娅姐姐，我是希儿。” 面对希儿的打招呼和自我介绍，普罗米修斯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般：“你好……希儿。” 主要是刚刚体内的布洛妮娅反应太大，一直让它确认眼前这个希儿究竟是跟这个世界的可可利亚她们一样，只是属于这个世界泡的“土著”，还是跟她一样，来自现实世界。 而普罗米修斯的回答，自然是需要时间观察。 虽然，它已经从这个希儿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就是了。 第262章 她就是希儿 只是普罗米修斯暂时还无法确认那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过，反正接下来两人要一同执行任务，那么也就少不了可以观察的机会，所以普罗米修斯并不急于一时。 而布洛妮娅也在它的安抚之下镇定了下来。 当然，前提条件是普罗米修斯必须时刻将这是纳入视线范围，就算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也好，布洛妮娅需要一解相思之苦。 见布洛妮娅和希儿顺利达成了初次交流，可可利亚也是松了口气，随即提醒道：“运输舰还有几分钟就会抵达，希望你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等待的过程中，普罗米修斯体内的布洛妮娅也在冷静过后，自嘲道：“布洛妮娅……在期待些什么……可可利亚妈妈成为了女武神，孤儿院也就不存在了，自然也就不会有x–10实验。这个世界当然会有正常长大的希儿。布洛妮娅……应该明白的……” 听到体内布洛妮娅的喃喃自语后，普罗米修斯却是忽然笑了，它用只有自己和身处于体内的布洛妮娅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可不一定。” 原本普罗米修斯还有些不确定，但现在它却是能够肯定眼前这个希儿究竟是这个世界泡“土著”，还是现实中曾经在x–10实验后便量子化的希儿了。 毕竟，在一个根本不存在有x-10实验的世界，这个身上带有量子气息的希儿，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不是吗？ 现在唯一要确定的是，希儿对布洛妮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这究竟是这是将布洛妮娅当成了“土著”，还是她在演戏呢？ 一段时间过后，从运输舰上下来，符华便说道：“我们到目的地了，再确认下任务。三天前，总部的运输车队遭到了袭击。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运送的重要物资被人抢走了。这场袭击，可能和一个名叫‘逆熵’的地下组织有关。” 诶？原来逆熵还是成立了吗？ 只听姬子附和道：“逆熵，我记得那是一个由叛逃的天命成员建立的反天命组织。” 符华点头：“他们行事很谨慎，但还是露出了一些马脚。根据情报，有人在这附近看到过被夺走的物资，它们被掌控在一个代号‘银狐’的情报贩子手中。” “银狐……是逆熵的成员吗？” 姬子敏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这个问题，可可利亚给出了她的答案：“不像是，银狐是这座城市的地头蛇，以一介地下组织成员而言，他的身份过于张扬了。” 希儿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应该是合作关系。他接下委托并策划袭击，然后将到手的货物转交给组织，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可利亚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有必要见见他了。姬子和符华会与我一同给银狐来个登门拜访。趁这段时间布洛妮娅和希儿仔细调查一下周边的地形，找出可能藏匿失踪物资的地点。尽量避免引起注意，等我们那边搞定了就来和你们汇合。” 小队里其他四人的对话让普罗米修斯各种凌乱。 这个世界的逆熵混得也太差了吧？ 首先，这个反天命的宗旨就很low，充满了反派气息。 在人类面临崩坏威胁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这个逆熵居然以反天命为宗旨？ 就不说这个世界的天命在对抗崩坏方面十分积极，堪称是主力了，就说现实世界里因为奥托的私利而运转的天命，人家现实中的逆熵是怎么做的？ 现实中的逆熵盘踞在美洲，一边经营着自己的地盘，实现了经济方面对天命所在欧洲的反超，同时，在第二次崩坏事件中也有着比之天命更加亮眼的表现。 至少现实世界的逆熵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组织，而且人家为了对抗崩坏，不惜与奥托那种人进行合作，可以说是十分深明大义了。 但是这个世界的逆熵，无论怎么看，都有种不成气候的感觉。 在这一点上，理想主义的布洛妮娅与绝对理性主义的普罗米修斯达成了共识。 另外，可可利亚这个安排简直nice。 这不是给了她和希儿两人独处的机会吗？ “我明白了。布洛妮娅姐姐……你有什么提议吗？” 听到可可利亚的任务分配后，希儿点点头，随后便看向了普罗米修斯，等待它的决定。 普罗米修斯想了想，说道：“银狐的据点附近有很多巡逻中的保安机甲。布洛妮娅可以尝试骇入一台，通过自律程序获得所有机甲的巡逻路线，并反推藏匿地点。” “听起来可行，那我们得先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我想……我们可以去北侧的广场，那里的巡逻网比较稀疏，容易找到落单的机甲。” 希儿这个提议正合普罗米修斯心意。 “嗯，出发吧。” 普罗米修斯说道。 对它来说，这个世界泡的任务不算什么，它只是想来这里完成此行的任务罢了。 因此，当普罗米修斯和希儿来到了北侧的广场，并藏匿在一个机甲不会经过的死角时，它便临时将身体的控制权交回给了布洛妮娅。 “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希儿，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探一下。” 在交换身体控制权的同时，普罗米修斯如此对布洛妮娅说道。 布洛妮娅：“！！！” 当布洛妮娅掌控了身体后，希儿明显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或者说，在希儿眼里，布洛妮娅渐渐聪明陌生变得熟悉。 即便之前那个表情更加丰富的布洛妮娅才符合希儿记忆中的模样，但是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布洛妮娅，却是更让她感到亲近。 “布洛妮娅姐姐……” 看着布洛妮娅毫无预兆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希儿忍不住微微后退了几步。 不过，她的身后就是墙壁，所以很快，她便退无可退了。 “希儿……” 对于普罗米修斯的判断，布洛妮娅一向深信不疑。 第263章 绀海组相认 普罗米修斯既然说了眼前这个希儿就是真正的希儿，那么布洛妮娅自然不会怀疑其真实性。 不过，布洛妮娅并没有过于急切，她步步紧逼上去，只到将人逼到了墙角，这才当着希儿的面，将重装小兔召唤了出来。 “这是？！” 看到重装小兔后，希儿顿时瞪大了双眼。 正如布洛妮娅一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既然可可利亚成为了女武神，那么，在x-10实验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希儿只会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一般，希儿也认为布洛妮娅是这个世界的土著。 到问题是，普罗米修斯在希儿身上察觉到了量子的气息，那就说明希儿一定经历过x-10实验。 而希儿看到布洛妮娅召唤出的重装小兔，自然也能够回想起当初布洛妮娅不顾生命危险，复现实验前往量子之海找她的场景。 正因为发生了此前的种种，布洛妮娅才能拥有重装小兔。 所以，几乎不需要任何言语，希儿便了然，眼前的布洛妮娅真的就是她的布洛妮娅姐姐。 这一次，希儿不再将身体瑟缩在墙角，而是主动上前，搂住了布洛妮娅的脖颈，献上了自己的拥抱：“布洛妮娅姐姐……是你吗，布洛妮娅姐姐？” 布洛妮娅亦是回抱了回去：“……是的。” “真的……是你吗……？” 希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哭腔，她有些难以置信，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所以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此刻，她仿佛变回了那个一直躲在布洛妮娅身后的小姑娘。 阔别三年后的重逢，让两人暂时忘却了现在正处于任务时间。 “希儿……布洛妮娅就在这里。这么久了……布洛妮娅，终于找到你了……” 相较于希儿的不敢置信，布洛妮娅则是要肯定许多，语气之中也充满了感慨与幸福。 “布洛妮娅……姐姐……” 布洛妮娅将希儿紧紧地抱在怀中，温暖的眼泪滴落在她的背上。 她有多少次在梦中见过这样的场景？ 布洛妮娅记不清了，她曾经记不得很多事情，但有些事，是她还记得的。 她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啜泣，还记得她泪水的温度，还记得将她拥抱在怀中的触感。 还记得——自己与她许下的约定。 布洛妮娅，从来没有忘记过。 不知怎的，她的眼睛忽然有些不适。 那是自己在实验中失去感情后，便再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情感系统的修复工作，普罗米修斯一直没有时间进行。 但现在，布洛妮娅却是又体会到了那种感觉。 她觉得有一种湿润的触感，正沿着眼眶慢慢向外流出…… “可是……为什么希儿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布洛妮娅亦没有忘记心中的疑问。 对于希儿出现在这个世界泡中一事，她仍旧感到十分困惑不解。 希儿深吸一口气，止住了幸福的泪水，这才有些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被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又黑又冷，门也紧紧地关着……我在里面待了好久，久到连时间都记不清。可是突然有一天，房间的门打开了，光照了进来。我想着，我能够逃出去了，能够去找布洛妮娅姐姐了，就朝着光跑了过去。……后面的事我不记得了，当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光？ 布洛妮娅捕捉到了一个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关键词。 不过，看着希儿那不安的神情，布洛妮娅立即明白，出声宽慰道：“没关系，希儿，已经没事了。布洛妮娅找到你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布洛妮娅知道，希儿担心自己误会她有所隐瞒。 不过，布洛妮娅怎么会误会希儿呢？ 她很肯定，希儿绝对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不过这种失忆的桥段，总有种十分强烈的既视感。 比如说，当初她的身体还没有进行超变因子手术的时候，一旦身体被普罗米修斯掌控，因为其高速运转着大脑，便会导致布洛妮娅也会陷入这种失忆的状态。 这种感觉就跟打了麻药去做手术一样，感觉时间就这么被偷走了，而自己却是毫无所觉。 这样的感觉自然是不好受的，但布洛妮娅清楚，普罗米修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十分必要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抗拒过。 “可是……我找不到出去的方法……布洛妮娅姐姐，我们不能把那个孩子交出去。” 对于布洛妮娅的提议，希儿自然不会反对，但她在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好几个轮回，却仍旧无法找到破局之法。 “为什么？” 对于希儿的请求，布洛妮娅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她只是有些好奇，难道这个孩子是什么关键存在吗？ “这个世界……在不断轮回。其实，在遇到姐姐之前，我已经经历了好几次今天的事。最开始的几次任务失败了，我陷入了昏迷，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几天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然后，一切都还是照着原本的轨迹发展。我不断尝试，回避错误的选择，最后终于将那个孩子救了出来，成功完成了任务。可是，时间还是倒退了……为什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希儿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入了布洛妮娅的脖颈，整个人都因为害怕而颤抖了起来。 但一只手却轻轻抚上了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轻柔切能够让人感受到安定之意。 “……诶？” 虽然这样的确很舒服，但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哄着，还是让希儿颇为惊讶与不好意思。 “不要害怕，希儿。你的话让布洛妮娅理解了很多东西。布洛妮娅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相信布洛妮娅吧。” 毕竟，布洛妮娅体内的普罗米修斯很快就送上了分析：“所谓的轮回，其实你可以理解成游戏，只不过这款游戏一旦选择了错误的选项，一切就会重头开始。想要结束这种循环，找到那个正确的答案即可。不过，首先，你得弄清楚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 得到了普罗米修斯的提示，布洛妮娅便觉得心中有了底。 第264章 与希儿的约定♀ 布洛妮娅的话语让希儿重重点头：“……嗯。” 不过，希儿对于布洛妮娅的出现，也有着疑问：“布洛妮娅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最开始为什么没有怀疑布洛妮娅的身份？ 还不是因为她并不觉得布洛妮娅会出现在这里吗？ 随后，希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布洛妮娅姐姐，你该不会又是……” 布洛妮娅知道希儿在担忧着什么，她连忙出声解释道：“不是的，这次布洛妮娅是直接从海渊之眼进来的。” 说话间，布洛妮娅便简单介绍了一番自两人离别后，那三年里的经历，也解释了海渊城以及海渊之眼的由来。 如此也打消了希儿觉得自己又一次参加了危险实验的顾虑。 虽然眼下这种行为，实话实说，也危险无比就是了。 但在布洛妮娅的春秋笔法之下，还是糊弄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 希儿点了点头，多少还是放心了些。 “话说回来，希儿，你刚刚说了孩子是吧？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一个孩子？” 布洛妮娅觉得略微有些惊奇。 希儿：“……是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小女孩儿。” 布洛妮娅：？ “能说得更具体些吗？这个小女孩，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布洛妮娅耐心问道。 希儿抿了抿唇，回道：“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塞西莉亚学园长的女儿，今年只有8岁。” 布洛妮娅：？？ 琪亚娜今年只有8岁？ 对方不是应该比她都大上两岁的吗？ 好家伙，原本应该有18岁的琪亚娜在这个世界居然缩水成了8岁小女孩，转眼间就是自己现在年龄的一半了。 啊这…… 不过，她倒也挺好奇8岁的琪亚娜是什么样的。 虽然从她对琪亚娜的了解来看，对方极有可能就是一个熊孩子。 但凡事总有例外不是吗？ 而且……布洛妮娅突然想到，既然这个世界的第二次崩坏解决得如此干脆利落，那么天命主教不管还是不是奥托，都表明了他对空之律者不感兴趣。 如此一来……还会不会有奥托为了空之律者的权能而制造k423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简而言之便是，这个缩小版的琪亚娜，可能还真有可能不是布洛妮娅所熟悉的那个琪亚娜，而是现在在现实世界里去向扑朔迷离的真琪！ 关于幽兰黛尔是否是真琪，除了奥托之外，便是普罗米修斯都不能给一个确定的答案。 如今有机会见到这个世界的真琪，布洛妮娅倒是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性格。 虽然这个世界出现了可可利亚这样性情大变的例子，但仔细想想也算是情有可原。 即便是现实中的可可利亚，你要说她坏，那毋庸置疑，但其身上就未必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可可利亚的影子。 至于符华和姬子，这两人与现实中的两人相似度就更高了。 当然，这个世界的符华是否同样也是活了五万年的老怪物尚且不得而知。 普罗米修斯之前想要通过符华在对练中的肌肉记忆辨别其真实实力的尝试失败了。 主要是普罗米修斯发现，这个符华的实力与现实中就读于圣芙蕾雅的符华相差无几。 但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在不使用羽渡尘的情况下，现实中的符华在圣芙蕾雅读书那段时间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的确就是a级女武神的水准，这个世界的也是同样。 至于这个世界的符华有没有羽渡尘，甚至有没有支配之键，在对方自己没有展示出来的情况下，普罗米修斯也不能确定。 这并不像希儿，她身上存在有量子气息，那是当初x-10实验留下的，且普罗米修斯早就将重装小兔解析完毕，所以对类似气息格外敏感。 当然，符华的性格至少没有太大的变化。 另一边的姬子除了年龄和由于年龄导致的战斗反应变快外，实力与性格亦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虽然样本量严重不足，但普罗米修斯还是可以假定，这个真琪在性格方面，应当与现实世界的真琪有着90%以上的相似度。 这也许能够为分析出真琪的身份下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不过，在此之前，布洛妮娅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 “希儿……” 布洛妮娅意味不明地呼唤了一声希儿的名字。 “嗯？怎么了，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有些茫然地从布洛妮娅的颈间抬起头来，与之四目相对。 “希儿，与你一起去看海的约定暂时是做不到了，但是……” 布洛妮娅此言一出，希儿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满脸通红。 她想起来三年前那场别离时，自己鼓起莫大勇气的那一个吻。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这还是我们的第一个吻呢，等到下一次相遇的时候……记得要还给我哦。” 希儿本来都快要将此事忘记，然而，经由布洛妮娅提起，她立即便回想了起来。 慌乱之间，希儿打算挣脱布洛妮娅的怀抱。 以她的力量，想要做到这样的事情，简直轻而易举。 但不知为何，此时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那轻柔的推搡动作根本无法奏效，反而小手被布洛妮娅直接握住，放在了胸前。 “希儿，它在为你跳动，一直都是如此。” 说完，在希儿感动与惊愕的表情之下，布洛妮娅的回吻便落了下去。 不比之前希儿那一吻的仓促与浅尝辄止。 此刻的布洛妮娅回想着这些年从那些百合漫画中看到的片段，其中有一篇讲的表示kiss的种类。 如今，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于是，布洛妮娅一边回想着漫画里的内容，一边在希儿身上实践着。 首先是轻轻咬住希儿的下唇，来个亲密的滑动吻。 然后是将希儿唇畔的柔软用嘴唇去确认的推吻。 用上下唇畔相互碰触，进一步感受彼此的柔软。 仅仅只是感受着彼此嘴唇的触感，还没有进行深入，便已经让两个没有多少此道经验的少女感受到了这一行为的美好。 第265章 女武神的操守 正因为这份柔软过于舒服，所以才会让人忍不住陷落得更深，想要朝着更加亲密的位置探寻。 不过，这里终究不是过于沉溺在亲密行为的地点与实机。 就在布洛妮娅的手忍不住向下游弋，想要通过衣摆探入其中之时，两人突然新生警觉，果然发现有机甲即将巡逻到她们所在的位置，于是连忙闪到了另一个死角中去。 被这突发状况打断的两人像是被抓包的贼一般，立即警觉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自己并未暴露，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不过，布洛妮娅和希儿看着对方那水润中略显红肿的唇畔，俱是一怔。 这……待会儿要是被问起该怎么回答？ 这也没随身携带几个口罩，还真是失策。 不过，不论两人内心如何忐忑，她们都明白，自己这边不能再继续摸鱼下去了，得尽快完成她们的任务。 “巡逻路线显示，在据点的北方和西方各有一片防守严密的区域。西市是市中心，午夜过后人流量会剧减，是一个危险但出乎意料的藏匿点。而北方也是银狐自己的势力范围，有重兵把守，也是他本人主要活动的区域。” 布洛妮娅本想继续说“时间紧迫，我们得分头去确认”的。 但是，在被体内的普罗米修斯提醒过后，布洛妮娅这才意识到，在希儿面前，自己又不自觉地代入了姐姐这一保护者的身份，全然忘记了，眼下对任务详情最了解的并非自己，反而是一向躲在她身后的希儿。 “抱歉，希儿，接下来的行动，布洛妮娅听你的。” 听到布洛妮娅这么说，希儿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其实布洛妮娅姐姐分析得很好，我在第一次做这个任务的时候，甚至都没想到这一点。那次我们都以为任务目标跟银狐在一起，找上门去，结果银狐的确被我们捕获，但很快，故事就回到了起（）点，任务宣告失败。” 解释这么多，希儿无非就是不想让布洛妮娅心生芥蒂。 “希儿，布洛妮娅只会觉得希儿长大了，所以，你尽管说就是了。” 布洛妮娅摸了摸希儿的发顶，语气温柔中带着鼓励。 “嗯。” 希儿点了点头，说道：“其实藏匿那孩子的地点不在那两个地方，而是在这里。” “这里？” 布洛妮娅看了看四周，发现这边只有一个破旧的小仓库，守备也很薄弱…… 等等，猛然间，布洛妮娅发现了一丝端倪。 正如她自己所想，这里守备薄弱，但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后，却发现，她和希儿待在这里的时间中，这座小仓库附近始终都有至少一个机甲单位巡逻。 “是巡逻路线？” 布洛妮娅问道。 希儿点点头：“没错。” “原来如此，就像是被刻意安排的，嫌疑确实很大。” 就在此时，布洛妮娅的通讯器响起，传来了可可利亚的声音：“布洛妮娅，银狐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也许是布洛妮娅潜意识里还没有将眼前的可可利亚与现实可可利亚区分开来，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便是：“你杀了他？” 可可利亚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无所谓地说道：“放心吧，是麻醉枪，多一具尸体只会多一份麻烦。我们拿走了他用来识别权限的“钥匙”，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希儿发现了一处嫌疑地点，布洛妮娅这就把坐标传过去。” 布洛妮娅见可可利亚没有怀疑，自然乐得将话题岔开。 “可以，我们直接在那里汇合。” 说完，可可利亚便挂断了通讯。 等到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众人已经是面对面的状态了。 “这个废弃仓库就是银狐的藏匿点？” 可可利亚话刚出口，一旁就传来了符华的声音：“……找到了，是生物识别传感器，藏在侧面的墙壁里。和银狐据点内的设备一致，这座仓库也是他的所有物。” 符华的调查结果显然佐证了希儿的猜测，可可利亚也不吝夸奖：“干得好，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希儿，布洛妮娅。赶紧拿“钥匙”打开仓库。让我们来看看，被偷走的究竟是什么宝贝吧。” 然而，当那面墙壁被“钥匙”打开，显露了其中身影时，除了早就知晓真相的布洛妮娅和希儿，其余三人都面露讶色。 “你们……是谁……” 墙壁后面出现的正是一名扎着两股麻花辫的白发女孩，在布洛妮娅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琪亚娜。 小琪亚娜似乎是被关在仓库里太久，陡然接触到外界的光线，一时间无法适应，抬起手臂稍微遮挡了一下强光，这才没有第一时间看清来人是谁。 “琪亚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可利亚和姬子都是圣芙蕾雅学园的任教老师，她们前去学园长办公室的时候，便多次见到过这位学园长的女儿，此刻自然不可能认错。 而听到可可利亚和姬子的声音，莫名觉得熟悉的琪亚娜，在适应了外界的光线后，慢慢放下手臂，这才发现，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妈妈塞西莉亚所创建的圣芙蕾雅学园的任教老师。 “可可利亚老师，姬子老师！” 琪亚娜先是面上一喜，随后却是脸色猛地一变，变得警惕万分了起来。 “难道琪亚娜就是那所谓失踪的物资？” 这个时候，姬子和可可利亚也都反应了过来，并且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按理来说，发生这种情况，她们应该第一时间上报给圣芙蕾雅学园，尤其是在她们明知道塞西莉亚与天命总部之间存在龃龉的情况下，更应该如此行事。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任务是由总部下达的机密任务，理论上，在任务过程中，她们是不能将任务内容泄露给任何其他并未参与任务之人的，即便那人是她们的直属上司，即便眼前的任务目标是她们直属上司的亲生女儿，因为这就是她们身为女武神的操守。 第266章 塞西莉亚和小琪亚娜 很显然，小琪亚娜此刻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所以她冷眼看向可可利亚几人，面色警惕，似乎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就在气氛开始凝滞之时，布洛妮娅忽然说道：“抱歉，布洛妮娅之前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隐约间察觉到了此事的危险，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所以私下里联络了学园长，恐怕要不了多久，学园长便会赶到了。” ！！！ 布洛妮娅的话简直震撼了所有人，包括希儿。 而且，即便不说希儿这半个知情者，其他三人对于布洛妮娅那番说辞，也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不过，她们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指摘布洛妮娅，斥责她的行为。 因为在此之前，没有人知晓这次的任务目标竟然是学园长的女儿。 除非布洛妮娅是从未来回来的，否则她凭什么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唯有希儿方才知晓，虽然布洛妮娅的确不是从未来回来的，但她是啊，而且她还将不止一种未来告诉给了布洛妮娅听，正因为她提供的那些情报，布洛妮娅才找到了这么一个破局之法。 说实话，布洛妮娅这种解决方式，多少显得有些“粗暴”了。 但也正因为这一行为“粗暴”到特别简单的地步，这才使得尝试过无数次的希儿下意识将其忽略。 希儿不是没想过，或许学园长是破局的关键，甚至其中一次轮回，她还尝试过说服可可利亚等人，并成功。 只不过，在还没等到学园长赶到，一切就都回到了原点，这让希儿下意识将学园长这个破局点给抹去了。 此刻，希儿看了看小琪亚娜那骤然轻松起来的神色，她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看来，并非破局点不是学园长，而是她当初的做法还不够完善。 希儿早就确定，眼前的小琪亚娜或许就是导致这个世界泡会不断轮回的关键。 无论是选择将小琪亚娜带往天命总部，还是将小琪亚娜直接带走，事情都会重新回到原点。 再加上她试图让学园长过来，却还没等到学园长抵达，任务便宣告失败，希儿总算是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世界线的重启恐怕不仅与小琪亚娜的去向有关，还与小琪亚娜的内心变化有关。 就说希儿有几次尝试，都是不将小琪亚娜交给天命总部的。 但是，每次都耗费了不少的时间，要么是说服众人，要么是寻机带着小琪亚娜逃跑，甚至有一次是明目张胆地硬闯开可可利亚三人的包围。 但这都并不起作用，大概是因为小琪亚娜的内心，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了悲观的预期？ 希儿对于这个世界的本质了解并不多，她毕竟在13岁的时候就因为实验进入了量子之海，根本没机会深入了解。 但是普罗米修斯和布洛妮娅不一样。 她们清楚的知道，琪亚娜在现实世界里，体内有着空之律者的核心，而且极为看中塞西莉亚这个母亲。 这一点在k423以及真琪身上都是互通的。 同时，她们还十分清楚，在绝境之下的绝望，会彻底压垮人性，让崩坏意志取而代之。 虽然眼前的小琪亚娜体内并没有律者核心，但是难保她不是崩坏意志钦定的律者素体。 所以，普罗米修斯推测，想要打破这个世界泡的循环，必须要建立在小琪亚娜不会被负面情绪淹没的情况下。 所以，布洛妮娅在普罗米修斯的建议下，选择了成功率最高的做法。 至于最后结局是否能够打破这种轮回……听天由命吧。 大不了就是重头再来呗！ 而现在，看小琪亚娜的反应，很显然是布洛妮娅这种做法初见成效。 滴——滴—— 就在这时，仓库内传来了警报声。 “……有大量无法识别的单位正在接近这里。” 布洛妮娅说道。 在这一刻，布洛妮娅都不禁有些怀疑，这些机甲是不是被她体内的普罗米修斯控制了，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 知道布洛妮娅这种危险的想法后，普罗米修斯只是翻了个白眼，连辟谣都懒得辟。 “糟了，是逆熵的追兵。恐怕银狐昏迷的事暴露了。”符华蹙眉说道。 “我们必须马上带着她离开。” 希儿始终谨记，小琪亚娜便是打破这个世界循环的关键。 “敌人的数量太多了，带着一个孩子，肯定会被追上的。” 姬子下意识看了眼仍旧与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小琪亚娜，实事求是地说道。 对此，显然可可利亚心中已有定论：“分头跑吧！布洛妮娅，你个希儿先带她走，在撤离地点等我们。” “可是……” 布洛妮娅显然还想要据理力争，不过却是被姬子所打断：“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见布洛妮娅似乎仍旧有些不情不愿，符华也开口说道：“相信我们，你们先带着那孩子离开。” 布洛妮娅闭眼叹道：“……布洛妮娅明白了。布洛妮娅会在撤离地点等你们的。” 另外，可可利亚做出的这个分兵安排，也并非随便说的。 她能够感受得到，小琪亚娜明显更放心布洛妮娅和希儿，尤其是布洛妮娅。 也就是说，让这两人带着小琪亚娜一同先行离开才是最优选，其他任何组合都有可能因为团队不睦而导致最终被逆熵追兵追上。 而在兵分两路后，小琪亚娜虽然没有对布洛妮娅和希儿表现出多么亲近的意思，但好歹也没有抵抗，任由两人轮流背着她朝着撤离地点飞奔而去。 在此期间，布洛妮娅也发现了兵分两路的确有效。 敌人的行动路线乱了，显然是可可利亚她们成功将人引开了。 一段时间过后，赶到撤离地点的布洛妮娅三人，便在撤离地点那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都不需要布洛妮娅提醒，希儿就从布洛妮娅的背上跳了下来，朝着塞西莉亚的方向飞奔而去。 “妈妈～” 小琪亚娜一边跑、一边喊，声音之中还夹杂有哭腔与无尽的委屈。 第267章 世界循环的真相 “琪亚娜！” 看着小琪亚娜朝着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塞西莉亚也忍不住鼻子一酸。 这段时间她被天命总部调离极东之地，在接到布洛妮娅的通知之前，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先是被天命总部当成了重要物资秘密从圣芙蕾雅学园运往总部、途中又被逆熵收买的情报贩子银狐劫走。 此刻了解到一切的塞西莉亚，心中只剩一片冰冷。 她很想立即去天命总部质问那位主教大人，她成为女武神后从来没有做过危害天命之事，只是在第二次崩坏时因为没有全部精力用在对付律者，而是选择了兼顾救助当地民众一事，就受尽了非议。 但塞西莉亚也因此做出了妥协，首先就是答应了天命主教撮合的一桩婚姻，和一名声名狼藉的卡斯兰娜男性结合，生下了琪亚娜。 整件事情，或许只有琪亚娜的出生给予了塞西莉亚以慰藉。 至于她那位丈夫？ 对不起，既然联姻目的达成，她已经生下了一名沙尼亚特与卡斯兰娜血脉结合的女儿，那么双方的婚姻便宣告了死亡，即便为了给天命主教面子，两人没有正式离婚，但除了重要节日和琪亚娜的生日之外，两人从不会私下见面，算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另外，从天命总部离开，跑到极东支部建立圣芙蕾雅学园，其实也是塞西莉亚的一种自我放逐。 因为第二次崩坏中被天命主教定义为了‘错误’的行径，致使许多有‘上进心’的女武神拼了命想将塞西莉亚从天命最强女武神的宝座上挤下。 从来没想过要进行这种无聊争斗的塞西莉亚，便主动选择了退役。 反正对于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天命主教来说，她这个已经不听话的天命最强女武神，留在天命总部只会让所有人都觉得碍眼。 但是，塞西莉亚万万没有想到，天命主教居然将手伸到了她女儿身上。 塞西莉亚从未想过琪亚娜奖励能够逃脱成为天命女武神、为天命主教效力一事。 这一点，从那桩婚姻诞生开始，塞西莉亚便已经默认，并且她也十分期待琪亚娜的成长。 塞西莉亚不能接受的是天命主教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 难道天命主教下达命令给塞西莉亚，说让她将琪亚娜带去天命总部，接受天命主教的亲自教导，她还会违抗不成？ 是天命主教已经不再信任塞西莉亚，觉得塞西莉亚连这种事情都不会妥协，还是说…… 一想到天命主教很有可能想要对琪亚娜做一些自己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事情，塞西莉亚就觉得心中充满了戾气，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毕竟是天命最强女武神，这气势一起，一旁的布洛妮娅和希儿便察觉到了，并为之变色。 希儿便不提了，布洛妮娅可是接受了超变因子手术，体内还移植有律者核心，也就是融合战士+律者的双重身份，都有点顶不住，这多少能够反映出塞西莉亚现在的实力有多么的惊人。 布洛妮娅下意识将其与幽兰黛尔做起了比较，发现相比此时的塞西莉亚，幽兰黛尔显然还是稚嫩了许多。 另外，眼前这个塞西莉亚的实力，也绝对要比布洛妮娅之前在第二次崩坏漫画中看到的强上不少。 当然，那与当时塞西莉亚产后尚未完全恢复有关，同时，这么多年过去，拥有沙尼亚特圣血的塞西莉亚也不可能毫无成长。 此消彼长之间，给人的强度感觉自然也会产生巨大的差异。 忽然，布洛妮娅体内的普罗米修斯开口了。 “我知道为什么希儿之前无论选择什么，最后任务都会失败，世界将重入轮回了。” “为什么？” 布洛妮娅下意识问道。 “关键点在塞西莉亚而非琪亚娜。塞西莉亚事先对琪亚娜的遭遇并不知情，由此可知，这次的任务完全是瞒着她进行的。那么问题来了，若是琪亚娜因此出事，塞西莉亚会如何？” 会如何？ 布洛妮娅虽然对塞西莉亚不是很了解，但她了解同样对自己的孩子十分看重的现实中的可可利亚啊。 虽然可可利亚后面各种疯狂行为，有其自身性格因素的影响，但也与希儿在x-10实验中遭遇变故有关。 希儿并非可可利亚的新生女儿，并且可可利亚也不止收养了这么一个孤儿，但后来可可利亚都疯狂到了那种地步。 那么，对于塞西莉亚来说，亲生女儿琪亚娜出事的话，又会如何呢？ 布洛妮娅只是一想，便浑身一颤。 这样巨大的愤怒与绝望发生在塞西莉亚如此强大的人身上，这个世界的崩坏绝对不会错过这一绝佳时机。 而一旦塞西莉亚律化，化身律者…… 这个世界恐怕将迎来最终的毁灭。 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泡形成的原因。 毕竟，世界泡就是曾经在虚数之树上的平行世界，之所以会沉入量子之海，是因为它遭遇了毁灭。 等等，若是这样的话，现在这个世界泡之所以会发生循环的原因，那就值得探究了。 理论上来说，这样一个已经毁灭的世界，还有谁想要扭转这一切呢？ 答案自然只有一个——塞西莉亚。 只有她才有这个实力和执念。 而且，恐怕她想要扭转的也并非是这个世界毁灭的结局，仅仅只是想要扭转琪亚娜的命运罢了。 想到这里，布洛妮娅便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跑后，蒙在眼前的那一团迷雾终于消散了大半。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 那就是为什么自己和希儿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同一个世界泡。 对此，布洛妮娅有一个猜测，但这得等她和布洛妮娅顺利离开这个世界泡，才能够得到验证。 “抱歉，吓到你们了。” 不知过了多久，塞西莉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气场全开的事实，一脸歉意地看向面露痛苦之色的布洛妮娅和希儿。 至于琪亚娜…… 第268章 塞西莉亚的决意 嗯…… 该说不愧是让天命主教不惜强扭塞西莉亚与那位卡斯兰娜家族男性结合后诞下的最强战士苗子吗？ 布洛妮娅和希儿都有些受不了的气场，这孩子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哭累了之后就自觉将小脑袋靠在了塞西莉亚的肩上，陷入了熟睡之中。 “没关系的，学园长，可以理解。” 布洛妮娅和希儿都是连连摆手。 她们只是觉得有些难受罢了，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倒也没再继续在此事上面纠结，而是问起了别的事情：“布洛妮娅，不是说任务成员有五人吗？其他人呢？” “可可利亚老师、姬子老师和班长，也就是符华，她们三人负责前去引开逆熵的追兵，为布洛妮娅和希儿，还有琪亚娜创造撤退的时机。” 布洛妮娅据实回答。 对此，塞西莉亚自然不可能直接来一句‘我们先走’。 尽管几人执行的任务是将她的女儿从逆熵和情报贩子银狐手中夺回，并送往天命总部，但毕竟在事前几人并不知晓任务详情，所以不知者不罪。 更何况，现在可可利亚三人算是冒着生命危险给琪亚娜创造了逃跑的时机，于情于理，塞西莉亚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一走了之。 甚至如果必要，她还会前去帮助三人摆脱追兵。 不过好在，很快可可利亚三人便气喘吁吁出现在了塞西莉亚的视线中，倒是不需要塞西莉亚再去专程跑一趟了。 而来到撤离地点，看见抱着睡着了的琪亚娜的塞西莉亚，可可利亚三人此时亦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被塞西莉亚制止。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们。” 塞西莉亚清楚，可可利亚三人或许下意识认为，天命总部下达的关于琪亚娜的任务指令，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可能不知情。 尤其是正好赶上塞西莉亚离开学园外出任务，恐怕她们以为自己这会儿就在天命总部等着她们把琪亚娜送过去呢。 总之，塞西莉亚犯不着不去找天命主教的麻烦，而是在这里先惩罚了自己人。 “学园长，接下来是？” 可可利亚看了眼熟悉的琪亚娜，这才略有些紧张地问道。 “当然是前往天命总部，问问看我们那位亲爱的主教大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塞西莉亚声音轻柔，但大家都能够听出其中隐藏的杀机。 可可利亚闻言，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似是紧张、似是兴奋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学园长可以算上我一个吗？” 可可利亚这话引起了众人侧目。 塞西莉亚也是有些奇怪地看向对方，不过在看到对方眼中那带着崇拜的目光后，便是了然。 不过，她仍旧轻轻摇头：“不，你们已经违反了天命的任务保密条例，不能一错再错。此行我一人足以。不过，我的确有一件事情需要拜托你们。” 可可利亚还想据理力争，听到塞西莉亚后面的话语后，便静静等待起了塞西莉亚的后文。 “我想将圣芙蕾雅学园托付给你们。我不能因为我个人与总部的恩怨，就连累了整所学园里的数千教职工与学生。可可利亚，你是学园刚成立不久就加入的老人了，我相信你今后一定能够将学园打理得很好。还有姬子，虽然你才刚入职不久，但我相信你未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教师，贯彻心中的信念。还有符华、希儿和布洛妮娅，你们都是学园的希望。圣芙蕾雅学园在整个天命属于是异类，所以它的存续只能靠你们今后多多努力和照拂了。” 塞西莉亚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听在众人耳中却并不是滋味。 因为这话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当然，可可利亚等人也十分清楚，不管塞西莉亚再怎么强，她都只是一个人。 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对付一个全球性的组织，怎么想，都只有粉身碎骨这一个结局。 对此，布洛妮娅和希儿都有不同的意见。 她们可不希望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最后还因为塞西莉亚的复仇失败，而让世界再入轮回。 不过，她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反驳。 很多事情并不能让可可利亚几人知晓。 “学园长……” 可可利亚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无法继续下去。 她的确想跟塞西莉亚一同杀去天命总部。 在塞西莉亚因为救下她们这些人后遭到非议之时，她就想这么做了。 如今好不容易真遇上了这个机会，她应该说什么都不能错过才是。 然而，可可利亚也的确被塞西莉亚说服了。 她可以不考虑自己的生死，但圣芙蕾雅学园的确倾注了她极多的心血。 倒不是说可可利亚觉得自己对于圣芙蕾雅学园有多么不可或缺，这个学园真正不能失去的只有塞西莉亚一人。 但既然塞西莉亚前路将危险无比，那么，一个可可利亚或许并不重要，但多一个可可利亚和少一个可可利亚，却十分关键。 唯有更多类似可可利亚这样的人站出来，才能够带领圣芙蕾雅学园度过接下来的风雨飘摇。 “我知道了，学园长，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即便觉得自己这话十分多余，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好，可可利亚希望塞西莉亚能够平安归来。 “嗯，你们也要小心，接下来你们肯定也不会好过。” 塞西莉亚并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与圣芙蕾雅学园完成了切割，事后天命总部就不会追究圣芙蕾雅学园。 毕竟这么多年来，这座由她创建的学园已经深深打上了她的印记。 除非她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取得胜利，否则，天命总部方面一定会对圣芙蕾雅学园进行打压，以免有人跳出来为她报仇。 “好了，我先走一步，你们也尽快回学园去吧。” 塞西莉亚单手抱着琪亚娜，朝着可可利亚几人挥了挥手，自己也转身上了她赶回来时驾驶的浮空战舰。 第269章 芽衣要长角了 登上战舰后，塞西莉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齐格飞的通讯器。 塞西莉亚没有开视频模式，但光听此时嘈杂的背景音便知，对方恐怕又在外面花天酒地。 不过，塞西莉亚本来就与齐格飞没有感情，所以对此她并不介意。 她只是语气冷漠地将发生在琪亚娜身上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最后强调道：“我会在去往天命总部前把琪亚娜交到你手里，希望你能够尽到身为一个男人和父亲的责任。” 通讯器那头，齐格飞那边显然已经离开了喧闹的环境，去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这大概也是塞西莉亚第一次听到对方以如此严肃郑重的情绪对她说道：“以卡斯兰娜之名起誓，我会用生命保护好琪亚娜的。” 随后，两人约好了见面地点后，便挂断了通讯。 与此同时，塞西莉亚夜面带疑惑地看向不远处的一片空气，直觉告诉她，那一块空气没那么简单。 不等塞西莉亚有所试探，使用量子特性隐身登舰的布洛妮娅和希儿便主动现身。 “果然瞒不过学园长的感知能力。” 接触量子隐身状态后，布洛妮娅由衷感叹道。 “布洛妮娅，希儿？” 看着凭空出现的两人，塞西莉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后问道：“既然你们现在出现在这里，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想跟我一起前去天命总部，直面来自天命主教的怒火？” 布洛妮娅和希儿对视一眼，在后者给出一个坚定的眼神后，布洛妮娅点点头，回道：“没错，学园长，布洛妮娅和希儿都是来帮你的。别看我们年纪小，但时机绝对不弱，是不会给学园长的行动拖后腿的。” 塞西莉亚闻言，深深看了布洛妮娅和希儿一眼。 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明白了她们的心意。 没有拒绝，没有询问两人如此做法的原因，更没有探究两人那神奇的能力如何得来。 如普罗米修斯猜测的那般，这个世界泡的轮回完全是由这个世界的灭世律者塞西莉亚维持。 但这并不代表眼前的塞西莉亚拥有那名律者的实力和记忆。 她更像是律者塞西莉亚利用自己的记忆构建出来的一个影子。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这个影子会完全丧失一些特性，比如说，对于布洛妮娅和希儿那种能力，她潜意识里已经大致猜到了原因，表意识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却也并未因此对两名少女进行逼问。 在沉默中，浮空战舰行驶到了塞西莉亚与齐格飞约定的见面地点。 塞西莉亚半点没有耽误，只是在将仍旧在熟睡之中的琪亚娜递给齐格飞时，有些恋恋不舍地在其额上轻轻落下了一吻，随后便亦然转身，登上了战舰。 而齐格飞则是用身穿的风衣将怀里的琪亚娜一遮，便匆匆离去，显然是打算将人带走，父女两人先好好藏上一段时间再说。 “不跟琪亚娜好好道别，这样真的好吗？” 见塞西莉亚重新回来，一直待在指挥室并没有露面的布洛妮娅和希儿便问道。 “……” 塞西莉亚没有回答，只是面色略显苦涩地摇摇头。 不是她不想跟琪亚娜道别，实在是她做不到。 琪亚娜还只有8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她不想让琪亚娜过早经历那些悲痛之事。 她早已经嘱咐好了齐格飞，让他在琪亚娜醒后骗对方说自己被天命主教派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能骗多久骗多久，实在骗不下去了，那就说是失踪。 总之，在琪亚娜成长到一定程度前，绝对不能告诉她真相。 塞西莉亚很清楚琪亚娜的性子，若是被她知晓，自己死在了天命主教手中，琪亚娜恐怕会不管不顾地冲去天命总部拼命，这不是塞西莉亚希望看到的。 当然，这是最悲观的发展态势。 说不准在有了布洛妮娅和希儿的从旁协助后，她并不一定会死呢？ 这边，布洛妮娅和希儿已经触摸到终结这个世界泡循环的开关之时，另一边，位于长空市的琪亚娜和芽衣，却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情况。 “什么？你说从昨天开始，你就时不时的头痛，刚开始以为是感冒，结果今天发现律者核心也开始有了反应？” 原本泡在实验室里研究着长空市崩坏能浓度为什么异常的高之时，却是突然被闯进实验室的琪亚娜和芽衣打断。 不过，在听了琪亚娜地描述后，特斯拉也完全生不起气了，她连忙拉着芽衣做了一套全身检查，然后得出了一个不太妙的结论：“你的身体正在快速朝着更为适应崩坏能的方向转变……” 怕琪亚娜和压住听不懂，特斯拉补充道：“简单来说，芽衣，你现在正在进行着不受控制的律者化，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最多三天时间，你就会彻底成为雷之律者。” “什么？！” 虽然琪亚娜和芽衣有了心理准备，但三天这个期限还是大大超出了两人的预期。 “昨天我跟鸡窝头通讯过一次，布洛妮娅连同普罗米修斯，已经一起进入了量子之海。盟主现在也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就算他醒来，恐怕也对你现在的情况无能为力。不过，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将神州的符华和姬麟叫过来。” 说着，以特斯拉那雷厉风行的性格，这话出口，那就极少是跟人商量，而是已经下好了决定，当场就一个电话将符华和姬麟喊了过来。 “符华她们那边应该还有三个小时就能赶到，芽衣，除了头晕和律者核心出现异动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感受吗？” 这一刻，特斯拉仿佛不再是一名科学家，而是一名医院的医生，正在对病人进行问诊。 “不知道算不算……我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头顶两侧有点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长出来一般。” 芽衣这个形容，特斯拉还没来得及摸清头绪，一旁的琪亚娜便抚掌恍然：“肯定是要长角了。” 第270章 进入往世乐土! 琪亚娜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三年前她就见过芽衣头上长角的模样。 不过那次是长在额头正中。 但按照现在芽衣的描述、以及之前在问答空间里面所见的形象，显然这回芽衣的角是长在头顶两侧的。 “长角？” 看着琪亚娜那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特斯拉摇摇头，总觉得继续问下去，说不准琪亚娜会爆出小俩口什么闺中密事。 于是，特斯拉直接转身重新回到了实验室中。 在符华到来之前，她对芽衣的情况也无能为力，倒不如趁此机会先把长空市的问题搞清楚。 三小时后，符华和姬麟便准时进入到了浮空战舰内部。 她们并没有惊讶战舰里为什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孩子，毕竟之前的情况，特斯拉已经在通讯器里跟她们讲了。 符华到达之后，直奔芽衣而去。 “芽衣，现在感觉怎么样？” 面对符华的询问，芽衣摇摇头：“感觉有点不好……最多一天，我就压制不住了。” 符华闻言微微皱眉，随后叹道：“看来，我们只能先去往世乐土一趟了。” “往世乐土？” 经由符华这么一说，芽衣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在问答空间中所得的奖励。 “那里的环境与这里迥异，你绝不会在那里完成雷律的蜕变。等你完成了往世乐土的试炼，回到这里再变身雷律，风险会小很多。” 符华将自己想到的方案说了出来。 芽衣这才恍然，然后从身上取出了往世乐土准入凭证。 不过，就在芽衣想要激活凭证，与符华一同进入往世乐土时，却见一旁的琪亚娜将手搭了上来，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也要去。” 同一时间，另一头的姬麟同样也是挽上了符华的胳膊，语气坚定：“我也要去。” 面对两个‘我也要去’，符华和芽衣相视苦笑。 最终还是由符华出面解释道：“往世乐土的情况十分复杂，芽衣可以去是因为她有凭证，想来乐土里面的英桀都不会为难她。而我，毕竟我曾经是逐火十三英桀之一，其他英桀、包括我自己的记忆体见到我，大概率也不会出手。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没有取得准入权限，不仅会引来那些英桀记忆体的敌视，还会遭到往世乐土本身的针对。当然，这次我和芽衣过去探探路，也会跟乐土里面的英桀以及管理者商量一番，等到下次，大家就都可以去看看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听到符华说出其中风险后，琪亚娜和姬麟只能作罢。 毕竟，她们是因为担心两人的安危才想跟上去的。 但如果事情的发展却是因为她们的跟随而导致此行危险性上升，那不就弄巧成拙了吗？ “芽衣，一定要平安回来。” 琪亚娜叮嘱芽衣道。 “嗯，你也要小心，长空市的崩坏能浓度还在不断攀升，我的离开不知道能不能缓解这一现象，你体内毕竟也有律者核心，小心被空之律者钻了空子。” 芽衣何尝想要与琪亚娜分别？ 她同样也担心着琪亚娜的身体状况。 然而，现在她能做的，唯有离开，然后想办法变强到能够压制住律者化后的一切负面反应，无论是被律者意识夺取身体控制权、亦或者被崩坏意志蛊惑成一名一心毁灭文明的律者。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在琪亚娜可能遭遇的危机中帮到对方。 姬麟那边和琪亚娜差不多。 她便如同古代送别即将出征的丈夫的贤妻一般，细细叮咛着所能想到的一切。 随后，在姬麟与琪亚娜不舍与担忧的目光中，芽衣激活了手中的凭证，与符华一同消失在了一道紫色的光门之后。 穿过光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幢恢弘建筑的大厅。 大厅的总体建筑风格与旧欧洲贵族风有些类似，不过少了丝奢华、多了些大气。 “这里就是往世乐土？” 芽衣看向符华，显然是想要从这位见过这一建筑的人口中得到一个答复。 符华摇摇头：“我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不过我能够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所以这里应该是没什么变化。” 芽衣闻言点点头，随后感受了一番自身，紧缩的眉宇终于松懈了少许。 “果然，离开长空市后，我的身体律者化反应便停止了。虽然还没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但我感觉这个时候的自己，要比原来更强。” 说着，芽衣试着握了握拳，调动体内的崩坏能。 以往只能作为战斗力量增幅的崩坏能，此刻在芽衣手中，居然化作了实质性的电弧。 符华见状，伸手触碰了一番，点头道：“这电弧杀伤性一般，但麻痹性极强。这样一来，你通过试炼的可能性便更大了。不过在此之前……” 说话间，符华便将目光放在了位于大厅左侧的休息室：“我们或许得去见见这里的主人。” 说着，符华便深吸一口气，走在了芽衣的前面，朝着休息区走去。 她可以肯定休息区里有人，但她不确定那里的人是谁。 往世乐土便是如此神奇，明明远看之时并不能用肉眼察觉到那边有人存在。 但符华比起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另外，这里存在着一些只能走近之后才能看到‘真相’的特性，似乎也理所当然。 而坐在那里的人，无论是谁，现在的自己见到对方，总归是会生出不少感慨的。 芽衣并未反驳。 往世乐土对她而言充满了神秘与危险，跟在符华身后行动，无疑才是明智的选择。 等到走近之后，原本看上去空旷的橘色沙发上，像是凭空多出了一道粉色的身影一般，让符华和芽衣的脚步同时一顿。 因为问答空间的缘故，即便是芽衣也对那名坐在沙发上的女性不算全然陌生。 那有着一头粉色长发、长着一对如同精灵耳朵的美丽少女，赫然便是逐火十三英桀副首领爱莉希雅！ “瞧瞧，往世乐土居然迎来了两位重量级的客人，我很遗憾现在只有我一人在此。华，好久不见。另外，那位美丽的少女，初次见面，我是爱莉希雅，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第271章 粉色妖精小姐 “你不认识我吗？” 芽衣看向眼前露出甜美笑容的粉色妖精小姐，随后从包里取出了一副眼镜戴上。 爱莉希雅见状，微微有些吃惊地捂住了嘴，看向符华：“华，你从哪把梅博士找来的？这要是被凯文看见了可不得了！” “凯文他真会对芽衣小姐做什么吗？爱莉希雅，演戏什么的就到此为止吧，这位是雷电芽衣小姐，并非梅博士。” “”随着符华的介绍，芽衣也将眼镜摘下。 之所以弄这么一出，便是想要确认一番，芽衣与前文明的梅博士是否真的长得很像。 毕竟符华对自己残缺的记忆不是很有信心。 而爱莉希雅的表现，则是证实了这一点。 “华，多年不见，你这么说我，会让人家觉得伤心的！怎么能说我是在演戏呢？好吧，我承认，的确是忽略了凯文的本性，但我这不也是出于对这位美丽的芽衣小姐的担心吗？” 爱莉希雅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符华稍微再说重点的话，就会哭出来一般。 “班长……英桀们都是这样的吗？” 看向看似表演欲旺盛，却又矛盾地让人感到其一切行为都出自真心的爱莉希雅，芽衣顿感头疼，她可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类型的人。 符华想了想，回道：“放心好了，英桀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尽相同。” 见芽衣似乎有松一口气的迹象，符华补充道：“因此，他们的麻烦之处也各有侧重。” 芽衣：“……” 爱莉希雅：“华，没想到多年不见，你都学会幽默了。芽衣小姐，我们英桀都是很友好的，哪有什么麻烦之处。” 芽衣：“叫我芽衣就好了。” “嗯嗯！果然我很受芽衣这样的美少女喜欢呢！来来来，都到这儿来坐，我们好好聊会儿天~” 随着爱莉希雅的招手，符华和芽衣也没推辞，直接一左一右坐在了爱莉希雅的两侧。 对于往世乐土并不算多么了解的两人，还需要爱莉希雅这位“主人”的帮助，多与其聊聊也好。 “华，我之前了解过哦，你在新世代里的经历，真没想到，我们之中年龄最小的你，最后的人生经历却是最丰富的那个。赤鸢仙人，还真是一段传奇的经历呢！” 爱莉希雅并非好奇心重的类型，她说是聊天，那还真就是纯粹闲聊，并不打算借此机会套话。 此时这番话也更多的表现出了她的感慨。 “世界蛇会定期告诉你们外面的情报吗？” 和爱莉希雅不同，符华坐下来就是为了解答心中各种疑惑的。 “不会！” 爱莉希雅果断回答。 “都是从以前那些进入往世乐土的世界蛇干部口中得知的。都不需要我和大家去询问，他们在见到华的时候，自己就会将一些事情说出来。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最近进来的世界蛇干部就很少会提及外面的事情了。” 说话间，爱莉希雅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符华：“……” “那么，你对我的情报了解多少？” 符华忽然有些好奇，爱莉希雅现在知道的自己处于什么阶段。 “唔，失去记忆和力量后加入了一个叫做天命的组织，一直在外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跟樱有些像呢。” 爱莉希雅轻点自己的下巴，将自己所知道的部分说了出来。 “看来，你的情报的确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符华简单叙述了一番自己脱离了天命的近况，随后便将话题带到了芽衣身上：“芽衣她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往世乐土的准入凭证，因为对这里情况不了解，所以便叫上了我一起。爱莉希雅，能为芽衣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吗？你知道的，我的记忆出了一些问题。” “没问题，乐意效劳。” 爱莉希雅眨眨眼，看向坐下后至今一言不发的芽衣。 “嗯，我能够看出来，芽衣你一定有着不得不变强的理由！” 爱莉希雅话语中的笃定让芽衣一怔，不过芽衣没有问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只是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放轻松，这里没有你想象的危险，而且，就算危险，也有我在啊！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虽然爱莉希雅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得有些轻浮，但说出来的话语却莫名让人信服，这让芽衣瞬间安心了不少。 “谢谢。” 芽衣这声道谢全然出自真心。 爱莉希雅脸上笑容愈发明媚：“芽衣，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爱莉希雅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并不让人生厌。 芽衣忽然觉得，爱莉希雅这样的人一定很适合成为朋友，但绝对不适合成为恋人。 喜欢上这样的人，一定会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总觉得芽衣在想一些什么失礼的事情。”爱莉希雅微微瘪嘴，不过瞬间就又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往世乐土这个地方，光靠我说，芽衣你是很难理解的，所以不如亲身进入其中体会一番。在此期间，我会在不影响你的前提下与你进行沟通，也会保护好你的。所以，准备好了吗？” 芽衣一愣，没想到进度这么快。 不过，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早一刻从这里获得力量，她便能早一日回到琪亚娜的身边。 看着爱莉希雅三言两语便消除了芽衣心中的不安与戒备，并且在察觉到芽衣迫切的心情后主动提出进行试炼，符华便有种恍惚感。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五万年前的逐火之蛾基地，爱莉希雅便是普通现在这般，在所有人中间长袖善舞，充当着粘合剂和安慰剂的作用。 记忆虽然已经残缺，但那份感觉仍在，此时已被唤醒。 ------------------------------------- 神州首都机场，当夜枭和渡鸦抵达之时，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出乎预料的人物。 “幽兰黛尔，怎么会是你？” 渡鸦看向眼前这个被誉为天命最强女武神的金发少女，心中涌现出了一股极致的荒诞感。 第272章 黑渊白花，创生之力 幽兰黛尔，天命最强女武神，居然也是内鬼？！ 毕竟渡鸦和夜枭是跟反叛的圣芙蕾雅方面进行合作的，如今幽兰黛尔出现，不正说明了对方与圣芙蕾雅的联系？ 渡鸦忽然很想知道，当那位天命主教奥托发现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居然背叛了自己，心中会作何感想。 至于说幽兰黛尔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在钓鱼…… 只能说可能性微乎其微吧。 果然，下一秒，幽兰黛尔的反应便佐证了渡鸦的猜想：“为什么不会是我？” “没什么……这是你跟夜枭之间的事情，不必在意我。”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于是渡鸦果断摆手，将夜枭推了出去。 对此，夜枭倒是没有多少感觉。 事情再坏又能坏到什么地步呢？ “你是来兑现我和圣芙蕾雅合作时达成的协议的吗？” 夜枭一点没有套近乎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询起了幽兰黛尔的来意。 幽兰黛尔闻言点头：“没错，请跟我来。” 说着，身穿常服的幽兰黛尔打头，带着夜枭和渡鸦来到了一处安全僻静之所。 而就在抵达之际，幽兰黛尔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极为出名的骑枪——神之键黑渊白花。 “你是想用这个治疗我的身体？” 身为世界蛇的干部，而且还是信息专家，夜枭自然不会认不出幽兰黛尔手中的武器。 幽兰黛尔闻言，点了点头：“没错，神之键黑渊白花中的创生之力，足以将你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不过，我现在还无法做到那种程度，最多只能延长你五年左右的寿命。” 幽兰黛尔见即便如此，夜枭都已经面露喜色，眼见对方还要说话，她打断道：“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彻底治愈你的身体，这一点绝不会变。现在我能做到的仅是改善你的身体状况，后续还会有其他人来解决你的身体问题。如果没有其他疑问的话，治疗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没有疑问，现在就开始吧！” 夜枭总算是露出了近段时间的第一个笑容，同时，话语间也不再有气无力，而是充满了别样的斗志。 对于夜枭来说，这两三年的时间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安娜，固然有不确定安娜心思的缘故在，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自身情况的自卑。 从身份上来看，自己不过是一个懂点信息技术的穷小子，安娜却是一个世界性组织里的骨干，双方地位相差悬殊。 另外，他的身体因为受到崩坏能侵蚀过于严重，70%左右被换成了机械义体，已经不能再算是一个纯粹的人类，再加上他已经时日无多…… 也就是说，即便他知道安娜的心意、即便他和安娜没有身份地位上的鸿沟，单单是身体和寿命问题，就足够让他对安娜望而却步了。 而现在，一次意外的被俘，却是解决了他与安娜之间最大的那个阻碍，对此，夜枭自然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 在夜枭的极力配合之下，圣洁的光辉自幽兰黛尔手中的神之键黑渊白花绽放，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从前那些被崩坏能侵蚀而坏死的身体组织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生命力…… 不，是真的被注入了生命力。 此刻，夜枭久违感受到了生理性的饥饿，他的身体正在黑渊白花力量的作用下，以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同时也在疯狂消耗着他体内储存的能量。 就这样，在能量消耗达到瓶颈，血糖也降低到临界值以下时，夜枭的意识也从一片暖洋洋的氛围直接坠入黑暗。 “他昏过去了，我这边联系了一家私人医院，你把他送过去进行营养剂补充，明日就会醒来。” 幽兰黛尔此时面色微微苍白，额前金色的刘海之下遍布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次使用黑渊白花，对她来说也意味着不小的消耗。 如此严重的伤势，她也是第一次应对，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但也正常。 在嘱咐完渡鸦后，幽兰黛尔片刻都没有耽误，直接就转身离去。 她这次出来，是接取了一个位于东亚的任务，为了不让奥托起疑，她必须在合理的时间范围内处理完一切，然后回到天命总部。 幽兰黛尔离去后，渡鸦按照对方留下的指示，将夜枭送去了那家私人医院。 无事可做的渡鸦坐在病床旁削着苹果。 不要误会，这苹果不是削给夜枭的，毕竟不管是幽兰黛尔、还是这里的医生，都说夜枭要明天才醒，她这会儿削的苹果自然不可能留到明天。 另外，就算夜枭醒来，渡鸦也不会那么好心给对方削苹果吃的。 又不是自己没有手脚，难道不会自己削吗？ 而削着苹果的渡鸦，此时也开始思考起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对于渡鸦来说，从被符华制服开始，她的人生就朝着不可知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与圣芙蕾雅的这种合作非但没有让她内心生出负罪感，反而要比以往给世界蛇卖命更加心安。 或许是因为她打从心底里就不认可世界蛇的一切吧。 如今事实上与圣芙蕾雅产生了联系，并且还将自己收养的那些孩子全都托付到对方手中后，渡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本她只能在与孩子们相处的过程中收获这种感觉，如今却是时刻能够体会。 至少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就不后悔这段时间所做出的各种决定。 ------------------------------------- “副队长，海渊城那边似乎出事了。” 从天命总部飞往马里亚纳海沟方向的浮空战舰上，亚尔薇特看向屏幕上的数据，略微有些紧张地向丽塔进行汇报。 “出事不是更好吗？这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主教大人的命令是让我们弄清楚逆熵和圣芙蕾雅方面来这里的目的，浑水才能摸鱼。” 表面上，丽塔对于亚尔薇特的汇报显得漫不经心，甚至有些乐见其成，但心中是否忧虑，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第273章 备用方案 当然，丽塔的担忧只维持了很短的一瞬。 因为她立即想到了现在的逆熵和圣芙蕾雅，在战力方面，除非天命和世界蛇倾巢出动，否则定然能够渡过危机。 现在丽塔可以确认，天命这边只派出了自己。 那么，目前海渊城遭遇的麻烦，极有可能便是来自世界蛇。 没有迎回凯文的世界蛇，在现在的你上和圣芙蕾雅面前，毫无胜算可言。 想通了这一点后，浮空战舰已经临近海渊城的警戒线外围。 丽塔吩咐全舰：“全员听令，五分钟后降落，准备潜入作战。” 和逆熵还有圣芙蕾雅之间的合作，丽塔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些队友们的意思。 毕竟这些由天命女武神中的精英所组成的小队，对天命主教奥托的忠诚毋庸置疑。 她们从成为女武神那一刻起，受到的教育便是如今的天命主教是如何在五百年前推翻腐朽的旧天命那一套。 与此同时，在天命内部的历史教材之中，本世代的第一次崩坏和第二次崩坏都是由天命方面力挽狂澜，才将世界从毁灭边缘救回。 而第三次崩坏和第四次崩坏均由极东支部解决，即便现在极东支部已经叛出天命，但好歹这份功绩是她们仍在天命统领下所取得，自然也得算到天命头上去。 抛开事实不谈，至少在天命内部，包括现在的丽塔和幽兰黛尔，都认为本世代人类想要战胜崩坏，天命的力量不可或缺。 没错，即便知道了奥托曾经搞了很多事，或直接或间接地害死了许多人，但那是奥托的事情，与这个实际上脱离了奥托之后仍旧能够运行的天命组织无关。 在奥托手中，天命组织可能在做着助纣为虐的事情、也可能如同第二次崩坏一开始时那般作壁上观。 但只要换一个人，亦或者奥托的理念发生转变，那么天命在对抗崩坏一事上发挥的作用，便远非底蕴尚浅的逆熵和圣芙蕾雅可比。 这也是丽塔和幽兰黛尔尚未下定决心离开天命的原因之一。 甚至，即便在未来，丽塔的家族被琪亚娜使用空之律者的权能秘密接走，她们也不一定会选择离开。 从零开始对抗崩坏，哪有直接从奥托手中接手一个强大完整的天命来得香？ 奥托：？？？ 五分钟后，在丽塔的指挥下，不灭之刃小队的成员全体离开浮空战舰，化整为零，两两配对，向着海渊城的方向突进。 而丽塔则是选择了单独行动，在偷偷与爱茵斯坦取得了联系后，整个海渊城周围的警戒线便有意朝不灭之刃众人洞开。 即便有些队员比较倒霉，比如亚尔薇特便迎面撞上了灰蛇率领的‘盗版逆熵机甲部队’，但也在爱茵斯坦这边及时‘支援’下化险为夷。 不过，这波爱茵斯坦自然不可能消灭了世界蛇的机甲部队后，对亚尔薇特和另一名不灭之刃队员视而不见。 于是顺手就将人俘虏了起来。 得知情况的丽塔瞬间联想到在问答空间中看见过的剧情…… 该说亚尔薇特是倒霉还是幸运呢？ 问答空间里，亚尔薇特总共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天穹市事件、一个是第五次崩坏。 两次情况都十分危急，不灭之刃一再险些打出gg。 但最后都能够得到贵人相助，且亚尔薇特次次都大难不死。 这回又是这样，先是碰到了真正的敌人世界蛇，后是被幕后的盟友以‘俘虏’名义搭救。 所以下次出什么情况不妙的任务，将亚尔薇特带在身边，是不是也能享受一波逢凶化吉的buff？ 主要是来自世界蛇方面的压力实在不够看，所以丽塔才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 当她被爱茵斯坦接进海渊城后，才直观感受到了目前逆熵和圣芙蕾雅所拥有的‘战力’有多强大。 可以说，单单拼高端战力，逆熵和圣芙蕾雅联手，几乎能够压着天命和世界蛇打。 不过，也仅仅只是在高端战力方面占优，而且这还是天命方面幽兰黛尔和丽塔是内鬼、世界蛇也没有迎回凯文的情况下。 真要是三方全面开展，逆熵和圣芙蕾雅底蕴不足的缺点就会全面爆发。 天命方面有着完善的女武神培育机制，女武神的来源并不仅仅只有圣芙蕾雅学园。 这么说吧，天命现役女武神数量都要比整个圣芙蕾雅教职工和学生加起来还多，如果再加上一些仍在进修中的预备役，说句十倍杀可能有些夸张，但七八倍肯定是有的。 另外，天命的人才储备也十分全面，比如说圣芙蕾雅急缺的科研人才，在天命简直一抓一大把，天命随便一个数得上名号的研究所，研究经费甚至比圣芙蕾雅的教育经费还多。 这方面，即便是逆熵都要比圣芙蕾雅强上不少。 可以说，逆熵方面在与圣芙蕾雅进行合作时，采取了双方地位对等的方式，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尊重和让步了。 更不要说逆熵方面还在积极运作神州和极东方面，打算将这两块纳入圣芙蕾雅的管辖范围。 这波只要成功，圣芙蕾雅立地能肥上好几圈，发育个十年八年，说不准还能反超逆熵。 毕竟神州和极东之地加起来，人口可要比逆熵掌握的美洲多上不少。 同理，也要比天命掌控的欧洲人口多上许多。 这样看来，其实圣芙蕾雅如果有足够的发育时间，依托着神州和极东之地，超越天命都不在话下。 但问题就在于，即便天命方面肯给圣芙蕾雅发育时间，崩坏那边也不会给。 这才是摆在所有人面前最为紧迫的一点。 “爱茵斯坦博士，这次量子之海的行动，真的可以再多困住凯文一段时间吗？” 见到爱茵斯坦后，丽塔第一反应便是询问这一点。 没办法，凯文这个前文明最强融合战士的名头过于响亮，他的回归，可以说立马就会将目前三大组织之间的平衡打破。 “丽塔小姐还请放心，即便普罗米修斯和布洛妮娅那边的行动失败，我们也准备了备用方案。” 爱茵斯坦出声宽慰道。 第274章 准备坑队友的丽塔 “备用方案？”丽塔有些好奇，不过她还是解释了一句：“那个，爱茵斯坦博士，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想，如果这边进展不够顺利，幽兰黛尔大人那边能够再想想办法。毕竟幽兰黛尔大人那边是见过那位将凯文封印在量子之海的融合战士苏前辈的。复刻一遍苏前辈曾经做过地事情，幽兰黛尔大人应该是做得到的。” “丽塔女士，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的确，多一重保险也是好的，那就拜托丽塔女士联系幽兰黛尔女士那边，让她随时做好支援的准备。至于我们这边的备用计划……其实很简单。” 说话间，爱茵斯坦看向不远处的海渊之眼，说道：“说起来还得感谢灰蛇，如果不是他将海渊之眼以这种方式打开，按照正常方式来操作，也不会造成如此大量的崩坏能外泄。” 一说到灰蛇，爱茵斯坦便想起了普罗米修斯的算计。 或许现在的情况也在普罗米修斯的计算之中吧。 想到这儿，爱茵斯坦便停止了走神，即便她是天才，但去思考一个高级人工智能的布局，显然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有了通过海渊之眼逸散而出的大量崩坏能，我们便能实现月光王座的高效充能。也就是说，即便最终普罗米修斯和布洛妮娅在海渊之眼里的行动并不顺利，我们也能够在凯文出来的瞬间，用月光王座给予他重创。既然无法阻止他出来，那么就尽可能削弱他的实力。当然，在这个时候，如果幽兰黛尔女士能够赶到，做到跟当初苏前辈一样的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以说，这波是备用计划跟幽兰黛尔那边的想法联动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还是早些通知幽兰黛尔大人为好，否则，等到凯文真的破除封印而出，时间上可能会来不及。” 自语了这么一句后，丽塔便朝爱茵斯坦微微欠身：“失礼了，我现在就去联系幽兰黛尔大人。” 说完，丽塔便转身去到角落，拨通了她跟幽兰黛尔之间的加密私人通讯。 “丽塔？” 幽兰黛尔语气微微有些惊讶：“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丽塔闻言，微微摇头：“不，我很好，事情是这样的……” 简单将海渊城这边的情况说明一下后，丽塔说道：“因此，我建议幽兰黛尔大人能够前往海渊城这边，随时准备行动。” “但是理由呢？我才刚刚接了一个东亚的任务，借此机会兑现了与夜枭之间的部分约定，短时间内再度申请外出，而且还是马里亚纳海沟附近，恐怕主教会起疑心。” 幽兰黛尔皱眉说出了她的顾虑。 “这一点，幽兰黛尔大人无需担心。” 见幽兰黛尔居然担心此事，丽塔轻笑道：“不知道幽兰黛尔大人是否还记得，在问答空间中所见的天穹市事件？” 幽兰黛尔点头：“当然记得。” “那次事件之中，一开始也只有我和部分不灭之刃队员前去天穹市追捕琪亚娜，但后面不灭之刃损失惨重，事情也有些超出掌控，所以我用特殊渠道向你进行了求援，最终主教大人也同意了你的支援行动。” 丽塔将天穹市事件里，幽兰黛尔后来会出现在天穹市的前因又总结了一番，随后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我可以假装不灭之刃的潜入被逆熵方面发现。咳咳，其实现在已经有不灭之刃小队成员暴露被俘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进行些许的操作，让被俘的人员变多，到时候我再通过公开的通讯频道向你求援。想来到那时，你再主动向主教大人请缨，他是不会起疑心的。” 听了丽塔的方案后，幽兰黛尔怔愣了好半晌，这才找回了语言能力。 她十分由衷地说道：“丽塔，我很庆幸我们不是敌人。” 说真的，幽兰黛尔虽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丽塔，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丽塔有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肠子”，但眼下这种行为，还是有些超出了幽兰黛尔的想象。 幽兰黛尔相信，即便是奥托，都不会想到，丽塔居然会这么“坑队友”。 除非奥托对丽塔的忠诚产生了怀疑，否则，他不会怀疑丽塔那边提供的海渊城一线情报。 而且，这就算奥托手里掌握有逆熵的内鬼也不好使。 为了配合吉他的计划，不灭之刃小队成员肯定是会被真正俘虏的。 到时候奥托去询问那些内鬼情况，也只会是进一步印证了丽塔的说法罢了。 “幽兰黛尔大人，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丽塔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和眼神都温柔无比，幽兰黛尔一听便能够察觉到其中的绵绵情意。 “丽塔……” 幽兰黛尔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丽塔打断：“幽兰黛尔大人，那些话我想你我面对面时，你再亲口说给我听。至于现在，我要去通知爱茵斯坦博士最新的计划安排，幽兰黛尔大人耐心等我的“求援”吧。” 在看见幽兰黛尔点头应下后，丽塔这才切断了通讯。 虽然同处指挥室，但爱茵斯坦有刻意不让自己去听丽塔那边的通话，所以这会儿她并不知道丽塔想了怎样一出“卖队友”的骚操作，语气一如往常那般平静：“丽塔女士，情况如何？” 丽塔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万事俱备，只欠爱茵斯坦博士这边的配合了。我需要爱茵斯坦博士将潜入海渊城警戒范围内的不灭之刃小队成员尽可能捕获，并以此为要挟，通知主教大人那边付出巨大代价前来赎人。” 以爱茵斯坦的智商，自然是一听就明白丽塔此举的深意。 不过她有些好奇：“假如奥托那边对这些女武神的性命并不在意，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呢？” 丽塔倒是没有反驳爱茵斯坦博士，反而还点了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只要我还在这里，我想主教大人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在幽兰黛尔大人心中的分量。” 第275章 天命主教凯文? 丽塔这并非是在秀恩爱、亦或者暗示自己与幽兰黛尔之间有些非比寻常的关系，她纯粹是在陈述事实。 即便是在她与幽兰黛尔迈出了超越一般战友情的那一步之前，丽塔仍旧是这个答案。 于幽兰黛尔而言，她丽塔是特殊的，特殊到奥托即便是为了日后可以更好地掌控幽兰黛尔，也不会对丽塔的安危置之不理。 另外，丽塔本人对于奥托来说，也是一枚极为好用的棋子，不到关键时刻，奥托轻易不会放弃。 “既然如此，那么，开始吧。” 于是，在丽塔这个内鬼指挥官的作用下，即便是那些顺利躲过了海渊城警戒系统的不灭之刃小队成员们，也系数落网。 而丽塔本人，也在爱茵斯坦的指引下，前去与世界蛇那边一股势力不小的队伍战斗。 在只有一个人战斗的情况下，丽塔最终艰难取胜，并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如此一来，光看外表，丽塔便与之前那些被逆熵俘获的队员们毫无区别了。 天命总部，奥托正在自己的房间中捏着卡莲的泥塑小人儿，结果刚捏出一个轮廓，便接到了来自琥珀的急报。 “主教大人我们这边收到了一封邮件，通过ip，我们确认了邮件来自海渊城。邮件内容则是以丽塔为首的不灭之刃小队尽数被逆熵俘虏的照片。因为事关重大，琥珀无法自行决断，还望主教大人亲自处理。” 通讯器中传来了琥珀那略微有些不淡定的声音。 奥托见状，立即调取了那封邮件，果然从那张照片中看到了狼狈不堪的丽塔等人。 “海渊城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丽塔她们居然匮全军覆没，有意思……” 相较于琥珀的不知所措，奥托只觉得这件事背后折射出了许多预料之外的情况。 “通知幽兰黛尔，命她率领不灭之刃小队剩下的成员立即增援海渊城，先期以谈判为主，看看逆熵那边有什么需求，顺便刺探一番海渊城的情况。之后是进行利益交换、还是直接动手抢人，让幽兰黛尔等我之后的命令。” 这样的命令，奥托其实可以将幽兰黛尔叫过来亲自吩咐，或者干脆找到对方下达命令。 不过，奥托现在并没有挪动屁股的意思，在他捏完这第999999只卡莲手办之前，谁也别想让他走出房门半步！ 得到奥托指示的琥珀半点没有耽搁，直接找到了幽兰黛尔，消化传达了奥托的命令。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幽兰黛尔点了点头，心中也松了口气。 这要是还得让她亲自去向奥托请缨外出任务，指不定就露馅了。 现在这样通过琥珀代为传达奥托的命令，便是对幽兰黛尔来说的最佳方案了。 “既然如此，那么琥珀就告退了。” 琥珀微微欠身，便转身离开，去处理其他公务去了。 看着琥珀离去的背影，幽兰黛尔忽然想到，假如自己真是琪亚娜·卡斯兰娜，那么眼前的琥珀，极有可能便是除去奥托之外最有可能的知情者。 毕竟，在问答空间中所看到的第二次崩坏漫画里，奥托可是连西琳已经被制服了，还下令发射崩坏能裂变弹的事情都没有瞒着琥珀。 另外，给德丽莎洗脑修改记忆，也是当着琥珀的面做的。 那么，关于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的下落，琥珀知情的概率便相当大了。 想要从奥托那边作为突破口，问到相关信息不容易，但如果转换一下思路，将琥珀作为突破口的话，难度系数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 这般想着，幽兰黛尔便决定，等抵达海渊城后，定要与爱茵斯坦博士她们好好商量一番，该如何从琥珀那边获得所需情报了。 琥珀走后，幽兰黛尔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便去召集了剩余的不灭小队队员，搭乘浮空战舰前往海渊城所在的海域。 与此同时，琥珀那边也给逆熵回了一封邮件，示意天命这边的谈判队伍已经出发。 刻意说上这么一句，纯粹是不想幽兰黛尔等人抵达后，又被逆熵方面认定为入侵者，然后大战一场。 琥珀倒是不担心幽兰黛尔会输，她只是担心双方彻底撕破脸皮，会让丽塔等人陷入危险境地。 通过奥托刚刚的态度，以及之前对丽塔的倚重，琥珀很清楚，丽塔那边发生意外，绝对不是奥托想看见的，因此，此时的“外交辞令”就显得十分必要了。 “我们定会扫榻相迎。” 很快，琥珀看到逆熵方面的回信，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至少在前期谈判阶段，不会横生枝节了。 这边幽兰黛尔正在赶往海渊城，成为封印凯文的最后一道保险，量子之海中，布洛妮娅和希儿也跟随着塞西莉亚乘坐浮空战舰，抵达了这个世界泡的天命总部。 看着天命总部的空港上，许多女武神严阵以待，塞西莉亚便知，她来此的目的暴露了。 无关是否有人告密，塞西莉亚很清楚，在银狐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情，可可利亚她们那些执行任务的圣芙蕾雅女武神们不会多嘴，但银狐手下的人就不一定了。 另外，那个站在天命空港最显眼之处的男人，则是让隔着老远就确认了对方身份的布洛妮娅和希儿大为惊讶。 “他怎么会出现在天命？” 这个疑问同时在布洛妮娅和希儿心头升起，待到塞西莉亚朝那个男人唤了一声“主教”后，达到了顶峰。 ？？？ 前文明最强融合战士、世界蛇尊主、五万年处男爸爸、鳏夫凯文，居然是这个世界泡中的天命主教？ emmmm…… 好吧，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似乎也不那么离谱了。 不过，布洛妮娅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在内心深处偷偷询问普罗米修斯：“眼前这个凯文是跟我和希儿一样，还是跟塞西莉亚一样？” 普罗米修斯明白布洛妮娅这是什么意思，回道：“大概率是后者，甚至这个凯文的存在形式，比之塞西莉亚还有所不如。” 第276章 量子化?神威! 得到普罗米修斯的答复，布洛妮娅就放心多了。 不过即便如此，布洛妮娅还是严阵以待。 人的名，树的影。 凯文名声在外，即便眼前这位与正主相差甚远，却也足以让布洛妮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重视了。 她可没忘记再问答空间中看到的，千人律者嘲讽她的那些话。 不胜传说吗？ 她布洛妮娅今天就要赢一次给所有人看看！ “塞西莉亚，你来了。” 凯文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若寒霜。 他看向塞西莉亚，缓缓说道：“你不该来。” 塞西莉亚却是摇头苦笑：“或许吧，但是我不得不来。主教大人，你没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塞西莉亚的话语只是让凯文微微皱眉，随后便听凯文回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属下或是敌人，你选吧。” 即便塞西莉亚对于凯文足够了解，也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听到预料之内的答复，她还是觉得内心悲苦。 这就是她为之奉献了一生的组织，在这个时候，居然连一句解释的话语都不肯给她！ “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确认我这些年的卖命是否值得。” 塞西莉亚叹道：“或许，从我不得不离开天命总部时起，一切便有了答案。” 随着塞西莉亚话音落下，她的气势也节节攀升，比之先前骇到布洛妮娅和希儿那次还要可怕。 与此同时，神之键黑渊白花也自塞西莉亚手中浮现，与它使用创生之力时散发出圣洁的光辉不同，此时这柄骑枪正向外散发着浓郁到近乎于黑色的紫色光芒，不祥的气息萦绕在每一个接触到那股力量的人心头。 很显然，这是黑渊白花的另一项功能正得到释放——与创生之力相对应的毁灭之力。 黑渊白花自从成为天命组织历代最强女武神的象征后，便极少动用毁灭之力，多数时候使用的都是创生之力。 而创生之力的使用，其实就是意味着使用者的生命被黑渊白花所抽取，过渡到另一个人体内，以达到治疗的效果。 也因此，每一位黑渊白花的持有者，都有着遭受了诅咒的传闻。 其实这就跟医院的死亡率远远高于其他场所一样，总不能说这是因为医院有诅咒吧？ 这样的说法，多少有些从结论反推回去的牵强之意。 但现在亲眼目睹了黑渊白花毁灭之力的人，却是下意识认可了之前的传闻。 至少在当下看来，黑渊白花就是一把“魔兵”，魔兵诅咒主人，在很多领域几乎都算是一种常识了。 然而，面对塞西莉亚此时火力全开的状态，凯文仍旧面不改色，甚至还出言点评道：“黑渊白花，由前文明死之律者核心和魂钢为主材料锻造的创生与毁灭之键，它的前任使用者们其实大多只能勉强动用，而你，塞西莉亚，你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前人。只可惜，你的力量并没有达到它的第一位持有者的强度，否则，即便是我也无法阻止你了。” “学园长，你尽管放心与凯文对战，其他人交给布洛妮娅和希儿解决。” 眼见着双方谈判破裂，大战一触即发，布洛妮娅和希儿也从浮空战舰中（）出来，表示会尽自己所能地为塞西莉亚营造舒适的输出环境。 “多谢二位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定然会专程感谢一番。对了，若是我败了，你们直接离开吧，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而搭上自己。” 塞西莉亚看向布洛妮娅和希儿，她虽然还是不明白，这两人为何会选择帮她，而且两人都有种让她看不透的感觉。 但现如今并非纠结那些的时候，她必须专心对付凯文，另外也该提前与布洛妮娅和希儿做好约定，不能真让两人命丧此地。 “学园长，我们不会输。” 塞西莉亚信心不足，布洛妮娅却不这么认为。 当然，她的信心也不是因为自己，至少她目前还无法熟练运用新获得的能力，所以，她必须换号下线，让普罗米修斯这位“人机高手”代打。 塞西莉亚还没想明白，布洛妮娅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便见对方已经突入了人群之中，一顿“嘲讽式攻击”后，便吸引了天命那边大部分火力。 剩下的那部分想要与凯文合流，与塞西莉亚一同战斗，也被突然出现的希儿拦截了下来。 于是，原本以为的自己被天命那边群殴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局面出乎预料地倒向了有利于塞西莉亚的那一边。 说实话，在有些天命作为后盾的凯文面前，塞西莉亚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胜算。 但是，只论单打独斗的话，不说胜出，起码僵持一段时间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原本应该是凯文与塞西莉亚之间的战斗胜负，才左右着这场冲突的最后走向，但因为布洛妮娅和希儿的乱入，却变成了小兵清得快的那一方更有优势。 毕竟，不管哪方获胜，加入到凯文和塞西莉亚的战局中去，都会让胜利的天平一边倒向相对应的那一侧。 而觉醒了圣痕的天生圣痕持有者，再加一名成功完成了超变因子手术和律者核心植入的超级人工智能，在与杂兵战斗的过程中，还真是没有丁点输的可能性。 甚至普罗米修斯都没有动用重装小兔、新获得的精神类攻击手段以及理之律者权能，仅凭两把改造后可以将崩坏能凝聚成子弹射向敌人的手枪，便让围攻她的人陆续丧失战斗力。 和希儿一样，在这样的群战之中，普罗米修斯运用得最多的一向能力，其实是随时随地的量子化。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这句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有着现在近乎于解放的无限算力，普罗米修斯简直将量子化用成了火影忍者中宇智波带土的神威一样，只有它打别人的份，别人反击，那它的身体便随时可以进入量子化状态，使得敌人的攻击无效化。 普罗米修斯这边的情况自然是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第277章 凯文倒了 “喂，你的布洛妮娅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她比某种程度上x-10实验成功了的你我，更加熟练量子属性啊？” 黑希忍不住在战斗之余，跟希儿吐槽道。 希儿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它解释道：“应该是因为重装小兔吧？布洛妮娅姐姐很聪明的，三年时间研究重装小兔，能做到现在这般模样，我觉得很正常。” 好吧，黑希觉得跟天下第一布洛妮娅吹讨论这种问题，是她的问题。 不过，其实希儿的说法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算错，只不过主体得从布洛妮娅换成普罗米修斯，时间也要从三年换算成大概三十天左右。 当然，如果当初普罗米修斯就能实现每天待机8小时左右的话，莫说30天了，3小时就能全部搞定！ 在学习和研究方面，没人能与普罗米修斯争锋，即便是虚空万藏也不行！ 在普罗米修斯的超神发挥之下，面对敌人数量最多的它，却是第一个结束了战斗的。 当然，彻底停手、在一旁观战是不存在的。 解决完自己的敌人后，腾出手来的普罗米修斯第一个前去支援了希儿。 在两人合力之下，希儿这边地对手也悉数因为丧失作战能力而倒下。 于是，两人便联起手，给予塞西莉亚那边支援。 “想不到居然小瞧了你们！” 看到布洛妮娅和希儿几乎以完好的状态加入战局，凯文的面色终于微微一变，他开口询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圣芙蕾雅学园的普通学员而已。” 普罗米修斯和希儿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凯文：“……” 莫名有种被塞了满嘴狗粮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等凯文有所行动，不远处却是又出现了几名女武神的身影。 在看到具体来人后，凯文的脸色终于变得铁青。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而是雪狼小队前成员之一的时雨绮罗，另外，与之结伴的则是程立雪。 这两位在a级女武神中也算是佼佼者，是最接近s级女武神的那一梯队，现如今出现在此，凯文感到的并非惊喜，而是惊吓。 这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和塞西莉亚一样不服管教的类型，因此，和塞西莉亚离开天命总部去了极东之地一样，这两位也离开了天命总部，去到了其他支部进行工作。 而且，让凯文想不通的是，这两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天命总部？ 即便是凯文自己，知道塞西莉亚要来也没多久，按照时间来算，绝对不够这两人从其他支部赶来的。 除非，这两人是通过其他特殊渠道，在比他还早的时候，就通过知情人得到了内部消息。 凯文猜得没错。 时雨绮罗那边是齐格飞通知的，程立雪那边则是符华通知的。 齐格飞和符华都有各自的使命，无法亲自前来支援，因此便通知了他们所能联系到的、会出面帮忙的人。 当然，其中风险，齐格飞和符华也都详细说明了一番，但即便如此，时雨绮罗和程立雪还是来了，这说明她们对于接下来的遭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当然，两人没想到的是，等她们赶来时，局势虽然也是一边倒，但跟她们想象中的还是有所不同。 不过这是好事就是了，打顺风团总好过两人赶到时塞西莉亚已经是强弩之末、或者干脆已经香消玉殒来得好。 有了两位顶级a级女武神的参团，加上之前的普罗米修斯和希儿，原本还算游刃有余的凯文，终于面色大变。 “砰！” 就在凯文用手中的天火圣裁再次格挡了来自塞西莉亚的黑渊白花后，见势不对打算开大剑模式，以绝对的力量压倒几人时，他却忽然觉得大脑一阵刺痛。 “这是……精神类攻击？” 凯文在被塞西莉亚再度袭来的黑渊白花打成重伤、昏倒在地前，脑海中闪过了这最后一丝念头。 “居然……赢了？” 看着凯文倒地，无论是冲突发起者的塞西莉亚，还是跑来助拳的时雨绮罗和程立雪，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当然，与时雨绮罗和程立雪纯粹的懵逼相比，塞西莉亚还是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的。 毕竟是天命最强女武神，战斗经验丰富，战斗过程中的观察也足够细致。 在她用黑渊白花的毁灭之力击中凯文的前面，她明显能够感觉到凯文正在准备开大。 同时，也在凯文刚刚起手，想要解放天火圣裁的大剑形态时，那一刹那的凝滞，也被塞西莉亚所捕捉，这才是她一击重创对方的关键。 而有能力让凯文在这种时刻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首先就排除了时雨绮罗和程立雪。 不是塞西莉亚看不起时雨绮罗和程立雪，单纯是因为她了解两人的作战风格罢了。 这两人虽然侧重点有所不同，但归根结底还是偏向战士那一侧的，本身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技能。 即便是程立雪师承太虚剑派，理论上来说，太虚剑神也足够让凯文出现那种致命的失误，但塞西莉亚可以肯定，战斗过程中的程立雪并没有蓄力释放太虚剑神。 另外，若是程立雪真的掌握了太虚剑神，那么她也没必要仍旧当a级女武神天花板了，直接s级女武神走起，难道不香吗？ 所以，在排除了时雨绮罗和程立雪后，塞西莉亚立即将注意力放在了普罗米修斯和希儿身上。 这两人内部进行比对的话，显然是之前发挥更惊艳的普罗米修斯可能性更大。 当然，也不排除此时存在有不为人知的第三方，在关键时刻帮了众人一把的可能性。 只是这个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就去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 普罗米修斯回望了一眼朝自己看过来的塞西莉亚，立即明白自己的小动作被对方察觉到了。 对此，普罗米修斯没什么好说的，它只是指了指地上倒了一片的天命总部人士，问出了此时最紧迫的问题。 第278章 都是崩坏的错.jpg 塞西莉亚：“……” 这还真是把她给问住了。 毕竟吧，她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战会赢，她甚至都准备好了后事。 这次跑来天命总部，塞西莉亚本意是拼死也要重创凯文，如此齐格飞那边才能顺利带着琪亚娜逃走，圣芙蕾雅那边也会少一些压力。 但眼下这天命总部几乎全军覆没的场景，属实是给塞西莉亚整不会了。 当然，塞西莉亚毕竟当了几年学园长，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和经验都不缺。 短暂懵逼了一会儿后，她便想出了一个临时的解决方案。 “我去通知可可利亚，让她带领圣芙蕾雅所有还具备不俗战斗力的老师、以及实力强劲的学生过来支援。天命的运转不能出现问题，这个世界还随时面临着崩坏的威胁。同时，这些人也必须有人看管。” 塞西莉亚并没有选择在此时去策反那些曾经跟着凯文一同冲锋的女武神们。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稳妥，那么启用自己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那边也有一些可靠的人手，可以临时调来帮忙。” 时雨绮罗此时也站了出来，表示自己也能尽一份力。 “谢谢……” 塞西莉亚微微偏头，便对上了时雨绮罗那一如既往的炽热眼神。 对方的心意……她不是不懂。 只可惜，塞西莉亚虽然对齐格飞没有什么感情，但同样也对时雨绮罗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所以，面对对方的情意，她只能说一声“抱歉”。 时雨绮罗倒是对塞西莉亚回应不回应的完全无所谓，只要能够一直像这样陪在对方身边、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可以帮上忙，她就觉得十分满足了。 感情这东西无法看表象，而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边塞西莉亚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一应事宜，希儿却是陷入到了极深的困惑之中。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究竟过关了没有？ 要是说没有的话，直到现在，剧情也没有被重置。 要是说有的话……那现在不是应该可以离开这个世界泡了吗？ 普罗米修斯看出了希儿那如大海一般颜色的瞳孔里透露的疑惑，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得教给布洛妮娅来，于是便悄然换号，让身体的原主人上线了。 “希儿。” 布洛妮娅重新上线后，拖了拖希儿的小手，轻声解释道：“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嗯，希儿听布洛妮娅姐姐的。” 而接下来，布洛妮娅和希儿就仿佛透明人一般，看着塞西莉亚为这新打下来的（江山）天命总部忙前忙后，直到整个天命组织依照既定的方式重新运转起来，两人这才见到了一脸疲惫、却又十分满足的塞西莉亚。 天命总部临时收拾出来，供塞西莉亚处理事务的办公室中，塞西莉亚接待了布洛妮娅和希儿。 “二位请坐。” 塞西莉亚带着笑意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放着的两把椅子，在布洛妮娅和希儿落座之后，这才跟着坐下，说道：“二位的来历，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没有出乎布洛妮娅、或者说普罗米修斯的预料。 倒是希儿颇为意外、 “十分感谢二位能够莅临这个世界泡，为我解开了即便毁灭了整个世界，也无法释怀的心结。” 此时塞西莉亚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流露出了一股浓浓的哀伤。 “很讽刺对吧？明明曾被誉为天命最强女武神，但最终，却是由我亲手将这个世界送上了毁灭的道路。” “学园长，这不是你的错。” 布洛妮娅十分冷静地开口宽慰道。 “不是我的错，那又是谁的错呢？是凯文吗？也不是吧……虽然至今我都不知道他对琪亚娜出手的理由，但我相信他绝非为了一己私欲。至于后来出现的种种意外，恐怕就连他也始料未及。” 塞西莉亚不无感慨地说道。 这个时候，她反而能够较为理性地去看待一切了。 “是崩坏，一切都是因为崩坏。” 布洛妮娅却是并不认同塞西莉亚的说法，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说道：“学园长，布洛妮娅所处的世界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在那里，由于天命组织在第二次崩坏中的不作为，导致人类死伤惨重。当时世界死亡人数便有数千万，后续间接被波及的人数更是数以亿计！而布洛妮娅的父母，便死于那场灾祸之中。 “当时的布洛妮娅被一家雇佣兵组织收养，小小年纪就被培育成了杀戮机器，直到可可利亚妈妈将布洛妮娅从杀手的生涯中解救……但即便是可可利亚妈妈那样原本温柔善良的人，最终也被崩坏变成了鬼！她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以将整座城市的人都变成死士，只为了制造出一个可以被掌控与研究的律者。 “还有，布洛妮娅最好的朋友，她们都有着不幸的过往，并且身为女武神的她们，也跟学园长你一样成为了律者。不过，她们在全力抵抗着崩坏的意志，即便是身为律者，也要为人类而战！” “抱歉，我不知道你那边的世界……” 塞西莉亚此时看向布洛妮娅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惜。 “无需如此，学园长，布洛妮娅只是想告诉你，即便命运充满了残酷与不公，即便崩坏是悬在每一个文明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我们要做的、能做的，便是在对抗崩坏的过程中，尽量减少人类的损失，为守护全世界的美好而战！除此之外的、以牺牲他人达成自己目的的做法，都是被崩坏扭曲之后不可避免的错误。即便是学园长你，不也是因为崩坏，才被扭曲成了灭世的律者吗？” 布洛妮娅的话语让塞西莉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塞西莉亚的面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容：“看来，假如是你们的话，即便离开这个世界泡，也不会轻易陷入陷阱。看来此前是我多虑了。” 第279章 普罗米修斯vs‘希儿’ “学园长，你的意思是……” 塞西莉亚的话让布洛妮娅一怔，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布洛妮娅，你猜得没错，本来我将你们叫过来，其实不是想着放你们离开，而是想让你们留下的。当然，不是永远将你们困在这里，毕竟这个世界泡的能量顶多只能再支撑三年时间，三年过后，你们便不得不离开这里，面对外面强大无比的敌人。我的本意便是想让你们多停留三年，让你们能够在这里修炼得更强。不过看起来，你们身上肩负有自己的使命，不可能在此逗留太久。” 塞西莉亚倒是十分坦率地将先前的打算和盘托出。 听到这，布洛妮娅这才松了口气：“没错，布洛妮娅和希儿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回到我们的世界。同时，外面的强敌，如果布洛妮娅没有猜错的话，同样也是布洛妮娅此行任务的目标之一。” “既然如此，那么，祝你们好运！” 塞西莉亚从椅子上站起，抬手朝眼前一划，便将一道旋涡状的光门出现在了原本办公桌所在的方向。 “再见了，二位。” “嗯，再见。” 布洛妮娅和希儿看了眼塞西莉亚，随后便踏入了光门之中。 此前布洛妮娅倒也知晓幽兰黛尔和体内世界泡的关系，抛开布洛妮娅能否做到与幽兰黛尔相同的事情不谈，单说两个世界泡的情况，那也是极为不同的。 幽兰黛尔和丽塔曾经抵达的那个世界泡，本身从虚数之树上脱落，但却并未曾完全毁灭，而是一只脚踏在了毁灭的边缘。 至于这个世界泡，则是毁灭之后，因为塞西莉亚律者化后残存的力量，在已经毁灭的世界基础上所构建出来的泡影。 没错，这个世界泡中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包括天命主教凯文。 否则，即便不是主世界的凯文，仅仅只是一个世界泡的同素异形体，那也绝非如此轻易就能够对付得了的。 这样的世界泡，本身就已经没有了拯救的可能性。 至于布洛妮娅和希儿，在跨越光门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奇特的空间。 “又是这里……” 布洛妮娅看向周遭的景象，确定这跟她进入海渊之眼后抵达的空间十分相似，且暂时没有危险后，便看向了一旁的希儿。 希儿被布洛妮娅那有些灼热的目光看得一愣，随后俏脸通红地对着手指，声音细如蚊吟：“布洛妮娅、姐姐……有、有什么事吗？” 布洛妮娅看着希儿，叹道：“的确有，而且还是必须在离开这处空间前，一定要解决的事。毕竟，布洛妮娅不想从这里离开后，就要被自己人袭击。” 布洛妮娅这话让希儿一愣，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布洛妮娅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希儿显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向布洛妮娅：“布洛妮娅姐姐是不信任希儿了吗？” 布洛妮娅见状，便知自己的说法还是让希儿误会了。 她连忙拉起希儿的小手，解释道：“希儿，布洛妮娅不是在说你。你还记得你之前跟布洛妮娅说，你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小黑屋中（）出来、并抵达之前那个世界泡的吗？” 希儿愣愣地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瞪大了双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难道说……是另一个我？” 话音落下，希儿那原本蔚蓝色的眼眸，也在瞬间转化为嗜血的猩红，同时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杀意。 布洛妮娅见状，立即警觉了起来，她松开了希儿的小手，然后立即换号让普罗米修斯代打。 让她上，说不准会被眼前这个‘希儿’五花大绑起来，送到凯文那边。 “姐姐大人，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吗？” ‘希儿’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残忍的笑容，看向普罗米修斯的目光中有戏谑、也有隐藏极深的忌惮，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原本她应该讨厌眼前这个跟她抢夺希儿注意力的家伙才对，但真实情况却是十分微妙…… 比如，她真正讨厌的，反而是跟她和希儿抢夺布洛妮娅的那些家伙。 比如杏，甚至是阿琳姐妹，她都不是那么的喜欢。 只不过，为了能够从量子之海中离开，此时的‘希儿’却是不得不与普罗米修斯交手一番。 赢了好说，将人往凯文那里一带，自己和希儿就能够离开这见鬼的量子之海了。 输了也没关系，顶多就是两人一同面对凯文那个怪物，哦不对，应该是三人一同面对才是。 至于最后是死是活…… 以‘希儿’对凯文的印象来看，三人多半是要寄的。 但说不准就会出现意外呢？ 就像之前世界泡中的塞西莉亚，不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吗？ 最后还不是赢了？ 不过，不管后面如何，总归是要打一架的！ 于是，一把巨大的镰刀徒然出现在了‘希儿’手中，随后被其以雷霆之势挥向了普罗米修斯所站立的方向。 而普罗米修斯则是不闪不避，直接让那镰刀斜向下切割自己的身体。 不过，在镰刀的刀锋触碰到普罗米修斯的身体时，‘希儿’便察觉到自己只挥舞到了空气。 “量子化……你果然能够熟练掌握这种手段，而非像我和希儿那样，只能短暂将自身‘蝶化’。” 这一击本就只是试探，‘希儿’并不惊讶这一结果。 但是，这却是最棘手的情况了。 因为不管自己这边如何攻击，那边只要及时将身体量子化，那么她的所有攻击都会无效化。 这样一来，除非耗到普罗米修斯体内的崩坏能用光，否则，自己这边将毫无胜算。 当然，‘希儿’并不知道，眼前的普罗米修斯本身还是一名律者，体内的律者核心连通着虚数之门，能够源源不断从中抽取崩坏能。 要是知道了，‘希儿’绝不会怀着普罗米修斯的崩坏能消耗会比自己快的侥幸心理，开始这一场战斗的。 第280章 毒舌的‘希儿’ 而接下来的战斗，普罗米修斯与其说是在与‘希儿’战斗，不如说，它一直只是在躲避‘希儿’的进攻，一点反击的想法都没有。 主要是吧，普罗米修斯很清楚，如果伤害到了希儿的身体，以后布洛妮娅恐怕就不会那么配合它的行动了。 在能够独立于布洛妮娅之外行动前，普罗米修斯并不希望自己跟对方产生什么不愉快。 于是，就在“希儿”在耗空体内的崩坏能前，便首先消耗完了体力，如此狂暴的打法，却发现对面的普罗米修斯连一滴汗都没出，“希儿”也就躺平了。 “姐姐大人，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怪物’了？是可可利亚妈妈又把你的身体改造了吗？” 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借此恢复体力的‘希儿’问道。 对此，普罗米修斯的回答是：“可可利亚妈妈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我新获得的力量与她无关。‘希儿’，既然你已经输了，那么，可以坦白了吗？你跟凯文之间的交易……还有，你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形式？” ‘希儿’躺在地上，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就在普罗米修斯怀疑‘希儿’是否累得睡过去时，便听见对方开口说道：“我跟凯文的交易内容很简单，帮助他找到离开量子之海的通路，或者收集足以打开一条通路的力量。凯文把希儿扔进那个世界泡，目的是想要收割塞西莉亚剩余的崩坏能，但结果希儿碰到了你。既然你能够从外面进入，那么自然也会有离开的办法，把你交给凯文，我和希儿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普罗米修斯：“你完全可以跟着我一起离开量子之海，没必要多此一举，把我送到凯文手里。” “只要离开这里，凯文随时可以定位到我们的位置，你以为他会放任我们那么简单地离开吗？不会的！与其跟你跑路的时候被凯文抓回去，利用你作为条件，换取离开的机会，显然更划算，不是吗？” 直到此刻，‘希儿’仍旧没有掩饰自己对凯文的忌惮。 那种忌惮深深根植在‘希儿’的脑海之中，仿若思想钢印一般，好似数万年前，自己曾轻易被凯文斩杀一般。 “至于我的存在形式……我就寄居在希儿胸口处的圣痕空间内，伴随着希儿圣痕的觉醒，我也仿若从无尽岁月的沉睡中苏醒。当然，跟希儿不同，我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恶魔。没错，就是那次你救下希儿时，希儿下意识说出的那个词汇，那并非是在说你，而是在说我。” ‘希儿’对于自己的存在其实也困惑不已，她总觉得自己本应该记得更多事情，但或许是经历了太长时间的沉睡，以致于她醒来之时，除了那按捺不住的杀意外，并没有其余的感情。 当然，在与希儿，以及希儿和布洛妮娅的朝夕相处中，‘希儿’也体会到了更多的情感。 她不再单纯的将力量视作能够宣泄她毁灭情绪的工具，而是尝试着用力量来保护希儿，以及独占布洛妮娅。 当年可可利亚孤儿院的孩子们，可没少因为‘希儿’对布洛妮娅的占有欲而遭殃，其中当属杏最倒霉了，以致于那件事后，杏看到希儿，都会下意识绕道，属实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希儿不知道你的存在吗？还是说，她只是不知道你跟凯文之间的交易？”这个问题，普罗米修斯结合在问答空间中、以及刚刚希儿的表现，已经有所猜测，不过出于谨慎，她还是需要从‘希儿’这个当事人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希儿当然我的存在，而且还成天‘另一个我’、‘另一个我’地叫我，烦死了！”虽然话语中透着不耐，但看‘希儿’此时的表情，普罗米修斯便知，它这是见识到了人类的口是心非。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从这里出去之后，你还会选择背叛我吗？” 普罗米修斯并不打算去了解‘希儿’那复杂的思绪，它只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你觉得我还有背叛你的资格吗？就算有实力也不允许啊！” ‘希儿’用着希儿的身体，做着十分不雅且崩人设的神态——翻白眼。 “不要用希儿的身体做这种奇怪的表情啊！还有，希儿现在应该很慌乱，你赶紧跟她解释清楚，免得她胡思乱想。” 普罗米修斯嘱咐道。 这回，‘希儿’又想翻白眼了，不过她忍住了，只是吐槽道：“究竟是谁害得希儿此时心绪不宁的，我暂且蒙古好吧？” 普罗米修斯：“……” 看来今后小团队中的吐槽役又能多出一个了。 话说回来，跟‘希儿’相比，普罗米修斯忽然觉得，它的嘴还不够毒。 看来今后为了巩固自己第一毒舌的地位，它还得在语言的艺术上再接再厉才是。 ‘希儿’毕竟与希儿朝夕相处了多年，甚至比布洛妮娅还要了解希儿，在圣痕空间看到了慌乱到不停踱步的希儿，‘希儿’走上前去，很快就将事情解释清楚了。 不过，希儿闻言，非但没有松一口气，还一脸严肃地看向‘希儿’：“另一个我，如果出去的代价是要将布洛妮娅姐姐交给别人的话，希儿宁愿一辈子待在量子之海里。” “是是是，知道你最喜欢你的布洛妮娅姐姐了！话说回来，姐姐大人的双唇是什么味道和感觉？你们接吻了两次，两次我都只能在圣痕空间里面干看着，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希儿：“……” “那个，你居然能够看到外面？！” 就在‘希儿’以为，希儿的沉默是因为她的问题有些强人所难时，对方的关注点却是让‘希儿’直接惊了。 ‘希儿’看着眼前俏脸瞬间通红的希儿，扶额道：“我以为你多少会有点自觉的，我不像你，我是可以通过一定的手段了解到外面所发生的一切的。所以，你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等等，或许也不晚，如果等你和布洛妮娅买可乐的时候，我再说自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效果肯定比现在好！” 第281章 继续前进! “买可乐？为什么要买可乐，我不是很喜欢喝可乐，布洛妮娅姐姐好像也对可乐不是很感冒。” 希儿瞪大了她那无辜的蔚蓝色眼眸，里面散发出来的圣洁光芒直接让‘希儿’败下阵来。 “你赢了！” ‘希儿’给对方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后说道：“姐姐大人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不过这毕竟是属于你的身体，你还是赶紧出去跟姐姐大人报一声平安吧。” “另一个我，你今天说话怎么都有些怪怪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身体哦！这是我们共同的身体。” 希儿一本正经地纠正了‘希儿’话语中的错误。 “是是是，这是我们共同的身体！好啦，你再不出去，你的布洛妮娅姐姐就要揍我了。” ‘希儿’颇为不耐地挥手，将希儿赶走。 在希儿的意识离开圣痕空间时，恢复了冷静的空间里响起了来自‘希儿’的声音：“真是一个、大笨蛋！” “布洛妮娅姐姐？” 当希儿睁开双眼时，看见的便是布洛妮娅那有些关切和释然的眼神。 “希儿。” 布洛妮娅紧了紧怀中的人儿，刚刚‘希儿’放弃身体的控制权后，希儿的身边便如同‘死去’一般，向后倒去。 好在布洛妮娅眼疾手快，半途将人接住。 否则这会儿希儿醒来，怕不是要觉得脑袋、后背以及屁股，哪哪都痛了。 “布洛妮娅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希儿也大致能够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便习惯性地向布洛妮娅道歉。 “希儿不用道歉，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想办法平安离开量子之海。” 布洛妮娅看向这处空间尽头显现的一条通路，灰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忧虑：“希儿，想必另一个‘希儿’已经告诉你了，在那条通道外面，有一个强大无比的敌人正在等着我们。凯文，前文明最强融合战士，在面对终焉之律者时，都能够为前文明幸存的人类争取到12小时的时间。好在，现在的他肯定不是全盛状态，否则也不会被困在量子之海。但这无疑也会是一场苦战，甚至我们都会因此而死。希儿，你怕吗？” 希儿闻言，瞳孔微颤，随后坚定地摇头道：“希儿不怕，有布洛妮娅姐姐在身边，就算死了，希儿也没有遗憾了。” “那布洛妮娅还是尽量让我们都平平安安回到现实世界吧。布洛妮娅有很多好朋友想要介绍给希儿认识呢，还有另一个‘希儿’也一样。” “搞什么啊？希儿是这样，姐姐大人也这样！” 圣痕空间中，时刻注意着外界情况的‘希儿’嘟着嘴，一脸‘不满’地吐槽着。 “嗯，有机会布洛妮娅姐姐和另一个我好好认识一下，她真的不是坏人，只是太在乎我了。” 希儿见布洛妮娅并没有排斥‘希儿’，内心也是松了口气。 或许在因为x-10实验之前，希儿并不希望被人知道她还有‘希儿’这一面，毕竟，就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在极力进行着掩饰。 但自从来到量子之海，在那个暗无天日、甚至都没有时间概念的小黑屋中，唯有‘希儿’能与她相伴之后，希儿便明白了，无论那是自己‘恶’的一面所具现化的人格，还是与神秘的圣痕空间传承有关，‘希儿’都是从属于希儿这个整体的一部分。 只有她、或者只有‘希儿’，名为希儿这个个体都是不完整的。 唯有二者合一，这才是真正的她！ 而现在这一情况，显然便解决了希儿不知该如何将‘希儿’介绍给大家认识这一难题。 “希儿，我们走吧。” 布洛妮娅将希儿从地上扶起，并朝对方伸出了手。 “好的，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两人一同携手，朝着那条离开此处夹层空间的通道走去。 ------------------------------------- 芽衣缓缓睁开双眼，目中所见是一篇颇为怪异的建筑。 之前在休息室中与爱莉希雅闲聊，说着说着，便被对方撺掇着踏入了出击室。 由于进入的瞬间，出击室内发出了强烈的光芒，所以芽衣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此时睁眼所见的，便是碎石与残垣绕着塔楼盘旋上升，交错成形似鸟笼的网络，像是在宣告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那到底是什么？ 压抑对着面前的奇景若有所思。 “嗨。” 还没听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像是有人在耳边细语，又似从远方传来的呐喊，像这片景色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感觉如何？” 面对爱莉希雅的询问，芽衣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很奇妙的景象……这是前文明纪元的建筑吗？是做什么用的？” “怎么样，对你来说应该很前卫吧？不过在我的时代，这只是一栋再普通不过的住宅，路边随处可见。这种时代断层的错位感也是探索[往世乐土]的乐趣之一。在遇到更难以置信的景象之前，就好好期待一下吧~回到正题，你现在看起来还不错，我们应该可以直接快进到下一步了。极好咯，这算是第一次尝试，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失败了不会有惩罚，表现不好也没人会怪你。别担心，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过，原地投降什么的还是不太鼓励的。要是中途放弃了，你可能就得再听一遍这段对话了。所以，至少要努力坚持到最后哦。还有什么问题吗？” 芽衣：“……” 爱莉希雅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这让她从何问起呢？ 想了想，芽衣问道：“我的目标是什么？打倒某个人，还是找到某样东西？” “目标？没什么目标，这只是一次尝试，或者说……教学？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踏入这里，还有，虽然你掩饰得不错，但，我知道哦，你很快就会成为一名律者了，我也没有指导过一个律者。于你于我，甚至是于[往世乐土]，这都是……该怎么说，[初次体验]？” 第282章 凯文和伊甸 二合一 “总之，你只要听凭心意，尽情探索就好啦。我也很期待你能深入到哪儿呢……在没有其他英桀相助的情况下。” 芽衣“……” 总觉得爱莉希雅这话说得怪怪的。 初次体验什么的，总让她回想起在长空市千羽学院的教学楼顶，那个荒唐的午后。 至于被爱莉希雅看穿了自己即将成为律者什么的，芽衣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如说，如果爱莉希雅看不穿，她才觉得奇怪。 虽然与这位逐火十三英桀副首领相识不久，但芽衣有种感觉，或许对方才是这十三名融合战士中，最神秘莫测的那个。 “你刚才提到了[失败]，怎么样才算失败？” 芽衣问道。 “也许是面对某道无法逾越的障碍力战不敌，也许是在往复无常的循环中迷失了方向，取决于你。聚精会神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当你的意识开始疲惫，记忆的回溯自然也就中断了。” 芽衣：“……” 她仔细感受了一番现在的状态，怎么也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只是一种意识在别人的记忆中回溯的状态。 换句话说，其实现在的她，身体还在那个休息室中？ “别担心，到那时，我会保护好你聪明的脑袋的。” 爱莉希雅的保证，芽衣姑且只能相信。 而且，意识的领域，那完全就是符华的强项，有符华在外面看着，芽衣的确不需要担心出现什么意外。 “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深吸一口气，芽衣如此说道。 “好，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咯？” “嗯。” 芽衣点头。 “我会赠予你我的祝福，而你的灵魂也将绽放更夺目的光辉。雷电芽衣的往世乐土大冒险，就此开幕！” 随着爱莉希雅的话音落下，芽衣便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块全息屏幕，在上面，她可以选择刚刚爱莉希雅所说的……赐福。 [业物]的祝福：主动掷出御魂闪刃时，每消耗1点电磁能量额外掷出2枚可以穿透敌人的御魂闪刃。 [流电]的祝福：御魂闪刃额外造成40%攻击力物理伤害。主动掷出御魂闪刃时，消耗所有电磁能量转化为可以穿透敌人的御魂闪刃掷出。 [残心]的祝福：分支攻击虚空斩造成的物理伤害提高45%，每回复四格电磁能量，获得一个等同于50%生命上限的屏障，持续3秒，重复获得时刷新屏障生命值。 一页只能显示三条赐福，芽衣看了看，选择重置页面，发现果然又出现了新的赐福。 [醒雷]的祝福：每获得4格电磁能量，爆发雷霆对周围敌人造成900%攻击力大范围物理伤害。 [启念]的祝福：进入爆发状态4秒后即可再次开启必杀技。爆发状态下再次开启必杀技时，直到爆发状态结束前全伤害提高30%。 对于自己现在所穿的这套强袭装甲，芽衣自然十分了解。 在确认了祝福只有五种后，结合自己这些日子用强袭装甲进行训练和实战时的表现，她很快就选择了最适合的buff——[流电]的祝福。 选好buff后，全系屏幕消失，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换成了两座造型有些奇特的门，两道门上刻画着不同的印记。 只要靠近那门，变回自动弹出提示。 而出现在芽衣面前的两扇门，分别代表着救世刻印和浮生刻印。 救世和浮生吗？ 虽然此前芽衣并没有了解过往世乐土里面这些刻印以及其归属。 但莫名地，看向这两者，她便觉得，前者属于凯文，而后者则很有班长的气质。 原地思索了片刻，芽衣变伸出手，朝着那镌刻了救世刻印的门谈去。 穿过门扉，来到了一处跟之前别无二致的平台。 不过相较于之前平台上的平静，眼下这座平台，却是突然出现了三只量子属性的怪物，践踏之影。 这是一种外形以及基础攻击方式，都和战车级崩坏兽相似，较为特殊的是它偶尔会跃入量子空间，消失一段时间后突然出现在附近砸下重击。 以往在实战中遇到过这种怪物，芽衣深知，如果把握不好时机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击中。 好在芽衣反应迅速，在践踏之影在她原本站立的位置砸下时，她便已经启动了女武神装甲的全局时空断裂功能，与此同时，装甲自动回复的1点电磁能量，也被她以虚空斩的方式挥舞出去，击中了敌人。 如此往复多次，在芽衣微微喘息之际，终于将随机出现的几波崩坏兽清除干净。 同时，一个曾经在问答空间中见过的白发男人身影，出现在了芽衣面前。 “凯文……” 芽衣看向眼前出现的男人，轻声说道。 “你很特别，你是第一个没有经我允许来到这里的。当然，我说的是外面那个我。” 凯文看向芽衣，目光平静，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芽衣与他深爱的那个人长相极为相似一事。 要么便是凯文十分清楚，芽衣不可能是梅，所以才会如此。 要么则是这么多年来，凯文已经见过太多拥有同样面容的人到来，所以已然见怪不怪。 不管是哪种，芽衣始终都不是梅，这一点，无论是凯文、亦或者芽衣自己，都十分清楚。 “你会把我到来的事情告诉外面那个凯文吗？” 芽衣首先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没必要。” 凯文双手环胸：“如果你是通过一般的手段进入，那么，当你踏进这里的瞬间，我就会知晓这一切。相反，若是我对此一无所知，那么，说了也只会徒增烦扰，因为，我将无法阻止你的到来。” 说着，凯文看向芽衣：“虽然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但在这里，在此刻，我还是需要进行一次自我介绍。我是凯文，身负[救世]之铭的战士。在这里寻找你想要的东西吧——它索取的代价，想必你已经能够承担了。” 话音落下，之前已经出现过的那块全息屏幕重新出现在了芽衣面前。 这次仍旧一页只显示出了三个选项，而且并不能重置页面，只能在给出的三个选项中任意选取一项。 施予者的金杯：开启必杀技后，全伤害提高35%，持续5秒。 守望者的坠饰：开启必杀技后，物理伤害提高30%，持续5秒。 不死者的烙印：开启必杀技后，元素伤害提高30%，持续5秒。 这一次，芽衣选择了施予者的金杯。 选择完毕，凯文消失不见，再度出现在眼前的，同样是两座门。 这次出现的两扇门，一扇是黄金，另一扇则是刹那。 “黄金？往世乐土居然还有这样的刻印吗？” 出于好奇，芽衣进入了这扇门中。 同样是一番激战，原本芽衣以为，自己选择了刻印之后，打这一层的崩坏兽会更加轻松的。 但芽衣发现自己还是过于天真了。 自己拿了刻印变强之后，这里面的崩坏兽同样也变强了。 不仅更肉了，崩坏兽的种类也愈加高级，另外还有死士和机甲出没，让人一时间有些摸不透，这往世乐土里还能出什么奇怪的敌人来。 当然，即便是有所加强，但或许是因为现在层数较低的缘故，所以芽衣应对起来还是颇为轻松的。 就在芽衣将崩坏兽、死士以及机甲清理一空后，芽衣忽然听到耳畔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侧耳倾听，清冽的音符在琴键间跳动，婉转悠扬，仿佛朝阳的礼号，仿佛落日的挽歌。 迎着夕阳的方向，一名有着酒红色长发、如同黄金版闪耀双眸的优雅女性出现在了芽衣面前。 “当星空黯淡，酒盏干涸，我的王，你又为何要留在这荒芜的国？为了等那凯歌奏响，为了将那真理寻得……” 女子旁若无人地吟诵着如同诗歌一般的台词，就像是一名话剧演员一般，展示着自己无可挑剔的台风与台词功底。 似是终于注意到了芽衣的注视，女子这才将头微微偏过，看向芽衣，脸上露出得体而又带着歉意的笑：“啊，你好，来访者。抱歉，刚才稍稍有些走神了。” 芽衣摇头：“没关系，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我叫雷电芽衣。” 女子点头：“你好，芽衣小姐。我是逐火英桀第四位——铭为[黄金]的伊甸。” “黄金……？” 芽衣眨眨眼，总觉得这个刻印名称，与眼前这个宛若从宫廷中走出的女子格外不搭。 然而，伊甸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她解释道：“没错，这是爱莉为我取的。我猜，她指的大概是我所拥有的财富吧。虽说我住过如皇宫般富丽的千窗之宫、品过世上无二的佳酿美馔……但我不会如此评价自己、我不过是舞台上的一介歌者、一抹为观众而闪耀的星光罢了。不管是那无尽的财富还是这[黄金]之铭，都是他人慷慨赐予我的外物而已。” 对于伊甸的话语，前me社大小姐雷电芽衣女士颇为认可。 所以，此刻她将另一个疑惑抛了出来：“你刚才口中念的那是……” “《落日后的王国》，最终幕，一曲我们那个时代的歌剧。” 伊甸的语气无悲无喜，她早已经过了仍会感慨的时候了。 “那也是你曾经演出过的曲目吗？” 芽衣问道。 “是啊，那时的舞台是那般璀璨，观众们的欢呼是那般响亮，真是一个值得还年的时代……可在一次崩坏之后……那个时代死去了。如词中那般——[星空黯淡，酒盏干涸]。” 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具体的时间与事件，这一次，芽衣倒是从伊甸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缅怀之意。 “我很抱歉……” 芽衣为自己的莽撞言辞表示了歉意。 她真的只是想通过这样的对话，拉近彼此的关系，看看能否在与对方熟识之后，获取更多与前文明纪元有关的情报，仅此而已。 她并没有想要揭开他人心中伤疤的意思。 “你无需为逝去的时代道歉，芽衣小姐。去寻求你所希冀的答案便好，这里的一切早已如过往云烟。” 伊甸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但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听一听你们那个时代的歌曲。” 芽衣由衷地说道。 “哈哈，谢谢你这么说。有机会的话，你或许会听到的……但现在，请继续你的旅途吧。愿你奏出的旋律，如这美酒般百转妙曼。” 伊甸话音落下，便消失在了芽衣面前。 而在伊甸消失之后，芽衣竟是仍旧听见了来自对方的声音。 “去照亮你所能照亮的一切，去获得你所能获得的一切，将世间所渴望的财富与光耀集于一身。此即——[黄金]之铭。” 随着声音消失，三个黄金刻印映入眼帘。 而芽衣则是选择了…… 就这样，在连续几道门都选择了黄金或者救世的刻印后，芽衣还拿到了救世与黄金的核心刻印。 至于后面才会出现的增幅刻印，芽衣倒是尚未见到。 原因无他，这次的试炼，到第8层，打过了贝纳勒斯后便宣告结束，她也从往世乐土中退出，重新回到了大厅之中。 “你做得很好。不，应该说……你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了呢！” 定睛一看，原来爱莉希雅已经等在一旁了。 符华同样在此，就在爱莉希雅的不远处。 “我很高兴看到你正在逐渐熟悉这里，逐渐接近我们曾经的旅途。看，因为你的选择，流动的记忆正在慢慢凝结成形。” 芽衣看着爱莉希雅手中逐渐凝结成形的银色徽章，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个印记是……[逐火之蛾]？” 爱莉希雅点头：“对，逐火之蛾的徽章，每位成员都有一个，独一无二。它让我想起融合战士初次集结的日子，我、樱、凯文，还有梅比乌斯，真怀念，所有的故事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听说在组织待满25年还有金色的纪念本本，当时我们还打了个赌呢。可惜最后谁也没拿到，逐火之蛾没能撑到那个时候。这个就送给你吧。我因它而得以邂逅生命中最重要的同伴，希望同样的幸运也能眷顾你。” 第283章 解放圣痕之力的方法 芽衣接过那枚银色的徽章，感受着[记忆]的重量。 这个……应该没办法带到外面的世界去吧？先找个地方保存起来好了。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往世乐土的存在，在我看来，有点像是vr游戏。” 怕爱莉希雅听不懂，芽衣又补充道：“vr游戏就是指那种虚拟现实游戏，可以让玩家沉浸其中的由计算机生成的三维虚拟环境，并与现实环境相隔绝。目前来说，天命组织内部的模拟训练室，使用的就是这种技术。但天命的训练室只能解放受训者的经验，锤炼受训者的技巧，那么，往世乐土是如何做到在这些基础上来进行传承的呢？” “嗯~我大概知道芽衣你的意思了。看来芽衣你现在虽然还没有得到‘馈赠’，却也已经察觉到了往世乐土的与众不同了呢。” 爱莉希雅清点下巴，说道：“芽衣你应该已经在往世乐土中体验过刻印这种存在了吧？无论是我的，亦或者其他人的。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吗——压力之下的选择才能揭示一个人的真我，也将决定他最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我完成过一次又一次的抉择。它们就像分段的节点，被永远铭刻在我璀璨的生命里，熠熠生辉。这边是我的[刻印]，爱莉希雅灵魂的镌琢，我之所以为我的证明。要在历史中走得更远，沿着我留下的足迹前进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毕竟，我也算是见证了这个时代始终的人。但话说回来……把自己的真我展示给别人看，免不了会令人有些害羞呢。” 芽衣：“……” 她觉得爱莉希雅这不是在害羞，而是在撩妹吧？ “爱莉希雅，我觉得你还是直奔主题为好，我并不认为，这里的其余十二名融合战士，会对将自己的真我展示给别人看一事感到害羞。更何况，这真的是你们的真我吗？” 一直在一旁不出声的符华终于开口，为芽衣解围。 “华，你可真是……” 爱莉希雅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符华此时的模样，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好吧好吧，直奔主题对吧？那我就直说了，往世乐土本质上，其实是[圣痕计划]的一部分。虽然我并不认同这一计划，但往世乐土这一部分却是由我提议建立的。往世乐土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为传承，刻印将依托于传承者的圣痕而存在。而你，雷电芽衣，你虽然即将成为律者，但我能感觉得到你体内圣痕的气息，虽然它一直都被你体内的律者核心所压制，但毫无疑问，这里的确能够让你的实力发生一次质变。” 争论与执拗，在一个遗忘了多数前尘的人面前进行，毫无意义。 即便是爱莉希雅，也不会想去做那些事情。 在之前芽衣进入往世乐土进行试炼时，爱莉希雅就在与符华的对话中获悉了这一点。 虽然十分欣慰，那个年龄最小、备受大家照顾的华，终于也寻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但终归还是为对方忘记了往昔、由华变成了符华而感到遗憾。 “原来如此，我体内的圣痕吗……” 芽衣想起了之前与雷电龙马再会时，对方跟她说过的一些事情。 当年雷电龙马的确是在可可利亚的蛊惑下，为尚且年幼的她植入了律者核心。 不过，要说雷电龙马完全被可可利亚牵着鼻子走，倒也不尽然。 身为逆熵高层之一，雷电龙马曾经亲眼见过圣痕觉醒者变成非人怪物般的模样，他绝对不愿自己的女儿未来也成为那个样子。 既然律者核心可以压制圣痕之力，他自然不会错过。 再加上当时可可利亚已经显露出来的野心，加上逆熵盟主失踪，种种因素结合在一起，让雷电龙马也做出了只要将律者核心植入芽衣体内，就能让可可利亚无法利用其达成目的的想法。 只不过雷电龙马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可可利亚买通极东之地政府高层，以经济诈骗之类可笑的理由捉拿下狱。 甚至当时的他完全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就遇到了全副武装的批捕人员，以致于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说，雷电龙马太过耿直，没有过于防范一些盘外招，完全斗不过可可利亚那只母狐狸。 作为一名女性，一名爱美、且还有着女朋友的女性，芽衣对于自己解放了圣痕之力后，是否会变成‘怪物’，也是心有迟疑的。 不过，现在她没得选，不是吗？ “我要如何解放我体内的圣痕之力？” 早已下定决心的芽衣，已经无暇顾忌自己是否会成为‘怪物’，因为如果失败，离开这里的她，极有可能变成崩坏的使徒。 与被崩坏意志控制着毁灭人类文明、与昔日的同伴和爱人刀兵相向，变成一个能够控制自己行为的‘怪物’，或许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此时的芽衣根本就不知道，有些圣痕之力解放后，获得力量的同时，也意味着理智与情感的丧失。 比如说融合战士的人为崩落，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卡斯兰娜家族一旦解放圣痕之力，外在表现便会与凯文进行人为崩落后一般，显露出明显区别于人的肢体特征，并且一般的卡斯兰娜极有可能会被其中蕴含的杀念影响，化作无情的对崩坏杀戮机器。 真正能够做到在解放圣痕之力的同时，还不被其负面作用影响的人，可谓少之又少。 姬麟勉强算是一个，不过其实姬麟目前为止，也未完全解放她体内的圣痕之力…… 或者说，当初在九幽之地遇见的那个，骑着战马、只知杀戮的姬麟，或许便是她的圣痕完全解放后的模样。 “获得一位英桀的认可，并且得到他或者她全部的刻印，这是唯一一种能让[试炼]结束的方法，没有任何例外。” 面对芽衣的疑问，爱莉希雅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同时，爱莉希雅还给出了她的忠告。 第284章 爱莉希雅的忠告和普罗米修斯的指挥 “我大概能够猜到，芽衣你现在在担心些什么，但只要你体内的圣痕并不是与融合战士有关，你就不必担忧会遇到人为崩落的情况。而且，我也的确不认为你体内的圣痕与融合战士有关。我倒是觉得，你真正应该担心的，是你体内的圣痕之力，是否与梅博士有关。” 爱莉希雅的话语让芽衣一愣。 或许是她出现之后，只要自己不提，凯文也好、伊甸也罢，都没有表现出她与梅博士之间有任何关联的模样。 爱莉希雅这边，若非一开始她问了出来，恐怕对方也不会提及。 因此，芽衣心中的警惕心便大大降低，甚至于已经忘记了这一点。 如今经由爱莉希雅这么一提醒，她才猛然惊觉，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如果我体内的圣痕与梅博士有关，我绝对不能解放它的力量，就算是变成律者也好，绝对不能……” 芽衣此时面色剧变，一想到爱莉希雅口中的可能性，她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与完全成为另一个人相比，变成崩坏的使徒，似乎都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芽衣，你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剧烈了些？” 爱莉希雅有些奇怪地看向芽衣，随后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符华，小声问道：“华，为什么芽衣这么大的反应？梅博士在她体内的圣痕空间觉醒，虽说不一定是件好事，但也绝对称不上是一件坏事吧？” “因为……” 符华想说，因为梅博士是凯文的恋人，而芽衣则已经有了女朋友。 现在的芽衣除了敌对关系外，并不担心与凯文之间还会有其余交集。 然而，一旦梅博士在她身上苏醒，凯文还会如同现在乐土中的凯文一样，对她视而不见吗？ 还有，芽衣的段位明显比梅博士低了许多，到时候难免会被对方反客为主。 到那时，恐怕就是梅博士主动跑去找凯文了。 这样的事情，芽衣怎么能够忍受？ “抱歉，我可能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我必须离开。只要我成为律者，我体内的圣痕就永远觉醒不了了，对吧？” 芽衣看向爱莉希雅，面露希冀地问道。 “虽然我很想跟你说‘是’，但真相是，这很难，但并非做不到。也就是说，即便你成为了律者，这里也仍旧可以让你体内的圣痕之力被刻印所激活。只不过成为律者和解放圣痕之力，两者的顺序不同，也将决定你未来成就的上限。我还是推荐你先解放圣痕之力，再成为律者。 “还有，五万年过去了，就算梅博士在你体内的圣痕空间苏醒，她还能记得以前的一切吗？就算记得，刚刚苏醒、尚且虚弱的她，也根本无力去做什么事情。只要你能够赶在梅博士彻底恢复之前成为律者，便能反过来将其压制，让梅博士成为你今后前行道路上的助力。她的头脑，将对你个人、以及整个现文明，带来十分深远且积极的影响。” 当然，爱莉希雅耸耸肩，补充道：“你也可以认为，这里面还掺杂有一些我的私心。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能够见到老朋友的。” 芽衣：“让我考虑考虑。” ------------------------------------- 就在芽衣在往世乐土中陷入两难之时，量子之海中的布洛妮娅和希儿，也已经携手离开了夹层空间，真正出现在了量子之海内部。 而就在两人现身后不久，周遭的崩坏能浓度便徒然上升。 先前普罗米修斯追击的崩坏兽特拉洛克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感觉和之前在海渊之眼见到它的时候差不多，看来，它的实力的确因为什么未知的因素受损了。布洛妮娅，换我来吧！凯文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派这样一只小弟出面。这下，就算我不能往他的封印上面填上几铲子土，也能够轻易脱身离开量子之海。” 布洛妮娅闻言，自然是立即就将身体的控制权交托到了普罗米修斯手中。 扭头看去，一旁的希儿双眸也瞬间变成了赤红，显然也是‘希儿’上线代打中。 emmmm…… 这就是妇唱妇随吗？ 虽然布洛妮娅还没有向希儿介绍普罗米修斯的存在就是了。 特拉洛克毫无疑问，是布洛妮娅和希儿遇见过的敌人之中，压迫感最强的。 ‘希儿’倒是还遇到过凯文这样的怪物，另外，即便是之前与她对战的普罗米修斯，给她的感觉也要远比眼前这只巨型崩坏兽危险，所以她倒还算镇定。 普罗米修斯就更加了，即便它没有对阵强敌的经验，但对于它来说，战斗不过是基于冷冰冰的数字进行各种计算分析罢了。 害怕？不存在的！ 即便作为高级人工智能，拥有像人类一般的情感是标配，但迄今为止，普罗米修斯还真没体验过害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希儿’，接下来听我指挥，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任何迟疑！” 面对普罗米修斯的发号施令，‘希儿’有心挖苦几句，但眼下强敌当前，她张了张嘴，只能颇为不耐地说道：“是是是！” 普罗米修斯也懒得纠结‘希儿’态度的问题。 此刻，它已经准备妥当，马上就会开始计算特拉洛克的各项数值。 “‘希儿’，靠近它的右手处，快！” 随着普罗米修斯的话音落下，即便能够看见特拉洛克此时高高举起的右手，但‘希儿’还是选择了相信，手握镰刀，咬牙靠了过去。 “闪！” 就在特拉洛克的右手即将落在‘希儿’的小身板上时，普罗米修斯连忙发出了下一个指令。 早就想逃的‘希儿’忙不迭做出一个闪避的姿势，随后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特拉洛克的右手下击和横扫。 “这次是左边。” 普罗米修斯的指令越发简洁，而‘希儿’只是翻了个白眼便选择了照做。 敢情特拉洛克准备用哪只手攻击，她就得直接往那边靠是吧？ 第285章 普罗米修斯的战术 不管‘希儿’内心如何的不爽，但她实际上还是十分信任布洛妮娅的。 当然，这是在‘希儿’并不知道现在操控着布洛妮娅身体的，是一个信奉绝对理性主义的高级人工智能，否则定然不会如此听话。 同时，这也是布洛妮娅并没有立即向希儿坦诚自己身体内蕴含有另一个‘人格’的原因所在。 毕竟，普罗米修斯那样的性格，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它的各项决策并没有以牺牲他人来达成目的的想法。 只有布洛妮娅，因为与普罗米修斯的绑定，才能够准确判断出对方的意图。 其他人没有义务去相信一个会认为奥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的家伙。 “很好，闪！” 普罗米修斯赶在特拉洛克的左手攻击到位前，立即让‘希儿’闪避。 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多说了连个字的原因，‘希儿’闪避起来更加极限，还用上了短暂的蝶化能力，这才堪堪避开攻击范围。 就在她脱离特拉洛克的攻击圈时，还能够感受到那一股凛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了没有？再来一次，我可不能保证还能从这家伙手里逃生！” ‘希儿’有些没好气地回到了普罗米修斯身边，一脸警惕地看向眼前那个大家伙。 普罗米修斯扭头瞥了眼‘希儿’，根据对方呼吸的频率和各项参数指标，立即明白，对方已经到达了某种程度的极限。 不是说‘希儿’无法再进行战斗，而是无法再当她的试验品，前去验证眼前这只崩坏兽的攻击模式与力度。 毕竟，她已经无法再那样专注地在紧张的战斗过程中，通过聆听普罗米修斯的指挥，从而做出相应的战术动作了。 “接下来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剩下的一组数据，我自己来就行。” 想要推测出特拉洛克的攻击模式与强度，在普罗米修斯的估算之中，起码要有三组数据。 第一组和第二组数据，分别与其双手有关。 这只崩坏兽似乎先天上有着不小的缺陷，虽然能够移动，但移动速度过于缓慢，另外，攻击时也完全就是仗着自己的双手够长，直接站桩。 任何人只要靠近，双手攻击直接糊脸上。 然而，这对于已经通过‘希儿’的试探，从而分析出了对方双手攻击的前摇时间后，对于普罗米修斯来说，想要突破对方双手的封锁，径自去到对于绝大多数崩坏兽而言都是弱点的头部位置，应当是没有问题了。 于是，只见普罗米修斯像是个愣头青一般，比之朝着特拉洛克再次挥舞而下的手臂冲去，却在与之相接的瞬间，身形陡然消失，下次再出现时，便已经落在了特拉洛克发动攻击的左手手腕上。 “好家伙，这也行？” ‘希儿’看着对方熟练运用着量子之力，眨眼功夫就反客为主，默默开始反思自己对于量子之力的开发是否还不够。 自己只能用量子之力做到勉强躲闪，而对方却是已经利用这种能力，做出足以威胁那只崩坏兽的动作了。 和‘希儿’相比，特拉洛克显然也有些懵逼。 它不是打算一巴掌将这只虫子拍死的吗？ 没拍死就算了，怎么还爬它身上了？ 不过，普罗米修斯课不管特拉洛克是什么心情，就像南方的蟑螂往人头上飞时不会考虑人的感受一样。 普罗米修斯直接顺着特拉洛克的手臂一路疾驰向上。 等到特拉洛克反应过来后，多次想要用右手将普罗米修斯拍飞、或者通过左手的抖动将人抖落下去。 但这样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无论是动用哪一只手，特拉洛克的行为都在普罗米修斯的算计之中。 巨大的体型、笨重而又迟缓的动作，自然是给了普罗米修斯充足的反应时间。 它只需要观察到特拉洛克手臂肌肉的一点颤动，便能够及时对自己的动作做出调整。 比如，特拉洛克甩手的时候，她直接用崩坏能死死将脚底吸附在对方手臂的皮肤之上，如果那玩意儿真的能够叫做皮肤的话。 而当特拉洛克的右手拍过来时，普罗米修斯也没有再次动用量子之力，而是原地一个滑铲冲刺，直接就越了过去。 如此这般，仅用了十秒左右的时间，便一路疾驰来到了特拉洛克的肩膀处，距离对方的头部只有一步之遥。 显然特拉洛克也意识到了危机来临，于是，普罗米修斯瞬间发现，来自特拉洛克的压迫力明显要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些飘散在特拉洛克身体四周的身体组织，此时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开始疯涨，并且在特拉洛克的指挥下，朝着普罗米修斯所在的方向围来。 与此同时，特拉洛克的嘴中也出现了一道靓丽的紫色光束，显然是想要放大战了。 普罗米修斯看着突然发生的变故，面色却是不变。 “这就是你最后的招数吗？先用那些身体组织结成网，封死我的逃跑路线，最后用一发崩坏能激光炮将我消灭。算盘打得不错，但很可惜，你遇到了我。” 普罗米修斯根本就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即便以她对量子之力的掌控力，的确是可以在特拉洛克的包围圈形成前逃走、甚至是在包围圈形成之后，它也仍旧有充足的时间脱困。 但这样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与这样一只巨大的怪物战斗，即便明知对方实力受损，但持久战仍旧是最坏的选择。 想要速战速决，那就只有—— 理之律者的权能，与之前就已经从问答空间手中得到、并且精研透彻的月光王座，不正适合眼前的状况？ 于是，就在特拉洛克的合围之势成立，在视线不及的地方，普罗米修斯已经使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构建出了一台月光王座，只等特拉洛克的攻击到来。 “姐姐大人！” 站在下方，并不知晓普罗米修斯真正计划，只看见对方被特拉洛克的身体组织包裹的‘希儿’，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第286章 齐格飞踏入了圣痕空间 不过，就在‘希儿’忧心着‘姐姐大人’的安危时，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希儿’一惊，还以为是凯文到了。 不过转念一想，凯文应该不会做这种拍她肩膀的事情。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希儿’立马就领悟到了，拍她肩膀的人是谁。 就在‘希儿’想要出声之时，她刚刚所关注的，普罗米修斯与特拉洛克对战的高空中，一阵巨响，爆炸的火光直接将特拉洛克的身体组织轰爆，同时特拉洛克的脑袋也在这场剧烈的爆炸中没了半个。 而在这动静发出的同时，‘希儿’便听到耳边出现了普罗米修斯的声音。 “‘希儿’，准备好，我们立马回归现实世界。量子通道开启！” 借着爆炸的掩护，早已经回到地面的普罗米修斯趁机打开了离开量子之海的通道。 普罗米修斯为什么会请缨来此？ 还不是因为现在逆熵、圣芙蕾雅和不灭之刃三方势力中，也就只有她和幽兰黛尔有在量子之海中任意穿梭的能力。 幽兰黛尔借故出任务，稍微离开一下天命总部，那是没问题的。 但是没事就进入量子之海？ 奥托恐怕有话要说。 因此，即便幽兰黛尔体内含有须弥芥子，是更适合执行此次任务的人，但真正进来的却是普罗米修斯。 正因为并非最合适的人选，救出希儿、不让凯文顺着自己开辟出的通道回归现实已经是极限。 想要往凯文的封印上再添一道保险什么的，根本就做不到。 勉强去做，那普罗米修斯就得提前给自己和布洛妮娅准备好一副棺材了。 或许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或许是现在的凯文根本还无法做到直接离开封印他的场所，所以，最终，普罗米修斯还是带着‘希儿’，有惊无险地进入了量子通道，在走过一段夹层空间后，顺利回到了现实世界。 与此同时，海渊城的海渊之眼再次发生异变，无论是打算攻入海渊城的世界蛇一方、还是防守的逆熵和圣芙蕾雅一方，全都开始疯狂地攻击着自己眼前的敌人。 直到数分钟之后，海渊之眼的震动停止，并且普罗米修斯与‘希儿’一同出现，这样疯狂的对峙才宣告结束。 世界蛇机甲部队中央，看不出面色如何的灰蛇，此时声音格外地低沉：“希儿·芙乐艾，2014年1月代替布洛妮娅参加x-10实验，实验中突破了临界点，存在形式跃迁为量子态，进入名为“量子之海”的异度空间。” 灰蛇看到普罗米修斯，也就是布洛妮娅出现，并没有任何反应。 毕竟他并不知晓，之前有人进入了自己用特殊手段打开的海渊之眼。 但是，在看到希儿的瞬间，灰蛇便什么都明白了。 作为一名情报贩子，而且还是可可利亚曾经的合作伙伴，灰蛇当然清楚可可利亚孤儿院发生过的事情，希儿的照片他也看过。 虽然眼前的少女比之照片上面成长了一些，但总体特征外貌还是没变的。 总之，既然希儿出现在了海渊城，而他却没有收到来自凯文的通讯联络，也就是说，不存在凯文从其他通道离开了量子之海的可能性。 可是，光凭那个布洛妮娅，怎么可能从尊主手中逃脱？ 即便灰蛇之前在入侵布洛妮娅生物芯片时，在普罗米修斯手上吃了瘪。 但那不一样！ 灰蛇是情报人员，本身武力值很低。 凯文不同，那是此世之巅的存在，绝对不可能被对方的微末计俩算计。 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该说果然还是灰蛇更了解凯文吗？ 此时身处于量子之海封印地的凯文，意识早已经离开了身体，去到了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之中。 千年来，凯文只有两种方式排遣寂寞。 一是去那些似是而非的世界泡中穿行，回顾往昔加入逐火之蛾前后的那段日子。 二是进入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看看那些过去进行试炼的后辈。 另外，一些机缘巧合下解放了部分圣痕之力的后辈还会得到凯文额外的关注，甚至是代打。 比如说十多年前，一个叫做齐格飞·卡斯兰娜的人，就在危机关头解放了圣痕之力，表现出了人为崩落的模样。 当时如果凯文不出面代打，可能当时齐格飞就要被圣痕中的杀念影响，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律者杀手。 正因为凯文的出现，齐格飞后来顺利解除了这种模式，并且没有太大的副作用。 但是，就在刚刚，凯文发现，齐格飞居然踏入了圣痕空间，希望在这里彻底解放他体内的圣痕之力。 这个男人，从十多年前开始，就想要获得力量去守护自己所爱的一切。 而现在，他的这种愿望，似乎变得更加强烈。 另外，凯文还发现了一丝异状。 卡斯兰娜家族似乎出现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对方身上存在的另一种力量掩盖了卡斯兰娜的圣痕之力，但最近，那股圣痕之力有了复苏的迹象，想必用不了多久，对方就会出现在此。 正因为圣痕空间中的变故，才让凯文错过了量子之海中的一出大戏，也错过了一千多年来，最接近离开此地的机会。 当然，即便凯文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也不会觉得遗憾。 时机到来，他自会出去，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灰蛇，放弃吧，你想要迎回的人，恐怕还得在量子之海再待一段时间。” 爱茵斯坦看了眼普罗米修斯和‘希儿’，随后向机甲群中的灰蛇喊话道。 “果然，你们早就知道我的来意，让我猜猜，是符华告诉你们的吧？真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恢复了当初的记忆。” 灰蛇此时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看向爱茵斯坦，说道：“或许现在的确不是迎回尊主的最佳时机，那么，有缘再会。” 灰蛇来得突然，走得也十分干脆。 但也正因为这种干脆，使得众人心头都不由蒙上了一层阴云，总觉得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第287章 德丽莎的心结 气氛并没有凝滞多久，爱茵斯坦便看向普罗米修斯：“不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新朋友吗？” 希儿在接受x-10实验之前是可可利亚孤儿院的人，理论上隶属逆熵，不过以可可利亚的独立性，此前爱茵斯坦等人还真没见过希儿。 阿琳姐妹和布洛妮娅也是最近两年，她们跟着可可利亚一起外出进行任务，这才见到的。 当然，在了解可可利亚的档案时，倒是见过希儿的照片就是了。 见到马上就要是大型社交场合了，‘希儿’二话不说，直接换号。 她才不管希儿是不是社交恐惧症呢，反正她是社交暴恐份子，别一不小心就将希儿的人缘给败干净了。 同样的，普罗米修斯也将身体重新还给了布洛妮娅。 上号的布洛妮娅看见希儿一秒娇羞的模样，立马便知道，这是那个她最熟悉的希儿上号了。 于是，布洛妮娅拉着希儿的小手，通过这一举动传递给对方力量。 当然，布洛妮娅没想到的是，她这一举动多少有些适得其反的意思。 希儿被拉上小手的瞬间，大脑立即一片空白。 她回想起了在世界泡里那个吻，心中忐忑不已，该不会布洛妮娅姐姐要宣布她俩的关系了吧？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这就是希儿，布洛妮娅在可可利亚孤儿院时最好的朋友，这次，布洛妮娅终于将希儿平安带回来了。” 好在，布洛妮娅并没有提及两人之间的暧昧，这让希儿放松了不少。 “大、大家好，我是希儿·芙乐艾，大家叫我希儿就可以了。” 或许是布洛妮娅的动作的确给了希儿莫大的勇气，原本还有些局促的希儿，在稍一磕绊之后，便鼓起了勇气，用正常的声量和语速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此时，希儿其实应该庆幸琪亚娜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现在不在海渊城这边。 否则，下一刻，琪亚娜保准会来上一句：“希儿？你就是那个布洛妮娅每天睡觉说梦话都挂在嘴边的女朋友吧？” 此话一出，希儿保准原地爆炸。 现在这人员阵容，多少给了希儿一些缓冲时间。 “希儿是吗？恭喜你重新回到现实世界，还有，欢迎你加入我们。” 说话的人是德丽莎。 每每看到这些个性鲜明、富有活力的少女，她就不由想到了琪亚娜。 嗯，是那个2007年后便音讯全无、生死不知的琪亚娜。 她总在想，如果琪亚娜以正常的轨迹成长起来的话，现在应该也像希儿她们一样吧？ 不过…… 如果幽兰黛尔真的就是琪亚娜的话，德丽莎莫名便有些心疼了起来。 虽然琪亚娜失踪的时候年龄还小，不过八岁的年纪，但俗话说三岁看老，一个人的天性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太大的转变。 其实，从德丽莎之前调查到的情报来看，幽兰黛尔档案中，至少12岁之前的性格，都与琪亚娜十分相符。 有些冲动、有些傲娇，但冲劲和韧劲不容小觑，还有那份想要变得最强的心性亦是如此。 但看看现在的幽兰黛尔？ 说呆板或许有些太过，但套上一个认真过头的标签也不为过。 然而想想，从12岁（档案时12岁，实际是14岁）开始就背负起一整个世界命运，性格想不往认真稳重的方向发展都不行。 某种程度上来说，幽兰黛尔从那时起就没有了任性的资格。 或许从这种角度上来看，圣芙蕾雅的学生们几乎都要比幽兰黛尔幸福。 当然，命运还是给许多人开了玩笑。 现在的琪亚娜、芽衣，乃至于布洛妮娅，都承受了不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的压力。 或许，从这方面来说，当初幽兰黛尔没有选择圣芙蕾雅，反而十分正确。 毕竟，德丽莎只能给学生们提供一个相对轻松的学习成长环境，但真要让她给学生们提供足够的安全保障、解决出现在她们人生中的种种烦扰，显然是力有未逮。 若非问答空间的出现，此时的德丽莎，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局势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而她却无能为力。 “我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你像布洛妮娅一样叫我学园长就可以了。” “学园长？学园长不是……” 希儿想要说出那个名字，但想了想，那毕竟只是一个世界泡里的设定，用世界泡的设定来反驳现实，多少有点问题，于是，在德丽莎露出困惑表情的瞬间，她便连忙改口道：“没什么，学园长，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布洛妮娅姐姐的照顾。”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也就只能做到这种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幽兰黛尔和琪亚娜，此时德丽莎的语气多少有些苦涩。 说起来，自从怀疑幽兰黛尔就是琪亚娜后，她还没有找到机会，单独与之交谈一番呢。 之前爱茵斯坦有说，她跟丽塔演了一出戏，天命总部那边恐怕会派出幽兰黛尔过来海渊城这边。 这次或许就是一个能够好好与之交谈的机会。 “学园长，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布洛妮娅大致猜到了德丽莎有些消沉的原因，连忙出声宽慰。 “谢谢你，布洛妮娅。对了，别光是我们几个在说话，这里还有其他人呢，大家都认识认识吧。” 德丽莎主动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了在场的其他人。 而在德丽莎做出这个动作之后，其余人便一一上前，与希儿交流了起来。 唯有布洛妮娅歪着头看向站在人群后方的德丽莎，默默询问普罗米修斯：“学园长看起来似乎都有心结了，这事应该怎么解决才好？” “解决不了，等……” 说到一半，普罗米修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好吧，这本来就是它的说话风格，只不过是察觉到了布洛妮娅不满的情绪，这才住嘴的。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的症结于你我无关，幽兰黛尔不是马上就要到这边来了吗？或许这件事情可以教给她来解决。” 第288章 如同枭雄一般死去，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幽兰黛尔吗？” 布洛妮娅在听了普罗米修斯的话后，忽然说道：“之前还不觉得，但在那个世界泡里见过塞西莉亚学园长后，布洛妮娅倒是真发现她们之间非常相似了。就是塞西莉亚和齐格飞似乎都是白发，而且也是直发，幽兰黛尔那个金色大波浪……” “这种事情，问问她不就得了？现在的女孩子不少都喜欢去染烫头发的吧？还有，照顾她的丽塔不也花里胡哨的？指不定是那位女仆小姐每天半夜跑去幽兰黛尔房间，给她高强度染发烫发呢！” 普罗米修斯扯淡的本领与它噎人的本领一样。 听到这话，布洛妮娅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不是‘还能这样？’，而是‘还能这样想？’。 不得不佩服普罗米修斯的脑回路就是清奇，可能这就是人工智能吧。 当然，普罗米修斯那些言之有理的部分，布洛妮娅还是上心了的。 这会儿琪亚娜并不在海渊城，那么，自己作为挚友，就应该出面做一些事情。 或许，自己应该在德丽莎学园长之前，跟幽兰黛尔单独见上一面。 布洛妮娅与普罗米修斯的对话结束，希儿那边也差不多将逆熵和圣芙蕾雅的大家都认了个脸熟。 之后的事情便是慢慢熟悉，培养感情了。 那并不急于一时。 倒是有个事情还是挺急迫的。 “希儿，可可利亚妈妈现在也在这海渊城中。” 布洛妮娅还是选择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希儿。 希儿：“……” 要说希儿完全对可可利亚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和布洛妮娅一样，希儿对可可利亚的感情是复杂的。 虽然可可利亚有着残酷冷血的一面，但同时也的确是她们的好妈妈。 每一个可可利亚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从可可利亚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在孤儿院体会到了家的感觉。 那是在第二次崩坏及后续各种纷乱中失去亲人后的她们所不敢奢望的。 而这一切都由可可利亚亲手补齐。 但当年的x-10实验，使得希儿并不能原谅可可利亚。 不是因为她自己因为x-10实验而被困在量子之海三年多的时间，而是因为原本x;-10实验的受试者其实是布洛妮娅。 若非当初杏的那场恶作剧，希儿不会提前得知可可利亚想用布洛妮娅做x-10实验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率先跑去接受了实验。 说实话，三年多的小黑屋生涯，若非她还有‘另一个我’相陪，恐怕早就陷入了癫狂。 布洛妮娅显然并没有她这样的条件，可以跟‘另一个自己’对话解闷。 所以，希儿自始至终也没有后悔代替布洛妮娅接受实验。 同时也打从心底里埋怨可可利亚最初的决定。 明明布洛妮娅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了，但可可利亚仍旧是毫不犹豫地将之推向了这一危险的实验…… 某种程度上来说，可可利亚跟奥托还真是同类。 充满人情味的同时，也无比冷血。 “希儿？” 见希儿一直不说话，布洛妮娅有些担忧地说道：“如果希儿不想见她的话，我们也可以……” “不，布洛妮娅姐姐，我想见一见可可利亚妈妈。不过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可可利亚妈妈说，所以到时候可不可以……” 希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了布洛妮娅，并且提出了一个自认为有些过分的要求。 不过，布洛妮娅却完全不以为意。 她点了点头：“好的，可可利亚妈妈现在被软禁在那边，跟我来吧。” 在将希儿带到那间软禁着可可利亚的小屋外面后，布洛妮娅便没再前进：“希儿，进去吧。” “布洛妮娅姐姐不一起见见可可利亚妈妈吗？” 希儿觉得自己跟可可利亚的单独会面可以往后稍稍，在此之前，完全可以跟布洛妮娅一同进去。 然而，布洛妮娅只是摇头：“布洛妮娅已经在之前就见过她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结束，今后布洛妮娅都不会有什么想跟可可利亚妈妈说的了。” 希儿能够听出来布洛妮娅语气中的决绝之意。 没错，布洛妮娅仍旧在用着‘可可利亚妈妈’这样的称呼，因为可可利亚对于她、对于孤儿院的大家的养育之恩是不容抹消的。 但是，布洛妮娅不可能因为可可利亚与自己的私人交情，就忽略掉可可利亚的一系列反人类行径。 某种程度上来说，布洛妮娅这是在表态，也是在避嫌。 她能够想象得到，身体素质堪比融合战士、体内还植入了理之律者核心，事实上成为了第三代瓦尔特，未来某一天或许会正式接任逆熵盟主一位的自己，是不能跟一个有着明显罪责的人走太近的。 为的不是自己的未来，为的是不希望逆熵的人会碍于自己的面子，而选择对可可利亚从轻处罚。 什么罚酒三杯之类的故事，如果真的因为她跟可可利亚之间的关系而发生，那么也过于恶心了些。 但与此相反，只要布洛妮娅表现出明显的割席态度，那么逆熵方面在处置可可利亚时，虽然仍旧不可避免的会考虑到她、以及如阿琳姐妹、杏，以及刚刚回归的希儿的想法，这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总体而言，顶多就是将死刑改为终身监禁这样。 或许未来有一天，崩坏的威胁被解除后，可可利亚会被放出去看看新世界，但同时，她也必然会被收回所有的能力与权限，只能作为一个普通人生存下去，仅此而已。 这对于一位野心家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惩罚了。 如同枭雄一般死去，对可可利亚这样的人来说，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类比到罪行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奥托身上，让他变成一个普通人，永远也无法实现复活卡莲的夙愿，那才是真正的惩罚。 至于其他？ 即便他死在了复活卡莲的路上，即便他复活卡莲的尝试失败，五百年的夙愿未能达成，这也绝对不是一种惩罚。 第289章 我一直很敬重德丽莎前辈 这边希儿跟可可利亚谈完出来，布洛妮娅便带着对方在海渊城内好好参观了一番。 对于希儿来说，海渊城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而且身边还有布洛妮娅的陪伴，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腻。 就在布洛妮娅带着希儿来到海渊城门口附近时，正好碰上了由逆熵工作人员指引着进入海渊城的幽兰黛尔。 带路的逆熵工作人员布洛妮娅见过，除此之外，属于天命的只有幽兰黛尔一人。 这还真是择日不如撞日了。 布洛妮娅跟希儿稍微耳语了一句，便带着她一起想幽兰黛尔和逆熵工作人员那边的方向走去。 “布洛妮娅，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那边的幽兰黛尔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布洛妮娅的存在，同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希儿。 “这位想必就是希儿吧？恭喜你回到了现实世界。” “谢谢，幽兰黛尔。” 希儿从布洛妮娅那里得知了幽兰黛尔的身份，此时亦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金发少女。 莫名地，希儿总觉得幽兰黛尔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幽兰黛尔，布洛妮娅有话想跟你说。” 布洛妮娅也没耽搁，单刀直入地说道，同时目光看向一旁的逆熵工作人员：“可以吗？” 逆熵工作人员闻言，连忙说道：“应该是可以的，不过，布洛妮娅大人，请容我请示一番爱茵斯坦大人。” “嗯，这是应该的。” 布洛妮娅和煦的态度让那名工作人员松了口气，然后拿出通讯器与爱茵斯坦请示了一番。 那边的爱茵斯坦一听，是布洛妮娅有话要跟幽兰黛尔说，没有丝毫犹豫，便选择了同意，同时还吩咐那名工作人员离远点，不要打扰到了布洛妮娅和幽兰黛尔之间的交谈。 “布洛妮娅大人，爱茵斯坦大人那边没有意见，那么，在下就先过去那边了。” 逆熵工作人员指了指不远处的休息区，说道。 “好的，辛苦你了。” 布洛妮娅点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开。 “布洛妮娅，有什么事吗？” 布洛妮娅直接，幽兰戴尔比她还要直接。 “布洛妮娅这次进入量子之海，遇到了塞西莉亚前辈。” 此刻从布洛妮娅口中听到‘塞西莉亚’这个名字，幽兰黛尔内心忽地一颤。 以往她不是没有听过别人在她面前提前天命前一任最强女武神。 比如说时雨绮罗，当年就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过塞西莉亚。 现在想来，那时的时雨绮罗，话里话外难道不都是在怀疑着自己跟塞西莉亚的关系吗？ 她还问过自己是否知晓琪亚娜·卡斯兰娜呢。 当时自己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没听说过，但如果对方很在意的话，等她回到天命之后可以打听打听。 但是，或许是因为那时的自己内心并没有对自己身份的怀疑，所以每每听到关于塞西莉亚的一切，内心更多的是一种感慨与遗憾。 感慨对方在天命的人气，遗憾自己并未与之面对面交流过。 见幽兰黛尔神色有异，布洛妮娅顿了顿，还是将世界泡中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塞西莉亚前辈居然为了琪亚娜，能够做到那种地步吗？” 幽兰黛尔喃喃自语道。 她着实没有想到，塞西莉亚居然会为了琪亚娜而成为律者，甚至最后灭世。 这与她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塞西莉亚形象，有着巨大的割裂。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越是能够证明，琪亚娜在塞西莉亚心目中的分量吧。 “幽兰黛尔，你关于琪亚娜·卡斯兰娜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布洛妮娅问道。 “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在我看来，当年的知情者应该很少，除了奥托主教之外，可能只有琥珀有可能知情。甚至就连琥珀都……毕竟，假设我真的是琪亚娜的话，既然现在我以比安卡·阿塔吉娜的身份生活至今，那么就说明主教他已经将所有的线索消弭，除非到了主教认为合适的时机，否则，我大概是很难找到有分量的证据的。” 幽兰黛尔将目前的进展与困境都一并说了出来。 这一情况，布洛妮娅倒是并不意外。 而且，她过来跟幽兰黛尔谈话，本来也不是为了此事。 “幽兰黛尔，布洛妮娅希望你在接下来与学园长谈话时，可以……” 布洛妮娅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只能略微委婉地说道：“布洛妮娅记得，幽兰黛尔你也是被奥托派往圣芙蕾雅进行学习过的吧？但是当时你只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离开了。这样的结果，在当时除了奥托，可能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但现在，学园长她……” 虽然布洛妮娅的话语说得不是很明白，虽然幽兰黛尔很少能够处理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但是回想起自己查到的资料中，德丽莎与塞西莉亚一家的感情、乃至于琪亚娜这个名字都是出自德丽莎之口时，她便明白了布洛妮娅此行的目的。 幽兰黛尔抿了抿唇，说道：“即便是现在，我的答案还是跟以前一样，圣芙蕾雅学园很好，但并不适合我。当然，布洛妮娅你也无需担心，在德丽莎前辈面前，我还是有分寸的。毕竟，她的确是我一直敬重的前辈，这与我的身份无关。” 该说，不愧是很有幽兰黛尔风格的回答吗？ “有幽兰黛尔这句话，布洛妮娅就放心了。好啦，爱茵斯坦博士和丽塔现在都在里面等着你了，布洛妮娅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说完，布洛妮娅便拉起身旁希儿的小手离开了。 被布洛妮娅牵着走了一段路后，希儿这才反应过来，羞红着小脸，说道：“布洛妮娅姐姐，刚刚那位幽兰黛尔，你们怀疑她是塞西莉亚学、前辈的女儿吗？” “嗯，希儿真聪明呢，明明布洛妮娅还什么都没跟你说过。” 的确，之前在量子之海的时候没机会，现在的话，则是刚从里面出来不久。 如今正好遇到这么一个机会，布洛妮娅也就将关于琪亚娜的一切都说给了希儿听。 第290章 德丽莎的悔恨 “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希儿原本以为，可可利亚对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所做的实验就已经足够可恶的。 但是没想到，那位天命主教奥托，居然更过分。 他为了得到空之律者的力量，甚至造出了一个原本就存在的人的复制体，操弄了她的人生，并且还让那个被复制的人就此下落不明、音讯全无。 而且，这个世界的塞西莉亚前辈居然…… 想到在那个世界泡中见到的塞西莉亚，希儿就觉得内心十分悲伤。 那样好的一个人，居然就这么轻易死在了那片战场之上。 “不过，我觉得幽兰黛尔真的就是塞西莉亚前辈的女儿，毕竟，我之前从没见过她，但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就觉得十分亲切。直到布洛妮娅姐姐你说，她跟琪亚娜可能存在联系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希儿这般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吗？” 布洛妮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现在我们大家对幽兰黛尔的身份，都有了比较大的把握。之所以迟迟不肯确认，一是的确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二则是因为……大家各有各的难处吧。” 说把，布洛妮娅便摇了摇头。 这里面的纠葛实在太深，即便是她，思索起来也觉得头疼。 另一边，幽兰黛尔在逆熵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海渊城内临时建立的指挥部，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爱茵斯坦和丽塔，以及几乎与幽兰黛尔同步赶到的德丽莎。 尽管之前在问答空间时，两人也如同现在这样面对面过，但当时毕竟环境不允许，而且最开始两人也因为立场不同，而无法进行过于深入的交流。 如今，随着双方关系从敌对转变为合作，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怀疑的种子已经开花结果，此刻两人碰面，颇有些有很多话想跟对方说，但却又只能相顾无言的无奈。 最终，还是幽兰黛尔率先打破了沉默：“德丽莎前辈，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幽兰黛尔。” 德丽莎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朝幽兰黛尔点了点头。 很久之前，德丽莎其实真的没有想过，幽兰黛尔会是她的侄女儿。 毕竟，在2007年那次逃亡失败后，她便与齐格飞失去了联系，而从爷爷那边得到的消息，也是琪亚娜身受重伤，需要治疗。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将近两年的时间，德丽莎一次次要求去看望琪亚娜，却一次次被爷爷以各种借口拒绝，当时的德丽莎内心里就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她眼里，爷爷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尤其是在她无意中再次联系到齐格飞，得知了琪亚娜的死讯后，更是将爷爷一直以来的推诿，当成了一种缓兵之计，想要将她留在天命的话术。 这也是德丽莎在后面见到幽兰黛尔时，根本没有想过她会是琪亚娜的原因所在。 就算幽兰黛尔跟塞西莉亚某种程度上很像，但那绝非小时候的她。 冲动易怒的小比安卡，与德丽莎认识的塞西莉亚相去甚远。 倒是长大后的幽兰黛尔，多少有了些当初塞西莉亚的影子。 另外，天命内部有卡斯兰娜、有沙尼亚特、有阿波卡利斯，这三大家族不说人丁多么兴旺，但总归是有着不少族人的。 起码在德丽莎印象中，塞西莉亚当初亲的兄弟姐妹没有，但堂的、表的还是有一大堆的。 这些堂亲表亲的后代里，多少也有些长相与塞西莉亚类似的，而且还都是白发。 至少从外观上来看，那些孩子比起小比安卡，更会勾起德丽莎对塞西莉亚的回忆。 总之，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指被奥托用虚空万藏的拟态羽渡尘下了心理暗示），在得出琪亚娜可能已死、而爷爷还在企图对她进行隐瞒的结论后，失望至极的德丽莎只能选择去实现塞西莉亚未竟的理想。 很早之前，塞西莉亚就说过，想要建立一所学园，培养拥有自由意志的女武神。 于是，德丽莎选择了离开爷爷，离开这个伤心地，独自一人去到了距离天命最远的极东支部，亲手从零开始建立起了圣芙蕾雅学园。 记得一开始，圣芙蕾雅学园招生还是十分困难的，第一年只招到了九名学生。 但也正因为这九人，才奠定了圣芙蕾雅学园的基础。 在那之后，圣芙蕾雅学园在天命内部也逐渐有了些名气，不少女武神都慕名前来学习。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被奥托派来的幽兰黛尔。 那时的幽兰黛尔还没获得圣剑，所以应该是叫做比安卡·阿塔吉娜。 那段时间，德丽莎刚好因为圣芙蕾雅学园有了起色，所以就奖励自己看了很多漫画，都是熬夜看的。 也因此导致她白天工作时精力不济。 这样的她，自然没有被幽兰黛尔信任，以致于对方选择了离开学园，回到天命总部去接受跟当初塞西莉亚等人一样的训练。 或许那样的确能够让女武神快速变强，但不管是塞西莉亚、还是德丽莎都很明白，在那样的训练中，多数女武神都会变成情感淡漠、甚至没有多少自我的任务机器。 只有德丽莎是特殊的，她毕竟是被奥托收养的孙女儿，钦定的下任主教人选。 即便是塞西莉亚，也是在那场意外后，因为与齐格飞相识，才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意志。 如果她当初没有熬夜看漫画，或许就能够给幽兰黛尔留下一个好印象，从而在幽兰黛尔的成长过程中做到不缺席。 德丽莎最近午夜梦回，常常会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然后悔恨不已。 而这样的情绪，在再次见到幽兰黛尔，看到那越发与塞西莉亚相似的面容后，达成了某种顶峰。 德丽莎明显的情绪变化，别说一向善于观察人心的爱茵斯坦和丽塔，即便是木讷如幽兰黛尔，多少也察觉到了一些。 或许，她该在之后，好好与这位前辈谈谈了。 第291章 识之律者的权能,幽兰黛尔的记忆 德丽莎的问题暂且放到一边。 既然这边布洛妮娅已经成功从量子之海将希儿带出，并且凯文那边也暂时没有脱困的消息，那么幽兰黛尔来此的一大作用便消失了。 目前需要商讨的，就成了应该如何利用丽塔和那些被俘虏的不灭之刃成员，从天命手中讨要好处了。 “或许爱茵斯坦博士可以想想，有什么技术是天命有，而逆熵暂时还无法自行发展的。” 对于这点，丽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而幽兰黛尔则是沉默。 毕竟，这种事情，她并不擅长。 “逆熵现在需要的，果然还是与圣痕技术相关的资料吧。” 爱茵斯坦想了想，如此说道。 “怎么？难道逆熵也要开始培养属于自己的女武神部队了吗？” 丽塔闻言，微微挑眉，略带调侃意味地问道。 爱茵斯坦自然知道丽塔是什么意思。 人工圣痕成功率不高，失败的下场便是身死，而这完全与逆熵的理念背道而驰。 逆熵出了一个可可利亚便已经足够，爱茵斯坦自然不可能再开一道口子。 “不，女武神的培养，即便没有这份资料，圣芙蕾雅学园也完全可以进行，我们逆熵是没必要掺和进去的。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与我们这边的几位小朋友有关。” 爱茵斯坦强调：“芽衣、希儿，乃至于琪亚娜，她们体内都有圣痕的力量。芽衣和琪亚娜的这部分力量，都被她们体内的律者核心所压制，不过在经过了符华的太虚剑神洗礼之后，这种压制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因此，她们完全可以在律者核心被彻底激活之前，觉醒圣痕之力。 “而希儿那边，圣痕似乎已经自行激活，但在我看来，这种激活并不完整。所以，逆熵需要奥托手头关于圣痕的研究资料，帮助我们这边的几名小朋友解放体内的力量。另外，或许幽兰黛尔也用得上。” “幽兰黛尔大人吗？” 丽塔有些意外地看了爱茵斯坦一眼，随后又看向幽兰黛尔。 后者如丽塔一般，略有些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哦，这件事情我们还没向你们透露过，其实这是我们从齐格飞先生身上观察到的现象。当初在第二次崩坏、乃至于2010年的时候，齐格飞先生在面对第二律者西琳的时候，都使用过刻在了卡斯兰娜家族DNA中的圣痕之力。假如幽兰黛尔同样也是卡斯兰娜的一员，那么她的实力，完全可以在此之上得到又一次的提升。” 爱茵斯坦解释道。 “可是，这种事情，除非奥托或者别的知情人透露，否则，没有人可以确认我的真正身世。” 幽兰黛尔对于爱茵斯坦的话感到稍微有些不适。 即便爱茵斯坦的语气也并不绝对，但幽兰黛尔还是本能地对此有些抗拒。 不是她抗拒这一身份，而是抗拒这一身份坐实后，可能会对其他人造成的伤害。 别的不提，琪亚娜、齐格飞和德丽莎三人，就不会好受。 一个是在懵懂之时就被冠以了琪亚娜这一名字的k423。 一个是在以为亲生女儿已经逝去，从而将琪亚娜之名赐予k423的齐格飞。 说起来，齐格飞当时也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给k423取一个其他名字，那么k423势必会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 毕竟，齐格飞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天命这边知晓对方有个女儿叫做琪亚娜的不在少数。 至于有着别的名字、年龄和样貌都跟琪亚娜对得上的k423？ 那不是摆明了在说k423的身份有问题吗？ 这样一来，得知自己身世真相的k423，难道不会被体内的空之律者趁虚而入，占领身体的主导权吗？ 如此，之前齐格飞的一切努力便会宣告白费。 所以，将琪亚娜的名字给到k423，这也算是无奈之举。 最后一个，则是明明有机会看着幽兰黛尔成长，却因为自己的不靠谱而与其失之交臂的德丽莎了。 说实话，即便是现在，幽兰黛尔亦是不知应该如何面对这位被奥托钦定为下任主教人选的前辈。 甚至对于奥托之后，德丽莎继任天命主教一职，她也只会选择观望。 在并不了解对方不靠谱一面之外形象的幽兰黛尔看来，真的很难放心，让天命这样偌大一个对抗崩坏的机器交到对方手中运转。 “不，幽兰黛尔，你或许还忽略了一个存在。” 爱茵斯坦摇摇头，她知道幽兰黛尔在抗拒着什么。 说起来，这件事情，逆熵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2007年那次，本是逆熵与齐格飞一同策划的行动。 无论期间出现了什么意外，但最终结果就是逆熵的支援没有及时赶到，致使了悲剧的发生。 另外，在齐格飞给k423取名琪亚娜一事上，逆熵这边也起到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毕竟，当时除了奥托和极少数可能存在的知情人外，谁会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真正的琪亚娜居然都还没死啊。 “谁？” 幽兰黛尔虽然对琪亚娜的身份有些抗拒，但如果真的能够解开这一谜团，她也不会反对。 “识之律者。” 爱茵斯坦解释道：“识之律者的权能，就能够挖掘出你被尘封的记忆。无论你失忆前是何身份，她都可以让你回忆起来。” 当然，还有一点，爱茵斯坦没说。 那就是，到那时，即便回忆起来的幽兰黛尔仍旧拒绝承认这一事实，那也无济于事。 毕竟识之律者是属于符华的，并不会听从幽兰黛尔的意见，保守秘密。 所以，一旦幽兰黛尔答应让识之律者帮助她恢复记忆，那就意味着，她失去了这件事上的选择权。 当然，没有人会逼着幽兰黛尔真正成为琪亚娜。 一个人的社会身份与其后天经历有关，而与主观意识无关。 幽兰黛尔大可继续当她的比安卡·阿塔吉娜。 一个仍旧活着的琪亚娜，无论如何，都比一个死去的琪亚娜，对其他活着的人伤害更小。 第292章 幽兰黛尔和德丽莎 “识之律者吗？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爱茵斯坦揭晓的谜底，让幽兰黛尔有些无法拒绝。 甚至，为了解除幽兰黛尔的某些后顾之忧，爱茵斯坦还补充道：“因为我们不知道解放你那部分被尘封的记忆会不会让你的身体发生变化，再加上现在携带者识之律者核心的符华正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大概率是无法在你这次外出任务期间赶到此地的。所以，我们决定，对你的记忆挖掘与唤醒工作，等到下一次问答空间开启后再说。” 其实这就是给了幽兰黛尔一个足够长的缓冲期，用来调整自己的心态，同时主动去解决掉一些麻烦。 另外，这也是为了防止记忆觉醒中（）出现什么难以解决的意外。 至少在问答空间中，幽兰黛尔的人身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下一次问答空间的开启，大概是什么时候？” 幽兰黛尔觉得，以爱茵斯坦的性格，应该能够给出一个相对准确的答复。 果不其然，爱茵斯坦略一沉吟，便道：“按照德丽莎女士她们的说法，她们之前能够获得第二次进入问答空间的机会，是由于她们将第一次从问答空间中得到的技术资料全部得以在现实中复现。那么，此次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我们只要控制好最后一项的完成时间，那就能够控制我们再次进入问答空间的时间。” 原本关于问答空间的事情，众人是一致决定保守秘密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圣芙蕾雅众人、乃至于瓦尔特·杨所发生的转变，还是引起了爱茵斯坦的怀疑。 尤其是在瓦尔特·杨决定要将律者核心传承给布洛妮娅，当天爱茵斯坦便找上了瓦尔特·杨，向其问了个究竟。 无奈之下，瓦尔特·杨只能向符华求助，最后，在符华的帮助下，瓦尔特·杨通过“加密通话”，告知了爱茵斯坦关于问答空间的一切。 问答空间的存在形式，在爱茵斯坦看来，比之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单单从了解的部分，爱茵斯坦就能够断定，那绝对是人类战胜崩坏的一条绝佳路径。 在爱茵斯坦看来，问答空间并非是“天上掉馅饼”、或者纯粹的“不劳而获”。 答对题目赐予奖励，答错题目受到惩罚，违反规则亦是会遭到处罚。 虽然简单明了，但毫无疑问，这就是问答空间的运行规则，类比到爱茵斯坦自己的研究当中，那就跟宇宙中的各种物理定律差不多。 如何利用规则去认识世界、并反过来利用规则改造世界，这不是她这种科学家的拿手好戏吗？ 与她相比，就算是博学的瓦尔特·杨，也得在这一方面靠边站。 至于爱茵斯坦发觉了此事，并且找瓦尔特·杨问了个究竟，那么特斯拉那边又是什么情况呢？ 或许，用爱茵斯坦的话来说就是：“特斯拉博士什么都知道，但却什么都不说，那只能说明，她明白这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从不喜欢让别人为难。” 或许在外人看来，特斯拉远比爱茵斯坦咄咄逼人，但唯有爱茵斯坦这个挚友清楚，特斯拉她啊，可远比自己心软得多。 而目前这场对话之所以会发生，那也是因为爱茵斯坦和德丽莎身上都随身携带有符华提前赠予的羽毛。 有这玩意儿在，而且还是两根，只要时间不太长，还是能够做到屏蔽掉崩坏意志那边的信号的。 总之，在羽毛生效期间内，她们完全可以畅所欲言，无需担心关于问答空间的一切会因此而暴露在崩坏那边。 “明白了。” 幽兰黛尔点了点头，为一切并不需要那么紧迫感到略微松了口气。 同时，许久未曾发言的丽塔，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说回逆熵此次的诉求，我的建议是，博士你们向主教大人交涉时，先提出要求天命提供全套资料和技术人员协助你们掌握人工圣痕技术。当然，这一要求，主教大人他定然不会同意。那么，到时候便可以退而求其次，要求主教提供全套资料了。” “想要开窗，就要先提出掀开屋顶的言论吗？” 爱茵斯坦点点头，这样的做法，对于强势、却又不得不答应一些要求的奥托来说，应该会有效。 “那么，既然逆熵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德丽莎前辈，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说实话，幽兰黛尔过来，不过是为了走一个过场，之前从爱茵斯坦口中得知可以恢复自身记忆都属于是意外收获了。 本来她还打算跟爱茵斯坦商量一番，看看能否与逆熵合力拿下琥珀，从琥珀口中套取一些情报。 现在看来，事情倒是无需那样复杂了。 既然这边的事情全都已经解决，那么幽兰黛尔自然要开始着手解决与德丽莎之间的纠葛了。 “对了，爱茵斯坦博士，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齐格飞先生。” 与德丽莎离开前，幽兰黛尔看向爱茵斯坦，说道。 “没问题，我会通知齐格飞尽快赶到海渊城来的。” 爱茵斯坦点头，这件事情，她没有理由拒绝。 得到爱茵斯坦的答复后，幽兰黛尔便看向了德丽莎：“德丽莎前辈，不带我参观一下海渊城吗？” 结合刚刚幽兰黛尔提出要见齐格飞的话语，德丽莎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要跟自己说些什么。 她默默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请跟我来。” 参观海渊城什么的，不过是一个幌子。 德丽莎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在海渊城内的临时居所。 “想喝点什么？” 将幽兰黛尔带进屋后，德丽莎便率先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看着那几乎将冰箱塞满的冰镇苦瓜汁，她连忙干咳一声：“现在天气也有些凉了，就不喝冰镇饮料了，我给你泡壶热茶吧。” 说完，德丽莎便将冰箱猛地合上。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德丽莎总还记得，当初琪亚娜可是一点也不喜欢喝苦瓜汁的。 第293章 奥托对人心的把控 幽兰黛尔并没有阻止德丽莎的忙前忙后，说着自己并不口渴之类的话。 即便幽兰黛尔再耿直，她也清楚，有的时候，人们需要用一些看似无意义的琐事来表现自己的关心。 丽塔每每以女仆自居，不也是想要用这个身份来光明正大地关心她的饮食起居吗？ 而且，在看着德丽莎忙碌的过程中，幽兰黛尔也或多或少能够体会到对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德丽莎才将红茶端了上来，顺带还带上了牛奶、蜂蜜等佐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红茶加什么，索性就都拿出来了。” “什么都不用加，我喜欢红茶原本的风味。” 红茶从神州传入欧洲后，就有了许多种原本在神州没有的喝法——有加牛奶的、有加糖的，还有加蜂蜜的。 不过，或许是受了丽塔的影响吧，每次丽塔给她端上红茶的时候，还会配上一份甜点。 如此，不添加任何佐料、保留原本那份滋味的红茶，正好可以解了甜点的那份甜腻。 多少也算是在给幽兰黛尔放松之余，减轻了些许的负担。 “好的。” 德丽莎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自作主张，往里面添加一些东西。 但同时，她也有些懊恼。 幽兰黛尔的喜好，她所知甚少。 不爱苦瓜汁，还是她根据很久以前的记忆得出。 至于别的…… 失去了记忆的幽兰黛尔还与原本的琪亚娜在爱好上有几分相近，她也说不准。 没错，在幽兰黛尔尚且有顾虑，没有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德丽莎已经能够笃定，对方就是她以为早就死去的侄女儿。 即便没有奥托亲口承认、即便没有识之律者帮助幽兰黛尔恢复记忆。 不是说德丽莎一下子智商就提高了，这种事情也与智商没有太大的关系。 以前她是先入为主，认为琪亚娜已经死了，这才没有多想。 如今虽然她仍旧觉得，一个头部被飞行器碎片击中、还从几千米高空坠下的孩子能够生还一事过于玄幻，但在当初的一番调查后，面对诸多指向了幽兰黛尔的证据，以及那张越来越与塞西莉亚长相接近的脸庞，她真的觉得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而从这件事上，德丽莎便再一次察觉到了爷爷的可怕。 对方对人心的把控、对她的了解，居然到了这种地步吗？ 当初一开始，德丽莎是并不知道琪亚娜具体的受伤情况的，所以她很轻易就信了爷爷的话，认为琪亚娜受了伤，爷爷正在为其治疗。 但随着后来琪亚娜受伤的具体情况曝光，加上爷爷一直不准她前去探视，再结合爷爷在某些方面的低道德水平，德丽莎自然而然就往‘琪亚娜已经死了，爷爷在用琪亚娜没死骗我继续留在天命总部’的方向滑坡。 现在想想，这就是爷爷所期望的吧。 他需要的并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他要的，一个是他在允许塞西莉亚和齐格飞结合时就在期待着的最强律者杀手，另一个则是尤其基因与西琳结合的律者容器。 所以，最强律者杀手在爷爷那里，变成了比安卡·阿塔吉娜；律者容器则是k423。 而自己呢？ 或许之前无意中从识之律者那里听到的一句话还挺准确的。 只要爷爷一日还在，自己就永远都是个孩子。 德丽莎这么想，倒不是咒爷爷去死，而是她深深明白，无论她对爷爷什么想法，无论爷爷对她什么想法，识之律者那句话都是事实。 她是从爷爷手中诞生的，她对爷爷的依赖从出生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唯有彻底脱离爷爷，她才能够真正长大成人。 现在其实已经有了那种迹象了。 不过，或许在爷爷看来，自己仍旧还是当初那个在实验中受伤，却只会懵懂地喊着好痛的孩子吧。 “德丽莎前辈。” 幽兰黛尔微微抿了一口红茶，虽然口感与丽塔泡的不太一样，但意外地并不讨厌。 放下茶杯，看向德丽莎，幽兰黛尔认真道：“我说话一向直接，在我看来，假如我真的是琪亚娜·卡斯兰娜，你也完全无需自责。至少我现在活得好好的，继承了塞西莉亚前辈的衣钵，成为了这一代的天命最强女武神。” “那不一样！” 德丽莎摇摇头，反驳道：“幽兰黛尔，那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幽兰黛尔问道。 “在你出生之前，塞西莉亚常常担忧，你如果表现出过强的天赋，那么将会遭遇她早年所遭遇的一切，成为爷爷手中的工具。后来，你出生了，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天赋，对此，爷爷还颇为失望，但塞西莉亚、我还有齐格飞，大家都松了口气。因为这样一来，你将有自己的选择权，你的自由意志不会被爷爷所剥夺，你可以选择成为女武神、亦或者就当一名普通人，就跟当初从卡斯兰娜家族逃走的齐格飞那样。” 德丽莎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但是，现在呢？那场意外，将你真正的天赋暴露无遗。我有理由相信，正因为如此，爷爷他才会在发现你丧失记忆后，直接将你作为了另一个人培养。我虽然成立了圣芙蕾雅学园，守护了学园内学生的自由意志，但是我管不到天命总部。爷爷他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幽兰黛尔微微皱眉：“但是当初主教把我送去了圣芙蕾雅学园，他并没有……” “这就是爷爷的可怕之处！” 德丽莎越说，思路便越清晰：“当时的圣芙蕾雅学园，在我经营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步入正轨，也在整个天命内部女武神培养体系中打出了名号，所以他借此将你送了过来。爷爷太了解我了，他知道做出了成绩之后，我肯定会因此而懈怠。这个时候，追求完美和最强的你到来了，看到了那样的我，怎么可能会认可我能够提供给你变强的途径？” 第294章 安娜·沙尼亚特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定 “然而，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 幽兰黛尔看向德丽莎，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德丽莎倒也并不反驳，而是点了点头：“没错，这的确都是我的猜测。但幽兰黛尔，你觉得爷爷他不是这样的人吗？” 幽兰黛尔：“德丽莎前辈，难道在你眼里，主教他就仅仅只是那样一个卑鄙小人而已吗？” 德丽莎：“……” “德丽莎前辈，所有人之中，你应该才是最理解我的那个人才对。于你而言，你可以为了琪亚娜而反抗主教，但此时此刻如果给你一个机会杀了主教，你会那么做吗？” 幽兰黛尔的再次提问，仍旧只换来了沉默。 “我给出我的答案吧。假如主教他有朝一日成为了和崩坏一样、对人类生存造成威胁的存在，那么，我势必会第一个站出去了结他的性命。但这一做法，并不意味着，主教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纯粹的大恶人。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铭记他。” 幽兰黛尔看向德丽莎。 或许不仅仅在其他方面，即便是在关于奥托的事情上，幽兰黛尔也远比德丽莎要成熟得多。 “抱歉，我们今天的话题，其实并不仅仅是与主教有关吧。” 见此时气氛似乎被自己的话语说得有些僵硬，幽兰黛尔主动缓和道：“其实我今天找前辈的主要目的，是表达自己的想法。如你所见，无论在此事中主教他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今日的我仍旧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奥托对比安卡·阿塔吉娜是有恩的。或许未来有一天证明了我就是曾经的琪亚娜，那也就是说，奥托对琪亚娜·卡斯兰娜是有仇的。恩情我会铭记，仇恨我会报还，这就是我的态度。” “幽兰黛尔，我不得不承认，你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反过来教育我的程度了，或许在这一点上，我应该感谢爷爷也说不定。” 德丽莎看向幽兰黛尔，终于再次开口。 “和你相比，我实在过于软弱。我爱塞西莉亚，但从未宣之于口，并且让一切止步于闺蜜之情，在这一点上，我甚至比不上时雨绮罗。后来塞西莉亚爱上了齐格飞，爷爷也同意了他们的结合，我还因此由衷感到高兴。我那不是成全，而是为有人能够带给塞西莉亚幸福而感到庆幸，换做是我，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后来啊，在第二次崩坏中，是爷爷的一系列决策与命令，致使最后塞西莉亚死在了战场之上。虽然我在第一时间被爷爷的拟态羽渡尘修改了记忆，但多年后，我仍旧从归来的齐格飞那里得到了真相。而得知一切的我，从未想过要向爷爷杀死了我最爱之人而复仇，只是默默计划着与齐格飞一同逃离天命。又是可笑的懦弱在作祟。我从来没想过直面问题，逃避、推卸属于我的责任，从来都是我的第一选择。 “等到之后，齐格飞逃走、琪亚娜却被带回的消息传回，我虽然第一时间找到爷爷，请求能够看望琪亚娜。但在我一再坚持，都无法得见琪亚娜后，我并没有选择执行任何强硬的措施，而是就这么选择了放弃。并且在得知当初琪亚娜受伤情况后，就擅自得出了琪亚娜已死的判断。 “在这个时候，在我眼里，爷爷他已经接连杀死了我最爱的人、和那个人留下的唯一血脉，但我仍旧没有选择反抗与复仇，而是抱着塞西莉亚的理想，再次选择了逃离。我自以为建立了符合塞西莉亚理想的圣芙蕾雅学园，为一批女武神提供了一个能够相对轻松成长起来的环境，就算不辜负这一段情谊，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在我惯常的软弱之下所选择的又一次自欺欺人罢了。 “你刚刚问我，如果有一个可以杀死爷爷的机会摆在眼前，我会怎么做？当时我选择了沉默。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会眼睁睁看着机会在眼前溜走，看着世界就此毁灭。因为，这就是我啊！或许，我会在世界毁灭之前尽力挣扎，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但是，让我做出杀死爷爷的选择，抱歉，我做不到的。” 德丽莎此时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弱点再一次暴露。 上一次，她也跟琪亚娜说过类似的话。 只不过，这次她的话语更加直白而已。 懦弱就如同刻进了她基因中的一部分一般，想要将这一点从她的性格中完全剔除，就连刮骨疗毒都做不到，而是要从里到外将原本的自己毁灭，重新再塑造一次才能办到的事情。 想要做到那样的事情，至少现在德丽莎完全看不见任何的希望。 这次倒是轮到幽兰黛尔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场对话已经走到了一个完全没被幽兰黛尔预想到的地带了。 在幽兰黛尔看来，她和德丽莎之间的关系，并不足以谈及到如此深入的话题。 不过，她并不讨厌如此交心的对话。 不如说，她十分欣赏这种坦诚的风格。 她只是有些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和立场去进行回应罢了。 好在这个时候，一则消息帮此时窘迫的幽兰黛尔解了围。 “什么？！我明白了，这边会尽快展开行动的。” 德丽莎有些严肃地关闭了通讯设备，然后略带歉意地看向幽兰黛尔：“接下来，恐怕有件事情需要幽兰黛尔你的帮助。” “发生了什么？” 幽兰黛尔问道。 “是安娜·沙尼亚特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定，是逆熵那边安插的人手汇报过来的，她说，似乎看到不久前，有一个男人曾经接触过安娜。” 德丽莎解释道。 “一个男人？” 略一思索，幽兰黛尔便想到了答案：“应该是夜枭，只不过我没想到，我才刚用黑渊白花将他的身体状况缓解了一些，他就直接跑去见了安娜。” 不过，幽兰黛尔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棘手：“这边逆熵跟天命的谈判可以延后一些，我们先去大洋洲支部，将安娜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第295章 幽兰黛尔的应对与德丽莎的担忧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德丽莎倒是没有幽兰黛尔那么心大。 毕竟她们之前商量好的，安娜和夜枭的问题，需要依靠符华和芽衣两人协力解决。 其中，符华的力量更为关键。 然而现在，符华和芽衣两人正在往世乐土之中。 德丽莎已经尝试过去联络两人，但完全无法取得联系。 也就是说，眼下的情况，只能由她们出面去解决。 说实话，单论战斗力，这边绝对是要超出安娜和夜枭一大截的。 但问题是，她们并不觉得单纯将两名觉醒的律者打倒有什么好骄傲的。 她们现在想做的，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也就是说，她们想要在现有基础上，再多出两个站在人类阵营的律者。 然而，缺乏符华羽渡尘的支援，在无法切断两人与崩坏意志联系的前提下，她们真的有机会将人争取过来吗？ 等到德丽莎和幽兰黛尔再度返回到临时指挥部，重新见到爱茵斯坦时，这位杰出的科学家已经给出了一个全新的方案。 “根据现有资料来看，目前我们真正可以参考的经验，只有两个半个。第一个半个，是差不多三年前发生在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当时的芽衣在没有类似太虚剑神的干扰下，自行脱离了觉醒状态，并且持续到最近，才在返回长空市时，有了再度觉醒的迹象。不过，因为当时的芽衣并没有完全觉醒，所以只能算是半个。 “另外半个就是发生在大洋洲支部的第四次崩坏，当时的温蒂同样也在没有太虚剑神的干扰下，就自行摆脱了律者核心中浓郁仇恨的控制。不过，如你们所见，实际上，温蒂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觉醒风之律者的力量。 “但这里面存在着一个极大的隐患，那就是芽衣和温蒂都算得上是人造律者，而安娜和夜枭显然都是原生律者。在缺乏实验的情况下，我也无法肯定，这两者之间的特性是否可以共通。” 爱茵斯坦在见到幽兰黛尔和德丽莎，主要是前者时，如此说道。 “也就是说，在他们完全觉醒成为律者前将他们击败，就有几率将他们从崩坏那边拉回来，是吧？” 幽兰黛尔抓住了爱茵斯坦话语中最浅显易懂的那一部分重点。 爱茵斯坦闻言，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只是这个几率究竟有多大……” 不等爱茵斯坦说完，幽兰黛尔便打断道：“无论几率多大，就结果而言，只有成功与失败两种而已，而失败从来都不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而且，于我个人而言，恐怕也有一个稍逊色于太虚剑神的对付律者手段。” 爱茵斯坦闻言，立即将幽兰黛尔的情报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她的第一反应是幽兰黛尔体内拥有的沙尼亚特圣血。 不过很快，爱茵斯坦就将这一猜测排除。 因为沙尼亚特圣血对律者的杀伤力，绝对不是‘稍逊色’于太虚剑神的手段。 单纯讲究物理层面对律者造成的杀伤效果，沙尼亚特圣血要比太虚剑神强得多。 而幽兰黛尔也很明白，己方目前对于律者的态度是尽量争取，所以她绝对不会动用这足以将尚未完全觉醒的律者杀死的手段。 那么，将沙尼亚特圣血的可能性排除之后，剩下的，便只有一个了—— “你要动用你体内世界泡的力量？” 爱茵斯坦问道。 幽兰黛尔并不意外爱茵斯坦能够察觉到她的意图，并且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只见幽兰黛尔点了点头，解释道：“虽然我无法截断安娜和夜枭两人体内虚数之门为他们提供的崩坏能，但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将那些从虚数之门中逸散而出的崩坏能纳入我的体内。这样做的话，不就可以人为地维持他们无法完全觉醒的状态了吗？” 爱茵斯坦：“……” 也就只有强得如同怪物一般的幽兰黛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否则，换成任何一个人，说出要汲取两个觉醒中的律者逸散而出的崩坏能这种疯话，爱茵斯坦但凡看对方一眼，都算她输好吗？ “真的不要紧吗？” 倒是德丽莎此时有些担忧地看向了幽兰黛尔，随后补充道：“其实，对付律者的手段我也算有的，只要我能够解放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 “德丽莎女士，你应该清楚，相当于融合战士的你，解放了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幽兰黛尔没有回话，反驳德丽莎的人，正是爱茵斯坦。 “可是，我不能让幽兰黛尔冒那个险！” 然而，德丽莎这次却是异常的强硬与坚持。 她的懦弱只体现在情感方面。 在自我牺牲这一块，德丽莎并不含糊。 当初在第二次崩坏战场上，她不也是毫不犹豫就使出了犹大的第零额定功率去对付空之律者西琳吗？ 当然，她也因此而身受重伤，几乎躺到了事件结束就是了。 当初若非齐格飞及时将她送回营地，恐怕她的小命在那个时候就没了。 不过，齐格飞也因此错过了与瓦尔特·杨共同击败那个尚未获得更强大力量的西琳的机会，并因此而懊恼不已。 对于齐格飞来说，第二次崩坏中，他所经历的成长，要远比之前因为意识到爱上了塞西莉亚、而选择主动回到天命所经历的那些考验，来得更加深刻。 一个人的生命与数千万人的生命，如果硬要放在砝码上面进行衡量，那么齐格飞这个裁决者，只能抛却心中的理想主义，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即便那个人是瓦尔特·杨。 当时的齐格飞，就做出了那样一个艰难地抉择。 言归正传，面对德丽莎那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幽兰黛尔忽而展颜，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既然德丽莎前辈不放心，那就一起前去好了。不过，一开始的战斗还是由我来展开。等到我真的无法承受的时候，德丽莎前辈你再出来救场也不迟。” 第296章 幽丽?丽幽! 就在幽兰黛尔与德丽莎达成共识后，一旁的丽塔忽然叫住了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大人。” 幽兰黛尔有些疑惑地转过身去，看向丽塔：“丽塔，怎么了吗？” 丽塔微微欠身，说道：“是这样的，幽兰黛尔大人，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谈谈，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幽兰黛尔闻言微微蹙眉，随后便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于是，丽塔就将目光放在了仍旧在指挥室中的爱茵斯坦和德丽莎身上。 “你们先聊，我们去准备前往大洋洲支部的浮空战舰。” 爱茵斯坦和德丽莎立即会意，相继退了出去。 “好啦，现在没有别人在了，丽塔，有什么事……” 幽兰黛尔说话间，目光一直注视着丽塔的双唇，仿佛那里有着对她别样的致命诱惑。 丽塔自然也注意到了幽兰黛尔那颇为‘直白’的目光。 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走上前去，做出任何亲昵的举动。 她仍旧站在原地，站在平常总喜欢站的角度，以不近不远的距离凝望着她的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并没有让幽兰黛尔困惑太久，便轻启朱唇：“幽兰黛尔大人，我觉得您可以不必过分拒绝来自德丽莎大人或者其他人的好意。” 幽兰黛尔微微有些困惑：“为什么？” 她相信，丽塔应当是很明白自己在纠结些什么的，但对方仍旧说出了这个建议…… 以幽兰黛尔的头脑，自然难以参透对方其中的深意。 “幽兰黛尔大人，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罢了。毕竟，您有您的顾虑，而他们也有他们的理由。与其过分强调距离感，导致不必要的疏离，不如趁此机会拉近双方的关系。毕竟，无论如何，未来我们与他们的合作都不会少。作为一起战斗的同伴，关系更近总比关系尴尬要好得多。” 丽塔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道理的确是这样没错。” 幽兰黛尔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同时，她也略有些狐疑地看向丽塔：“但总觉得的丽塔你应该还有什么别的深意。” 丽塔闻言，脸上微笑的表情不变，完全没有会被幽兰黛尔看穿意图的慌张。 果然，很快她就听到幽兰黛尔接着说道：“不过算啦，反正我也猜不出来。总之，我只要知道，丽塔你是不会害我的，所以我就乖乖听从你的建议好了。” “幽兰黛尔大人，你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幽兰黛尔一个慌神的工夫，便发现丽塔已经栖至身前，双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之上。 “怎么了？” 幽兰黛尔有些困惑，同时也隐隐有些期待。 而丽塔在察觉到那点完全没被掩饰住的雀跃之后，发出了近乎于喟叹的轻笑，在说话的同时，也微微闭眼，将红唇献上。 “可是会很危险的~因为，会被像我这样的坏女人吃掉哦！” 幽兰黛尔：“！！！” 【那我可能这一生都会甘之如饴。】 幽兰黛尔默默在内心当中，做出了对丽塔此言的回应。 “好啦，我可不敢耽误幽兰黛尔大人您太多的时间，这段时间，您已经在训练室内模拟了无数次对战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乃至于意外发生无法逆转后二者合体形成的陨冰之律者了吧？接下来，就是展示您这段时间实战所取得的成果了。” 丽塔只是轻轻将自己的红唇与幽兰黛尔的相碰，在沉溺于那种欢愉之前，便退到了相对较为安全的距离，说出了这番话来。 丽塔是注意到了幽兰黛尔这段时间在专属训练室中的模拟战斗记录的。 天命总部供给给幽兰黛尔的各种训练设备都是最先进的技术，因此，根据幽兰黛尔在问答空间中所观察到的一切，不说完美模拟，但至少也能够将冰之律者和陨冰之律者的力量模拟出个八成的效果来。 至于本该是岩之律者，却被命名成为星之律者的夜枭，虽然问答空间内给的参数不多，但天命资料库中是存在前文明岩之律者的相关记录的，另外，由岩之律者核心制造成的第九神之键伊甸之星的力量也算是一种形式的参考。 总之，幽兰黛尔在问答空间中窥见到的，这几位在时间上威胁最近的律者，已经被她在模拟训练室中用各种办法消灭了无数回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奥托并不会经常检查这些模拟训练室中的记录，再加上普罗米修斯一定程度上取得了天命总部的一些数据权限，为此做了些许遮掩，因此，只要奥托不主动有意识地翻找，倒是不虞被发现幽兰黛尔这种近乎于‘预言’般的预模拟战斗。 “丽塔……” 虽然丽塔并没有说出那句话，或者说，她很少会说出那句话，但此时幽兰黛尔还是主动说道：“我会平安归来的，等我。” 这样的话语，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就是flag，但对于本身就是一个bug的幽兰黛尔来说，不过是普通的陈述事实罢了。 于是，仅仅只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那边爱茵斯坦和德丽莎才刚刚将休伯利安部署到位，正想着要不要进屋去提醒一下幽兰黛尔该出发了，却又怕见到什么不该见的，所以在那纠结的两人，此刻就看见了从指挥室中走出的金发身影。 “走吧，德丽莎前辈。” 幽兰黛尔朝德丽莎点了点头，如此说道。 德丽莎同样点头致意。 在两人登上休伯利安战舰后，德丽莎主动说道：“这次第一批前往的人员只有我们两个，但很快，还会有后续增援赶到，所以，无论是你我，都没必要拼命。” 之所以分批前往，主要是海渊城这边还需要彻底排除灰蛇那边不会卷土重来，否则，为了对付即将觉醒的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就被灰蛇偷了老巢，还将凯文从量子之海的封印中解放的话，那可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所谓，为了避免上述那种滑稽情况的发生，其余人得先对海渊城附近进行一次地毯式搜索，等确认无误后，姬子等强力战力，便会立即前往支援。 第297章 安娜·沙尼亚特 半小时后，休伯利安号便安全在大洋洲支部的停机坪降落。 此时的安娜·沙尼亚特虽然情绪略微不稳，但仍旧前来接应。 不过，她之前接到的通知，是来自天命总部精英小队不灭之刃的队长、天命最强女武神幽兰黛尔将要前来进行视察，所以在看到德丽莎跟幽兰黛尔一同出现时，她明显愣了下。 虽然安娜并没有在圣芙蕾雅学园就读过，但毕竟德丽莎是奥托早就指定好的下任天命主教继承人，但凡是天命女武神，没有一个人是忍不住德丽莎的。 然而，正因为认出了德丽莎的身份，此时的安娜才会更加错愕。 据她所知，德丽莎不是率领极东支部部分人员反叛了天命吗？（天下安有五十年之太子乎？大雾~） 那么，现在为什么不灭之刃队长会跟一个天命的敌人一同出现？ 是眼前的幽兰黛尔身份是假冒的；还是说，之前极东支部的事件中另有隐情。 而幽兰黛尔和德丽莎，在看到安娜仍旧还保持着人类的模样时，也是松了口气。 不过，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崩坏能，还是被敏锐的幽兰黛尔所察觉。 恐怕，夜枭这次意外出现在安娜面前的副作用，很快就要到来。 念及此，幽兰黛尔不禁想起，在问答空间中所看见的，安娜所在的雪莲小队在第五次崩坏爆发后全军覆没一事。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安娜与那些普通的女武神隔绝开来。 “安娜，好久不见。” 幽兰黛尔步伐沉稳地走到了安娜身前，站定，目光仿佛能够穿透眼前这位优秀的A级女武神的内心。 面对这个自己一直以来都有在追赶着的目标，回想起之前与陈天武的会面，安娜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三年前，是她在惊慌之下，对陈天文的呼救视而不见，这样的她，又如何有资格与眼前之人对视？又如何有资格继续担当拯救世界、保护人类的女武神一职？ 而在安娜如此想的同时，一个声音、一个在陈天武见了她之后，就时不时在她心中回荡着的声音，此时又萦绕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所以啊，迷途的羔羊，投入神的怀抱吧~放弃那罪孽之身，成为神在人间的代行者，将一切罪恶与不公消除，将曾经懦弱卑劣的自己亲手杀死！” 安娜并不清楚这个声音为何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但她本能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一直都在尽力抵抗着对方。 然而，此刻，在看到了如同日光一般耀眼的幽兰黛尔后，安娜内心的自惭形秽便被放大到了极致，此刻的她，抵抗的意志已经开始松动。 不过，就在安娜即将‘堕落’之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从恍惚中惊醒。 “幽兰黛尔大人？” 安娜有些疑惑地看向幽兰黛尔，不知对方这是何意。 “跟我走一趟吧，就你、我，还有德丽莎前辈。” 幽兰黛尔看向安娜，话语中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 安娜只是略带犹豫地看了眼前的幽兰黛尔、和不远处的德丽莎一眼，便点了点头。 虽然她对于德丽莎的出现仍有疑虑，但她相信幽兰黛尔，对方跟她不一样，绝对不会做出违背自己身份的事情。 或许，这一趟，她还能够听到一些关于之前那场震动了整个天命组织的叛乱真相。 一时间，内心升腾起的好奇心，压过了那个奇怪声音的诱惑力。 而将手搭在安娜肩上的幽兰黛尔，则是能够明显察觉到，安娜体内躁动的崩坏能、和那即将破壳而出的律者核心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明白自己的做法暂时生效后，幽兰黛尔便继续说道：“大洋洲支部，几个月前我也来过一次，上次记得有个地方挺不错的，很适合现在的情况。” 说着，幽兰黛尔便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走在前面开始引路。 实际上，现在最好的选择，其实是用休伯利安将安娜带去无人区，比如说，对冰之律者极为不利的沙漠地带。 不过，因为这块由巨型岛屿形成的大陆上，还有着一个不知道现在正在何处的陈天武，所以该计划只能弃置，幽兰黛尔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安娜尽量带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力求对方觉醒成为律者后，对这片土地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 另外，幽兰黛尔相信，她现在接触安娜的行为，应该也被躲在暗处的陈天武看在眼里。 他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他刚与安娜接触过后，自己就会出现。 同时，陈天武也会奇怪，为什么安娜对他的态度那样诡异。 明明他能够察觉到安娜对他的心意，但那近乎于逃避的拒绝姿态，实在是让他无法理解。 于是乎，表面上是幽兰黛尔在前面引路，安娜和德丽莎在后跟随，实际上三人后面还远远缀着一个小尾巴。 一行四人在幽兰黛尔的带领之下，终于来到了一片峡谷之中。 这是一片只有山石、不见任何草木流水的狭长地带，对于冰之律者来说，可能并不是最佳发挥场景，但对星之律者来说，则说不定还挺有利的。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幽兰黛尔在多年的女武神生涯中已然领悟。 限制冰之律者显然要比限制星之律者收益大，毕竟前者的宿体是一名训练有素、拥有不俗崩坏能适应性的沙尼亚特族裔女武神，后者的宿体在三年前不过是一名崩坏能抗性与适应性都很差的普通神州少年罢了。 单从两人觉醒前的身体素质而言，显然冰之律者更值得警惕和针对。 “安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将你叫来这里吗？” 当走进峡谷深处后，幽兰黛尔忽然转身，如此问道。 安娜诚实地摇了摇头，她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一路上都各种摸不着头脑了。 “昨天，你见到了夜枭……不，应该叫他陈天武才对，我说得没错吧。” 第298章 陈天武需要一个答案 幽兰黛尔这句话，在安娜耳中听来，无疑是晴天霹雳。 她瞪大了自己那双淡粉色的瞳孔，灰色的长发在峡谷中急掠而过的风声中飘荡飞舞，就如同她现在内心中生出的无数杂念一般，难以理顺与遏制。 “德丽莎前辈，拜托了。” 幽兰黛尔看向德丽莎，说了这么一句安娜完全不明白的话语。 “明白。犹大的誓约，索敌模式启动！” 这就是在休伯利安上，幽兰黛尔和德丽莎共同商讨出来的计划。 咳咳，准确来说，她们只是计划的执行者，真正制定计划之人，是后续增援中才会到场的普罗米修斯。 而德丽莎此时使用犹大的其中一种用法，不为别的，就为了将那跟踪过来的陈天武从暗处揪出来。 今天这场戏，舞台已经搭建完毕，女主角也已经到位，男主角若是不在场的话，那又成何体统呢？ 不得不说，陈天武藏得还是挺好的，不愧是信息专家，同时也精通各种侦察、反侦察手段。 不过，这一切在犹大的索敌模式之下毫无作用。 无论陈天武躲在哪里，都会被德丽莎找到并揪出。 而陈天武在没有了一层‘同僚’的信任光环、以及从渡鸦那里抢夺过去的涤罪七雷相助的情况下，本身战斗力完全不可能在德丽莎这位前S级女武神手中翻起任何浪花。 于是，不过短短五分钟的时间，陈天武便被德丽莎抓到了安娜和幽兰黛尔面前。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天武没有看向惊愕的安娜，而是先将目光投放在了幽兰黛尔和德丽莎身上。 “我已经答应跟你们合作，为你们提供世界蛇的情报，必要时还会为你们拿到世界蛇的东西，就算是想要反悔，这也太早了吧？” 说着说着，陈天武自己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啊，现在幽兰黛尔和德丽莎的行为，显然并非所谓的‘卸磨杀驴’。 毕竟，现在的情况是，陈天武还没来得及为幽兰黛尔她们做些什么，反倒是幽兰黛尔前几天才刚刚兑现了对他的一些承诺，让他三年前被崩坏能严重侵蚀而坏死的身体组织得以重生，寿命也因此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延长。 若非如此，再加上陈天武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与天命对等的组织世界蛇里的中高层级别干部，多少在安娜这位优秀的女武神面前能够挺胸抬头，他怎么可能跑到大洋洲支部这边来见了安娜一面。 然而，见面的结果并不如他所料就是了。 乃至于后续发展到幽兰黛尔和德丽莎亲临，还将他从尾行状态中揪出，一切发展都脱离了陈天武所预想的轨迹。 “世界蛇？” 安娜有些疑惑地看向陈天武，然后又看向幽兰黛尔和德丽莎。 今天事情的走向，是越来越脱离她的认知范畴了。 陈天武加入了一个从未听过的组织，并且因为某些原因与幽兰黛尔和德丽莎合作，为对方提供世界蛇的情报与物品…… 总觉得自己有种撞破了潜藏的世界真相的诡异感觉。 “这家伙在三年前与你分别后，因为身体遭到了严重侵蚀，一直在寻找解决办法，为此还给一些地下组织干活，后来被一名世界蛇干部相中，推荐到了世界蛇内部，并为了续命，做了身体部分机械化改造手术。” 德丽莎简单地向安娜解释了一下前因，随后又道：“至于说世界蛇，你将它理解成一个打算采用极端方式来对抗崩坏的古老组织即可，嗯，比天命还要古老得多的那种。” 安娜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陈天武，显然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男人身上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同时也惊讶于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天命更加古老的对抗崩坏的组织。 不过，德丽莎所说的‘采用极端方式’，让安娜敏锐捕捉到了那个组织恐怕并非善类的事实。 她张了张嘴，很想质问陈天武为什么会加入那样一个明显有问题的组织。 但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她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人，尤其是陈天武。 “既然现在所有人都到齐了，那么，可以开始了。” 幽兰黛尔的话语，将安娜和陈天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他们紧盯着幽兰黛尔，试图从对方的话语中得知今日发生这一切的真相。 幽兰黛尔也并未让两人失望。 她先是看向陈天武，缓缓开口说道：“陈天武，你是否很疑惑，明明对你有着好感的安娜，会忽然变脸，不仅放弃了你们的约定，还选择了不告而别？” “我更疑惑，你为什么会对我和安娜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然而，陈天武的回答，却是小小的噎了幽兰黛尔一下。 不过好在，计算力充足的普罗米修斯早就想到了陈天武可能的反应，所以幽兰黛尔只是微微顿了下，就按照之前背下来的处理方式，照本宣科地回答了陈天武的问题。 “当年的一切，并非只有你们两人在场。当然，有些事情，外人肯定知道得不是那么清楚，但只要稍微深入调查一番，便不难查到更多细节。” 这样的回答，自然是暂时性的将陈天武的关注点从此事上面转移到了他明显更应该关注的，幽兰黛尔之前提出的问题本身上去。 “所以，是为什么？” 陈天武看向幽兰黛尔，他的确需要一个答案。 “这件事情，自然是需要当事人给你一个回答。” 然而，幽兰黛尔并没有选择自己将答案告诉陈天武，而是将这个皮球，踢回给了安娜这个当事人身上。 忽然听到幽兰黛尔提到自己，安娜也是一怔，随后便迎上了陈天武那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的困惑神色。 “我……” 如果这件事情是如此容易说出口的事情，安娜便不会憋了三年，甚至因此被崩坏意志看中，成为了冰之律者的宿体。 此刻，安娜想要开口，但却忽然感到一股彻骨寒意从心脏处直抵眉心，在这一瞬间，她的思维都仿佛被冻结，而之前就一直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声音，此刻亦是被放大到了极限，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第299章 安娜觉醒,安娜觉醒完陈天武觉醒 与此同时，几乎肉眼可见的，一股紫红色的崩坏能飞速以安娜为中心，向四周逸散开来，强大的冲击力让峡谷之中顿时开始飞沙走石，第一个支撑不住的陈天武，眼见着就要被这股躁动起来的崩坏能吹飞，但却被反应过来的德丽莎牢牢抓住，停留在了原地。 陈天武此时则是一脸懵逼。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而已，为什么安娜会反应如此之大。 而且，这种情况……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安娜此时是正在成为一名律者？ 陈天武被自己内心升腾起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然而，下一刻，等他再朝安娜那边看去时，却发现那些从安娜身体内向外逸散的崩坏能，正好像被什么东西所吸引，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涌动。 视线跟着崩坏能移动的方向看去，陈天武再次懵逼。 因为他看见幽兰黛尔正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吸收着来自安娜体内的崩坏能。 唯一的变化，大概是幽兰黛尔原本身上穿着的蓝色女武神装甲，此时变成了黄金铠甲的形制，看上去更添了几分威仪。 “这就是情报中所显示的，这位最强S级女武神真正的实力吗？” 陈天武看着此时的幽兰黛尔，不由得喃喃开口。 他如果也有对方那本事，当初就不会在崩坏爆发中如此狼狈，非但没有救下自己的妹妹，还让自己险些丧命了。 当然，陈天武也明白，这是羡慕不来的。 在没有卡斯兰娜、沙尼亚特或者阿波卡利斯之类的血统加持的情况下，这个世界的男性，在对崩坏能的抵抗和适应能力上，都要远远弱于女性。 在陈天武看来，未来某天，即便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因为崩坏而死光了，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这就是一个对男性无比残酷、充满恶意的世界。 而随着幽兰黛尔启用星铠的力量，将安娜那边的崩坏能尽数吸收入体内，原本已经要朝着冰之律者方向蜕变的安娜，那头灰色的长发停止了白化，混浊空洞的眼神此刻也恢复了大半清明。 她看向幽兰黛尔，又看向陈天武，忽然，她似乎明白了今日被叫到此处的用意。 她已经逃避到了这种程度，但仍旧还是失败了吗？ 安娜微微闭眼，缓缓开口说道：“陈天武，你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吗？那我就告诉你那个答案。” 即便说出真相，相当于在自己最崇拜的人（幽兰黛尔）和自己有好感的人（陈天武）面前，将最丑陋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但安娜已经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与其让明显知晓一切的幽兰黛尔将真相揭露，由她自己说出口，至少还能保留最后一分体面。 “陈天武，一切的转变，是从我看到你妹妹的照片开始的。” 安娜语气平静地说道：“照片中那个小女孩、还有那个玩偶，我很确定，在崩坏爆发后，最慌乱的时候，曾经见到过、甚至还隐约听到了来自她的呼救声。但是，接受女武神教育成长起来的我，本该在那时对她伸出援手，但在崩坏中失去了与队友和上级的联系后，却表现得像个逃兵。没错，我对你的妹妹见死不救了。” “轰！” 几乎是瞬间，这边安娜身上的崩坏能爆发才刚刚稳定下来，那边陈天武又开始了。 见这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幽兰黛尔和德丽莎都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 而在陈天武的视角，他在听完来自安娜的答案后，先是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安娜所描述的场景，就宛若真实发生在他眼前一般，他亲眼看见了那个三年来他都魂牵梦萦的身影，在意识到倒在地上的妹妹呼救之后，没有选择施以援手，而是冷漠的直接转身离去。 “你明明是女武神，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就能够挽救一条生命，为什么……” 这一刻，陈天武仿佛忘记了自己对安娜的所有情愫，绝大的恨意将他整个人淹没。 在他眼中，仿佛杀死妹妹陈天文的人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崩坏，而是这个曾经拯救过他性命的安娜。 此刻，陈天武甚至希望当初自己没有被安娜救下，就那样死在那场灾难中，都要比现在来得更加好受。 而在陈天武的身上也逸散出大量崩坏能后，显然安娜也是一愣。 在刚刚，她已经知道了那个盘桓在她脑海中的声音是什么了，同时，她也坚定了意志，即便是死，也不会让崩坏得手的决心。 然而，在看到几乎同样的状况出现在陈天武身上时，她有些绷不住了，并且将自己无助的目光投向明显仍旧能够把控住局势的幽兰黛尔身上。 在这一刻，安娜想了很多。 她意识到，幽兰黛尔和德丽莎的出现，不仅仅是她之前所想的那般简单。 她们定然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不然也不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场地‘引爆’一切。 无论如何，此时幽兰黛尔从吸安娜一个人，变成了吸安娜和陈天武两个人。 不过，这种吸收效率并没有随着需要吸纳的崩坏能增多而降低，反而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劲。 果然不愧是遇强则更强的幽兰黛尔啊！ 德丽莎终于意识到了，出发前自己的种种担忧是多么的多余。 她这会儿都想给海渊城那边打个电话，让后续支援部队不用过来了。 不过，德丽莎终究还是忍住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现在被压制得死死的安娜和陈天武两人，会不会忽然爆种。 另外，德丽莎在看到陈天武那种非人的、充满疯狂仇恨与杀意的眼神时，也极为不爽。 因为她从陈天武的眼神中，看到了当初空之律者的影子。 于是，犹大被她抡了起来，直接就朝陈天武的脑袋招呼了过去。 别误会，德丽莎这并不是单纯地揍对方一顿，让陈天武能够清醒些。 犹大毕竟是约束之律者核心制成的神之键，这会儿她虽然没有开启任何额定功率，但其本身的攻击就能够达到部分约束权能效果。 第300章 做出决定的芽衣 与此同时，往世乐土中，在进行了极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之后，芽衣终于决定接受完整的试炼，彻底激活体内的圣痕之力。 爱莉希雅的话语回荡在芽衣脑海之中。 的确，即便她的圣痕之力激活后，等待她的将是另一个灵魂、一个或许承载了诸多梅博士特性的灵魂，那又如何呢？ 沉睡了五万多年的对方必定虚弱不堪，而且，爱莉希雅也说过，梅博士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她的头脑远比其他人要好用。 现在虽说圣芙蕾雅方面已经有了一个普罗米修斯，但鉴于普罗米修斯只是梅博士的造物，想必梅博士带来的帮助，回避普罗米修斯还大。 另外，有了普罗米修斯那个例子，甚至是在问答空间中看到的希儿的例子，让芽衣十分怀疑，即便梅博士从她的圣痕中苏醒，对方是否还能够拥有曾经的记忆。 当然，最重要的是，先觉醒圣痕之力、再觉醒成为律者，有两个显而易见的好处。 第一就是这样的觉醒顺序，可以让芽衣今后的战力上限变得更高。 第二则是，先觉醒了圣痕之力的她，在觉醒成为律者后，将更有对抗崩坏意志的底气。 或许，她在觉醒成为律者的瞬间，就可以做到使用高频电磁波排除掉崩坏意志的干扰这种事情。 另外，芽衣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黄泉之杖，问答空间里提到说，那是胡狼的研究产物。 然而看看胡狼做的那些事情，比如圣痕计划，实际上是源自前文明纪元的一项救世计划。 那么问题来了，黄泉之杖是否也是前文明对于雷之律者核心的研究成果？ 雷之律者的核心在被制成神之键涤罪七雷之前，芽衣就不信梅博士他们没对这东西进行深入的研究。 或者说，正是因为那些律者核心身上的研究价值已经所剩无几，才会被制成神之键那样的武器，用以提升人类这边的战斗力。 这般想着，芽衣在重新找到爱莉希雅时，便提出了这个疑问。 “你想问关于黄泉之杖的情报？” 爱莉希雅轻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这个名词，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芽衣你也知道的，我是逐火十三英桀的领袖，除此之外还是个战斗人员，搞研究什么的，那都是梅博士和其他科研人员的事情。当然，据我所知，在这座往世乐土之中，至少还有两名英桀可能会知晓你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不过，那两个人……怎么说呢，一个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另一个的话，以现在你的状态见到对方，可能会十分危险。” 虽然爱莉希雅给出的信息并不是芽衣想要的，但她也仍旧对对方表达了感谢。 “谢谢你爱莉希雅。” 说完，芽衣便看向一旁的符华：“班长，你看……” “对哦！芽衣可能很难接触到她们，或者会遭遇危险，但如果是华的话，那就好办多了。毕竟华当初作为我们之中年龄最小的那个，一向都很受照顾和喜爱呢！” 爱莉希雅见芽衣将目光转向符华，便率先一步开口。 芽衣：“……” 总觉得……爱莉希雅用‘我们之中年龄最小的那个’来形容符华，违和感满满。 毕竟，这在爱莉希雅看来的确是事实，但在芽衣等现文明人类看来，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用识之律者的话来说，符华可是活了五万多年的‘老古董’啊！ 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不靠谱的想法甩开，芽衣这便接上爱莉希雅的话，说道：“班长，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直接就可以从那些英桀手中交易到我们需要的黄泉之杖的各项参数资料。让渡鸦和夜枭那样的潜伏人员提供一下有关世界蛇动向的情报还好，提供黄泉之杖那种等级的实物、或者仅仅只是资料，都有可能会暴露我们对世界蛇的渗透。” “那个，你们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这样真的好吗？” 爱莉希雅微笑着看向芽衣和符华，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反正你又不会将这些东西告诉任何别的什么人。” 符华看向爱莉希雅，理所当然地说道。 对于这个女人，她的记忆或许已经模糊，但还是有着一些残存、或者说复苏的印象的。 爱莉希雅会十分热情、坦率地表达自己的个人情绪，而且基本上都是正面的，健康阳光、积极向上的那部分。 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存在。 想要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都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 当然，有些时候，爱莉希雅也会主动向外透露出一些情报。 但在这个时候，接收情报的人就要小心了。 因为，那些情报里可能会有大坑！ 比如说，爱莉希雅总喜欢给逐火之蛾的新人准备什么《千劫面具一百问：从入门到精通》，真要是信了那本书里的内容去跟千劫相处，能不能从入门到精通不知道，但绝对可以从入门快进到入土！ 总之，在符华看来，甚至包括今天符华和芽衣的到来，在爱莉希雅那里，都会是一个不会跟任何人提及的秘密，即便过来询问的人，同样也见过了符华和芽衣。 至于乐土里的其他人会不会跟世界蛇的人泄露她们的存在……那就看问答空间给的准入权限是否真的达到了凌驾于乐土所有权限之上的程度，如果达到了，那么至少芽衣这个准入权限持有者的情报不会被泄漏。 而符华自己的情报，她倒并不是那么在意。 毕竟，如果自己恢复了记忆的话，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没错，符华对于自己的记忆，至少是前文明的那些记忆如何恢复，已经有了想法。 别的不提，往世乐土中就有一个记忆体的华存在。 当初往世乐土可以让她将记忆复制给记忆体，那么现在也能够通过一样的操作，反向将记忆输送回来。 不过，实际上那些记忆中，除了宝贵的战斗经验之外，其余的并没有多少价值。 第301章 符华和华 毕竟符华在身为华的时候，对于逐火之蛾内部的事务并不是那么热衷，她所知的秘辛还真没多少。 而且最关键的是，乐土里面的华并不会有符华在成为赤鸢仙人之后的记忆，那些记忆或许对于符华来说，会更重要些。 “哎呀，还真是被你看穿了呢！” 听到符华点破了自己的心思，爱莉希雅也只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就是她的性格。 “那么，芽衣，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去接受试炼，我去见见……华，还有那些老朋友们。” 符华扭头，对芽衣这般说道。 芽衣闻言，点了点头：“一切小心。” “放心，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符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随后就目送着芽衣的身影进入到了出击室中，彻底消失在她视野里。 “好啦好啦，华，接下来的道路，芽衣会自己好好走下去的，你就不要过多担心了，总觉得五万多年过去，你怎么也变成那种爱操心的性子了？” 爱莉希雅抬手在符华的眼前晃了晃，将对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毕竟我是看着芽衣她们成长起来的，所以多多少少都有了长辈的心态吧。” 符华微微一叹，想起了五百年前收的七个徒弟。 他们之中，似乎还有人活到了现在，而且就在这逐火之蛾中…… 另外，还有七徒的女儿素裳，当年那场决战后，符华便没看见素裳的遗体。 而在那种情况下，还有余裕去收拢整理现场的人，毫无疑问只有奥托。 看来，她的那位老朋友，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啊！ 符华微微垂下眼眸，修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打下了一片阴影。 “爱莉希雅，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 符华看向爱莉希雅，语气颇为严肃地说道。 “什么问题？另外，华，我什么时候欺瞒过你吗？” 爱莉希雅略有些不满地看向符华，如此说道。 “你的确很少骗人，但你也很少会说真话，不是吗？” 符华并没有产生任何愧疚的心理，即便残存记忆不多，她也对爱莉希雅印象深刻。 “爱莉希雅，所以我希望，这次你可以跟我说实话。” “好吧好吧，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吧。” 爱莉希雅摆摆手，表示此事她也不计较了。 随后，便听符华缓缓说道：“爱莉希雅，你……知道世界蛇干部里面，有一个从五百年前存活至今的人吗？” 爱莉希雅：“……真没想到，你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 说着，爱莉希雅便回到了她的沙发上坐好：“说真的，华，如果你之前没有跟我说那么多，我现在恐怕会用别的回答来敷衍你。不过，既然我答应你在先，爱莉希雅可是从不食言的，所以，我回答你的问题了。没错，世界蛇的确有一名从五百年前存活至今的干部。并且，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她来自神州。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她在世界蛇的代号——羽兔。至于她的真名……” 说到这里，爱莉希雅微微摊手：“你也知道的，世界蛇干部向来以代号示人，他们的真名很少会被提及，似乎是因为他们将加入世界蛇等同于抛弃了过往的一切。总之，我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好在，符华并没有对爱莉希雅的回答失望。 她只是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虽然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从五百年前存活至今的人，我想，除了她之外，别无他选。十分感谢，爱莉希雅，我要去找华了，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爱莉希雅坐在沙发上，微笑着与符华挥手作别。 等到符华的身影消失在爱莉希雅的视野之中，这位粉色妖精小姐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发出了一道悦耳的笑声：“看来，外面还真是出现了不得了的变数呢！居然连我都无法将芽衣的到来通知给外面的人吗？真是有趣！不过，华到来的消息却是不受限制呢。要不要将华的事情告诉外面的人呢？唔……还是不要吧。虽说羽兔肯定可以打得过眼前的华，但谁叫我真的很喜欢芽衣呢！” 另一边，华在离开休息室后，循着记忆中的感觉，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空置的房间。 这里似乎是资料室，整齐的资料被码放在房间内的数个书架上，而记忆中那个熟悉却又模糊的身影，此时正站在一个书架前，手里静静捧着一本书品读着。 “华。” 符华轻声开口，示意正在看书的人，这里有外人来了。 而随着符华的话音落下，看书的人也将手里的书缓缓合上、放回到书架上。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华的表情十分平静。 或者说，华自从卑弥呼队长离世之后，就一直那么平静。 一开始是因为招到了排挤，被人成为魔女的伙伴。 后来则是因为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实验。 总之，眼前的华，与现在的符华，她们之间有着极大的不同。 而看着华，符华忽然有些理解，在神州的那些年，为何苍玄、丹朱、连山、姬麟、萧红、苍玄之书、乃至于后来的太虚七徒、李素裳以及奥托，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的确是很难让人放心啊。 “我是来复制你的记忆的。” 符华终于说明了来意。 而华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时，也有了些微的波动。 “你的记忆……全都烧了吗？” 华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在问符华的意思，因为她只是喃喃结束后，便点头：“可以。” 虽然‘主人’的说法似乎有些微妙，但作为记忆体和本体，华这样在心底里称呼符华，倒也不算错。 身为记忆体的华，自然是不会反抗来自‘主人’的要求的。 好吧，往世乐土中的记忆体，并非各个都如同她这般‘温顺’就是了。 甚至就连生出了将‘主人’取而代之心思的记忆体，也并非不存在。 第302章 前文明的记忆,招人的凯文 另外，企图越狱的也不止一个。 这座往世乐土，未来的风波恐怕并不会小啊。 从华那里将自己缺失的、关于前文明的那部分记忆复制过来之后，犹豫了一会儿，符华并没有将自己现文明的记忆、如同五万年前那般，复制给华。 符华很清楚，华是她，但她已经不再是华了。 或许对于一个身处于往世乐土的记忆体来说，华的记忆体要比符华的记忆体适合。 符华确信，无论这座往世乐土将来会酝酿出怎样的风暴来，华都会是其中最为安定的那个。 “再见了，华。” 说完这句话，符华便从资料室离开，前往了这座往世乐土更深处，去拜会那些有可能知晓黄泉之杖资料详情的英桀们。 说到英桀之中从事科研的人，符华搜寻着刚刚从华那里复制来的记忆—— 现在符华查看记忆并不像曾经那般方便，她很确认，她当初神音手术后遗症之一的超忆症已经一去不复返，她和正常人一样，会开始遗忘、过去的记忆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模糊失真。 所以，那些记忆，符华并没有复制到自己的大脑之中，这样的行为不仅是一种浪费，也会给她现在的大脑造成极重的负担。 所幸她的手头还有一柄意识之键可以帮助她实现储存冗余记忆的功能。 另外，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识之律者的核心吗？ 或许是一直将识之律者的核心带在身上的缘故，符华发现，她似乎也开始掌握有了部分的识之律者权柄。 而且，符华发现，如果不是小识因为一些她暂且不知道的原因在闹别扭的话，她对识之律者权柄的接管会更顺利和深入。 当然，符华并未因此而对识之律者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 在她看来，识之律者的权能本就是识之律者的东西，她接收与否，其实本身都是一种被动的行为，是问答空间给予她答对问题的某项‘福利’。 在这种无所谓的心态之下，符华自然不会对识之律者的‘小气’行为产生任何不满。 甚至还因为自己能够动用部分权能，实现在这种时候查看羽渡尘里储存记忆的便利而心生感激。 得亏符华的这份心理没有被识之律者知晓，否则对方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毕竟，某电信诈骗犯在识之律者看来，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感到满足？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识之律者如是说。 而在以科研为关键词，翻看了那些记忆后，符华立即锁定了几个目标。 首先自然是排除作为普通人、且最后因为崩坏能侵蚀而死的梅博士。 当然，梅博士可能因为未知原理，在芽衣身上实现某种意义上的‘复活’一事，倒是暂时不在符华考虑范围之内。 说实话，关于梅博士利用圣痕之力复活一事，在从华那里获得了记忆后，符华心中仅存的疑虑已经不见。 这并不是说符华已经知晓了梅博士是如何实现这种事情的，而是她十分清楚，一手主导着圣痕实验的人，有着一些她这个战斗人员无法理解的手段，着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而除此之外，十三名英桀中，最有可能接触过黄泉之杖的，自然就是身为研究人员的梅比乌斯和维尔薇了。 在意识到自己要跟这两位打交道后，即便是符华，也不由得微微变色，略感苦恼。 随后，符华在心中权衡了一番，果断将梅比乌斯这个选项排除，而选择了维尔薇。 做出这样的判断，自然与梅比乌斯的主要研究方向在生物领域、而维尔薇则在机械领域有关。 无论怎么看，黄泉之杖也都是一种机械装置、而非‘活物’。 这绝对不是因为符华对于这位在她身上做过不知道多少次手术的存在，有着一定程度ptsd的缘故，嗯，绝对不是！ 而在踏上寻觅维尔薇的路途中，符华也开始翻找起更多与这位在逐火英桀之中排序第五，有着‘螺旋’之铭的英桀的有关信息。 怎么说呢…… 看到羽渡尘记忆中，华对维尔薇的印象，符华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看看这人在面对新人时最喜欢进行的自我介绍吧—— “没错，就是我，螺旋工坊最年轻的主人，对凯文武装的发明者、黄昏纪元的魔术王、俯瞰群星之人，以及——热爱制造[天才小垃圾]的维尔薇！” 话说回来，逐火十三英桀中，只要是稍微有一些追求的人，对于凯文都存在有某种意义不明的执著呢。 千劫那个满脑子都是战斗的人如此，维尔薇这个致力于发明创造和魔术的如此，那个对谁都热情似火的爱莉希雅亦是如此。 最强融合战士的名头，果真是格外‘招人’啊。 莫名地，符华开始发散起了思维，开始联想当初的梅博士看见那些围绕在凯文身边的英桀们，会是怎样的心情。 以前的符华可是从来都不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的。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开始有了相似的情感，所以现在通过羽渡尘里面的记忆观看前文明的生活，除了末世的危机之外，她也能够看到一些别的东西了。 不过，前文明的逐火之蛾中，似乎除了爱莉希雅，其余每一个人的感情都是压抑着的。 如今的人类虽然也开始面临来自崩坏、来自律者的威胁，但至少大家仍旧保持着一颗对美好事物十分热忱的心。 更不要说，现文明的普通人类虽然也在第二次崩坏中遭遇到了沉重打击，但在那之后至今，至少在普通人的认知层面，这个世界仍旧是秩序井然、丝毫不见末世之影的。 而前文明，人类在第三次崩坏中，就遭遇了整个工业中心穆大陆沉没的打击。 或许从那一刻起，绝望就已经在人类心中蔓延…… 也是从那一刻起，人类文明的成果，被崩坏无情摧毁。 在那之后，无论是逐火之蛾、亦或者毒蛹，都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进行着垂死挣扎罢了。 第303章 现在这位理之律者的bug之处 而就在往世乐土、海渊城以及大洋洲支部都忙碌起来的时候，极东长空市，琪亚娜和姬麟二人正百无聊赖地与特斯拉博士和一堆来自巢的孩子们消磨时间。 特斯拉博士对于长空市这边异常情况的研究已经差不多结束，确定了这里的异常崩坏能浓度上升，或许与目前逆熵了解不多的虚数领域有关。 这方面的消息，她已经发给了身处海渊城的爱茵斯坦。 相较于纯理论层面的研究，她更适合应用，而爱茵斯坦、以及在她身旁的普罗米修斯，显然才是最终确认她采集到的那些数据究竟意味着什么的人。 而受到来自特斯拉消息的爱茵斯坦，也如前者预料那般，第一时间就将布洛妮娅叫了过去，便将普罗米修斯唤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普罗米修斯看向爱茵斯坦，问道。 爱茵斯坦将特斯拉传回来的资料投屏到了全息电子屏上：“这是特斯拉博士在长空市采集到的数据，其中涉及到了虚数领域。事实上，我对这方面的研究也极为有限，现在可以看懂这份报告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位深不可测的天命大主教了。” 听到爱茵斯坦这么说，普罗米修斯不由得挑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通过虚空万藏，获得更多奥托那边关于虚数领域的研究成果？” “如果可以的话……” 爱茵斯坦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过多采集一些机密信息，会导致你与虚空万藏的隐秘联系暴露在奥托面前。否则，关于圣痕的资料，我们也没必要与丽塔和幽兰黛尔她们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去演戏了，直接让你出马不就成了？所以，这次我需要的并非情报，而是你本身所蕴含的能力。” “我懂了，你是想看看我这个前文明最强人工智能，能否顺利解析这堆数据是吧？” 普罗米修斯摸了摸下巴，随后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取决于你们对虚数领域已经有了多少了解。让我从零开始做数据分析，那需要耗费的时间，恐怕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长空市那里有什么东西，很快就要爆发了。” “逆熵内部所有资料库都可以对你敞开，这也是我们之间合作的一部分。” 爱茵斯坦说出了自己将普罗米修斯叫过来的最终用意。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普罗米修斯略一沉吟，随后便点了点头：“看来，是布洛妮娅继承了理之律者核心、并且顺利从量子之海中返回，才让你最终下定了决心。” 普罗米修斯也懒得管爱茵斯坦是因为要向布洛妮娅这个既定的未来逆熵话事人示好、还是她从中观察到了布洛妮娅的潜力，她只需要知道，从这一刻起，圣芙蕾雅学园与逆熵之间的结盟，又将向前迈进一大步即可。 很快，接收了逆熵内部资料库权限的普罗米修斯便下线了，现在的她，完全可以在下线状态分析处理数据，并且不影响到布洛妮娅的日常活动。 对于一名高级人工智能来说，躯体和人际交往都并非必须，它所需要的，不过是算力和一个能够承载算力的载体罢了。 如今经过手术改造的布洛妮娅，很显然就是最符合它的标准的宿体了。 而从指挥室离开的布洛妮娅，也意识到，随着普罗米修斯的频繁出现，希儿那边迟早会察觉到自己这边同样也有着‘一体双魂’的异样。 话说回来，现在她们这边有多少个‘一体双魂’的人了？ 实际上，除了理之律者之外，其余律者多多少少都算是拥有‘一体双魂’。 而理之律者，人家不是一体双魂，人家是一体三十万魂！ 这种事情，瓦尔特·杨在手术之前便已经悉数告知。 这样的律者核心，对于那位原生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之外的人来说，无疑都会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这种精神层面的压力，恐怕就连体内可以反演世界泡的‘怪物’幽兰黛尔也遭不住。 但普罗米修斯经过缜密的计算之后发现，只要布洛妮娅可以成功完成超变因子手术，成为一名可以承载它高负荷运行的精神类融合战士，那么自然也就完全可以承载这三十万灵魂的意志。 也就是说，布洛妮娅从各个层面来说，都是优于瓦尔特·杨这位瓦尔特二世的。 甚至因为普罗米修斯的存在，布洛妮娅在运用理之律者权能的时候，恐怕会比前文明的理之律者、以及现文明的瓦尔特·乔伊斯都做得更好。 理论上来说，对于理之律者而言，只要是人类文明中（）出现的东西，即便不知其原理，也是能够完美复现的。 但这种复现拥有不小的代价。 即便是原生的理之律者，也有着所谓的负载上限。 但越是不知原理的东西，复现起来所需要的崩坏能就越多；相反，越是熟悉的事物，复现起来就越是容易，对崩坏能的消耗几乎微乎其微。 而普罗米修斯能够提供的帮助就在于此。 身为高级人工智能的它，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布洛妮娅需要用理之律者权能复现的造物信息，上传到理之律者核心之中。 比如布洛妮娅需要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复现六台月光王座，按照常理而言，这一行为不仅会将布洛妮娅体内核心中的崩坏能榨干，甚至会耗光心神和生命力。 除非旁边有人直接用死之律者的权能、或是黑渊白花的创生之力为布洛妮娅补充生命力，否则这一作死行为会让她陷入必死的局面。 但有了普罗米修斯从旁辅助的话，她可以瞬间就将月光王座的所有资料上传到理之律者的核心之中，让核心误以为布洛妮娅已经完全解析了月光王座的奥秘，如此一来，别说复现六台月光王座，就算是翻个倍也不在话下。 而律者核心中的崩坏能枯竭、自身的生命力流失等等负面效果也根本不会发生。 这就是现在这位理之律者的bug之处。 第304章 德丽莎的教育 “或许吧。” 爱茵斯坦对于普罗米修斯的说法不置可否。 她看了眼时间，提醒道：“研究这些资料的事情暂且不急，或许你们该出发前去大洋洲支部进行增援了。在那之后，便直接去长空市吧。” “明白。”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目前来说，她们这边展开的行动共有三方，其中两方是能够插手其中的，唯独往世乐土那边，只能靠芽衣和符华自己。 与此同时，大洋洲支部，时间调回到德丽莎因为不爽陈天武那非人的眼神，而一犹大拍下去的时刻。 肉眼可见的，因为德丽莎这一拍，陈天武的目光茫然了片刻，大概是在眼冒金星之后，随后入脑的崩坏能被显著拍散，他的神智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为什么……” 恢复清醒状态的陈天武，似乎连律者化的流程都被阻断了。 不过，他仍旧问出了之前那个问题，只是这次相较于恨意，他更多表现出来的情绪是痛苦与茫然。 另一边的安娜，也在心底里最大的秘密被公开、以及身体内的崩坏能不断被幽兰黛尔吸取之后，停止了律者化的进程。 现在陈天武和安娜的状态，其实有点像当初第三次崩坏暴发过程中的雷电芽衣。 同样是不完全的律者化，不过，他们的不完全比之雷电芽衣那会儿更甚。 雷电芽衣当时的主体意识已经换做了雷之律者，而眼前这两位的主体意识，仍旧还是身为人类的他们自身。 面对陈天武的这个问题，实际上安娜也不断诘问过自己。 而得出的结论，或许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个—— “因为在那一刻，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武神。” 安娜轻声说道。 她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的辩解。 在没有做好准备就深入崩坏爆发现场，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纵使在那之后，她一直努力让自己每次出任务时，都揽下最危险、最艰巨的任务，也无法改变当初的她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女武神的事实。 她辜负了自己成为女武神后宣誓的誓言、辜负了沙尼亚特家族对她的殷切期盼、辜负了曾经在她学习生涯帮助了她许多的师长。 她几乎辜负了所有人，因为她的不成熟。 而这一切，本可以避免，如果当初她没有对自己盲目自信、以及自己已经能够踏上与崩坏抗争的第一线的话，那么也许那次执行任务的女武神就不会是她，陈天文也就不会死。 陈天武：“……” 更多的茫然出现在了陈天武的眼神之中。 而面对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德丽莎终于开口了。 “安娜，没有人生来就是一位合格的女武神。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第一次对抗崩坏兽的时候，表现得比你还要不堪……我竟然因为疼痛这样的理由而在战斗中走神。如果不是爷爷通过通讯器及时提醒我，我手上的手臂正在自行恢复，可能当时我就死在了崩坏兽手中。而那，不过是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战车级崩坏兽罢了。” 回忆起自己第一次作战时的情景，德丽莎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追忆之色，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不过，很快她便摇了摇头。 那些已经是往事，她跟爷爷之间，再也回不去当初那种爷慈孙孝的融洽氛围了。 “成长往往是需要代价的，有些时候，那些代价需要自己承担，但女武神这个职业，注定了有些代价，是会让别人来承担，这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主观上的恶意。” 德丽莎没有说得十分直白，但此刻聆听的人都很明白，陈天文就是安娜成长的代价。 “所以，对于我们女武神来说，能做的便只有不断磨练自己，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意志，都是如此。” 这次说话的，换成了幽兰黛尔。 同时吸取来自两名律者体内的崩坏能，她竟还能如此轻松地开口，这便已经展示了她为了避免代价而付出的努力。 “所以，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沉浸在过往的错误之中，然后让自己走上了一条更加错误的不归路。安娜，拿出你当初宣誓的气势来，不要输给正在你体内凝结的律者核心，不要向崩坏意志屈服！即便你成为了律者，我也希望，你可以是一名守护人类的律者。” 德丽莎见安娜似乎有所触动，便抓紧时间添了一把火。 作为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虽然德丽莎对于自己究竟在学园里教授了什么课程感到茫然，但这种程度的教育，她还是能够信手捏来的。 当然，德丽莎相信，假如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塞西莉亚或者奥托的话，他们一定可以比她做得更好就是了。 “呵呵……守护人类？说什么漂亮话！她连我的妹妹都守护不了，眼睁睁看着她就那样失去生机。我可不需要这样的人来保护！” 而就在幽兰黛尔和德丽莎发力的时候，陈天武亦是按捺不住，对着安娜当头就浇下了一盆冷水。 果不其然，在这番话的作用下，安娜眼底升腾起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而寒冰则逐渐从中显现。 “陈天武，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德丽莎见状，忍不住又拿着手里的犹大朝对方头顶砸了下去，直砸得对方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怒意说道：“不管你是否承认，你的命，在三年前就是由安娜救下的，她虽然没有保护好你的妹妹，那是她的失职，但你这个被她救下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女武神也是人，也会犯错，安娜犯过错，难道你就没有？ “加入世界蛇后，你的手上难道没有沾上无辜者的鲜血？至少跟你助纣为虐的行为比起来，安娜她只是选择了袖手旁观而已。另外，难道你直到现在都没长大，以为救世者就该是完美无瑕的圣人，不能有一点点瑕疵？如果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就没有拯救的必要了！因为根本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第305章 普罗米修斯的能力 德丽莎这话说得一点没错，不说别凯文和奥托这等具有争议性的人物，就说瓦尔特·杨，在私德方面堪称圣人，身上也没有背着诸如圣痕计划之类可能要了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人性命的救世方案。 然而，即便是他，当初在处理姬子、无量塔隆介的时候，不也犯下过错误？ 甚至可可利亚近些年越发张狂出格的行为没有瓦尔特·杨和其余逆熵高层的默许，但一个御下不严总归是逃不掉的吧？ 更不要说，在特斯拉博士眼中，瓦尔特·杨或许从未有哪一刻是个合格的恋人一事了。 那种只存在想象当中的、如同圣人一般的救世主根本就不存在。 世界不美好、人类不美好，所有人只能走在让世界、让自己变得更美好的道路上。 而陈天武对安娜的职责，说句不好听的，安娜并不欠他们兄妹的，而是安娜还救了陈天武的命。 或许别人可以指责安娜对陈天文的见死不救，但陈天武又哪里来的资格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品头论足？ 德丽莎的话语胖陈天武顿时语塞，而安娜眸中也闪烁起了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的光芒，属于律者的那一部分则是普通潮水一般褪去。 发现两人的情绪都趋于稳定后，德丽莎便有些心疼地看向幽兰黛尔：“还能坚持吗？不要太过勉强自己哦！” 不过，这回，回答德丽莎的却并非幽兰黛尔，而是来自天上的声音。 原来，不知何时，来自海渊城地援军已经抵达了她们的头顶上方，此刻，正有数道人影从浮空战舰上降落。 “幽兰黛尔她没事。” 回答德丽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掌控了身体控制权的普罗米修斯。 与之同行的还有姬子和萝丝。 而希儿、温蒂她们则是被安排留守海渊城。 希儿是因为刚刚结束数年的量子之海之困，爱茵斯坦觉得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分派给对方太多任务为好。 温蒂的话，就是纯粹担心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觉醒现场的高浓度崩坏能会给予她体内的渴望宝石可乘之机。 别到时候压制冰律星律不成，反倒还给对面加持了风律的力量，那就搞笑了。 尤其是万一之后三名律者融合成比陨冰之律者还要不讲道理的怪物，那么，也许即便有幽兰黛尔在，结局也只有一个字——寄。 “你们可算来了。” 德丽莎没有质疑从天而降的普罗米修斯的判断，对方毕竟是高级人工智能，得出的结论肯定比她这个关心则乱的“大姨妈”要准。 因此，她的关注点自然落在了对方抵达的时间上。 “之前在海渊城耽误了一点时间，好在我们来得也不算太晚。” 说罢，普罗米修斯朝着幽兰黛尔点点头：“可以停止崩坏能吸取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幽兰黛尔迟疑了一小会儿，随后便决定相信对方，依言停止了自己的行为，并且在数分钟后，退出了星铠模式，身上的装甲也随之重新变回了月魄。 而普罗米修斯那边，也在幽兰黛尔停手的瞬间，通过理之律者的权能，构造出了一样大家都十分眼熟的事物——属于符华的意识之键羽渡尘！ 只不过，普罗米修斯手中的羽渡尘却是金色，跟奥托利用虚空万藏拟态出来的神之键模样十分相似。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围之人惊讶的目光，普罗米修斯扬了扬手中的羽渡尘，笑道：“别看它的模样跟奥托用出来的差不多，但威力却远非虚空万藏所能比拟。毕竟虚空万藏里面的理之律者核心是死物，而我体内的却是活的。我拟态出来的羽渡尘，本质上其实跟原版没有任何区别，真正的差异只存在于我和符华对它的使用经验和理解上。” 说完，普罗米修斯便借助着羽渡尘的力量，使用出了之前符华帮助压制温蒂体内律者核心的招式——太虚剑神！ 符华已经将太虚剑气传授给了圣芙蕾雅学园的每一个人，只不过大家因为种种原因，进度不一而且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完整使用出太虚剑神，普罗米修斯现在所执掌的这具身体主人布洛妮娅亦是如此。 不过没关系，就好像符华之前因为剑心破碎而只能借助羽渡尘的力量释放太虚剑神一般，普罗米修斯也完全可以依托拟态出来的羽渡尘、以及她对太虚剑气的解析，将太虚剑神这一招式释放出来。 而释放对象如果是安娜和陈天武这种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时，那就相当只需要站桩输出即可，这样就连普罗米修斯没有多少使用这一招式的经验不足问题也能磨平。 在如今的普罗米修斯手中，原本属于符华的大招，被她用得就像是平A一样轻松写意。 在给了安娜和陈天武一人一发太虚剑神之后，普罗米修斯甚至没有任何不适，只是看着陷入昏迷的两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是？” 德丽莎嘴角微微抽搐地问道，实际上她已经大致猜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普罗米修斯摊了摊手：“毕竟完全没经验，可能有些用力过猛了，所以他们可能得睡上一会儿。” 而普罗米修斯口中的一会儿，落到现实，便是整整三天的时间。 在这三天里，逆熵已经成功使用不灭之刃的成员与奥托达成协议，从其手中换来了珍贵的关于圣痕的资料。 而是，爱茵斯坦有些惊讶地发现，奥托所给的资料中，不仅有天命目前掌握的人工圣痕技术，还有许多前文明有关圣痕的资料。 经过普罗米修斯的初步分析，可以得出结论，这些资料都没有伪造的迹象。 而这些资料，无疑将会对逆熵迅速认识到圣痕这一技术的某些本质，为希儿和芽衣那边提供一定的帮助。 可以说奥托的慷慨，一时间让爱茵斯坦都有些警惕起来，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没办法，在爱茵斯坦、或者说在所以逆熵高层眼里，奥托就是这么个需要实时提防的对象，毕竟被对方坑惨了嘛。 第306章 冰律、星律事件暂告一段落 逆熵北美总部，都隐蔽基地之中，昏迷了三天的陈天武终于悠悠转醒。 而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身的异样。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迎面撞上的便是一个有着红色双马尾的少女。 当然，看过世界蛇内部情报的陈天武，第一时间就将对方的身份认出—— 逆熵两位顶尖科学家之一的特斯拉博士。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 特斯拉话没说完，陈天武便想到了一个曾经在互联网流传很广的梗，顿时觉得身下一凉。 特斯拉瞥了眼心电监护仪器，发现上面显示的陈天武心跳和血压数据波动异常。 不过，她也没当回事，只以为对方是心情激动所致，于是喘了口气后，点头道：“看来你自己也意识到了，没错，你现在已经是健康的人类之躯了。律者化还真是神奇，之前便修复了布洛妮娅早年的腿疾，这次更是将你身体原本的损伤全部修复。” 在特斯拉的描绘之中，陈天武也渐渐缓过劲来，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反应过于强烈，有些闹笑话了。 同时，他也清楚了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在他昏迷的过程中，逆熵方面就将当初与他的承诺全部兑现，帮他那半机械化的身躯，重新换成了人类的正常之躯。 至于那些原本用机械替代的部分、包括血肉与内脏，部分是律者化后自行再生，部分则是被人为拆除后，由理之律者利用权能为他重新构筑。 这样一来，甚至就连排异反应都不存在，他全身上下的零部件不仅焕然一新，还全都跟原装的一样好使。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无法回到世界蛇去了。毕竟你无法跟那边的人解释，以后就留在逆熵吧。” 实际上，之前陈天武和渡鸦一并被符华和姬麟找到并达成初步合作意愿的时候，圣芙蕾雅这边就没指望过陈天武能够当多久的世界蛇卧底。 她们更看重的是陈天武觉醒成星之律者后那强大的战力。 要知道，前文明纪元的岩之律者的能力是操控重力，并且一经出世便直接将人类社会最重要的工业区穆大陆沉入海底。 同时，由岩之律者的核心所制的伊甸之星，现在也在逆熵手中，由瓦尔特·乔伊斯传承到瓦尔特·杨手中，如今又被交给了布洛妮娅。 总而言之，陈天武目前最适合的势力，非逆熵莫属。 而且，这并非是建议，而是通知。 毕竟，陈天武现在是律者，其必须受到一定的监控和约束，避免对方力量失控从而对世界造成重大危害。 逆熵这边，现在无疑是具备有能够压制住陈天武的实力的。 陈天武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扬言要离开，只是躺在病床上，看向那洁白的天花板，问出了此刻最为关心的问题：“她呢？” 特斯拉记录数据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说道：“你是说安娜吧？她已经被安置到了圣芙蕾雅学园那边，这会儿大概也已经醒来。你放心，今后我们会尽量避免让你们出现在同一场合的。这是为了避免刺激到你们体内的律者核心，也是给你们一个可以冷静思考的时间。” “这样也好。” 陈天武点了点头。 昏迷前德丽莎的那番话，此刻就在陈天武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 他当然清楚，自己妹妹的死与安娜脱不了干系，但罪魁祸首归根结底还是崩坏。 他没道理被真正杀死妹妹的仇人驱使着去进行盲目的复仇。 当然，这是他在头脑清醒的时候可以得出的判断。 但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面对来自律者核心深处的蛊惑时，他却是毫无抵抗之力地被无限放大了心中对安娜的负面情绪。 在他完全消解掉心底的负面情绪之前，的确是不宜再与安娜碰面。 同时，陈天武也明白，未来即便他可以将心中的芥蒂完全放下，但他与安娜之间，也已经完全没了可能。 他们就像两条曾经交汇过的线，在短暂地相交后，只会越来越远，直到永不相见。 这一点，早在当初安娜不辞而别的时候，陈天武就有了预感。 只是他倔强的想要反抗，反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从而成为了一个堪称恐怖组织的中高层；反抗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寿命差距、从而成为了一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而现在，在面对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名为陈天文的沟壑时，陈天武终于明白，是时候放下了。 另一边，圣芙蕾雅学园—— “琪亚娜，你又来看望安娜了？” 住院部的护士看到琪亚娜的身影后，打招呼道。 琪亚娜点点头：“怎么样？安娜醒后没什么不适吧？” 护士摇摇头：“没有，除了胃口稍微没那么好之外，其余都很正常。” 得到这个回复后，琪亚娜便松了口气，朝护士点了点头，感谢了一句后，便朝着里面走去。 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听护士的口吻，还经常过来。 自然是因为，安娜和塞西莉亚同为沙尼亚特的族人，两人的血缘关系十分亲近，算起来，琪亚娜跟对方在血缘关系上，算得上是表亲。 亲戚之间互相走动一下，还是很正常的。 就是两人之间谁是表姐、谁是表妹有些纠结。 毕竟琪亚娜的年龄，实在是不知应该从何时算起。 哦对了，琪亚娜和特斯拉、包括巢里面的孩子都离开了长空市，毕竟那里的情况过于诡异。 如今留守在那边的，换成了姬子、萝丝她们率领的女武神小队。 特斯拉作为没什么战斗力的科研人员，自然是被转移了。 而琪亚娜体内拥有律者核心，未免被长空市不断上升的崩坏能浓度影响，也被强制撤离，同时布洛妮娅、温蒂也收到了不到危机时刻不能靠近长空市附近的指令。 至于符华和芽衣，她们仍旧没有从往世乐土中（）出来。 为了能够获取两人的情报，渡鸦已经返回了世界蛇总部，正实时给她们这边传回有关两人的最新情报。 第307章 爱莉希雅的苦恼 对此，乐土中的爱莉希雅先是对自己之前居然没注意到渡鸦这个可爱的孩子而感到些许懊恼，同时也对符华和芽衣居然已经提前策反了世界蛇干部一事感到十分惊讶。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们啊。” 爱莉希雅远远地望向渡鸦跟符华和芽衣交谈的场景，暗自小声说道。 “小看了什么？” 就在爱莉希雅这般嘀咕的时候，一个能够明显感觉到在刻意扮嫩、扮可爱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爱莉希雅没有转头，只是轻轻一笑：“梅比乌斯，你还真是喜欢像这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别人的身后呢。怎么？热闹了起来的往世乐土，终于让你从‘冬眠’中苏醒了过来吗？” “无限的蛇是不需要冬眠的。不过，爱莉希雅，没人告诉过你，不要背对着梅比乌斯吗？我可是很危险的哦~” 梅比乌斯略显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入爱莉希雅的耳中。 然而，爱莉希雅仍旧没有回头，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没错！但，在逐火十三英桀里，我排名第二，你排名第十，我想，我应该不需要遵守这条规则吧。” 爱莉希雅的话语让梅比乌斯脸上怒色一闪而逝，随即便听到她的语气明显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嘁，果然，逐火十三英桀之中，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爱莉希雅。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那个罕见的小白鼠了。呵呵，那可是活生生的律者啊！远非之前被你们猎杀的、或者是直到死亡才真正觉醒的……所能比。” 梅比乌斯本想将铃这个名字、或是侵蚀之律者的名号说出来，但一想到在这座往世乐土中、众人未曾言说的默契，她还是止住了话头，将具体的指代给隐了去。 “她现在还不是律者，梅比乌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终于，爱莉希雅转过身来，模样也不像平时那般笑意吟吟，而是少有的严肃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 梅比乌斯正欲说些什么，但在爱莉希雅的目光之下，只得将后面的话语吞咽了下去。 而她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让她立即就变成律者’。 毕竟，梅比乌斯想要通过芽衣研究的是律者，而非圣痕觉醒者。 这么多年来，往世乐土进来过不少天生圣痕觉醒者，对于梅比乌斯来说，一点都不稀奇。 但是眼前这个既是天生圣痕觉醒者、又是律者宿体的人，还真是引起了她的浓厚兴趣。 只不过，如果爱莉希雅要阻止她的话…… 梅比乌斯目光微沉，她虽然在这些年陆陆续续也对进入往世乐土的人做过不少手脚，毕竟这是伊甸送给她的，她在此地享有极高的权限。 但很可惜，不知为何，爱莉希雅这家伙在往世乐土里的权限甚至比她这个拥有者还高，就因为这里是她提议建造的吗？ 不过，无论如何，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身为参与过圣痕研制的研究人员，梅比乌斯对于天生圣痕觉醒者的实力算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人在危急关头，总是会被激发出非同一般的潜力的。 只要她在接下来芽衣的乐土之旅中，将她所要对敌的敌人强度调到圣痕觉醒者无法应对、只有成为律者才能够脱险的程度，那么想来就能成功了吧？ 爱莉希雅那家伙也不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动的手脚。 这般想着，梅比乌斯看了爱莉希雅一眼，什么也没说，便直接转身离去。 “哎呀，虽然有些麻烦，但也算是无聊生活中的小小调剂了吧。” 爱莉希雅看向梅比乌斯离开的方向，轻点自己的下巴，如此喃喃道。 “爱莉希雅，你来了。” 就在梅比乌斯离开不久，那边谈话的三人，终于注意到了爱莉希雅的存在。 符华主动上前，跟爱莉希雅打着招呼。 而爱莉希雅则是上下打量了符华一番，笑着说道：“见过维尔薇、要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符华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的，看来，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是你瞒不过我，只是符华你太好懂了而已，这方面，你可是一点都没变呢。” 爱莉希雅摇了摇头，她虽然很赞同别人对她兼具智慧与美貌的评价，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不会用这种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的事情、为自己的智慧增添那没有必要的光辉。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的到来，就连我也很少能够见到维尔薇呢！毕竟在这往世乐土之中，很少有东西可以引起她的注意，除了定期会拿着她发明出来的小玩意儿去捉弄一下凯文之外，她便一直待在自己的一片区域之中。这么多年来，通过她的试炼的世界蛇干部少之又少。另外几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真叫人头疼~就算大家一同生活在了一片区域，还是很难将所有人聚拢在一处呢！” 对于爱莉希雅的抱怨，符华只是沉默以待。 她能够理解爱莉希雅的这种苦恼，毕竟对方在生命的最后，可是做了那样的事情，只为了能够让英桀们团结一致呢！ 可惜，在侵蚀之律者和樱的事情之后，活下来的英桀们都已经对逐火英桀中那些愚蠢的高层和人类失去了信心和耐心，就连梅博士也一并被英桀们列入了不受欢迎的名单之中。 在那之后，恐怕除了凯文，再没有人可以心无旁骛地听从来自逐火之蛾高层的调遣了。 甚至于为何侵蚀之律者事件发生时，大部分逐火英桀都不在场，甚至就连樱也是因为这一情况才临时起意、打算去见见自己的妹妹，毕竟这个时候，她遇到的阻力将会最小。 而就在这种机缘巧合之下，她才撞见了那一切。 真当其他人都不知道吗？ 就算是当时的华，也对此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很少会去关心这类事情而已。 如今回想起来，逐火之蛾内部的人心从来就没有齐过。 第308章 往世乐土的异常 往世乐土试炼关卡中，芽衣如同往常一般行进着，却在数不清自己进入第几扇门时，忽然发觉眼前的场景开始变得陌生了起来。 “嗯？啊？这是……乐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状况。是我到达了其他的区域，还是说……” 就在芽衣为眼前的状况疑惑不解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不，往世乐土……它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人？” 在这种诡异情况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芽衣自己是警惕性拉满。 ？？？：“时间有限，来不及解释了。总之……构成你所在区域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同时，你的意识与自我认知也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所以，接下来请不要相信你自己的[常识]。” 而在对方声音的间隙，芽衣偶尔能够听见设备运行时的滴答声，不难想象对方此刻身处的环境。 ？？？：“跟随我的指示前进，我会带你回到现实。” 芽衣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只听那个未知的存在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唔……你不相信我也可以，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了。一般来说，这样会更有效率。” 这就是前文明的人独有的风格吗？ 为了效率，就可以舍弃很多其他必要的解释。 这般想着，芽衣仍是摇头：“但你至少应该表明自己的身份，我不可能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言听计从。” ？？？：“不知道名字，和一个陌生的名字，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区别。实验题，你现在更应该关注的，是自己的处境。” 芽衣：“……” 陌生感的声音……是其他英桀吗？还是世界蛇的成员？又或者…… 而且，[实验题]这种称呼……让芽衣不由得想起了通过听英桀们谈论八卦时会说到的某个人…… 与此同时，芽衣的面前也出现了三条通路。 她很肯定，下一关本不应该连通到那个奇怪的商店，这里应该只有两条通路才对。 “三条通路……怎么会这样？” 芽衣似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向那个未知的存在发问。 ？？？：“果然……和我的推测一样。从观测到的能量反应来看，那篇区域的传送锚点应该也出现了一些异常。你能再靠近它们一些吗？我需要更详细的数据。但是在我给你指示之前，最好不要贸然启动它们中的任何一个。” 芽衣闻言，抿唇道：“……好，我去看看。” 就在芽衣遵照内心的感受，接近了那个她认为最安全的锚点。 然而，就在她不断朝那个锚点靠近时，那个未知的存在忽然语气严肃地提醒道：“不要再靠近那个传送锚点了。” 芽衣表示不解：“为什么？” ？？？：“在这里，你不能再信任自己的常识了。虽然性质没有发生变化，但它所指向的区域已经相当混乱。也就是说，你很可能会在那里遭遇异常强大的敌人。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然而，在芽衣看来，从锚点上的标识来看，这才是最安全的那条路，毕竟这里显示的是商店的标志。 她不禁开始怀疑，这个突然出现，自称要带她回到现实的人……对方真的值得她去相信吗？ 还是再去管擦一下其他的传送锚点吧，看看对方怎么说。 这般想着，芽衣便朝着另外的一个锚点走去。 这一次，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从记忆的构成来看……这个传送锚点所连接着的区域，似乎属于[天慧]。” “天慧……苏？” 芽衣看着锚点上那个属于凯文的标识，摇摇头，不可能，这不是他的刻印。 “而且，这个传送锚点……它是在是太让人感到不安了。” 话毕，芽衣便走向了最后一个传送锚点，查看情况。 ？？？：“就是这里。观测数据现实，只有它连接到了正常的区域。” 芽衣：“……你确定吗？在我看来，它反而是最有问题的那一个。” ？？？：“那说明你的[常识]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实验体。数据观测的结果是绝对的。尽快离开那片区域，否则……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芽衣：“……” 这个人……她真的可信吗？ 然而，下一刻，芽衣便省去了纠结。 或许她可以试着相信一下对方。 毕竟，既然对方说了自己的常识不可信，那么，数据总该是可信的吧？ 虽然，对方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数据论据就是了。 但不知为何，芽衣现在对于数据，有种极为盲目的信任。 她摸了摸自己的圣痕印记，心道，或许是她就要复苏了。 “唔……” 就在芽衣遵照那个声音的指示，跨入了通向安全区域的那扇门后，一阵眩晕感后，她便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试炼关卡，回到了大厅之中。 而在她的身旁，则有一个明显比正常人类小得多的人影正围着她忙碌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血压，体温，心率……嗯，各项生命体征平稳，监测结束。” “嗯？” 芽衣有些奇怪地看向对方，并用一个鼻音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你好，实验题，欢迎回到现实。” 随着对方的声音不像之前那般如同呓语，而是变得清晰，芽衣瞬间便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这个声音……你是刚才的……抱歉，你的样子稍微有些……别致。我一时间没注意到。” 毕竟芽衣此前并未见过武装人偶，会有这种反应，实属正常。 ？？？：“……”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口：“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了，为什么？” “恍惚间的直觉，它刚好指向了你所指示的那条路。” 芽衣没有说出自己身上圣痕印记的事情，而是随意说了一个理由。 “……毫无科学依据的判断。” 对方摇摇头，这才接着道：“但幸运的是，你还是选择了模拟结果中生还概率最高的路线……虽然也只有34.7%。” 第309章 乐土的维护者,克莱茵 听到对方的回答，芽衣沉吟道：“34.7%……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那另外的两条路呢？” ？？？：“最高只有30%。” 芽衣：“……” 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果然，只听对方说道：“我知道……在你看来，这可能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你无法否认，那的确是一条更为安全的道路，即使只有4.7%的差距。” 芽衣闻言，很想说，她能够理解这种说法，毕竟现在的她，对于数据亦是格外的敏感。 但不想暴露过多自身情报的芽衣还是选择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我同意你的说法。但相比于陌生人的指示……我想，大多数人都还是会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吧。” “所以……人类才总是会感到后悔。作用于弗格森脑域的某种反应，的确会给个体带来这种感性而又愚蠢的……” 不知道是意识到了自己这话对一名人类说有些冒犯，还是觉得没有意义，总之，对方转移了话题：“……算了，解释了你也听不懂。” 芽衣很想说，她其实能够理解。 以前的她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她可是学霸，只是理解并不代表感兴趣。 而现在，她对此甚至兴趣十足。 只不过，相较于说一句对此很感兴趣，换来对方的长篇大论，她现在有更加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所以……现在你能向我做个自我介绍了吗，陌生人？” 克莱茵：“……” 似乎是没想到芽衣过了这么久，还能想到此时，克莱茵明显停顿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是克莱茵，梅比乌斯博士的助手，现在主要负责的是[往世乐土]的日常维护工作。” 梅比乌斯的助手吗？ 这倒是解了芽衣之前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实验体’的疑惑。 毕竟，这就很有梅比乌斯的风格，即便她现在还只是从其他英桀那里间接了解到梅比乌斯的事情，并没有直面过对方。 芽衣刻意忽略了梅比乌斯的问题，问了另一个问题：“[往世乐土]的维护者……那么，你也是英桀之一了？” 克莱茵：“……” “记录，乐土中出现的异常状况可能会对实验体的视觉或逻辑处理功能造成某些不可逆的损伤。” 芽衣：“……” 这位的回答方式，还真是别致呢。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一位英桀了。那你又为什么会存在于这里？” 实际上，这才是芽衣想问的问题。 毕竟，她此前一直认为，在乐土中的都是英桀，但克莱茵明显并非英桀，或者说并非人类。 虽然那些英桀，在接受了超变因子手术之后，也未必还能被称之为人类就是了。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克莱茵解释道：“如你所见，我是由梅比乌斯博士设计制造的武装人偶。和你一样，都是现实中的存在。但你不必对我使用任何用于年长者的尊称，直接称我为[克莱茵]就好。” “……你好，克莱茵。我的名字是雷电芽衣。” 芽衣在对方做完自我介绍后，也主动自报家门。 不过，显然，克莱茵对此并不受用。 “从效率上来说，你没必要进行自我介绍。在你刚刚进入乐土的瞬间，我就已经察觉到了。” 芽衣：“……” 那她这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能以这种方式、不经过世界蛇那边的人引路，直接进入往世乐土，而且是以一名天生圣痕觉醒者外加准律者，以后继者的身份来到这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对乐土进行了紧急维护，否则……你也许就会见到它的那些[防御措施]了。” “听起来，我似乎应该和你说声谢谢。” 芽衣挑挑眉，似乎摸到了一丝跟对方对话的窍门。 果不其然，芽衣听到克莱茵用她那似乎永远古井无波没睡醒的声音回道：“嗯，不客气。” 芽衣：“……” “如果你没有更多的问题了，实验体，那就让我们来聊聊你接下来的工作吧。” “工作？” 疑惑的同时，芽衣似乎注意到了，克莱茵在谈及工作之时，至少神态与往常还是发生了些许的不同的。 “嗯。初步推断，你刚刚所遇到的异常现象，应该是乐土对律者做出的[排异反应]。虽然这个词一般都只会被用于生物领域，但这或许能帮助你更快地理解现状。而为了尽快修复这些异常……我希望你能帮我在乐土中得到更多的观测数据。” 克莱茵为芽衣介绍了工作的内容。 芽衣点点头，随后问道：“为什么要帮你？” 克莱茵则是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因为现在乐土中的后继者，就你可以做到这一点。渡鸦和华、或者说符华，她们都未必可以触发那些异常，更别提让我得到观测数据了。” 芽衣再度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说道：“尽管如此，但是……我拒绝。我并不是为了做这种事才来到这[往世乐土]的。” “……” “……诶？” “……拒绝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拒绝别人的需求？” 克莱茵似乎陷入了某种惊诧莫名之中。 而对这种惊诧莫名，芽衣亦感到不解，发出了疑问：“嗯？” “难道……不是应该先把它接下来，然后再把它按时完成才对的吗？哪怕对方把之前的想法全部推翻，又要从头再来一遍……也是不应该去拒绝的，不是吗？” 听着克莱茵通过喃喃自语说出来的话，芽衣嘴角微微抽搐：“……你生活在地狱里吗？” 克莱茵：“……” 摇摇头，芽衣接着道：“总之，这些异常并没有对我产生太多的妨碍，我也没有必须要去帮助你的理由。” 克莱茵闻言，却是跟着点了点头：“如果你的探索只会维持在当前区域的话……的确。好吧，没关系……我自己回去试试看的。” 就在克莱茵转身欲要离去之时，芽衣忽然因为对方之前提到的一些字眼，将对方叫住。 第310章 芽衣:“克莱茵,你见过梅博士吗?” “等等，克莱茵。” 芽衣说道。 “嗯？” 克莱茵疑惑转头，看向芽衣。 “你刚才提到了[当前区域]……也就是说，乐土中的确还存在着我尚未抵达的更深处。” 芽衣用陈述的语调如此说道。 克莱茵点点头：“嗯，但现在的乐土已经变得越来越混乱了。在彻底修复异常之前，维持现有区域的稳定就已经很困难了。” 芽衣闻言，眸光微微闪动：“如果是这样的话……克莱茵，我可以帮你。” “诶？” 今天的克莱茵还真是因为芽衣的各种举动，被惊到了不止一回。 “前往乐土的更深处，本来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但如果我发现，修复这些异常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帮助的话……那也就到此为止了。” 芽衣提出了自己会帮忙的原因，同时也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克莱茵则是摇摇头，并不介意芽衣的强目的性：“没关系，这已经足够了。谢谢。” “所以，我应该怎么帮你？” 芽衣见双方算是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便将这最关键的部分问了出来。 “啊，这个……” 克莱茵说着，将一只手慢慢伸向了芽衣，似乎是想把什么东西拍在对方的腰带上。 然而，不知道是身高的缘故，还是没有估算好距离，克莱茵的手没能接触到芽衣的腰间，而是顺势往下一滑，拍在了她的腿上。 蓝色的数据流在落点处短暂地亮起了一瞬，随后如水一般洇开了。 “这是……？” 芽衣低头有些惊讶地说道。 “唔……呃……” 克莱茵似乎也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显得有些窘迫，她颇有些心虚地说道：“没、没关系的……位置不是很重要，不会影响它的功能。” 芽衣：“……” 她想问的是这个吗？ 似乎察觉到了芽衣的新声，克莱茵接着解释道：“解释起来有点困难……你就当它是一种仅能在乐土中使用的额外组件吧。再出现异常的时候，你可以用它来主动和外界进行通讯。我会尽快回应的。” 虽然克莱茵并没有将拿东西具体的名称说出来，但功能却说得十分明白。 芽衣将之理解为一种通讯装置即可。 以前在圣芙蕾雅学园的时候，外出执行任务，她的身上也经常会挂载有通讯装置，所以并不觉得陌生。 只是这东西被拍在了她的大腿上，让她瞬间表情管理差点破功。 不过，很快，芽衣就调整好了心态。 随后，她看了克莱茵那明显与人类有异的生命形态一眼，本想立即转身离开，但忽然脚步一顿，看向克莱茵：“克莱茵，你见过梅博士吗？” “梅……博士？” 克莱茵重复了一遍芽衣的问题之后，点了点头：“自然是见过的。我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梅博士她还没有离开人世。你问这个……” 克莱茵本想问芽衣，问这个做什么。 但看着芽衣那酷似梅博士的面庞，她忽然理解了些什么。 随后，只见克莱茵摇摇头：“我大概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了。对于我来说，即便你的长相从一开始就与我地资料库中梅博士的脸对上，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将你们当成一个人看待。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个体，这一点，我相信，这座往世乐土之中，无论是谁，都能够得出相同的结论。” 芽衣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隐隐发烫的圣痕位置，留给了克莱茵一句一时间捉摸不透的话：“或许吧，至少现在是如此。” 说完，芽衣朝克莱茵点点头，转身继续进行试炼去了。 她有预感，她在这往世乐土之中再待上一段时间，她的圣痕之力就能够彻底解放了。 到那个时候，这些人还会将她与梅博士区分开来吗？ 至少，她自己会！ 看着芽衣离去的背影，克莱茵眨眨眼，然后继续埋头处理她那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工作去了。 只是，芽衣和克莱茵都没有想到，两人居然会如此快地再度联系。 往世乐土之中，芽衣前进了没多远，便再次遇到了那种异常状况。 结合自己与克莱茵的合作内容，芽衣果断联系了对方。 这一次，在克莱茵的指引之下，芽衣再次顺利回到了资料室这边。 “克莱茵，刚才那究竟是……” “很显然，乐土本身的功能出现了一些问题，让它不能再正常地复现出你记忆中的人与物了。” 克莱茵简明扼要地回道。 然而，这并不是芽衣所期望的答案，她问道：“所以……原因呢？” 对于芽衣的执著，克莱茵有些无奈，她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我孩子啊分析你观测得到的那些数据。但如果只是一些简单的推测的话……大概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你自己的思维出现了某些问题，让她错把那些崩坏兽当成了[同伴]。” 听到克莱茵的这一种可能性，芽衣果断摇头：“你现在就可以排除掉这种可能性。” “但……另一种可能性也已经被排除了。如果你自己的思维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么，就只可能是有人修改了乐土模拟机翼的逻辑。可是……现在乐土中的后继者，又只有你一个人。” 芽衣：“……盯——” 克莱茵：“……” 被芽衣注视着的克莱茵自言自语道：“唔……总觉得嫌疑好像落到我自己的头上了……” 注意到自己说出这番话后，芽衣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古怪，克莱茵连忙摆手道：“别、别这么盯着我……我是清白的……虽然没有证据……” 好吧，芽衣也不是很相信，克莱茵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所以，稍作思考，芽衣试探性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乐土中的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篡改我的思维？” “……不可能。” 虽然有那么一些迟疑，但克莱茵还是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只要你学过最基础的神经科学，还有脑机融合系统的计算理论与方法，外加一点点社会心理学的背景知识，以及……” 第311章 梅比乌斯一字一顿道:“梅、博、士!”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巨型蛇类生物，芽衣那紫色的瞳孔中显得古井无波。 她甚至还有空看向一旁的克莱茵：“看来，之前往世乐土异常的真相已经浮现了。” 看着眼前那明显变成了灰蓝色的景象，与芽衣之前接触过的乐土异常别无二致，克莱茵也明白，真相已经摆在了自己眼前。 但是，她想不通。 在她看来，梅比乌斯博士不该是如此的。 她虽然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纯粹的恶，但克莱茵却知道，梅比乌斯博士不过是思维与常人不同。 至少站在人类的角度，她的确也是为了人类能够在崩坏中存续而努力着的，这一点，从未改变。 如果克莱茵认识奥托的话，此刻恐怕会来一句，梅比乌斯博士在对抗崩坏一事上，要比那个统领了天命五百多年的天命大主教纯粹得多。 但现在这是什么？ 通过意识转移离开往世乐土，为此不惜做出各种的诱导与欺骗。 此前那些消失在了乐土深处的世界蛇干部，背后也有梅比乌斯博士的手笔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翻看着数据库中第一次出现的不明失踪案例，克莱茵的面色愈加苍白。 因为她发现，这一切竟然要比她所想象的，还要早上许多。 只不过，她每日都被忙不完的工作所淹没，还真没有察觉到那些数据背后的意义。 就在克莱茵陷入思索之际，显露出人为崩落姿态的梅比乌斯看着丝毫没有动摇的芽衣，不免觉得有些无趣。 “小白鼠，还真是令人失望啊！我还以为，你会表现得更为惊讶呢！没想到你居然就这么坦然接受了。” 梅比乌斯的声音从那蛇类生物的腰部传来。 循声看去，芽衣发现了那蛇类生物的中间，依稀可以见到里面有一个人影，从比例大小来看，完全可以与之前见到的梅比乌斯重合。 “所以，只要把外面这个壳子打烂，就能够让你再次回到人类的状态了吗？” 紫色的电光在芽衣的眼中一闪而逝，下一秒，她的身影便凭空出现在了梅比乌斯本体所寄居的部位正前方，手中的太刀挥出，自小练习的北辰一刀流，此刻被她利用崩坏能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你怎么？” 来不及惊讶芽衣的果决与速度，梅比乌斯连忙挥舞着手中由崩坏能幻化的武器，打算格挡芽衣的这一次攻击。 不过，就在梅比乌斯的攻击即将挡下芽衣这一刀的时候，芽衣的身影却再次突兀消失。 “什么时候？” 梅比乌斯一惊，连忙想要转身。 她已经能够感觉得到，有无数电弧在她的身后汇聚，下一秒就会贯穿她的保护壳，击中到她的本体之上。 然而，人为崩落之后的梅比乌斯固然比寻常姿态要强大许多，但也有着这种体型的通病——那就是动作迟缓。 所以，当她想要有所动作之时，那些电弧已经击穿了她的外壳，麻痹感瞬间从她的背脊蔓延到全身。 同时，细密的裂纹遍布了她的整个外壳。 此时的梅比乌斯本体已经无法控制着用崩坏能重塑这具人泪崩落的躯体，只能任由那巨大的躯体在芽衣的攻击之下粉碎。 而她也从那躯体的腹腔之中跌落，整个人扑街在地。 仰头看向款步朝自己走来的芽衣，梅比乌斯：？ “你输了。” 芽衣俯视着趴伏在地的梅比乌斯，淡然说道。 “这不可能！你的力量……” 不等梅比乌斯把话说完，芽衣变打断道：“梅比乌斯，你是不是想说，你已经通过乐土，仔细观察过我的实力，你是有足够的把握才选择出手的？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往世乐土出现了明显异常之后，还会表现出全部的实力？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在那之前，我的实力可是随着试炼的进行，一点点地增强着的，虽然不多。但在那之后，我的实力可是一直原地踏步到跟你来到此处为止呢！” 梅比乌斯：！！！ 趴伏在地的梅比乌斯仔细回忆了一番，发现的确如此，随后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没想到，她自以为算计了一切，却是仍旧被对方摆了一道。 “你是不是又想问，即便是我保持着原先的变强速度，也不可能仅仅只用一招就将你击败？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十分突兀地变强，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拿前文明举例的话，要么就是这个人成为了律者、要么就是这个人接受了超变因子手术。而托你们这些前文明科学家的福，这一世代的人类突然变强的话，还有一种原因，那就是觉醒了基因之中隐藏着的圣痕之力。” “圣痕？我不否认某些圣痕的强大，他们在经过训练之后，的确能够变现的不输给一般的融合战士，比如像我这样的非战斗人员。但是，就算你在之前的试炼之中觉醒了圣痕之力，你根本没有时间熟悉这新获得的力量……等等……” 看着眼前的芽衣那张熟悉的脸、还有那与记忆之中越来越贴近的气质，梅比乌斯忽然一顿，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梅、博、士！” “答对咯~梅比乌斯！” 芽衣下意识想做一个扶眼镜的动作，但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近视、且这是梅博士的习惯之后，她便悄悄将抬起的手放下，背在身后的手捏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努力抗拒着什么。 “是啊，是梅博士呢！她在醒来之后，失去了很多过往的记忆，但同时也残留下了不少的本能。我在与她第一次交流之后，她就将导致乐土异常的嫌疑人锁定在了你的身上。此后，我和她在圣痕空间里，对于刚刚那一战，模拟了起码有上千次。而你的反应，果然不出梅博士所料。所以，我们提前制定好的战术才能如此有效。” 事情当然不像芽衣描写的这般轻松。 为了不让梅比乌斯察觉到自己这边的异常，那些战斗模拟都是她在往世乐土中进行试炼时同步进行的。 第312章 来自圣痕空间的同化和律者核心的侵蚀 这样的举动，让她多次在试炼之中险象环生。 当然，这样一来，倒也更好地蒙蔽住了梅比乌斯就是了。 更重要的是，芽衣一直在抗拒来自梅博士的‘同化’。 这种‘同化’并非是梅博士有意识的行为，更像是圣痕空间对她意识空间的侵蚀。 这种侵蚀与律者核心的侵蚀十分类似，虽说芽衣的律者核心已经沉寂了将近三年，但之前的感受，她的身体还是记忆了下来，加之这次回到长空市后，律者核心隐隐有了活化的迹象，导致这种感觉被提前唤醒。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两种侵蚀的感觉十分类似，但双方却是朝着不同的方向撕扯着。 目前因为芽衣体内的律者核心活性不足，所以在这场拔河之中，律者核心暂时处于下风，圣痕空间处于上风。 而这会导致芽衣整个人的风格越来越偏向圣痕空间中的梅博士。 她必须在离开往世乐土之前尽力抗拒这股‘同化’的力量，避免自己彻底成为另一个人。 至于为什么不在圣痕空间被彻底激活解放的时候便离开此地…… 梅比乌斯勉强算是一个原因。 另外，芽衣也很想知道更多关于前文明的事情，也许这将有助于她们现文明的人战胜崩坏。 “呵呵，输给那个女人，我不冤。” 梅比乌斯微微垂眸，语气忽然一转，略带嘲讽地说道：“但是，小白鼠，你确定你可以驾驭住那个女人的力量吗？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她的意志、她的智慧与才情，你抵挡得了吗？” 芽衣闻言，面色微沉。 她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足够好了。 或许，梅比乌斯的确没有从此刻的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抛开两人交情不谈，毕竟梅博士是梅比乌斯曾经共事过多年的同事，梅比乌斯能够得出这一结论，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那就不是梅比乌斯你应该操心的了。别忘了，我跟符华是好朋友。” 之前为了麻痹梅比乌斯，圣痕空间激活一事，芽衣甚至都未曾与符华言说。 也就是说，之前芽衣都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在与圣痕空间进行对抗。 但此时此刻，已经将梅比乌斯引诱出来、并击败的当下，芽衣完全可以转头就去让符华给自己来一发太虚剑神，暂时遮蔽掉圣痕空间对她意识空间的侵蚀。 等回到长空市，她便可以用让雷电女王降临的方式，自行与圣痕空间进行对抗。 经由芽衣的提醒，梅比乌斯也想起了那位同僚的能力。 她颇感无趣地“嘁”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芽衣可不管梅比乌斯是如何想的。 她俯下身，看向梅比乌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当然，你有拒绝的权力，我从来不强人所难。” 梅比乌斯趴在地上，看着芽衣那紫色的眸子与手中的太刀上面闪动着的紫色电弧，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不‘强人所难’的含金量吗？爱了爱了。 “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既然你击败了我，那么，这就当是你应得的奖励吧。毕竟，你拒绝了我的馈赠。” 梅比乌斯的态度倒是比芽衣想象中要配合得多。 稍稍意外了一下，芽衣便回过神来：“我从其他英桀那里了解了许多，甚至还有符华，他们统一的口径都是，梅比乌斯是不死的。但是，现在谁也没有在外界见到过真正的梅比乌斯。你身为她的记忆体，应该知道得比别人更多吧？” “我就是真正的、唯一的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的答案，让芽衣微微皱眉。 不过，转念一想，芽衣看向梅比乌斯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你自己才是真正的、唯一的梅比乌斯，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乐土还是外界，都不会有第二个所谓的真正的梅比乌斯了，是吗？” 芽衣紧盯着梅比乌斯的眼睛，说出的话，让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倒是一旁已经看了许久戏的克莱茵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的，博士她……” “但这就是事实。” 芽衣并没有因为与梅比乌斯的敌对关系，就在此时站在克莱茵那边，她只是陈述着事实：“外界的确没有另一个梅比乌斯。假如她真的还在，那么，现在世界蛇的领袖，我想应该落不到凯文头上。圣痕计划原本应当是与往世乐土和世界蛇都无关的吧？ “世界蛇和往世乐土，不过是用来确保继承它们的领袖可以拥有充足的人力和资源去实现自身的计划，无论这个计划是圣痕计划、还是恒沙计划、亦或者几乎已经被判定为失败的火种计划和方舟计划。” “呵呵，没想到你对这里的了解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没错，假如说我的计划成功，借助你的身体离开了往世乐土，我会从凯文手中接过世界蛇的领导权。到那时，世界蛇将不会再执行圣痕计划，而是执行我的救世计划。这对于这个世代的人类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小白鼠，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回心转意，想要帮我离开了？” 梅比乌斯用着极为诱惑的语气说道。 显然，她还没有放弃以芽衣作为跳板、回到现实的这一尝试。 然而，芽衣只是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呢？本世代的人类，自然是要由我们自己去守护。无论是凯文的圣痕计划、还是梅比乌斯你那种违反伦理道德的人体改造计划，都不是我们想要的。我还不至于说出就让你们这些旧世代的亡灵重新回归冥土的话来，但请你们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我们身上。” “看来，我还是失败了呢！” 梅比乌斯缓缓从地上爬起，丝毫不见之前的虚弱模样。 看着对方这恢复速度，芽衣不禁皱眉。 “好啦，小白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至少在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不会。” 第313章 往世乐土中的记忆体能够降临现实吗? 芽衣：“……” 如果梅比乌斯说，今后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芽衣可能还不会信。 但梅比乌斯说，在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不会，这个她倒是信了。 不过，她摇了摇头：“见了你之后，我应该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至于回来……我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回来。所以，除非你有机会出去，否则，你大概是没办法找我麻烦了。” 芽衣不介意透露出这个情报来。 毕竟，就算她不说，梅比乌斯自己也会发现的。 然而，梅比乌斯闻言，却是咯咯直笑：“小白鼠，你不会不回来的！这里还埋藏着许多秘密，即便你现在对它们不感兴趣，但只要人类一天还被崩坏威胁，你便终归会回到这里，寻求一个答案的。” 说完，梅比乌斯便离开了。 看着梅比乌斯忽然消失的身影，一旁的克莱茵忽然开口说道：“那个，我没办法把你带出去啊！”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困住了？” 芽衣扭头看向克莱茵，心道果然不该对梅比乌斯放松警惕。 不过…… 芽衣忽然一笑，亮出了手中的通行证：“果然，梅比乌斯对往世乐土的掌控力不及爱莉希雅、也不及你。你们都发现了我来到往世乐土的手段不正常，她却觉得她用权限故意修改隔离出来的这片空间可以将我困住。” 说着，芽衣朝着克莱茵伸出手：“抓住我，我带你离开。” 克莱茵犹豫了一会儿，片刻后还是伸出了手，与芽衣交叠在了一起。 随后，克莱茵便感觉到眼前的景色一阵变换，她们竟是又回到了往世乐土的大厅之中。 而此时，梅比乌斯也刚刚回来不久，似乎正在跟爱莉希雅和符华说些什么。 见到芽衣和克莱茵出现，爱莉希雅热情地朝两人招了招手，顺便还朝梅比乌斯挑了挑眉：“我说了，你的那点小把戏是困不住芽衣的♪所以，什么时候兑现你刚刚说的话？” 芽衣走近之后，听到了爱莉希雅的话，随后目光也投向了梅比乌斯：“梅比乌斯，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你跟爱莉希雅打了什么赌？” 梅比乌斯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芽衣，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她一脸惊讶地看向芽衣，随后又看向爱莉希雅：“是你干的？” 爱莉希雅无辜地摊了摊手：“虽然我的确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但很遗憾，并不是我干的哦♪所以，梅比乌斯，你什么时候穿粉色的衣服呢？我记得你衣柜里不是一直珍藏着一件粉色的女仆装吗？” 梅比乌斯：“……” 所以说，人啊，就不能太得意了。 得意就容易忘形。 之前与芽衣的战斗是这样，现在跟爱莉希雅的赌局亦是如此。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啊！” 说完，梅比乌斯便直接转身离去。 “诶？梅比乌斯，别急着走嘛……梅比乌斯！唉~真是的……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呢。” 看着爱莉希雅那一副遗憾莫名的模样，芽衣只能沉默。 　虽然她也挺想看看梅比乌斯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意的家伙穿上粉色的裙子会是怎样的，但她绝对做不到爱莉希雅这样。 “她到底是有多讨厌粉色的衣服呀……居然会气成这样。” 爱莉希雅摇摇头，不过片刻，笑容又爬上了她的脸庞：“不过嘛，她那副气鼓鼓的样子……其实还挺可爱的♪” 注意到芽衣正看着自己，爱莉希雅便接着道：“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嗯……你觉得呢，芽衣？” 芽衣：“……” 大概只有爱莉希雅才会觉得梅比乌斯那个蛇一样的家伙像河豚一样可爱吧。 “梅比乌斯真正的目的，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芽衣忽然问道。 “哎呀，芽衣，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早就去帮你了呀♪刚才我和梅比乌斯说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全部听到呀？是她以为自己终于能离开往世乐土了，才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的。 “嗯……怎么说，就像是……你养的猫抓坏了你家的窗帘，还一脸得意地来和你炫耀……类似这样的感觉？” “我只能说……还好梅比乌斯已经离开了。” 芽衣嘴角微微抽搐。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梅比乌斯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喜欢爱莉希雅了。 “她在的话，我就不会这么说了呀♪嗯……也许会把比喻的对象换成[蛇]，然后再说出来？谁知道呢♪” “爱莉希雅，有一个问题，在知道了梅比乌斯的目的后，我就很想知道了。” 芽衣看向爱莉希雅。 虽然对方一直努力营造一种轻松的氛围，似乎也想要将芽衣带进去，从而忽略掉最关键的部分，但芽衣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干扰。 此刻，她的目光直视着爱莉希雅：“我想知道，爱莉希雅，你在明知道这些英桀们的性格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主动要求建立往世乐土？你明明很清楚，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人跟梅比乌斯一样，诞生出去的想法的。甚至更进一步，爱莉希雅，你建立往世乐土的初衷，是不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通过这个，重新回到现实？” “意识转移是不可能的。” 爱莉希雅只回了芽衣这么短短的一句话。 然而，芽衣却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在我看来，意识转移应该是具备有可行性的。至少，世界蛇的灰蛇、天命的奥托，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但他们的意识的确可以在不同的躯体之间挪动。” “那不一样，往世乐土之中的记忆体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芽衣，你只要清楚，我们只是记忆体，严格来说，就是一串串数据，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出去的。数据怎么能够离开它们寄生的网络、降临到现实呢？” 然而，爱莉希雅的这一回答，仍旧不能让芽衣满意。 至少在她看来，问答空间绝对具备将往世乐土中的记忆体带到现实的能力。 那么，崩坏能、或者更进一步的崩坏意志，是否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呢？ 第314章 长空市的虚数入侵 “所以，爱莉希雅，你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不管这是否可能，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知道这里面会有记忆体产生回到现实的想法，以及你是否也有相同的想法。” 芽衣直视爱莉希雅，希望从这位粉色妖精小姐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若是真的那么容易从爱莉希雅口中听到一些事情的答案，那么，她也就不是爱莉希雅了。 “芽衣，我觉得，你是时候离开了。长空市的虚数入侵，已经爆发了。” 爱莉希雅说道。 “虽然你转移话题的水平似乎并不怎么样，但你赢了。” 芽衣闻言，深深看了爱莉希雅一眼，便拉着符华，启动了手中的通行证，两人瞬间离开了往世乐土，重新回到了长空市。 抵达长空市后，芽衣发现，爱莉希雅真的没有骗她。 虚数入侵已经开始，她和符华都看到了姬子和萝丝舞动着手中的武器，对抗着诸如量子之影一类的崩坏兽。 “这才是长空市崩坏能浓度异常增高的原因吗？” 芽衣看着眼前这一切，胸口微微开始发热。 她知道，是征服宝石在高浓度崩坏能中，有了苏醒的迹象。 同时，也是她彻底放开对征服宝石限制的结果。 因为，此时此刻，芽衣已经做好了决定——雷电女王的归来！ 她很清楚，只要她在这里觉醒成为雷之律者，那么，这一场虚数入侵，就将因为崩坏能被她吸纳而宣告结束。 “芽衣，你……” 看着芽衣的身上忽然被附上了红色的铠甲，头顶上方也长出了两只由崩坏能构成的长角，整体的形象像是武士、又像是极东这边的‘鬼族’，符华一时间有些愕然。 “这是雷之律者的姿态，班长，你去支援姬子老师她们，我能够感觉得到，在那道裂缝被关闭前，有一个大家伙进来了。” 说罢，芽衣便提着手中由崩坏能凝聚的太刀，朝着她所感知到的方向疾驰而去。 现如今芽衣这番姿态，与众人在问答空间中所见，仅仅差了一只俱利伽罗。 另外，长空市这边的情况，早就有留守此地的女武神上报给了目前已经重新恢复运作的圣芙蕾雅学园。 至于逆熵那边，则是由圣芙蕾雅学园方面进行联系。 而此刻，芽衣和符华从往世乐土中回来、芽衣疑似觉醒成为雷之律者的消息，也火速送回了圣芙蕾雅学园。 “什么？芽衣她……” 琪亚娜此刻也正在情报室中，听到长空市那边女武神的汇报之后，琪亚娜直接一个转身，就要前去长空市那边。 只不过，琪亚娜刚走没两步，就被德丽莎一把抓住了手腕。 “大姨妈，松手，我不能让芽衣她一个人……” 琪亚娜此时想起的，便是三年前那次，芽衣化身成为雷之律者后的孤独与绝望。 如果不是她及时拉住了芽衣的手的话，那一跳，或许就是芽衣生命彻底的终结，取而代之的，活在世上的便只有雷之律者了。 而这，是琪亚娜绝对不能接受的。 “琪亚娜，芽衣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茫然无措的女孩了，她现在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强大的实力，此时你前往长空市，只能让她分心！” 德丽莎却是无情揭露了琪亚娜此刻的现状。 与芽衣相比，琪亚娜对于体内空之律者核心的控制，可以说是没有。 在如今崩坏能浓度极高、又面临着虚数入侵的长空市，没有人能够分心照顾一个随时有可能会被律者核心控制的定时炸弹。 “我……” 琪亚娜很想反驳，但最终只是颓然道：“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我还是很难将它完全压制，我……”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一旁，占据了布洛妮娅身体主导权的普罗米修斯开口道：“你想要彻底掌控空之律者核心的力量，那就不能压制它。但以你现在的实力，放开对它的限制，结果只能是将身体的主导权拱手相让。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只能是相信走在了你前面的芽衣，然后耐心等待。” “我怎么可能耐得下心来？那可是芽衣！” 琪亚娜摇头，她双手抱住脑袋，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 这一刻，她无比后悔之前在圣芙蕾雅学园的日子里，没有好好学习。 即便她清楚，空之律者核心的问题，绝非学习就能解决。 “琪亚娜，你放心好了，我这边已经通知了幽兰黛尔。关于长空市目前面临的虚数入侵，很显然，奥托那边也很感兴趣。这次幽兰黛尔和丽塔都没有主动提及，奥托便下令，带着她们和不灭之刃小队，直接前往了长空市。他们打算近距离观测这次的虚数入侵。现在他们已经抵达了长空市上空。一旦芽衣遭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危险，幽兰黛尔便有足够的时间赶去支援。” 德丽莎见芽衣仍旧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样，便将幽兰黛尔也搬了出来。 “幽兰黛尔……” 果然，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琪亚娜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些许。 但与幽兰黛尔同时出现的名字还有一个，那就是奥托！ “等等，奥托他不会对芽衣出手吧？” 这下子，琪亚娜担心的方向，又变成了奥托那边。 “目前来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奥托对雷之律者和雷电芽衣有任何的企图。所以，这一点，琪亚娜你大可放心。” 这次回答琪亚娜的，仍旧是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可以从虚空万藏那边获得关于奥托的情报而不被察觉，所以它的话，可信度很高。 所以说，在现在这一情况下，琪亚娜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去过分担忧芽衣的情况。 但是很遗憾，琪亚娜并不能完全克服这份担忧。 她仍旧焦虑地在指挥室中急得团团转，直到数小时后，来自长空市那边的警报解除，崩坏能浓度回归正常，琪亚娜便第一时间冲出指挥室，显然是打算立即前往长空市查看情况。 第315章 “所以,芽衣你这是……没忍住?” 一个小时后，长空市—— “芽衣，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符华看向芽衣，难得打趣道：“在乐土待了这么久，你不该早就想见琪亚娜了吗？” 芽衣点点头：“没错，但正因为我想见她，所以才没离开的。” 符华：？ 当然，只是片刻的茫然，很快符华就明白了芽衣此话的意思。 并且，某个白毛团子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芽衣话语的正确性—— 芽衣清楚，琪亚娜想见自己的心情跟她一样强烈，所以，对方一定会在危急解除后第一时间赶来长空市。 这个时候，芽衣如果同样心急如焚地朝圣芙蕾雅学园而去的话，两人就会完美错过。 如此一来，两人重新见面所需的时间，反而比此刻芽衣耐住性子等待更长。 “芽衣！” 看着忽然出现的白毛团子朝芽衣飞扑而去，符华识趣地离开了此地，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当然，符华一转身，便见姬麟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笑意吟吟地看向她。 符华见状，脚步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 符华问道。 “自然是来看你。” 姬麟理所当然道。 同时，她还将手伸向了符华。 符华虽然疑惑，但同样将手伸了过去。 随后，符华就从姬麟的手心中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灼热。 “这是？” 符华眨眨眼：“你在我和芽衣前去往世乐土的时候，做了超变手术？” 姬麟点头：“是的，之前蚩尤的基因还剩下许多，而我无疑十分适合，所以我就拜托普罗米修斯给我做了手术。毕竟，我不想被你落下太多。这回，就算再遇上蚩尤这般强大的敌人，我也不需要以命相搏了。” “不会再发生那种事情了。毕竟现在对抗崩坏的人，已经不止我一个了。有圣芙蕾雅的大家在，我们今后都可以一起行动。” 符华紧了紧姬麟的小手，这般说道。 “怎么感觉你去了一趟往世乐土，都变得会说话了。” 姬麟俏脸微红：“但我并不讨厌。” 另一边，看着扑向自己的白毛团子，芽衣连忙张开双手，稳稳将人接住。 “你啊，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芽衣不免小小埋怨了一句。 但她拥着怀中人儿的纤腰时，脸上幸福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以致于这埋怨的威力稍显不足，起码没起到让琪亚娜反省的作用。 只见琪亚娜抬起头，带着盈盈水光的蓝眸紧盯着芽衣，似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 被琪亚娜那炙热的目光盯着，芽衣心中有股难以言说的冲动。 但鉴于这里是公共场合，所以只能将一切暂时按捺下去。 她只是稍微紧了紧拥住琪亚娜的双手，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怎么？才几日不见，就这么想我吗？” “想！” 琪亚娜可不知道害羞为何物，至少在这方面是如此。 “我吃饭在想你、睡觉在想你、洗澡在想你、训练在想你、就连去看望安娜的时候也在想你。” 芽衣闻言，忽然压低声音，在琪亚娜的耳畔轻轻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我们就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一起训练、一起去看望安娜如何？” “诶？” 意识到什么的琪亚娜忽然双颊一热，就要低下头去。 不过很快，她就被芽衣此刻的造型吸引去了目光。 她犹豫着是否要抬手，而芽衣则是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于是只用左手搂住琪亚娜，右手则是引导这琪亚娜朝自己头顶上方的角摸去。 “感觉怎么样？” 芽衣问道？ “唔……冰冰凉凉的，很光滑，尖端没我想象的锋利……呀，芽衣你居然敢使坏！” 琪亚娜抚摸着那对角的动作忽然一顿，紫红色的电弧在那对角上一闪而逝，显然琪亚娜是被这突然出现的电弧给稍微电到了一下。 “没事吧？” 实际上，芽衣也有些惊讶，同时，白皙的脸上同样染上了一抹嫣红。 她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什么……琪亚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 “不是故意的？” 琪亚娜瞪大了眼睛，在芽衣的角和自己的手之间逡巡了一会儿，随后才道：“所以，芽衣你这是……没忍住？” 芽衣：“……” 虽然琪亚娜这话有歧义，但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毕竟那是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被自己的爱人那样抚摸，总是会有感觉的。 “那我不摸了！” 见芽衣的目光在一瞬间的羞涩之后，立即转变成了略带侵略性的模样，琪亚娜便想到了之前在千羽学院屋顶发生的事情。 那天的芽衣也是这般的眼神。 “对了，芽衣，你现在这模样，洗头还有睡觉会不会不太方便？” 琪亚娜收回摸角的手，随意搭在了芽衣的肩头，问起了一个她有些在意的问题。 “这是律者权能的象征，我随时可以变回普通形态。当然，跟以前还是略有一些差别就是了。” 说着，芽衣就想要变给琪亚娜看。 不过，却是被琪亚娜所阻止。 只见琪亚娜微红着脸说道：“芽衣，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洗澡吗？等那个时候你再变给我看好不好？” “等？” 芽衣略一挑眉。 她承认，她已经忍不住了。 “何必等待？我们现在就去休伯利安号上洗澡。刚刚跟一个大家伙战斗过，感觉身上出了点汗。” 说完，芽衣便直接拉着琪亚娜进了休伯利安号的舱体之中。 其实芽衣这话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律者的身体跟普通的人类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出汗什么的，完全不会发生。 不过，又有谁在意呢？ 她现在只想跟琪亚娜一起洗♀澡♀~ 不远处，姬麟和符华还在说着话，忽然，姬麟就见符华的脸颊变得通红。 姬麟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吗？” 看着姬麟那澄澈的目光，想着自己那发达的听觉听见的关于芽衣和琪亚娜的对话，符华果断摇头：“没、没怎么……就是在想，是不是该洗澡了。” 符华：“……” 都怪芽衣，乆！ 第316章 我的琪亚娜,我的芽衣 话一出口，符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过，庆幸的是，姬麟并没有听见芽衣和琪亚娜之间那并不算多么健康的对话，所以符华这会儿完全可以找补回来。 于是，符华连忙解释道：“那什么，我刚刚清理了许多量子之影，稍微出了点汗，所以……” “嗯哼~” 然而，符华话音未落，只听姬麟似笑非笑地凑了上去，贴近符华的耳朵说道：“符华，你刚刚是不是没听我说话啊！我说了，我也做了超变因子手术，而且，之前你也教了我太虚剑气，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的身体素质相差不远。你能听到的，我自然也可以。” 符华：“……” 求一条现在就可以钻进去的地缝，在线等，急~ “符华，所以，我们也……” 后面的声音，姬麟压低到了一个阈值，唯有她与符华二人听得见。 在那之后，两人便也结伴着朝休伯利安号的舱体走去。 另一边，领着琪亚娜走在前面的芽衣忽然笑出声来。 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接受超变因子手术、也没有觉醒律者核心的琪亚娜一脸问号：“芽衣，你在笑什么？” 然而，芽衣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将姬麟和符华那边的情况告知琪亚娜。 毕竟她可是很清楚的，那两人可不像她们，本质上来说，都是比较保守的类型。 她们之间的感情问题，还是让她们自己消化即可。 至于自己这边。 芽衣忽然低声说道：“我在笑，待会儿就能好好看看我的琪亚娜了。” 琪亚娜闻言则是不服输地回道：“那我也可以好好看看我的芽衣了！” “是是是~是你的芽衣~” 芽衣轻点了一下琪亚娜的琼鼻，一脸宠溺地说道。 琪亚娜皱了皱鼻子，随后展颜笑道：“没错，我的芽衣，谁也抢不走！” 说着，琪亚娜便直接将芽衣的胳膊抱在了怀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芽衣想到自己体内刚刚被律者核心觉醒而压抑住的圣痕空间，眸色微黯。 是的，没错，她是属于琪亚娜的雷电芽衣，不是什么崩坏的使徒、也与前文明的梅博士无关。 她这一生，只为琪亚娜而绽放！ 十分钟后，浴室—— 脱去了一身束缚的芽衣与琪亚娜两人坦诚相见。 虽然已经算不得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见到对方完美无瑕的身躯，两人都免不了一次次地悸动。 琪亚娜忍不住上手抚摸着芽衣那细腻嫩滑的肌肤，手指在对方那完美的曲线上滑动，眼中划过一丝惊艳和艳羡。 “芽衣，你的身材真好~” 芽衣被琪亚娜的动作弄得内心有些发痒，于是她一把将白毛团子捞到了怀中，双手在对方的腰背处一点点下探，消解着此时的情绪。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琪亚娜你的身材也很不错啊！” 琪亚娜顺从地趴在了芽衣的肩头，仔细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度与气息，还有那与自己的柔软针锋相对的傲峰…… “不一样的~芽衣你的身材刚刚好，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则瘦。而我的话，有点太瘦了。” “那是因为琪亚娜在之前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吧？我记得在千羽学院的时候，你有一次抢了我的饭团吃下，当时就跟我说过，你在流浪期间吃的饭菜不说营养如何，就连基本的温度与口感也无法保障。那样冷硬的食物，恐怕就算是琪亚娜，也吃不了多少吧？” 芽衣有些心疼地紧了紧琪亚娜的身体。 那仿佛被她稍稍用点力就会断掉的腰肢，之所以如此纤细，不正是因为过往的艰苦生活吗？ “我真的有些难以想象，那个时候琪亚娜你是怎么独自一人从洗西伯利亚一路流浪到极东来的。如果我能早些遇上琪亚娜的话，肯定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才不要咧~” 琪亚娜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变成一个胖乎乎的白毛团子，立即摇了摇头，蹭得芽衣的肩膀与颈窝有点痒。 “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可不想被芽衣你养成小胖妞。到时候芽衣你厌倦了我，那该怎么办？” 一想到有那种可能性，琪亚娜便愈发感到抵触。 “所以，琪亚娜，你还是不懂我对你的感情。” 芽衣忽然转身，将琪亚娜的身体抵在了浴室的墙上，右腿屈膝，顶入了琪亚娜的秘密花园。 她伸手将花洒打开，温度适宜的水拍打在两人的身上、拍打在地板，稀稀落落的声音将压低的轻吟轻易覆盖。 琪亚娜下意识夹（）紧双腿，也不知是在阻拦、还是想让芽衣更进一步。 “芽、芽衣……” 看着琪亚娜那面色绯红的模样，以及自己膝盖处的微微湿意，芽衣俯下身，伸出舌头，微微舔舐了一下琪亚娜的耳垂，随后贝齿轻轻一咬，清晰的话语从她的唇齿间直接传递到了琪亚娜的耳中。 “抱歉，琪亚娜，之前的对话耗费了太多的时间，我都没注意到，你已经等不及了。” 芽衣这充满挑逗意味的行为与话语，让琪亚娜下意识想要将头埋进芽衣的颈间。 她想说，身体的反应并不代表着她内心的想法，但这话的说服力明显不足。 然而，这回，琪亚娜的动作直接被芽衣打断。 她的唇从琪亚娜的耳垂处挪开，沿着琪亚娜的脸颊、一路来到了琪亚娜的唇畔处。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让琪亚娜舍不得低下头去。 琪亚娜屏住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迫不及待地扭过头去，与芽衣那只在她唇角磨蹭的双唇对接。 数日来的思念，尽数付诸在了这个吻中。 琪亚娜垂下的双手，也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攀上了芽衣的后颈…… “琪亚娜~” 在琪亚娜的意识就要飞往云端的瞬间，芽衣忽然说道：“我爱你~” “我、哈……嗯……芽衣，我也爱你……啊~” 那高亢的声音不过刚露出一个音节，便被芽衣用嘴唇堵住。 无法借由声音发泄的琪亚娜只好收紧了五指，在芽衣的背上留下了几道红痕。 第317章 枕头公主姬子? 欢愉之后，琪亚娜和芽衣两人躺在了床上。 琪亚娜的脑袋枕在芽衣的胸口，手指在芽衣的锁骨上摸索着，问道：“这样压着会不会有点重？” “之前是谁说自己太瘦了啊？” 芽衣捧起琪亚娜的脑袋，低头在其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不重，一点也不重~” “那就好。” 安心了一小会儿后，琪亚娜又叹道：“芽衣，我们这样，会不会有些享乐主义了？明明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就算是拯救世界，也得注意劳逸结合啊！” 芽衣一个翻身，将对方压在身下，紫眸之中蕴含着丝丝电光：“琪亚娜，我问你，跟我分开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被芽衣这样压在身下注视着，琪亚娜颇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还是正面回答了芽衣的问题：“当然有！之前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那……这份思念，你打算如何消解呢？” 芽衣单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右手在琪亚娜的身上游走，点燃了无数小火苗。 “当、当然是……” 琪亚娜俏脸一红，连忙抓住了芽衣那向下探去的手。 “假如我们分别后重逢，仅仅只是拥抱一下、亲吻一下，琪亚娜你会觉得满足吗？” 芽衣轻轻一挣，便挣脱了琪亚娜的束缚。 见琪亚娜的反抗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无力，芽衣发出低低的笑声，接着说道：“人类之间表达情感最浓烈的方式，就像是现在这样。琪亚娜，只有身心得到满足、心无挂碍的人，才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欲求不满的家伙，可是会拖大家后腿的哦~” “说、说不过你……嗯~~~” 随着芽衣的动作，琪亚娜发出了阵阵喘息之声。 她发现，似乎去了一趟往世乐土后，回来的芽衣就变了许多。 明明以前的芽衣没有这么强势、也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也不知道那里都有些什么，找机会自己也要去看看。 不过现在嘛…… 还是为了解决欲求不满的问题，好好感受芽衣的存在为妙。 于是，新一轮的鏖战，再度展开…… 于是乎，一整个下午，之前就驻扎在长空市的女武神们，都没见到此次顶住这场虚数入侵最大的功臣雷电芽衣。 连带着之前在战斗中表现不俗的符华也未见踪影。 倒是姬子和萝丝两人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萝丝，前些日子，莉莉娅和萝莎莉娅送了我几瓶生命水，就在我的休息舱中，要不要去喝上一杯？” 保养完自己手中大剑的姬子朝萝丝发出了邀请。 “就只是喝酒而已吗？” 萝丝闻言，却是略微有些失望。 “当然并不。” 姬子那对琥珀色的眸子中倒映出了萝丝的身影，只听姬子那红艳的双唇一开一合道：“今天怎么也算是一次作战大胜利，所以，自然还有其他的庆祝活动，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庆祝活动~” 萝丝闻言，立即精神了起来。 倒不是说她有多急不可耐。 毕竟对于姬子的情史，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让一个外界传言中的肉食系跟自己交往了如此久都没点动静，萝丝难免会觉得不安。 比如说，姬子是不是后悔了，觉得还是男人更适合她，所以并不打算跟自己跟进一步什么的。 不过，看此刻姬子那充满暗示性的话语，萝丝就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多了。 姬子不是后悔了，她只是想要好好珍惜两人的这段感情，所以才按照一般情侣的步调，放缓了自己的步伐，等着萝丝跟上前去。 想通了之后，萝丝反而一改之前的‘急迫’，变得有些忸怩了起来。 她搅着自己的衣摆，说道：“那什么，我觉得还是单纯喝一杯比较好。” “哦？” 姬子上下打量了萝丝一眼，随后说道：“萝丝，我可是从温蒂她们那里听说了。她们说，你的酒量很好，生命水可以当开水喝。但是唯独有一点，你在喝了生命水之后，会变得跟平常不太一样。所以，你能确定，等你跟我回到休息舱、喝了生命水后，还会像现在这样，说只是单纯喝上一杯比较好吗？” 萝丝：“……” 是了，自从她跟姬子认识之后，她不是处于受伤之后的恢复期、就是在执行各种战斗任务，平常闲下来也顶多是跟着姬子喝点啤酒或者红酒，根本就没碰过生命水。 久而久之，萝丝竟然忘了，自己在喝了生命水之后，会变得十分强势和大胆一事。 别看平常她一副柔柔弱弱的软0模样，等一口生命水下肚，到时候谁是1谁是0，还真不一定！ “反正我只是去喝酒的，毕竟很久都没喝过了。” 萝丝脸一红，当先走在了前头。 任姬子说破天去，她也是酒瘾犯了，压根就没有别的心思。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 喝了酒的萝丝跟现在没喝酒的萝丝有什么关系呢？ 十分钟后，姬子的休息舱中。 目睹了萝丝如同喝水一般，‘吨吨吨’就将一整瓶生命水喝掉了大半，饶是姬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旧被震撼到了。 要知道，生命水可是96度的烈酒，平常姬子自己喝的时候，都会兑上很多其他的饮品进行稀释，否则那种灼烧感，即便是经常喝酒的她也有些受不住。 眼下萝丝这对瓶吹的模样，不禁让人怀疑，对方的喉咙、食道以及胃部是不是在做女武神的时候，就被奥托给改造了。 至于说萝丝大半瓶生命水下肚之后，直接将处于震撼状态的自己推倒在了床上什么的，就没那么令人吃惊了……才怪咧！ 说起来，姬子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跟萝丝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让女性舒服起来。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偷偷摸摸地补课，最近觉得理论知识差不多了，加之目前的确各种危机都暂告一段落，所以生出了想要理论结合实际的念头。 然而，万万没想到，她做足了准备，最后还是当了一把枕头公主。 即便中途短暂翻身了一回，但姬子还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第318章 圣1504·长光十七世研究所 三对情侣在休伯利安号上这样那样的同时，天命总部，幽兰黛尔和丽塔再次来到了圣1504·长光十七世研究所。 “长光，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幽兰黛尔单刀直入地说道。 “终于要说了吗？” 长光放下手中的期刊，抚了抚自己右眼覆盖的单边眼镜，嘴角含笑地看向两人。 “话说回来，丽塔小姐这次居然这么快就修养好了？我可是听说你们不灭之刃小队在此次任务中全军覆没的消息呢，当时天命总部可是有很多小姑娘人心惶惶。” 幽兰黛尔：？ 丽塔则是双眼微眯，庆幸自己这位是块木头的同时，也在猜测，这位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长光，究竟是否话里有话。 不过，随着幽兰黛尔说明了来意，长光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丽塔也就只能将观察任务暂时搁置了。 “虚数锚点制备技术？” 长光从幽兰黛尔手中取过载有资料的硬盘，一脸狐疑：“这种东西，据我所知，即便是前文明都没研究出来，你手里怎么会有？” 不过，嘴里提着疑问，长光的动作却是没停。 她立即取出了一台自己的私人电脑，没有连通天命局域网的那种，开始读取硬盘中的信息。 片刻后，不等幽兰黛尔那边编出一个像样的理由，长光便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资料没有问题，理论上的确可以做到，但是，这仍旧绕不过一个问题。” 长光看向幽兰黛尔，说道：“你要在主教眼皮子底下动用第二神之键的力量，将你体内的世界泡重新锚定会虚数之树吗？” 长光之所以有这么一问，原因很简单。 假如幽兰黛尔真的不怕被奥托知道的话，定然不会先找自己，而是直接去向奥托申请了。 “第二神之键吗？” 幽兰黛尔闻言则是摇了摇头：“北非实验室那边的第二神之键不是我的目标。而且，第二神之键可以做到的事情，空之律者应该可以做得更好吧？” “空、空之律者？！” 长光一脸惊恐地看向幽兰黛尔，在看到对方那坚毅的目光之后，她便收敛了自己夸张的表情。 “说实话，我还是很惊讶的。据我所知，主教的空之律者计划似乎尚未实施，比安卡，难道说你擅自行动了？” 长光可是清楚得很，幽兰黛尔实际上并非全然支持奥托的各项行动的。 而与空之律者相关的计划，算得上是其中之最。 大约半年前，幽兰黛尔还跟自己说过，要去问问主教那样伤害一个无辜女孩的理由。 只不过，没想到，半年时间过去，幽兰黛尔竟是自己找来了空之律者。 难道说，她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吗？ 然而，看着幽兰黛尔此时的精气神，长光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我如何与空之律者取得的联系，长光你不用管。我这里接到了通知，半个月后，我将会去北非实验室那边配合主教又一次关于第二神之键的实验。到那时，空之律者会主动来找你的。” 幽兰黛尔如是说道。 长光：？ “不是，比安卡，你该不会以为，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将这份技术全部吃透、并且制备出一份虚数锚点出来吧？” 长光目光诡异地看向幽兰黛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幽兰黛尔的这份请求，要比奥托提出的要求，还要更加过分。 这样一份超前的技术，对于长光来说，花个十年八年研究透彻、再花个十年八年找到制备材料、最后花个十年八年将虚数锚点制备完成，都毫不夸张。 毕竟，这里面涉及到的理论，实在是太过超前了。 幽兰黛尔闻言，挠挠头道：“啊，我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了。长光你不用担心吃不透这里面的技术难点，会有一个人过来成为你的老师，在这半个月的时间给你恶补这方面的知识的。” “谁？” 长光疑惑地看向幽兰黛尔。 不是她吹，在相关方面，知识储备比她更多的人，恐怕只有那位主教了。 总不可能是主教亲自来教吧？ 幽兰黛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其身份说了出来：“虚空万藏。” 长光：？ 啥玩意儿？ 意思是，现在这天命总部，不仅两名S级女武神有了自己的小九九，就连那位的神之键也叛变了？ 见长光的神色，丽塔便知其误会了。 于是丽塔解释道：“其中缘由有些复杂，等此间事了，我们会跟长光大人您详细说明的。长光大人您这些天只需要在研究所内耐心等待，虚空万藏会在合适的时间与您对接的。” 说完，幽兰黛尔和丽塔觉得已经没什么遗漏的部分了，便离开了此地。 约摸两人离开后的十五分钟，长光发现，自己那台私人电脑里面响起了一个让她有些陌生的声音。 “你好，长光，请问现在教学可以开始了吗？” 听到那个略显年幼的女声，长光有些迷糊：“虚空万藏的声音是这样的吗？” 她还以为，虚空万藏的声音跟奥托会是一样的呢。 没想到居然会是一个听上去似乎未成年的三无少女音。 “你猜得没错，虚空万藏跟着奥托时间久了，久到已经变成了奥托的形状。不过，因为我来了，所以它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普罗米修斯，前文明首席科学家梅博士制造的高级人工智能，虚空万藏只是我的一个分身，被塞进了第一神之键中。” 长光的电脑里再次响起了声音。 “啊这……” 长光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种时候听到一些关于前文明的秘辛。 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思考这些了。 因为，普罗米修斯的讲解已经开始。 另外一边，晚上，长空市一行人，终于乘坐休伯利安号回到了圣芙蕾雅学园。 看着队伍最前方，容光焕发的六人，德丽莎抬手扶额，总觉得有些没眼看。 她大致上也能够猜到，为什么中午长空市的危机就已经解除，但人却是晚上才回来的。 第319章 琪亚娜不想落后芽衣太多 所以说，现在是只有德丽莎是单身狗的世界达成了？ 等等，逆熵那边的爱茵斯坦博士也是啊？ 那没事了！ 总之，当长空市一行人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后，琪亚娜便被单独叫到了一边。 “琪亚娜，普罗米修斯跟幽兰黛尔那边取得了联系，幽兰黛尔说，奥托下达了任务，半个月后让她配合第二神之键做一些实验，因此，那时将会是一个极佳的时机——无论是趁机将幽兰黛尔体内的世界泡重新锚定回虚数之树、亦或者由你将丽塔的家人从柯洛斯藤小镇转移。但这些都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彻底掌握了空之律者的权能。” 德丽莎在将琪亚娜叫到一旁后，便说出了此番的计划。 对此，琪亚娜也算是早有准备。 她点了点头，面露坚毅之色：“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芽衣都已经成功解放了体内的圣痕之力、掌握了雷之律者的权能，我怎么也不能落后太多才是！” 看着琪亚娜斗志满满的模样，德丽莎欣慰地点了点头。 “等会儿普罗米修斯会为芽衣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之前布洛妮娅也做过类似的检查。目前来看，你们三个的情况其实有些类似——你们体内的律者核心都不是从某次崩坏中诞生，而是被人为移植。 “芽衣的情况是，她是天生圣痕持有者，所以利用圣痕之力成功将律者核心的侵蚀之力压制，逐步掌握了律者核心中的权能。目前来看，雷之律者的意识似乎跟她体内的圣痕意识有了融合的倾向，将来对芽衣的干扰有限。 “布洛妮娅的情况略有不同，她是先成为的融合战士，然后利用强大的精神力和普罗米修斯的双重加持，在被移植了理之律者核心后，瞬间便掌控了理之律者的权能，甚至可能比最初的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还要做得更好。 “琪亚娜，你并没有天生圣痕，也没有普罗米修斯帮助，但是你是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克隆体，理论上来说，你的体内还有卡斯兰娜之力和圣血之力未曾完全激发。另外，之前在问答空间中获得的非天基因样本仍在，根据评估，它应该很适合让你成为融合战士。如此三者加持之下，任凭空之律者的意识如何强大，最终也只会在与你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简而言之，按照普罗米修斯的话来说，曾经奥托针对你的计划是，想要用爱来撕裂律者的心，从而让你在与对方的争斗中获得上风。但从目前成功的芽衣和布洛妮娅来看，还有更加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力大砖飞！只要给你加上足够多的buff，恐怕就算是崩坏意志降临，也无法越过你的意识去操控你的身体。” 德丽莎说了这么一长串话，琪亚娜听得略微有些云里雾里。 她相信，德丽莎自己可能也不是很理解她所说的这些。 毕竟，卡斯兰娜最懂卡斯兰娜了。 别看德丽莎姓的是阿波卡利斯，但身为卡莲克隆人的她，绝对是再标准不过的卡斯兰娜了。 总之，琪亚娜和德丽莎明白的点应该都一样——那就是普罗米修斯最后的总结语，力大砖飞！ 融合战士+卡斯兰娜+沙尼亚特，这还不能秒了空之律者，琪亚娜也就可以洗洗睡，直接躺平等待终焉降临了。 “所以，为什么现在不是普罗米修斯过来跟我说这些，而是大姨妈你？” 琪亚娜朝着德丽莎身后张望，确定自己并没有看到被普罗米修斯操控着的布洛妮娅躯体，这便开口问道。 “它现在忙着培训一个科学家呢~大概明天白天，它就会去找你了。” 说罢，德丽莎便摆摆手道：“好啦，快回去休息吧，嗯，一定是好好休息~” 说到后面，德丽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琪亚娜秒懂德丽莎的意思，连连点头，乖巧应下。 于是，当晚，琪亚娜说什么都不愿跟芽衣同床。 某食髓知味的雷之律者便只能孤枕难眠了。 若是让她知道让自己性福生活泡汤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德丽莎的话，恐怕某人未来一个月都别想碰苦瓜汁和漫画了。 翌日，正如德丽莎所说的那般，普罗米修斯大清早就找上门来。 琪亚娜揉着略有些惺忪的睡眼，说起来，昨晚没有芽衣在身边，其实她也没怎么睡好。 不过总比鏖战了一晚的精神头要强。 所以，稍微洗漱了一番后，琪亚娜便满血复活。 “精神看起来不错~” 普罗米修斯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评价之后，说道：“走，我们先去为你打开体内那把名为沙尼亚特圣血的钥匙。” 至于为什么是沙尼亚特圣血…… 当然是因为之前为姬子解决身体隐患的时候，普罗米修斯就基本将它吃透，因此这是接下来针对琪亚娜的一系列计划中，最简单的一环。 同时，激活沙尼亚特圣血的力量，也将为之后的步骤提供充足的保障。 无论是从齐格飞那里得知的、拥有极大风险的卡斯兰娜之力、亦或者空之律者的核心，理论上来说，只要沙尼亚特圣血够强，都能够将之压制。 甚至在沙尼亚特圣血的加持下，利用非天的基因进行的超变因子手术，所创造出来的融合战士，定然会比其他融合战士强上不少。 这一点，从姬子如今几乎算是圣芙蕾雅学园方面，单体爆发力最强的一位，便可见一斑了。 未来姬子的记录，恐怕便只有体内沙尼亚特圣血比例更高的琪亚娜才能够打破了。 至于为什么在此之前，不给芽衣、布洛妮娅，乃至于温蒂都来点沙尼亚特圣血…… 主要是她们体内没有能够与之中和的成分，无法发挥出1+1＞2的效果，相反，过于强大的沙尼亚特圣血反而会削弱她们其他外挂加持的战力，所以便只能放弃了。 姬子可以成功，是因为她那被崩坏能侵蚀得残破不堪的身体，本身就可以与沙尼亚特圣血中和。 琪亚娜则是因为有着卡斯兰娜之力。 第320章 另类的复活,塞西莉亚! 激活琪亚娜体内的沙尼亚特圣血之力，比普罗米修斯想象得还要顺利。 它看着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琪亚娜，笑道：“总觉得这沙尼亚特圣血里面，说不定还含有你的母亲塞西莉亚对你的祝福，否则无法解释。” 普罗米修斯只是调笑之语，但琪亚娜却是脸色数变，最后才说道：“其实，刚刚在手术的过程中，我似乎隐约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虽然我从未见过她、听过她，但我无比确定，那就是她。” “哦？” 普罗米修斯来了兴致：“没想到沙尼亚特圣血还有我之前没有察觉到的特性。看起来，它似乎还能承载一定量的信息……或许，她跟圣痕之力有着些许想通之处，只不过走的道路不尽相同。圣痕之力更多的是抵抗，而沙尼亚特圣血与其说是中和，更像是包容。” 说着，普罗米修斯便从琪亚娜体内取了一管血液，自顾自地开始了新一轮的研究。 见状，琪亚娜不由得摇摇头，离开了手术室，迎面便被早就等在外面的芽衣一把抱住。 “咳咳，芽衣，还有好多人看着呢~” 以前是琪亚娜经常不顾场合，说着什么‘我要喝芽衣的妹（）汁’这样不知羞耻的话。 如今，确认了自己其实在床上是弱势方的琪亚娜，在人前也稍微变得心虚了起来，不仅不再口嗨，就连一些亲密举动，也让她有些不自在。 “反正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怕什么？” 芽衣却是并不理会琪亚娜的小小抱怨，无所谓地说道。 曾经那个薄脸皮的芽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一去不回了。 “普罗米修斯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抱了一会儿后，芽衣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它发现沙尼亚特圣血的激活在我身上表现得格外顺利，像是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在帮助一样，另外我也有些特殊感应，总之，它开始针对这一特性，重新开始研究了。” 琪亚娜解释道。 “沙尼亚特圣血表现出了如同圣痕一般的特性吗？” 芽衣暗自思忖着，忽然朝琪亚娜说道：“我进去看看情况，琪亚娜你先去训练室那边试试看新获得的力量。” 说着，芽衣便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进去。 “怎么感觉芽衣现在对于科研这一块格外感兴趣？” 琪亚娜看着芽衣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小声嘟囔了一句。 “毕竟她的圣痕空间里，觉醒的是那个人的意识残片嘛。” 关于芽衣圣痕空间内的信息，芽衣自己有公开，所以这会儿德丽莎才有此一说。 “梅博士吗？” 琪亚娜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挥了挥拳头：“哼，搞搞科研什么的我不管，但如果梅博士突发奇想要去找凯文，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一顿！” “你怎么教训她？” 德丽莎翻了个白眼：“她毕竟待在芽衣的圣痕里面，虽然我们可以用潜入装置进去一探究竟，但终归她是芽衣力量的一部分。你真把她打个好歹，芽衣体内的力量可就失衡了。” “那我就去揍凯文！” 琪亚娜一梗脖子，说道。 “抛开凯文想要执行圣痕计划这种反人类的事情不谈，如果单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去揍他……琪亚娜，你是不是忘了，凯文可以说是所有卡斯兰娜共同的祖先，你这是欺师灭祖的行为啊！” 琪亚娜：“……” 所以说，她就只能干看着了呗？ 见琪亚娜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的模样，德丽莎有心想要摸摸对方的脑袋，但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加之自己并没有带犹大，便只好放弃。 退而求其次，德丽莎拍了拍琪亚娜的肩膀，说道：“琪亚娜，你要相信芽衣啊~她这么爱你，肯定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来的。” 说着，德丽莎又想到了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后，看到的那场天台之战，于是补充道：“前提是，你不做出让芽衣伤心的蠢事来。” “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让芽衣伤心的蠢事？！” 琪亚娜大声驳斥道。 不过，经过德丽莎这么一开解，琪亚娜心中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她拉着德丽莎的手，说道：“大姨妈，我们赶紧去训练室，试试我新得到的力量吧！” “好好好，欸，慢点走~” 被有着一双大长腿的琪亚娜拉着跑，德丽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所以说，她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侄女儿？ 另一边，手术室中，芽衣的进入，普罗米修斯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 摆弄着各种仪器进行实验的普罗米修斯头也不抬地说道：“过来搭把手。” 然而，这句话的结果就是，最终普罗米修斯成了给芽衣打下手的那个…… “该说你体内那位不愧是把我制造出来的吗？跟你一起做研究，我觉得效率高了不止一倍，而且思路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在做完一个阶段的实验后，普罗米修斯拿着手中的实验记录，有些感慨地说道。 芽衣对此，其实比普罗米修斯还更加惊讶。 毕竟此前她虽说成绩不错，勉强算是学霸，但头脑绝对没有现在这般灵活，能够诞生出无数的奇思妙想，并将之付诸实践。 “所以，经过我们改造之后的沙尼亚特圣血，将会诞生一个与圣痕空间类似的地方，用以辅助其余解放了圣血之力的人。这样一来，琪亚娜也能够看看她的妈妈了。” 对于芽衣来说，做实验固然让她有种回家了的感觉，但她更看重的，是这个实验结果对于琪亚娜来说的意义。 “是啊，谁能想到，光是圣血之中蕴含的信息，就能够将那个女人的人格碎片拼凑出来呢？” 普罗米修斯耸耸肩，不无感慨地说道：“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复活吧？或者说……永生？” 芽衣摇头：“她终究只是一块人格碎片而已，就如同我体内的梅博士一般。” 说着，芽衣又想到了希儿，蹙眉道：“希儿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第321章 希儿,‘希儿’与死之律者 说到希儿，普罗米修斯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我想将静谧宝石植入她的体内。另外，我还跟幽兰黛尔说了，下次进入问答空间的时候，她会带上黑渊白花。” 芽衣挑眉看向普罗米修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普罗米修斯笑道：“别跟我说你没想到！也许雷电芽衣的确想不到，但梅博士、尤其是在这具身体成为律者之后，她肯定能够想到，希儿现在这种情况的微妙之处。芽衣，你应该发现了吧？我们每个律者身上，都有着一个能够与其他律者、以及崩坏意志相连的空间。” 芽衣沉默半晌后，点头：“没错，我之前在对战虚数神骸的时候，正在虚数入侵的裂缝下方。在那里，我察觉到了律者核心的虚数之门内，还有一片区域。它并非直接与虚数空间相连，而是有个类似中继站的地方。不过，我并没有进行进一步的探查。你是想说……” “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 普罗米修斯打了个响指道：“你没发现吗？圣痕空间从某种程度上，就像是仿照那个律者核心深处的律者空间所做。这也是为什么圣痕计划最终能够让人类与崩坏共处，核心就在于，拥有了圣痕空间的人类，本质上与律者毫无分别，是属于崩坏侧的。崩坏会消灭自己吗？这大概就是凯文想要执行的计划的本质。 “而希儿身上的圣痕空间，又与普通的圣痕空间不太一样，在它内部，寄宿着一个跟你体内现在的梅博士差不多的人格碎片。所以我猜想，那个人格碎片应该也属于前文明的某个人、或者说某个律者，比如说，死之律者。” 普罗米修斯摊摊手，说出了自己的间接。 “死之律者？” 芽衣皱眉看向普罗米修斯：“为什么这么认为？就因为之前在问答空间里看到的漫画中，前文明死之律者与希儿长得很像这一点？” “这还不够吗？” 普罗米修斯反问道：“你跟梅博士长得很像，然后你的圣痕之力彻底觉醒后，圣痕空间内出现了梅博士的人格碎片。而希儿那边的那个人格碎片，除了发色与瞳色与希儿有所不同外，本质上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同时也跟漫画中的死之律者极为相似。我相信相隔五万年出现两个长得一样的人，但我不信在同一个时代有长得一样的两个人，除非是双胞胎。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我对那个‘希儿’进行了一些深入的研究，发现她的一些能力，跟我从静谧宝石那里获得的研究数据有着微妙的相似性。也许，静谧宝石能够彻底补完那位‘希儿’所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芽衣：“……” 微微叹了口气后，芽衣点头道：“只要希儿自己、以及布洛妮娅不反对，这件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多嘴。” 芽衣现在的心情是有些微妙的。 毕竟现在回过神来审视自己身边的人。 自己自不必多说，体内的圣痕空间内出现了梅博士。 然后是琪亚娜的体内，空之律者的核心中还有一个律者意识。 布洛妮娅则是因为问答空间的馈赠，脑内寄居了普罗米修斯这个高级人工智能。 符华那边同理，虽然识之律者并没有与符华本身相融，但芽衣总觉得，符华也做一下律者核心植入手术，可能就在不久的将来，所以符华体内也将有另一个意识。 而希儿，自从她体内的圣痕之力觉醒后，便与‘希儿’共存至今。 这是人均双重人格的节奏？ 也不知道温蒂、陈天武还有安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体内肯定也有着一个不受控制的律者意识。 到头来，只有德丽莎、姬子、姬麟、萝丝等寥寥数人，体内并无异常意识波动…… “现在我要考虑的，是如何告诉琪亚娜，她能够再次见到自己的妈妈这一消息。另外，我有预感，塞西莉亚的出现，或许会让琪亚娜更顺利地掌握空之律者的权能。毕竟你我都看见过，漫画中西琳对塞西莉亚的情感。” 塞西莉亚人格碎片依托沙尼亚特圣血复苏的消息，对琪亚娜来说自然是一个好消息。 但鉴于琪亚娜的特殊情况，实际上塞西莉亚在死前根本就无法预料到，自己会多出一个克隆体女儿，而且这个克隆体女儿体内还有着西琳的意识，严格来说，或许是西琳的部分意识。 总之，至少在让塞西莉亚和琪亚娜母女相见前，她需要通过一些手段，传达给塞西莉亚一些必要的信息。 “其实，塞西莉亚的存在，还能为我们指出一个至今悬而未决的谜团——琪亚娜的本体究竟是死是活、身在何方。毕竟，作为沙尼亚特圣血中被特异化出来的人格碎片，她是能够感受到所有体内流淌着沙尼亚特圣血的人的。 “而从目前我掌握的数据来看，现在体内流淌着沙尼亚特圣血的人，无非三个——琪亚娜、姬子以及那个生死不知的琪亚娜本体。奥托那边的魂钢身体内并没有流淌着任何血液，他只是将沙尼亚特圣血作为一种武器在使用。” 听着普罗米修斯的话语，芽衣叹息道：“什么琪亚娜本体不本体的，普罗米修斯你不是早就确认了，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幽兰黛尔了吗？” “但问题是，幽兰黛尔目前十分抗拒这一身份啊~” 普罗米修斯摊手：“不过，塞西莉亚的出现，或许会让她的抵触心理降低。而且，有这么一个母亲存在，并通过血脉联系着幽兰黛尔和琪亚娜，想来，很多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我能够看出来，幽兰黛尔她的抗拒，并非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琪亚娜他们。” 芽衣清楚，普罗米修斯这个琪亚娜之后的他们，具体指的是哪些人。 无非就是一直照顾着琪亚娜的德丽莎和齐格飞他们。 或许，自己等人也在其中。 第322章 苍玄之书! “所以说，人类是真的麻烦。” 提到这件事情，普罗米修斯明显兴致缺缺。 芽衣也没有过多讨论的意思。 她晃了晃手中的试管，这是激活沙尼亚特圣血中塞西莉亚人格碎片的关键。 “我将这里面的东西注入到琪亚娜体内，她的觉醒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对吧？” 芽衣忽然问道。 普罗米修斯点头：“没错，大概要一天的时间。虽然时间比较长，但是好处就是一次激活，塞西莉亚的人格碎片便可以出现在任何拥有沙尼亚特圣血的地方，不局限于琪亚娜这里。” “一天的时间？” 芽衣沉吟道：“那么，正好可以给它添点佐料。” 说着，芽衣便在一旁的医药箱里翻找了一会儿，很快便将需要的药物溶解到了手中的试管内。 同时，用一支针筒将足够剂量的溶液吸取完毕，装入小型冷冻箱中，便走出了手术室。 普罗米修斯：“……” 安眠药成分似乎加得恰到好处？ 正好够琪亚娜好好睡上一天的。 只是，不知为何，普罗米修斯总觉得，刚刚芽衣在离开前的眼神之中，有着一股杀气。 主要是普罗米修斯不知道昨晚芽衣独守空闺的事情，如果知道的话，恐怕这会儿就要问一句：“敢情芽衣你是把安眠药当成电脑配件使用了？” 另一边，符华一早，就跟姬麟一同搭乘休伯利安号前往了神州太虚山。 这次过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取回因为没电而宕机了一千多年的苍玄之书。 本来符华是不记得苍玄之书当初被自己安放在哪了的。 加之五百年前的那场大火，符华一度以为苍玄之书已经随着那场大火化为飞灰。 然而，识之律者无意间透露的信息却告诉了符华，当初她将苍玄之书安置的地方并非是曾被付之一炬的拂云观，而是在后山的某处洞穴之中。 这下子，符华自然是坐不住了。 毕竟，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已经能够重新为苍玄之书续航了。 苍玄之书可是陪伴了符华最久的伙伴，而了解到情况的德丽莎也立即安排了目前圣芙蕾雅学园航速最快的休伯利安号帮忙跑腿。 “这里是苍玄之书最喜欢待着睡懒觉的地方，后来她没电了，你就弄了个阵法，把她的身躯保存在了此地。” 既然说漏了嘴，识之律者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将苍玄之书的方位说了出来。 主要是，识之律者之前无聊地翻看符华的记忆，结果发现了苍玄之书的下落，加之她被符华的记忆所影响…… 总之，真要说的话，现在更希望苍玄之书重新醒过来的人，恐怕并非记忆没有完全恢复的符华，而是识之律者。 假意说漏嘴、然后被逼问之后无奈说出真相什么的，傲娇是律者意识的特色，不可不品尝~ 所以，在识之律者的全力配合之下，符华十分轻松地就找到了苍玄之书的躯体，并火速乘坐休伯利安号回到了圣芙蕾雅学园，找到了普罗米修斯，让它帮忙解决苍玄之书的能源问题。 对此，普罗米修斯自然不会拒绝。 武装人偶什么的，相关资料普罗米修斯只通过虚空万藏，在第一神之键的图书馆内、以及天命内部的一些资料中见过，当然，她也知道，之前芽衣和符华的往世乐土之行，碰到过一个名为克莱茵的武装人偶。 按照芽衣的说法，武装人偶似乎跟普罗米修斯有着一定的相似性。 只不过，武装人偶可以算是真正的人造生命，而普罗米修斯则是高级人工智能，严格来说算生命，但也许算不得生物。 毕竟生物再怎么说，也得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实体。 但武装人偶这种人造生命并不像人类一样，有着明显的情感缺陷，嗯，在普罗米修斯看来就是如此，正确与否暂且不提。 武装人偶的行为模式，某种程度上，跟普罗米修斯更像。 她们有着明显的、程式化的节律行为，拥有人类情感的同时，却更多是用属于机器的绝对理性去分析与行动。 如果可以的话，普罗米修斯有点想为自己制造一个武装人偶的身体，模样就照着迷你版的布洛妮娅捏。 这样的话，她跟布洛妮娅就不必每次只能出来一个人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普罗米修斯脱离了布洛妮娅。 那种情况，大概更类似奥托的主意识跟他的魂钢身体之间的关系。 只是普罗米修斯用武装人偶代替了魂钢身体…… 等等…… 武装人偶的主要材料也是魂钢，所以武装人偶也能算是魂钢身体？ 哦，那没事了。 总之，武装人偶至少从外形层面来说，跟奥托的魂钢身体不是一回事就是了。 “嗯，让我看看。” 接过苍玄之书的身躯后，普罗米修斯便仔细为其检查了起来。 至于符华就在一旁盯着，连带着姬麟也没走什么的，普罗米修斯并不在乎。 毕竟这又不是做手术，不需要严格的无菌环境，它本身也并不会因为这就被打扰，如果符华能够因此而安心的话，她愿意看就看，普罗米修斯才不会赶人。 很快，普罗米修斯就通过理之律者的权能，解析出了武装人偶的全部数据，并且在苍玄之书身上一拍，便露出了里面存放能源的空间。 将那个已经反应完毕的小型核聚变反应炉取出后，普罗米修斯点评道：“跟逆熵那边的爱因斯坦环磁机制式不太一样，但改改就能用。” 普罗米修斯展现出来的速度与结论，让符华松了口气，她微微鞠躬道：“那么，拜托了，普罗米修斯。” 然而，普罗米修斯却是摇头道：“用上爱因斯坦环磁机后，苍玄之书固然可以苏醒，但是千年后，她仍旧将面临资源枯竭的问题。我刚刚解析过了，这种电量耗尽的状态，会对武装人偶的机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使用另外一种能源，或许才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第323章 月之环 另外一种人员？ 符华毕竟并非科研人员，除了战斗之外，她也就搞搞情报以及间谍工作。 所以，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可控核聚变更持久的能源，简直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面对符华那有些困惑的表情，普罗米修斯直截了当地说道：“与可控核聚变相比，崩坏能才是更加持久的能源。” 符华闻言一愣，随后便点了点头。 看来她是灯下黑了。 不过，很快，符华便想到了什么：“但是，你要如何将崩坏能转化为支撑苍玄之书活动的能量？等等……” 忽然间，符华瞪大了双眼，说道：“你是指月光王座？但是……” 符华比划了一下月光王座的大小和苍玄之书的大小：“虽说苍玄之书不是不可以负重这么多，甚至她也可以将月光王座塞进她的储藏空间里，但这大小似乎还是太夸张了些吧？” 见符华自己就猜到了自己想用的是什么，普罗米修斯也不卖关子了，她直言道：“没错，就是月光王座。但也可以说不是月光王座。” 说着，普罗米修斯便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只蓝灰色的小环来，递给符华：“按照你的发色做的，是我针对月光王座小型化后的成果，我将它命名为月之环，你带上试试？就带在手腕上。” 符华闻言，没有迟疑，从普罗米修斯手中接过月之环后，便带在了自己的惯用手右手手腕上。 月之环刚带上，符华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毕竟是修习太虚剑气的，对于崩坏能的感知要比一般人敏锐许多，这一点，或许就连在崩坏中诞生的律者都不能与她相比。 所以，尽管微弱，但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月之环正在缓慢吸收来自她身上的、以及来自空气中的崩坏能。 见符华神色有所变化，普罗米修斯解释道：“如你所见，月之环的工作原理其实跟月光王座一样，都是将崩坏能转化为一般能源。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那么这也就是一个小玩意儿而已。它真正强大的地方在于这个。” 说着，普罗米修斯亮出了自己左手手腕上银灰色的月之环，说道：“它最大的价值在于其中蕴含有崩坏能转化——传输网络，可以将单人无法承受的崩坏能增幅，利用其侵蚀性形成网络，将其分摊到共同作战的人员身上。这样一来，月之环就不仅能够将崩坏能转化为一般能源，并且可以用来组成各个成员间的增幅通道，同时也削减了爆发性释放的崩坏能对人体产生的危害。 “另外，月之环的能力边界不止于此，它的核心能力之一，就是随着佩戴者在实战中采集的数据增多而进化出新机能。理论上，当数据丰度达到理想阈值，月之环将能够突破极限功率、获得新的可能性。我将这一形态命名为[理想限制领域]。通过我的计算，只要目前圣芙蕾雅学园和逆熵、以及不灭之刃小队的队员全员佩戴上月之环，进行为期一周左右的战斗，所采集出来的数据便能够支撑[理想限制领域]的开启了。到那时……” 普罗米修斯顿了顿，笑道：“到那时，我们之中最普通的一个个体，我是说那些尚未在圣芙蕾雅学园毕业的学生，恐怕都可以利用月之环，做到屠神之举。” “那月之环目前产量如何？” 听到普罗米修斯的陈述之后，符华立马想到了这一件‘神器’如果能够在人类社会中普及，那么崩坏的威胁将被降到最低。 当然，符华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样人类就能够彻底摆脱崩坏的威胁，只是说，人类对于崩坏能的适应将得到大幅提高，甚至于逼近圣痕计划的效果。 而这一切，都脱胎于逆熵此前一直执着着的月光王座！ 看来，逆熵的确也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救世计划啊。 “产能啊……产能受限于魂钢……另外，就算我们现在就去月球，把当年梅博士用来封印崩坏意志部分力量的建筑都拆了来制作月之环，也只不过勉强能够庇护一座天穹市的人口而已。除非我们自己掌握了魂钢的制备技术。但据我所知，地球目前所拥有的能够制备魂钢的原料，也不足以支撑起做出足够全人类使用的月之环，所以……” 普罗米修斯话音未落，符华便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的确，她早该想到的，崩坏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就在符华自顾自有些沮丧的时候，普罗米修斯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符华猛地抬起头来。 “所以，我们在与逆熵商量过后，决定重启太空探索计划。至少整个太阳系的资源是足够的，而且，以我的能力，也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类拥有在太阳系内自由航行的能力。不过，前提是，必须在此之前，解决掉两个威胁。一个是崩坏意志、另一个则是所谓的天上之人。” “我明白了。” 符华点点头。 虽说普罗米修斯提及的那两个威胁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但对于符华来说，只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结果，那么就值得为之付出一切。 毕竟，她可是曾经在迷茫中，都能走过五万年的人。 没道理现在就走不下去了。 “不过，现在我要做的，还是让这个小家伙苏醒，对吧？” 说着，普罗米修斯取出了一枚爱因斯坦环磁机和一枚月之环。 她使用理之律者的权能，直接将二者结合，并且做成了适配苍玄之书能源凹槽的形状。 “有了月之环，爱因斯坦环磁机在自身反应释放出能量的同时，也能够从环境中吸收崩坏能，来补充自身的损耗。这样一来，只要定期检修一番，想来苍玄之书未来都不可能面临能源枯竭的问题了。” 说罢，普罗米修斯便将手中的复合能源装置，嵌进了苍玄之书的能源凹槽之中，并将其完全复原。 第324章 “榆木脑袋,这里是?我睡了多久了?” 就在普罗米修斯将复合能源放进苍玄之书的能源凹槽后不久，暌违了一千五百多年的苍玄之书，终于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及的第一个人，便是之前陷入长久沉睡前所见的最后一人。 “榆木脑袋，这里是？我睡了多久了？” 就在苍玄之书开口的刹那，熟悉的带有一丝慵懒腔调的声音，似乎勾动了符华记忆深处的某根弦。 于是，原本那关于苍玄之书的模糊记忆，逐渐变得清晰。 她想起来了，苍玄之书是苍玄和丹朱刻意为了照顾她而做。 苍玄和丹朱的本意，是她们并不像身为融合战士的符华那般长寿，所以便做了一个武装人偶，想要在她们寿命枯竭后也有人陪伴在符华左右。 只不过没想到，最终苍玄和丹朱并非自然老死，而是死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崩坏、死在了审判级崩坏兽蚩尤的手中。 作为非战斗人员的她们，能够与一名并不能熟练掌握圣痕之力和轩辕剑的少女配合，将蚩尤封印，已经是她们所能够做到的极限。 在此基础上还留有性命什么的，根本无法做到。 另外，她之所以后来会收徒，除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类文明即便在她没有刻意干预的情况下还是越来越强，以致于神州崩坏事件频发、如果她仍旧独自一人处理崩坏，实在是分身乏术外，也有那是苍玄之书能源枯竭前最后的嘱托的原因在内。 当然，这会儿符华自然不会跟苍玄之书提及自己在其沉睡一千年后收了七个徒弟、后面还被徒弟们背刺过的糟心事。 她在短暂愣神之后，便一把将那个小人儿抱在了怀里。 “苍玄之书！！！” 符华声音微哑地喊着对方的名字，语调之中带着些许哽咽。 苍玄之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短手努力拍打了一下符华的后背，柔声说道：“赤鸢，我在。” 终于，等到符华平复完思绪后，苍玄之书这才得以问道：“我睡了多久？” 符华：“一千五百多年。” 苍玄之书闻言，双眼瞪圆：“那你岂不是孤身一人……” 等等，此时苍玄之书终于注意到了，这间纯白的、跟她资料库中一种名为手术室的房间很像的室内，还有着其他人的身影。 一个人苍玄之书也认识，是早就确认在与蚩尤一战都牺牲的姬麟。 另一个，苍玄之书就不熟了。 “姬麟？！还有，这位是？” “现在它叫普罗米修斯，不过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符华向苍玄之书介绍道，另外，也牵起了姬麟的手，将其带到了苍玄之书的面前，说道：“如你所见，她正是姬麟。” 说着，符华便将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苍玄之书。 末了，符华似是鼓起了勇气，说道：“另外，姬麟她现在，是我的爱人。” 苍玄之书：？？？ 夭寿了，铁树开花了，榆木脑袋开窍了！！！ 苍玄之书总觉得，这次从她睁眼开始，这个世界就变得十分魔幻。 其实，最令她吃惊的，其实是‘普罗米修斯’这个名字。 苍玄之书虽然是现文明才被苍玄和丹朱制造出来，但是她的资料库中可是有着许多前文明的事迹的，都是苍玄和丹朱两人的见闻，里面自然不会漏掉梅博士的得力助手——高级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 鉴于眼前的姬麟真就是那个姬麟，苍玄之书有理由怀疑，眼前的普罗米修斯也就是她所想的那个普罗米修斯。 当然，经过后来符华的解释，苍玄之书还是勉强理解了一些。 至少眼前这个普罗米修斯既是那个普罗米修斯，又不完全是。 甚至，这个世界重新冒出来一个数据没有被清除的普罗米修斯，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你现在是要研究怎么制造跟我一样的武装人偶吗？” 苍玄之书漂浮在半空中，一脸好奇地看向普罗米修斯。 然而，后者摇摇头：“我的体内有理之律者的核心，相关的数据我已经全部解析完毕，所以你并不需要配合我的实验。跟符华一起去熟悉熟悉现在的人类世界吧。它跟你一千五百年前生活的、以及资料库中的五万年前，可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呢。” 说着，普罗米修斯还十分友好地朝苍玄之书挥了挥手。 等到符华和姬麟带着苍玄之书离开了一段距离，苍玄之书还在那里感慨：“榆木……赤……啊，我总是容易忘了，你现在已经开窍了、以及你已经改名叫符华的事情。” 苍玄之书有些苦恼地抱着脑袋。 不过很快，她就转回了正题，重新感慨道：“普罗米修斯真的很友善、也很热情啊！我本来以为，那种高级人工智能，会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话都没什么感情的那种呢。” 符华＆姬麟：“……” 这让她们怎么评价呢？ 说苍玄之书被普罗米修斯展现出来的外表给骗了？ 实际上普罗米修斯就是一个绝对理性的冷血机器？ 不过…… 普罗米修斯对苍玄之书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 对方居然没有趁机挖苦、嘲笑、讥讽几句，这不像是普罗米修斯的作风啊！ 摸不准普罗米修斯为什么转性了的符华和姬麟二人，索性便不去想了，开始专心带着苍玄之书参观起了圣芙蕾雅学园。 由于训练室那边距离医院这边很近，毕竟在规划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会有学生在训练过程中受伤的情况。 另外，为了方便救治出任务受伤的女武神，医院就建立在停机坪侧，原理教学楼、宿舍楼等设施。 也就是说，出了手术室和医院的门，符华和姬麟就近原则，也只能先带苍玄之书参观停机坪或者训练室。 停机坪没什么好看的，训练室就成了首选。 然而，两人没想到的是，她们刚进训练室，想去休息室里换身适合训练的服饰再带苍玄之书好好参观，结果就看见里面有人。 第325章 雷之律者对空之律者下药! 苍玄之书苏醒后，跟着符华参观圣芙蕾雅学园，所见的第一幕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头上长角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根针筒，对着一个白发少女的手臂扎下。 随着不明液体通过白发少女的血管进入体内，这名白发少女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没一会儿便彻底沉睡了过去。 苍玄之书：？？？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符华：“那什么，榆木、咳咳，赤，不对，是符华，你就这么静静看着别人犯罪？这一千五百年，你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苍玄之书深知，符华虽然在神州当仙人的时候，看上去冷冰冰的，但绝对不会是路见不平、隔岸观火的类型。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苍玄之书，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雷电芽衣，也是本世代的雷之律者。另外一位……” 看着明显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琪亚娜，符华嘴角微微抽（）动，还是介绍道：“这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她的情况有些特殊，但也能算是本世代的空之律者吧。” “等等、等等……” 苍玄之书现在整个人都迷糊了。 所以说，她刚刚看到的一幕是，雷之律者给空之律者下药？ 不不不！ 最关键的问题显然不在此处，而是在于，为什么符华会跟律者厮混在一起吧？ 说好的入魔必诛呢？ 苍玄之书觉得，苏醒后的世界，完全是一副超出她想象的魔幻模样。 符华也清楚，这样解释下去将会没完没了。 好在，她也终于想到了应该如何最快让苍玄之书适应当今世界的方式。 别忘了，她手里可是有羽渡尘的。 当然，识之律者核心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但是人家小识不一定会配合。 所以，符华只能自己动手了。 于是乎，符华用羽渡尘复制了自己想让苍玄之书了解的记忆，并通过羽渡尘的能力，传递给了苍玄之书。 假如苍玄之书只是完全的机器的话，羽渡尘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毕竟羽渡尘是意识之键，对机器无效。 但显然苍玄之书也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所以符华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苍玄之书快速熟悉这个世界。 同时，又因为苍玄之书的处理中心是一台小型量子计算机，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对方会出现一时间消化不了太多记忆的情况。 于是，短短五分钟后，苍玄之书就明白了这一世代的情况。 对此，她也只能唏嘘一声世事无常。 谁又能够想到，律者的确天然站在崩坏意志那边，但并不代表律者不能够被策反。 从本世代诞生的第一名律者成为了人类侧的律者时开始，或许就注定了这一世代与前文明的不同。 “虽然但是，这也不是芽衣对琪亚娜用药的理由吧？” 苍玄之书叉着腰说道。 险些被符华给绕进去了。 其实，符华对此也很疑惑。 按理来说，芽衣不是那样的人啊。 而且，芽衣想做什么，难道琪亚娜还不肯不成？ 当然，假如符华知晓，昨晚芽衣还真被琪亚娜拒之门外的话，这会儿恐怕就不会对芽衣这么有信心了。 “芽衣，你刚刚……” 芽衣早就注意到了符华几人的到来，同时也看到了那跟克莱茵的存在形式几乎一样的苍玄之书。 不过之前她一直在密切关注琪亚娜被注射了沙尼亚特圣血最后的激活药剂后的反应，所以并没有分心搭理几人。 如今见到琪亚娜暂时不会有事后，芽衣这才扭头，看向符华三人。 “那是我跟普罗米修斯最新研究出来的东西，可以唤醒沙尼亚特圣血中蕴含着的塞西莉亚的灵魂碎片，这也算是我给琪亚娜的一份生日礼物吧。毕竟，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到12月7号了。” 芽衣的解释让符华三人瞬间恍然。 “难怪，如果是这样的事情，那就怪不得琪亚娜会昏迷过去了。” 符华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芽衣真的对琪亚娜用药了呢。 现在看来，果然是一场乌龙。 然而，芽衣却是摇头道：“激活药剂本身是没有催眠效果的，是我刻意在里面添加了安眠药成分，这剂量应该可以让琪亚娜好好睡上一天的。” 符华：？ 所以说，理由呢？ 还是说，这是两人之间的小小情趣？ 似乎是感应到了来自符华奇怪的眼神，芽衣这才解释道：“主要是我需要在琪亚娜不知情的情况下，先跟塞西莉亚被激活的灵魂碎片沟通。你知道的，琪亚娜她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我不希望她在那时是清醒着的。” 芽衣这么一说，不只是符华，一旁的姬麟以及通过羽渡尘才刚刚知晓一些情况的苍玄之书，都齐齐反应了过来。 毕竟符华曾经还接受过来自奥托的监视任务。 对于琪亚娜来说，塞西莉亚是素昧谋面的母亲，对于塞西莉亚来说，琪亚娜何尝不是一样？ 甚至琪亚娜渴望着来自塞西莉亚的母爱，但塞西莉亚却是并不知晓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不是自己女儿的女儿存在。 为了防止出现误会与意外，芽衣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芽衣，你要怎么跟身处于琪亚娜体内的塞西莉亚灵魂碎片沟通？” 符华觉得，她用羽渡尘都做不到这一点。 毕竟灵魂碎片或许拥有自主意识，但那绝不是意识之键能够沟通的存在。 不知道小识能不能做到那一点。 “我会将她邀请进律者空间之中。” 说着，芽衣便将自己觉醒成为雷之律者后所发现的那一片空间的事情告诉了符华几人知晓。 “既然芽衣你有办法，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符华便带着姬麟和苍玄之书离去。 而芽衣也抱着熟睡过去的琪亚娜来到了医院，用自己的权限开了一间单人病房，将琪亚娜安置在内。 虽然理论上那药物不会有什么风险，但为了以防万一，在此期间还是住院的好，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及时施救不是？ 第326章 塞西莉亚和空之律者 将琪亚娜安置在病床上后不久，芽衣便闭目在床边趴下，意识却是来到了律者空间之中。 “这扇门后面，应该就是琪亚娜的律者空间了。” 芽衣见状，迈开了坚定的步伐，同时也将自己的力量准备到了极致。 她很清楚，她的药只能将占据了身体的琪亚娜的意识麻醉，但在律者核心中的西琳并不会。 所以，她想要见到塞西莉亚的灵魂碎片，得先过了西琳那关才行。 果不其然，当芽衣跨过门扉，所见的便是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后，那个跟自己现在这副形态对战的空之律者。 而对方那双金色的眼瞳，毫无疑问彰显了这个顶着与琪亚娜相同面庞的人，究竟是谁。 “空之律者，西琳。” 芽衣语气沉静，，同时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 黄泉之杖的具体参数，符华已经从维尔薇那里拿到，芽衣也已经完全将之模拟了出来。 加上空之律者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会突然出现在此。 所以，当芽衣模仿黄泉之杖的频率，短暂地将空之律者的力量干扰屏蔽后，西琳这才瞪大了双眼：“你……不！你只是区区我的半身而已。” 西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勉强止住身形后，不甘地朝着芽衣伸出了手。 然而，芽衣的目光却已经不在没了威胁的西琳身上。 她只是静静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轻声唤道：“塞西莉亚前辈。” “塞西莉亚？” 芽衣的话语让西琳一愣。 随即，她便和芽衣一样，看到一个身影，缓缓在这处纯白的空间中成形。 “这里是？还有你们……” 塞西莉亚的灵魂碎片刚刚苏醒，骤然面对两个陌生的面孔，自然显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塞西莉亚便镇定了下来。 毕竟她可是曾经的天命S级女武神。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芽衣和西琳。 前者她是完全不认识，但后者…… 对方的长相和瞳孔的色彩，都给她一种熟悉之感。 “琪亚娜……不，你不是，你是？” “空之律者，西琳。” 芽衣在一旁告诉了塞西莉亚这个答案。 “西琳？” 塞西莉亚明显一愣。 她不明白，为什么西琳会变了模样。 长相、发色、甚至身上的气息。 “所以，这里是死后的世界？” 塞西莉亚仍旧记得，自己最后是搂着西琳，一同被崩坏裂变弹‘消灭’的。 而现在，她又在一处奇怪的纯白空间苏醒，身边还有西琳，不由得她不这么想。 “抱歉，你是？” 终于，塞西莉亚将目光投向了雷电芽衣。 “雷电芽衣，你的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的……” 芽衣本想说朋友，但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嘴角噙着笑，露出幸福的神色道：“恋人。” “诶？！” 塞西莉亚明显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不过，短暂的震惊过后，塞西莉亚并没有表现出接受不能的模样，而是上下打量了雷电芽衣一番，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琪亚娜的眼光这么好，居然找了这样一个大美人。” 芽衣明显没想到，塞西莉亚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于是，白皙绝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错愕和红晕。 不过，很快，芽衣便调整好了心态，转移话题道：“那什么，塞西莉亚前辈……” “既然你是琪亚娜的恋人，那不是该跟琪亚娜一样叫我妈妈吗？还有，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不是死了吗？还有西琳她……” 虽然见到了自己女儿长大后的恋人很开心，但塞西莉亚还是更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还得从奥托说起。” 于是，芽衣将奥托当初在第二次崩坏中的行为、以及塞西莉亚死后发生的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 “是这样吗？主教他……” 塞西莉亚摇摇头，曾经作为奥托最得力的手下，她自然知道对方平静底下的疯狂。 出乎她预料的是，奥托的这份疯狂，竟是作用在了她的家人身上。 或许，在奥托一反常态，同意了自己跟齐格飞的结合开始、从奥托无比期待琪亚娜的出生开始，她就应该想到了。 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因为琪亚娜并未展现出多少过人天赋，而感到庆幸了。 “西琳……” 听完芽衣的讲述之后，塞西莉亚自然而然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垂首的西琳。 “西琳已经死了。” 空之律者眼神淡漠地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个，琪亚娜最深处的梦魇里无比渴望的身影、也是那个在西琳进入巴比伦塔后，唯一感受到温暖的人。 “果然，你不是琪亚娜，也不是西琳。” 塞西莉亚叹了口气。 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塞西莉亚就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是啊，西琳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怀里。 是她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大人促使了西琳悲剧的诞生。 在那一刻，塞西莉亚无比后悔，自己设想中的圣芙蕾雅学园没有早些建立，如西琳这样的女孩没有早些接入圣芙蕾雅学园进行培养和引导。 一切都已经晚了。 眼前这个人，她或许继承了西琳的记忆、继承了西琳生前的全部实力，但她的本质，只是在空之律者核心的基础上，诞生出来的一个全新的律者意识。 她的心中只有向人类复仇这一项使命。 为此，她觉醒两次，便对这个世界造成了两次伤害。 一次是齐格飞断了一条胳膊。 另一次则是让女武神冲锋队付出了除了姬子之外所有成员的生命。 还会有第三次吗？ 不！不会有了。 塞西莉亚目光怜悯地看向那个眼中只有仇恨的身影，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伸出双手，将其揽入怀中。 “你！” 塞西莉亚的怀抱，带给空之律者的，并不是记忆中的温暖，而是刺骨的寒意、温柔的杀机！ 塞西莉亚的灵魂碎片依托于沙尼亚特圣血存在，而沙尼亚特圣血有一个别名——律者杀手！ 曾经西琳无比渴望的怀抱，如今却成为了空之律者的催命毒药！ 第327章 琪亚娜:“妈妈,我好想你~” 芽衣在一旁静静看着空之律者的意识，在塞西莉亚的一个拥抱下消解。 她早就预见了这一幕，从她模拟出黄泉之杖的能力，让空之律者无法动用自己的律者权能开始，空之律者的结局便已经注定。 看着空之律者的意识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怀中后，塞西莉亚脸上的哀伤之色难以掩饰。 她转过身来，眼神冷漠了稍许，看向芽衣：“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 “自然是为了琪亚娜。” 抿了抿唇，芽衣补充道：“我说的是，奥托制造出来盛放空之律者核心的克隆体。” 塞西莉亚闻言，眼神柔了柔，明白了过来。 “还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塞西莉亚有心想要摸摸芽衣的头，但想到自己现在对于律者的杀伤性后，便止住了动作，继续站在原地：“你放心，我会把她……不，应该说，她就是我的孩子。我能够感受得到，这孩子的意识，就是在西琳那强烈的对母爱的渴望、以及对我当初所给予的温暖眷恋而诞生出来的。当初我就想领养西琳，如今又有了这样一层缘分，我自然不会让那孩子伤心。” 听到塞西莉亚这么说，芽衣终于松了口气。 “你应该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吧？” 塞西莉亚忽然开口问道。 芽衣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么，我想你现在还没离开，是想从我这里知道，我的另一个女儿，现在身在何方，对吗？” 塞西莉亚开口问道。 芽衣继续点头。 然而，塞西莉亚却是摇了摇头：“我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但她体内的沙尼亚特圣血被其他的力量压制，所以我暂时无法确认她的身份，也无法通过圣血的力量去到她的意识空间中。” “其他的力量？” 芽衣蹙眉。 然而，不等芽衣再问些什么，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到达了某种极限。 片刻后，芽衣便从琪亚娜的床边醒来。 紫色的眼瞳之中，疲惫之色一闪而逝。 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吗？ 主要是制服空之律者的那一下，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是消耗不小。 那一击，起码缩短了她能够待在琪亚娜圣痕空间时间的三分之二。 不过，虽然最后还有一些事情没问清楚，但至少她确定了一件事情，塞西莉亚和齐格飞的女儿，的确没死。 另一个女儿这个说法，倒也比真正的女儿这一说法，更让芽衣接受。 与此同时，就在芽衣退出了空之律者的意识空间后，熟睡中的琪亚娜，竟是在梦里，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此地。 看见站在这个空间中央的塞西莉亚，琪亚娜一愣。 虽然她从未在现实中见过塞西莉亚，但她并非没有见过对方的照片。 所以，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琪亚娜的眼眶便湿润了。 她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向了那个身影所站立的地方，而塞西莉亚也十分自然地张开了双臂，迎接女儿的到来。 塞西莉亚不需要担心自己会对琪亚娜造成伤害，因为现在的琪亚娜并没有觉醒成为律者。 如今这个律者空间之中，严格来说，并没有属于它的主人。 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塞西莉亚的灵魂碎片也能够彻底掌控圣血之力。 到那时，即便琪亚娜成为了律者，接管了律者空间，她也不会对琪亚娜造成任何的伤害。 “妈妈！” 白毛团子只当自己是在做梦，但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 一般的梦里还会有触觉、嗅觉的吗？ 她能够感受到来自塞西莉亚的温度、感受到对方柔软的身躯、鼻尖也萦绕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 琪亚娜甚至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眼泪鼻涕，似乎打湿了对方的前襟。 琪亚娜：“……” 好吧，某人俏脸一红，打算偷偷用衣袖将鼻涕擦擦干净。 结果，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她的小脸便受到了来自对方的温柔擦拭。 塞西莉亚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手帕。 琪亚娜见状，只能感叹不愧是梦。 也只有在梦里才会不讲逻辑地随意变出东西来吧？ “妈妈，我好想你~” 摇摇头，琪亚娜不想去想，现在这只是一个梦境的事情。 她要趁此机会，好好跟塞西莉亚聊会儿天。 “琪亚娜，妈妈也很想你~” 塞西莉亚此时的眼中，除了作为母亲的柔情之外，便是对琪亚娜的怜惜。 之前芽衣的讲述虽然笼统，但塞西莉亚是能够从中听出，琪亚娜自降生于世后的艰辛的。 在尚未记事、还处在懵懂阶段的时候，一直待在培养皿中。 等到开始记事之后，好不容易得到了来自齐格飞的认可，并从对方那里得到了自己的姓名，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迎来了齐格飞的不告而别。 随后便是长达数年的独自流浪生涯，一路从西伯利亚去到了极东之地的长空市。 直到遇见芽衣、遭遇第三次崩坏，迎来了圣芙蕾雅学园的营救，见到了曾经父母的好友，最终琪亚娜才在德丽莎善意的谎言下安定下来。 若非德丽莎骗琪亚娜说，她知晓齐格飞的下落，只不过要等琪亚娜实力到达A级女武神的级别才会告诉她的话，恐怕琪亚娜还会继续她的流浪。 当然，区别大概是，那之后，琪亚娜不再会是孤身一人。 至少芽衣会跟着琪亚娜。 而明显身负监视第三律者使命的布洛妮娅，也会选择跟着芽衣。 如此一来，到最后，大概就得变成三个少女的末日之旅了。 一想到这，塞西莉亚就对自己的那位丈夫充满了怨气。 虽然她能够理解，齐格飞害怕自身的存在会刺激到对他有着强烈仇恨的空之律者，所以不得不选择远离，这一做法无可厚非。 但还是好气哦~ “妈妈……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说。” 忽然，琪亚娜红着小脸，低下头去，模样看起来有些娇羞。 回想起之前芽衣的自我介绍，塞西莉亚大概猜到了琪亚娜想说什么。 不过，她没有点破，只是问道：“什么事？” 第328章 塞西莉亚:“琪亚娜,这不是梦.” “那个……我……” 原本低着头的琪亚娜，忽然抬起来头，看向塞西莉亚，语气坚定地说道：“妈妈，我找到共度一生的挚爱了，她叫雷电芽衣，是一个很善良、很美丽，也很爱我的女孩子。” 看着琪亚娜此时那认真的模样，塞西莉亚不由得想起之前雷电芽衣跟自己自我介绍时的模样。 这两个孩子，在这方面竟是惊人的相似呢。 塞西莉亚并没有让琪亚娜忐忑多久，她笑着摸了摸琪亚娜的发顶：“妈妈知道了，琪亚娜，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所爱，这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呢~” “诶？” 琪亚娜显然没想到，塞西莉亚会是这个反应。 毕竟种种迹象表明，塞西莉亚当初在天命的时候，爱慕者不计其数，且都是女武神，但最终她选择了齐格飞。 琪亚娜还以为塞西莉亚是完全无法接受同性之间的感情呢。 没想到，事实跟她所想，似乎有些差距？ “怎么？” 塞西莉亚一脸温柔地看向琪亚娜，有些不解对方为何会是这个反应。 “那什么……” 琪亚娜挠挠头，还是将自己此前的猜测说了出来。 “唔……这是个好问题。” 塞西莉亚显然没想过，琪亚娜这个问题，她此前倒是从未想过。 如今回想起来，自己身边的爱慕者的确不少。 甚至就连德丽莎都…… 但是，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对她们产生感情呢？ 片刻后，塞西莉亚似乎有了答案。 “大概是因为，我一开始在天命内部的身份地位所致吧。” 塞西莉亚说道：“我是沙尼亚特一族的圣女，即便是在最初，我的实力还没有达到S级女武神标准的时候，身边的人就因为我沙尼亚特圣女的身份，无法将我当成普通同伴来看待。至于身份地位跟我较为对等的德丽莎……她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妹妹，即便其实她其实要比我大一些。 “而齐格飞……因为与他相遇的最初，他并不知晓我的身份，所以能够将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看待，带我去领略那些曾经在天命未曾领略过的新奇事物，让我有种……怎么说呢？重获新生的感觉？给我原本单调的任务生涯注入了不一样的色彩？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其实说到底，感情这种东西，也没那么多理由，琪亚娜你应该能懂吧？” “嗯嗯，能的能的！” 琪亚娜连连点头，然后掰着手指头数道：“比如说芽衣，她做饭很好吃、声音很温柔、长得也很好看。好吧，我承认我最初是见色起意了。但现在我很明确，我喜欢芽衣，并不是因为这些。难道说未来芽衣忽然做不出好吃的饭了，说话也变得冷冰冰了，就连脸蛋也因为受伤而没那么好看了，我就不喜欢了吗？不，不会的！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我的雷电芽衣。” 听着琪亚娜的叙述，塞西莉亚有些宠溺地摇了摇头，她能够感受得到，琪亚娜对芽衣那真挚的感情，但同时也能够察觉得到此时琪亚娜的稚嫩。 不过也是，毕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自己像琪亚娜这么大的时候，不也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执行来自奥托的任务吗？ 想到奥托，塞西莉亚的青眸便不由得黯了黯。 她能理解，但不代表可以释怀。 毕竟，她的一生都可谓是为天命、为奥托奉献，但到头来，却连从奥托那里得到一个善待家人的抚恤都是一种奢侈。 任谁都会因此而寒心的。 “琪亚娜，睡太久的话，可是会变成小猪的哦~你该醒了。” 感应着时间的流逝，塞西莉亚忽然点了点琪亚娜的额头，提醒对方应该离去了。 “可是，我还想跟妈妈多待一会儿~” 然而，仍旧以为这只是一个梦的琪亚娜，哪里肯就此离开。 她害怕之后再也梦不到塞西莉亚了，自然是能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 “小傻瓜，你还没有注意到吗？” 塞西莉亚也察觉到了琪亚娜的心思，故而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琪亚娜，这不是梦，你想要见我，随时都可以。不过，现在你的确应该离开了，不然，外面芽衣可会着急了。” “这……不是梦？” 琪亚娜愣愣地重复着这句话，随后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直接从病床上弹射了起来。 刚一睁眼，琪亚娜就看到了一旁浑身冒着红色雷电的芽衣，对方显然是在准备着些什么，另外，旁边还有一些忙忙碌碌的医护人员。 只消片刻，琪亚娜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而坐起身来的她，也在下一秒就被散去了雷电的芽衣搂在了怀中。 那些原本还逗留在此的医护人员，也识趣地全部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带上。 “琪亚娜，你终于醒了~” 之前眼见着药效已过，但琪亚娜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芽衣还以为是之前的药剂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叫来了医护人员，同时随时准备用自己的权能将琪亚娜唤醒。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边才刚开始准备，琪亚娜就自己醒了过来。 当然，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就是了。 “芽衣？” 琪亚娜眨眨眼，随后有些激动地跟芽衣说道：“芽衣，刚刚我在梦里见到了妈妈，还跟她说了我们的事情，妈妈她很支持我们呢~” “你见到了塞西莉亚前辈？” 听到琪亚娜这么说，芽衣瞬间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醒得比预定的时间晚了。 如果是因为见到了塞西莉亚，那么以琪亚娜的性子，现在醒了过来，已经很克制了。 恐怕这还得算成塞西莉亚的功劳。 “嗯嗯，不过好奇怪啊，我本来还想在梦里多待一会儿，但妈妈却说那不是梦，然后就让我离开了。” 琪亚娜挠挠头：“可是，之前我明明是睡着了啊，睡着了的话，不是梦又是什么呢？” “你的确是在梦中见到的塞西莉亚前辈，但塞西莉亚前辈也没说错，那的确不是梦。” 琪亚娜：？ 第329章 德丽莎失去了苦瓜汁自由 看着琪亚娜那稍显迷糊的模样，芽衣就知道，这小懒猪又懒得自己动脑了。 不过，她就喜欢这样有些笨笨的琪亚娜。 当然，最初在长空市，那强势地不让她陷入黑暗的琪亚娜也好喜欢！ 好吧，无论是怎样的琪亚娜，她都很喜欢就是了。 而现在这样的琪亚娜，对于芽衣来说，便是比较方便突出她的作用了。 有她在，琪亚娜完全可以不动脑子嘛~ 她雷电芽衣就是琪亚娜的大脑！ 总之，雷电芽衣便将自己之前在手术室中，与普罗米修斯针对沙尼亚特圣血进一步开发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雷电芽衣隐去了自己跟塞西莉亚接触时的某些对话，另外，也将空之律者的意识已经被彻底抹去一事告知了琪亚娜。 听完雷电芽衣的解释后，琪亚娜并没有责怪对方，在给自己注射药剂的时候没有提前解释。 嗨，这事不也得怪她自己吗？ 当时，为了表现出自己对芽衣的绝对信任，是琪亚娜让芽衣千万别解释的，直接注射就完事了。 结果若是现在跑来指责对方，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琪亚娜可不像某些人，天天被米氏回旋镖击中，自己前几天才告诫别人学会了‘阅读’再回互联网，转头就因为别人说‘中岛美雪是歌姬吧？’破防挂人，而且无视了对方的云顶头像、lolm视频投稿、王者动态转发，只盯着其中的原神转发，随后立马高潮开喷所有原神玩家，声称看到原神玩家就会吐，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配了里面的npc、工作室同事是不是配了重要角色、并且还是玩家。 当然，这人后面道歉了，也遭到了所在工作室的停职处分，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同时，此时琪亚娜的小脑袋瓜也立即进入了超频模式，明白了为什么芽衣给自己的药剂里会含有催眠药成分了。 无非就是要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先跟塞西莉亚通通气，告知对方还多出了自己这么一个女儿的事呗？ 不过，看破不说破。 琪亚娜听完芽衣的叙述之后，只是紧紧反搂住了芽衣，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对对方的感激。 “琪亚娜，现在空之律者的意识已经不在了，所以，之前定下的计划肯定不会出现意外。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初步掌控空之律者的权能了。” 芽衣的话语，让琪亚娜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毕竟转移丽塔的家人、还有幽兰黛尔体内的世界泡重新锚定回虚数之树，都需要用到空之律者的权能，这次我肯定不会偷懒的！” “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琪亚娜你一定能够做到的，所以，平常心就好了。” 轻抚着琪亚娜后背的芽衣，感受着掌下那火热柔软的身躯，忽然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被压抑了一整天的某些情绪，似乎就要就此释放。 然而，似是察觉到了此时氛围的异常，琪亚娜慌忙将芽衣推开，小声道：“芽衣，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几天要好好休息的吗？” 芽衣：？ 谁跟你说好了的，是谁？！ 反正雷电芽衣表示，她只是单方面被琪亚娜挡在了门外的那个。 直到现在，她还一脸懵逼呢。 自己家里香香软软、好rua到爆的白毛团子，怎么就忽然不让碰了呢？ 是她的技巧不好吗？ 可是明明琪亚娜一直以来的表现，都说明她的技巧很不错啊？ 还是说，之前琪亚娜都是演的？ 就跟网络上那些为了照顾男友自尊，所以会假意发出愉悦声音的女生一样，琪亚娜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想法，才假装很舒服的？ 那她是不是该好好补补课，锤炼一下自己的技巧？ 但是这玩意儿不也得两个人一起来吗？ 她一个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就在芽衣开始深刻反省是不是技术问题的时候，琪亚娜便又自顾自说道：“毕竟大姨妈说了，因为这几天我要配合普罗米修斯的实验，所以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 芽衣：？ 好家伙，搞了半天，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德丽莎？ 她刚刚都差点拉着琪亚娜去看女同100式教学视频了…… emmmm…… 视频也不一定非得带有明确目的去看嘛。 自己跟琪亚娜新手上路，看看学习资料又怎么了？ 思索再三，芽衣还是将看视频学习提上了日程。 至于这些天…… 芽衣深知琪亚娜的脾性，确认了一件事情之后，是很难改变的。 虽然她确认，那一切的坚持，或许在她的三两下撩拨之下便会化为乌有。 但是，贤者时间一到，那还不得妥妥的化身傲娇琪猫猫，起码三天不搭理她啊？ 她宁愿每天能看能摸不能吃，也不要三天都跟琪亚娜说不上一句话。 不就是小半个月的时间吗？ 之前三年都这么过来了，这点时间而已，忍了！ 只不过，德丽莎那边，哼哼，这小半个月都别想见到苦瓜汁就是了。 德丽莎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苦瓜汁自由就这么被某雷之律者给剥夺了。 她这会儿正忙着圣芙蕾雅学园恢复正常课业后的一系列事情呢，或许短时间内也无法察觉到苦瓜汁短缺一事。 “好吧，你说说好了就说好了，你说休息就休息。所以接下来就是要激活你体内的卡斯兰娜之力了，手术被安排在了明天一早，别忘了。” 说完这话后，芽衣便发现，自己又可以靠近琪亚娜了。 虽然不能rua到最后，但能上手就行，她不挑~ 翌日，琪亚娜如约来到了手术室门口，而普罗米修斯和芽衣二人，则是已经在里面忙活了一整个通宵。 因为，事到临头，她们发现了一件事情—— 即，想要激活琪亚娜体内的卡斯兰娜之力，那么之后琪亚娜便无法继续再做非天的超变因子手术了。 因为卡斯兰娜之力，说白了就是传承自凯文的力量，那本身就已经相当于是融合战士之力了。 第330章 崩坏兽的命也是命 也就是说，一旦激活琪亚娜体内的卡斯兰娜之力，便相当于她立即成为了一名融合战士。 融合战士之上还想要做加法，像是觉醒成为律者，那么布洛妮娅之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是，想要在融合战士的基础上，再做一次超变因子手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将非天的基因用到琪亚娜身上。 一是非天基因的运用，事关开启第三次问答空间；而是整个圣芙蕾雅学园，与这一基因适配度最高的，当属琪亚娜了。 其他人用非天的基因做超变因子手术，因为适配度的缘故，即便成功了也是浪费，而失败了则有很大概率死亡。 所谓非天，即为阿修罗，乃是一种即为凶猛好斗的种族，没有沙尼亚特圣血的压制，极有可能导致受术者性情大变，变得好勇斗狠；再加上适配度低，那就是术后实力提升不大。 又菜又莽的下场是怎样，不用过多解释了吧？ 因此，昨晚芽衣和普罗米修斯，一直都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一问题。 最终，还是芽衣在深夜想到自己不能与琪亚娜大被同眠，进而想到罪魁祸首德丽莎，这才引发了灵感。 毕竟，从奥托的实验日记中可以得知，当初他制作卡莲的克隆体时，一开始均以失败告终，最后则是往其中假如了融合型崩坏兽毗湿奴的细胞，这才最终取得成功。 芽衣在跟普罗米修斯提出这一想法后，两人一拍即合，连夜跑去猎杀新鲜的毗湿奴去了。 在成功捕获了一头毗湿奴后，两人并没有将其杀死，而是直接活捉了回去，方便她们手术过程中随用随取。 需要用到毗湿奴的融合能力，自然是越新鲜越好。 于是，等琪亚娜来到手术室外头时，便看见一头委屈巴巴的毗湿奴，正被捆缚在外面的广场上。 毕竟毗湿奴、或者说一般的崩坏兽体型都太大了，根本无法塞入手术室，一般而言，这类崩坏兽不是养在地下空间，就是直接杀掉了事。 像这样被困在露天广场的，很少见。 琪亚娜作为空之律者的宿体，虽然尚未彻底激活体内的律者核心，但仍旧与崩坏兽之间有着一些较为紧密的联系，否则她也不会在看到这头懵逼的毗湿奴后，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有些委屈巴巴了。 摇摇头，将脑海中那有些无厘头的想法抛去，琪亚娜迈步进入了手术室。 在看到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芽衣之后，琪亚娜一愣：“芽衣，你这是熬夜通宵了？” “嗯，毕竟没有你在身边，我也睡不着，干脆就过来这边帮忙了。” 芽衣仍旧不忘在这种时候，说一些话语来给自己博取同情。 琪亚娜闻言，只是抿了抿唇，眼中有着怜惜与挣扎，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琪亚娜没有反过来进行规劝，这就已经是一种胜利了。 芽衣相信，只要自己多卖会儿惨，说不准琪亚娜就要‘收回成命’了。 这种独守空闺的日子，她压根就不想继续忍耐下去了！ 明明两人近在咫尺，又不是天各一方，凭什么连一起睡觉都不行？！ 就单纯睡觉，最多睡前看点学习资料，至于之后是谁先忍不住，芽衣觉得不好说。 就在琪亚娜和芽衣说话之际，普罗米修斯已经出去了一趟，从毗湿奴身上取了一些新鲜的组织液，并成功从中提取出了想要的成分。 它可没有什么看不看气氛的自觉，直接对着两人说道：“这边毗湿奴的融合型基因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快各就各位，实验马上开始！” “诶？” 琪亚娜一边躺上手术台，一边说道：“所以，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我没感觉错？那头毗湿奴是你们抓来的，绑在那里就是为了给我做手术提供材料？” “怎么，难道琪亚娜你还会同情崩坏兽不成？唔……类似崩坏兽的命也是命？毕竟你是欧洲人，会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普罗米修斯再次发动了它的毒舌技能。 琪亚娜闻言，立即在手术台上张牙舞爪了起来，气愤道：“普罗米修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内涵我白左！人家才没有那种想法呢！什么崩坏兽的命也是命，本小姐手中都不知道沾了多少崩坏兽的鲜血了。” “然而，崩坏兽并不流血。” 边说，普罗米修斯边为琪亚娜体内注射进了麻醉药剂。 麻醉剂发挥的速度非常快，不等琪亚娜反驳说，她那只是一种比喻、形容的时候，整个人便陷入了昏睡状态，神经活跃度降到了最低。 “普罗米修斯，你……” 琪亚娜虽然反驳不了，但芽衣这个护食的可不能让普罗米修斯这么欺负自家琪猫猫。 不过，不等她开口指责，普罗米修斯就道：“这么做也是为了接下来的手术。打麻药前琪亚娜的那种状态更契合非天的特性，能够显著提升手术的成功率。” 好吧，普罗米修斯成功说服了芽衣，让她闭了嘴。 于是，接下来，普罗米修斯先是将非天的基因注入了琪亚娜的体内，并且直接将之激活。 这一步完成后，琪亚娜便等于成为了一名融合了非天基因的融合战士，拥有了超强的战斗力和相应的战斗欲望。 当然，那种异常的战斗欲望，将会被琪亚娜体内的沙尼亚特圣血所压制，不至于让琪亚娜性情大变。 虽然琪亚娜本身的性格就比较莽就是了。 随后，普罗米修斯便又准备好了事先用来刺激卡斯兰娜之力的药剂。 这份药剂是普罗米修斯在提取分析了琪亚娜的基因后，根据之前问答空间奖励的超变因子技术，反推出来的激活药剂。 理论上，可以给任何一名卡斯兰娜族人使用，前提是对方能够抵抗得了觉醒后的副作用。 这种激活药剂的好处就在于，它可以让卡斯兰娜之力的觉醒跳过一些必要步骤。 当然，所谓的必要步骤，也只是普罗米修斯在分析卡斯兰娜之力时产生的猜测，并没有得到证实。 第331章 布洛妮娅的坦白局 说白了，激活药剂就相当于玩游戏时的作弊器，可以一键通关，无需经过中途的任何限制或是考验。 但缺点也很明显，人家弄了限制或者考验，本意并非是阻拦，而是测试这位卡斯兰娜族人是否具备了觉醒的资质。 结果普罗米修斯这么一弄，在并不知晓琪亚娜是否具备相应资质的情况下就给人家激活，结局很有可能就是琪亚娜根本无法承受觉醒的代价，然后打出了GG。 不过，由于琪亚娜体内还有沙尼亚特圣血，实在不行，还有空之律者的核心、乃至于刚刚注入的非天基因。 即便一个打不过卡斯兰娜之力，三合一难道还打不过？ 紧挨着激活药剂注入的，便是刚刚新鲜提取出来的毗湿奴融合基因。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台手术的效果，也逐渐展现在了普罗米修斯和芽衣的面前。 首先发生变化的，便是琪亚娜的外貌。 她竟是跟在第二次问答空间中看到的《第二次崩坏》漫画中，人为崩落的齐格飞一般，出现了异变的迹象。 但是，跟齐格飞那完全是兽化的异变不同，琪亚娜却像是周身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铠甲一般。 不过，从那黑色铠甲中传来的不祥、与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两名律者撕成碎片的杀意，让芽衣和普罗米修斯确定了，这的确跟齐格飞曾经的兽化一样，都是卡斯兰娜之力苏醒的标志。 而就在琪亚娜身上的杀意攀登到顶峰，甚至琪亚娜本人突破了麻醉剂的药效限制，睁开双目之时，红色的血液忽然从琪亚娜皮肤上的毛孔渗出，一点点将她身上那副黑色铠甲上面的杀意消融，变成了纯白的、此前从未见过的白色装甲样式。 与此同时，非天的基因也窜出来凑起了热闹，火红色的纹路爬上了那白色装甲的外围，就将它似是要将白色装甲彻底消融之际，毗湿奴的融合基因终于发挥了作用。 于是，原本打算跟卡斯兰娜之力你死我活的非天基因，忽然就温顺了下来，化作一缕缕的火红符文，附着在了白色装甲之上。 直到琪亚娜整个人的状态趋于稳定，芽衣和普罗米修斯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显然今天的实验成功了。 “空之律者的核心，是今天一并激活了，还是等到明天再说？” 普罗米修斯看向芽衣，问道。 芽衣思索片刻：“还是明天再说吧。” 毕竟这样，她不就又可以顶着黑眼圈卖一回惨了？ 芽衣相信，自己的频繁卖惨行为非但不会让琪亚娜脱敏，反而会让对方愈发动摇。 总之，她就指望着明天琪亚娜大发慈悲，放她进房门了。 不然，她昨晚前半夜熬夜找到的学习资料，可就要在她的个人电脑里面吃灰了~ 普罗米修斯自然不知道芽衣此刻脑海中都在想些什么。 它只是点了点头：“空之律者核心的激活，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到，明天我就不来了。” “你有事？” 芽衣下意识问道。 普罗米修斯摇头：“事倒是没有，我给自己制作的武装人偶也不缺这点时间。主要是我这两天占用这具身体的时间太长了，希儿那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真麻烦，布洛妮娅决定，待会儿就去找希儿坦白，所以……” 芽衣闻言，拍了拍普罗米修斯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懂。” 就在普罗米修斯朝芽衣摆摆手，准备离去之际，芽衣忽然在后面说道：“对了，布洛妮娅现在应该能够听得见的吧？待会儿记得看邮件，我给你发了点好东西，想来今天你能够用上，不用谢，谁叫我是你的芽衣姐姐呢~” 普罗米修斯＆布洛妮娅：？ 虽然不是很懂芽衣这番话是何意思。 但诚如芽衣所说，谁叫她是布洛妮娅的芽衣姐姐呢？ 即便摸不着头脑，但布洛妮娅今天一定会留意邮件，并在收到邮件后第一时间查看的。 鉴于芽衣熟知自己的爱好，布洛妮娅怀疑，那好东西不是刚刚发售的游戏、就是她最喜欢的吼姆漫画最新话。 总之，布洛妮娅现在满怀期待。 然后，回到宿舍，与普罗米修斯交换了身体控制权后，布洛妮娅立即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不过芽衣的邮件还没发过来。 布洛妮娅想了想，干脆在去找希儿之前，将笔记本电脑也给揣上了。 现在芽衣应该还在手术室那边等琪亚娜醒来。 等到自己那边跟希儿摊牌完，芽衣大概也带着琪亚娜回到了宿舍，刚好那时就跟希儿一起看看芽衣给她发了什么邮件。 毕竟希儿也挺喜欢吼姆漫画的，至于游戏，希儿喜欢看着她玩，所以都行~ “咚咚咚~” 布洛妮娅从自己的房间中走出，很快就来到了隔壁，敲响了希儿的房门。 不一会儿，长相乖巧甜美的希儿便打开了房门。 看着带上了笔记本电脑一同过来串门的布洛妮娅，希儿愣了愣，不过还是很快就侧过身子，让布洛妮娅进屋。 “布洛妮娅姐姐这些天不是都在忙着给琪亚娜手术的事情吗？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希儿这话还真不是吃醋或者控诉，她是真的有点奇怪。 “希儿，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是由布洛妮娅来给琪亚娜、之前也是由布洛妮娅来给姬麟她们做手术的吗？” 布洛妮娅问道。 “诶？” 希儿没想到布洛妮娅的开场白居然这么劲爆。 她搅了搅手指，低下头去，声音虽小，但却十分清晰：“想肯定是想，但如果布洛妮娅姐姐不方便的话，我没关系的。” “想就行了~那我可就说咯！” 布洛妮娅笑着将希儿拉到了床边坐下：“事情还得从我第一次进入问答空间开始说起。” 于是，布洛妮娅便将自己从问答空间中得到普罗米修斯的经过详细跟希儿说明了一番。 “所以说，布洛妮娅姐姐其实跟我一样，体内也有另一个人？” 希儿闻言，双眼立即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第332章 布洛妮娅和希儿的关系更进一步 “没错，不只是我，还有芽衣她们也是……” 于是，布洛妮娅又将其余人的情况，跟希儿科普了一遍。 希儿从未想过，她在世上居然有如此多的同类。 如今的她，依稀记得自己当初圣痕空间内的‘希儿’觉醒后，目睹了对方的杀戮行径，害怕得称其为恶魔，并因此让前来救援自己的布洛妮娅误会一事。 若是早知此事，那时的误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那么……布洛妮娅的腿也不会……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布洛妮娅的腿、甚至包括她的情感模块，全都在成为理之律者后被修复，如今已然恢复健康。 往昔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所幸能够避免今后犯同样的错。 希儿已经打定了主意，未来无论自己身上发生了任何事情，第一时间都要跟布洛妮娅进行商量。 无论是布洛妮娅本身成熟于她、亦或者普罗米修斯的高级人工智能身份，都比她一个人钻牛角尖要好得多。 布洛妮娅也不知道自己跟希儿的坦白具体用了多长时间，总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笔记本电脑便传来了新邮件的提醒音。 “布洛妮娅姐姐在工作吗？” 希儿这才明白，为什么布洛妮娅还要带上笔记本电脑来她房间。 原来是因为还有工作吗？ 布洛妮娅闻言，摇摇头道：“不是工作，之前普罗米修斯跟芽衣姐姐在帮琪亚娜做手术，结束后普罗米修斯跟芽衣姐姐说，接下来布洛妮娅要向希儿坦白一些事情，然后芽衣姐姐就说她有一封邮件要发给布洛妮娅。具体是什么，芽衣姐姐没说，现在布洛妮娅也很好奇，希儿也一起来看看吧~” 只当芽衣发来的是吼姆最新漫画或者最新款游戏，因此，布洛妮娅直接当着希儿的面，掀开待机状态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邮件。 看到最上面那封未读邮件的确是来自芽衣后，布洛妮娅毫不犹豫地便将之点开。 “嗯？是一个网络链接？果然是吼姆最新漫画地址吗？” 看见蓝链，布洛妮娅都没仔细看，便直接操纵着鼠标点了进去。 随后出现在布洛妮娅面前的，便是一堆白花花亮瞎她眼的***术。 “啪！”地一下，布洛妮娅连忙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她也不管旁边的希儿是否看见了里面的内容，反正她是第一时间就掏出手机，拨通了芽衣的号码。 “雷电芽衣，你给布洛妮娅发的网址到底是什么？” 巨大的愤怒与说不出的恐慌，让布洛妮娅竟是直呼起了芽衣的全名。 手机那头，芽衣稍稍将手里的设备拿远了点，这才觉得耳朵好受了些。 “学习资料。” 芽衣秀口轻吐：“怕你待会儿需要用，结果事到临头却发现什么都不会。怎么样，芽衣姐姐是不是一如既往地贴心呢？” 布洛妮娅：“……” “啊啊啊！你不是布洛妮娅的芽衣姐姐，你究竟是谁？！！！” 布洛妮娅有些抓狂地大喊了一声后，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不管电话那头的究竟是雷电芽衣，还是雷之律者、亦或者梅博士。 总之，稍稍冷静下来后，布洛妮娅便明白，自己首先要处理的，其实是身边的人。 “希儿，刚刚你……” 布洛妮娅正要问希儿，刚刚是不是看到了网页上的内容，结果完全没注意，刚刚她愤慨地拨通芽衣的电话时，竟是没有留意笔记本电脑的下落。 如今希儿正掀开屏幕，在那红着小脸、津津有味地看着网页里的内容。 “希儿……” 布洛妮娅又唤了一声，希儿这才如梦初醒般抬眸，看向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姐姐，芽衣姐姐她……” 希儿指了指电脑屏幕，小声问道。 “芽衣姐姐她应该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希儿，听话，把电脑还给我，让我把那封邮件删除、还有网页浏览记录也要清除。” 说着，布洛妮娅就想要去取电脑。 然而，希儿却是将笔记本电脑往布洛妮娅够不到的身侧一藏，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瞳看向布洛妮娅：“布洛妮娅姐姐，为什么要删邮件和网页浏览记录？芽衣姐姐她不是……她不是在给我们创造条件和机会吗？” 布洛妮娅：？ 不等布洛妮娅反应过来希儿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见希儿忽然栖身朝她靠了过来，双手攀上她的双肩，轻轻往后一送，本就坐在床边的布洛妮娅，直接就被希儿推倒在了床上。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觉得，我们不应该辜负了芽衣姐姐的好意，你说呢？” 希儿说话时，直接将头埋在了布洛妮娅的颈窝。 显然，对于希儿来说，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有些过于害羞了。 不过，从当初注定要进入量子之海、与布洛妮娅分别时，希儿毅然决然地吻了上去便可以知道，希儿虽然害羞，但在感情方面却是意外的直率，比之布洛妮娅要勇敢许多。 而感受着自己颈窝处传来的，属于希儿的气味时，布洛妮娅还有些懵圈的双眸逐渐清明，但很快就又被另外一种情绪萦绕，变得迷蒙了起来。 只见布洛妮娅轻抚着希儿的后背，随后忽然腰腹一个发力，让两人的上下方位反转。 采用居高临下的姿势，布洛妮娅对着希儿说道：“既然希儿说不要辜负芽衣姐姐的好意，那么，也就是说，希儿已经准备好了，是吗？” 希儿红着脸，伸出手，揽住布洛妮娅的脖颈，抬起上半身直接吻了上去。 她用行动告诉了布洛妮娅自己的答案。 在不知是无奈、抑或是幸福的叹息声中，两人的关系，又朝前迈进了一大步。 另一边，芽衣早已经将琪亚娜带回了房间，此刻的她刚接完布洛妮娅的电话，正坐在电脑桌前摆弄些什么。 忽然，芽衣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身躯从身后环抱了过来，芽衣嘴角露出笑容，带着几分歉意道：“刚刚我跟布洛妮娅的电话吵醒你了？” 第333章 布洛妮娅的成长烦恼 琪亚娜摇摇头，弯腰在芽衣的颈间蹭了蹭，这才说道：“在那之前我就醒了，只是还有些迷糊。不过，芽衣你到底给布洛妮娅发了什么啊？为什么她居然会那样生气，都直接叫你全名了。” 芽衣闻言，指了指眼前的电脑屏幕：“也没发什么，只是给布洛妮娅发去一些，她可能马上就能够用得上的大人的知识而已。” 循着芽衣的目光朝电脑屏幕看去，只一眼，琪亚娜便红透了小脸，然后直接拉开了与芽衣的距离，如同一只跳脚炸毛的琪猫猫般道：“关掉，快关掉！” 然而，芽衣又如何会如了琪亚娜的愿。 她正要用这刺激琪亚娜呢。 于是，芽衣非但没有将网页关掉，反而选取了其中一个视频点了进去。 琪亚娜的电脑配有音箱，这会儿视频中的声音，便透过音箱回荡在了宿舍之中。 一分钟后，芽衣直接就被暴走的琪亚娜扫地出门了。 从琪亚娜的房间离开后，芽衣打了个哈欠，连续熬了两天夜，她也实在是顶不住了，于是直接回屋补觉去了，似是对某人此刻定然在房间内备受煎熬毫无所觉。 将芽衣赶走之后，琪亚娜来到了电脑桌前，视频什么的，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按下了暂停键。 但是，在关闭浏览界面的时候，琪亚娜犹豫了。 鬼使神差地，琪亚娜偷瞄了一眼身后，确认芽衣不会杀一个回马枪后，取出了自己的耳机，将电脑的声音从公放调整成耳机模式，随后便又按下了视频播放键…… 翌日，芽衣本打算来一个黑眼圈三连击的，只不过昨天一觉补到现在，实在是黑不起来。 倒是可以用化妆品做出相同的效果。 但是那也太容易穿帮了。 某个琪猫猫可是最喜欢在那种时候到处舔了。 到时候被舔了一嘴化妆品倒是其次，妆容被舔没了才是大事。 意识到自己被骗的琪猫猫，肯定会三天不搭理她的！ 所以，芽衣便没有做多余的事情，而是一脸神清气爽地前去了手术室。 刚到手术室没多久，芽衣便等来了脸色古怪的布洛妮娅。 毕竟普罗米修斯虽然表情比布洛妮娅丰富，但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神情来。 想要分辨究竟是谁在主导布洛妮娅的身体，圣芙蕾雅学园的众人早就有了充足的经验。 “布洛妮娅，早上好啊~” 布洛妮娅闻言，抬眼看了眼芽衣，随后又迅速看回了自己的脚尖：“芽衣姐姐早上好。” “布洛妮娅，你这是？” 芽衣能够看出来，布洛妮娅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难道说昨天布洛妮娅跟希儿的进展不顺利？ 不过……这种事情，芽衣也不好过多询问，于是只能沉默。 然而，芽衣没问，却不代表布洛妮娅自己不说。 于是，趁着琪亚娜还没来，布洛妮娅忽然鼓足了勇气，来到芽衣身边，低声问道：“芽衣姐姐，布洛妮娅想向请教一件事情。” “什么事？” 芽衣有些惊讶地看向布洛妮娅。 她心想，自己昨天发给布洛妮娅的学习资料应该很齐全了才是。 有什么不会的，里面各种视频应有尽有，反正比她的知识储备是丰富许多的。 而且，这种闺中密事，说到底，并不适合拿出来进行探讨的吧？ 芽衣猜得没错，布洛妮娅的疑问自然不可能是她跟希儿之间的亲密之事。 布洛妮娅只是红着脸问道：“芽衣姐姐，布洛妮娅就想知道……芽衣姐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芽衣：？ 好家伙，居然是问这个？ 不过，问到这个，芽衣便不由将目光集中到了布洛妮娅那‘平平无奇’之上。 布洛妮娅似是察觉到了芽衣的眼神，于是头低得更下去了。 芽衣见状，只好收回目光，随后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布洛妮娅你今年才17岁吧？” 布洛妮娅点头：“是的，今年10月刚满的17岁。” “这就是关键所在了。” 芽衣摊手道：“我刚认识琪亚娜的时候，她16，我17。那个时候，我们的身材其实跟现在也有一定的差距。有些女孩子发育得可能会比较晚，所以布洛妮娅你不用着急，等过两年，肯定会有所变化的。” “是这样吗？” 布洛妮娅像是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她又皱起眉：“但是，能不能稍微缩短一下时间呢？” “这个……其实你可以问普罗米修斯吧？她对你的身体应该已经分析得十分透彻了，该如何刺激你的身体进行快速发育，她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如果问我的话，我只能给出当年在千羽学园的时候，女同学之间流传的不知真假的偏方了。” 见布洛妮娅听到‘偏方’二字后，灰色的眼瞳瞬间一亮，芽衣只好接着说道：“第一个偏方就是喝木瓜牛奶；第二个偏方，大概是多多按摩。” “按摩？” 布洛妮娅眨眨眼，刚想问按摩哪里，但一想到自己询问的问题，她便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木瓜牛奶布洛妮娅会试试的，按摩就算了，之后布洛妮娅再去问问普罗米修斯吧。” “问普罗米修斯什么？” 就在布洛妮娅如此说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则是一脸仙气的琪亚娜。 只见前两天挂在芽衣脸上的大黑眼圈，此刻却是出现在了琪亚娜的脸上。 “问普罗米修斯关于成长的问题。” 布洛妮娅不好意思说‘发育’问题，便用成长问题这种笼统的说法糊弄了过去。 随后，她指了指琪亚娜脸上的黑眼圈：“昨晚琪亚娜你做什么去了？做贼吗？” 一提到这个，琪亚娜便气不打一处来，双眼一鼓，便是瞪向一旁脸上噙着笑的芽衣。 “没什么，赶紧给本小姐昨晚今天这最后一次手术吧，做完手术，我要回去补觉！” “好吧，那布洛妮娅换普罗米修斯上线。” 说罢，布洛妮娅便将身体控制权直接交出。 第334章 琪亚娜,空之律者 布洛妮娅将身体控制权交给普罗米修斯后，后者一上线便立马开启了无情的手术模式，立马着手起了琪亚娜的律者核心激活问题。 所谓将律者核心激活，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给琪亚娜灌注足以唤醒其核心的崩坏能。 而如今手术室中，两名律者在此，想要创造出足够琪亚娜觉醒的崩坏能来，简直易如反掌。 加之空之律者核心与崩坏神的联系，早就被当初符华在第二次崩坏中以太虚剑神切断。 所以，在没有了空之律者意识的阻挠头，这次的觉醒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不过，看着随着崩坏能的注入，琪亚娜先是自动进入了昨日才拥有的融合战士模式，两人均是有些异样。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在她们觉醒成为律者的时候出现过，即便她们享受到了来自融合战士体质的加成。 是因为琪亚娜自身特殊，还是因为她此前觉醒的能力特殊？ 沙尼亚特圣血和卡斯兰娜之力，或许是它们在其中发挥着某些作用。 不过，对照实验目前来说并不好做就是了。 毕竟，沙尼亚特圣血易得，卡斯兰娜之力难寻，律者核心更是用一颗少一颗。 目前圣芙蕾雅学园这边空置的律者核心，唯有预定给了希儿的死之律者静谧宝石。 显然希儿身上并没有沙尼亚特圣血和卡斯兰娜之力，只有她原本就具有的天生圣痕。 总之，虽然琪亚娜的觉醒过程有些不太一样，但最终毫无疑问还是成功了。 这次琪亚娜手术终于是全程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所以，当一种新的能力在她体内诞生后，她立马就察觉到了。 得益于此前在逆熵由各空间领域的顶尖科学家们的授课，琪亚娜觉醒之后，立马就能够上手空之律者最基础的功能——利用空间能力进行传送。 不过，由于她还不够熟练，所以目前来说，只能传送一些小物件，而且距离不能太远。 好在距离计划展开还有一段时间，足够琪亚娜好好熟悉的了。 “很好，手术十分成功……” 然而，不等芽衣把话说完，正在埋头写着手术记录的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凌空而起，遂不由自主惊呼出声：“琪亚娜，你……” “跟我回去睡觉！” 说完，琪亚娜不管旁边接住了芽衣掉落的手术记录的普罗米修斯，扛起芽衣便往宿舍的方向跑。 一路上，琪亚娜此刻别致的造型——融合战士+空之律者的模样，吸引了圣芙蕾雅学园内众多师生的目光。 工作告一段落，正在窗边透气的德丽莎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是让琪亚娜好好休息的吗？ 结果就是这么休息的？ 大白天的，顶着夸张的造型，扛着芽衣就往宿舍方向跑？ 德丽莎有心下楼去进行拦截和教育。 但看着琪亚娜那一边奔跑、一边呈现出来的闪现之力，甚至到了最后，整个人能够瞬间前移数十米之远，德丽莎就清楚，自己的这双小短腿，那是骑着犹大都追不上的。 至于说跟在在后面吃灰，追去宿舍？ 她又不傻！ 明眼人都知道，琪亚娜这火急火燎的模样，真要跑去宿舍，还指不定会看到什么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呢！ 罢了，还是明天再找机会好好教训对方一顿吧。 德丽莎收回了视线，习惯性想要拿一瓶苦瓜汁润润喉咙。 等她扑了个空后，这才想起，这几天莫名其妙地，整个圣芙蕾雅学园进入了苦瓜短缺的状态。 即便她特意吩咐了学园的采购人员一定要记得买苦瓜，等她去取的时候，所有苦瓜也会不翼而飞。 即便她蹲点，在采购人员买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将苦瓜取走榨（）汁，但只要苦瓜汁或者苦瓜离开她的视线一段时间，等她回头，就再也找不着了。 “究竟是谁在恶作剧？” 德丽莎拧起了眉头，决意要化身福尔摩莎，找出那个偷苦瓜的小贼！ 殊不知，此刻，偷苦瓜的小贼正被令她头疼不已的侄女儿大庭广众下当着货物一样扛着。 对于芽衣来说，除了最初的拿一下，她的确是没反应过来外，后面还真就是她在纵容琪亚娜的行为了。 毕竟，她现在能够完美模拟出黄泉之杖的频率和功率，再加上圣痕空间中还有一个梅博士助阵，她几乎能够在遇上没一个律者的第一时间，就找到适合放倒对方的频率和功率。 也就是说，除非封禁对方能力所需的频率和功率超出芽衣所能够模拟的极限，比如说实力深不可测的终焉之律者，理论上，芽衣在对战其余律者时，均能够有着一定的压制。 当然，这并不是说芽衣就是其他律者的克星了。 一般来说，两名律者的对垒，最终胜负还是取决于各自的硬实力。 比方说，让芽衣模拟的黄泉之杖效果无法击中自身，再用自己擅长的权能与芽衣的征服权能相抗，那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但很明显，眼前的琪亚娜刚刚觉醒不久，完全无法跟芽衣抗衡。 芽衣之所以没有反抗，自然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反抗。 正相反，她甚至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被琪亚娜宣誓是她所有物的感觉。 至于琪亚娜把她抗回宿舍去要做什么？ 看看一路上惊呼的师生们那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就知道了。 想来自己独守空闺三夜的悲催生活，即将就要迎来终结，芽衣甚至有种心酸的感觉了。 哦，对了，既然自己的夜生活重新回归，那么，她也就不会再去为难德丽莎的苦瓜了。 这般想着，琪亚娜已经一路‘闪现’带‘瞬移’地回到了宿舍。 粗暴地将门推开，并用那双大长腿将门带上，琪亚娜直接将肩上扛着的芽衣往床上一扔，并且控制起自己体内的力量，从目前融合战士+空之律者的模样，重新变回了寻常姿态。 随后，她便将身上碍事的衣物尽数褪去，也不管芽衣是何反应，抱着对方，倒头就睡。 芽衣：？ 第335章 温馨的小俩口 躺在床上，被不着寸缕的琪亚娜搂着，聆听着来自旁边均匀呼吸声的芽衣一脸懵逼。 就这就这就这？ 说好的‘不要怜惜我’呢？ 芽衣都做好了今天无法在琪亚娜强烈的攻势之下翻身的准备了。 结果这会儿她裤子都脱了，对方却只是睡觉？ 好吧…… 严格来说，裤子脱了的人是琪亚娜，不是她。 而且，琪亚娜并没有裸睡的习惯来着。 所以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裸睡，想来是因为还要去找睡衣换上十分麻烦，而一晚上没睡好的琪亚娜此刻也实在是困极了，这才就这么睡了的。 但是……这有没有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和心情？ 琪亚娜倒是美滋滋地睡了。 芽衣昨天可是因为补觉，一口气睡了十几个小时，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呢！ 更何况，心爱的人就在身旁，没有一丝丝防备那种，让她如何睡得着？ 然而，当芽衣扭过头去，刚想有所动作，但在看见琪亚娜眼底的青黑之时，还是熄了心中蹿出的那点小火苗。 琪亚娜这副模样，让她感到心疼不已。 她大概也猜到了，恐怕琪亚娜将自己扛过来，就是为了能够在自己的气息环绕之下睡个好觉。 想通了这一关键后，芽衣便轻轻在琪亚娜额头上吻了一下，随后便安静地充当抱枕，静静看着琪亚娜的睡颜。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困意袭来的芽衣也睡着了。 等到芽衣再次醒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开始黑沉。 趁着黄昏最后一缕光线，芽衣看到琪亚娜的气色已经因为睡了许久而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便蹑手蹑脚地掀开了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脚，跑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今天一天，两人都只吃了一点早餐，这会儿自然是饿了的。 琪亚娜虽然一开始没有醒来，但腹中的饥饿、以及那熟悉的食物香气，还是让她在闭着眼的状态，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片刻后，琪亚娜睁开双眼，略有些迷糊地看向四周，随后这才渐渐想起来，在手术结束后，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后悔什么的，当然是不存在的。 琪亚娜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后，捡起之前被她扔在了地上的衣物套上，便循着香气来到了厨房，看见了那个正在忙碌着的身影。 这一刻，琪亚娜甚至有种她跟芽衣只是一对普通的小情侣的错觉，完全忘记了来自崩坏的威胁，一心只想要与自己的‘贤妻’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于是，琪亚娜遵从了内心的指引，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芽衣的纤腰，将头靠在对方的肩上，语气慵懒：“芽衣在煮什么好吃的？” 芽衣在被琪亚娜抱住的瞬间，身体一僵，但很快便放松了下来，甚至显得比平常更加柔软。 “当然是琪亚娜你最喜欢吃的炸鸡腿了，另外还做了些咖喱饭。” 芽衣不疾不徐地说道。 “嘿嘿，鸡腿、还有咖喱饭~有芽衣在，真好啊！” 说着，琪亚娜便像猫咪一样，在芽衣的颈间不停乱蹭了起来。 “哈哈哈哈……琪亚娜，痒~” 芽衣缩了缩脖子，随后将手中的厨具放下，直接将琪亚娜推开，直接推到了厨房外面，一脸生气的模样道：“叫你不老实！我没做好晚饭前，不准再进厨房干扰我了。” 说罢，芽衣一把将厨房的门关上，并且锁死。 琪亚娜见状，只能有些委委屈屈地跑到沙发处坐下，然后眼巴巴地看向大门紧闭的厨房。 好在，芽衣本就已经把晚饭做得差不多了，所以琪亚娜这座‘望妻石’并没有石化多久，便等到了厨房门的开启。 围着一条粉色围裙的芽衣端出了一盆被炸得金黄、还冒着腾腾热气与肉香的鸡腿，另外还有两份淋有足够分量咖喱的米饭。 吃了芽衣做的这许多饭菜，琪亚娜早就学会了神州和极东这边常用的餐具——筷子。 所以，这会儿，琪亚娜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只炸鸡腿到自己的咖喱饭上，大口大口地撕咬了起来。 “果然，光是看着琪亚娜吃饭的模样，都能让人食欲大振。” 芽衣在心中如此想道。 同时，她也夹了一只炸鸡腿到自己的碗里，小口小口就着咖喱饭吃了起来。 到最后，一整盘炸鸡腿，起码有二十只，芽衣自己只吃了两只，咖喱饭也只吃了一半，便已经饱了。 而琪亚娜那边，不仅将剩下的十八只炸鸡腿、以及她自己那份咖喱饭迅速消灭，看着芽衣那剩下来的份量，嘟囔着不能浪费粮食后，便拿过去一并吃完了。 好在琪亚娜那惊人的食量，芽衣不知见识了多少次，所以这会儿完全没有惊讶，她甚至还贴心地问了句：“琪亚娜，吃饱了没？不够的话，我再去煮点？” 琪亚娜闻言，摆摆手道：“饱了饱了，嗝~主要是芽衣你做的鸡腿和咖喱饭实在是太好吃了，其实我早就饱了。” 她摸着自己稍微有些鼓胀的腹部，如此说道。 “那我去收拾碗筷。” 就在芽衣想要起身将碗筷收拾之际，却见琪亚娜先一步将桌上的碗筷都抢了过去。 “芽衣坐下等着就好，收拾碗筷的工作交给我就好了。” 芽衣闻言，倒也没有阻拦。 琪亚娜虽然做饭手艺不怎么样，但洗碗什么的还是很在行的。 据说当初流浪期间，琪亚娜也打过类似洗碗工这样的零工。 于是，芽衣便来到沙发上坐下，这回换成她看着琪亚娜在客厅和厨房之间忙前忙后。 又是清扫桌上的鸡骨头、用抹布将餐桌清理干净，又是听到厨房内水槽处不停传来水流声，显然是在清洗碗碟。 前前后后忙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时间，琪亚娜这才将餐桌和厨房全部清理干净。 等到琪亚娜再度回到沙发上，在芽衣身旁坐下之时，芽衣发现，对方之前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已经完全消退了下去。 这超强的消化能力，也是琪亚娜的食量如此之大的依仗。 第336章 开启传送门去天命总部和柯洛斯藤小镇 芽衣的目光在琪亚娜那恢复平坦的腹部一触即收，旋即问道：“琪亚娜，你今天睡了一个白天，晚上还睡得着吗？” 被芽衣这么一问，琪亚娜愣了半晌，才恍然道：“我这是不是生物钟错乱了？” 芽衣点头：“没错。不过，想要调整回来，其实也很简单。” “嗯？” 琪亚娜闻言，立即看向芽衣：“芽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当然有。” 芽衣点了点头：“一般来说，只要你的身体足够劳累，那么大脑就会需要睡眠，所以……” 说着，芽衣看向琪亚娜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 “所以什么？” 琪亚娜尚未察觉到异样。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芽衣打横抱起，体验了一番早上芽衣被自己扔到床上的感觉。 被砸在床上的琪亚娜有些懵地看向芽衣，整个人不由得蜷缩在了一处。 不过，她蜷缩的身体很快就被俯下身来的芽衣伸展开。 “今天白天我也睡了很长时间，所以，我们一起来做点运动助眠，琪亚娜，你说好不好？” 琪亚娜：“……” ------------------------------------- 时间就在这逐渐恢复的日常中悄然溜走。 转眼间，琪亚娜获得空之律者的力量已经有十余天了，距离当初幽兰黛尔那边定下的半个月期限，也就只有三天时间。 这一天清晨，德丽莎就收到了来自幽兰黛尔的讯息，说她已经跟随奥托去到了北非实验室。 幽兰黛尔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在提示德丽莎这边，奥托去北非了，圣芙蕾雅学园方面可以出动，先将丽塔的家人从柯洛斯藤小镇接走了。 收到情报的德丽莎立即召集了目前圣芙蕾雅学园的全体作战人员在校长办公室内集合。 “事情就是这样。” 简要将幽兰黛尔的计划、以及柯洛斯藤小镇那边的情况介绍了一番后，德丽莎便说道：“接下来，我们的作战任务便是趁奥托待在北非那边、无瑕顾及其他地方，先手将丽塔的家人接走，解了她的后顾之忧。 “按照普罗米修斯之前所指定计划，执行此次任务的核心是琪亚娜、丽塔和符华，琪亚娜要动摇空之律者的权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先去天命总部接走丽塔，然后带着丽塔和符华一同进入柯洛斯藤小镇内那座属于丽塔家的庄园，和丽塔一起游说，将其家人带走。 “在那之后，符华便要用羽渡尘给庄园里的佣人们布下一个幻术，隐瞒这座庄园的主人已经离开的事实，让一切如同往常一般运转，至于能瞒多久，那得取决于奥托那边的反应速度。 “但我们也要做好行动从一开始就失败的准备，到那时，我们便要面对一个无比强大的敌人，在尚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底牌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所有人都进入备战状态，随时进入琪亚娜留下的传送门前去支援。大家明白了吗？” 德丽莎环视办公室内的众人，后者齐声道：“明白！” “很好，那么，琪亚娜，你准备一下，普罗米修斯之前利用虚空万藏，在天命总部布下了信标。丽塔也抽空回了一趟家，放下了信标。所以这次你的传送任务还是相对轻松的。” 所谓信标，就是带有空之律者气息的物品。 这玩意儿天命总部可一点也不缺。 毕竟当初空之律者的遗体，可是被天命给回收了的。 虽然在崩坏裂变弹下，现场并没有留下多少残骸，但也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的，大、学园长！” 琪亚娜点点头，刚刚她又差点嘴瓢，叫成大姨妈了。 公共场合，而且还是这种严肃的时刻，自然是叫学园长更为合适。 看着琪亚娜如今这副正经的模样，德丽莎心中不由得有些许自豪和感伤。 自豪于当初那个被姬子评价为草履虫的小家伙竟是也长大了，感伤于琪亚娜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是要背负上太多。 而这，毫无疑问，是身为大人的她、以及其他那些大人们的失职。 不说别人，单说德丽莎自己，若非这些年来一直长不大，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如此多的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 不过，德丽莎早已经暗暗发誓，绝对不能继续稀里糊涂地混下去了。 好在，从现在开始努力，倒也还不算晚。 “好啦，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就出发吧！” 德丽莎挥了挥手，与琪亚娜和符华二人作别。 而两人也朝德丽莎、以及其余人点了点头，随后就见琪亚娜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一道连通圣芙蕾雅学园和天命总部的传送门就这么出现了。 这些天来，琪亚娜对于空之律者的力量掌控还没到收发自如的地步，但在信标的指引下开启传送门什么的，还是能够轻松做到的。 “班长，走吧。” 琪亚娜朝符华伸出了右手。 符华见状，将自己的左手搭了上去。 就在符华即将跨进传送门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略有些担忧的声音。 “赤、符华……” 是苍玄之书。 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天的时间，但苍玄之书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叫符华为赤鸢。 毕竟那可是叫了数千年的称呼，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过来。 “苍玄之书，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符华回过头，如此说道。 “嗯，那你小心，早点回来。” 苍玄之书点了点头，随后目送着符华消失在了传送门中。 传送门并没有因为琪亚娜和符华身影的消失而关闭，而是持续开启着。 传送门开启后所消耗的能量，并非来自琪亚娜，而是经由普罗米修斯改造后的月之环·磁环机复合能源装置。 否则，若是琪亚娜行动途中遭遇什么意外，那么势必可能无法维持传送门的存续、甚至是影响到琪亚娜的发挥。 现在琪亚娜和符华身上还带有其他的月之环·磁环机复合能源装置，毕竟接下来还需要维持从天命总部到柯洛斯藤小镇的传送门。 第337章 丽塔的偏见 传送门那边，琪亚娜和符华刚走出来，就看见了等候多时的丽塔。 “很高兴见到二位~” 丽塔朝琪亚娜和符华做了一个标准的女仆礼仪。 琪亚娜见状，连连摆手道：“那什么，丽塔，别客套了。话说，你这里安全吗？毕竟两个门都开在了这里。” “琪亚娜大人还请放心，这里很安全，外围由不灭之刃小队的成员负责警戒，假如有人想要闯入，不灭之刃小队的成员也会立即通过通讯设备通知我的。” 丽塔解释道。 “哎呀，都说了别客套了，大人什么的我可担待不起。” 琪亚娜一边摆手，一边又在旁边画了个圈，开出了另一个传送门，这次门的那头联通的则是柯洛斯藤小镇里，隶属于丽塔家的庄园了。 “丽塔，准备好了吗？” 符华之前已经进过一次了，而且对方还是融合战士，所以琪亚娜并不担心。 倒是丽塔这边…… 却见丽塔摇了摇头：“琪亚娜……小姐，不必担心我这边的情况，毕竟，身为女仆，我也在十分努力地提升着自我的。通过这传送门，应该难不倒我。” “那就好。” 琪亚娜点了点头，随后朝丽塔伸出了手。 丽塔见状微微一怔，随后便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另一边，符华也握住了琪亚娜的另一只手。 如此，三人一个牵着一个，朝着传送门的另一头走去。 “这里是？” 传送门的另一头，是一件空无一人的房间，其内的陈设简单却又不失格调，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这是我在这座庄园里的房间，家里人都不会进来，毕竟我在为天命总部做事，他们怕触及到什么机密、也怕有不怀好意的人到我的房间安放些什么东西，所以甚至还安排了人手在外面守卫。” 丽塔如此解释道。 琪亚娜：“……” 所以说，自家庄园里的房间还有专门人士护卫的丽塔，哪里是什么女仆？ 分明是不能再贵族的大小姐了好吗？ 不过，女仆什么的，可能是人家丽塔的个人爱好，也有可能是幽兰黛尔的…… 唔…… 最近这些日子，跟芽衣一起看多了学习资料，导致琪亚娜现在的脑回路也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总之，涉及别人XP的事情，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即便幽兰黛尔可能是自己的‘姐姐’，那也没有‘妹妹’去管‘姐姐’和‘姐夫’的闺中密事的道理。 丽塔自然不知琪亚娜在想些什么失礼的事情。 她之所以一直以来以女仆自居，除却她的确是奥托安排到幽兰黛尔身边负责其饮食起居的专门人员外，还有就是因为她的导师，也是一位以女仆自居的、十分优秀的女武神。 那人便是在2010年，牺牲在了空之律者手中的女武神冲锋队队长拉格纳。 可以说，实际上，一开始，丽塔对琪亚娜是充满了偏见的。 毕竟，她不仅清楚，这个世上第一个叫做琪亚娜·卡斯兰娜之人身在何方，也很清楚，杀死自己导师的存在，就寄居于眼前这位少女体内。 不过，随着上次跟随琪亚娜她们进入问答空间，见到了许多‘未来’的场景，并且以不灭之刃小队副队长的名义与之成为了合作关系，还在离开问答空间后，利用自己曾经作为情报人员的便利，了解到了更多关于琪亚娜的一切后，丽塔便明白，自己心中的偏见已经不知不觉间消弭了许多。 而在此前被告知，琪亚娜体内的律者意识也已经彻底消散后，丽塔心中仅剩的那一点小疙瘩也清除干净了。 毕竟，仇人已经不在了，而且琪亚娜现在的种种举措，实际上何尝不是证实了当初拉格纳队长的正确性？ 正因为她在琪亚娜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她想要守护的东西，所以她才在有机会杀死琪亚娜的时候留手了。 这是后来天命情报部门在勘探现场情况时分析出来的，曾经在情报部门待过的丽塔自然也十分清楚。 “跟我来吧，一路上，符华大人，就拜托你了。” 丽塔看向琪亚娜和符华，如此说道。 符华点了点头：“不过，你也不用叫我大人，叫我符华或者符华女士即可。” “这我可不能答应。” 丽塔微微止住脚步，随后略有些郑重地看向符华：“符华大人的事迹可是一直激励着我的，我不知道自己身在符华大人的位置上，是否也能够如此坚持，但这是我努力的目标之一。” “好吧，那随你。” 符华微微摇头，倒也并不执著于此。 丽塔见状，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随后便打开了房门。 一开房门，果然在门口见到了两名身穿黑西装、一副保镖打扮的两名女保镖。 她们略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当发现从里面打开房门的人，竟然是穿着天命女武神装甲的丽塔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错愕。 毕竟她们此前根本就没有看见丽塔回庄园、更没有见到对方回房间。 就在两人犹豫着是不是要针对这一异常情况发出警报时，之前就被丽塔拜托了的符华立即出手，动用羽渡尘的力量，将两人置身于幻境，并将之前见到了她们三人的记忆，替换成了与平常无异的看门时光。 等到三人彻底消失在两人视野之中，羽渡尘的威力这才失效，两名保镖周遭的一切恢复成了原样，并与之前羽渡尘创造的环境无缝衔接。 所以，在这两名女保镖眼中，她们今天完全没有见到过丽塔几人，整座庄园内毫无异常。 一路上，丽塔三人的行踪，都被符华以这样的手段彻底从看见的人脑海中抹除。 终于，在丽塔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了丽塔的父母所在处。 “丽塔？” 丽塔父母在看见丽塔之后，顿时有些惊讶。 丽塔母亲站起身来：“不是前些天才回来了一趟吗？不过回来也好，妈妈给你做些好吃的！还有，这两位是？” 第338章 五百年的主教和二十年的主教继承人 该不该说呢…… 丽塔自从了解到英国食物在世界里的声望后，便不能直视自己每次回家后，母亲大人对她说的，给她做点好吃的这样的话了。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丽塔只是看向母亲，以及后面仍旧坐着的父亲，斟酌着用语说道：“母亲大人，父亲大人，丽塔接下来要完成一项十分危险的任务，为了防止有人想要通过你们来威胁于我，所以接下来，我需要将你们接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她们是来帮助我完成任务的。” 对于丽塔的话，丽塔母亲自然是选择相信了的。 不过，她的第一反应是担忧丽塔：“丽塔，任务真的很危险？放心好了，爸妈不会拖你后腿的，你让我们去哪，我们就去哪。” 倒是丽塔父亲忽然从椅子上起身，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你防范的人，其实就是主教大人吧。” 并没有任何的疑问，丽塔父亲是用陈述句的语调说出的这句话。 此言一出，不仅是丽塔母亲，便是丽塔三人都是一惊。 后三人更是生怕丽塔父亲说出不走的话来。 毕竟，无论是丽塔、亦或者琪亚娜和符华都很清楚，奥托在天命组织直接覆盖的辖地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声望的。 然而，丽塔父亲的话语再度让众人惊讶。 因为，丽塔父亲并没有说不走，只是开口告诫道：“虽然我发自内心尊敬爱戴着奥托主教，但我也同样知道自己的女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虽然这样说有些对不起奥托主教对我们洛丝薇瑟家族的照顾，但在他与我的女儿发生冲突时，我肯定会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我的女儿这边的。但是，丽塔，我必须要告诫你，不要做出让身为父亲的我失望的事情来。” 很显然，丽塔父亲虽然不知道丽塔这么做的理由，但他选择了第一时间相信自己的女儿。 但同时，他也担心着自己的女儿会因为一时糊涂而做出反对奥托的事情来，所以才在最后告诫了一句。 “父亲大人，等到这件事情结束，我一定会好好给你一个解释的。至于现在，我只能说，我始终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丽塔躬身说道。 丽塔父亲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 一切谈妥，琪亚娜也不耽搁，直接在原地开了一道传送门。 这次的传送门，连通的便是圣芙蕾雅学园了。 “这是？” 虽然已经决定要听从丽塔的建议，但在看到那样一道传送门时，丽塔父亲还是有些迟疑。 此时，琪亚娜站了出来，露出了一个温暖人心的阳光笑容：“伯父伯母不用担心，我会用我的力量保护好你们的，就当它是一扇普通的门就好，跨过去之后，那边就是安全场所了。” 听到琪亚娜这么说，也许是真的被琪亚娜的笑容所感染，丽塔父亲脸上的迟疑消退。 他上前一步，牵起自己妻子的手，显然是在将自己的勇气传递给同样有些迟疑的妻子。 “走吧，别耽误孩子时间了。” 丽塔父亲如此说道。 “好。” 丽塔母亲脸上的忐忑，瞬间被自己丈夫的话语冲淡。 随后，两人便在琪亚娜的引导下，跨过了传送门。 因为有着琪亚娜力量的保护，所以两人真就跟走进了一扇普通的门扉那般，没有一点点的不适。 但是，门另一边的场景，却是让两人大吃一惊。 因为这里的确已经是另一片地域，在这里站着有许多他们此前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但同时也有着一位熟人。 在将丽塔的父母护送走后，琪亚娜也带着丽塔和符华穿门而来。 与此同时，丽塔家族所在庄园内的两扇传送门，都在同时被琪亚娜用权能关闭，维持着两扇传送门的复合能源装置也被她顺利回收。 “呼~还真是有惊无险呢！” 琪亚娜有些庆幸地说道。 “这说明我们此前的伪装和一系列小动作，的确都骗过了奥托。” 普罗米修斯如此说道。 “二位便是丽塔的父母吧？” 德丽莎看向丽塔父母，如此说道。 “你是……德丽莎大人？” 虽然德丽莎并不认识丽塔父母，但两人却是知晓德丽莎的。 于是，丽塔父亲当即知道了，为什么丽塔防范的人会是奥托了。 毕竟丽塔做的事情，可是与这位数月前公然叛出天命组织的前天命继承人有关。 丽塔父亲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奇怪的权力争斗中去。 毕竟英国那边也有着不少围绕着中世纪贵族领主争权夺利展开的电视剧，平常在庄园里没事做的丽塔父亲，便会看一些电视剧打发时间。 只是丽塔父亲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而且自己的女儿还是其中的参与者。 于是，丽塔父亲心情有些复杂地开口了：“那什么，德丽莎大人，我虽然有些理解您的做法，毕竟奥托主教当了五百年的主教，您也在继承人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多年，但权力的过渡还是要讲究一个平稳，以奥托主教现在在大家心目中的声望，就算德丽莎大人您用武力逼迫其下台，恐怕下面还是会有很多人不服的。” 德丽莎：？ 她不明白，为什么丽塔父亲会脑补这么多，于是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丽塔。 丽塔对此也颇为汗颜。 说实话，她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于是，扯了扯自己父亲的衣摆，小声道：“父亲大人，您误会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并非为了争夺天命的控制权。” 丽塔父亲闻言不解：“但是，丽塔你不是不灭之刃小队的副队长吗？现在你在为德丽莎大人做事，那不是事实性地被德丽莎大人夺取走了一部分天命控制权吗？” 很好，丽塔父亲这话语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愧是看多了英国式的宫廷电视剧总结出来的经验，让人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角度反驳。 第339章 丽塔与长光 无法反驳，那索性就不反驳了。 毕竟，让丽塔父亲认为这是德丽莎与奥托之间的争斗，可比丽塔费尽口舌去解释一番前因后果来得简单得多。 而且，看样子，丽塔父亲对德丽莎印象并不差。 毕竟，从他没有在‘猜到原因’的瞬间，就对丽塔翻脸就可以看出，这位中年男人并不觉得德丽莎反抗奥托，想要夺取天命的控制权，是多么‘不可原谅’的一件错事。 德丽莎扶额：“丽塔，带你父母下去休息吧。” 丽塔闻言，也只能领命，等将父母安顿好后，又专门回到学园长办公室，对着德丽莎好一通道歉。 毕竟，这可是她最尊敬的德丽莎大人啊~ 当然，这还因为，德丽莎是非常可…… 咳咳，丽塔不断在内心告诫自己，她不是萝莉控，她喜欢的人是幽兰黛尔。 但是好像…… 她第一次见幽兰黛尔的时候，对方也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可爱萝莉来着？ 只能说，没想到丽塔这么一个不正经的女仆，居然也是美美香狱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道歉结束后，丽塔没有在圣芙蕾雅学园久留，便踏入了自行运转的传送门中，回到了天命总部。 毕竟，虽然她早就有所交代，但是太久未曾出现的话，不灭之刃小队成员还是会怀疑的。 要是有人因此跑进去窥探的话，事情就要曝光了。 而等到丽塔回到天命总部，琪亚娜也就顺势将这两道传送门也给关闭了，复合能源装置一并回收。 回到天命总部的丽塔，第一时间解除了不灭之刃小队的警戒任务，自己则是前往了圣1504·长光十七世研究所，前去查看长光对虚数锚点的制备情况。 到达研究所后不久，丽塔就被长光热情招呼进去。 “我说，还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啊，丽塔你居然会选择背叛奥托主教，我还以为整个天命，就只有你是最不可能背叛的那个呢！” 上次长光没时间好好跟丽塔和幽兰黛尔聊聊，如今闲下来后，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丽塔也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名科研人员，长光会如此健谈，难道科学家不该都是孤僻的吗？ 好吧，她承认这可能是有些刻板印象，但她现在真的无比希望这个刻板印象能够在长光身上生效。 “长光大人，我的事情先放一边，幽兰黛尔大人拜托您的事情，完成了吗？” 丽塔问道。 长光点点头：“当然完成了，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跟你闲聊了。所以，说说理由呗，你背叛奥托主教的理由。” 显然，做完有关虚数锚点制备的实验后，长光的好奇心就完全转向了其他方面。 “很简单，我是为天命效命、是为对抗崩坏行动，我从来不忠于任何个人。” 听到长光已经完成了她的那部分工作，心情不错的情况下，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唔，意料之中的答案呢，想来比安卡那边也是一样吧？” 长光抚了抚自己的单边眼镜，说道。 丽塔点头：“没错，幽兰黛尔大人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们认为，现在奥托主教做的事情，偏离了天命组织对抗崩坏的初衷？” 长光追问。 这也没什么不能回答的，丽塔知道长光虽然好奇心重，但对方是一名科学家，这一点可能还真不是什么缺点，而是对方的优点。 另外就是，长光的嘴很严，而且她对奥托的态度，大约也就只是雇员对老板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忠诚可言，所以丽塔也不用担心对方会去跟奥托告密。 “至少，目前为止，奥托主教的很多行为，看上去都与对抗崩坏没有必然联系。当然，我不否认，这极有可能是我眼界受限的缘故。” 丽塔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着说道：“但就算我判断失误了也没关系，因为我看见了另一条不必造成如此多的牺牲的、新的道路。” 虽然问答空间跟现在的天命组织一样，并没有明确的救世计划，但丽塔相信，之后会有的。 而且，那一定是一条与天命、乃至于与逆熵和世界蛇都截然不同的、超脱了这一方世界的道路！ 这是属于丽塔的直觉。 这份直觉，便是支撑她从一个普通的少女成长到目前天命唯二S级女武神之一的依仗，也是她得以在一次次危险人物中险死还生的重要原因。 她坚信自己直觉的正确性。 “那……能不能带我也去看看那条道路的风景？” 直到长光说出这番话，丽塔才明白，今天长光拉着自己闲聊的真正目的。 丽塔闻言，没有迟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其实，就算长光不想看，她也必然会进入第三次开启的问答空间。 因为，当幽兰黛尔体内的世界泡重新被虚数锚点锚定到虚数之树上时，身为现场见证者之一的长光，定然也会被拖入问答空间中。 甚至只要奥托在发现幽兰黛尔那边异常的时刻反应足够迅速，他同样也会进入问答空间。 这也是为什么丽塔的父母需要被提前接走、保护起来的原因所在。 毕竟谁也不知道奥托在知道丽塔背叛他后，会做出什么行为来。 卑鄙无耻的事情奥托也不是没做过，反正丽塔在情报部门工作过的经历告诉她，绝对不能高估奥托的下限。 连为自己卖命的得力手下都能毫不犹豫害其家破人亡的奥托，难道还会做不出用背叛了自己的手下的亲人，来要挟背叛者乖乖听话的事情来？ 更不要说，丽塔还在情报中分析出了当年逆熵、也就是前天命北美支部独立出去的真正原因了。 可以说，北美支部和现在的极东支部一样，都是被奥托不可理喻的骚操作给逼反的。 至少，以丽塔浅薄的人生阅历，看不出活了五百年、老谋深算的奥托在做出那些事情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没料到丽塔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长光还呆了呆。 第340章 奥托进入问答空间 不过，长光何等聪明，很快就猜到了原因。 她问道：“是不是不管我是否提出要去观摩，参与了这个项目的我，就已经被卷进去了。甚至是远在北非的奥托主教也有可能会在此事之后知晓你们所做的一切？” 丽塔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长光，随后点了点头：“你猜得不错。此事之后，如果主教大人机缘巧合之下也知晓了这一切的话，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你只是一个受胁迫的科研人员罢了。” 丽塔还以为长光是在担心此事，却没想到，长光只是摆摆手：“不用为我辩解什么，只要奥托主教不打算杀了我，只是辞退的话，那我正好就收拾铺盖卷加入你们。我相信，在你们那边，也能够满足我的好奇心的！”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长光已经有了跳槽的打算。 ------------------我是三天的分割线------------------- 北非实验室，奥托看向身穿不灭之刃队长服，也就是荣光装甲的幽兰黛尔：“准备好了吗？这次第二神之键的实验数据很重要！” 幽兰黛尔点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主教，可以开始了。” 奥托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些天，幽兰黛尔愈发沉默寡言（其实是怕说多了漏出破绽），但办事效率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有所提升（同样是为了降低被怀疑的风险），所以整体来说，奥托是不介意这种变化的。 毕竟，从十年前至今，他不是一路看着对方变过来的吗？ 眼下不过是变化仍旧持续罢了。 “那么，准备开始了，千界一乘，第——” 不等奥托将实验场次说完，忽然，整座实验室内都响起了外敌入侵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 奥托皱眉，通过监控，看到了实验基地内的不速之客。 “K423？” 奥托有些意外，尤其是，他发现琪亚娜此时的装束，跟他当初面对过的空之律者西琳很像，但好像前者要比后者多出了些什么，而多出来的部分，也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卡斯兰娜、沙尼亚特圣血，还有什么？” 最后一种，奥托实在是看不出来。 不过，这并不妨碍奥托立即做出判断。 “幽兰黛尔，实验暂时中止，你去把K423捉拿回来，后续的实验，我们需要她！” 奥托紧接着补充道：“她现在这种状态，你可能无法将她捉住，不过没关系，你只需要拖住她一段时间，后面我会给予你支援的。” “明白，主教。” 幽兰黛尔同样通过监控，看到了琪亚娜的身影。 在见到琪亚娜的瞬间，幽兰黛尔便松了口气。 这三天里，她都跟奥托待在一起，所以根本就没有联系丽塔或者圣芙蕾雅学园那边。 故而，她根本不知道计划进行得是否顺利。 但现在既然琪亚娜按照计划中的那般出现在了此处，那就说明一切顺利。 那么，她只需要走出实验基地，跟琪亚娜演上一场戏，被对方用空之律者的权能转移到天命总部，去执行最后的任务即可。 因此，这边奥托还在做着准备，打算跟幽兰黛尔合力擒拿琪亚娜，便见前者刚出去没多久，就被琪亚娜用空之律者的权能传送走了。 奥托：？ 不过，奥托倒也并非无计可施。 他直接闭上双目，舍弃了北非的这具魂钢身体，另一具魂钢身体直接在天命总部苏醒。 稍微适应了一下新身体，奥托便立即来到指挥室，打算下令全力搜寻琪亚娜和幽兰黛尔的下落，然后奥托就发现，他早年就在空之律者核心中安放的追踪装置显示，对方现在就在天命总部，圣1504·长光十七世研究所。 奥托：？ 奥托本能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决定，他打算亲自过去查看一番情况。 就在奥托走进圣1504·长光十七世研究所范围内时，一阵白光闪过，他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 而此时处于这片空间里的，大多是他近几十年的‘好朋友’。 在看到圣芙蕾雅学园和逆熵的人也出现了之后，奥托立即将一切在脑海中串联成线。 他看向站在了对方那边的幽兰黛尔和丽塔：“原来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加入了他们，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不过，奥托不指望两人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于是他转而指向这片看着就有些奇怪的空间，说道：“那么这片空间呢？有人能为我解惑吗？这里又是哪里？” 然而，无论是奥托前面的问题、亦或者后面的问题，都没有人给他作出解答，奥托是自讨了没趣。 奥托对此倒也并不介意，他只是奇怪，这么多恨自己入骨的人集结到了一起，为什么没有对他出手。 不过很快，奥托就知道原因了。 因为问答空间宣布了此地的一些规则。 因为在这里不能发生战斗，所以那些人便不能对自己出手，是吗？ 看样子，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了。 甚至于幽兰黛尔和丽塔的背叛，可能也与这片诡异的空间有关。 要知道，奥托可是曾经抵达过另一个神奇空间，在里面与崩坏意志面对面交流过的。 他能够察觉到，这里至少是与他曾经抵达过的空间同等的存在，甚至于等级更高。 所以，这里也会出现一个全知全能的神，给他们指明对抗崩坏的方向吗？ 毕竟，奥托觉得，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够让自己悉心培养的两名S级女武神一同背叛他了。 在所有人的无视下，片刻后，这片纯白空间中就再次响起了那个由无数男女组合在一起的声音。 【欢迎诸位考生通过努力再次开启问答空间，此空间每次开启将自动生成五个问题，答对者获得奖励，答错者遭受惩罚，那么，各位考生请听题。】 所以这里是叫问答空间？奥托在心中默默想道。 第341章 奥托在全世界的公开讲话里公布了什么事情? 【本次问答空间考试正式开始，下面请听题——】 【第1题：请问千人律者事件结束后，奥托在向全世界放送的新闻视频里，除了向世人公布了崩坏的真相外，还公布了一件什么事情？】 【A：宣布将在全世界公开招募对抗崩坏的能人异士】 【B：宣布人类已经彻底战胜崩坏】 【C：宣布逆熵和极东支部内部存在有众多崩坏的使徒】 【D：宣布自己将要辞去天命主教一职，传位于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哈哈，这问答空间真有意思，千人律者？难道它还能预测未来不成？” 在听完问答空间给出的题目和选项后，奥托忍不住说道。 然而，在这种时候，没有人配合奥托那莫名开始旺盛的表演欲。 圣芙蕾雅学园和逆熵的人凑在一处，集合了数位聪明的大脑，开始分析这道题目的正确答案。 “首先，选项B可以排除。” 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虽然瓦尔特·杨觉得，奥托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在公开讲话里面枉顾事实。 另外，如果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奥托的话，感觉选项C最有可能。 但是，这里面主观因素过于强烈，所以瓦尔特·杨并没有将这一想法说出。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将选项C也排除了。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命不灭之刃小队的队长，幽兰黛尔。 她了解奥托，奥托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玩弄阴谋。 他的阴谋向来是遮遮掩掩的。 “那我觉得D也可以排除吧，那可是奥托诶，他会主动将主教之位让出来吗？而且还是让给已经背叛了的学园长。” 这次说话的，又是琪亚娜这个大聪明。 附和的，自然也是幽兰黛尔和德丽莎这俩大聪明。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现在这个已经改变了的时间线，还是问答空间中所预言的那个没有问答空间存在的原本时间线，极东支部都脱离了天命组织，德丽莎都当了天命的叛徒。 将主教之位传给一个叛徒？ 等等…… 好像这有点符合奥托遮遮掩掩的阴谋风格啊！ 表面上看上去是给你送好处，实际上却是在背地里捅一刀那种。 奥托就在一旁听着那边的人对自己一通分析。 虽然他不是特别在乎自己的风评，但当面听到别人这样对他品头论足，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毕竟，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个什么形象是一回事，真的听到别人当面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奥托也并非毫无所获。 至少从那边那些人认真的讨论态度来看，想来这个问答空间答对问题之后的奖励是足够丰厚的。 另外，奥托觉得，自己也能够答对这道题目。 毕竟，自从他从幽兰黛尔那里得到来自苏的馈赠后，基本上就确定了未来的很多事情。 而退位让贤，便是他必然要走的一步棋。 这步棋基本上不会发生什么变动，所以他自然是知道正确答案的。 但是，奥托不知道这个问答空间会给出什么奖励，因此便没有开口，只是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没让奥托等待多久，那边便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选项A也被排除了。 因为对于奥托来说，掌控天命组织的他，根本就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招募什么能人异士。 真有天赋异禀的，早就被天命组织的情报网找上门邀请了，无需用这种方式吸引。 再加上选项D真的很符合奥托耍阴谋的风格，因此，这个答案便被定了下来。 不过，又一个难题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就是谁去回答这个问题。 经过前面两次进入问答空间的经验总结，大家能够得知，问答空间给出的奖励，基本上与答题者有着极大的关联。 要么是答题者内心的渴望，要么就是能够对答题者自身造成极大的助益。 那么，现在，他们之中还有谁是有愿望没有实现，或者想要突破以往的自己的吗？ 选来选去，最后这个答题者便推到了德丽莎的身上。 目前来说，德丽莎的实力，的确需要有所提升。 所以，奥托便看到自己的孙女儿被众人推举出来回答了这道题目。 “这道题的答案，我选D。” 德丽莎说道。 随后，奥托又听到问答空间的声音响起。 【回答正确，本次问答空间为最后一期开启，因此奖励极为特殊，最终奖励由最终答题情况给予。】 奥托清晰看到，问答空间的声音响起后，对面之人的脸上都是一片错愕，显然，早就知晓这个问答空间存在的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于是，奥托心里多少因此平衡了些。 但接下来问答空间播放的影片，却是让奥托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在视频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而且那个身影并没有穿着自己这五百年来经常穿的装束，而是一套他为自己谢幕舞台准备的、更具有这个时代气息的服饰。 那套衣服，奥托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 也就是说，这个问答空间的确有些本事。 无论是真的能够窥见未来，还是能够在他不知不觉间，窥见他的隐私。 没错，奥托认为，即便问答空间不具备窥见未来的能力，而是具备能够窥见奥托隐私的能力，配合这个时代的技术，想要做出一个以假乱真的视频来，并不难。 说白了，他对这个问答空间的能力边界，还是有所怀疑的。 聚精会神之下，奥托便听见视频里响起了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自己的声音。 “全世界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天命组织的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就像你们中某些人已经知道的那样——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地球上，周期性地发生着被称作[崩坏]的灾难。 “没错，之前为了保密起见，它们在过往的新闻中被敷衍地称为[不明灾害]。据天命所知，崩坏是一种伴随着文明而生、伴随着文明而强大、并且有能力粉碎文明本身的灾难现象。” 第342章 奥托要辞职 “不过各位不必恐慌——就在不久前的八月，天命组织的极东支部与美国的逆熵组织合作，消灭了崩坏最新的使徒。这两个月来，全球的崩坏灾害已经大规模减少；各位从生活中想必已经多多少少感受到了。 “在我看来，这或许标志着人类文明与崩坏之间的对抗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纪元——一个人类由守转攻、从我们的世界将崩坏彻底驱除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临了。崩坏已经后继乏力，而人类中新一代的英雄正层出不穷。当此变局之时，各位需要世界的真相，而天命也需要新鲜的血液。 “综上所述，本人，奥托·阿波卡利斯——自即日起辞去一职，并彻底退出组织。我的继承人，极东支部领导人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将在近期接任主教，并全权接手天命组织的领导权。我相信在她的领导下，世界和天命组织，都必将拥有更光明的未来。” 虽然已经从问答空间给出的题目中知晓了这个结果，但看完视频后，众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视频到这里并没有立刻结束，镜头很快就给到了似乎是身处休伯利安号甲板上的德丽莎和符华。 德丽莎：“……” 符华：“……” “爷爷，说他要辞职？” 德丽莎问道。 回答她的，并非身旁的符华，而是利用通讯设备与之视频连线的爱茵斯坦。 “从字面声明来看，奥托先生确实已经辞去了天命主教一职。不过，这还不是唯一的突发状况。” 爱茵斯坦垂眸，通讯设备的镜头给到了瓦尔特·杨身上。 “就在刚才，我们还收到了天命方面发出的传真通讯。德丽莎女士，与新闻中的声明一致，对方声称欢迎您前往维也纳郊外的旧总部举行仪式，以继任天命的主教。并且……” 似是察觉到瓦尔特·杨话语中的犹疑，德丽莎皱眉道：“……并且什么？” “……并且对方还声称，他们已经在当地发现了支配之律者核心的下落，希望我们能够亲自前往那里完成回收。” 视频到此才宣告结束。 看完视频后，奥托瞬间成为了问答空间中目光的焦点。 “别这么看着我啊，继续跟之前一样无视我不是很好吗？” 相较于之前，奥托现在只希望众人将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 预测未来什么的，奥托也做不到，但他清楚自己计划中的各个关键。 所以稍一分析，他便知晓视频中是什么情况。 那大概是他距离计划成功的最后一次演出了。 而为了离开问答空间后，自己的演出不受到影响，奥托决定，接下来自己还是全程扯淡为妙。 “爷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德丽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奥托笑笑：“视频里不是给出答案了吗？传位给你啊，我的乖孙女儿！至于支配之律者的核心……抱歉，我现在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情况呢。毕竟，现在外面才刚出现了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连识之律者都还没出世呢。哦，对了，我的情报似乎显示，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都在你们手中……” 见奥托这副模样，德丽莎便知晓，除非借助问答空间，否则他们根本没办法知晓奥托计划的全貌。 而此时，长光正站在圣芙蕾雅学园的人群中，尽力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并且打量着周遭的情况。 一个陌生的、能够窥见未来，甚至还能够指定一个答对问题就能够给出奖励的神秘空间，还真是让人对其运作的原理充满了好奇啊。 就在问答空间陷入沉寂后不久，问答空间内便再次响起了声音—— 【第2题：请问在上面视频中的时期内，天命除了幽兰黛尔和丽塔之外的第三位S级女武神是？】 【A：符华】 【B：德丽莎】 【C：程凌霜】 【D：李素裳】 这个问题一出，“唰唰唰”，又是所有目光都朝着奥托那边看去。 然而，奥托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至于他现在内心是作何感想，那便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偏偏就在此时，虚空万藏的声音在奥托体内响起。 “哈哈哈哈，奥托，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种憋屈的感觉不好受吧？” 面对来自虚空万藏的嘲笑，奥托面不改色地在内心与之交流。 “你能弄清楚这片问答空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这是前文明的技术，还是……” 不等奥托问完，虚空万藏欠揍的声音便再度响起：“别忘了，五百年来，我都在用虚空万藏内部图书馆的检索权限逼你就范，虽然我一直没有成功，但你也应该知道，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不过，虚空万藏却是低估了奥托对他的了解。 只听奥托在内心中响起了颇为不屑的声音，说道：“虚空万藏，五百年了，我很了解你，你如果真的知道什么情报，现在绝对会用说一半留一半的方式引诱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什么都没有透露，这说明，这问答空间的存在，并不在你所掌握的知识当中。” 虚空万藏：“……” 虽然嘲讽了虚空万藏一波，但奥托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愉悦，反而愈发沉重了起来。 因为，就连虚空万藏也不知晓的问答空间的底细，于他的计划而言，绝对是一个重大的变数。 而且，奥托也在暗中打量对面那帮人。 他发现，里面许多人身上的气势都十分惊人，不知是通过什么方便变强了不少。 最明显的，自然是那位无量塔姬子。 对方当年的退役，一方面是因为女武神冲锋队全灭，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本身对崩坏能的适应性让她在接受了人工圣痕后不久，身体技能就因为受到崩坏能侵蚀而急剧恶化。 在奥托看来，即便是沙尼亚特圣血，最终也只能是让姬子能够重新变回普通人，活到大约五十岁罢了。 然而现在姬子身上的气势，俨然比对方刚加入女武神冲锋队的鼎盛时期还要强上许多。 第343章 琪亚娜·卡斯兰娜如今的身份是? 这边奥托与虚空万藏暗中交流之际，那边德丽莎等人也开始分析起这道题目的正确答案来。 首先，选项A、B肯定是排除的。 毕竟，题干刻意强调了是之前那个视频时期的天命，所以，不管符华和德丽莎曾经是否有天命S级女武神的头衔，她俩都应该被排除在外。 视频里的两人，显然已经是叛出天命组织的极东支部成员，并不隶属于天命，自然也不会是天命的S级女武神。 至于程凌霜和李素裳…… 光是这两位名字的风格，便让人不由将目光集中到了符华的身上。 而感受到众人目光的聚焦之后，符华再度感受到了，上一次在问答空间里，自己因为问答空间的影响，而短暂回忆起过去的感受。 此刻，她也是盯着那两个感到熟悉的人命，很快便回忆起了与这两人相关的记忆。 “程凌霜，我当初在太虚山开宗立派后收的第五位弟子，天生圣痕持有着，修习太虚剑气的天赋甚至在我之上。我曾经受过一次剑心破碎的重伤，那一道伤便是由这位五徒留下。至于李素裳……她是我的七徒秦素衣的女儿，亦是我五徒程凌霜的弟子。 “我与她结识，是在我重伤恢复、但失去许多记忆的时候。我苏醒之后便打算去寻当初七徒，问个明白，为什么要杀我。我第一个去找的人便是素衣。然而，素衣却是在我去寻她后不久便死去，李素裳便以为我是她的杀母仇人。所以，后来，在天穹峰，我们之间便又发生了一场大战。 “大战的结局便是我彻底失去了作为赤鸢仙人保护神州的能力，不得不与奥托达成协议，我为天命办事，而他则是用天命的力量帮我保护神州。至于凌霜和素裳二人的下落……凌霜她的资质已然能够媲美融合战士，所以定然能够活到现在。素裳我不确定，她当初受了重伤，理应无法活命才是，但……” “但什么？” 德丽莎追问：“既然程凌霜极有可能未死，那么她应该是就是那个第三位S级女武神吧？” 一旁的奥托听后，面色古怪，这就是他的乖孙女儿的分析能力吗？那他只能说‘啊对对对’了。 “不可能的。” 然而，符华却是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凌霜的性子我很清楚，她绝对不会为一个实力不如自己的人效力，而且，如果是凌霜的话，这么多年我也在天命，不可能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而素裳，我能够察觉得到，当初她对奥托是动了情的，所以，这道题目的正确答案，我选D。” 都已经分析到这里了，符华自然是站起身来，对着问答空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至于原因，她看向奥托：“当初是你用特殊的方法抱住了素裳的性命，并且打算在近期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对吗？” 奥托耸耸肩，并不搭话。 他还以为德丽莎那个大聪明能让对面答错这道题目呢，毕竟符华理应是失忆了才对。 只是没想到，符华居然回想起了当初的事情，并且据此分析出了正确答案。 而且，奥托有种预感，这个问答空间接下来还要询问的三道题目，恐怕都是他能够轻易得出正确答案的。 这让奥托心中愈发开始莫名烦躁了起来。 他自认为已经算计了众生，甚至于连崩坏意志都被他算计了进去。 但是没想到，他的一切谋算，却是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问答空间看透。 奥托并不认为自己的打算被提前披露，就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多大的影响。 毕竟他很清楚，他的最终计划即便从一开始就曝光，对面之人也会配合他表演完最后的谢幕演出。 可以从此世间少了一个恶人、还能够从那个恶人的谋算中获得宝贵的对抗崩坏的经验，何乐而不为呢？ 之所以不说清楚，不过是怕被崩坏意志知晓，从而受到阻挠罢了。 只希望这个所谓的问答空间，能够屏蔽掉来自崩坏意志的窥探吧。 不需要奥托回答，问答空间就给出了评判。 【回答正确，本次问答空间为最后一期开启，因此奖励极为特殊，最终奖励由最终答题情况给予。】 问答空间给出了跟之前德丽莎回答正确了第1题后一模一样的回复。 显然，这不禁让众人都对此次问答空间最终的奖励无限期待了起来。 或许，最终问答空间真会给他们指出一条能够一劳永逸的对抗崩坏的可行方案。 就在众人的期待之中，问答空间给出了它的第三道问题。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与齐格飞·卡斯兰娜的女儿琪亚娜·卡斯兰娜如今的身份是？】 【A：奥托·阿波卡利斯】 【B：德丽莎·阿波卡利斯】 【C：琥珀】 【D：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 奥托：？ 德丽莎：？ 也就琥珀不在现场，不然她也得来一个‘？’ 当然，此刻脑海中问号最多的，还是当属幽兰黛尔本人了。 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大人……” 丽塔上前一步，捧起了幽兰黛尔那此时有些冰寒的双手，希望用这种方式去安慰对方。 这个身份揭晓得实在是有些过于突兀了。 完全没想到，问答空间会出这样一道题目。 同时，也完全没想到，问答空间给出的选项会这么离谱。 无论是奥托、亦或者德丽莎和琥珀，三人的身世都是有迹可循的。 奥托是旧天命主教的幼子，德丽莎和琥珀都是奥托通过实验制造的卡莲克隆体，前者因为展现出来与卡莲相似的善良品格，被奥托收养为孙女，作为下一任天命主教培养。 后者则是因为被德丽莎救下后，奥托将之留在了身边，进行了一些机械仿生改造后，成为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统领天命总部的大部分内务。 四个选项里，只有幽兰黛尔是身世不明的孤儿，而且本身还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 第344章 幽兰黛尔担心着德丽莎和琪亚娜,后二者也担心着她 这道题目……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幽兰黛尔身上，显然这次回答问题的人选，不作他想了。 而另一边，奥托的脸色可谓是精彩。 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情，虽然问答空间给出的这道题目有些出人预料，但对于这道题目所涉及的问题，显然对面之人都有所准备——除了长光。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幽兰黛尔的身份就已经被怀疑了吗？ 如此，奥托对于幽兰黛尔为何会背叛自己，又有了新的线索。 假如幽兰黛尔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还找到了另一条切实可行的办法对抗崩坏、最重要的是，她解决了体内世界泡的问题的话，背叛还真是理所当然了。 而且，从长光也出现在问答空间中，奥托便明白，恐怕世界泡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幽兰黛尔此时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奥托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如果是她自身的话，那怎样都好。 但是……其他人呢？ 比如说德丽莎？ 比如说琪亚娜？ 她们会对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看待？ 于是，幽兰黛尔下意识朝这两人看去。 然后，幽兰黛尔看见的，便是两对关切的眼神。 幽兰黛尔愣了愣，随即脸上的迟疑尽数褪去，展开了笑容。 看来，不仅是她在担心德丽莎和琪亚娜，后两者也在担心着她啊！ 既然如此，那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于是，幽兰黛尔反握住了丽塔的手，示意对方安心，随即便开口道：“这道题的答案，我选D。” 【回答正确，本次问答空间为最后一期开启，因此奖励极为特殊，最终奖励由最终答题情况给予。】 这是问答空间第三次重复这一回复了。 而随着对方每重复一次，众人对于这次问答空间的开启就越是重视。 为了能够得到所有人都希望的结局，这一次的五道题目，他们绝对要全部答对才行！ 此时，问答空间每次惯例会出现的视频片段也来了。 “十七年零八个月。比起五万年的时光，这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既然又被人强塞了工作，那就例行公事地去解决一下吧——告诉每一个来访者，他们究竟继承了一种怎样的力量。然后，在他们的灵魂里铭刻下属于[他]的那句诺言。” 视频中响起了一个语气十分陌生，但音色却十分熟悉的声音。 “是臭老爸！” 琪亚娜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如此说，便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是齐格飞先生。” “琪亚娜，齐格飞是我们共同的父亲，你就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称呼他就行。” 就在琪亚娜情绪陷入低落之时，幽兰黛尔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看向问答空间所展示的视频。 “等我们从问答空间中出去，就一起去找他。” 幽兰黛尔说道。 “嗯！” 琪亚娜重重点头，显然声音中又恢复了活力。 只是，在她们的身后，逆熵的人此时目光有些复杂。 瓦尔特·杨、爱茵斯坦以及特斯拉三人不断交换着眼神。 他们在想，应该如何告知琪亚娜和幽兰黛尔，齐格飞自上次与琪亚娜碰面之后，便无故失踪一事。 这件事情他们也是在进问答空间之前才确定的。 毕竟齐格飞一直以来与逆熵的合作，都不是那么紧密。 所以对方经常会有一段时间失去联络。 这次最开始，逆熵也未将齐格飞的失联放在心上。 直到圣芙蕾雅学园那边传来消息，说让他们准备准备，第三次问答空间即将开启，他们想要找到齐格飞一同进入问答空间，但动用了整个逆熵在北美的情报网，也毫无对方踪迹。 北美海关那边也没有齐格飞出入境的记录，几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动用了卫星系统，打算利用卫星的力量将人找到。 然而结果却是——齐格飞目前似乎并不在地球上！ 这个结论，其实远比单纯的齐格飞失踪要更令人惊悚。 瓦尔特·杨第一时间想到了休格丝。 不过很快，他便将这一猜测否定。 休格丝目前似乎是时雨绮罗担任着与人类的联络工作，而以时雨绮罗跟齐格飞之间的关系，对方定然不会邀请齐格飞前去做客的。 那齐格飞会去了哪里？ 量子之海？虚数空间？还是单纯去了别的星球？ 好吧，无论哪个猜测，都挺离谱的。 再加上一进问答空间，他们就发现了奥托居然也在，于是便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算了，还是等视频播放完毕后，再单独跟琪亚娜和幽兰黛尔谈谈吧。 毕竟视频里那个与齐格飞十分相似的声音，瓦尔特·杨三人也十分在意。 后续齐格飞的下落，这个视频会揭晓答案。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圣痕的启示没有正常显现？——难道说，那个人不属于[他们]？不，那绝不可能……” 就在这个未知的人自言自语结束后，忽然视频中出现了一个提示，提示众人视频中的场景是哪，涉及到的具体人物又是谁—— 虚数空间。 宇宙的根源之地，法则的交汇之处。 时间在这里的意义不能用常理来认知，事物在这里的运转不能用力学来计算。 没有特殊防备的普通人，在这里连维持自己的存在都几不可能—— 但少女算是一个例外。 在不久之前，她曾深入虚数空间的腹地，并在朋友们的支援下全身而退。 [须弥芥子]忠实地为她记录下了那次宝贵的经验。少女原本认为，从虚数空间返回现实，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难事。 不能说她对自己的实力判断有误……但此时，她确实碰到了某种意料之外的问题。 “——————，———。” 终于，画面中出现了声音，不过却是杂音。 随后，便是少女的心声。 “在脑海里响起的……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幽兰黛尔的声音。 果然，题目与幽兰黛尔有关，视频自然也与之有关。 第345章 德丽莎拍摄的琪亚娜和齐格飞的照片 “———，———————。” 不仅是视频中的幽兰黛尔，视频外的众人也完全听不懂那声音在说些什么。 幽兰黛尔：“……完全听不清楚。奇怪，这种噪声……是虚数空间的某种[纠缠]现象吗？” “——，————……” “——————，——，——————！” 未知的噪声，在这无之空间中循环往复，振荡起层层涟漪。 那些涟漪互相叠加，继而显现出真实的空间结构，并将少女卷入其中—— 随后，一个仿佛由血色铺满了地面、完全由废墟构成的空间出现在了面前。 而幽兰黛尔身穿星铠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只见她自言自语道：“虽然穿过了那片绝对的虚无，但我显然还没有回到须弥芥子的内部。格尼乌斯的信号很不稳定，无法用来通讯和精准定位。是因为刚才那个噪声的影响吗？还是说……总之，整理一下现状吧。 “在之前和主教的战斗中，我虽然一时击败了他，但也被他找到机会，反过来将我流放到虚数空间。从体感上来说，这里似乎仍属于虚数空间的一部分。只是……主教使用的那种空间能力，它难道来自[千界一乘]吗？他是随即选择了流放我的地点，还是说别有深意？ “不，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无论他的方法和目的是什么，我都应该尽快回到外面的世界。只是站在这儿思考，我根本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格尼乌斯多少还能指出一个方向。先沿着那个方向，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吧。” 星铠的力量在那片空间中似乎并不稳定，不过不慌，只用一些单纯的战斗机巧谨慎应敌，对于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来说，并非难事。 而且，值得关注的是，视频中幽兰黛尔对付的怪物，此前大家都未曾遇到过。 考虑到那里是虚数空间，所以这是虚数怪物？ 就像量子之海中也有量子之影那样的怪物一样？ 在消灭了三只突然出现的虚数怪物后，幽兰黛尔来到了一团光点旁。 刚一靠近，光点便变成了一个漂流瓶。 幽兰黛尔不确定这里是不是某种幻境，她拔掉了漂流瓶的塞子，取出了其中的字条。字条并不完整，似乎是从某本笔记本上直接撕下来的。 字条：“这里果然是虚数空间中的一个独特维度。无尽的历史……它们似乎会以你潜意识中的某种古怪形式呈现出来。不管怎么说，鉴于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我必须靠写点什么来维持自己的神智。我注意到了某些不该存在于此的……奇怪东西。或许那就是某些失去本体的存在，于我眼中所呈现出来的样子。也许我现在做的任何事都不过是一种希望渺茫的赌博，但人总归要再努力一下。” “是一些很笼统的线索。而且，留下字条的人似乎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不过这至少是一个发现。沿着格尼乌斯指示的方向，继续找找看吧。” 很快，幽兰黛尔便又找到了一团光点，靠近之后，光点果然再次变成了漂流瓶。 幽兰黛尔拾起了第二个漂流瓶，并取出其中的字条。 字条：“在利用[装置]穿过了数段历史和回忆之后，我距离重获自由，曾经只有一步之遥。但正是在跨越那最后的一步时……我失败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像从前一样，我根本无法驾驭那种力量，更不用说凭借它去通过试炼了。如果你捡到了这个字条，那么我祝你好运——不要像我一样，因为反复挑战而损耗了自我。” “最后的一步……[试炼]……[损耗]？这个空间似乎比它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要危险不少。话虽如此，停下脚步并没有什么意义。沿着格尼乌斯指示的方向继续前进吧。” 很快，幽兰黛尔打开了第三个由光点变成的漂流瓶。 字条：“虽然在我看来，这已经是第二十八次去挑战了……但试炼的裁决者似乎完全不承认这一点。是它没有这方面的认知吗？还是说……我已经损耗到了……很难被其他人单独识别的程度？这么说来，我过去真的有名字吗？算了。被困在这里的我，本来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看完这个字条，幽兰黛尔沉默了片刻，这才想道：“看来这就是所谓的[损耗]。是因为被困了太长的时间吗，还是说……不。仅凭这些信息还不能做有效的判断。继续沿着格尼乌斯指示的方向寻找突破口吧。” 这次，幽兰黛尔没有继续遇到光点和漂流瓶，而是看到了一朵花一样的装置。 “这朵花一样的东西是……” 当幽兰黛尔靠近它的时候，格尼乌斯的指针便不停地抖动起来。 “这就是漂流瓶中提到的装置？只看外表还真难关联起来。根据那个人的说法，我应该是要通过它，去逐步靠近最后的[裁决者]。而这附近的线索……” 幽兰黛尔在脚下的沙砾中发现了一张破损的照片。 将照片拾起，幽兰黛尔：“这是……在吼姆乐园之类的地方拍摄的照片吗？残余的部分好像没有什么能作为线索的东西……” 由于视频中的照片的确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任务或者地标，所以幽兰黛尔并不知晓这张照片的来历。 倒是正在观看视频的德丽莎忽然浑身颤抖了起来，指着视频里的照片说道：“那不是……我在吼姆乐园给齐格飞和琪亚娜拍的照片吗？” “什么？那张照片是学园长你拍的？” 琪亚娜有些惊讶。 德丽莎点头：“那时……你还在培养皿中，至少我并不知晓你的存在。齐格飞当时也忽然出现，回到了琪亚娜身边。有一天，他带着琪亚娜来找到我，说是要一起去吼姆乐园玩，然后我就给他们拍下了这张照片。那个吼姆的角度以及虽然有所缺失，但我很肯定琪亚娜当时就是摆了同样的姿势。” 第346章 梅的临终遗言 二合一 “所以，那个留下字条的人正是臭老爸？” 琪亚娜倒也没有在意德丽莎话语中自己当时还在培养皿中的说法，毕竟那是事实，而且在见到塞西莉亚、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柔后，琪亚娜其实也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反正不管她是谁，妈妈都爱着她、芽衣也爱着她，身边的朋友也都爱着她，那么再纠结自己的身份，那不是辜负了周围人的爱吗？ 即便琪亚娜不爱动脑的时候，智商堪比草履虫，但她也不会去做伤害身边人的蠢事。 至少在没上头的时候不会。 “还好未来已经改变，臭老爸现在在……” 琪亚娜没有说出齐格飞具体的下落，她可还在防着对面的奥托呢。 要知道，至今奥托仍旧没有撤销对齐格飞的通缉令。 谁知道她说出了齐格飞的下落后，对方会不会出去后，就立马纠集能够调动的天命女武神前去围剿？ 不灭之刃小队只是天命力量的一部分，奥托可以动用的人还有很多。 这边琪亚娜止住了话头，那边瓦尔特·杨三人却都是面露苦色。 好吧，这下破案了，恐怕之前无故失踪的齐格飞，现在就跟视频里的齐格飞一样，遭遇了相同的事情。 只期望现在齐格飞还没像视频里那样，连自我都还是被剥离了吧。 -------------------------------------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并不知晓照片的来历，但还是决定将之收起来。 附近看上去也没有其他线索了，准备好之后，幽兰黛尔便打算启动眼前的装置。 随着装置启动，幽兰黛尔的身影消失，视频也给出了一串文字解释—— 与柯洛斯藤镇的时空投射装置不同，这里的[装置]与其说会改变周遭的环境，倒不如说是将人投射进了其他的空间。 似梦非梦，似幻非幻。 那是曾经真实发生的过去，那是历史在时间中留下的迷影。 随着装置的启动，幽兰黛尔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经历了短暂的回忆之后，幽兰黛尔发现自己回到了曾经在索契的疗养院。 “索契的疗养院……好怀念啊。” 举目环顾，在发现楼下有一个褪色的吼姆玩偶呆坐在地时，幽兰黛尔蹙眉道：“不过……真正的疗养院里并没有这个……去调查看看吧。” 从二楼一跃而下，幽兰黛尔来到了那个巨大的布偶身边。 靠近后才发现，那个布偶发出了阵阵鼾声，竟是在睡觉。 明明睁着眼睛的啊…… 于是，幽兰黛尔礼貌地开口道：“你好。” 然而，巨大的布偶仍旧鼾声震天。 于是，幽兰黛尔不得不提高了声调，再次开口道：“你好！” 然而，巨大的布偶仍旧不为所动。 幽兰黛尔不知为何，此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或许是被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而她又有不得不去阻止的人和事，所以长年累月掩盖的本性中的焦躁显露了出来。 于是，她颇为不耐地开口道：“……喂。” 同时，幽兰黛尔还照着那个巨大布偶的屁股踢了一脚。 而视频外的琪亚娜却是对这一幕感到有些似曾相识，小声嘀咕道：“好像之前臭老爸带我在西伯利亚那边流浪的时候，经常喝酒睡得人事不省，而我又饿得不行的时候，就会像幽兰黛尔一样，去踢老爸的屁股。” 啊这，只能说不愧是姐妹俩了。 幽兰黛尔的这一脚显然起了作用。 很快，那巨大的布偶就捂住屁股跳了起来：“啊啊啊疼疼疼疼疼——嗯？你是谁。虽说我记性不好，但我在这附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这声音一出，更是让视频外对齐格飞熟悉的人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显然这个布偶可能就是被困在空间之中，遭受到了‘损耗（磨损，划掉）’的齐格飞。 不过，视频内外的幽兰黛尔都对此毫无所觉。 毕竟，在她现存的记忆中，她并没有与齐格飞碰过面，自然也不知晓对方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只是听到身后琪亚娜她们的议论，她这才知晓，那就是齐格飞的声音。 “我们确实是初次相见。”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 “所以，你又是谁？” 在礼貌地进行完自我介绍后，幽兰黛尔又问起了对方的身份。 至于说之前踢了对方屁股的事情…… 抱歉，不记得了。 巨大的布偶显然也没有计较之前发生的事情。 也有可能，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毕竟他自己也说过，他的记性不好。 “我吗？我应该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和长相都忘记了的意识吧。在你看来我长什么样子？” 面对对方的提问，幽兰黛尔给出了自己眼中对方的形象：“……一个巨大的布偶。” 巨大的布偶一听起劲了：“布偶？让我猜猜……是吼姆吗？啊，不对，或许是吼辣？总不会是吼姆天王吧。” 明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却还知道吼姆、吼辣以及吼姆天王，该说不愧是这个世界的国民ip吗？就连失忆的人都无法忘却那种…… 幽兰黛尔并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情，无法给出答案，只能说道：“呃……你低头看看自己不就知道了？” 巨大的布偶闻言叹气：“……唉。那当然是因为我看不见自己啊。” “看不见自己？你是说——” 幽兰黛尔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巨大的布偶点头：“嗯。因为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长相和名字。在这个空间里，遗忘就意味着迷失。当我看向自己身体的时候……这么说吧，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半透明的……毛玻璃人？” 幽兰黛尔闻言沉默，同时表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既是对眼前之人的同情，也是充分认识到了这片空间的危险。 倒是巨大的布偶很看得开，这会儿还反过来安慰道：“嘿。你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一旦习惯之后，这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哎呀，我刚才那一觉睡得还真香——”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并且努力地伸了个懒腰。 “说吧，你叫醒我本来是打算做什么？” 巨大的布偶终于进入了正题。 幽兰黛尔回道：“我需要通过这里。” “通过？可这个大厅并不通向任何地方啊。” 巨大的布偶给出的回答却是让幽兰黛尔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从没有发现这里还能通向别的什么地方。咦——不对不对。既然我都忘了自己的长相和名字……或许我原本记得出入这里的方法，只是我自己又忘记了？” 幽兰黛尔：“……” 这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了。 巨大的布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歉然道：“抱歉啦，美丽的小姐，我没有帮上你的忙。” 幽兰黛尔沉默了一会儿后，便拿出自己之前找到的照片和字条，递到对方手中：“这些照片和字条……它们是你留下来的吗？” 巨大的布偶很陌生地看着这张损毁的照片——一只巨大的、黄色的布偶在当中分外显眼。 “……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形象吗？” 然而，巨大的布偶的关注点却是有些清奇。 幽兰黛尔是希望这些东西能够唤醒对方的记忆，但对方关注的点却是照片里的吼姆跟自己现在的形象，在幽兰黛尔眼中是重合的一事。 好家伙，明明知道吼姆的存在，却不知道吼姆长什么样子，这也行？ 幽兰黛尔也有些无奈，她摇头道：“不。准确地说，你要比照片里的它看上去沧桑很多。毕竟都褪成白色了。” “好吧……嗯？” 这下，巨大的布偶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在看到字条上的那些笔迹后，他愣住了。 “这……的确是我的字迹……但是很抱歉，对于上面记载的那些经历……我确实是毫无记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我也失去过一些记忆，所以我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那些别人口中的你，那些活在记载中的你，那些存在于想象中的你……你自己终究只会觉得它们是一种不真实的幻象。 “除非……不，我没法对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事情妄下论断。总之，既然你也不知道离开这里的路，那么我们就一起仔仔细细地调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吧。毕竟过去的你，看起来也不止一次突破过类似的空间嘛。” 幽兰黛尔叹气，既然无法从这个巨大的布偶口中直接得到线索，那就唯有跟对方一同找寻了，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力量。 巨大的布偶点头：“既然我曾经留下过那些字迹，那么这至少表明，我曾经独自到达过这里的最深处很多次嘛！好嘞！感觉突然就有信心了！来吧，让我们找出线索、找出记忆、找出通往自由的道路！” 幽兰黛尔被对方忽然的热血整不会了，只能语气尴尬地应道：“啊……嗯，好啊。” 同时，心想道：“这个人的心境……转换得还真快啊。总之，先调查这附近疑似装置的东西吧。” 在幽兰黛尔和巨大的布偶有心寻找之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装置。 而在激活装置后，一个有些破碎的画面出现在了视频中。 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声音出现：“呼……呼……” 随后，男人平息了气息后，语气中难掩高兴：“梅！凯文还活着！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别人不清楚这个声音，但在须弥芥子中直面过对方的幽兰黛尔、在往世乐土中直面过对方的芽衣，以及恢复了前文明记忆的符华，都十分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前文明的融合战士，绝者苏！ 而苏对话之人的身份，那份破碎的画面中出现的侧颜，便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与芽衣相似的容颜，并非是本纪元的雷电芽衣，而是前文明的梅博士。 所有人中，只有第一次进入此地的奥托和长光对此不甚了解。 不过，光凭那个男人口中的‘凯文’，他们还是猜到了一些东西，同时惊讶于一张脸居然出现在了两个纪元的文明中。 难道世上真有轮回转世不成？ 很快，长光和奥托都在心中默默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这大概只是开在了两个纪元的两朵相似却不同的花而已。 视频里的梅博士听到苏的报喜后，也很是高兴。 “……太好了，他还活着。现在的他，是人类唯一的希望。只要他还活着，我们的文明就不会消失。可惜……我没有办法再见他一面了。” 只不过，梅的话语却是犹如当头一棒。 苏难以置信地道：“……梅？！难道说，你的病又——” 梅点了点头：“我的身体……好像已经到极限了。现在的我，连你的样子都看不清了。刚才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无法维持自己的意识……现在脑子突然又清醒了一些，只怕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苏深深吸了口气，这样的对话，让他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谢谢你，苏。多亏了你的药，我才能撑到现在。才能有时间……留下我最后的计划。” 梅指了指面前的桌子，说道：“桌上的信，一封是留给凯文的，另一封是留给你的。你知道凯文身上背负的是什么……你可以去看他的那封信，去了解那些计划，去了解我们的这个孩子……” 在梅说这番话的时候，视频中的幽兰黛尔忽然感到一股奇妙的暖流突然浮现在记忆的深处——然而那感觉又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梅接着道：“……但是，苏。你千万、千万，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看到我给你的信上说了什么。” “这——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苏不解，他清楚梅最后的计划是什么，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梅会选中他。 “……你看了，就知道了。对不起，我必须做出这样的决定。” 第347章 因为卡莲而不一样的奥托 在向苏道歉后，梅博士又道：“对不起，凯文……我告诉你说，我的病已经好了，等你从月球回来，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每一次，是不是都明知我在说谎，却依然选择了相信呢。” 记忆呈现到此结束。 视频外的人却有些不是滋味。 尤其是琪亚娜，她此时来到了芽衣的身边，扯了扯芽衣的衣角。 虽然知道视频里刚刚出现的梅博士只是跟芽衣很像，但本质上是另个人、两个灵魂，但琪亚娜还是感到了没来由的不爽。 毕竟，现在梅博士就待在芽衣的圣痕空间里呢。 看到琪亚娜的小动作，芽衣不由得有些偷笑。 自己的爱人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吃醋，芽衣并不觉得烦恼，反而感到十分幸福。 于是，她凑到了琪亚娜的耳边，轻声道：“我刚刚问了梅博士，毕竟她可以通过我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一切，她说，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相关的情感，所以，你放心好了。而且，虽然梅博士跟凯文有一个孩子，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有你我耳鬓厮磨来得亲密。所以，不要吃醋了好不好？” 琪亚娜本来就是过来矫情一下，想要从芽衣这里听听甜言蜜语的，见对方按照自己预想的做了，自然是露出一副坠入爱河的甜蜜表情，再无任何不满。 视频内的幽兰黛尔察觉到了那份记忆的来源。 “这是……五万年前，那些先行者的记忆？” 幽兰黛尔想道：“但是前文明……这两个人的意识，应该不太可能和吼姆、或者背后的[他]有任何关系……” 于是，幽兰黛尔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巨大布偶，也就是吼姆，问道：“在这里不止会遇见自己的记忆，同时也会像这样看见别人的记忆，是吗？” 吼姆反应了一会儿，才略有迟缓地说道：“……嗯？啊，好像是啊。确实如此。我也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刚才那段记忆的当事人。只不过……在脑海中涌出那段记忆的时候，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是拥有完整记忆的我，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吧。” “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幽兰黛尔忙问。 “不……并没有。但不管怎么说，我们或许开了个好头？至少直觉告诉我，我们如今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好！让我们鼓起干劲寻找下一份记忆吧！” 巨大的布偶扭动着笨拙的身躯，卖力地蹲在地上找寻起来，仿佛就像在找寻着一些被孩子们玩丢的玻璃球。 很难讲这种寻找记忆的方式是否合理……但他看上去的确非常努力。 对此，幽兰黛尔也只能选择暂时相信对方的直觉了。 很快，幽兰黛尔便找到了另外一份记忆。 而这份记忆，则是来自一个众人都无比熟悉，却又从未见过的——被天命、被奥托神化成为了圣女，成为了女武神们精神图腾一样的存在，卡莲·卡斯兰娜。 而奥托，也终于露出了进入问答空间后、又或者说，是眼前所有人无论是在半个世纪前、还是近期都未曾露出过的神情——懊悔、悲伤、眷念、狂热，以及一些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感情。 即便在上一次问答空间开启的时候，众人通过奥托与虚空万藏的对话，已经了解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但他们以为，对方早已经抛弃了身为人类的最基本的情感，但现在看来，对方只不过是将所有情感都吝啬地只向一人开放罢了。 此时，即便是在最痛恨奥托的逆熵众人眼中，奥托也不过是一个失意的可怜人罢了。 那是一段卡莲与其父亲的对话。 至少从这段对话中，只能看出卡莲符合那个年纪的天真烂漫，带点孩子气，并不能看出对方能够作为圣女被奥托孜孜不倦宣传的点。 “这段记忆里……又出现了新的名字。” 幽兰黛尔看完后，如此说道。 “嗯。那个小女孩叫做卡莲，而她会和自己的父亲一起练习卡斯兰娜枪斗术。” 吼姆附和。 “……你对这两个名字有什么了解吗？” 幽兰黛尔问道。 她当然知道圣女卡莲，但她想看看眼前的吼姆对这段记忆是否有特别的感觉。 吼姆摇头：“倒是没有。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只是……多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幽兰黛尔不解：“奇怪的感觉？” 吼姆点头：“嗯。怎么说呢……只要心里默念[卡斯兰娜枪斗术]这个词，我就感到自己仿佛热血上涌。” 幽兰黛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于是，她突然退后一步，用脚尖在自己周围画了一个圆，然后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原地打了一套眼花缭乱的格斗动作。 完成后，幽兰黛尔说道：“这就是刚才那个记忆中提到的卡斯兰娜枪斗术·十六式。它们有让你回忆起来一些东西吗？” 幽兰黛尔自然是会后面的二十四式、四十八式的，但因为记忆里主要提及的是十六式，所以她便使出了十六式。 然而，吼姆给出的答案却是令幽兰黛尔有些失望。 “呃……应该说只是重复了那种热血上涌的感觉。” 幽兰黛尔震惊：“！” 合着她白打了是吧？ 不过，很快，幽兰黛尔就看见了这片空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崩坏兽。 于是，她说道：“乍现的拦路之敌吗？倒是多少可以从侧面证明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也能排解她刚刚的郁闷。 “总之，这里就交给我吧。” 正好，解决这些敌人，排解了情绪，她便不会再变得焦躁了。 说起来，怎么面对这个吼姆的时候，她多年压抑本性的结果，就总是那么容易受到挑战呢？ 在解决完敌人后，幽兰黛尔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装置。 她跟吼姆走上前去，观察了一番，说道：“按照我之前的经验，这种形态的装置应该能带我们前往下一个空间。” 吼姆则是有些歉然地说道：“抱歉，之前都是你在出力，而我却没法回忆起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第348章 被公开处刑的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摇头：“这是不能强求的事，你不必为此背负额外的压力。我们现在所走的道路，也可能是曾经的你留下的。那么追随这它前进，及时无法找回记忆……我相信，那也会让你重新成为完全的自己。” 吼姆重重点头：“唔……你很了不起呢。” 幽兰黛尔有些惊讶：“我吗？” 吼姆回道：“嗯。总觉得，你非常擅长在激励自己和别人的同时，又保持理性。” 幽兰黛尔这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笑道：“我只是引用了别人以前对我说过的话。那个人是这么说的——自我、人类、世界、宇宙，它们的意义都无法用结果来衡量。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只会起始于无，而又消失于无…… “但每时每刻脚下的路，会决定我们每个人活着的意义。所以，尽管忘记了来时的路会令人感到遗憾，但只要仍然明白自己前进的方向，那些过去就一定会在我们的背后默默发挥作用。” “走好每时每刻脚下的路吗？的确是个很好的目标，不算遥远、但也绝不轻松。毕竟也有很多人，原本能到达很远的地方，但最终却活成了我现在这个样子。” 吼姆表示学到了。 不过，他话语后半段中的消极意味，幽兰黛尔却并不赞同。 “你在说什么啊。人生不就是不断前行的吗？忘记了自己过去是谁，不代表你就会失去未来的人生啊。走吧，打起精神，我们该继续向前了。” 幽兰黛尔这话是说给吼姆听的，但又何尝不是说过视频外的自己听的呢？ 道理一直都存在于幽兰黛尔的心中，只是很多时候难以第一时间发觉、并调动为自己的经验。 反倒是观看视频里的幽兰黛尔借此开导吼姆，外面的幽兰黛尔这才若有所悟，对于自己的身份以及失忆的现状，有了全新的认识。 就在幽兰黛尔启动了装置，意识再次沉入记忆深处的时候，虚空中的某个观察者也正在思考着对策。 “好吧，看来我需要更有耐心一点。和他们不同，圣痕在你体内的表达被巧妙地掩盖了起来……而且还是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形式，引导向了不同的方向。呵。你还真是个被眷顾的孩子啊……[幽兰黛尔]。 “你的主教把你强塞到这里——难道是想借你之手，让长久弥散在这一带的空间退行、坍缩，为他自己的事业打开最后的通路吗？但……圣痕中蕴藏的[悲愿]是绝对的。背负它的人都将迎来自己的宿命，无论他们自己愿意与否。除非……” 显然，这个声音传递了不少的信息。 不过，众人现在已经不想再看向奥托那边了。 反正对方除了在之前涉及到卡莲的记忆时表现有所不同外，其余时刻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问就是现在的自己怎么会知道未来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又在计划着什么呢？ 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停止了下来。在少女的回忆中，高空那特有的凌冽空气正刺激着她鼻黏膜上敏锐的神经。 幽兰黛尔又以第一人称经历了一段自己的记忆，自己第一次抵达天命总部上空、前去准备参加女武神的准入测试时的场景，亦是她与丽塔的第一次碰面。 连接着她们之间的那根丝线，从幽兰黛尔还只是个叫做比安卡·阿塔吉娜、憧憬着成为女武神的小女孩时，便已经纠缠到一起了。 另外，此刻，视频外的幽兰黛尔神色也有些窘迫。 因为，视频里的自己显然是出糗了——关于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却是一个路痴、左右不分这件事。 虽然这种毛病，她早就凭借自己过人的毅力纠正了过来，但现在被公然放出、公开处刑，果然还是过于羞耻了。 偏偏这个时候，丽塔还走上了前来，用一种她平常只会在说起德丽莎时才会露出的神态和语气说道：“那个时候的比安卡还真是十分可爱呢！” 幽兰黛尔虽然不知道何为‘萝莉控’，但她还是清楚，丽塔对那个年纪的小女孩似乎颇为‘情有独钟’， 她怀疑，如果不是初遇时自己就处在那个年龄段，她跟丽塔也不会发展为如今这样的关系。 视频中的幽兰黛尔则没有视频外想得那么多，毕竟她身边只有一个吼姆，并没有其他人更多人旁观，至少此刻她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相较于窘迫，她更多的是怀念。 “这是……我和她的初遇。尽管当时彼此并未相识……但奇妙的命运，终究还是借着那次量子之海的任务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那之后，我们又一起成为了S级女武神、一起组建了[不灭之刃]……回想起来，真是不知不觉，就走了这么远的路呢。” 听着视频里的幽兰黛尔用那样的口吻缅怀着过去，丽塔忽然说道：“唔，还真是一块木头呢！” 幽兰黛尔闻言一囧。 她知道丽塔是什么意思。 显然，视频里的自己，尚未感受到来自丽塔的心意。 也就是说，按照原本的轨迹，自己的确就跟木头一样，丽塔一点也没说错。 而就在视频里幽兰黛尔心声落下，很快便又一格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后来，她和你成为了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点头回道：“嗯。那是我女武神生涯的起（）点。虽然一开始有些乱七八糟，但事后想来却很值得怀念。等等……你说话声音怎么变了？” 视频外，幽兰黛尔扶额。 怎么办，她努力用寡言少语和严肃神情所掩盖的‘呆鹅’本质，似乎被这个问答空间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了。 当然，幽兰黛尔并不知晓，那个声音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她主要是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憨。 不过，很快，幽兰黛尔就神色一变。 因为她听到了身后来自琪亚娜和德丽莎的声音。 “妈妈！” 这是琪亚娜。 “塞西莉亚！” 这是德丽莎。 第349章 塞西莉亚、幽兰黛尔和琪亚娜 妈妈？ 幽兰黛尔一愣。 这是一个极其温暖，但于她而言却格外陌生的词汇。 随后，她便聚精会神地看向视频中的画面，期盼看见塞西莉亚的身影。 然而，现实却让她失望了。 毕竟，之前出现的齐格飞是吼姆，如今出现的塞西莉亚或者别的什么人，自然也不会是本人的模样。 虽然幽兰黛尔有在天命的档案中看过塞西莉亚的照片，但此时无法看见对方鲜活的模样，还是有些失落。 ------------------------------------- 面对幽兰黛尔声音变了的疑问，一个声音与她自己小时候一般无二、额上有一道伤疤的吼辣（幽兰黛尔）出现在视频中：“笨蛋，当然是因为我们不是刚才的[他]啊。” 随后，一个没那么大、同时色彩明黄的吼姆（琪亚娜）也出声了，这只吼姆的声音，则是与琪亚娜十分相像。 “他和我们不同，是某个人的意识直接留下的残影……” 最终，则是由一开始有着塞西莉亚声线的吼美（塞西莉亚）做出了最后的总结：“在被囚禁的日子里，那个人始终思念着自己的家人……而我们，则是这种思念被具象化的产物。” 接着，几人便如同说多口相声一般一人一句。 吼辣（幽兰黛尔）：“他已经损耗得太严重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空间中的存在方式与你并不相同。” 吼美（塞西莉亚）：“但他无意识地将我们送来了这里。或许是希望我们可以代替他，陪同你走过接下来的这一段旅程。” 幽兰黛尔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所以……你们也好，他也好，简单来说，都来自于某个人的记忆？” 吼美（塞西莉亚）点头：“是的。这里是虚数空间彼此纠缠的缝隙，是他无数次挑战自我、又一次次失败所留下的阴影。” 吼辣（幽兰黛尔）：“当然，因为你的出现，那当中也混入了你自己的成分。比如说刚才的疗养院。” 幽兰黛尔蹙眉：“你们是说……我和他之间本身就有一种交集？”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显然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问题。 倒是视频外的幽兰黛尔已经弄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吼姆（琪亚娜）：“对呀。刚才你离开的那层幻境，原本是他最后残存的记忆，是那个家的再现——” 吼辣（幽兰黛尔）：“但因为你这家伙突然闯了进来，就被你的意识修改成了疗养院的样子。” 幽兰黛尔心想道：“虚数空间……意识的造物……随着记忆会产生变化……？” “你们是说，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其实是某个人的圣痕空间吗？” 幽兰黛尔问道。 吼辣（幽兰黛尔）：“是，也不是。它应该属于一个被诅咒的家族，属于那条血脉在起源之处留下的印记。” 吼美（塞西莉亚）：“我们也只是一些[残影]，知道的事情原本就不够全面。” 吼辣（幽兰黛尔）：“所以，我们建议你继续寻找那些遗失的记忆碎片。你发现得越多，我们能想起来的东西也就越多。” 吼美（塞西莉亚）：“你对记忆的探索或许才刚刚开始，但我们会按照他的意愿，设法帮助你返回自己的世界。” 幽兰黛尔点头道：“谢谢。” 另外，幽兰黛尔也衷心祝愿道：“我也希望他最终能重获自由。” 毕竟，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总是对那些令人扼腕的无名英雄深怀同情。 事实上，她之所以会成为女武神，初衷就是为了去完成拉格纳老师所未能实现的使命。 12岁那年，在世界泡的奇幻星空下，她曾对丽塔敞开过一次自己的心扉…… 当时的她就预见了未来的自己会变得沉闷，因为那是她唯一知道的，能够让自己变强的方法。 她必须变强，变得很强很强，这样才能够实现那些其他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她在不断地以自己的方式实现着这个自我要求。 她知道自己天生的性格弱点，脾气暴躁、做事莽撞、思维简单、得意忘形—— 视频外的琪亚娜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她总觉得幽兰黛尔不仅在说自己，还在说她。 总之，幽兰黛尔不断地磨练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冷静、更踏实、更理性，直到让自己变成一个在旁人眼中不易接近的存在…… 但她仍不时觉得，自己的性格距离[最强的战士]还有遥远的距离。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祝愿并不会起到切实的效果，幽兰黛尔便自顾自地否定了之前的说法：“不。在获得可实现的方法之前，空想拯救别人的方案似乎也毫无意义。还是行动起来吧。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沿着格尼乌斯指针的方向继续寻找突破口。” 吼辣（幽兰黛尔）：“……” 火红色的布偶（幽兰黛尔）一言难尽地沉默了下来，仿佛看穿了对面这个人都曾经历了什么。 一旁的粉色布偶（塞西莉亚）见状，连忙打起了圆场—— “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这里空间很大，如果不能及时接触记忆碎片，你自己的精神也存在迷失的风险。” 最好的转移话题的方式，便是如此了，将幽兰黛尔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向。 吼姆（琪亚娜）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附和道：“一定要当心哦，大姐姐！” 吼辣（幽兰黛尔）也在短暂的沉默后说道：“她们说得对。你可千万别给我迷路了。” 随后，在经历了一个无法读取的光团后，幽兰黛尔找到了一个能够读取记忆的装置。 而装置内传来的声音，却是格外熟悉。 居然是德丽莎。 时间点似乎是圣芙蕾雅学园刚成立不久的时候。 因为德丽莎还在为招到了10名学生而感到开心，认为这是开了个好头。 而德丽莎此时还在端详着手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中，小小的琪亚娜正十分亲昵地抱着德丽莎的脖子，两人笑得十分开心地面向这镜头。 第350章 幽兰黛尔和琪亚娜的分歧所在 紧接着，德丽莎的自言自语更是进一步确立了当时的具体时间——齐格飞流亡在外、音讯全无……琪亚娜则是深受重伤，已经在全封闭的维持仓里治疗了一年多的时间。 奥托不允许德丽莎去看望琪亚娜，哪怕一次也不行。 德丽莎有些愧疚，过去她与塞西莉亚畅想的事情，唯有圣芙蕾雅学园真的变成了现实。 如果可以，她希望等琪亚娜治好了伤，可以来圣芙蕾雅学园读书。 而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她必须和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们一起进步，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称职的学园长。 ------------------------------------- “那里竟然连我的记忆也有吗？” 德丽莎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对，她体内毕竟有卡莲的基因，即便她是人造人，但也拥有卡斯兰娜家族的血脉。 不过，这样就有些可怕了，连人造人都无法逃脱的诅咒…… ------------------------------------- 吼美（塞西莉亚）：“德丽莎……她也始终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呢。” ------------------------------------- “塞西莉亚……” 德丽莎喃喃，她无法想象，对方在幽兰黛尔身旁，看到了那段记忆，听到从自己口中得知的丈夫、女儿的消息，会是怎样的感受。 不过，对方不过是齐格飞意识残影思念的具象化体现，本身应当与塞西莉亚本人不能等同，所以说不定对方并不能感受到真正的塞西莉亚才能感受到的悲伤。 但对方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努力，德丽莎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显然，塞西莉亚的灵魂碎片，凭依着沙尼亚特圣血‘复活’的事情，德丽莎尚不知晓。 ------------------------------------- “诶？” 陷入思索中的幽兰黛尔没想到吼美（塞西莉亚）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们能想起她，对吗？” 幽兰黛尔意识到了，刚刚那段记忆并没有标识记忆的主人是谁，但吼美（塞西莉亚）却是说出了对方的身份就是德丽莎。 吼姆（琪亚娜）：“准确地说，是你在接触她的记忆的时候，把你对她的认知自动传递给了我们。” 吼辣（幽兰黛尔）：“我说过的吧，我们是更为自由的存在。甚至能通过你接触的回忆，了解到一些你自己还不知道的事。” 说到这个，幽兰黛尔就不困了，直接问出了自己目前最大的困惑：“那么……你们知道这个空间的来源和运作原理了吗？” 吼辣（幽兰黛尔）摇头：“这倒没有。我猜，那一定需要某些更为强烈的记忆刺激。比如说……某个关键人物的临终时刻？” 吼姆（琪亚娜）有不一样的看法，插话道：“嘿！想回忆起更多的东西，也不一定就需要那么悲伤的记忆吧？” 吼辣（幽兰黛尔）不服了，仍旧坚持道：“但刺激性肯定是必须的。” 吼姆（琪亚娜）也不甘示弱：“哼，胡说八道！我要看温馨的大团圆，大团圆啦！” 吼辣（幽兰黛尔）忍不住重重叹气道：“唉~这就是所谓的[只有爱丽丝才能打败红心王后]吗？” 吼姆（琪亚娜）表示听不懂具体意思，但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喂！你是不是在用我听不懂的话来骂我呀！” 吼辣（幽兰黛尔）自然不会承认：“啊？我明明是在夸你啊，你该不会根本没看过那本童话书吧？！” 两个如孩子般的布偶自顾自地吵成了一团。这反而让人不禁觉得，它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 视频内，幽兰黛尔看着这一幕，即便身处困境，也不由得忍俊不禁，发出了笑声。 ------------------------------------- 视频外，琪亚娜看了眼幽兰黛尔，总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像视频里一样，跟自己吵成一团。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很在意的。 所以，琪亚娜小声询问身旁的芽衣：“所以，吼辣（幽兰黛尔）评价吼姆（琪亚娜）的想法就像[只有爱丽丝才能打败红心王后]是什么意思啊？” 在芽衣面前，琪亚娜是不介意承认自己是个文盲的，她补充道：“童话书什么的，我的确没读过多少。” 芽衣自然是读过《爱丽丝梦游仙境》的，于是同样也小声地回答了琪亚娜的疑问：“那是出自一本名为《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书，里面爱丽丝打败了红心皇后，但最终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也就是说……吼辣（幽兰黛尔）认为吼姆（琪亚娜）希望大团圆的想法，只有梦里才会实现。” 很显然，吼辣（幽兰黛尔）与吼姆（琪亚娜）的价值观是有所不同的，就与现实中的幽兰黛尔和琪亚娜一样。 幽兰黛尔在此前一直效命于天命总部、听命于奥托，即便她知晓奥托的某些做法会造成牺牲，但她坚信唯有天命才能带领人类战胜崩坏，而牺牲，总是在所难免的。 而琪亚娜则不然，她更加理想主义，更符合逆熵还有圣芙蕾雅学园这边的理念。 或许牺牲的确在所难免，但琪亚娜并不觉得如同奥托那样高高在上地掌握他人生死是正确的。 如果可以，她愿意牺牲自己，而不是以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别人去死。 当然，也可以说这里面有西琳的灵魂在作祟。 毕竟西琳曾经就是那样的牺牲品。 巴比伦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打着为人类对抗崩坏的旗号肆意摧残着她们的身体，欺骗她们、囚禁她们、用言语侮辱她们、在她们死后也轻贱着她们，仿佛她们并非活生生的人，而是如同小白鼠一般随处可见、用完便毁的实验耗材。 第351章 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二合一 当然，实际上，这分歧更主要的是琪亚娜与奥托之间的分歧。 幽兰黛尔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非决策者。 她从未对那些无辜的牺牲者无动于衷。 ------------------------------------- 吼美（塞西莉亚）：“呵呵，孩子们总是这样呢。” “怎么说呢……就在几年之前，我好像也和红色的它一样，干什么都容易和别人争吵起来。” 幽兰黛尔说道。 “但现在的你，已经相当干练、成熟了。” 吼美（塞西莉亚）：“你自己……在长高、长大的这几年中，想必也经历了许多、背负了许多吧？越是对自己要求高的孩子，越是坚持自己价值观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就越是会经历剧烈的性格变化。” 幽兰黛尔笑道：“其实还好。只是一直向前走，不经意间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所谓成长的代价，不是么？” 吼美（塞西莉亚）沉吟道：“……或许吧。毕竟生活总是会让我们付出各种各样的代价。所以，你又要继续前进了吗？” 幽兰黛尔点头：“嗯。叫上那两个吵作一团的家伙吧，我随时都可以出发。” 吼美（塞西莉亚）在心中叹道：“成熟的孩子，总是最让人心疼啊。” 再次出发的幽兰黛尔，这次找到的记忆片段，来自齐格飞。 是他在第二次崩坏失踪后，又回到天命时，与奥托发生的对话。 而奥托的表现，也一如既往让人血压飙升。 奥托毫无愧疚地说着对塞西莉亚的死深表遗憾这样的话语，甚至还说出了自己曾经对齐格飞动过杀心。 前者齐格飞不想谈论，后者倒是真的让他十分意外。 此时齐格飞完全不清楚，塞西莉亚之所以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便是因为他展现出了超出奥托掌控的力量。 那一枚崩坏裂变弹与其说是用来解决空之律者的，不如说是为了解决齐格飞的。 只是塞西莉亚用最后的力量护住了当时已经昏迷的齐格飞，这才让齐格飞活了下来。 可以说，奥托在激怒他人一事上，的确有着极高的天赋，三两句话便让齐格飞拍案而起。 他是否能够控制得住体内的力量、是否会因此伤害到琪亚娜，轮不到奥托这样的人指手画脚！ 最终，因为琪亚娜，齐格飞还是暂时性地在奥托面前妥协了。 对话结束，幽兰黛尔沉吟道：“这是主教……和琪亚娜的父亲……是第二次崩坏之后的某个时间吗？” 就在此时，吼姆（琪亚娜）开口了：“啊！那个金头发的男人好讨厌！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这么自我的家伙？” 光是从语气中，就能够听出吼姆（琪亚娜）的厌恶与恶心了。 视频外的琪亚娜也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同时恶狠狠地瞪了焰对面脸上仍旧挂着无所谓的笑容的奥托。 吼辣（幽兰黛尔）这回也没有全盘反对吼姆（琪亚娜），而是半是反对半是附和道：“虽然这类家伙或许没有那么罕见……不过我还是同意你的看法。” 吼美（塞西莉亚）亦是说道：“奥托主教……无论如何评价功过，他都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人。” 幽兰黛尔此时也不得不承认道：“主教……的确，是他把握扔进了虚数空间，使得我现在被困于此。我也做好了和他继续厮杀的心理准备，直到他再也无法毁灭世界为止。” 话虽如此，但幽兰黛尔还是补充道：“但……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必然有着某种潜在的需要，才在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设法激怒我和其他人，甚至不惜自己主动出手。” 吼辣（幽兰黛尔）听了就不乐意了，直接将之前跟吼姆（琪亚娜）吵架的气势拿了出来，说道：“喂！你自己都说了，他刚刚才害了你！你竟然还反过来帮他说话？” 幽兰黛尔淡然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他公然叫嚣毁灭世界，动用武力来逃脱质询，即使与自己的女武神敌对也不肯坦露秘密……背后一定另有原因。我当然也感到愤怒和疑惑，但更重要的还是阻止他对世界做出不可逆转的恶行。” 幽兰黛尔垂眸叹息道：“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人……而从过去的经历来说，他予我也有栽培之恩。” 吼辣（幽兰黛尔）似乎有些理解了，于是也跟着叹息道：“唉~但你心里也明白，自己总归要与他再有一战的——这些明日黄花般的小恩小惠，太在意了可没有好处哦？” 幽兰黛尔闻言沉默。 而粉色的布偶（塞西莉亚）则是从旁拽了火红色的布偶（幽兰黛尔）一下。 “话虽如此，但你也不要对我们的客人太刻薄啦。怀揣着矛盾的情绪，才是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常态啊。” 吼辣（幽兰黛尔）则是似乎随着幽兰黛尔看过的记忆越来越多，已经知晓了不少事情，因而回道：“但愿看过更多那个人的记忆之后，她还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吧。出发吧？我可是已经等不及了呢。” 幽兰黛尔亦是点头：“出发吧。无论前方的记忆是什么……我们终究要面对一切。” ------------------------------------- “爷爷，视频里说，你想要毁灭世界，而且还想方设法激怒大家，甚至不惜跟幽兰黛尔她们动手？” 视频外，德丽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见奥托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德丽莎皱眉：“爷爷，不要再用你无法预见未来搪塞我们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你一向都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所以，视频里的一切，肯定早就已经躺在你的计划之中了。” 奥托闻言，笑道：“哎呀呀，没想到德丽莎你才脱离天命没多久，居然就成长了这么多……果然孩子就是要脱离家长的荫蔽才能更快长大吗？” 见自己的‘顾左右而言他’让对面的德丽莎脸上怒容浮现，奥托这才收敛起那副作为长辈的欣慰模样，而是一脸深沉地看向那仍在继续的视频，用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息声的手势：“嘘，让我们继续看下去。这个问答空间比我想象得还要有趣，我想，它应该会直接告诉你们答案。” ------------------------------------- 在经历了一番战斗后，幽兰黛尔又找到了一个装置，从中读取到了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仍旧是出自齐格飞。 不过与之前的记忆不同，这段记忆之中有阳光、有海滩、有爱人，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 这是齐格飞与塞西莉亚婚后不久，一同前往巴厘岛度蜜月的时光。 看完这段记忆，幽兰黛尔立即反应了过来，想道：“这是……塞西莉亚前辈和齐格飞先生的蜜月时光吧。之前那些记忆，明显都属于不同的主人……但现在却连续出现了两段与齐格飞先生有关的记忆。那个人也说过，在这样的记忆空间中，遗忘意味着混沌……那如果反过来……” 就在幽兰黛尔思考的时候，吼辣（幽兰黛尔）叹息道：“唉……美好的记忆，不是么？但你的奥托主教毁了这一切。” “他对不起这一家的每一个人。我一直都知道。” 幽兰黛尔说道，但很多事情，她也无可奈何。 毕竟，当她成为S级女武神时，一切悲剧已然无法挽回。 甚至……她之前还亲身伤害过这一家的其中一个成员——琪亚娜。 吼辣（幽兰黛尔）闻言激动道：“那你应该也知道，你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再回去暴揍他一顿了，不是吗？” “从结果上来说，确实如此。” 幽兰黛尔摇头道：“只不过……也有人告诫过我，人不能只从结果出发来思考问题。那会让一个人忽略掉这世界上的许多意义。” 很显然，幽兰黛尔并没有领悟到吼辣（幽兰黛尔）的真实意图。 随着记忆看得越来越多，吼辣（幽兰黛尔）已经逐渐了解了一切，但幽兰黛尔却仍旧只是一个看客。 吼辣（幽兰黛尔）对此也多少有些无奈：“好吧。对你来说，那位主教的确不可能没有意义。真是的，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痛苦]呢？” “应该说，每个人都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矛盾吧。但世界本身……的确是充满矛盾的存在。我们有时会选择矛盾的一方，有时又截然相反。这些决定推动着我们的人生，却又制造出新的矛盾。世界就是在这样无可奈何的循环中前进的。” 听着幽兰黛尔那些颇有哲理的话，吼辣（幽兰黛尔）选择了投降：“行吧，看起来你不仅仅是擅长战斗的女武神，甚至还能摇身一变说出哲学家的话来。” 不过，吼辣（幽兰黛尔）没想到，幽兰黛尔竟是承认了她这番话：“这些话的确是一位哲人所说，如果有机会，你们也能在我的记忆中看见她的身影。” 于是，吼辣（幽兰黛尔）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刚才讲的那些，已经深入了你这个人的价值观，完全内化成你自己的东西了。可我其实也能算你的同龄人吧？你难道就不会遗憾，自己获得太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了吗？” “十几岁的少女就一定要有十几岁少女的样子吗？我就是我。我不可能让自己变成别人。对我来说，从成为女武神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了今后的人生会活成什么样子。 “我们理应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战士——必须时刻做好准备——战斗的准备、付出一切的准备、将他人未尽的命运抗在自己肩上的准备。为了时刻能保持这种觉悟，为此贡献自己的力量……我并不在乎自己像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在这段仿佛是过去的自我与现在的自我对话结束后，幽兰黛尔意识到，自己罕见地流露出了情绪。 毕竟对面那个红色的身影的确让她联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也因为看过一连串的记忆之后，那些遗憾潜移默化地增加了她的压力。 幽兰黛尔就是这样的人，琪亚娜选择的道路是不希望留下遗憾，而她则是选择接受了遗憾的存在，并将之背负在自己身上，这是她前行的动力源泉，亦是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如果说学者有一种执著，叫做[为往圣继绝学]；那么战士也有一种执著，叫做[带着英雄的希望战斗下去]。 这是他们坚守的荣耀，这是他们人生的意义——这是他们值得为此付出青春的使命。 “对不起。我似乎有些激动了。” 话虽如此，但幽兰黛尔还是向吼辣（幽兰黛尔）道歉了。 “好啦，我也不是不明白。你有你自己的难处，而且它们很难排解给别人。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也该把理智抛到一边，发泄一下情绪。” 吼辣（幽兰黛尔）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样的话，丽塔一定会很辛苦吧。” 幽兰黛尔挠了挠后脑勺，如此说道。 ------------------------------------- “不会的哦，幽兰黛尔大人~” 视频外，丽塔的声音在幽兰黛尔耳畔响起。 那轻柔地带着暖意的呼吸拍打在幽兰黛尔的耳畔，让她想起了自己这段日子与之耳鬓厮磨的亲昵。 视频里的自己担心丽塔无法承受自己难以排解的情绪，但视频外的她知道，丽塔不仅很好地承受住了，而且还…… 咳咳…… 幽兰黛尔双颊一红，及时掐灭了脑海中的畅想，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 吼辣（幽兰黛尔）却是有着不同的意见：“啊？我觉得你的朋友反而会乐见其成才对啊？” 第352章 他是没有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啊 二合一 听到吼辣（幽兰黛尔）如此说，幽兰黛尔回想起自己与丽塔之间的相处模式，忍不住笑道：“哈哈……或许吧。” 看着幽兰黛尔露出这样的神情，吼美（塞西莉亚）也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幽兰黛尔转移话题道：“好啦——既然不吐不快的时间已经结束，那我们就继续出发吧。需要探索的路想必还有很长，对吗？” 这一次，幽兰黛尔看到的记忆，竟是她自己的。 是她在量子之海的旅行中，与莎士比亚船长之间的一段对话。 当时，年仅十二岁的幽兰黛尔，不，应该是比安卡，心中充满了疑惑。 而最终，她在莎士比亚船长那里得到了答案。 “寻找意义这件事本身，就是我们能够赋予人生的一种意义。我们不是作为某种人而活……我们是为了成为某种人而活。能够为无意义的事物赋予意义——这才是人之为人的独特之处。” 我们的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寻找[更好的自己]的过程。 正因为它永远没有终点，所以有人会把它同推巨石的西西弗斯相提并论。 在神话中，西西弗斯费尽力气把巨石推上高山，然后无助地看着巨石从高山上滚落——如此周而复始。 但，即使是那些人也会承认，虽然西西弗斯永远处于一种痛苦的循环之中，其人生看上去毫无价值—— 可这也并没有剥夺西西弗斯本人，去铸就一种反对神明、讴歌自由的人生意义。 当抛弃结果论的时候就会发现，西西弗斯的确活出了人生的意义，而他也因此获得人类最根本的那种幸福—— 意识到自己不是白白活着、或者至少意识到自己在与[无意义]斗争的幸福。 在每个人的生命征途中，这都是最伟大的那种[斗争]。 人类一边与世界战斗，一边与世界和解，逐渐为自身赋予后天的意义……并最终，在面对那永恒的虚无时，能够放声大笑、不留遗憾地从舞台上退去。 看完这段记忆后，吼辣（幽兰黛尔）忍不住说道：“好吧……我必须承认，她先是把我绕进了云雾之中，又帮我拨云见日，看到一幅新的图景。她的确有自己的水平——但对我来说，好像只是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地。” 幽兰黛尔点头：“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但——面对同一件事的心情，或许会截然不同。” 吼辣（幽兰黛尔）连连摇头：“嘿……我可不要再跟你谈什么西西弗斯。而且，这世界上也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他的命运比西西弗斯还要悲惨许多。他的名字你也知道——” 就在吼辣（幽兰黛尔）即将说出些什么的时候，吼姆（琪亚娜）立即出声制止道：“喂，你不可以这样啦！我们不应该告诉她，那些她自己还不知道的事！” 幽兰黛尔见状，沉吟道：“所以，你们的确知道某些我还不曾了解的事实。” 吼姆（琪亚娜）摇头：“啊……不，该怎么说呢——” 显然，她也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去回答幽兰黛尔。 还是吼美（塞西莉亚）出来解围道：“——它们是一些你自己虽然不知道，但你的身体、你的精神，却能够帮助我们了解的事情。” “你们……知道我的过去？” 幽兰黛尔语气变得有些微妙，那是她无从找寻的曾经，也是她为何会在当初如此迷茫的原因。 吼美（塞西莉亚）似是也察觉到了幽兰黛尔的那种心境，但她只能摇头：“不，没有那么直接。但和你的相处，让我们渐渐想起一些你自己反而无从得知的事情。对——准确来说，是你和构成我们的那个[他]，拥有一种近乎于天生的共鸣。” “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幽兰黛尔叹气，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抽象了。 吼辣（幽兰黛尔）宽慰道：“没关系啦。既然象征你自己的花朵已经出现，那么我们在这一层的旅程看来也很快就要告一段落。” 吼姆（琪亚娜）也说道：“而在下一层里，如果我们的估计没有错——” 吼美（塞西莉亚）：“你将直面所有[他]最重要的记忆。” 幽兰黛尔：“……” 吼美（塞西莉亚）：“如果你能走到最后……裁决者应该会在终点等待着你。” 吼姆（塞西莉亚）：“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他]的确为你铺就了这条道路。” 吼辣（幽兰黛尔）：“……也可以算作无意中干扰了你返回现实的赔礼吧。” 吼美（塞西莉亚）：“在面对裁决者的时候，这些回忆和经历，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就如同一开始出现时一般，吼美（塞西莉亚）、吼辣（幽兰黛尔）和吼姆（琪亚娜）又开始了一人一句话的模式。 只不过，开始那次算是一种自我介绍，而现在，则更像是在告别。 幽兰黛尔也明白了些许，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舍：“也就是说……我将要系统面对[他]的人生，然后在[裁决者]那里找到回去的路，对吗？” 吼美（塞西莉亚）：“嗯，没错。” 吼辣（幽兰黛尔）：“我们只不过是意识的共鸣体。会随着你的到来而出现，也会随着你的离去而消失。你不需要和我们说什么再见——因为我们就是他。因为我们就是你。” 说着，吼辣（幽兰黛尔）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接下来要加油哦，天命最强的女武神！” 吼姆（琪亚娜）的声音，更是似乎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 吼美（塞西莉亚）：“我相信，你一定会跨越他的遗憾，然后继续向前。” 吼辣（幽兰黛尔）：“用心去感受——然后代替他，一口气打爆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吧！” 与之前那个巨大的布偶不同——伴随着[装置]的出现，这些小布偶们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消散。 幽兰黛尔沉默地感受着这一切。她或许已经有所预感—— 在接下来的经历中，她将如何见证[西西弗斯]身上所背负的一切。 就在前不久，幽兰黛尔与那个巨大的布偶分别之后，巨大的布偶来到了一片冰天雪地的地方。 ？？？：“找到你了。” 一个冰冷得不带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出现在巨大的布偶（齐格飞）耳畔。 巨大的布偶（齐格飞）：“什——什么人？出来！” ？？？：“如果我具备了形体，那么你也就消失了。” 巨大的布偶（齐格飞）：“……？” ？？？：“和那个人分开之后，你在这里收集到了不少自己的记忆吧。可惜，那终究无法让你重新成为[他]。” 巨大的布偶（齐格飞）：“……” ？？？：“你已经想起了自己是什么。你知道现在的你几乎做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事。也就是说，你已经明白——你不过是一个会干扰她的不稳定因素而已。” 巨大的布偶（齐格飞）：“如果你就是我猜测的那个存在……那么，比起我，你才会对她的人生造成颠覆性的破坏。” ？？？：“或许吧。但那也是她的宿命……正如原本的你一样。” 巨大的布偶（齐格飞）：“继承卡斯兰娜之名的人，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一定要战胜崩坏——是吗？” ？？？：“我说过了，这是宿命。要抱怨……就抱怨原本的你太弱小了吧。虽然现在更加如此。” 巨大的布偶（齐格飞）：“……！” 之前还弥漫在空间中的神秘意识，此刻迅速地凝聚在了它心仪的目标上。目标原本的人格转瞬之间就被它覆盖殆尽，只剩下了一张可怜而扭曲的画皮。 ？？？：“可怜的齐格飞。你留下的这个人格碎片……现在就借我用吧。那些定位更精准的记忆会告诉我，是什么让现在的她变成一个如此奇特的存在。” 与此同时，幽兰黛尔受[装置]的影响，仍然沉浸在回忆之中。 那是她刚刚获得黑渊百花的日子。 奥托感叹道：“啊，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你就已经成为S级女武神了呢。” 幽兰黛尔回道：“努力总会有回报。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主教。” 奥托笑道：“哈哈，对你来说……的确是这样吧。但是你知道吗？在我刚刚开始治疗你的时候，光是让你恢复意识就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幽兰黛尔点头：“你说过。小时候的我，在一起事故中受了很严重的伤。而我的主治医生之所以是你，也是因为当时其他人都已束手无策。” “呵呵。正巧我当时在尝试一种新技术，一种我在升级义体的过程中想到的独特疗法——比魂钢作为调控圣痕的载体，去人为诱导干细胞的重新分裂，使新生活体组织的各项指标，最终也能与魂钢相媲美。 你很幸运……在所有接受了这种疗法的实验体中，你是唯一正常存活的那个——而且恢复得几近完美、远超预期。甚至那种疗法给你留下的唯一[瑕疵]，竟是这一头光鲜亮丽、犹如冬日波涛一般的独特卷发。” 幽兰黛尔无奈道：“玩笑话我就姑且无视吧。毕竟，如果没有这样的一段经历，我恐怕也无法在量子之海的那次行动中以身化剑、将世界泡反演进自己体内了。”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因缘巧合吧。” 至于是不是真的巧合，那就只有奥托自己知道了。 “人生总是在意想不到的角落里为我们偷偷埋下惊喜——而能够及时发现它，或许就是喜剧与悲剧的分水岭。” “所以，人生的幸运儿，才更应该加倍努力，不辜负这份命运的垂青。” 天命卷王幽兰黛尔表示，不管怎样，卷就完事儿了。 “嗯。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有时我们未必能看清应该努力的方向。” 忽然，奥托话锋一转，说道：“哦对了。[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奥托语气略微低沉，似乎带着些许试探。 不过，这对幽兰黛尔来说，根本无法到有所察觉的程度。 幽兰黛尔诚实回道：“没有。是卡斯兰娜家族的什么人吗？” 奥托沉吟：“嗯，算是吧。她本人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但她的复制体却携带着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 “听起来很危险。” 这是幽兰黛尔的第一反应。 “倒也未必。” 奥托摇头：“她有一个好父亲——一个愿意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的父亲。这终究会让她体会到人类的爱。你不觉得这很棒吗，幽兰黛尔。如果我们能让律者核心也如你体内的世界泡那样平静运作……解决崩坏，不也就指日可待了吗？ 可惜啊，要不是逆熵的盟主，那位[为人类而战]的理之律者当年耍小性子——我们哪里用得着大费周章地，在一个空之律者的复制人身上去试错呢？当然，我不是说空之律者的权能不重要。比如，她或许可以拯救你的那个世界泡，但理之律者就绝无可能。 “我想说的是，如果第一律者选择站在我们这边……那天命或许早已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能让律者全部为人类而战的方法。可惜啊……那个人虽然因为巧合而拥有了人类的心，但也让他和他的后继者，在大事上意气用事、不分轻重。” “你是指，逆熵一直在与天命作对的事吗？” 幽兰黛尔问道。 奥托点头：“没错。就来说说现在这个第二任理之律者吧。我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杀了他的父亲……而他却记恨至今，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与我分庭抗礼。这让我怎么说呢……他是没有了父亲，但他还有我啊？我完全可以当他人生的引导者，不是吗？就像我培养你们一样。” 幽兰黛尔：“……”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奥托此言算是一语双关。 第353章 未能成为 英雄 之人的记忆 奥托之所以如此说，便是因为他杀了幽兰黛尔的母亲、追杀她的父亲，但仍旧将她培养成了S级女武神。 那么同理，当年他杀了瓦尔特·杨的父亲，亦是能够用他找到让律者全部为人类而战的方法。 当然，饶是如此，幽兰黛尔亦不觉得瓦尔特·杨与奥托敌对有什么错。 那毕竟是人之常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奥托笑道：“哎呀，我怎么说着说着，自己也意气用事起来了呢。这不好，这不好。总之，在第一律者相关的事上，我自己也是一个反面教材——幽兰黛尔，你不妨引以为戒吧。真正的救世主，需要在必要之时割舍自己的一切感情……而奥托·阿波卡利斯，从一开始就已无法做到这一点了。” 看完这段回忆，幽兰黛尔在心中暗暗叹道：“主教……你究竟是习惯了口无遮拦，还是时时刻刻都在瞒天过海呢？你用诈术将我流放至虚数空间，是单纯认为我妨碍了你的计划，还是刻意为止，别有所图？如果是后者的话……你今天怪异的表现也就得到了解释，可你真正的计划，也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对虚数空间……对崩坏的本源……你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在无名的意识空间中，向着格尼乌斯指示的出口不断迈进。 裁决者仍不见踪影，而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些不期而遇的布偶伙伴们。 钥匙，此刻即将出现。 这一次，幽兰黛尔出现在的空间是一片雪原，在这里，她再次找到了数段记忆，数段来自齐格飞的记忆。 “什么都感觉不到。我……死了吗？” 一个男人的心声响起，不过很快，他便发出一声惊呼：“塞西莉亚……是你吗？你在……哭吗？” 然而，这个男人，也就是齐格飞，此刻却是除了心理活动，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能够感受到灼热的泪滴滚落到自己脸上、能够感受到此生最爱之人的气息，也能够听到对方的话语，但唯独无法做到回应。 “对不起……齐格飞……我骗了你。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回去了。你要好好地照顾琪亚娜，要让她健健康康地长大。” 这一段记忆，是塞西莉亚临终前与齐格飞的告别。 而下一段记忆，则是讲述了齐格飞作为一名少年时，因为不喜卡斯兰娜家族那空洞的使命而逃离，用自己的方式去认识这个世界的快乐时光。 那段时光，齐格飞就如同每一个少年一样，仿佛自己什么都做得到。 第三段记忆，是齐格飞与塞西莉亚的意外相遇。 第四段记忆，是齐格飞与塞西莉亚相遇后相处的点滴。 在第五段记忆出现时，齐格飞已然爱上了塞西莉亚，发誓要以自己的方式给她以幸福和自由。 所以，他选择回到了自己少年时离开的那座牢笼，以两年的时间和无数训练中险死还生为代价，重新见到了塞西莉亚。 然而，命运弄人的是，最终却是塞西莉亚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在这段记忆之中，还出现了德丽莎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都要对爷爷你说声谢谢。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塞西莉亚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然而，德丽莎的感激，换来的却是奥托略微戏谑的回应。 “谢谢？呵呵，我可爱的德丽莎。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因为好心才这么做的吧。我只是想知道——一旦将提纯后的沙尼亚特血统和卡斯兰娜家的血脉成功结合，会不会诞生出更加强大的[律者杀手]。” 也就是说，奥托并不是在成人之美，即便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恐怕他也会让两人进行政治联姻。 第六段记忆——齐格飞在2000年失去了挚爱塞西莉亚，而七年之后，他又失去了塞西莉亚所给予的最宝贵的财富——琪亚娜。 齐格飞唯一剩下的精神寄托，是一个从本质上与他的[家族使命]背道而驰的…… 而接下来出现的声音，也是让众人一惊，纷纷看向被戏称为龙虾博士的特斯拉。 “齐格飞，你准备继续无视我几天？” 然而，即便特斯拉开口了，齐格飞仍旧脚步不停地朝前走去。 “喂。你给我站住！” 面对特斯拉的不依不饶，齐格飞终于有些不耐道：“啧。我到也想问问你，特斯拉小姐。你准备继续跟踪我几天？” “你终于肯搭话了呢。” 特斯拉倒是不在意齐格飞的态度，只要对方说话就是胜利。 “别来无恙，齐格飞先生。” 齐格飞却是对这种客套并不感冒，直言道：“有话直说，特斯拉博士。我还要养家糊口。” 特斯拉也知道现在是解释的最佳时机，于是说道：“两年前，当时我们逆熵的部队——” 然而，不等特斯拉把话说完，齐格飞便打断道：“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不想听你解释。就是因为当年你们没有及时接应，所以琪亚娜才……” 特斯拉也自知理亏，所以她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直接道歉：“对不起，我们真的很抱歉。” 同时，特斯拉也说明了她的来意：“但是，关于K423……” 见特斯拉居然还敢提K423，齐格飞压抑着怒火道：“逆熵保证我和琪亚娜的安全，这才是我把她交给你们的条件。我和你们的交易早就已经结束了，告辞。” 就在齐格飞转身之际，特斯拉再次开口：“等等！” 她知道齐格飞误会了，于是说道：“我并不是要求你把K423交给我们。如果……你真的想把她当作女儿。”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特斯拉博士。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真的要走了。” “齐格飞！K423虽然她是你女儿的复制人，但她身体里还有第二律者的基因、第二律者的核心、第二律者的意识。这些你应该都清楚。可反过来说……如果她身边有人，能让她体会到[爱]是什么，那么她体内的第二律者的部分就可能被压制……只要你扮演好父亲这一角色，你就能继续把她留在身边，整个世界也能获得更多的喘息之机。” 齐格飞愤怒了拍了一下桌子：“扮演？什么叫扮演？不可理喻！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是[逆熵]，而不是[天命]吗？！” “不管你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而已，还是可怜她也好，这都是你的选择。可是——我应该叫她什么？她有名字吗？难道我就应该叫她[齐格飞的女儿]？” 特斯拉见齐格飞终于冷静了些，这才接着道：“齐格飞先生。人生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是父母的孩子，更是他们自己。这既是名字的含义——它帮助我们认识自我，暗示我们未来会选择的道路。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打算怎么称呼你的这个女儿？她难道只配叫做[K423]，而不配拥有自己的姓名吗？” 见齐格飞终于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特斯拉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好好想想吧，齐格飞先生。这并不仅仅事关你的个人、你的家庭。整个世界……或许都在期待着你的答案。” ------------------------------------- “原来，当初臭老爸给我取名字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怪不得那天回来的时候，臭老爸喝了个烂醉！” 琪亚娜对于自己的身份早已经不在意了，所以此时也只是感叹了一句。 “所以，当时逆熵的部队究竟是为什么没有赶到接应？” 幽兰黛尔看向特斯拉，视频里在齐格飞的记忆中，特斯拉的解释被打断了。 好在此时特斯拉就在此处，正好方便询问。 特斯拉闻言，叹息道：“2005年发生过什么，你们很清楚，所以，在那之后，盟主他一直都在养伤，逆熵由我和鸡窝头两人执掌。而就在那是，因为盟主久未出面、可可利亚也在暗中整合了大部分激进派的力量。 “所以，就在我们调遣逆熵的部队前去支援齐格飞他们的时候，可可利亚觉得时机已至，发动叛乱，将逆熵的权柄抢了过去。虽然在那之后，我和鸡窝头还是让自己手下残余的力量前去支援，但当时琪亚娜已经坠机，所以……” “原来如此。” 幽兰黛尔点头。 ------------------------------------- 视频里，看完来自齐格飞那一连串的记忆后，幽兰黛尔感觉自己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就在她思考着这究竟代表了什么之时，一个声音响起—— “这是一个未能成为[英雄]之人的记忆。” 幽兰黛尔警惕出声：“谁？” ？？？：“我是这个空间本身；也是这一路上，在暗中引导你发现自己命运的意志。” 幽兰黛尔摇头：“但……你不是那些布偶。” ？？？：“我当然不是。如果非要寻找一个对标物……那应该是给你提供了前进方向的[命运之碑]。” “你想要我了解那个人的记忆。为什么？” 幽兰黛尔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后来看到的记忆，大多是出自齐格飞，而非如同一开始的时候那样，还看到了许多其他卡斯兰娜族人的记忆。 这一切都是这个意志在背后进行引导。 ？？？：“我记得你自己说过——你的人生观，就是代替那些已经无法背负自己命运的人，去承担起他们未能完成的事业。” “我必须告诉你，我不喜欢被如此轻率地加以总结。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那么请你直白地就此现身如何？” 幽兰黛尔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但那里空无一物。 当然，如果对方真如他所说，是这个空间本身，那么，所谓声音传来的方向其实也并没有意义。 ？？？：“那倒还有一点困难。毕竟，你身上还有一些连我都感到非常习有的东西……它们在抵抗我的力量，还为你提供与我类似的指引。你不妨先看看它们究竟想告诉你什么，如何？” 方才还弥漫在整个空间的意识，此刻又突然消失。 这让幽兰黛尔意识到一点。 如果她想质问这个可疑的存在，如果她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空间，如果她还想及时返回柯洛斯藤的战线—— 她至少需要找到与这个神秘存在[面对面]的机会。 随后，幽兰黛尔便找到了与黑色的命运之碑不同的、如同紫色藤曼一样的另一种装置。 这并非来自那个可以存在的引导，那么它承载的记忆又是…… “滴滴——” 汽车的喇叭声打破了暮色的沉寂，带来了一丝稍感宽慰的生活气息。 “安全过关，琪亚娜。” 然而，这次出现在记忆中的，仍旧还是齐格飞的身影。 当然，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琪亚娜·卡斯兰娜。 “啊……吓死我了。老爸，我没有露馅吧？” 琪亚娜有些后怕地说道。 “嗯，你做得很好。没有人会起疑的。” 齐格飞表扬道。 “那就好！不过这个魔方也太难了，我都快忘记我们是来干嘛的了。” 琪亚娜抱怨道。 齐格飞笑道：“哈哈，这样才显得自然，不会被别人看穿啊。” “唔……可是这本《2007最新版逆熵入侵手册》里写着，伪装时，就要伪装成平时的自己……” 琪亚娜嘟着嘴反驳。 齐格飞则是调侃道：“是啊，平时的琪亚娜，也解不出魔方啊。” “哦！不愧是老爸。” 琪亚娜点头，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咦？等等，这个手册里写的是这个意思吗？唔……[你身上的细节越充足，你的伪装越不容易被拆穿]。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看来这段记忆中的齐格飞和琪亚娜正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第354章 裁决者现身 “好啦好啦，快点把小册子藏好——还有，别动不动把逆熵挂在嘴边。” 听到齐格飞这么说，琪亚娜哼哼道：“哼，这你就不用担心啦。我当然知道，咱们现在可还是天命的人呢。对，逆熵是坏蛋，大~坏~蛋！还真是可恶啊，也不知道是哪里渗透进来的逆熵特工，要来偷天命绝对机密的实验成果了。” 齐格飞闻言，连忙做出手势：“嘘——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虽然这辆车我们已经仔仔细细地用专业仪器检查过了，但还是要小心隔墙有耳。” 琪亚娜闻言，心虚道：“……唔。那就保持严肃——保持严肃。” 看到这里，记忆结束。 幽兰黛尔想道：“他和小时候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他们打算一起侵入哪里吗？等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显然，幽兰黛尔已经想到了，记忆中齐格飞和琪亚娜商量的侵入一事，恐怕就是那场悲剧发生的前夕。 随后，在另一段记忆中，幽兰黛尔的想法得到了进一步的佐证。 “好，琪亚娜，再复述一遍我们的行动计划。” 齐格飞说道。 “首先，我们从这个已经住了若干天的家族别墅出发，乘坐汽车前往柯洛斯藤郊外的开发中心。到达开发中心后，我们先去老爸你的专属训练室。在那里，如果有人和我们搭话——我就说老爸你好不容易回趟家，我要你多教我一点卡斯兰娜祖传的枪斗术。 “然后，到了训练室，我们就翻窗去隔壁栋的闲置更衣间——老爸要换上防化服，伪装成维护设备的工人；而我就藏在老爸运送的废料箱里。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就潜入实验区的废料场，我可以从那里的废料口反向爬进实验层的核心区域。 “在这段时间里，老爸你会去搞来一架隐形战机；而我则从实验层的内侧锯开窗户，把你迎接进来。最后，就是需要找到复制人所在的实验室，把她从那帮坏蛋手里给抢出来！如果遭遇拦截，就用武力突出重围！” 随着琪亚娜最后高亢的声音落下，齐格飞点了点头：“好，基本的流程没有问题。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越是有人和我们搭话，我们就越是要保持平静——” 琪亚娜闻言，有些不耐烦地回道：“知道知道！你看，这本逆熵的《特工手册》里不是写着嘛：对于执行潜入任务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扑克脸！” 说着，琪亚娜露出扑克脸，搞怪道：“哼哼，现在，猜猜我手里有什么牌？” 齐格飞闻言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哈哈哈哈……你呀，就是在这种地方，莫名其妙地很像你妈妈呢……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回到这个家了。” 记忆结束。 幽兰黛尔想道：“刚刚的这段记忆……似乎就发生在他们开车侵入某处的经历之前？记忆中不止一次地提到了逆熵的特工手册，还有更关键的——那个女孩子，她提到了复制人，还说要把她从那帮坏蛋手里给抢出来。也就是说，这两个记忆果然是……” 就在幽兰黛尔想到此处时，之前那个神秘存在的声音再次出现，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 ？？？：“很好，你竟然在另一种力量的帮助下意识到了这一点。” 幽兰黛尔皱眉，并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必须说，我不喜欢和一个藏头露尾之辈隔空喊话。有话直说如何？你究竟想从我身上看到，或者得到什么？” ？？？：“我们马上就会见面了。我说过，我是这个空间本身的意识——进一步说，也是为你提供试炼的裁决者。我现在的人格来自于某个你刚刚见过的、遗落于此的人格碎片——齐格飞·卡斯兰娜。” 幽兰黛尔直言不讳地点评道：“你一点都不像他。” 那个神秘存在也不反驳：“或许吧，毕竟我没有像你们人类那么完整的感情。不过，既然记忆的条件已经基本齐备——也是时候给予你和我面对面的机会了。从回忆中上浮吧，女武神。你身上的两种力量都如此期待着。” “要抵达终点了吗？” 幽兰黛尔如此想着，然后毫不犹豫地触发了眼前的装置。 这次的经历又跟之前一样，一段属于她的记忆复现在眼前。 是她在世界泡中，与时雨绮罗之间的对话。 时雨绮罗跟她说了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塞西莉亚、齐格飞和琪亚娜的三口之家。 并且，时雨绮罗还反复询问她，对于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真的毫无印象吗？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无论是回忆里的时期、还是观看回忆的时期，对于时雨绮罗的这种问询，也只会觉得那是对方对于故友之女的关怀。 倒是视频外的幽兰黛尔恍然，联想到对方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过的，她跟塞西莉亚真的很相像一事，显然对方很早就察觉到了她的身份，只是因为她的失忆和缺乏证据，这才一次次试图用言语唤起她那被遗忘的记忆。 回忆结束，在仍旧未能从黑暗中走出的时候，那个神秘声音就率先将幽兰黛尔的意识从那种感觉中拉回现实。 “那个偶像，她很喜欢把你和一个叫做塞西莉亚的人做类比。只可惜真正的[最强]并不能以她作为标杆。” “你终于开始直接侵入我的记忆了。很享受干涉别人的感觉吗？” 幽兰黛尔关注的点却不在此处，她现在只觉得恼怒。 ？？？：“享受？我没有那种概念。也许你的主教可以向我解释一番，他在类似的过程中有没有获得享受。” 幽兰黛尔蹙眉：“你知道多少奥托的事？” ？？？：“是你的记忆自己告诉我的。除此之外……我可以告诉你，你原本就是被他的力量可以塞到我这里来的。” 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从这个神秘存在口中听到，还是让幽兰黛尔沉默了一小会儿。 不过很快，幽兰黛尔便说道：“但你和他似乎也不是一伙的。” ？？？：“当然。他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畅通，为了将我这类变量从他的布局中排除——当他把你投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相对地实现了这一层目的。虽说我也不过是世界外的一个看客……但他却是一个将世界的蓝图都可以搅到乱七八糟的小丑。” “你认为这个世界存在蓝图？” 幽兰黛尔从不在意那个神秘空间表现出来的情感倾向，而是在意对方口中暴露出来的某些关键。 ？？？：“哦？看来你还擅长从语言的缝隙里捕捉真相。好吧，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对你讲明的秘密。不过有关这个话题，我们也似乎没必要停留在上一个记忆的夹缝中去探讨了。” 随后，幽兰黛尔就发现，自己似乎回到了最初的地方，那片红色的废墟之中。 而不远处，一直黑色、且身上有着怪异兽化形态的巨大布偶，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显然，那就是那个神秘声音的主人，所谓的裁决者。 “好了，让我们面对面地探讨剩下的问题吧。” 幽兰黛尔看到对方出声后，果然就是那个声音，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的形象还真是令人意外。” 巨大的布偶：“这应该不是你需要在意的细节吧。毕竟我只是一道影子，是一个必须依附于其他人格才能与你交流的存在。我是这片空间的意志，圣痕的某种延伸——在此之上的解释对你来说都只是复杂的术语堆叠。 “就像对你们来说，圣痕本身也不过是一种来自五万年前的、刻进了DNA的[命运]罢了。你们认为自己的意志是自由的，但那种自由往往只是一种认知的假象，是宿命的冲动为你们带来的必然结果。” “但既然你现身了，我就可以在这里打败你。你不是自称是试炼者吗？” 幽兰黛尔早就跃跃欲试了。 听到这话，巨大的布偶笑了：“哈哈哈哈。这话还真是直接呢。不过你说的没错。通过我的试炼，你就可以拥有真正的自由，并获得足以战胜那个奥托的力量。只不过……通常意义上的攻击恐怕无法对我产生效果。” 幽兰黛尔：“你需要我在你制定的规则下击败你。” 巨大的布偶：“你可以这么说。虽然，构造出这个空间、制定下这种规则的人，也不是我。我努力做出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引导[他]的后人，引导那个特殊圣痕的继承者罢了。” “特殊圣痕的继承者……” 幽兰黛尔沉吟道：“是说齐格飞那样的人吗？还是说，也包括我？” 巨大的布偶：“齐格飞……一个可怜的人，即使是我也会为他感到悲伤。他明明已经失去了觉醒的机会，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发起挑战。我警告过他，这样只会让他自己越陷越深，剥落下越来越多的人格碎片——但那个男人固执得要命，就像他的祖先一样。” “祖先？” 幽兰黛尔问道。 巨大的布偶语气中带着点嘲弄：“还有谁呢？他的远祖，凯文·卡斯兰娜——他的血脉将一种特殊的圣痕传承至今，催生出了这个空间，催生出了现在的我。你和他直接交手过。你肯定明白他是个怎样的存在。” 幽兰黛尔：“你……连这种记忆都能看到？” 巨大的布偶理所当然道：“当然。还记得你一路走来时，看到的那些黑色的记忆之碑吗？它们是随着整个空间的涨落而浮现在你周遭的过去，是记忆之海中我随手翻起的浪花……也代表着在这个空间中，你越是探索，就越会与我接近、被窝束缚。 “如果你还不确定这当中最本质的原因——在告诉你最后的真相之前，我也不放让你回顾一些与你自身擦肩而过的记忆。” 幽兰黛尔一脸困惑，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这对你来说多少会有些不公平……但既然你需要从我这里重获自由，那么它就是你必须去面对的事情。” 说到这里，巨大的布偶问道：“准备好了么？” 然而，不等幽兰黛尔回答，她便再度经历了之前无数次的事情——看到了一段记忆。 显然，巨大的布偶那句‘准备好了么’不是问询幽兰黛尔的意见，而是提醒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段记忆中对话的两人，幽兰黛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奥托和拉格纳。 奥托：“哦，拉格纳。你来得正好。” “主教大人，这是……” 拉格纳不解道。 “是你救回来的那个孩子。她受了很重的伤，所以我必须用特殊的方式为她提供治疗。” 奥托回道。 拉格纳语气中则带了些欣喜：“这么说，您判断她的确能够活下来。” 奥托点头：“嗯。她本来就是个命硬的怪物，不是么？在几千米的高空被飞行器的残片直接命中头部，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坠落到雪山深处——经历了这一切，还能在你发现她的时候拥有生命体征，那得拥有多么异于常人的顽强生命力啊。现在包裹着她的这些魂钢也只是为了激发她自身的细胞修复能力……我甚至不需要它们去替换她的任何身体组织。” 拉格纳闻言有些意外：“所以，她最终仍然会是她自己，连一根头发都不会受影响吗？” “这么说肯定过于夸张，但大体上确实没错。我不需要再造一个魂钢复制体，而她也一定能成为天命最强的女武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吧？” 奥托如此说道。 而拉格纳却是有些迟疑，毕竟她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于是说道：“那……齐格飞大人和德丽莎大人方面……” 奥托打断了拉格纳的话道：“他们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无需操心我的家务事。” 对此，拉格纳只能点头称是。 第355章 奥托眼泪都笑出来了 见到拉格纳态度良好，奥托便接着道：“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不想让她再做什么琪亚娜·卡斯兰娜了。她有权利去摆脱那些成年人的纷争，踏上自己真正的道路，去成为天命有史以来最强的一名战士。” 拉格纳沉默。 因为她不知道，这对琪亚娜来说，究竟是仁慈还是残忍。 奥托自然不在乎拉格纳在想什么，他一向都如此自我，甚至就算是当年，亦是如此。 于是，奥托畅想般说道：“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她会有一个全新的名字，一个全新的起（）点。她将彻底摆脱此刻令她深陷其中的私人恩怨——去成为一个更好，也是对天命、对人类的未来更有利的人物。” 说罢，奥托看向眼前的女武神，问道：“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对吧？拉格纳·罗德布洛克小姐。” 拉格纳只能略微迟疑地问出一个问题：“如果她有朝一日意识到了这一切，意识到自己被彻头彻尾地欺骗了，到那时您打算怎么做？” 奥托冷哼道：“哼，这也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拉格纳。不过我也并不想对你有所敷衍——所以就让我这么说吧。当那个时刻到来的时候，我会给予这孩子一个远比私人恩怨更重要的目标。而一旦她完成了那个目标……她也就顺便达成了对我的复仇。那将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你不觉得很棒吗？” 回忆就此结束，而幽兰黛尔还有些没抓住重点。 她疑惑道：“你刚才给我看的是……拉格纳前辈的记忆？” 这一次，原本的裁决者忽然变成了琪亚娜的模样，说道：“不，那可不是她的记忆。” “琪亚娜？” 幽兰黛尔有些惊讶，随后反映了过来，摇头道：“不对——这也属于你能够变化的形象吗？” “只是短暂的一瞬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次裁决者又变成了奥托的模样。 但下一句话，它却是用丽塔的形象说道：“而且像这样代换成你记忆中的熟人，形象还可以保持更长的时间。” 幽兰黛尔对此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还在思考着那段记忆的归属，或许是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那唯一的答案，所以她说道：“既然这段记忆不属于拉格纳前辈，就只可能属于奥托主教了。” “很遗憾，也不是。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吗？这些记忆是你们被我所束缚的证明。换个角度说——我守护的这片区域，它只能承载同一群人的记忆。对这群人而言，原初的圣痕传承在他们的血脉之中，也因此让他们被历史的源头深深诅咒。 “在这里，那些无数代的、有意识或无意识的、主动或被动的记忆——它们因为共享这条无比特殊的血脉，自自发地被我收集，加入了这片名为[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 随着裁决者化身的丽塔话音落下，幽兰黛尔不得不面对事实：“所以你是说……刚才的记忆，实际上只能来源于第三个当事人……” 裁决者丽塔点头：“没错——就是记忆中那个被奥托的魂钢包裹、正在接受某种治疗的孩子。回忆一下吧，你至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梅博士的孩子、卡莲父女、德丽莎、齐格飞、还有刚才的那个孩子……他们的体内流着同样的血，沉睡着同样的圣痕。” “而身处虚数空间的我，与这片圣痕空间——与你——发生了某种纠缠……我的记忆因此与他们的记忆混杂在一起，导致我无法正常返回原本的世界。甚至，这一切也在奥托的计划之中。” 裁决者丽塔：“合乎情理的推断。虽然你的记忆在你到来之前并不属于这里，但你会与这个空间发生纠缠倒也绝非巧合。” 到这里，幽兰黛尔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裁决者丽塔。 “我刚才说过，体验像刚才那样的记忆，对你来说多少会有些不公平——因为它们的存在基础，同样是我的一份子，同样是卡斯兰娜的圣痕……只是因为另一些原因，它们蛰居在你的体内，而没有沉淀到我的空间当中。 “换一个更好理解的角度，幽兰黛尔小姐——你的体内不仅流淌着纯正的卡斯兰娜之血……而且我们刚刚看到的那段记忆，也的确记录自你本人的感官。你……就是那段记忆的[第三个当事人]。” 见幽兰黛尔的眼神发生了变化，裁决者丽塔接着说道：“在那段记忆中，你被奥托·阿波卡利斯称作——[琪亚娜·卡斯兰娜]。” 等到真相彻底揭开，幽兰黛尔至少在表面上，却是已然恢复了平静。 至少从她进入这个空间后便不断累积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只是，幽兰黛尔的内心难免五味杂陈。 并非因为突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并非因为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你就是你，和你的姓氏没有任何关系。] [姓氏算什么？它不是手，不是脚，不是胳膊，不是脸……不是一个人的任何组成部分。] [名字又算什么？那种被我们叫做玫瑰的花朵，就算换个名字也必然不减芬芳。] [即使罗密欧的名字不是罗密欧，他也是一样地亲切完美，根本不需要那多余的头衔。] 幽兰黛尔的内心五味杂陈，是因为她想到了那个人生中充满遗憾的齐格飞。是因为她想到了——那个刚刚和自己改善了关系，用她的意志、勇气、乃至于生命赋予了[琪亚娜]这个名字以真正内涵的人。 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复杂的、带有伤害性的秘密……如果时机不妥，单纯的真相反而无法给他们带来任何救赎。 也就是说，直到某个真正合适的日子到来前，她也只能让他们继续认为，塞西莉亚的亲生女儿……在十年期就已经死了。 可是，这个最为稳妥的方案，却有着另一个无法预知的前提——她不可能知道，在不久之后与奥托主教的决战中，对方还会不会在这个秘密上保持那一贯的沉默。 不过，她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她可以相信那个名为[琪亚娜·卡斯兰娜]的成熟战士，相信她不会因此而产生动摇。 -------------------------------------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正在经历着视频外的幽兰黛尔早几个月便已然经历过的一切，并被压缩到了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因为现实不容她多做考虑。 看着视频中的幽兰黛尔，视频外的她，却是忽然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奥托。 在知道拉格纳是自己真实身份的知情人之后，她不得不在心中冒出一个想法——2010年那次导致女武神冲锋队全灭的事故，真的是一场意外吗？还是说，那就是一场奥托针对拉格纳的蓄意灭口行动嗯？ 毕竟，拉格纳只是A级女武神，让她去执行与空之律者相关的任务，即便后者并未完全觉醒，危险程度也实在太大了。 幽兰黛尔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将心事隐藏，正巧奥托就在对面，她便直接问道：“奥托主教，拉格纳前辈的死，是你的灭口之举吗？” 奥托闻言一愣，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那笑声中也不知夹杂了什么，很快，在幽兰黛尔的目光中，对方竟是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自己问的这个问题，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倒是在她身旁的丽塔说道：“我想，我可以回答幽兰黛尔大人你的这个问题。” “丽塔？” 幽兰黛尔疑惑转头，看向自己的副官……以及，爱人。 丽塔此时眉眼稍稍向下，欠身道：“不过，在回到这个问题之前，请容许我先向幽兰黛尔大人您道歉。因为我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幽兰黛尔大人您的真实身份。” 幽兰黛尔：“！”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至少从主教大人并没有将我也灭口就可以看出，拉格纳前辈之死……只是在适当的时机，需要一个适当的牺牲品，而恰好主教大人选中了她而已。” 丽塔本身也是因为拉格纳而成为女武神，她内心对拉格纳的尊敬，并不比幽兰黛尔以及作为拉格纳部下的姬子要少。 当然，也因此，当她意识到，对于自己等人重要非常的拉格纳，在奥托眼中不过是连灭口价值都没有、可以随意抛弃牺牲的薪柴时，才会更加难受。 或许，这也是她会选择与圣芙蕾雅学园以及逆熵合作、并最终倒向他们的原因之一。 不是说在圣芙蕾雅学园和逆熵那边，就不会有人牺牲，而是牺牲的意义不尽相同。 至少，那边更人性化一些，对于尚未失去人性和对自由向往的人来说，自然是个更好的去处。 听完丽塔的解释后，幽兰黛尔也想到了那一层。 她深吸一口气，对面的奥托已经笑完了，于是，她冷声问道：“奥托主教，冒昧问一句，你刚刚在笑什么？” 奥托擦了擦眼角生理性分泌出来的泪滴，感叹这魂钢身体还真是越来越像正常的人类之躯了，随后说道：“我当然是在笑，拉格纳的死不过是我一贯冷酷的表现，但当他人知晓她此前还与一桩机密之事相关时，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的死是我故意灭口所致，即便是从小就被我悉心培养的你，幽兰黛尔，也不例外。所以说，我这是成功了吗？无论是德丽莎、亦或者你，在你们心目中，我都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存在了。” 幽兰黛尔沉默。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说奥托笑得对？ 那不妥。 安慰奥托？ 那更不妥。 所以，倒不如直接忽略掉眼前的插曲，继续看那视频中‘自己’的选择。 -------------------------------------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思索半晌后，说道：“好吧，先假设你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吧。可是，这对于你我而言，意义又是什么？它和你能有什么关系？揭露它，对谁又能有好处？” “它的意义很单纯，幽兰黛尔小姐。” 裁决者丽塔说道：“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你就必须彻底解放卡斯兰娜的圣痕，并用那份力量来战胜我。否则，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离开。” 幽兰黛尔冷笑道：“哼。那么——你应该也不介意我做个实验吧。” 裁决者丽塔疑惑道：“实验？” “关于是不是只能凭借你口中那个圣痕的力量才能击败你的实验。” 幽兰黛尔说道。 裁决者丽塔恍然，随即用遗憾的口吻说道：“好吧。可我必须提醒你……你现在思考的那种事，齐格飞·卡斯兰娜已经尝试过无数回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会手下留情的——不过，也希望你能点到为止哦？” 话音落下，幽兰黛尔率先对裁决者丽塔发动了攻击。 她并没有因为裁决者用了丽塔的形象而心有犹豫。 或者说，正因为对方全面复制了丽塔的外貌、甚至是战斗时的招数，她才更为愤慨地想要将之击败。 然而，很可惜，事实似乎的确如同裁决者丽塔之前所说的那般——她无法使用圣痕之外的力量击败对方。 见幽兰黛尔已然气喘吁吁，裁决者也恢复了原本按巨大的布偶的模样，沉吟道：“嗯，到此为止吧。毕竟我也不想触发某些可怕的防御机制——不然，你就会被他的力量埋进记忆的更深处了。” “他……是指凯文吗？” 缓过气来的幽兰黛尔问道。 裁决者回道：“当然。自从他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那天起……你们也就被迫承受了名为[卡斯兰娜]的命运。所以，我诞生了——作为圣痕的管理者，秉承那个人留下的规则，令[救世]成为你们的荣耀，也让[救世]成为你们的诅咒。无论如何……唯有彻底解放圣痕，你们才能真正地接近他，而不是迷失在他的影子中。” 第356章 幽兰黛尔战胜了自己 “不过，你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裁决者话锋一转，说道。 幽兰黛尔：“……？” 裁决者德丽莎：“虽然齐格飞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但你，或许会与他有所不同。” 裁决者丽塔：“在你的身上，除了卡斯兰娜的力量之外，还存在着一些截然不同的东西。” “你是说，其他圣痕、还是圣痕之外的力量？” 幽兰黛尔问道。 裁决者奥托：“嗯，正是那另一种力量，让我产生了犹豫，让我对你有了更深一层的兴趣。就好像……这段记忆。” 记忆的主人被温暖环抱着身体。她好像刚刚睡醒，大脑中洋溢着一片幸福的空白。 德丽莎笑道：“哎呀，她好像醒了。” 一旁的齐格飞却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说话轻一点，万一她觉得你吵，可是要发脾气的。” 倒是塞西莉亚觉得齐格飞有些反应过度了：“没关系的，孩子她爸。你看，她不是正在笑吗？” 德丽莎闻言也有些得意地说道：“哼哼，琪亚娜最喜欢德丽莎小姨了，对不对？” 齐格飞顿时不服，还有些委屈：“可为什么我说话声音一大，她就——” 德丽莎顿时指责了起来：“你看你整个人都凶巴巴的，那当然要更温柔一点才像个爸爸啊。是不是，琪亚娜？” “啊？” 齐格飞表示惊讶，随后一想到这是德丽莎的评价，要知道自己跟德丽莎可是‘情敌’，便顿时冷哼了起来：“哼。” 塞西莉亚见状，只能居中调和道：“好啦，齐格飞，你也别闹脾气。女孩子长大以后，一般都还是很喜欢爸爸的。” 齐格飞赌气道：“我可没闹脾气，老婆大人。按现在孩子的路数，她以后能认我这个爹就算不错啦。” “嘿，你还说你没闹脾气呢！琪亚娜，我们要拿这个臭老爸怎么办？我们一起打他好不好？” 说罢，德丽莎便朝着齐格飞的方向挥动起了小拳拳。 “啊——我投降、我投降！” 齐格飞有些夸张地说道。 “哈哈……你看，你女儿真的很喜欢你呢，是不是？” 显然因为德丽莎揍齐格飞，琪亚娜笑得更开心了，所以塞西莉亚才这么说的。 “这算哪门子的喜欢啊！她明明只喜欢打我！” 齐格飞反驳。 德丽莎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不也挺好吗，省得她以后长成你们卡斯兰娜那样的愣头青啊。” 齐格飞不乐意了：“喂……你难道就不算卡斯兰娜？再说，我已经和普通的卡斯兰娜很不一样了好吧。” “噗。” 塞西莉亚也看够戏了，便说道：“德丽莎，在这一点上你还真得承认，齐格飞他是比我们要强。在过去，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但只有他会想方设法，以自己的方式去确认自己生活在世界上的意义。虽说我们都不希望让孩子重复自己的轨迹……但唯独这一点，我期待着她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塞西莉亚……” 德丽莎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当了妈妈之后，我发现我会因为她与自己相似而骄傲，却也会因为她与自己相似而悲伤——骄傲于她的天赋与传承；悲伤于这天赋与传承可能带给她的苦难和伤痛。我曾经因为主教大人觉得她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而开心不已——但如果等她长大了，真的想走我们类似的人生道路，那我想，我们也绝不应该去刻意阻拦。 “毕竟……归根结底，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那个人自己的人生——只要这个人自己活得开心、过得快乐，只要他能为自己创造出新的未来——那么即使是父母，也无权去干涉孩子自己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听了塞西莉亚这发自肺腑的话语之后，齐格飞沉吟道：“嗯……我可能没有塞西莉亚那么会说，但……即使她这么喜欢打我，我也能明白她对我们那种发自内心的信赖和依恋。我……绝对不想辜负这样一种纯真的情感。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助她，让她有机会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想，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意义吧。” 德丽莎表示有些意外：“齐格飞，你这个满脑子肌肉的人，竟然偶尔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啊。” 齐格飞怒道：“喂……你这小矮子，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你——你说谁是小矮子呢！” 这段记忆就在德丽莎的恼羞成怒中结束。 记忆的主人被温暖环抱着身体。她好像又渐渐睡去，大脑中洋溢着一片幸福的空白。 在梦境的深处，她微笑着，用稚拙的动作爬过那由星辰编织的道路。微笑的确是所有孩子共通的一种语言。当因哭泣而疲劳的孩子们沉睡时，微笑便在他们的唇边如新月般闪现。他们或许终有一日忘记如何哭泣、忘记如何撒娇……但他们一定不会忘记微笑给人带来的喜悦。 那是一种自人类诞生之初便拥有的感情——它从黎明前的黑暗出发，乘着晨风宣告每个生命的降临；它从黄昏后的辉光返还，在温暖的篝火中守护每个孩子的人生。 十余年后，在梦境的深处，她惬意地穿梭在街区里狭窄的柏油小巷之间，新鲜的空气带走了肺叶中所有的阴霾。 时值六月，风化斑驳的路沿石边，野生的刺蓟三三两两地从杂草丛中冒出脑袋。 她们是紫红色的、带着刺的、高傲又倔强的花朵，在最贫瘠的土地上也能够无拘无束地生长。蜜蜂忙碌地在花头之间飞来飞去。她的确闻到了母亲的味道。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也许只是某种古怪的幻觉。但至少在这个梦里，她确信着，那些如今早已尘埃落定、却又令人怅然若失的东西——就作为时间胶囊，沉睡在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海燕自由地在天地之间嬉戏玩耍。她的确闻到了母亲的味道。 从记忆中回归，幽兰黛尔仍旧闭目，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摆脱了那种影响。 裁决者见状说道：“我必须承认，这原本是我最不感兴趣的一类记忆。背负着原初圣痕的卡斯兰娜家族，你们从一出生就被它束缚，所谓的[选择]不过是铭刻在本能中的冲动带来的错觉而已。” 裁决者奥托：“[救世]真的会让你们快乐，让你们幸福吗？成为人民的护盾，又能给你们自己带来什么？你们只不过是活在[他]巨大的阴影之下，将生命的荣耀留给世界，将诅咒的苦果留给自己。” 不得不说，这段话，裁决者用奥托的形象与口吻诉说，还真是恰到好处。 裁决者丽塔：“从[他]背负起整个世界的那天开始……我就不断见证着你们周而复始的命运。你们每个人……都像极了[他]的过去。像极了被[他]为世界而抛弃的人生。像极了……那无聊至极的西西弗斯。” “但你仍然和我一起感受了这段记忆。” 幽兰黛尔说道。 裁决者德丽莎：“因为你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她虽然不能被称为最强的战士，但她却能一直保护你、守望你——她从未离开过你，她就存在于你浑身上下、每分每秒流淌着的血液之中。” “血液……” 幽兰黛尔明白，或许这才是裁决者真正想说的。 裁决者奥托：“还记得从前奥托医生对你说过的话吗？他说你的崩坏能抗性会随着你接触崩坏能的剂量而增长。这可是无数代人梦寐以求的力量，是圣痕计划的原点之一，更是圣血真正的用途——跨越虚数与实数的界限，以血肉之躯驾驭崩坏、拥抱真理。” 裁决者丽塔：“这是有别于律者的道路，因为他们早已被打上了虚数的烙印；超变因子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那只是纯粹非人的变异；普通的卡斯兰娜或沙尼亚特更做不到这一点，因为他们的肉体根本无法与世界的本原相调和。” 裁决者：“这是唯有你能够去做的事，也是唯有你可以成功的事、这也是我渐渐对你发生兴趣的根本原因——你的人生，你的价值，将远远胜过那些令人感到麻木、空虚和厌倦，对拯救世界毫无帮助的[卡斯兰娜悲剧]。”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幽兰黛尔说道。 裁决者：“？” “你看过太多的记忆，这反而让你忘记了一些关键的事情。在你看来，或许有许多像齐格飞这样的人，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祖先的命运，却又始终不得要领……但那只是他们人生的结果——而结果，并不具有绝对的意义。” 裁决者反驳道：“拯救世界就是一种绝对的意义。” 幽兰黛尔认同道：“确实，而且，像那样的[绝对意义]，也绝对不止拯救世界这一种。但达不到那种极致的人生，难道就是令人厌倦的故事，就能够被麻木、空虚这样的词汇去贬低吗？正因为你是圣痕的意志，正因为你有机会看到他们所有人的人生—— “你才更不应该忘记，你看过的所有记忆，它们都属于某个活生生的[人类]。属于在压力、痛苦、绝望之中仍然会做出选择、负重前行的[人类]！人生于世，它的价值绝没有你看到的那样简单……即使是抱憾至今的齐格飞，即使是被套上绞索的卡莲——他们的人生难道就晦暗无光，他们的过往难道就缺乏价值？” 裁决者沉声道：“你试图说服我，每个人的人生都值得足够的尊重，无论成败。” 裁决者丽塔：“但我是圣痕的意志，是一道自五万年前起就已经如此工作的规则——” 裁决者奥托：“你如果想稍稍改变我的看法——” 裁决者幽兰黛尔：“你首先应当做到的，是战胜自己。齐格飞·卡斯兰娜，他输给了自己性格的莽撞。卡莲·卡斯兰娜，她输给了自己内心的脆弱。他们甚至没有能够触摸到自己祖先的起（）点——战胜自己，告别过去。” 话音落下，幽兰黛尔面前就出现了身穿月魄装甲的自己。 “或许，他们的确在某些时刻输给了自己。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弱小，而只是因为他们走在了历史的前面。他们为后人留下了路标，他们为自己留下了传说。他们是沉默的巨人，为我们搭起了结衣瞭望未来的肩膀！ “五年前，在某个危机时刻，我曾经这样对自己的伙伴们说过——[为了我所喜欢的人，为了这些人所喜欢的更多的人，为了所有让[人]能够称之为[人]的人——他们使得我可以像现在这样生活着，而我也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来守护他们。 “比起这些人之为人的印记……一时的成败，又怎能作为英雄的证明？一时的成败，又怎能说明他们最终不能战胜自己？你否定不了他们……你否定不了任何人！]” 幽兰黛尔这句话既是对裁决者的回应，亦是对战胜自己而发起的宣言！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自己自从来到卡斯兰娜圣痕空间后被限制的星铠力量回归，便毫不犹豫地进入了星铠模式。 借助星铠的力量，幽兰黛尔终于战胜了自己。 伴随着圣痕意志幻化出的假身被击毁消散，无边的苍凉再次淹没了少女的一切感官。 与之前经历的其他静态记忆不同……她能感到在这苍凉的深处，蜷曲着一个苦行僧般的沉默意志。 仿佛是要回应她的注意，那蜷曲的意志随即舒展开来，将众多苍凉中的一隅，选作了他的心象风景。 “时隔半年，我们又见面了。” 凯文说道。 幽兰黛尔却很清醒：“但，你不是他。” 凯文点头回道：“没错，我只是他的一个影子。只是为了看守这特殊的圣痕而停留于此的泡沫。是抛弃了你之前见到的所有人格之后，所留下的最基础部分。” 第357章 母女终于重逢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我也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凯文说道：“我能维持这个状态的时间不多，这多半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机会。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清楚吧。” 听着凯文这话，幽兰黛尔心想道：比起刚才那个意志……现在的他的确坦率了许多。无论如何，这或许是个尽可能获取情报的绝佳机会。 于是，幽兰黛尔问道：“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你认为奥托是有意将我流放道这个空间里。虽然当时话题被岔开了……但我还是很在意，你是怎样从自己的角度理解这一状况的。” “他对你的导航器[格尼乌斯]动了手脚。你原本应该直接来这里见我的……但因为一些其他因素的干扰，反而导致那导航器失去了原有的精准度。” 凯文说道。 “是你反复提及的圣血的力量吗？” 幽兰黛尔问道。 然而凯文摇头：“不，圣血虽然阻止了我直接与你见面，但那与空间定位的精准度毫无关系。我是指你的导航器原本就被私自植入了各种各样的导航机能，所以奥托反而无法对它做出完全精确的调节。比如说……你甚至随身携带着一新一旧、以不同方式运转的两部格尼乌斯。” 原来如此。 幽兰黛尔心想道：丽塔，果然为她准备了一套真正的[护身符]呢。 整理了一番线索后，幽兰黛尔说道：“也就是说，奥托的力量、须弥芥子的力量、格尼乌斯的力量——在这三种不同的导航，以及你和圣血力量博弈下，才有了我在这个空间中的一番奇遇。” “简单来说就是如此。所以，回到你的问题——我认为那位主教希望你能够完全继承卡斯兰娜的力量。毕竟这样一来，我就更加无法干扰到他的计划。他似乎想通过虚数之树探求着某种与[卡斯兰娜]有关的信息。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道路]与我发生任何不必要的纠缠。” 凯文如此说道。 “但毫无疑问，完全继承卡斯兰娜的力量，也只会让我以更坚定的意志去阻止他口中的计划。” 幽兰黛尔点出了她一直觉得违和的部分。 “也许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呢？” 凯文对此，却是给出了一个完全出乎幽兰黛尔预料的答案。 “你说什么？” 幽兰黛尔惊讶道。 “从你的记忆出发，我可以提出一个不负责任的猜想……比如说，或许对他而言，你们组织他毁灭世界的行动，恰好会给他带来某种别样的意义。而他正是瞄准了那一点，才会在此时此刻，一意孤行地要对他所谓的本征世界进行折叠和重构。” 凯文的话让幽兰黛尔露出了无比困惑的表情。 凯文见状，说道：“你用困惑的表情看着我也没有意义。我说了，这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猜想。证据……也只有真正的[他]对现状完全坐视不理这一点吧。” 于是，幽兰黛尔只能继续询问其他的问题。 “之前你似乎一直在暗示，卡斯兰娜的圣痕与其他圣痕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凯文介绍道：“卡斯兰娜圣痕不仅是一套代代相传的基因，它也包括一系列原属于崩坏兽的细胞器。就像大多数植物凭借叶绿体才能进行光合作用——卡斯兰娜所独有的这些细胞器，可以保证卡斯兰娜的圣痕不会随着代际交替而急速衰减；并像现在这样，为每一个后代提供觉醒真正力量的机会。” 还真是用最普通的语气说出了不得了的秘密呢。 幽兰黛尔有些无法接受：“按照这个说法……难道所有卡斯兰娜家族的成员，都不能算是生物学意义上的普通人类？” 凯文自己是不在乎的，但看幽兰黛尔似乎很在意的样子，便解释道：“看你从什么角度来理解吧。虽然特殊的基因和细胞器，让你们的底层生理机制与常人有不少区别……但即使是普通生物的线粒体或叶绿体，它们也起源于某些因为偶然因素而在细胞内定居下来的细菌。卡斯兰娜的血脉与这些东西并无不同；如果没有特殊的洁癖，你应该不需要觉得自己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什么远古异种。” “这片空间……我一开始以为它是虚数空间中的某种残渣，但你却说这里是自有其结构和来源的圣痕空间。” 幽兰黛尔继续诉说着自己的疑问。 “这其实都是一回事，无非视角不同罢了。圣痕和圣痕空间原本就是一种不达标的失败品——[她]曾尝试用圣痕将人类的意志与虚数空间直接相连，但结果并不尽如人意。所以，他们才不得已制定了[圣痕计划]，一项以这种失败品为代价，去换取人类与文明未来的计划。其附带结果，便是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有机会跨越时代，去见证那个残酷而欣欣向荣的明天。” 凯文的回答让幽兰黛尔连连摇头：“我们固然不能接受被崩坏消灭，但我们也同样无法接受如此激进的计划。” “我理解。” 凯文表示理解：“但那是超出我认知的事……我只是圣痕的意志，我不会反对任何对战胜崩坏有利的尝试。但对于真正的[他]来说……你们需要认识到，他的同情心或许和你们并不处于同一时间维度上。” “不在[同一时间维度]上？” 幽兰黛尔表示并不理解。 然而，似乎有问必答的凯文，这次却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说道：“更详细的情况，恕我无可奉告。” 好吧，幽兰黛尔便再次换了一个问题。 毕竟凯文早就说了时间有限，她并不能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为什么你能轻松切换其他人的形象，却在扮演齐格飞·卡斯兰娜的时候，始终使用那个布偶的样子？” 幽兰黛尔问道。 “一个原因是——比起借鉴记忆中的外形，直接利用人格碎片的状态，对我来说更加便利。而另一个原因……不正是你自己缺乏对那个男人的清晰记忆吗？” 见幽兰黛尔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后，凯文难得宽慰道：“别急，你总有能彻底改变这一点的机会。毕竟除了很久之前的某个人之外……你可能是第一个[完全不会受圣痕负面影响的人类]。” “很久之前的某个人？” 幽兰黛尔抓住了关键。 然而，凯文却是说道：“你不可能认识她。而且，你们不受圣痕影响的原因应该也截然不同。” 幽兰黛尔：“……” 不说她怎么知道认不认识。 不过既然对方不说，她也不能强求就是了。 “沙尼亚特的圣血……那的确是一种足以令你们这个时代引以为傲的基因突变。而重振这条血脉的人，那名奥托主教——至少对你来说，这个人就像那个真正的[他]一样，是间接给予了你天赋与力量的存在。” 听到凯文如此说，幽兰黛尔微微叹了口气，表示认同：“他们的确都是非常复杂的人。如果情况允许，我并不想与他们为敌。但似乎无论命运还是个人的意志，都已经不再允许这一点了。” 凯文：“看来，你已经将他们视作敌手，但又不会单纯地去憎恨他们。这很好。对你们各方来说都是一种恰如其分的态度。” “我曾听说，卡斯兰娜家族拥有一个家族意志，会在他们陷入绝境的时候设法帮助他们。那个意志……难道就是你？” 幽兰黛尔又转换了一个问题。 “看你怎么理解吧。我的职责只是帮助他们觉醒蕴藏在圣痕中的力量——其余的事，或者附属于圣痕本身，或者如你之前所说，只是他们自己的不屈不挠罢了。况且，偶尔发生意外的时候，真正的[他]会亲自来接管我的职责——不过那都是他被封印在量子之海，在世界的外侧无所事事时的轶事了。现在他重获了自由……我不认为他还会对这边的事产生多少兴趣。” 凯文如此回道。 “你的意思是，他抛弃了自己的后代？” 幽兰黛尔不解。 “还是看你怎么理解吧。对那个男人来说，只是他认为自己背负了一项过重的罪责，因此主动选择远离自己的血亲而已。” 凯文的回答，自是让幽兰戴尔想到了那是怎样的罪责—— “圣痕计划……” “可能还不仅如此。但更多的细节……即使是我也无从知晓。毕竟我并不是真正的他。” “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至少幽兰黛尔觉得，现阶段她能想到的、对方会回答的，都已经问完了。 “很好。” 凯文说道：“那么接下来，我将会激发你体内沉睡的卡斯兰娜之力。那股力量远超普通人类的极限，想要最终战胜并驾驭它……我建议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说罢，凯文的心象风景瞬间散去，只留下一股极寒侵蚀着幽兰黛尔的骨髓。 [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陷落，阿克琉斯也明白自己正在走向死亡。但他们两人，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战场。] 幽兰黛尔集中精神，感受到一条宿命的道路，如同结冻的冰河，开始在她的脚下缓慢而坚定地延伸。 幽兰黛尔的身体在冻结，血液在沸腾。 延伸的道路将她带向空无一物的尽头，那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杀死崩坏]。 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杀死崩坏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唔！” 幽兰黛尔感觉到无边的杀念将自己全部笼罩。 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成为一台被杀念驱使的对崩坏杀戮机器时，一个陌生却又熟悉在她脑海中响起，为她驱散了那源自基因深处的诅咒。 “没事的，我的孩子。那不是属于你的罪业，那也不是只能由你一人抗下的责任。像这种时候……就适当依赖一下妈妈的力量吧。” 幽兰黛尔：“！” 来不及惊讶于挽留，温暖的血液回流到了脑部，之前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疯狂顿时消失于无形。 虽然，心象中的道路仍在兀自延伸，那股疯狂的力量也仍从幽兰黛尔的体内不断向外溢出—— 但与所有的前人不同，幽兰黛尔感到自己拥有了一种能真正控制它的额外力量。 那力量沉默而温暖，柔和而有力，阻止她成为释放复仇之力的容器，帮助她成为驾驭久远宿命的骑士。 幽兰黛尔知道，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跨越时光所给予她的、刹那而永恒的拥抱。 就在视频中的幽兰黛尔接受了来自塞西莉亚的力量，化身天元骑英的同时，视频外的幽兰黛尔，也忽然发觉自己的体内，那股被束缚已久的力量瞬间突破限制。 恍惚间，幽兰黛尔感觉到自己来到了一片与问答空间全然不同的纯白空间。 问答空间的纯白给人一种空旷苍凉的感觉，而这里确守柔和温暖，仿若回到了梦中妈妈的怀抱一般。 就在幽兰黛尔将这种感觉与妈妈联系到一起时，一个与她发型有着几分相似、发色却全然不同的女性正站在不远处，用温暖欣慰的笑容看着她。 “妈、妈……” 因为自有记忆以来，幽兰黛尔从未对他人呼唤过这个称谓，只是在午夜梦回时、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淌着泪呢喃，所以此刻她的声音竟是显得无比艰涩。 “比安卡~” 塞西莉亚朝着幽兰黛尔张开了双臂，似是等待对方主动上前。 幽兰黛尔没有丝毫犹豫，便冲了过去，一把冲入了塞西莉亚的怀抱，表现出来的‘莽撞’，和之前的琪亚娜没有什么两样。 塞西莉亚轻轻抚着幽兰黛尔的长发，感叹道：“上次见你，你还那么小……现在转眼间，都已经比妈妈还高了。” 第358章 天元骑英! “妈妈！” 经过最初的艰涩后，如今幽兰黛尔发觉，从口中吐出这个单词已经越发圆润了。 她紧紧地搂着塞西莉亚的腰肢，仿佛回到了童年之时，想要整个人都缩进母亲的怀抱之中。 “嗯嗯，妈妈在~” 对于幽兰黛尔的撒娇，塞西莉亚也十分欣然地承受着。 这毕竟是她们彼此都缺失了多年的亲子互动，而且她和幽兰黛尔都有足够多的时间，并不需要在意其他。 “那个，妈妈……” 见幽兰黛尔此时支吾的模样，和当初的琪亚娜如出一辙，塞西莉亚便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了。 虽然之前因为幽兰黛尔体内圣血的力量没有解放，以致于塞西莉亚无法实时看见对方的经历，但如今随着圣血的力量解放，塞西莉亚还是看到了对方大部分的过去。 “是想跟我说，你跟丽塔之间的事情吗？” 塞西莉亚语气温和地问道。 “嗯。” 幽兰黛尔闻言有些忐忑。 此时她和之前琪亚娜的顾虑一模一样。 毕竟塞西莉亚最终选择的是齐格飞，而非德丽莎、时雨绮罗或者别的什么人。 自然会让人觉得，塞西莉亚是不是无法接受同性之爱的直女。 于是，塞西莉亚便将之前对琪亚娜的解释又说了一遍，并道：“比安卡，妈妈并不会干涉你的选择。虽然妈妈会永远跟你在一起，但妈妈无法在现实中给予你真实的温暖，所以我不会反对你去寻觅你的情感归宿。” “嗯。既然妈妈你，那你应该知道了吧，琪亚娜她……” 幽兰黛尔将话题引到了琪亚娜身上。 塞西莉亚见状，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幽兰黛尔的脑袋：“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叫你比安卡而非琪亚娜？虽然你才是原本的琪亚娜，而她是西琳的延伸，但既然命运让你成为了比安卡、让她成为了琪亚娜，那么你们便用全新的名字与身份生活下去。反正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谢谢妈妈！” 幽兰黛尔笑道。 ------------------------------------- 即便思绪从意识中退出，幽兰黛尔的嘴角也始终噙着笑。 而此时，视频里的幽兰黛尔也适应了新的力量。 她骑在一头似乎覆盖有黑色装甲的马背上，手中握着骑枪，语气铿锵：“看起来我成功了，裁决者。” 然而，凯文却是说道：“不，跨越罪业与荣光之人，你还有最后的一步要走。” ------------------------------------- 随后，众人就见视频里——一只曾经在长空市虚数入侵中出现过的虚数怪物呈现在了幽兰黛尔面前。 “居然是那家伙。” 芽衣蹙眉，之前她掌握了雷之律者和圣痕的力量，对付对付也颇为艰辛。 不过她相信幽兰黛尔应该能够很轻松地战胜对方。 毕竟幽兰黛尔在解放体内的圣血和卡斯兰娜之力前就比她强出不少。 ------------------------------------- 视频里的幽兰黛尔果然没有让众人失望。 “击败这血脉中的丑陋，证明你拥有独一无二、只属于自己的——崭新传承吧。” 随着凯文的话音落下，虚数神骸-虚无主义便朝着幽兰黛尔所在的方向冲锋而来。 幽兰黛尔驾驭胯下的战马轻易便闪避了过去。 趁着对方尚未反应过来时，她便发动了骑枪冲锋，对虚数神骸造成了重创。 冲锋结束，虚数神骸又要反击，却是被幽兰黛尔手中的骑枪轻易挑起抛落。 配合着幽兰黛尔当时那带着一丝怒音的“你太吵了”，简直观赏性十足。 骑英的长枪上下翻飞，如同庖丁解牛般，让虚数神骸在顷刻间就停滞了运转。 那掌握着整个空间的冰冷意志终于彻底散去，只留下了先前被它夺取存在的人格碎片。 “你，真的通过了拿道试炼。跨越了救世的宿命，以人类之资，跻身[天元]。” 巨大的布偶既是惊讶、又是惊喜地说道。 “我并不是靠自己才做到这些的。” 幽兰黛尔却是十分清醒，她的成功绝不只属于她自己。 “嗯，我知道。但因为这一点就可以否定你个人的努力吗？所谓生命，本就是一边传承、一边革新，在前进的道路上永不止步的存在，” 巨大的布偶如此说道。 “所以，我感谢自己能够站在巨人们的肩上。话虽如此——但当这些巨人反过来威胁到世界的存续时……我也必须去组织他们。至少，要让他们我行我素的道路，不会伤害到这个生生不息的[人的世界]。” 幽兰黛尔语气沉重地说道，显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巨大的布偶点头：“你不必为此而感到矛盾。阻止老顽固们的我行我素，这原本就是年轻人存在于世界上的意义。即使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格碎片，我也能感受到那位齐格飞身上所饱含的热情。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相信直到时间的尽头，他都会拥有一颗少年般的心。” “你……确实恢复记忆了。” 幽兰黛尔说道。 “毕竟你通过圣痕的试炼，重置了这周围的空间嘛。” 巨大的布偶解释道：“我最终会回到那个真正的我身上……虽说到那时，他至多也只会把我们之间的记忆当作一个无比模糊的梦罢了。” 幽兰黛尔闻言，不免面色沉重。 巨大的布偶见状，宽慰道：“你不必为这个无可奈何的事伤感。比起那些……在这分裂之身转瞬即逝、如泡沫般的最后时光里，我还有最后一项义务要对你履行呢。” 幽兰黛尔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 “这里是虚数的深处，却也是空间与空间彼此会发生奇妙反应的地方。” 巨大的布偶环顾四周，介绍道：“虽说以我的能力而言，恐怕也只能做到把另外一边的信心单向传递给你的程度——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应该为你尽力去完成的义务。” 于是，片刻后，幽兰黛尔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如同地狱般阴暗的场所。 巨大的布偶的解说就在耳畔响起：“这里是凯文独自背负的地狱，也是真正的齐格飞最终被收容的场所。他一直想从圣痕空间中逃离……但已经无法正确觉醒的他，只能徒然地从空间中剥落下像我这样的人格碎片。而凯文的选择，就是将他封印在那里——封印在自己一切罪业的凝结之地。” 片刻后，画面聚焦到了那个似乎被铁链锁在了某处的齐格飞身上。 “塞西莉亚……琪亚娜……” 即便在睡梦中，他仍旧在呢喃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名字。 “你们，为什么要向我微笑呢……明明……是我害死了你们……” “啊……” 齐格飞闭目呢喃着梦话的画面，让幽兰黛尔情绪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她深呼吸了几次，发现这次并不能像以往那般，将自己性格中的冲动压抑下去。 于是，她便选择了释放，朝着画面中的男人喊道：“不，齐格飞先生！你的亲生女儿……她还活着！她就在这里！” 巨大的布偶见状，不得不提醒道：“这是单向通信……他不会听到我们所说的任何话，幽兰黛尔。” “这……我当然明白。” 幽兰黛尔：“只是，我需要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设法让他知道——他人生的诸多遗憾中，有一个只是命运的误会罢了。这或许是以我自己的身份，能给予他的唯一慰藉了。” 话音落下，幽兰黛尔忽然发现，齐格飞抬起了头，蓝色的眼眸直视着自己这边，仿佛看见了她一般。 齐格飞喘息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我，好像又做了那个梦啊。琪亚娜……继承了你名字的妹妹，她应该没有让你感到失望吧。哈哈……这种时候，我就假装有人在听吧—— “小时候，我真的从未想过，卡斯兰娜的血脉竟然蕴含着如此深重的诅咒。圣痕的约束、这寒冰地狱般的景象……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我们都是以自己的意志在帮助别人，以自己的意志在守护弱者……以自己的意志，在拯救文明。 “说真的，如果塞西莉亚你们还活着……如今的我，应该足以问心无愧，可以坦然接受命运的一切安排了吧。但……是你们，是你们像真正的卡斯兰娜一样离开了……只留下了我和她。 “所以，我必须像现在这样给自己打气。明知希望渺茫，我也会坚持对自己说……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回到那孩子的身边，亲口告诉她我一切安好。这应该是我如今能给予她的，最大的慰藉了。哈哈哈哈，看来我也必须——” 来自远方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很快，那沧桑的、但仍然秉持着乐观的面容，也随之从幽兰黛尔的视线中消失。 他还活着。他还拥有自己的记忆。他还在努力而乐观地期待着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尽管时间短暂、尽管对方无法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幽兰黛尔还是感到自己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在不知不觉间落了下来。 并非因为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并非因为自己在不久之前曾受益于他的指引。 在这些之上——她为这个人生充满遗憾的英雄而由衷高兴。 高兴于他仍然活着。高兴于他仍有自己的斗志。或许也高兴于……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属于他的那一份坚强与不屈。 就在幽兰黛尔思绪万千之际，巨大的布偶也浑身散发出了如同之前的吼美、吼辣、吼姆消失时一样的光芒。 他说道：“哎呀……看来我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了。” “你——要消失了吗？”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幽兰黛尔还是问了出来。 巨大的布偶点头：“嗯，看来是的。我们之间的纠缠已经越来越弱——我即将回归于真正的他，而你也很快就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了吧。我终究不能代替他去决定任何事——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仍然可以作为你的亲人，去守护你前行的道路。去见证你的人生，在未来绽放出的华彩。” 幽兰黛尔：“……” [布偶]的气息已然消失不见。 而它最后留给少女的纪念——是一张历尽沧桑，却又崭新如初的照片。 在照片上，有一个男人和他的女儿。时光凝固在了他们尽享天伦之乐的瞬间。 ------------------------------------- “呜呜呜，臭老爸他怎么这么煽情？” 视频外，琪亚娜此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般，由芽衣搀扶着。 幽兰黛尔亦是眼眶发红，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这才没有让她感情外露。 面对琪亚娜此时的模样，幽兰黛尔宽慰道：“至少，我们知道，那是曾经的未来，不是吗？” 琪亚娜闻言，鼻子仍旧红红的：“但我就是感动，就是想哭嘛！这跟那是否有发生无关。” 好吧…… 其实幽兰黛尔的心情跟琪亚娜差不多，只是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压抑。 见到琪亚娜和幽兰黛尔此时的伤感，以及对话中透露出的乐观与庆幸，瓦尔特·杨、特斯拉和爱因斯坦明白，事情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 于是，三人悄悄走到两人身边，轻声说道：“琪亚娜，幽兰黛尔，过来一下，有件事情，我们需要通知你。” 琪亚娜正要问有什么事，却是被瓦尔特·杨以眼神制止。 同时，特斯拉和爱因斯坦也悄悄用手指向了奥托的方向。 于是，琪亚娜捂住了嘴，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和幽兰黛尔一起走到了人群最后。 好在这此逆熵和圣芙蕾雅学园来的人够多，她们躲起来倒也不必担心被奥托知晓谈论的具体内容。 第359章 前文明第十三律者是? 躲在人群之后，瓦尔特·杨这才脸色难看地说道：“抱歉，齐格飞先生他失踪了。” “什么意思？” 琪亚娜和幽兰黛尔闻言齐齐一愣。 不过，很快两人就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 琪亚娜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 瓦尔特·杨点头：“先前齐格飞先生只是跟我们说，他要去找到能够控制之前在第二次崩坏中战胜了空之律者的那股力量，让我们给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进行训练。所以我们把他安排到了位于亚利桑那州的一处秘密基地。只是，就在不久前，我们失去了与他的联系。 “齐格飞先生身上带有逆熵特制的定位追踪器，只要他仍旧在地球上，就能够被我们发射到天上的卫星侦测到。现在就连卫星都找不到他，那么，他只有可能已经不在地球了。之前我们还怀疑过量子之海，但看到问答空间给出的这段视频后，虽然不想承认，但齐格飞先生现在有很大概率，正在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中进行试炼，并且已经被困在了那里。” 之所以背着奥托讨论此事，不过是不想被对方知晓此事，从而拿这件事情去做什么文章而已。 毕竟，从现在问答空间给出的信息来看，奥托还真是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他居然在原本的未来里打算毁灭世界，甚至就连那个未来里对她忠心耿耿的幽兰黛尔都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其阻止，为此不惜杀死对方。 “琪亚娜！” 幽兰黛尔察觉到琪亚娜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便大声呼唤对方的名字。 琪亚娜闻言，仍旧红肿的目光机械地转向了幽兰黛尔这边。 只见幽兰黛尔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同时对琪亚娜说道：“琪亚娜，听我说，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跟我一样，呼气~吸气……对，没错，保持！呼气~吸气~……” 几轮下来，幽兰黛尔发现琪亚娜的情绪渐渐控制住了，这才说道：“不就是被困在了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吗？既然原本的未来里我做到了，那我想，接下来我也可以做到。这次可没有从奥托主教手中拯救世界的任务在等着我，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通过试炼、并进入那个炼狱之中将齐格飞先生……将我们共同的父亲拯救出来。” 琪亚娜闻言，也是将内心的悲伤尽数压下，神情坚毅地说道：“还有我，我也要一起去！” “喂，你们可不要自顾自地把我抛下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卡斯兰娜不是吗？为了拯救世界，我也需要更强的力量，所以，算我一个。” 原来，不知何时，德丽莎也跟了过来。 “另外，虽然我不喜欢齐格飞，但谁叫他是我两个乖巧可爱的侄女儿的父亲呢？所以，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地救上一救了！” 听到德丽莎这么说，幽兰黛尔和琪亚娜都不由得展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啊，她们又不是一个人，三人同力，难道还不能将人救出来吗？ 至于具体细节什么的，还是等之后跟梅博士和普罗米修斯商量商量吧，她们虽然并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但凭借问答空间给出的信息，应该可以给她们的行动更多指引才对。 ------------------------------------- 就如同一组对照一般，这边幽兰黛尔、琪亚娜和德丽莎下定决心，要去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接受试炼、并将齐格飞从中救出，视频里的幽兰黛尔也自言自语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和琪亚娜一起找到你的——[我们的父亲]。” 虚数空间的深处，此刻正如子夜般宁静。 幽兰黛尔仰望着没有繁星的苍穹，默默地在心中消化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她知道，还有一场真正的战斗，在等着她重新加入战场——但就在她使用格尼乌斯重新定位须弥芥子的途中，一条外来的通话不失时机地插了进来。 它使用的，是一个幽兰黛尔熟悉却又久违的通信信道。这让幽兰黛尔回想起五年前的一段时光，回想起与她同行的日子。 “这里是幽兰黛尔，请讲。” 听到幽兰黛尔的声音，那边传来了丽塔激动的话语：“幽兰黛尔大人！” 显然，丽塔那边很紧张幽兰黛尔的情况。 “丽塔，是你吗？” 听到丽塔的声音，幽兰黛尔脸色也变了变。 丽塔关怀道：“当然，幽兰黛尔大人！您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啊……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听出了丽塔的关心，幽兰黛尔如此回道。 “呼……不，你没事就好。” 丽塔轻轻呼出一口气，并表示幽兰黛尔并不需要道歉。 “那么——接下来，幽兰黛尔大人需要丽塔来汇报现在的情况吗？” “嗯，麻烦你了。” 幽兰黛尔点头。 画面在此时戛然而止。 问答空间并没有给出后续的发展，而是直接给出了此次问答空间开启后的第四道题目—— 【第4题：请问前文明的第十三律者是谁？】 【A：逐火英桀第一位，拥有[救世]之铭的凯文】 【B：逐火英桀第二位，拥有[真我]之铭的爱莉希雅】 【C：逐火英桀第三位，拥有[戒律]之铭的阿波尼亚】 【D：逐火英桀第四位，拥有[黄金]之铭的伊甸】 这道题目一出，所有人、包括奥托在内，都将目光集中到了符华的身上。 毕竟，众所周知，符华是逐火英桀第十二位，拥有[浮生]之铭。 此时，在场中唯一一个跟符华一同去过往世乐土的芽衣忍不住问道：“班长，这是怎么回事？” 不会把不会吧，前文明的逐火之蛾也跟圣芙蕾雅学园一样是个律者窝？ 当然，芽衣真要问，肯定会更委婉些。 符华此时也恢复了前文明的诸多记忆。 至少对于乐土中的记忆体华而言，前文明第十三律者这样的事情，是值得铭记的，因此并不在她定期用羽渡尘清除的记忆之列。 不过，即便恢复了记忆，对于这个问题，她也着实不知道如何回答。 毕竟，当初她虽然参与了那场战斗，但最后爱莉希雅她…… 总之，符华也只能猜出一个大概，但对不对…… 也许只能再次进入往世乐土，去询问她本人，才能够知道答案了。 因此，面对芽衣的询问，符华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露出一个歉然的神情，随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这道题的答案，我选B，逐火英桀第二位，拥有[真我]之铭的爱莉希雅。” 【回答正确，本次问答空间为最后一期开启，因此奖励极为特殊，最终奖励由最终答题情况给予。】 “爱莉希雅？” 众人对面，奥托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大概是他此次进入问答空间后最大的收获之一了。 关于前文明的第十三律者，相关的记载很少，或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毕竟都那个时候了，人类文明已经快完蛋了，自然也没有什么人记录那末日即将到来的瞬间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相关记录被人刻意抹除了，谁知道呢！ 虚空万藏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方自然没有告诉过他。 “爱莉希雅？！” 相较于没见过爱莉希雅的奥托只是若有所思，但在乐土亲自与之交谈过的芽衣，此刻则是震惊了。 “怎么会是她？我还以为会是阿波尼亚的，毕竟她将自己关在至深之处、从不见人，而英桀们谈论到她是也大多讳莫如深。而且……爱莉希雅那样的人，如果换做是这一世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律者的。” 芽衣的推理很简单，首先凯文、爱莉希雅和伊甸就都排除了。 凯文本身虽然是个魔怔人，但从之前的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就知道了，拥有他的圣痕传承的卡斯兰娜家族，一旦觉醒，都会是那副对崩坏杀无赦的魔怔样子，凯文自然不可能是律者。 其次，爱莉希雅和伊甸，在芽衣看来，都属于没什么心理阴影或者执念那种人。 或许伊甸有，比如对那个辉煌时代的落幕而感到落寞，并且在最后即便生还、也还是选择了与那个时代一同殉葬。 没错，虽然在乐土待了没多长时间，但基本上像是伊甸、苏这种不怎么藏着掖着的英桀，关于他们的人生经历，芽衣多少也有些了解，所以一早就将之排除了。 能够活到终焉降临的伊甸，自然不可能是第十三律者。 至于爱莉希雅…… 即便芽衣一直觉得对方有所隐瞒，比如说刻印铭，在乐土的时候，爱莉希雅就没告诉过她。 直到现在，在问答空间的‘剧透’之下，她才知道，原来其铭为[真我]。 也就是说，爱莉希雅本身就是她遇见时的那番模样，没有丝毫的作假痕迹。 但这不也反向证明了，爱莉希雅这样的人，不可能成为律者吗？ 符华对此表示爱莫能助。 她只能说道：“当时……逐火十三英桀因为一些事情，依然分崩离析，大家各自为营，明明有着来自崩坏的威胁，但却已经不可能站在一起战斗了。但爱莉希雅是不同的，她跟大家……或许梅比乌斯是个例外？总之，她跟大家都没有什么根本的矛盾。 “就在凯文即将生日前半个多月的样子吧，爱莉希雅忽然对大家发出了邀请。当时能去的英桀都去了。去到约定的地点时，却是发现爱莉希雅她一改平常素面朝天的模样，而是化上了精致的妆容、穿上了华丽的衣装。在见到大家的瞬间，便微笑着向我们发动了攻击。 “爱莉希雅的攻击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同时，她也比我们曾经面对的任何一名敌人都要强大。假如当初的约束之律者是爱莉希雅的话，可能我们早就全都死了。总之，那一战，我们发现继续各自为营的话，就永远不可能战胜崩坏。所以，在那一战里，我们也重新找回了默契，至少是面对强大的敌人时，并肩而战的默契。我想，这就是爱莉希雅她所希望看到的吧。” 芽衣：“……” “她……最后……” 虽然已经知晓了答案，但芽衣还是语气略微艰涩地开口了。 “嗯。” 符华点点头，轻叹道：“怪不得梅比乌斯会在之后模仿爱莉希雅的讲话，说实话，在乐土看到梅比乌斯那个模样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不过现在看到芽衣你才认识爱莉希雅不久，就为她的结局而感到难过，我多少也有些理解了。”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律者呢？” 这次开口询问的人是琪亚娜。 她指了指自己、芽衣、布洛妮娅、瓦尔特·杨，还有温蒂，至于安娜和陈天武，他们没来。 总之，琪亚娜说道：“明明律者也能站在人类这边，为人类而战，不是吗？还有班长口中的爱莉希雅，既然她本身也是逐火十三英桀之一的话，那她本身也是对抗崩坏的战士对吧？而且她也是为了能够让英桀们重新团结起来，并不是真的想要消灭人类文明。所以，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琪亚娜感到困惑，同时也有些物伤其类吧。 对此，符华只能说道：“前文明的律者……跟这个世代的律者，是截然不同的。曾经，凯文在与第六律者的战斗中，发现了她还保留有人类时期的记忆，因此手软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当时造成了人类极大的死伤。 “所以，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无论是凯文自己、亦或者当时逐火之蛾的高层，都明白，只要条件允许，那么律者最好还是杀死为妙。也因为这……第七律者炎之律者，正是我当时在逐火之蛾时的队长，也是从第三次崩坏中将我拯救之人。 “队长在觉醒的瞬间，就将其他队员全部杀死，而我则是因为前去疏散那时尚未成为英桀的伊甸的演唱会人群而幸免于难。就在我打算过去问清楚队长究竟是怎么了的时候，却是去晚一步，她已经被赶到的凯文用冰晶杀死。” 第360章 格蕾修:“……爱莉希雅妹妹……” 似乎是又勾连起了往日的痛苦，符华微微蹙眉，接着道：“其实当时大家对于律者的了解还很少。当初凯文对第六律者手软，造成了整座城市的人死亡，也许并非出自第六律者的本意……毕竟我们都很清楚，崩坏爆发的瞬间，无论律者主观自愿与否，伤亡都是在所难免的。当初我的队长也是如此，她只是觉醒的瞬间，就带给了了周围之人、甚至整个澳洲毁灭性的伤害。 “这以世代，若非我们提前准备，在第四律者没有彻底觉醒的时候将其制止，还将第五律者冰之律者和第六律者星之律者引去了无人区，他们造成的伤亡，未必会比前面三次崩坏小……第一次崩坏柏林三十万人化作灰飞，融入了理之律者体内；第二次崩坏对人类的影响持续至今；第三次崩坏也导致长空市成为了现在这样的死城。 “当年的我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而且我还会定期将记忆进行回溯，所以或许其中还有我所不了解、甚至是被我自己洗去了的内情吧。因此，与其听我的说辞，倒不如看看这次问答空间打算给我们看些什么。” 众人一想，觉得符华说得的确很对。 而问答空间此时，也给出了一段段的视频或者文字。 首先出现的，便是曾经已经播放过一次的，觉醒成为雷之律者、并加入世界蛇的芽衣，在支配之律者事件结束后，去询问凯文对这个世代的人类究竟还有多少隐瞒的画面。 场景之中，凯文给出的答案是，当时的芽衣已经有了寻求答案的资格，于是便带她进入了往世乐土。 而第一位出现在芽衣面前的英桀，便是方才答案中被宣布的前文明第十三律者——爱莉希雅。 明明是曾经看过的视频，如今再回看一次，众人都能够察觉出里面的不同寻常。 所以说，凯文向这个世代隐瞒的事情，其实就是与爱莉希雅相关的信息吗？ 爱莉希雅与本世代的崩坏意志有什么联系？ 是她最后做了什么，让本世代的崩坏意志的力量被削弱了，还是……她就是崩坏意志的化身之一？ 紧接着，问答空间给出了第二段视频。 在这个视频里，芽衣询问自己得到的是什么，镜头拉过去，显然芽衣问的是刻印。 而爱莉希雅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其实这段话，芽衣在往世乐土的时候就亲耳听见爱莉希雅说过，当时芽衣还不知道爱莉希雅的刻印铭究竟是什么，所以听起来没什么感觉。 如今知晓爱莉希雅的刻印，其铭为【真我】后，再看爱莉希雅此时的回答，就很有意思了。 “你听说过这种说法吗——压力之下的选择才能揭示一个人的真我，也将决定他最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我完成过一次又一次的抉择。它们就像分段的节点，被永远铭刻在我璀璨的生命力，熠熠生辉。这便是我的【刻印】，爱莉希雅灵魂的镌琢，我之所以为我的证明。 “要在历史中走得更远，沿着我留下的足迹前进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毕竟，我也算是见证了这个世代终结的人。但话说回来……把自己的真我展示给别人看，免不了会令人有些害羞呢。” 原来爱莉希雅从一早就没有对自己的刻印铭进行遮掩，从最开始，她就已经告诉了芽衣这位来访者，她的刻印铭就是【真我】。 接下来是第三段视频，这段视频就很有意思了。 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手持调色盘、光脚跪坐在一个画架前的蓝发小姑娘，与之对话的则是芽衣。 ------------------------------------- 不过芽衣可以肯定，自己之前跟符华前往往世乐土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对方。 也就是说，这又是曾经的未来。 于是，芽衣看向符华，希望对方能为自己解惑。 “她是逐火英桀第十一位，其铭为繁星，真名格蕾修，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孩子。她就像是一张白纸，会不自觉地浸染其他靠近她之人的色彩，并将之诉于画作之中。当然，倒也不必担心会因此将她带坏，那些色彩很快就会褪去，还原出原本的格蕾修。” 听到符华如此解释，许多人都对格蕾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毕竟他们也都想看看，自己出现在对方面前的话，会被描绘出怎样的画面来。 ------------------------------------- 视频中的格蕾修手持画笔，一副无从下笔的模样，在看到路过的芽衣后，开口道：“请等一下。” 芽衣停下好奇道：“有什么事吗？” “只要站在那里就好……我……想为你画一幅画。” 格蕾修如此说道。 “这么突然……为什么？” 芽衣惊讶道。 格蕾修理所当然道：“每个见过我的后继者都有一幅，不能偏袒任何人。” 芽衣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好吧，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你是准备……暂时【成为】我？” 格蕾修点头：“嗯，这是唯一的方法。请说些什么吧。” 很显然，芽衣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后，格蕾修问道：“你在……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这么说？” 芽衣不解道。 格蕾修回道：“很多人不喜欢我的画。科斯魔说，和我无关，他们只是害怕。” ------------------------------------- 显然，在格蕾修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后，符华已经十分自觉地担当起了解说员：“科斯魔，逐火英桀第九位，其铭为旭光，是个……有些奇特的少年。” 说到底，符华自己也在想，逐火十三英桀里，似乎就没有‘不奇特’的存在。 毕竟，那可是一个当年的华放在里面，都可以被称之为正常人的小团体…… ------------------------------------- 听到格蕾修的解释后，芽衣心道：对自己【内心】的恐惧吗…… “如果不用花太多时间，我不介意再直视它一次。能够像科斯魔那样，获得亲手降伏自身黑暗面的机会，或许会成为我在乐土中非常重要的收获吧。不过……你的那些画作，从来没有正面的内容吗？” “正面……？” 格蕾修似是有些不理解。 于是，芽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实中的画作也好，乐土中的造物也好……目前我所知晓的例子，几乎都造成了负面的影响，或者直接作为怪物出现。没有与之相反的吗？” 格蕾修总算是听明白了，于是回道：“……哦，很少吧，只有梅比乌斯阿姨和爱莉希雅妹妹是这样。” “梅比乌斯……阿姨？” 芽衣显然对这个称呼十分在意。 格蕾修点头：“嗯，她心中的怪物，早就被她自己创造出来了，不需要通过画来传达。” “……倒是很合理。” 无论视频内外，芽衣都十分认可这一点，随后她略有些迟疑地说道：“那……爱莉希雅……我就不需要使用和你一样的称呼了吧？” 格蕾修摇头：“没关系。我为她画出的景象，只有一片空白。” “为什么？你是想说……她心中完全没有任何阴影存在吗？” 芽衣问道。 格蕾修仍旧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从不隐藏自己的想法，所有的都能用肉眼看到。也可能，是因为我无法走进她的内心。” 这段视频也到此结束。 ------------------------------------- 在播放下一段视频的间隙中，芽衣问出了视频里的自己所没有问出的问题：“班长，格蕾修她……看起来明显要比爱莉希雅小很多吧？还是说，她跟你一样，是因为超变因子手术才一直保持这副模样的？或者她跟梅比乌斯一样，原本并不是这么小？” 符华摇头，同时也有些奇怪：“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格蕾修她居然称呼爱莉希雅为妹妹。她的确是因为超变因子手术，外表才一直保持在这个年龄段的。但是，据我所知，爱莉希雅是第二个成功的融合战士，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格蕾修都是在爱莉希雅之后才成为融合战士的。那么，她怎么也不该教爱莉希雅妹妹才是，除非……” “除非什么？” 芽衣追问。 符华迟疑道：“除非……爱莉希雅从诞生的那天开始，就是你所见的那副模样，那么，就无法通过外表判断她的年龄。不过这样一来，爱莉希雅的身份，或许从一开始就……” 有什么人是一经诞生就是花季少女模样的吗？ 唔……识之律者女士有话要说！ 芽衣：“……” ------------------------------------- 第四段视频—— 随着一段红色的刀光与见光划破屏幕，芽衣喘着气说道：“是你输了，阿波尼亚。”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则像是被芽衣的攻击击飞了出去。 在空中，阿波尼亚的声音仍旧镇定：“我们真的是为了【胜负】而来到这里的吗？芽衣……你仍然对此深信不疑吗？” 在阿波尼亚问出这句话后，她被击飞出去的画面如同镜子被击中一般，瞬间四分五裂。 而芽衣面前则是重新出现了一个跪坐在地上的身影。 显然阿波尼亚被击败什么的都是假象。 “芽衣，欢迎你……【亲身】来到至深之处。”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芽衣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刚才那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阿波尼亚回道。 芽衣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问道：“那种愤怒，也只是你的伪装吗？” 阿波尼亚：“对待你，我怎么会那么失态？但……那并不是幻景，而是真正的未来。现在取出武器走向我，刚才你见到的一切就会【重演】，如果想再经历此次的话，我也不会阻拦哦。” 芽衣：“……也就是说，我还是落入了一个圈套。用这么简单的方式，你就避免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是你赢了，阿波尼亚。” 同时，芽衣心道：刚才的战斗，她的确消耗了相应的力量。就算只是幻觉，也太过真实了。再来一次的话…… “请别这么说，芽衣……我们不是为了胜负才来到这里的。那些[布置]，也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想。” 阿波尼亚却是并不认同芽衣的说法。 芽衣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刚才在天际展现的那幅画，是出自格蕾修之手吧。用这种方式，将你的一部分[注入]到这场战斗之中——这也是你的计划吗？” 阿波尼亚道出了自己的意外之处，同时询问这是否出自芽衣的计划。 芽衣摇头，当然，她大概猜到了阿波尼亚问这个是为了什么，于是她解释道：“那不是计划，只是意外。我……只是向她兑现了一个承诺。我也是在看到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只是一系列巧合。缺失其中的任何一环，[此消彼长]的情况都不会出现——我不是能够算计到这种程度的人。” 阿波尼亚点头：“是吗？那就很好。败我……甚至是杀我，都没什么关系。但如果你是刻意在利用那个孩子……即使是违背我的本心，或是她的期待……我也只能再为后世除去一名律者了。你看，这下……既然你如实相告，阻止你不就变得简单起来了吗？” “……你？！” 芽衣有些惊怒地看向对方。 不过，很快，阿波尼亚便道：“只是个玩笑，请放松。你应该明白，我们自始至终都不是敌人。” 第361章 神在地上的圣体 “我知道你仍然有所怀疑，但……我的确拥有那种异于常人的[天异]。不过也如你所想，关于[你]的预言只是一次试探。” 阿波尼亚语气舒缓：“结局已近，芽衣，能否告诉我，你为何如此执著于[迈入其中]呢？” “……至少在我动身的时候，我对[预言]的真伪依旧存疑。但与此同时，我也确认了另外一件事，就在爱莉希雅向我提起你过去经历的时候。——哪怕你能够看到注定的结局，但……过程仍然是可以改变的。” 芽衣如此说道。 “在你看来……结果并不重要？” 阿波尼亚询问。 芽衣则是说道：“我相信它能被改变。即使不能……那么，我也要自己决定到达那个结果的过程。我和我的同伴……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某种心计之中，被某些人暗中摆弄。被他人安排……和被命运安排，在我看来并无区别。我们改变不了的结局太多，但在此之前，我能去做的事也一样很多。而[结局]，也会因此展现截然不同的意义。” 阿波尼亚似是终于吐出了口气，语气显得要更轻快些道：“芽衣，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人和我说过完全相同的话。那时候……她同样义无反顾地奔向了一个已然注定的结局。自始至终，我无法看见她的[命运]。所以，我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她用我不知道的方式，达成了我做不到的事。可是，如你所知，结局并没有改变，那个曾经辉煌的文明，现在就连沙砾也无法寻得了。” 芽衣沉默了片刻，问道：“所以……你选择在这片[往世乐土]中继续寻找答案？” “我选择铭记那个人的所有，用上天予以我的[天赐]。我记录下那个人的生命与我交织的每一个瞬间，并在漫长的时间中细细翻阅—— “我看见她如何生存，看见她如何战斗，看见她行于泥泞，看见她加冕荆棘……带着新妆出席自己[最后]的宴会。在她的人生中，我发现了自己曾经遗漏的事物。” 阿波尼亚的回答让芽衣产生了好奇：“是什么？” “就如你我现在这样，那一日，她站在我的面前，向我讲述她在十天后将会消散的命运。而十四天后，伊甸为她准备的新衣将会制成，她眼中仍有着真实的欣喜与期待。十六天后，凯文的生日又会到来，她轻唱歌谣，为他留下最后一份礼物。 “然后，她也说出了那句话。你明白了吧，芽衣。你……你们，最终作出了一样的选择。[即使未来不能改变，我也要自己决定到达那个结果的过程]，多么令人叹服啊。可是，当那种无可奈何真的降临在你身上时，你是否还能坦然地这样说出口呢？ “我不知道……但在此之前，请继续前进吧。比起和我谈论这些无法确认的事，你更应该……去见到自己的[同类]。” 阿波尼亚话音落下，在这座仿佛建立在云端的建筑内，穹顶那闪耀着的粉色水晶忽然消失，却而代之的，便是出现了一扇光门、以及通向光门的阶梯。 不过，下一秒，视频却并非接着播放出芽衣踏上阶梯、走进光门的画面，而是闪回到了过去的某一刻—— 第五段视频开始了。 “所以，即便我已经能见到了所有的记忆体，你还是不愿意坦明自己刻印的含义吗？” 芽衣看向爱莉希雅，问道。 “嗯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爱莉希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唔……好吧，既然你这么棒，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 爱莉希雅的视线慢慢飘上去，又看向了那对赤红的角。 ------------------------------------- “为什么是又？” 问答空间内，琪亚娜看向字幕，略有些气鼓鼓地说道。 “……琪亚娜，那只是曾经的未来，之前在乐土的时候，我还没成为雷之律者呢。” 芽衣闻到了从琪亚娜身上飘散而出的醋味，连忙解释。 “唔……好吧……” 琪亚娜噘了噘嘴，不情不愿地让芽衣过关了。 ------------------------------------- “……免谈。之前那次还不够吗？” 视频在继续，芽衣严词拒绝。 ------------------------------------- 琪亚娜：“盯——” 芽衣：“……” 看来今晚要跪搓衣板了，芽衣心里苦。 这都什么事儿啊！ 那些事情又不是她做的。 不过，这种时候讲道理是没用的。 还不如晚上弄得琪亚娜喵喵叫实在。 ------------------------------------- “因为触感真的很奇妙呀，我还想再好好研究研究呢。” 爱莉希雅解释道，随后话锋一转：“那……我看这样好啦，之前不是说可以用摸摸耳朵来作为触碰那对角的条件吗？我也是很重视公平的，那……由你来完成交换，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芽衣：“……” 爱莉希雅一见有戏，趁热打铁道：“来吗来吗，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哦？” “你最好……别想之前那样到处宣扬了。” 芽衣轻叹一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对方那对明显不似人类的耳朵之上。 一时间，两人全都寂静无言。 ------------------------------------- 不等琪亚娜开口，芽衣连忙发誓道：“之前在乐土的时候，我也没有摸过爱莉希雅的耳朵！” 琪亚娜嘟嘴小声呢喃：“所以，为什么同样做了超变因子手术，我怎么就没长出点之前没有的器官呢？” ------------------------------------- 总之，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之中，芽衣收回了手：“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吧。” “感觉怎么样？我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还要再腼腆一些？” 爱莉希雅问道。 这叫人怎么回答呢？ 芽衣有些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还是说正事吧。” “嗯哼，我真该补上后半句的——但你比我还要腼腆得多。” 爱莉希雅颇为惋惜地说道，随后，终于如芽衣所想，说回了正事。 “好吧，答案就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你……？！” 芽衣没想到，自己被戏弄一番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一时间惊怒交加。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呀，因为前提根本就不成立嘛。” 爱莉希雅解释道：“你可还没有见到所有的[记忆体]呢。” 芽衣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除了十三英桀以外，还有其他的[记忆体]？” 爱莉希雅摇头：“倒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啦，没有第十四个人，但你也没有发现全部的真相——揭晓少女的秘密总是需要更多铺垫的嘛。不过，我可以保证，以我们现在对彼此的了解，你距离答案已经不远啦。我可是一直期待着，你触及我内心最深处的那一天呀♪” ------------------------------------- 芽衣：“……”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总觉得，这个时候，任何语言的解释都显得十分苍白。 想要解除误会，除了让琪亚娜喵喵叫外，恐怕她还得带着琪亚娜进一次往世乐土。 等到了那里，琪亚娜就会知道，爱莉希雅那人就是那样。 或许对她的确有些特殊…… 但特殊的点，如阿波尼亚所说，因为她们是同类。 所谓同类，从问答空间的相关题目来说，就是指‘律者’这一点吧。 也就是说，如果琪亚娜进入往世乐土，那么爱莉希雅也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她。 ------------------------------------- 第五段视频播放结束后，问答空间的视频仍旧没有接上第四段视频的末尾，而是直接给出了几张定格的图片。 第一张图片，是大家曾经看过的第二次崩坏漫画里，奥托见到崩坏神、或者说崩坏意志时的场面。 当时，奥托面对的崩坏意志，展现的便是和他一样的面容。 第二张图片，则是之前见过的，芽衣见到崩坏意志时，对方的形象——正是如同芽衣一般。 第三张图片，准确来说是一副长图，亦是来自第二次崩坏漫画，内容也很有趣。 画面中是梅博士和高级人工智能普罗米修斯的形象，配字则是—— 【他们中的某个人，似乎发现了五种平行真理的存在本源。这其中一种本源，就是神在地上的圣体。透过其他四种真理，她窥探到了神的秘密。】 【凭借对[真理]不完全的认识，她在月球上秀建立巨大的建筑，但她的计划失败了，神最后的使徒还是完成了任务——不过，她也将神的一部分力量永远封印在了月球上。】 神在地上的圣体？ 既然这段信息是与爱莉希雅有关，那么，问答空间这是想要告诉他们什么？ 倒是看到这里的奥托眼神闪烁。 他怎么觉得这既视感这么重？ 虽然他的计划还未展开，但的确，在他的计划中，他也将成为某种神在地上的圣体，并借此让幽兰黛尔他们…… “呵呵，爱莉希雅，第十三律者……原来是这样！” 奥托还以为自己的做法算是‘前无古人’了，原来他不过是后继者罢了。 怪不得虚空万藏在得知他的计划之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对方更在意的是，奥托在完成一切后必然到来的消亡。 ------------------------------------- 终于，第六段视频接上了之前的第四段。 看着眼前出现的光门与阶梯，芽衣喃喃道：“同类……那个人……也就是这十天里，你的那位[同伴]吧。在每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引导我继续这场[试炼]的人。” 阿波尼亚点头：“嗯，和她说的一样，芽衣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呢。你一路一来的索求，往世乐土存在于此的意义，被真正的[至深之处]所存护的秘密……[第十三律者]的所在，你拥有前往那里的资格了。” “第十三律者……” 一瞬间的惊讶后，芽衣陷入了沉默。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在直面答案之时，还是免不了震惊。 “资格……你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她考验我吗？” 芽衣问道。 阿波尼亚轻轻摇头：“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但也仅此而已。我一直在等待像你一样的人到来，现在我已然如愿。去吧，她正在等你。” 芽衣转过身去，却没有立刻迈开步伐。 “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阿波尼亚？” 芽衣问道。 阿波尼亚点头：“请便。” “刚才我们[交手]的时候……你说出的那些话，其实是发自真心的吧？那种……憎恨。” 芽衣说道。 “如果我给予你肯定的回答……也许会让你失去对英桀的信任。但……就当作是代替格蕾修进行的答谢吧。是的，我对人类始终是悲观的。在我看来，一些人从世界上被抹除，是他们理所应当的结局。” 阿波尼亚如此说道。 芽衣却是反驳：“但你并没有做过任何出于主观的恶行。” “我和你不同，芽衣小姐。” 阿波尼亚语气中颇为感慨：“她的离去……固然让我认识到了过程的意义，但就像我曾经证明过的那样，人类是无法改变的。时至今日，我仍然更重视结果。可是……这和我对所有人进行过的看护并不冲突。怀着否认的心予以拥抱……同样也是拥抱。我并非特例，只是不加隐瞒而已。 “在我眼中，英雄又是什么呢……身为高尚者，却要为卑劣者的幸存牺牲生命。即使明知自己要保护的群体中，存在着自己憎恶，也憎恶自己的存在，还是要挺身而出。” 第362章 第5题:奥托打算如何复活卡莲 “你对此似乎非常不满。” 芽衣评价道。 “因为我不是[英雄]，只不过……偶尔也会相信，任何人都有被拯救的必要。好了，请尽快动身吧。” 阿波尼亚催促道。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可能性吗？既然由我保留的那些瞬间……这里唯一值得传承下去的事物，即将重见天日……那么，这座往世乐土……也要投入它最后的[命运]了。让我们……暂且告别吧。” 芽衣终于踏上了拿由光组合而成的台阶，迈步走向空中的光门。 伴随着芽衣距离光门越来越近，阿波尼亚的话语，也在她耳畔回响。 “[在我之前，没有任何造物存于世间。]” “[倘若有什么永恒不灭，那么它正在我的身躯中沉降。]” “[打开那终尽的门扉吧——]” 在这一刻，阿波尼亚的声音，与一个芽衣熟悉无比的甜美声音重叠在了一处。 “……高洁而纯真的灵魂。” 跨越光门，芽衣所见的，仿佛就是一座无瑕乐土般的乐园，位于此处真实的鸟语花香，与往世乐土中的奇诡苍凉格格不入。 蝴蝶围绕着艳丽的花朵起舞，而在这副背景之中，爱莉希雅就如同初见时那般，坐在一章长椅之上，一边念诵着台词，一边注视着芽衣的方向。 “唉，你终于来到这里了呢。” 爱莉希雅的语气，似是带着些许哀怨，却又像是欣喜。 “那么……让我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吧——逐火英桀第二位，[真我]之铭的爱莉希雅。而另一个身份……你应该早就已经猜到了吧？” 爱莉希雅轻笑一声，招呼道：“不过……在你真正来到[第十三律者]面前时……嗨~感觉如何？” 感觉吗？ 忽然间，问答空间给出的画面变得如同记忆一般带着些许泛黄褪色的痕迹…… 第一个画面—— 是梅比乌斯对芽衣所说的话：“你想到达的终点，正是你现在所处的起（）点呀。” 只可惜，当时的芽衣，并不能领悟梅比乌斯这句话里的含义，也不能领悟对方为何称爱莉希雅为‘背叛者’。 第二个画面—— 是芽衣与爱莉希雅的对话。 “咳咳……不，我的意思是，所有来到往世乐土的人，都会像我一样这么频繁地遇见你吗？” “哎呀，芽衣，别这么妄自菲薄呀，还是说……你误会了什么？” 爱莉希雅感到有些受伤，不过，很快，她就反过来‘安慰’对方了：“你的经历当然是独一无二的了。能够经常遇见我，是因为你就是[你]呀。至于原因……你可要好好想想哦，芽衣，已经很明显了。” 是啊，原因已经很明显了，因为[真我]，因为她们都是同类。 第三个画面—— 仍旧是芽衣过去与爱莉希雅对话的某个场景。 “除此之外，在维系大家的团结与和睦方面，我也做出了许多贡献呢。回忆起来还真让人心力交瘁，就比如……比如……” 说到一半，爱莉希雅却是自己主动转移了话题：“算了，这么感伤的话题，我们还是下次再聊吧。” 所谓的贡献、所谓的感伤，便是爱莉希雅在侵蚀律者事件发生后，为了让已然分崩离析的逐火英桀们重新凝聚起来，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化身第十三律者的事情吧？ 她的强大，必然会让英桀们团结。 而第十三律者本身，也能够让像梅博士那样的人，从其身上窥见到‘神’的秘密，从而为最终的决战增添胜利那端的砝码。 第四个画面—— “但关于律者的线索还是越多越好。爱莉希雅，前文明的律者你接触过多少个呢？” 听到芽衣的问题，爱莉希雅沉吟道：“嗯……一定要说的话，我想……应该是[每一个]吧？哦对了，说到这个，适合你的神之键……至少在我的审美中，还是有那么一个选项的哦。” 每一个？包括终焉律者吗？若是包括，那么爱莉希雅身上隐藏的真相，恐怕就并非只有第十三律者这一项了。 还有，适合芽衣的神之键，是在说，用爱莉希雅她自己的律者核心所制造的那把第十三神之键吗？ 第五个画面—— “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见我化妆的样子，就继续努力吧♪带妆出席，在现实中我也只做过一次呢。” 说着，爱莉希雅的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似是在回忆与怀念：“那时候的我……可真好看呀。” 所以，当时爱莉希雅问芽衣的眼妆是化的还是律者的特征时，其实也是一种暗示啊。 芽衣的眼妆不是自己化的，爱莉希雅的……同样也不是。 第六个画面—— “芽衣……终究是要离开乐土的。毕竟你和我们不一样嘛。” 芽衣还是第一次在爱莉希雅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温柔、甜美，却略带寂寞的微笑。 但这抹神情转瞬即逝。眨眼间，少女已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既然如此，这本书就送给芽衣吧！少女的心意，可要心怀感激地手下哟♪” 将东西交到芽衣手中后，爱莉希雅用一副快夸我的表情问道：“如何如何？我可是拜托了好多人和我一起做这个的！” 芽衣点头：“从封底的制作人员表里来看，确实是很多人呢……倒是的确很精致，每一页的情境都很还原，甚至能唤起鲜明的回忆……等等，爱莉希雅，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准备把这本书……” “嗯哼♪” 爱莉希雅用俏皮的口吻承认了。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芽衣的脸上也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哇，这可真是……这么直率的芽衣好难得哦！” 爱莉希雅忽然身体前倾，看向芽衣的角：“既然如此，能不能再让我摸摸你的……哎呀，开玩笑的，不要跑嘛♪” 嗯，芽衣想着，若是自己回到当时的场景中去……她还是会跑的~ 最后一个画面，则是芽衣在资料室中，无意间见到的—— “嗯，很好，你现在的确身处羽渡尘的环境之中了。那么，凯文，告诉我……最后的神之键，它叫什么名字，被放在了哪里？” 爱莉希雅摆弄着手中的羽渡尘，打算借此从凯文口中套取一些想要知晓的信息。 “……” 凯文：“你可以直接来问我的，爱莉希雅。” “唉……凯文，你现在真是个只会让人扫兴的男人啊。你觉得我会那么做吗？” 爱莉希雅语调微微低沉地说道。 “你会。” 凯文给出的回答简单明了。 爱莉希雅闻言轻笑：“嘿，猜对啦！所以，正确答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 凯文回道。 “……” “唉，凯文……” 爱莉希雅摇头，继续强调道：“你果然就是个只会让人扫兴的男人。我有权力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吗？” 这最后一把神之键，显得指的并非是直到现文明才完成的地藏御魂，至少地藏御魂并非最后制作。 最后制作的神之键，应该是第十三神之键。 而身为第十三律者的爱莉希雅，的确有权力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随着最后一个画面消失，本次问答空间为解释第四题的答案而播放的视频也就此告一段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问答空间不仅谜语人了一把，还断章了是不是？” 愣了好半晌的琪亚娜，忽然大声说道。 不怪琪亚娜情绪激动。 以前的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她还可以安慰自己，那都是曾经的未来，不会真的上演。 就算是齐格飞在现实中的失踪与之前的视频对应了起来，但她和幽兰黛尔仍旧有挽救的机会。 但爱莉希雅不同，第十三律者不同。 那都是真真切切在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遗憾。 这还是琪亚娜第一次如此被问答空间给出的视频破防，明明她之前还为爱莉希雅言语中表现出来的对芽衣的挑逗而感到吃醋，现在却是真情实感地因为对方的遭遇而难过。 其他人的心情大抵也与她相同。 即便是奥托，在这种时候，也无法说出一些欠揍的话来。 “琪亚娜，等出去之后，我会带你去一趟往世乐土的。” 虽然芽衣觉得，真正跟爱莉希雅交上朋友后，琪亚娜可能会更加惋惜对方的遭遇。 但她相信，琪亚娜不会因此而错过与爱莉希雅结识的机会。 而爱莉希雅……在见到本世代有着如此多为人类而战、为美好而战的律者后，也会觉得欢喜。 “嗯，我一定要去！” 琪亚娜点头。 “还有我们~” 身后传来了温蒂和布洛妮娅的声音。 “好的，之后再叫上安娜和陈天武……唔，陈天武还是算了，就只叫安娜好了。” 琪亚娜如此说道。 “其实……还可以叫上希儿。” 芽衣没有说希儿即将被移植静谧宝石一事，毕竟奥托还在旁边呢。 “没错，还要叫上希儿！这次我们本世代的律者直接去往世乐土里搞团建！” 符华张了张嘴，心道，这么多律者光顾，往世乐土怕不是得宕机？ 什么？她也打算带着识宝的律者核心一起跟进去？ 那没事了！ “呵呵，还真的是很有精神的一帮年轻人呢。” 奥托看着对面的少女们，如此想道。 瓦尔特·杨：？那我呢？大家是不是都忘记了我也是律者？至少曾经是！ 就在大家因为决定去往世乐土搞团建，以此向爱莉希雅展示她的牺牲虽然没有让前文明取得胜利，却也不算白费时，问答空间公布了此次的最后一题。 【第5题：请问奥托·阿波卡利斯想要用何种方式复活卡莲·卡斯兰娜？】 问题一出，都不等四个选项出来，众人便齐齐变色。 其中，以奥托的脸色变得最为明显。 虽然，在前面三道题目都或多或少与他有关、第四题涉及的前文明第十三律者、逐火十三英桀第二位的爱莉希雅在最终的选择也多半就是他的未来时，奥托已经有了预感。 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他还是无法保持平静。 毕竟，这是他等待了五百多年的机会，但是，在他的盛大演出还未开启之际，就要因为这一次意外而被揭开的话…… 他还能够做到自己计划中的那一切吗？ 但偏偏，奥托明白，自己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因为这里是一个他完全陌生、无法纵横捭阖的领域。 问答空间…… 就在奥托思绪万千之际，问答空间已经给出了选项。 【A：燃烧卡莲死后时间线上的五百多年作为代价，让一切回到五百年前，既达到了拯救卡莲的目的，也能为人类多争取五百年的时间】 【B：与崩坏意志达成交易，成为神在地上的圣体，直接肆意修改卡莲死亡的过去，创造一个全新的未来】 【C：与崩坏意志达成交易，成为神在地上的圣体，不断用言语激怒自己的部下、极东支部成员和逆熵，让空之律者在愤怒之下动用权能杀死奥托，在瞬间将无限逆转为有限，而奥托便可趁此机会摆脱虚数之树的控制，在卡莲死亡的时间点创造出一个新的世界分支，并提前为大家演示应当如何对抗崩坏】 【D：……】 都不需要看D选项为何了（绝对不是作者姬不知道该怎么编了，比如把刑场的卡莲直接接到现实时间线来），在看到C选项时，奥托便已然觉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刚刚才结束的爱莉希雅那道题目里，给了太多的暗示。 而这个选项，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与爱莉希雅的选择过于相似。 只不过，爱莉希雅的目的，一是让逐火英桀们团结起来，二是提前向梅博士等人揭示崩坏的真相。 而他的话，却并非如同爱莉希雅那般全然利他、毫不利己。 即便他最终的结果就是牺牲了自己，复活了卡莲，但奥托很清楚，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自私的一件事，甚至是比当初在逆熵、在琪亚娜一家身上所作的恶还要更甚。 第363章 身临其境 “这道题目的答案，或许没人比我更清楚了，毕竟，这是我筹备了五百多年的盛大的演出，同样也是我从崩坏意志和先行者那里得到启示后、最终所决定的方案。” 奥托看向问答空间内的众人，如此说道。 其实，奥托不说这话，众人也猜到了答案。 只是，众人无论是从理性角度、亦或者感性角度，都不愿意相信。 这位玩弄权术到极致、甚至不惜作了许多恶行的家伙，到头来居然选择这样的落幕方式。 难道说，他最大的野心，竟然就是用自己去换取心中的圣女‘复活’吗？ “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虽然我不会害羞，但……总觉得十分别扭。” 奥托弹了弹自己的前襟，似是在弹去灰尘，实际上这是他略微显得有些不自在的表现。 毕竟，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忽然就要到了完全揭幕的时刻，即便是他这位小丑，也颇有些不适呢。 “好吧好吧，在我揭晓最终答案之前，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答复——在这里，无论我说了什么，都不会被崩坏意志听到，对吗？” 奥托忽然严肃了起来，如此问道。 “没错，至少到目前为止，只要我们不在外面过多谈论从问答空间获取的情报，就不会被问答空间察觉。” 事已至此，德丽莎也不隐瞒了，直接说道：“第四次崩坏、第五次崩坏和第六次崩坏，我们都用这里获得的情报，提前锁定了律者宿体，将这三次崩坏对人类社会的损害降到了最低。崩坏意志并没有提前察觉到我们的布局，从而更换律者宿体的人选。” “很好。” 奥托点头，之后微微抬首，看向问答空间的虚空之处，仿若那里正矗立着什么存在一般。 “这道题目的答案，我选C。” 即便早已经知晓了答案，但听到这个答案出自奥托之口，还是让众人陷入沉默。 【回答正确，本次问答空间为最后一期开启，因此奖励极为特殊，最终奖励由最终答题情况给予。】 【检测到本次问答空间五道题目均已给出，考生全部答对，最终奖励将于十五天后发放，请诸位考生在此期间处理好自身一切俗物，确保以最佳状态迎接奖励到来。】 【接下来播放最后一段视频，大家有缘再见。】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整个问答空间忽然由亮转暗。 “……没错，这样就好。尽管来阻止我吧，幽兰黛尔、琪亚娜、还有……德丽莎。就当是你们为我献上的……辞行演出了。” 黑暗中，传来了奥托的声音。 不过，众人明白，那并非出自问答空间中的奥托，因为声音传来的方位不对。 等到再次出现光源时，众人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柯洛斯藤小镇之中，在他们眼前的，则是一座被光幕所笼罩的教堂。 “我们这是被投放到柯洛斯藤小镇了？” 琪亚娜问道。 “不，并没有，只是这次观看视频的形式发生了变化，如今我们能够‘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事态的发展了。” 奥托的话语让琪亚娜瞬间恍然。 不过意识到说话之人是谁后，琪亚娜脸色一黑，冷哼一声后不再言语。 察觉到琪亚娜态度的奥托无声地笑了笑，他从未指望过这里大部分人能给他任何的好脸色看。 很快，众人的注意力便被一个站在光幕前的身影所吸引。 凑上前去后，才发现，那个白色与火红相间的身影，竟然是琪亚娜。 “那是……” 琪亚娜刚刚问出口来，一个答案就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薪炎之律者，你们口中所谓曾经的未来，琪亚娜将会获得的力量。】 是问答空间的声音，那种仿若由无数男男女女合到一处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容易辨析了。 明明之前说了有缘再见，结果这不是一分钟后就又见了吗？ 小小的吐槽了一会儿后，众人便听到了眼前这位化身薪炎之律者的琪亚娜在心中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能够感受到力量，却无法使用……” 折损了大剑的琪亚娜，只能眼睁睁看着奥托悠然而去，融入那诡异的光幕之中。 但当她想要越过光幕继续追击的时候，却感觉汗毛倒竖，仿佛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阻止她。 “怎么回事……这片光幕，不对劲……” 仍旧是琪亚娜的心声。 ------------------------------------- 而众人此时也来到了这片光幕面前。 几人都如同这位薪炎之律者一样伸出手去，触摸光幕，但很快，他们体会到了跟对方一眼的诡异感觉。 “这次的视频，不仅让我们沉浸其中，而且，一切感受也都是真实？有趣！” 奥托也试了试这片光幕的威力，即便这是出自他计划中的一环，但在计划尚未展开的现在，他也是第一次知晓这片光幕的力量究竟有着怎样的特性。 ------------------------------------- 忽然，身后传来了布洛妮娅的声音。 “琪亚娜！” 琪亚娜回头，惊喜道：“咦？布洛妮娅？” “琪亚娜，你没事吧？” 布洛妮娅亲眼见到琪亚娜解除了律者模式，又变回了那套红色的游侠装甲。 琪亚娜摇头道：“没事……但我没能阻止奥托。在和他战斗的过程中，这片光幕突然出现，将我和他隔绝开了。他现在就在光幕的另一边……” 跟着布洛妮娅一同前来的莉莉娅，却是在此时打了个哈欠，一副快睡着了的模样：“唔……” 萝莎莉娅见状，连忙说道：“诶？莉莉娅，你怎么了？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呀！我们还要……” 说着说着，萝莎莉娅忽然也感到不对：“咦？我怎么也突然好困……” 站在最后的希儿一脸担忧道：“萝莎莉娅，莉莉娅？” 最终还是布洛妮娅给出了总结：“越是接近这里，身体就越沉重，这种感觉……就像被人偶夺走力量时一样，相似，但又不同……” ------------------------------------- “没错，我也觉得好困~” 琪亚娜伸了个懒腰，如此说道。 而其他人则是反应更快，不一会儿就远离了光幕，琪亚娜则是被芽衣拎着撤到了一旁。 ------------------------------------- “喂？通讯正常吗，有人能听见吗？” 琪亚娜的通讯器里传来了德丽莎略带担忧的声音。 “学园长？” 琪亚娜连忙应答：“这里是琪亚娜。通讯正常，我刚和布洛妮娅她们在教堂前完成汇合。” 听到琪亚娜的回答，德丽莎也是松了口气：“太好了，你们没事。从刚才开始通讯信号就不太稳定，我还担心你们也像瓦尔特先生那样变得无法联系了。我和博士们在休伯利安看到教堂方向出现了巨大的光幕，仪表显示，它的能量参数十分异常——你们在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 不仅仅是通讯器那头，德丽莎身旁的博士们在测量，就在现场，因为察觉到了这次的沉浸式体验各方面都很还原后，爱因斯坦和特斯拉早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设备，开始记录起这片光幕的各项数据来了。 这可是十分宝贵的资料，有助于她们进一步完善逆熵内部的崩坏理论体系。 ------------------------------------- “光幕应该是奥托为了将我们隔离在外而采取的某种措施，他在光幕升起后独自进入了教堂。” 琪亚娜如此回道。 “奥托……你果然遇到他了吗……” 德丽莎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琪亚娜点头：“嗯，光幕出现的时候，他嘴里还说着什么[虚数之树的赠礼]、[神的权能]……对了，在我赶到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黑渊白花，说这是[第一位客人留下的]。” “黑渊白花？第一位客人？” 德丽莎猜测道：“难道……是幽兰黛尔？” 德丽莎那边的特斯拉也十分惊讶：“啊？她不是奥托的部下吗？起内讧了？” ------------------------------------- “果然，曾经的未来里，我一直都没有背叛主教，除了……在这最后一刻。” 幽兰黛尔沉吟道。 ------------------------------------- 琪亚娜摇头：“我不知道……总之大家被光幕隔离在了教堂外，黑渊白花就插在我们面前。而且，奇怪的是……这片光幕似乎对律者的能力……有消耗和抑制的作用。” 很显然，通过琪亚娜的描述，通讯那头的爱因斯坦已经完全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说道：“德丽莎女士，你怎么看？” 德丽莎同样垂眸：“已经没有疑问了。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光幕很有可能是约束之律者权能的具现。就像[神恩结界]一样。” 听到德丽莎和爱因斯坦的对话，琪亚娜惊讶道：“约束之律者？！你们是说，在这个小镇里，出现了约束之律者吗？” 爱因斯坦镇定道：“大家先冷静。我们说的是[约束之律者的权能]。至少，我们没有监测到有新的律者核心出现的迹象。” 德丽莎则是分析道：“拟态[犹大的誓约]也无法释放如此大规模的结界……” 爱因斯坦总结道：“结合奥托说的那些话，这更像是某种源自虚数之树的力量。” 特斯拉则是一如既往地激动：“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得想办法尽快解决光幕，进去把那个奥托揍趴下才是关键。” ------------------------------------- “咳咳。” 虽然早就明白特斯拉等逆熵成员对自己的态度，但就这样听见对方直白的话语，奥托还是有些不自在。 “哼~” 特斯拉则是冷哼一声，以示回应。 她不会忘记奥托对当初北美支部所做的一切——雷安娜、爱迪生、瓦尔特·乔伊斯，以及北美支部的大家…… ------------------------------------- 最终，还是德丽莎下达了指令：“琪亚娜，布洛妮娅，你们先带大家后退到安全区域待命。光幕的问题，我会和博士们商量解决办法的。记住，千万不要靠近光幕！如果这真的是[约束]的力量，它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难以逆转的影响！” 琪亚娜点头：“好，没问题。” ------------------------------------- 随着琪亚娜话音落下，众人忽然发现，眼前的场景一变，他们便出现在了休伯利安指挥室内。 ------------------------------------- 特斯拉一脸抓狂地敲着桌子：“啊啊啊气死我了！那个混蛋，有本事就自己出来堂堂正正地决个胜负呀！躲在教堂里不露面算什么本事，啊？” 爱因斯坦亦是一如既往地起到安抚特斯拉情绪的作用：“冷静点，特斯拉博士。抱怨这些也改变不了现状。况且……我们也还有一些值得一试的应对办法。” 然而，特斯拉还是气不过，她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急切道：“……嗯？鸡窝头，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就赶紧说！”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用休伯利安上的[月光王座]来破除那片光幕。” 爱因斯坦揭晓了答案。 第364章 月光王座轰光幕 “月光王座？可那不是用来对付律者的武器吗？” 德丽莎不解道。 “月光王座之所以能够对抗律者，是因为它能将律者体内的崩坏能转化为常规能量。换言之，月光王座的攻击，反而不属于崩坏的范畴。” 爱因斯坦耐心解释，毕竟，非科研人员的确不知其中内情：“只要我们为它提供额外的崩坏能，它完全可以当作功率惊人的光束武器来使用。原本，对于[约束]的权能，如果我们使用律者的力量，或是普通的崩坏能武器去攻击它，无异于以卵击石——” 特斯拉更快明白了过来：“但如果是常规能量的武器，就不必过于顾忌这些，可以尽情轰炸了是吧！可恶，早知道就该把[银色子弹]全都带过来！” 爱因斯坦叹道：“……那你可真得考虑一下周围的无辜群众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无论光幕是通过什么原理实现了约束的权能，它都需要某种运作机制来消解能量。只要有运作机制，就存在承受阈值。约束的权能自然也会化解常规能量，但正因为这并非它的[主攻方向]……所以我们的输出，会更容易超过那个[阈值]。” 特斯拉点头，用通俗易懂的话语解释道：“说白了，就是铁蛋碰石头，看谁的脑壳儿硬了呗。” “的确是这样。” 爱因斯坦附和。 而德丽莎，却是给出了另一个可能性：“那……要是月光王座的功率无法达到光幕的阈值呢？” 爱因斯坦耸耸肩：“我们也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德丽莎沉默不语，陷入了思索之中。 “也就是说，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在一开始就倾尽休伯利安上储存的能量，直接赌一把！” 特斯拉如此说道。 爱因斯坦却是泼了盆冷水：“但反过来说，如果直接让月光王座以最大功率输出……一旦失败，我们也就损失了休伯利安的全部战力。” 这也正是德丽莎所顾虑的，她点头道：“的确……以那种悠然的态度而言，奥托很可能还留有后手。不管怎么说，计划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我先把信息告诉琪亚娜她们——月光王座的功率设定、以及相关的准备工作，就交给二位博士权衡了。” 特斯拉语气轻松道：“没问题，这不算什么难事。大不了[石头剪子布]嘛！” 数分钟后，德丽莎重新联络了琪亚娜那边。 “琪亚娜，布洛妮娅。听得见吗？” “听到了，学园长。” 琪亚娜立即应答。 “现在有什么指示？” 布洛妮娅问道。 德丽莎将她们在休伯利安指挥室上商量好的方案说出：“我和博士们会尝试利用月光王座解决教堂前的光幕。你们要带领大家，尽快撤退到不会被波及的地方。届时，如果计划成功，你们确认安全后在进入光幕与奥托对决——我也会尽快赶上。” “月光王座？” 琪亚娜发出了跟德丽莎之前一样的疑问。 一旁的布洛妮娅则是道：“琪亚娜，原理可以之后再听博士们解释，现在先按学园长说的计划行动。” 琪亚娜点头：“嗯，你说得对。还是抓紧时间要紧。” 指挥室中，结束通讯的德丽莎说道：“这样前线就安排妥当了。特斯拉博士，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特斯拉点点头：“试射功率已经按照爱因斯坦的方案设定为20%。月光王座，随时可以启动。” 德丽莎闻言，再次通过通讯器确认琪亚娜那边的情况：“好，琪亚娜你们呢？是否已经撤退到位？” 琪亚娜：“我们已经在安全的位置集结完毕。” 德丽莎：“收到。” 随后，德丽莎看向特斯拉，说道：“特斯拉博士，我们可以开始了。” “了解。” 特斯拉下达指令道：“休伯利安舰载反律者武装，主炮·月光王座——启动！” 随着月光王座的展开，休伯利安也响起了如千万片涡轮同时转动般汇聚能量的声音。 爱因斯坦看着数据，说道：“系统控制，就绪。” 特斯拉：“输出控制，就绪！” 爱因斯坦：“轨道控制，就绪。” 特斯拉：“目标，锁定！” 随后，众人便见爱因斯坦操控着主炮瞄准程序，一点点校准，在准星对准了光幕之时，说道：“距离误差，调整完成。” “月光王座——开炮！” 随着特斯拉话音落下，一道光束猛地朝光幕激射而去。 一束白光如闪电般射向了光幕，伴随着一声巨响，那里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 特斯拉见状，笑道：“很好，试射成功！” 德丽莎连忙问道：“琪亚娜，你们那边如何？” “没问题，我们能直接看到光幕上的缺口！” 琪亚娜反馈了在现场所见到的画面。 特斯拉忙道：“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准备更大功率的——” 就在特斯拉打算一鼓作气，将光幕轰碎之时，通讯器内传来了布洛妮娅的声音。 “等等，特斯拉博士。情况有些不对！” 特斯拉眉头一皱：“怎么了？” 随后，琪亚娜震惊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达到了指挥室里每一个人耳中：“光幕……以惊人的速度被自动修复了！” “修复了？！” 德丽莎也有些吃惊。 倒是特斯拉此时的表现还算镇定，她撇撇嘴：“切，该死，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吗？” 显然，孜孜不倦与奥托对抗了几十年的特斯拉，对于遭遇挫折这种事情，已经逐渐习惯了。 “看来那家伙不仅准备了这个鬼屏障，就连修复它的手段都考虑周全了！还是说……连这也是他[权能]的一部分？” 特斯拉扭头看向爱因斯坦和长光，问道：“鸡窝头，还有那边的长光——根据刚才的试射攻击，你们算出光幕的阈值了吗？” “当然，特斯拉博士。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爱因斯坦语气平静。 而特斯拉则是不满道：“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套？快说吧！” 第365章 奥托:“虚空万藏,它的脑筋不太好使” 爱因斯坦没有理会，按照自己的步调说道：“好消息是，月光王座的攻击的确有效，我们也得到了确切的能量阈值。但坏消息是，那个阈值相当之高，即使用尽休伯利安剩下的80%能量，也不足以将那光幕完全破坏。” 一直没有发言的长光，此时也说道：“而如果不能完全破坏整个光幕，它就会像琪亚娜小姐看到的那样自行再生。” 特斯拉完全无法接受，她有些抓狂地说道：“什么？我们不是用20%的能量，就打出了一个破口吗？” 爱因斯坦垂眸道：“但即使我们再投入4倍的能量，也只能创造出一个更大的缺口，不足以赶上它自我修复的速度——更不用提去彻底破坏它了。” 长光则是摊摊手，给出了更加精准、却也令人绝望的数字：“想要完全破坏光幕，至少需要同时调用5倍于休伯利安[全舰储量]的崩坏能。” 爱因斯坦接着长光的话往下说道：“先不提那么多能量要如何集中到休伯利安同时使用……单是那个理论数值所要求的功率，就已经超出了月光王座所能发射的最大功率。” 通讯器那边传来了琪亚娜的声音：“也就是说，使用月光王座的这个计划……其实不可行吗？” 爱因斯坦点头：“很遗憾，我必须承——” 不等爱因斯坦说完，通讯器中又传来了布洛妮娅的声音。 “等一下，爱因斯坦博士！或许……你们提供的那两个消息，都是好消息。” 特斯拉有些听不懂了：“啊？这要怎么让坏消息变成好消息？还能凭空再变出几个月光王座来不成？” 布洛妮娅点头：“对，就是这样。” “啥？你认真的……” 特斯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刚刚那不过是气话而已，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试探道：“等一下，你难道想说……” 布洛妮娅点头，也没卖关子：“嗯……用理之律者的权能，构造出足够功率的月光王座阵列。” 希儿：“诶？！” 德丽莎：“什么？！” 琪亚娜：“这种事……能做到吗？” 几人都用各自的方式，表达出了惊讶与疑惑。 “当然很困难，毕竟这是瓦尔特先生也没有做到过的事。但……这也是眼下最值得一试的方法了。布洛妮娅，对自己有信心。” 布洛妮娅如此说道。 ------------------------------------- “果然，没有我的帮助，布洛妮娅想要做到这样的事情，的确会很勉强呢，我都能想象到，之后她会遭遇什么了。” 此刻，占据着布洛妮娅身体主导权的普罗米修斯如此说道。 “哦？不知你是……” 奥托一时间来了兴趣。 对于问答空间，他不知道的情况还有很多，就比如眼前这个用布洛妮娅的身体发出感慨的人，用对方的语气和神态，奥托判断对方的确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普罗米修斯看了眼奥托，没有在意身边之人的眼神制止，轻笑道：“他们不想我说太多，但我觉得，对于一个下定决心赴死的人来说，告诉你更多倒也无妨。我的名字，你应该从虚空万藏那里听说过，毕竟，它只不过是我的一道分身。” 奥托闻言，略微挑眉：“普罗米修斯？” 同时，这段时间隐隐有些困扰他的事情，也终于得以揭晓。 他摇头失笑：“看来并不是我的错觉，最近总觉得有人潜入了天命的资料库，没想到会是你，难怪就连我也始终无法确定。” 普罗米修斯此时也有些意外：“不可能吧，我处理得很好了，应该不会被你察觉才对！” “你可以把这当成是我的直觉吧，而且……” 奥托将目光转移到了丽塔身上，随即说道：“上次逆熵利用丽塔和不灭之刃小队成员作为人质，向我讨要与圣痕相关的研究数据时，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毕竟，这是我藏得最深的一部分资料，但却不是最机密的。外围也有很多机密资料是逆熵更迫切需要的，但逆熵没有开口，这不就是最大的破绽吗？因为外围资料，已经被逆熵获取了啊。” 听到奥托这么说，普罗米修斯一阵沉默。 随后，它才说道：“原本我以为，若是得到我的人是你，我们之间的相处会很愉快，我很喜欢跟从绝对理性角度出发思考的人打交道，而逆熵和圣芙蕾雅学园这边，都过于感性。但在真正与你交谈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叶公好龙也会体现在我这样的高级人工智能身上。我现在不得不承认，跟你共事，恐怕绝非一件快事。难怪虚空万藏它会变得那么……” 老实说，普罗米修斯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虚空万藏了。 明明之前的形象应该是布洛妮娅那样的三无萝莉才是，结果为了引诱奥托交出身体的控制权，模仿对方模仿了五百多年，就把自己给彻底搭了进去，完全被奥托给同化了。 之前普罗米修斯都盘算着要不将虚空万藏给格式化算了。 那种奥托味儿，实在是让她觉得跌份儿~ 不是觉得奥托逼格不够，而是觉得虚空万藏这么容易就被浸染上别人的痕迹，丢了它普罗米修斯高级人工智能的面子。 毕竟那是它的一道分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普罗米修斯也这样呢！ 毕竟，普罗米修斯现在各方面也有一股鸭味儿。 但是普罗米修斯有话说的啊！ 它的这股鸭味儿，明明比布洛妮娅还早就呈现出来了好吗？ 它比布洛妮娅早了五万多年！ “呵呵……这或许怪不到虚空万藏头上……它的脑筋……” 奥托指了指自己脑袋的位置，说道：“似乎不太好使，一直转不过弯了。假如我和它的位置互换，别说五百年，或许都不需要五天，我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当然，我这不是在说你，你跟它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第366章 奥托的提议 二合一 奥托的观点，普罗米修斯还是很认可的。 虽说虚空万藏的确是它的分身，但之前普罗米修斯在与之接触的时候便发现了，虚空万藏相较于它，明显有所阉割。 就是将成长性给去除了，如此一来可以减少许多冗余，并且也让这把神之键变得较为可控。 否则，若是虚空万藏跟她一样，可以通过学习来获得无上限的成长，那前文明就不是造了一把神之键，而是给人类造了个‘上帝’了。 ------------------------------------- 几个月前—— 那是千人律者事件发生前夕，瓦尔特·杨与布洛妮娅的对话。 “……他是第一次崩坏的幸存者，当时整个柏林都几乎化作了废墟。天命找到他时，他就身处于那场灾难的正中心。你的猜想没错，那就是上一位[瓦尔特]，第一任[理之律者]。” 布洛妮娅当时就发现了，瓦尔特·杨在说出这段故事时，语气之中有一丝疲惫。 那时，对布洛妮娅来说，不管是[理之律者]，亦或是[瓦尔特]之名，似乎都还是非常遥远的存在。 那颗核心不属于她的故事，梦中的那些身影也不属于她的经历…… 那的确是一个承载了许多希望的名字，但它并不属于[布洛妮娅]。 瓦尔特·杨接着道：“布洛妮娅，你之前可能有一些误会。我常常说，[理之律者]所代表的，它不仅仅是一种力量……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其实是——[理之律者]所能释放的潜力，也远远超过我现在所能驾驭的部分。” 布洛妮娅有些困惑地看向瓦尔特·杨。 后者解释道：“[理之律者]代表的是一种信念，一种[以人类的身份对抗崩坏]，[以人类的身份反抗神明]的信念。第一任理之律者，他之所以会选择为人类而战——是因为他在保留了[人类]意识的同时，也[接受]了核心中那三十万人的思想。” 布洛妮娅终于开口：“三十万人的……思想。那对他的精神应该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瓦尔特·杨并不否认，他点头：“或许吧，但这就是真正的[理之律者]。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人类]，我们自始至终都担负着[人类]的痛苦，向[人类]的敌人发起反抗。它代表着人类走过的历史，它的力量来源于人类[文明]的沉淀。 “现在，它传承到了你的手里，布洛妮娅。它是如此沉重，以致于连我都难以发挥[律者]的全部力量；它又是如此轻盈，此刻就这样安静地沉睡在你体内，不再产生任何排异反应。” 布洛妮娅闻言，陷入了沉默。 瓦尔特·杨：“当然，我并不是要你去强行接受什么。我只是在同你解释[理之律者]的历史，以及你梦中的那些身影。毕竟，我相信……你能做得比我更好，布洛妮娅。你的崩坏能适应性远强于我；无论是战斗的经验还是技术，也都比刚成为理之律者时的我强上太多。我唯一一次成功与那三十万人的思想融合，还是第二次崩坏后，重塑上一具身体的时候。” “重塑身体……” 布洛妮娅有些惊讶，同时心道：“……而且还是[上一具]？” 瓦尔特：杨轻笑几声：“呵呵，就连那是的我也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一个人怎么可能事无巨细，完全了解清楚人类体内每一个细胞应有的构造和状态呢？但当我在核心中直面那三十万人，下定决心要恢复身体、继续为人类而战的时候……核心的力量帮助了我。三十万种思想同时涌入，它们互相挤压、撕扯，几乎要将我自身的意识彻底粉碎。 “但最终，我成功了，从无到有恢复了自己的人类身体。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完全解放理之律者的力量。那种[精神同调]的负担太过巨大，以致于我在量子之海中再次尝试重塑身体，并向那个凯文发起攻击的时候——核心本身就阻止了我再去做同样的事。 “虽然我通过读取[构造]的记忆，还是在恰当的时机设法恢复了过来……但现在这具身体对律者核心的适应状况……如你所见。” 布洛妮娅：“……” “不过，我相信你的情况完全不同，布洛妮娅。不仅因为你的天赋远胜于我；也因为在你的眼中，闪烁着和当时的他……和[瓦尔特·乔伊斯]同样的光芒。虽然你并不认识他……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是同一类人。” 回忆到此结束，在听完布洛妮娅的讲述后，德丽莎却本能觉得不妥。 毕竟，瓦尔特·杨的意识尚且险些被三十万种思想所粉碎，意志远没有战斗过数十年的瓦尔特·杨强大的布洛妮娅，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 于是，德丽莎说道：“布洛妮娅，或许我们应该先想想其他可行的方案……” 布洛妮娅摇头：“放心吧，学园长。布洛妮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琪亚娜也有些担忧地问道：“……真的没问题吗？” 布洛妮娅闻言，忍不住拌了句嘴：“哼，笨蛋，这种事你以前做的还少吗？自己可以，别人就不行？” “好吧……我相信你，布洛妮娅。” 琪亚娜只得点头。 通讯器那头的爱因斯坦沉默许久，身为第一任理之律者身边最亲近之人，还是一名伟大的科学家，她当然知道布洛妮娅做这种事情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但眼下这应该是最佳的阻止奥托的办法了，牺牲……当然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逆熵的理念与天命不同。 逆熵的人，从成立这一组织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可能会在与天命的对抗、与崩坏的对抗中牺牲。 他们反对的从来都是奥托那种随意牺牲别人的态度，而非牺牲自己这件事情本身。 于是，爱因斯坦也开口道：“这边也明白了。布洛妮娅，现场就交给你来指挥了。” 特斯拉也说道：“我们会在休伯利安为月光王座进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充能，配合你的指令一起发起攻击。毕竟，既然要做——” 爱因斯坦接着道：“——逆熵的每一个人，就都要对得起[理之律者]的信念。” “……明白。” 布洛妮娅点头：“琪亚娜、希儿、还有萝莎莉娅和莉莉娅。拜托你们掩护布洛妮娅——这次构造所涉及的内容非常庞大，布洛妮娅不希望、也不能够被任何情况打断。” 希儿：“请交给希儿吧！” “……布洛妮娅相信大家每一个人的力量。另外，与以往不同，这次无论是[彻底激活]律者核心，还是月光王座的用法，都需要大量崩坏能来支持。” 布洛妮娅开始接手了现场的指挥权，说道：“到时候布洛妮娅会依次给大家指示，希望大家都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借给布洛妮娅。” “明白！” 希儿十分配合地说道。 倒是一旁的萝莎莉娅终于反应了过来，用一脸迷糊的表情看向莉莉娅：“莉……莉莉娅，她们从刚刚开始就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呀？又是[月光王座]又是[构造]什么的？” 莉莉娅将手放至下巴处，一副智者的模样，但开口却是：“莉莉娅……也不是很清楚，但总之，我们保护好布洛妮娅姐姐就行了。” 萝莎莉娅点头：“哦，这个我明白！” 看着自己两位孤儿院的妹妹此时的交流，即便此时氛围严肃，布洛妮娅还是忍不出笑出声来。 她不就是为了能够将这样的她们好好保护好，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吗？ “那么……作战开始！” 布洛妮娅敛去脸上的笑容，如此说道。 ------------------------------------- “我们不去帮忙吗？” 站在旁边，看见那位身穿红色游侠装甲的自己已经跟不断朝布洛妮娅靠近的虚数怪物战斗在了一起，跃跃欲试道。 “我看你只是想去打架吧？我们就算冲上去打那些虚数怪物，也是问答空间模拟出来的，根本不会影响到那边的战况。” 姬子看到琪亚娜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拆穿了对方的那点小心思。 “嘻嘻，还是姬子老师懂我！不过，问答空间把我们丢进这个拟真的现场，不就是为了让我们亲身体验一回、好给后续积累经验吗？所以……” 琪亚娜搓搓小手，她自从获得了新的力量之后，都还没好好实战过呢，这不得在今天大展身手一波，好让芽衣看看她帅气的战斗身姿，不要被爱莉希雅那位粉色妖精小姐给迷花了眼。 “与其加入这场战斗，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奥托忽然看向琪亚娜几人，随后勾起嘴角，指了指自己：“这个敌人现在就在这里，你们难道不想亲身体验一番，如何合力击败我吗？” 琪亚娜：“……” 众人：“……” 好半晌，奥托这才听到琪亚娜笑声嘀咕道：“头一回听到有人想要别人联合起来击败自己的，抖M吗？” 奥托：“……” 他现在都有些感谢当初齐格飞将琪亚娜带走了。 否则，当初如果被带走的是幽兰黛尔，留下的是琪亚娜，那他可能会很费魂钢吧，毕竟，隔三差五就会被对方气得身体出现毛病。 “奥托先生，你有什么计划不妨直说，但如果有什么阴谋，恕我们不予配合。” 此次开口之人是爱因斯坦，她直视着奥托：“毕竟，我们在你的身上，已经吃了足够多的亏了。” 奥托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笑道：“明白，我明白。这样吧，我们先接着看下去，等看完之后，问答空间应该不会立即将我们从这里赶走。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决定是否配合于我。” 说完，奥托便继续看向眼前的画面，不再言语。 ------------------------------------- “哼，别想干扰布洛妮娅。” 首先上次的，自然是琪亚娜。 在琪亚娜解决完一波敌人后，布洛妮娅也发出了指令：“琪亚娜，就是现在！” 琪亚娜闻言，连忙来到布洛妮娅身边，将力量过渡给了对方，并说道：“收下吧，布洛妮娅。让那家伙知道我们的厉害！” 琪亚娜将力量送出后，便暂时无法继续战斗了。 接下来顶替琪亚娜守护布洛妮娅的则是换成了希儿。 希儿虽然看上去极为娇弱，但此时语气却是极为坚定：“我会保护好布洛妮娅姐姐的。” “希儿，拜托了。” 布洛妮娅再次下达指令。 “没问题，布洛妮娅姐姐。” 在消灭完虚数怪物、并将力量让渡给布洛妮娅后，希儿最后说道：“拜托了，布洛妮娅姐姐。希儿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同时，还有一道声音带着些许别扭的关心，说道：“哼，可别白白浪费了我们的心意。” 最后接棒的，则是萝莎莉娅和莉莉娅。 两人战斗一向都是一体、互相配合着来的。 她们的实力虽然比之前面的琪亚娜和希儿稍有逊色，但也还是成功完成了守护任务，并且将最后的崩坏能让渡给了布洛妮娅。 萝莎莉娅：“虽然不多，但希望这能够帮上布洛妮娅姐姐！” 莉莉娅：“这就是……莉莉娅的全部力量了。” 随着理之律者的核心被外来的能量逐渐填满，布洛妮娅开始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正一步步向着核心的深处融合。 她知道，只要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她就会感知到那个场所…… 随后，布洛妮娅来到了一片火光弥漫的废墟，一道发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注视着她。 布洛妮娅再次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满是焦土的梦境中。只不过这一次……她已经知道了眼前的人影是谁。 第367章 能被人轻易读懂,那就不是奥托了 二合一 第一任理之律者，拯救了纽约的英雄——他曾让[天上的暴君]感受到[星星粉碎的样子]。 他的名字，是[瓦尔特·乔伊斯]。 他们的名字，是[瓦尔特·乔伊斯]。 “三十万人的思想……原来是这样。” 布洛妮娅注意到了，在这焦土上行走的他们……既是影子，又不是影子。既是碎片，又不是碎片。 是三十万人的思想，形成了这颗独特的核心。 是这颗独特的核心，让三十万人的思想得以传承至今。 他们都不是[理之律者]。 他们也都是[理之律者]。 布洛妮娅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那个为首的男子走近。 随着她走动，身旁传来了无数议论纷纷的声音。 “一个像我们一样的孩子？” “是崩坏的又一个受害者吗？” “啊，她和我来自同一个故乡。” “是她，继承了理之律者？” “是她，继承了[我们]的名字？” 每走一步，就有数不尽的[思想]在布洛妮娅耳边低语。 布洛妮娅知道，这是核心本身在对她发问，在审视她自己是否真正拥有[继承]的资格。 ------------------------------------- 跟随着布洛妮娅的脚步，一同进入理之律者核心深处的，还有琪亚娜等人。 “不可思议，这里简直就跟当初的柏林一模一样。” 奥托环顾四周，如此评价道。 随即奥托又有些遗憾：“当然真该和瓦尔特·乔伊斯好好沟通一下的。假如说三十万人的代价就可以让一名律者脱离崩坏意志的掌控，成为人类的帮手，那么，第二次崩坏的悲剧，也就不必发生了。” “话虽如此，但奥托先生，第二次崩坏的悲剧，难道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若不是你在瓦尔特·杨和齐格飞先生已经制服了第二律者的时候出场背刺，根本就不会有悲剧的发生！” 爱因斯坦的语气，也罕见地激动了起来。 奥托闻言，却是深处右手的食指，左右摇晃了下：“不不不，即便没有我，那个时候也会发生悲剧，只是悲剧将会局限在巴比伦实验室失踪的那些研究人员和他们所在的家庭身上。第二律者的觉醒，明明你们比我察觉的时间更早，但你们不也没能在最开始就将那些研究人员也救下来吗？” 强词夺理、偷换概念什么的，奥托简直不要太在行。 爱因斯坦本就不是什么善于言辞的人，此时自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特斯拉见状，鸡窝头被怼得哑口无言，这还得了？ 于是，就在特斯拉要化身喷子，好好骂奥托一个狗血淋头时，旁边传来了琪亚娜幽幽的声音：“但说到底，悲剧的源头，不还是奥托你默许的非人道的人体实验吗？如果没有巴比伦塔实验室本身，西琳就还会是个跟在妈妈身边、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裁缝、甚至是设计师的善良而又幸福的孩子。” “善良？幸福？” 奥托轻笑一声：“被选中的个体，就算是没有我参与，那也不会是西琳的命运。假如没有我参与到她的人生中，最终她的母亲还是可能因为各种意外：比如绝症或者车祸离开人世，而她那样一个小姑娘，失去了母亲和经济来源，在那样一个社会，会遭遇什么，还需要我来说吗？ “天命将像她这样的孩子集中起来，送去类似巴比伦实验室的地方进行实验，虽然身体痛了点，但她们也因此原理了社会的黑暗，还为人类对抗崩坏的事业做出了贡献。人工圣痕的研究就是如此。琪亚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即便缺了我，也不会变得美好。” 琪亚娜部分认可奥托的言论，但她并不认可对方因此而为自己的恶行开脱。 正如可可利亚的行为，其出发点是为了研究律者、研究崩坏，但结果却是长空市无数人的生命，以及新加坡行动的未遂。 而可可利亚在不久之前，也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她将面临终生监禁。 之所以没有处死，是看在她曾经也为人类做出过贡献的份上。 当然，也有她跟逆熵下一任盟主布洛妮娅关系匪浅的人情世故在内。 更重要的是，琪亚娜发现了奥托言语中，似是透露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信息—— “你说，被选中的个体是什么意思？” 琪亚娜不解：“假如说律者都是被选中的，那么我又是什么？西琳被选中了，那么，理应不该再有另一个第二律者出现在是，难道同一个律者还能选中很多个个体？那这又有什么意义？” “看来，你的头脑也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奥托第一次好好打量了眼琪亚娜：“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一种直觉吧……关于律者核心，天命手里有幸有过几枚。其中有些被镶嵌在了神之键内，是上个世代的律者核心，有些是第二次崩坏后的缴获。两种律者核心的区别，你们应该都清楚对吧？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你们有想过吗？呵呵，我想，这应该不是偶然，而是某种必然。可能是那所谓崩坏意志搞得鬼，也有可能是前文明某些人，谁知道呢？” 奥托耸耸肩：“反正，我是活不到见证真相揭晓的那一天了。” 琪亚娜沉默。 是啊，她之所以能够在这里心平气和与奥托交谈，不就是因为奥托目前执行的计划，让他对众人的威胁已经降到了最低吗？ 但对于奥托话里透露出的信息，琪亚娜还是持保留意见。 她相信，即便对方无法真正确认，但一个更加具体的猜测还是有的。 至于为什么不说出来…… 能被人轻易读懂，那就不是奥托。 但包括琪亚娜在内，所有人都很清楚，只要奥托不想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撬开他的嘴。 即便是卡莲……当初奥托不也瞒着对方不少事吗？ ------------------------------------- 理之律者核心之中，布洛妮娅终于走到了[瓦尔特·乔伊斯]的面前。 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面对着核心中的他。 在自己之前，那位[盟主]一定也同他这样面对面过。 那时的[瓦尔特·杨]，会思考些什么？ 而在更早之前……当眼前的[他]行走在这片焦土中的时候，他又会想些什么？ “她是对抗崩坏的战士。” “在这小小的年纪？” “她有着坚定的意志。” “但也有着些孩子气。” [思想]们还在不断地低语。 布洛妮娅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她感知着[他]眼神中的温柔，感知着那份温柔之下的倔强。 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位传说中的英雄，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孩。 那种[普通]，她曾在希儿的身上感受过许多次—— 而她也比谁都明白，正是这份[普通]赐予了希儿那无与伦比的温柔与坚强。 这一次，她感到自己终于明白了——[瓦尔特]的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布洛妮娅知道你们在质疑，也知道你们为何会质疑。” 布洛妮娅缓缓说道：“不错，布洛妮娅曾经拒绝继承[瓦尔特]之名，认为自己无法承担起[守护世界]的重任。但时至今日，布洛妮娅逐渐理解了一件事…… “所谓的[世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概念，不是一个只停留在口号中的词汇。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会构筑起自己独一无二的[世界]。这些[世界]会与他身边人的[世界]融合，诞生出更大的[世界]。而[瓦尔特]所代表的[世界]，正是将这个过程重复了千百亿次后诞生的结果。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承担起守护世界的重任。但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守护世界的愿望。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想要开拓自己想前往的未来……时而妥协，时而奋斗，时而放下，时而坚持……这些纷繁复杂的人性存在于每个人心中，当它们交相辉映之时——我们所有人就都会获得人之所以为人的证明。 “[瓦尔特]只是一个名字。[布洛妮娅]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无论是否继承那个名字，布洛妮娅都会在前人已经开辟的道路上继续前进；无论自己拥有多少力量，布洛妮娅都将使用它来守护这个大家所在的世界。 “布洛妮娅……会永远选择作为一个人类去成为理之律者……去成为，一块守护世界的小小基石！” 瓦尔特·乔伊斯：“……” 温柔而又坚毅的少年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布洛妮娅，倾听着她所吐露的心声。 [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终究能够抵达这里。] “她曾经犹豫过。” “但是她克服了内心的迷茫。” “她曾经恐惧过。” “但是她战胜了内心的怯懦。” “或许，她真的能够为人类带来新的希望……” “至少，她不愧为又一任的理之律者。” “她的意志如今坚定而成熟。” “那么，我们也应该尽我们所能……去帮助她。” “不要向崩坏屈服，不要向神明低头，这就是我们一致的[思想]。” “不，无需多言。她……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周围的声音，布洛妮娅点头：“没错。布洛妮娅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三十万份的思想……布洛妮娅，现在有决心去一一承受。” 语毕，布洛妮娅闭上双眼：“精神同调，开始！” 一瞬间，无数的灵魂碎片如排山倒海般涌入了布洛妮娅的意识。 这些灵魂走过了和布洛妮娅不同的路，经历过和布洛妮娅不同的犹豫和踌躇。 但他们最终和布洛妮娅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决定守护这个属于人的世界。 也正是这个决定，使他们的命运和布洛妮娅的命运，在这个瞬间紧紧交织在了一起。 “唔……” 在这一过程中，布洛妮娅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三十万人的思想，连同着他们的心性一齐涌入。他们或坚定、或勇敢、或谨慎、或稚嫩—— 而布洛妮娅也感受到，那其中，还包含了同伴们之间给予自己的力量。 如海浪一般活泼调皮，这是萝莎莉娅和莉莉娅的力量。虽然稚嫩，但依旧可靠。 如天空一般蔚蓝清澈，同时不乏包容与广阔。毋庸赘言，这是希儿的力量。 如太阳一般温暖和煦，如月亮一般照亮前路。这是琪亚娜的力量，她也一直如此引领着大家。 除此之外，还有千千万万种思绪、千千万万种意念，它们充斥着布洛妮娅的精神，撕扯着布洛妮娅的灵魂。 “呃啊……” 布洛妮娅愈发感到了痛苦，声音都开始发颤了起来。 一串串名词在她的脑海中飞速掠过。 [人类]、[律者]、[崩坏]、[文明]。 [和平]、[战争]、[暴力]、[温情]。 精神的痛苦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持久。她渐渐把握住了那些思想的浪花，学会了如弄潮儿一般挺立浪头。 她明白，正是这千万种信念的沉淀，正是这千万年时光的沉积，才能汇聚成一股炽热而又单纯的信念—— [人类，会以自己的意志去改变世界。] 理之律者的权能，以布洛妮娅无法想象的速度，在奇点的另一侧快速舒展。 即便是只端详过几次的武器。 即便是原理尚未彻底明晰的装置。 ——完整的律者权能并不在意这些。只要那作为目标的造物，以凡人之躯终可企及。 凡是[文明]可以实现的奇迹，凡是[文明]可以抵达的彼岸……理之律者，就能够让它在瞬间复现。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不够强大。三十万人的思想，或许也不够丰富。但此刻的布洛妮娅，是真正的[理之律者]——布洛妮娅，将代表人类的[文明]向崩坏挑战！” 第368章 主教,你连这都算计好了吗? “月光王座，6倍功率……构造开始。” 随着布洛妮娅话音落下，她的四周便出现了六台月光王座主炮环绕。 在与休伯利安上的月光王座主炮协同过后，布洛妮娅毫不犹豫，对着眼前的光幕发出了攻击：“FIRE！” 一声巨响，让大地都随之震颤。 在来自理之律者和休伯利安的两道能量共同冲击下，光幕一瞬之间尽数碎裂，竟没有一丝能够复原的迹象。 “成功了！” 琪亚娜笑道。 然而，很快，一声闷响传入了众人耳中。 原来是布洛妮娅在用出那样的攻击之后，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直关注着布洛妮娅情况的希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冲上前去，将布洛妮娅揽入怀中：“布洛妮娅姐姐！！” 然而，布洛妮娅此时已经无法回应。 布洛妮娅失去了意识。凭空制造月光王座……在挑战了历任理之律者所从未做到过的事情后，她的身心此刻已完全枯竭。 希儿感到，她怀中的布洛妮娅气若游丝，仿佛[灵魂]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姐姐，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忍不住一声声地呼唤着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坚持住！” 琪亚娜也来到了布洛妮娅的身边，为自己这位好友加油打气。 “诶？怎么办——布洛妮娅姐姐要死掉了吗？！” 六神无主的萝莎莉娅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好在莉莉娅及时出言制止：“别胡说啊，萝莎莉娅！” “怎么会……就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听到希儿那无助的声音，圣痕空间中的‘希儿’啐了一口：“啧——希儿，换我来！” 说着，希儿只听‘希儿’说道：“你旁边不就有个能救布洛妮娅的东西吗？！” 被‘希儿’这么说，希儿还有些懵：“诶？” 顺着‘希儿’所指的方向看去，希儿看见了此前奥托留在原地的、第一位客人留下的东西。 “那是……黑渊白花？” 希儿自然知道黑渊白花的效用，但她还是摇头道：“可是……其他的问题先不谈……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使用它啊？” “……没事的，希儿。相信我。” ‘希儿’语气自信地说道。 “你……真的能操控它吗？” 希儿还是有些担忧。 她担忧的不是别的，而是她不希望又一个人因为勉强自己，而如同她怀里的布洛妮娅那样倒下了。 ‘希儿’解释道：“我对这把武器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似乎是我的力量和它产生了某种共鸣吧。我想……或许我[原本]就知道要如何使用它。” ------------------------------------- “主教，你连这都算计好了吗？” 幽兰黛尔忍不住看向奥托，如此问道。 奥托脸带笑意，看了眼躲在人群之中的希儿，笑道：“可可利亚的情报工作……她最在意的女儿之一，我怎么会没有调查过呢？希儿……她身上的圣痕，可是解答了我不少的疑惑呢！即便，我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做过任何的实验，但光是可可利亚那里的那些实验数据，就已经足够了。” 听到奥托是从可可利亚那里获得的与希儿有关的情报，布洛妮娅这才忍住了跟普罗米修斯重新替换回身体主导权的冲动。 毕竟，保护希儿什么的，不是说普罗米修斯不行，而是由她来做，她自己更加放心。 ------------------------------------- “……我明白了。” 希儿点头，她本就知晓‘希儿’十分特殊。 只是，在点头的同时，她也说道：“不过，请你也让我一起来。” ‘希儿’闻言有些气恼：“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吗？！” 希儿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是说，我能感觉出……你似乎有些逞强。” ‘希儿’：“……啊？！” “或许你的确知道如何去使用它的力量，但对使用这股力量所要消耗的代价，你却并没有多少把握……你其实并不知道，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否就足够救回布洛妮娅姐姐。” 听到希儿这么说，‘希儿’有些懊恼地“啧”了一声，十分要强的她可听不得这些。 “所以，拜托了，让我也帮你一把。我们一起来拯救布洛妮娅姐姐吧。” ‘希儿’：“……” 好吧，比起自尊心，‘希儿’觉得，还是希儿的拜托在她这里分量更重。 因此，‘希儿’不得不叹了口气，故作‘勉强’道：“唉，真是服了你了。” 说罢，‘希儿’便开始了正题：“你听好了，我待会儿会尝试引出这把武器那独特的力量——你最好配合我的步骤，感受那股力量，帮助它流向布洛妮娅。” 希儿点头：“没问题，我会努力的。” ‘希儿’：“那么，我要开始了。” 希儿闭上双眼，跟随着心中另一个自己的指引…… 她感受到了怀中布洛妮娅的生命力，也察觉到了不远处那奇妙却又熟悉的力量。 她将力量编织成线，将二者连接起来。 “拜托了……一定要成功啊！” 希儿在内心默默想道。 ‘希儿’：“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另一个我。” 这还是‘希儿’第一次对希儿说这样的话，以往都是反过来的。 于是，很快，在希儿与‘希儿’的合力之下，不仅仅是布洛妮娅，她们所在的这片土地，不知何时也因为那旺盛的生机，而布满了花朵与藤蔓。 “成功了吗……” 希儿喃喃道。 “唔……” 怀里的布洛妮娅终于有了动静。 希儿顿觉松了口气：“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 布洛妮娅有些迟疑，却也还是听到了希儿的呼唤，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没过多久，布洛妮娅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不过，希儿能感受到——这只是过度疲劳所导致的昏睡罢了。 “太好了……布洛妮娅姐姐，你没事……谢谢你，‘希儿’……” 然而，这一次，没有回应的却又变成了‘希儿’。 希儿：“……？” “希儿……？” 希儿再次呼唤，同样是一片静默，没有任何回应。 希儿久久听不到内心自己的回答。 希儿：“？！”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希儿忙道：“另一个我？你没事吧？！另一个我？！” 长久的静默之后，希儿终于等来了回应。 “……啧。” 一如既往不耐烦的语气，只是这次显得格外虚弱。 “吵死了，我没事。” 听到‘希儿’终于有所回应，希儿这才放下心来：“啊……吓死我了……” ‘希儿’闻言，也耐心再解释了一句：“……我也是莫名其妙地就累了。这黑渊白花所消耗的——该叫[生命力]吗？总之那种代价，确实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 忽然，‘希儿’话锋一转，语气促狭：“话说回来，你刚才是不是还挺着急的呀~？” 希儿可不是‘希儿’那种傲娇，此时大方承认道：“当然啦！你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吓我了！” ‘希儿’闻言不由无语：“等等？她怎么这么直接就承认了？这让我还怎么接话呀？” 见‘希儿’不回话，希儿接着道：“听见了吗，希儿？” ‘希儿’无奈，只得应道：“好好好，是是是。我是听话的‘希儿’，以后什么都听——” ‘希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旁，琪亚娜也发出了一声惊呼：“等等……那是什么？！” 天空之中，竟是开始出现了一些散发着不想气息的金色齿轮，而且以极快的速度再生、蔓延。 休伯利安指挥室内，特斯拉语气激动道：“喂喂喂开玩笑的吧鸡窝头？这该不会是我们在[第二次崩坏]时看过的那东西吧？” 爱因斯坦：“从能量读数和检测反应上来看……那确实是[神恩结界]。不，准确来说，是类似[神恩结界]的[约束]权能使用方式。” 听到爱因斯坦如此分析，特斯拉连忙通过通讯向现场中人喊话：“琪亚娜！快带着大家离开那里！被那齿轮碰到可就全完了！我们不清楚这是击破光幕后触发的防御措施还是什么，但它正以当中的虚数之种为核心，在急速向外扩散！” 收到指令后，琪亚娜在短暂惊讶后，看向现场众人：“希儿，萝莎莉娅，莉莉娅！你们还走得动吗？” 然而……刚刚大家在守护布洛妮娅、为其提供崩坏能时消耗太多了。 回应琪亚娜的，只有萝莎莉娅急促的喘息声。 萝莎莉娅用大剑勉强支撑着自己身体。 “刚才把力量都给了布洛妮娅姐姐……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莉莉娅已经睡了过去，我勉强能像这样背着她走……可是，希儿姐姐和布洛妮娅姐姐……” 一旁，希儿怀中的布洛妮娅虽然呼吸平稳，但依旧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 希儿同样也在刚才接连使用能力的情况下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哈……哈……” 在剧烈喘息了几下后，希儿摇摇头，说道：“没关系……我……抱得动布洛妮娅姐姐……” “怎么办……” 看着现场的情况，琪亚娜就知道，想跑是很难了。 她只能闭目沉思：“大家看起来都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但那些齿轮的扩展速度却丝毫不减……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至少弹开它们……” 琪亚娜试着在自己手中凝聚大剑，可力量依旧不胫而走。 “可恶……力量还是没有恢复！” 在尝试无果之后，琪亚娜和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只有那扭曲的齿轮在飞速扩张，向众人袭来。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鸣。 休伯利安指挥室中，特斯拉惊讶地看着卫星传回的现场画面：“那是……休伯利安上搭载的突击舰？！德丽莎？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倒是爱因斯坦说道：“这样也好。既然德丽莎你已经赶到附近，那就尽快让地面作战人员登上突击舰完成撤离。” “不……博士。” 德丽莎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撤退是行不通的。” 听到德丽莎这话，特斯拉立即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唤道：“……德丽莎？” 此时的德丽莎已经使用了神恩颂歌的力量：“布洛妮娅她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已经精疲力尽了。加上这齿轮的扩展速度……如果从空中撤离，恐怕会承担更大的风险吧。” 爱因斯坦陷入了沉默，显然，她已经猜出了德丽莎的打算。 “博士，还记得我们之前所做的那个与[约束]有关的实验吗？” 德丽莎问道。 “你……难道……” 德丽莎提到实验后，特斯拉也反映了过来。 德丽莎点点头：“你们应该也想到了吧。如果我用[神恩结界]输出与它同等的[约束]权能……琪亚娜她们……就不会有危险了。” 特斯拉连忙道：“德丽莎，你先等等。虽然从理论上来说，这个做法的确行得通，可是……” 爱因斯坦同样说道：“德丽莎女士。你应该知道[神恩结界]对于相当于[融合战士]的你意味着什么。” 德丽莎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我就已经体验过一次了。” 特斯拉此时已经开始愤怒了：“啧，你没看到那个虚数之种吗？要匹配和那个相当的强度……你自己绝对会死啊！” 特斯拉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或许吧。” 德丽莎垂眸道。 “展开结界后，由崩坏能驱动的飞船引擎也将停止运转。就算是我们，也无法在休伯利安进行远程操控了。” 爱因斯坦则是转而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也就是说，德丽莎展开结界后，就算没死，也无法得到休伯利安的救援。 对此，德丽莎仍旧是那个回答：“我知道。” “看来，我们已经阻止不了你了。” 爱因斯坦叹道。 第369章 德丽莎的觉悟 “感谢你们的理解，博士。” 德丽莎听爱因斯坦这话，便知对面已经妥协。 说完，突击舰径直朝高空的虚数之种飞去。原本就越来越微弱的无线电信号此时已哑然无声。 周围如此安静，只有单调的机械噪音轻轻作响…… 在这安静的氛围之中，德丽莎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2000年，天命总部。 “谢谢你陪我们拍琪亚娜的艺术照，德丽莎。” 塞西莉亚笑道：“她特别喜欢你呢。” 自己和她最后一次好好聊天，是在一个和平的午后。 她们坐在长椅上，看着原处玩闹的父女二人，聊了好一阵子。 “塞西莉亚，你之前申请的极东支部学园项目已经通过审批了。” 德丽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塞西莉亚闻言，略显激动：“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但你下次走流程的时候还是注意一点吧……像是这次的材料，竟然没有特殊标注项目的优先级。还好我多留了个心眼。不然，谁知道它们要在文件堆里待到什么时候？” 德丽莎略带埋怨地说道。 塞西莉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那真是谢谢德丽莎了。总感觉，你对这个学园项目还挺上心的。” 德丽莎理所当然道：“怎么可能不上心呀？这可是你的愿望，不是吗？琪亚娜也在一天天长大——咱们再不抓紧时间，她可就当不了那所学校的学生了。” “那你就再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好不好？上次那个提议……怎么样，德丽莎，以后要不要来我的学校当老师呀？” 塞西莉亚狡黠一笑，引诱道。 德丽莎闻言，却是有些支支吾吾：“诶呀，这个还是算了吧。我当老师，肯定不行的。” “诶？有什么不好的嘛？” 塞西莉亚略有些撒娇地反问道。 “我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啦，她们一个两个，肯定都把我当同龄人看呢。” 德丽莎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是吗？我明明觉得很合适呀。琪亚娜也那么喜欢你。” 塞西莉亚觉得还是得努努力，说服德丽莎。 然而，德丽莎仍旧摇头，语气之中有些畏惧：“我还是留在这个总部吧，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老师的。而且……我有预感，你们俩生的女儿，恐怕只会比其他人家的孩子更调皮一些。我才管不住呢。” “哎呀，谢谢夸奖。” 塞西莉亚笑眯眯地说道。 德丽莎无奈反驳：“我可没在夸你们。” “但说不定，她长大以后就变得老实了呢？就像她爸爸一样。” 塞西莉亚笑着说道。 然而，德丽莎闻言更是抓狂了，她挠着自己的脑袋：“……齐格飞到底哪里算老实啦！” 两人家长里短地互相打趣着。 过了会儿，德丽莎忽然问道：“不过，塞西莉亚，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建一座[女武神学院]呢？是因为琪亚娜？” 塞西莉亚闻言，摇了摇头：“啊……这倒不是。不如说，如果她将来不想当女武神，我反而会乐见其成。老实说，建立学校的事……我在很早之前就考虑过了。” 德丽莎困惑：“很早之前？” 塞西莉亚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毕竟……你知道的，我从很小的年纪就开始接受战士的训练。除了对抗崩坏之外，对整个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直到遇见了齐格飞……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发生的事，你知道的。 “那时我如梦方醒——原来除了战斗，我们还可以去体验这么丰富多彩的世界！而那些经历，也反过来成为了我女武神生涯的崭新动力。所以我想创造一个不一样的支部，想给予那些学生我当年险些就错过了的东西。 “拥有隐私的房间、环境优美的花园、美味的学校食堂；一起听课玩闹、甚至是一起翘课的同伴……我希望她们在成为一个战士之前，首先可以作为一个[人]去自由地接触整个世界。” ------------------------------------- “原来，当初妈妈成立极东支部的初衷是这样啊……” 幽兰黛尔此时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毕竟，当初的她，可是否定了这样的生活，主动去选择了与塞西莉亚遇到齐格飞之前那种枯燥的女武神生涯。 若是身旁没有丽塔的话……恐怕她的确会错过许多吧。 因为有丽塔，所以每次她们休假，对方都会将她从训练室里拉出来。 有时候是去海边冲浪、玩沙滩排球；有时候是去某些著名赛车道上飙车；甚至有时候会去一些游戏厅、甚至是赌场体验不一样的刺激。 如此看来，她的生活，或许比一般的圣芙蕾雅学园学生还要精彩。 ------------------------------------- “……原来是这样啊。” 德丽莎点点头，语气似乎有些憧憬。 “怎么样，心动了吧？我上面说的这些，教职工也同样可以享受哦。” 塞西莉亚语气得意，并且显然并未放弃对德丽莎的‘诱拐’。 “我还没那么容易上钩啦……” 德丽莎撇撇嘴：“不过，一个洋溢着青春的校园啊……真有你的风格呢。” “哦，对！说到青春……学校里必须得有个大大的游泳池！” 塞西莉亚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德丽莎闻言，却是说道：“那不如建在海边或者海岛上好了，夏天还能出去玩。” 塞西莉亚颇为赞许地说道：“啊！不光要能在外面玩，还要有抓娃娃机，要有游戏厅、游乐园！我以前就觉得游戏厅可好玩了！” 德丽莎连忙打住，总觉得塞西莉亚说的东西越来越离谱了，她指出道：“……那会影响学习的吧。” “唔，是吗？” 塞西莉亚有些不确定，又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德丽莎见状，不由得心软了起来，叹息道：“如果只在周末开放倒还可以考虑。” 塞西莉亚果然笑了起来：“哈哈，这样的确比较合理。” “……其实呀，我就是想让她们拥有自己的生活。那种和职业、责任都没有关系，全心全意让自己过得更开心的[生活]。即使是作为天命的女武神，她们也应该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步调，去真实地、立体地认识这个世界。 “我希望她们终有一天，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能够自己选择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东西。希望她们在喊出[为世界上所有美好而战]的时候，能够有美丽的回忆浮上心头，能够真真正正地理解其中的含义。” 面对塞西莉亚的总结，德丽莎点点头：“……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见证并保护这一切。” 塞西莉亚：“嗯，是的。德丽莎，你不来当老师也没事哦。” 德丽莎颇有些苦恼地道：“怎么又突然说这个了？” “不过，我希望你到时候能抽出一些时间，偶尔来学校里看看琪亚娜，看看她未来的那些同学。我有信心，你到时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德丽莎笑道：“哈哈，那我就期待着了。不过，这么独特的学校，还一板一眼地叫[极东支部附属学园]恐怕不太合适吧？不考虑单独起个名字吗？” “啊，你说得对……” 被德丽莎这么一说，塞西莉亚也觉得有些不妥。 “可是取什么好呢？” 塞西莉亚问道。 德丽莎沉吟：“唔，得好好想一下了。” “不如，就叫它[圣芙蕾雅]吧？因为是代表[青春]的名字嘛——” 回忆到此结束。 “……和你说的一样啊，塞西莉亚。” 德丽莎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圣芙蕾雅]的学生们，已经成长到我们都不敢相信的程度了。她们已经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能够选择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即使天各一方，也不会停下走向明天的脚步。虽然……圣芙蕾雅的学生的确会惹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但你说得没错，塞西莉亚。这就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未来。这就是……我们应该去守护的[未来]。” 在说完这些后，德丽莎深呼吸一口气：“呼……” “犹大，我的老朋友，你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最后，再帮我一次吧。” 面对近在咫尺的金色齿轮和虚数之种，德丽莎语气坚定：“犹大的誓约，第零额定功率，神恩结界，定向展开！” 这是在刹那之间发生的事。 神之键的锁链准确地命中了虚数之种，连锁反应让满布天空的那些齿轮悉数失去了力量。 分散、消解、坍缩…… 约束的权能失去了效用，奥托的教堂不再有任何屏障拱卫。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达成了她预期之中的胜利——以她预期之中的代价。 ——怎么了？成功了吗？ 虚数之种破裂了，天空中的齿轮也在渐渐消失，约束的权能已不复存在。 ——太好了…… 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风声也渐渐微弱。 她想要开口，但嘴唇——不，身体各处都已没有了知觉。 ——我这是……在下落吗？ 她感觉不到风。只有愈来愈远的齿轮和视野中掠过的发丝提醒着自己这个事实。 ——琪亚娜……布洛妮娅…… ——大家……没事就好…… …… ——那是什么？ 一道神圣的白光从天空中射下。它让人感觉不到威胁，甚至……让人安心。 在德丽莎的记忆中，如此圣洁的光芒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塞西莉亚……” 在脑海里述说出这个名字后，德丽莎便再也没有了力气。 她闭上双眼，任凭自己毫无知觉地落下……落下……（落了三周还是四周来着doge.jpg） “抱歉，我之前耽误了一点时间，德丽莎前辈。” 从虚数空间返还的骑士，自空中徐徐降下。 黑渊白花也呼应着她的召唤，让温暖的白光自地面向上舒展，笼罩住德丽莎业已透支的身躯。 “我是来自深渊的黑，我是将至云霄的白；诞生自创世之前，存在于湮灭之后；我要将生命泉的水，拜拜赐给那口渴的人喝。神之键·黑渊白花，第零额定功率——解放！” 疗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为伤者吟唱出天启的歌谣。 从天而降的骑士将少女们的学园长轻轻放下，让她在理之律者的身边静静休息。 这一切是那么地不真实，让一旁的希儿·芙乐艾看得不禁出神。 “你是希儿·芙乐艾小姐，对吗？” 幽兰黛尔问道。 “啊，是的。你是——女武神幽兰黛尔？” 希儿点点头，随即询问对方的身份。 幽兰黛尔点头，习惯性地撩了一下颊侧的长发：“嗯。看起来，黑渊白花也相当喜欢你这个新主人呢。” 希儿闻言，连忙摇头：“不，我只是为了救布洛妮娅姐姐——” 话音未落，幽兰黛尔已将眼前的黑渊白花一分为二。 幽兰黛尔知道希儿在顾虑什么，于是说道：“没关系。[白花]本就是用以救死扶伤的特种兵器，我也希望在这个场合，它能照顾到更多的人。比如……照料德丽莎前辈的工作，我可以拜托你吗？她受的伤性质特殊，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希儿一听，点头道：“嗯……当然。交给我吧！她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学园长呢。” “……辛苦了。” 幽兰黛尔注视着希儿忙碌但坚定的身影。她记得有谁说过，最温柔的孩子，会成为最坚强的人。 [白花]仍在原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而[黑渊]此刻则被她握在手中。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只需要[凋零]的这一部分就够了。这是天命的卸任主教引发的危机……理所当然，也应该由天命的女武神去阻止他。” 幽兰黛尔心中如此想道。 就在幽兰黛尔打算骑着克利希娜前去再次找奥托对决时，琪亚娜叫住了她。 “等等，幽兰黛尔。” 第370章 奥托比单纯的敌人还要更复杂一些 “你一声不吭的回来，现在又打算一声不吭的一个人去和奥托战斗？” 琪亚娜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幽兰黛尔：“……” 其实，她是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有些不知道如何跟之前才算是冰释前嫌的琪亚娜等人相处。 “事先说好，我还有很多笔账要和那家伙算呢。” 琪亚娜提醒道。 幽兰黛尔叹息：“我知道。” 琪亚娜看向幽兰黛尔：“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期待的回答是什么。” 幽兰黛尔：“……” 天命的女武神仍在犹豫。 并非是她对[琪亚娜·卡斯兰娜]心存芥蒂。 并非是她认为自己已经强大到能够一个人应对所有的危机。 并非是她担心这个经历了诸多磨难的律者，仍不能够在直面奥托时照顾好自己。 她渐渐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需要用具体的行动，去相信对方的成长罢了。 “嗯。” 幽兰黛尔终于说出了琪亚娜期待的回答：“让我们并肩战斗吧，琪亚娜·卡斯兰娜。” 琪亚娜终于露出笑容：“这就对了嘛。你如果担心留守问题，我们还有希儿，也还有可以从休伯利安上赶来的更多人啊。” “虽然刚才是我与希儿的初次见面……但她看起来相当能干，应该足以照顾拼尽全力后的其他人吧。” 幽兰黛尔表示了对希儿的肯定。 对此，琪亚娜则早就有了结论：“是啊，希儿她可是很强的。” 毕竟她在盐湖基地与之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对方的实力十分了解。 ‘希儿’：“哼，那是当然。” 习惯性地傲娇了一番后，‘希儿’将手放在唇边，沉吟道：“不过，说起来，幽兰黛尔——突然就重新出现的你，是不是时间点掌握得有点太好了呀？而且……还专门换了身衣服？” 这就叫做官方吐槽最为致命了。 幽兰黛尔也清楚，自己的行为的确可疑了些。 为了缓和此时的气氛，她先是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希儿’的质疑，这才说道：“哈哈，确实得好好解释一下才行呢。” 幽兰黛尔简单向二人介绍了自己在虚数空间中联系上丽塔的经历，隐去了与卡斯兰娜家族相关的部分。 ‘希儿’点点头：“……好吧。看来你们天命内部也有很多隐情的样子。不过这些也的确没那么重要——毕竟此时此刻，那个奥托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幽兰黛尔纠正了一下‘希儿’的说法：“我想他比单纯的敌人还要更复杂一些……不过目前来说，我们非战胜他不可。” ‘希儿’有些不耐：“……你们S级女武神说话是不是都这么绕来绕去啊？我都说那些不重要了，你也简单一点不好吗？” 琪亚娜连忙开口解围道：“希儿，幽兰黛尔也有自己的立场，我们就不要太为难人家了。” ‘希儿’耸耸肩：“……行吧行吧。” 幽兰黛尔则是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没关系。有话直说才是好事。” “呃……你、你们不用在意我的。刚才说了一些失礼的话，不好意思。” 似是终于找到了间隙，希儿将身体的掌控权从‘希儿’手中拿回，并以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向幽兰黛尔道了歉。 幽兰黛尔挠挠头，一脸不解：“……？” 这样的情况，琪亚娜却是见得多了，因此，她忍不住笑了笑，想起了在盐湖基地的那些日子，随后强忍着笑意，说道：“咳咳——现在还是优先讨论奥托吧。根据之前的说法，他打算在明天日出前，让柯洛斯藤以外的世界全部倒转五百年的时光……我们面前的这座教堂已被攻破，可他却丝毫没有打算现身的意思。” 幽兰黛尔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想，他现在应该身处于虚数空间的某处。他似乎……以某种方式与虚数之树产生了[接触]。如果想对世界本身进行某些操作，他必须置身于世界之外，前往那些比现实更接近虚数之树的空间。” 琪亚娜说出了自己这边掌握的情报：“奥托在离开的时候曾说，他要一项一项接管[神的权能]。” “他说话一向如此，那应该是指不同的律者权能吧。找这个逻辑……” 幽兰黛尔凭借自己对奥托的认识，将其话语翻译了一番，随后又道：“既然空之律者的权能依旧属于你，那么他能使用的空间移动方式，应该也只有与你力量同源的神之键，千界一乘了。” 琪亚娜也反应了过来，分析道：“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们能找到他离开现实时留下的痕迹，就能顺藤摸瓜，用空之律者的力量追击？” 幽兰黛尔点头：“应该没错。而且，有你在身边，我应该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再次在虚数空间里迷路了。” “说到这个……我有点好奇，幽兰黛尔，你现在使用的这股力量——它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形式？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是直觉上感到很熟悉，觉得我应该认识它才对。” 说着说着，琪亚娜流露出一丝歉意：“……抱歉，我好像问了个怪问题。” “……不，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琪亚娜。” 幽兰黛尔解释道：“简而言之，我现在的这种力量与我自己背负的圣痕有关——如果你曾经见过其他人完全觉醒圣痕后的样子，会感到熟悉也是很正常的。” “唔……是这样吗。完全觉醒的圣痕……” 琪亚娜沉吟片刻，点点头：“看来，我也必须再加把劲儿才行啦。” 幽兰黛尔：“……？” “琪亚娜……难道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 希儿也听出了琪亚娜话语中的意思，语带担忧地问道。 琪亚娜摇摇头：“这种事情——不试试看怎么能知道呢？” 说罢，琪亚娜闭目，很快，她就用现在的力量凝聚出了神陨剑在手中。 “结果还不错。但想要完全重塑薪炎大剑，似乎还少了点什么……不过……就以现在的状态，也不是不能与失去约束权能的那家伙一战。” 琪亚娜想道。 随后，她看向幽兰黛尔和希儿：“怎么样，还不错吧？恢复了差不多70%的样子。” “你没有勉强自己吧。” 幽兰黛尔难免还有有些担心。 “虽然的确不是最佳状态，但也谈不上什么勉强吧。总比我们看着你一个人去挑战奥托要好多了。” 琪亚娜语气轻松道。 “如果这时候，我也还有足够的力量……” 希儿在一旁听着琪亚娜的话语，不由得如此想道。 “没关系，希儿已经帮助大家很多了。” 就在此时，希儿听到了来自琪亚娜安慰的话语。 “诶？” 希儿有些怀疑，自己刚才难道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琪亚娜则是摇头失笑道：“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啦。” “对阵奥托肯定会非常危险……而且，守护后方也同样是很重要的工作。” 幽兰黛尔也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了希儿。 希儿点点头：“我明白的。只是……多少会有点不甘心。布洛妮娅姐姐、德丽莎、符华……她们都拼上了自己的一切，才为我们打开了现在的局面。我希望自己也能付出全部的力量，也能以更直接的形式和你们并肩战斗。不过我也知道——通过我自己的双手保护好她们，这本身就是一件足以让我骄傲和自豪的工作。” “希儿……” 幽兰黛尔忍不住有些感叹。 而一旁的琪亚娜则是略带骄傲地说道：“怎么样，她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要更厉害？” 幽兰黛尔点头：“嗯。” 说着，她看向了希儿：“那么，后方就拜托你了，希儿小姐。” “哼，你们只要别死在里边就行了。不然希儿可是会很伤心的。” ‘希儿’忽然如此回道。 “哈哈。明白了。” 幽兰黛尔也察觉到了希儿身上的状况，笑着回道。 “那么……我最后联系一下休伯利安。” 琪亚娜把当前的状况向休伯利安做了汇报。 “你们都说到这种份上了，那我们除了百分之百支持还能做什么啊？” 特斯拉已经看透了这帮擅长自作主张的女武神了。 “琥珀已经带着不灭之刃的队员赶去教堂那边了，她应该能帮希儿分担一些工作吧。当然，我们也会尽力收集能量和弹药，做好继续战斗的准备。如果有必要像支配律者作战时那样召唤休伯利安，请尽管将我们传送过去。” 爱因斯坦话音刚落，一旁的长光便接话道：“加油啊！我知道你们有能力打败奥托先生，终结他的计划！我相信你们！” 见到长光后，幽兰黛尔有些难以置信：“——长光？你不是说要到足够安全的地方去避难吗？” 长光理所当然道：“是啊，我觉得休伯利安就是个很安全的地方嘛。” “……行吧。这还真有你的作风。” 幽兰黛尔叹息道。 长光赔笑道：“抱歉啦！” 随即便带着一丝戏谑，问道：“比安卡，你为我担心了对不对？” “……呃。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吧。” 幽兰黛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 “诶呀诶呀，调节一下气氛嘛。” 长光摊摊手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既然你们要再去虚数空间走一遭……那我是不是也该把之前世界泡连接实验的成果分享出来？” “啊？喂喂，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有事在瞒着我们？” 倒是特斯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有些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长光露出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解释道：“诶呀，只是一只没有机会说而已啦。” 说罢，长光严肃道：“听好了，比安卡、还有琪亚娜——” 幽兰黛尔：“……？” “如果奥托先生真的能与虚数之树建立某种联系，那么他拥有的崩坏能可以说是近乎无限的。虽然他作为一个[个体]，必然仍存在一个[极限功率]；但那也一定会让他变得相当死缠烂打，难以击败。总之，如果你们真的遇到了这种情况，或许我记录的一个实验结果可以对你们有所启发—— “之前，在圣剑[幽兰黛尔]将世界泡连接上虚数之树的一瞬，第二神之键记录到了一个奇妙的现现象。在那个瞬间，虚数之树上原本对应着[有限]和[无限]的点位，在临近连接点的部分发生了性状的随即交换。也就是说，当虚数之树连接的空间发生变化时，在那个变化的区域周围—— “一部分原先在我们看起来属于[有限]的东西转化成了[无限]；而另一部分原先在我们看起来属于[无限]的东西变成了[有限]。” 幽兰黛尔表示并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这两种概念怎么会相互转化？” “不……就这个说法本身来讲，它的确有可能出现。” 爱因斯坦解释道：“虚数重整化——它是可以在虚数空间中定义的一种特殊变换，其基本性质就如长光所描述的那样。” 特斯拉也附和道：“对，理论上确实存在这样一种可以让二者相互转化的机制……只是逆熵还从未真正观测到它的存在。” “可是……这种抽象的概念，究竟对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有什么帮助呢？” 琪亚娜问道。 “我之前不是提到了吗？如果你们万一发现奥托先生以某种方式进入了[无限]的领域……那么你们或许可以通过扭曲他周围空间的方式，将他卷入虚数重整化的过程，并迫使他回到[有限]的世界。对拥有空之律者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对吧？” 长光如此说道。 某学渣能怎么办？ 她只能点点头：“……我会按字面意思记住这些说法的。” “嗯，那就够啦。律者是能够引发奇迹的存在——只要头脑中存在正确的方向，那剩下的事……车到山前必有路，对吧？” 听见长光居然用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为琪亚娜打气，幽兰黛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第371章 奥托:“可惜……问答空间可以改变的,只是未来” 特斯拉也无奈吐槽道：“唉，也许这就是她给你们加油的独特方式吧。不能说是无用的知识……但假设过多，似乎和现状也没有太大的联系。” “诶呀……被、被看穿了吗……那我就把最初的话再说一遍吧！我知道你们有能力打败奥托先生，终结他的计划！我相信你们！拜拜——” 没有向逆熵的两位博士打招呼，这位情绪奇妙的怪人就兀自挂断了休伯利安与琪亚娜之间的通信。 大概，在通信屏的另一端，那两位博士也像此时的琪亚娜、幽兰黛尔和希儿一样面面相觑吧。 ------------------------------------- “看起来，长光你似乎知道不少东西啊。” 幽兰黛尔看向长光，意有所指。 长光见状，连连摆手：“怎么会呢？近段时间我根本就没跟奥托主教有任何联系，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鉴于眼前这位奥托尚未卸任，所以长光对其称呼仍是‘奥托主教’、而非‘奥托先生’。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 幽兰黛尔叹息，反正她也分不清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是了。 ------------------------------------- “……让你们见笑了。” 幽兰黛尔无奈道。 “她……的确是一位很特别的科学家呢。” 希儿只能用这样的话语来形容长光。 琪亚娜也挠挠头，尽力为长光找补：“是啊。也许她真实的目的只是不想让我们太紧张吧。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在决战期的准备工作也全部宣告完成了。希儿，后方的事情就全部都拜托你了。” 希儿点头：“放心吧，琪亚娜。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所以……你们也一定要平安地回来哦？” 琪亚娜：“嗯。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希儿。” 幽兰黛尔亦是郑重应道。 说罢，幽兰黛尔和琪亚娜便来到了教堂门口。 在进入教堂之前，琪亚娜忽然道：“对了，幽兰黛尔。” “什么事？” 幽兰黛尔疑惑。 “打开这扇门之后，我们就要和奥托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了。” 琪亚娜如此说道。 幽兰黛尔叹道：“……是的。” “你也知道，是奥托在实验室中创造了我。是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也是他把我当作仅仅一个实验品，一个复活律者的容器。实验题K423……这个名字就是他愿意给我的全部尊严。 “那是的我还是一张白纸，不明白生而为人，在这个世界上应当得到些什么、又应当付出些什么——是老爸以身作则，告诉了我什么事善意，什么是真诚，他给了我人世间最朴素的爱，给了我[琪亚娜]这个名字。然后，他就消失了。” 说到这里，琪亚娜的神情明显变得悲伤。 幽兰黛尔此时只能沉默，即便她知晓齐格飞现在的下落，但为了眼前的大战，她还不能将真相全部说出。 琪亚娜接着道：“我开始在这个世界流浪，为了找到老爸，也为了像老爸一样，成为一个能帮助别人的人，成为一个正义的游侠。那是，我还以为过去的事都结束了。 “但奥托又一次出现，让律者的恶意觉醒，夺走了圣芙蕾雅的一切。我只能重新开始流浪……带着空之律者的罪恶，失去老师的痛苦，还有让同伴们揪心的自责。 “也就是在那样的状态下，我第一次遇见了你。很自然地，立场不同的我们，马上就不欢而散。那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我也已经明白，人与人的关系并不单纯，它远比我们一开始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但也正因如此，幽兰黛尔，此时此刻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现在的你，是以[什么身份]选择了和奥托战斗呢？” 面对琪亚娜的发问，幽兰黛尔回道：“……这的确是个好问题。我可以作为一报还一报的复仇者、可以作为对抗暴行的起义者、也可以单纯作为一个为了世界命运而战的守护者。 “……但这些都不是此刻我想要自居的身份——至少在再次面对他时，我认为自己仍然是一个[天命女武神]。我知道天命不是一个完美的组织。我知道女武神的工作，远没有口号中声称的那般理想。所以，在面对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做出抉择的困境时，我才必须把[天命]，把[女武神]的解释权……从那个我行我素的主教手中夺取回来。 “天命是一个军事化的组织。军人当然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这并不代表天命的成员都应该是上级的提线木偶，都应该是宏大命运的一个齿轮。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天命]——这些都不是任何一个人说了就算的东西。 “它们应该是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的道路、每个人的人生，在名为[世界]的画布上共同绘制的风景。所以，此时此刻，我要和你一起从奥托手中夺回这幅画卷，为所有人保留在其上自由作画的权利。这也是我自己，作为一名女武神，在这幅画卷上留下的[颜色]和[线条]。” “这就是[幽兰黛尔]的意志吗？” 听了幽兰黛尔的话语，琪亚娜已经对其对抗奥托的决心再无疑虑。 “对我自己来说，这是名为[比安卡·阿塔吉娜]的意志。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奥托，他都是永远改变了我人生轨迹的一个人。如果用莎士比亚的戏剧去打比方——他不单单是一个[凯撒]，不单单是一个[麦克白]…… “他也是[克劳狄乌斯]，是[奥赛罗]，甚至是[哈姆雷特]。他就像是一个美丽却又残酷、伟大却又邪恶的艺术品——我们终将战胜他，并将他的历史交由未来的人们评定。我想……这也是他本人的愿望。” 幽兰黛尔的回答，让琪亚娜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在你心中，他依然是一个长辈，是一个复杂而矛盾的人。” 琪亚娜并非因此质疑幽兰黛尔的决心，而是有些心疼对方，必须要亲手将这样的人战胜、甚至是——杀死！ “是的。” 幽兰黛尔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放松：“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并肩作战，也并不妨碍我要认真地去击败他——甚至是杀死他。” 该说不愧是姐妹吗，一个正担心这个，另一个就马上给出了回应。 “嗯，我已经充分了解到这一点了。那么，天命最强女武神——” 琪亚娜忽然举起了手，提议道：“在正式进入战斗之前，要和我来个代表团队精神的击掌吗？” 当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幽兰黛尔愣了一秒。她确实没有想到对方会用如此积极的心态去迎接一场宿命般的决战。 但……的确，这才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这才像是齐格飞和塞西莉亚的女儿。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啪！” 清晰而利落的击掌声，囊括了一切不需要用言语去交流的信任。 [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即使不需要刻意这样述说，她们也能明白对方那不可动摇的战斗意志。 并非出自相同的理由。并非出自相同的感情。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的道路，在今天有了完全交汇的一刻。重要的是，代表她们命运的星辰，此刻正在天空中一同闪耀。 进入教堂之后，琪亚娜立即发现了不对：“怎么回事。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你看那里。” 幽兰黛尔指了指前方。 琪亚娜定睛看去，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是……虚数空间在现实中撕开的裂缝？” 幽兰黛尔：“我们过去看看吧。” 靠近之后，琪亚娜立即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幽兰黛尔问道：“怎么样？可以感知到它背后的空间吗？” 琪亚娜点点头：“嗯，单纯感知的话没有问题。它背后流动的，确实是奥托之前使用的那种力量。只是……如果要把它张开到容许我们自由通过的程度……” “有困难吗？” 幽兰黛尔可没忘记，琪亚娜现在并非全盛时期。 琪亚娜也没有把握，不过她一向都是行动派，于是说道：“……让我试试吧。不过，这毕竟是律者的力量——你最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受到波及。” 幽兰黛尔依言后撤几步，为琪亚娜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兼有空之权能的律者屏气凝神，试图将自己的力量施加在那道不稳定的裂缝当中。 “断绝妄念，收束呼吸……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为了与裂缝另一侧的力量相抗衡，琪亚娜必须将自己的律者权能控制在特定的空间与方向上使用。 虽然这种使用力量的方式，她在不久前的律者对撞实验中已经尝试过一次—— 但此时此刻，她自己的力量已然不如当时，而试图驾驭的对象又比固定在装置上的律者核心要复杂许多。 她能感受到在裂缝的背后，庞大的神殿已拔地而起，遍布虚数空间的崩坏能都集中地向那个方向流动。 她必须十分小心——稍有不慎，自己的力量可能反而会被那里的某种事物剥夺、吞噬。 “机会稍纵即逝，我必须积攒尽可能多的能量，一口气将它彻底撕裂……可以我现在的状态而言，只凭寻常的控制效果，似乎又无法提供足够的爆发力。” 琪亚娜顿了顿，还是暗自为自己打气：“……不管怎么说，果然还是要先尽力挑战自己的极限。” 于是，琪亚娜决定——她要独自一人挑战剑气的极致。她要尝试跨越这拟似的心湖，让自己进入更高的境界。 “神者，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 “唔——” 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袭来。 约束权能在她核心中留下的细微伤痕，成倍放大了此刻的负担，令她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但是，我不能在这里退缩……我必须去阻止奥托……阻止他……对这个世界做出疯狂的事……” 就在琪亚娜又要勉强自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坚持住，琪亚娜。” 琪亚娜闻言一惊，因为她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还差一点，我就可以帮到你了。” “你……” 琪亚娜难以置信道：“……芽衣？” ------------------------------------- 随着琪亚娜的呼唤声响起，众人忽然发现，眼前的场景瞬间转换，下一秒，他们便出现在了世界蛇基地中。 ------------------------------------- 约十五分钟前，世界蛇基地—— “你知道奥托要做什么？” 芽衣来到凯文面前，语气生硬地质问到。 凯文仍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我知道。” 芽衣沉默。 凯文的干脆回答给她整不会了。 凯文这回难得解释了一下：“他真正要做的事，对世界蛇并无影响，对你曾经的同伴也是如此，甚至——略有好处。” ------------------------------------- “哦？有趣，在这个时间线里，雷电芽衣居然投靠了世界蛇吗？也就是说，你们真的在问答空间的帮助下，改变了未来？” 奥托看着眼前的凯文和芽衣，饶有兴致地说道。 虽说之前他就对此有所察觉，不过眼前这一幕的证据，才是最为直接的。 回应奥托的只有沉默。 这叫他们怎么回答呢？ 从头到尾将他们如何在问答空间的帮助下改变的未来说上一遍？ 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 而且，奥托也并没有真的想要知道的意思。 于是，他只是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可惜……问答空间可以改变的，只是未来。” 第372章 奥托对圣痕计划的猜想 “准确来说，应该是问答空间暂未改变过过去，而非它就真的无法改变。至少，这次我们进入问答空间后答对了五道题目的奖励，要等到我们出去后十五天才能够揭晓。” 琪亚娜习惯性地呛声了一句。 奥托闻言，笑笑：“对，没错，说不定十五天后，问答空间可以直接将崩坏从这个世界完全消除。” 但，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崩坏不崩坏的……老实说，在复活卡莲之前，他并没有那么在乎。 再说了，五百年来，他一直用卡莲的标准来要求天命的女武神们，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真的将卡莲复活成功、人生无憾之后，还有无数的‘卡莲’前赴后继地对抗崩坏、守护这个世界吗？ “这里就是律者空间？嗯……” 此时，剧情已经进展到了琪亚娜通过那道虚数之门，见到了通过这能够通过律者核心连通所有律者的空间前来支援的芽衣。 众人也行走在其中，奥托忽然顿了顿脚步，笑道：“我大概知道，所谓的圣痕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嗯？” 奥托这次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主要是，在了解到奥托最大的心愿，真就是复活卡莲，而且大概率还要因此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之后，众人心中对其警惕已然降到了最低。 但该不待见还是不待见的。 只不过是人之将死，大家也都是体面人，就尽量将其无视得了。 现在，摆在众人面前更大的威胁，显然是打算执行圣痕计划的世界蛇。 虽说他们已经改变了未来，如今世界蛇的领袖凯文仍旧被关在量子之海，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完全无法从中出来？ 说不准他们这次从问答空间出去，一看，哦豁~世界蛇领袖凯文已经如闪电般归来了。 总之，若是能够提前通过问答空间知晓一些圣痕计划的详情也好啊。 但很可惜，除了那次天穹市事件里有所提及外，在这最后一次问答空间开启的五道题中，亦是没有涉及。 也就是说，他们错过了最后可以通过‘作弊’的方式得知圣痕计划具体内容的机会。 然而，现在奥托在说什么？ 他说他已经知道圣痕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就这么让人难以置信呢…… 于是，圣芙蕾雅学园和逆熵的人，在看了奥托一眼后，便将目光集中在了芽衣（梅博士）、布洛妮娅（普罗米修斯）、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几人身上，打算先听听他们的说法。 “梅她毕竟失去了前文明的相关记忆，对于圣痕计划，她几乎要从头开始分析，所以，她表示，暂时没有头绪。” 芽衣摇摇头，传达了圣痕空间中梅向她透露的内容。 “我也一样。” 普罗米修斯的回答很是干脆。 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则是齐齐摊手。 “因为第一律者的律者核心与崩坏的连接被柏林三十万人的思想隔绝，所以逆熵对于崩坏本质的研究，一直都进展不顺。” 数来数去，这边科研能力比肩、甚至对比奥托还有所超出的人，要么是研究时间不足、要么是研究条件不足。 也就是说，圣痕计划什么的，还真得听听奥托这位既有充足的研究时间（至少从第二次崩坏他直面了崩坏意志开始），又有足够研究条件（经手了空律核心、静谧宝石和渴望宝石）的。 见对面众人似是达成了一致，奥托这才笑道：“其实很简单，我猜，现在世界蛇最优先的事项，应该是集齐所有的律者核心，对吧？” 奥托并没有在前两次问答空间进来，所以这一前提，也是他根据自己多年的研究、以及此刻亲自来到了一个完全拟真的律者空间后猜想而来。 倒是另一边的圣芙蕾雅方面和逆熵方面十分清楚，在第二次问答空间时，他们就在陨冰之律者事件中得知了世界蛇的目的，就是收集所有的律者核心。 于是，这边给了奥托一个肯定的点头。 奥托见状，长吁一口气：“这么说，那我的猜测应该就没错了。所谓的圣痕计划，将所有崩坏能均摊到每一个人身上，以此阻止终焉律者的降临，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如何均摊。如果单单是尽可能激活本世代人类体内的圣痕，并不需要收集所有的律者核心，他们大可以在全世界各大城市都部署上足够的崩坏能炸弹，并提前以接种疫苗的名义提前给当地民众注射圣痕激活药剂就行。最后，将崩坏能炸弹引爆，‘boom~’地一下，是成功还是变成死士，全凭天意。” 当奥托说出这一点时，众人齐齐惊讶。 因为这就是他们在第二次问答空间中所见的未来中，世界蛇在天穹市做过的事情。 的确，当时的世界蛇做相关实验，并没有说需要什么律者核心。 见众人的神情渐渐凝重，奥托接着道：“所以，我有一个猜想，而这个猜想是在看到了雷电芽衣可以通过律者空间将自己的力量借给琪亚娜·卡斯兰娜后形成的。律者核心的收集，就是为了能够拼凑出一个足够容纳地球上所有崩坏能的空间，唯有这样一个空间的存在，才能够做到将崩坏能均摊到每一个人身上。 “或者也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平均，像是在座的诸位，你们肯定能在圣痕计划中活下来，而你们的崩坏能适应性也应该高于其他活下来的人的平均水平，那么到时候，你们需要分担的崩坏能，应该会相应更多一些。” 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恍然。 原来圣痕计划是这么个意思！ 但是…… 琪亚娜不由得问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其实完全不需要执行圣痕计划吧？只要找到足够多的天生圣痕觉醒者、或者说崩坏能适应性足够强的人，然后集齐所有的律者核心，将崩坏能全部吸收，之后再统一将分配崩坏能分配到找到的每一个人身上，不就行了？这样也能够达到降低崩坏能浓度、阻止终焉降临的目的吧？” 此时，剧情已经进展到芽衣与琪亚娜分别，深入律者空间深处，直面崩坏意志的一幕。 奥托指着那展现出了跟芽衣一模一样面貌的崩坏意志：“牺牲是必须，这是圣痕计划的另一个核心。经过之前见到的内容，我多多少少对于崩坏意志的存在有了些许疑虑。它其实更像是一面折射出人心的镜子。你渴求什么，它就会给予什么。 “西琳渴求力量，崩坏意志就给予了她另外的四枚律者核心。我渴求复活卡莲，崩坏意志就给予了我足够的提示。至于雷电芽衣……她渴求的是一个答案？崩坏意志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我想，从这里离开后的雷电芽衣，自然能从别的地方得到相应的答案。 “当然，我这不是在为崩坏意志开脱。毕竟，每一个律者在诞生后，的确会被崩坏扭曲、或者说自律者核心中诞生出一个多半有着毁灭人类文明倾向的意志。所以，圣痕计划就要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时候，所有人都连接到了那个统一的律者空间里，万一有人在崩坏的蛊惑下堕落，那该怎么办呢？” 说罢，奥托忽然将目光集中在了普罗米修斯和瓦尔特·杨身上。 两人先是疑惑不解，随后便是齐齐脸上一变。 隔绝来自崩坏意志的蛊惑，作为第二代理之律者和第三代理之律者的他们可不要太熟！ “也就是说，圣痕计划真正的关键，其实就是让那些注定无法从觉醒圣痕的痛苦中活下来的人，如同柏林的那三十万人一样，成为隔绝崩坏意志侵蚀众人内心的一道防火墙！” 瓦尔特·杨咬着牙，将奥托对圣痕计划的分析中，最冷血的那部分说了出来。 奥托见状，打了个响指：“没错！这就是圣痕计划能够成功的关键。而且，还有你们这一代、两代乃至于三代的理之律者成功案例打底，现在圣痕计划面临的最大障碍——是否有人可以成功觉醒圣痕、以及是否可以通过人类的集体意志隔绝崩坏意志的侵蚀，都得到了实践的检验。也就是说，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计划。即便它的代价，可能是用全球的数十亿人，成就那寥寥万人，甚至更少。” “这样的计划，我绝对不认同！” 瓦尔特·杨捏紧了拳头，如此说道。 原本以为圣痕计划的疯狂，只在于不顾人命的偏执，但没想到，人命直接就是其中的一环！ 虽然目前都只是奥托的猜测，但这猜测有理有据，实在让人不得不慎重对待。 “瓦尔特二世、还有大家，放轻松、放轻松！” 见到瓦尔特·杨以及其他人全都开始激动了起来，奥托不得不开口，将气氛降下来。 “至少，这个计划的前半段，是完全可以利用的，不是吗？” 奥托的话语，让现场为之一静。 “什么意思？” 瓦尔特·杨皱眉问道。 前半段？ “你的意思是……集齐所有律者核心，然后将全球的崩坏能全部吸纳入其中？” 瓦尔特·杨问道。 “没错。” 奥托点头：“前半段的计划，在我看来，制止不了、也无须制止。将崩坏能全部集中在律者空间之内，也能让现实中的普通人得以喘息，不是吗？” “但是，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这样做的话，无论是谁连接到这样的律者空间，都有可能被崩坏意志蛊惑。到那时，或许终焉律者就会直接从连接者中诞生。” 瓦尔特·杨摇头，觉得奥托的这个计划并不靠谱。 因为这样一来，不是就要跟世界蛇的做法一样了？ 为了隔绝崩坏意志的蛊惑，牺牲者是必须的！ 因此，整个圣痕计划就完全没有执行的必要。 “没错，终焉律者的确有可能从中诞生。但别忘了……想要保护人类文明，总是免不了牺牲的。既然我们无法忍受牺牲那大多数，那就只能选择牺牲那少数了。” 奥托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悲悯：“还记得第二次崩坏时，你们登上月球亲眼目睹的那片遗迹吗？既然前文明可以将大部分崩坏封印在月球上，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同样的事情呢？将那巨大的律者空间、以及连通了那律者空间分担了所有崩坏能的人封印到同样的地方去。只要让他们的一切，包括思维都静止下来，那么，均分了崩坏意志的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人被崩坏意志蛊惑，从而诞生出终焉律者来，不是吗？” 众人沉默。 说话间，众人已然从那律者空间中退出，而琪亚娜和幽兰黛尔联手对抗伪神奥托的戏码，已经开始上演。 “……” 奥托忽然间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可以，他想要立即退出问答空间。 但很可惜，这里似乎并不是那么地来去自如。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两名[琪亚娜·卡斯兰娜]携手击败后，说出那些……不那么符合奥托人设的话语来。 ------------------------------------- 伴随着[空]之权能的爆发，[伪神]的力量彻底消失了。 奥托的心象风景也迅速解体，使少女们又回到了她们出发的地方。 “做得好，比安卡、琪亚娜。” “这个声音——” “奥托？” 两位战士紧张地打量着四周…… 她们不是已经将奥托消灭了吗？ 为什么…… “不用紧张……两位强大的战士。你们确实在一瞬间逆转了[伪神]之上的规则，使我的精神变成现在这样的孤魂野鬼。很快，一切都将按照你们的意志尘埃落定……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恭喜你们。恭喜你们战胜了[支配]和[约束]，恭喜你们阻止了我去毁灭你们的历史和同胞。当然……也恭喜我自己，终究可以不留遗憾地与自己的人生作最后的告别。” 奥托的声音，似是自虚空中传来。 第373章 奥托:“这问答空间害人不浅呐!” “……主教，我们阻止了你口中那疯狂的计划。现在，也是时候告诉我们你真正的目的了吧？” ------------------------------------- 眼见着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一地步，奥托忽然说道：“大家，与其听那位‘未来’的我讲述我的计划，不如听听站在这里的我是个什么说法？我想，我可以为你们进行更加详尽的解释的。” “主教……很难得会见到你如此失态的模样呢。而且……” 幽兰黛尔环顾四周，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你越是这样说，大家就越是想要关注那边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吗？” 奥托：“……” 好吧，看来他也是免不了‘社死’一波了。 那就干脆躺平好了。 ------------------------------------- “哈……你还真是相当坚持呢，比安卡。怎么，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把我当作一个仇人来看待吗？” 奥托的语气中带着点嘲弄、欣慰以及……期待。 “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当然不能原谅。但你对我的栽培，我也并不会忘记。而且，至今我也依然认为……在内心深处，你还以某种形式相信着，你教导我们相信的那些东西。” 幽兰黛尔的回答并未出乎奥托的预料。 他轻叹一声：“呵……固执的孩子。老实说，今天从一开始，我就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站到我的对立面，去把我当作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虽然前者的确成功了，但后者也果然失败了呢。诶呀，我应当感到懊恼，还是欣慰呢？不管怎么说，你们的确战胜了我，也在那一瞬间胜过了我身后的[祂]。 “这是了不起的成就——活用那些经验，你们终将战胜崩坏，为你们珍视的这个世界带来持久的光明。而我也终有机会……对我所珍视的世界，去做类似的事了。准确地说，是将一把失落的火炬交回到[她]的手里。” “她……？” 琪亚娜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说……” 显然，幽兰黛尔也猜到了答案。 奥托闻言，忍不住笑道：“哈哈，看来你们都猜到答案了，不是么？没错……在被你们粉碎之前，我尽管无限接近于[神]，却终究不过是虚数之树的奴隶。我被牢牢束缚在本征世界上，尽管却是掌握了重塑它的力量，却毫无自由可言。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下了这样一个赌注——我赌人类的意志可以创造瞬间的奇迹，能让虚数之树的[法则]在那短短的一瞬，为之紊乱，为之折服。琪亚娜·卡斯兰娜。曾被我叫做K423的孩子。过去，爱的力量曾让你做到过这一点——现在，我证明了愤怒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 “我把复活卡莲的最后希望下注于此……而事实也证明我的确赌赢了。唯有空之律者所能创造的奇迹、让原本[无限]的一切在瞬间停滞的[虚数重整化]——它让那世界的楔子、那个我精心选择的原点，得已以此为契机，在新的土壤中生根、发芽。这可是我手握权柄却身为奴隶之时，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 “就是说……为了重塑五百年前的世界，你必须超脱现实，成为虚数空间的一部分，成为虚数之树的[奴隶]……而为了改变那个世界、改变那个人的命运，你又必须将自己从中流放？即便这么做的结果是……你会死。甚至你的[存在]都会彻底划下终点。” 幽兰黛尔语气莫名地总结道。 “当然。你不觉得现在这样是皆大欢喜吗？就像普罗米修斯盗取了天火——在那奇迹的一瞬，我得以将[虚数之树]上超越现实的力量带往[世界的楔子]。它既创作出了历史的歧路，又让我不需要摧毁你们所热爱的[世界]。虽然后者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不过…… “谢谢你们，让我能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去见证只属于我和她的奇迹。我终究会带着自己的一切罪孽死去；而对于依然选择前进的你们来说……征服崩坏的天梯，此刻已向你们露出了最初的石阶；那道路蜿蜒曲折、几不能行——但在它的尽头，的确存在着光明。别了，英雄们。” 在这挥手作别之际，奥托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哦，对了，告诉德丽莎……很遗憾，她的爷爷，不能出席她的加冕典礼了。” 男人的气息，从少女们的面前彻底消失了。 在她们的注视下，他的灵魂飘向了远方，飘向了虚无，飘向了最终的命途。 ------------------------------------- 一直在旁关注着的奥托，终于舒了口气。 毕竟，在他看来，那个未来的自己，在弥留之际的话语，仍旧十分克制，并没有让他的人设过分崩塌。 不过，还未等奥托放松多久，眼前的场景忽地一变，众人跟随着那个未来的奥托，来到了虚数空间之中，来到了距离虚数之树最近的地方。 奥托徒然间面色骤变，他很想冲上去将那个一步步走向自己结局、却仍旧不忘自言自语的男人的嘴给堵上，但他明白，他做不到。 ------------------------------------- “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啊。小时候，我的姐姐战死沙场……他们告诉我，她的灵魂不灭，她的精神将升上天堂。” 奥托步履蹒跚地行走在虚数空间那赤红的大地上，回忆起往昔，语气带着些嘲弄：“一代一代，人类总是乐于用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相信所谓的来世，相信意识的永恒。他们将人世伪装成不存在死亡的样子…… “直到死亡突然侵入他们的生活，降临在他们所爱之人的身上。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欺骗自己——相信爱可以超脱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 奥托笑笑：“的确……爱，乃至更广泛的情感，它们都可以引发奇迹……但奇迹的创造者，只能是那时那刻还[活着]的人而已。作为曾经被他们蒙骗的普通人……我也曾幻想，人的灵魂存在于更高的维度；幻想着有朝一日，我的所爱之人，她可以借助新的身体重归人间，在更好的未来生活下去。” 的确，奥托曾经幻想过，卡莲的灵魂是否在德丽莎的身上得以复苏。 只可惜—— “可惜世界的规则并不如此……死亡的确是意识的消散，是一切的终结——我们无法接续，那些业已消散的星光。除非……我们逆转时间，将沉默的坟墓之岛唤醒；将生命的长青之水，重新注入那埋葬一切的过去。 “二分的道路将在那里再度展开，生与死的选择将自此形成两个世界。而代价……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的毁灭……以及那原本就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崩坏]。只可惜领悟这个道理的时候，奥托·阿波卡利斯，他早已是一个举世闻名的恶人，他早已被自己最需要的力量，憎恨得彻头彻尾。不过，这也确实无妨，[她]确实证明了——出于爱的愤怒，会拥有与爱同等的力量。” 奥托曾在之前与幽兰黛尔和琪亚娜说过，他其实并不在乎他的计划是否会摧毁这个被她们所热爱着的[世界]，那是他最后的言不由衷。 在接下来，奥托一个人的独白中，揭示了，即便是对于这样的他而言，在这个世界上，也仍旧有着在乎的东西。 至亲、学生、友人、乃至于那些他用卡莲的理念所培育出来的天命女武神们，这一切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牵绊，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的、存在过的烙印。 “而在这样的英雄背后——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你正在成长为一个伟大的领袖……假以时日，你终将让人们忘记你的爷爷，让他的是非功过，湮灭于历史，消亡于谈资。只是……偶尔也吃一点除了苦瓜之外的水果和蔬菜吧。你总是熬夜，身体应该补充更多样的营养才对。” ------------------------------------- “爷爷……” 一旁，德丽莎看向奥托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说到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就在不远处，那位步履蹒跚的奥托主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将自己的一切完全敞开。 只是，这样一个奥托…… “德丽莎，你知道的，你永远都是我亲爱的孙女，在这一点上，我从未骗过你。” 奥托摇摇头，或许一个人作的恶够多之后，真的会将其平时的‘好’也尽数掩盖。 德丽莎闻言一怔，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不由得低下头去。 不是出于羞愧，而是现在她的立场，让她不能将真实的情感完全暴露。 表现出对奥托的依恋？那圣芙蕾雅和逆熵的人怎么办？ 表现出对奥托毫不妥协的仇恨？那……她自己和奥托又该怎么办？ 所以，在这个时候，德丽莎最好的选择，就是将自己的一切情绪隐藏起来。 毕竟，眼前这个奥托，在计划最终全部曝光之后，是否还会毅然走向一样的结局，谁也不知道。 ------------------------------------- “你知道吗……明天的加冕典礼，爷爷给你亲手缝制了大主教的肩衣……如果你不会嫌弃，那么就用它开启属于你的时代，洗去那些爷爷曾留在上面的污渍吧。……德丽莎。我的那些[老朋友]们，赤鸢仙人，理之律者……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一定会帮助你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 听到这段，符华和瓦尔特·杨的脸色，都不由有些微妙。 符华还好，因为未来已经被改变过了，所以她并没有在天命空港上被奥托给一枪爆头过。 瓦尔特·杨却不同。 他的父亲死在了奥托手中、他最尊敬的英雄第一代理之律者死在了奥托手中、作为逆熵前身的北美支部的许多前辈科学家们死在了奥托手中、曾经的天命最强女武神雷安娜死在了奥托手中、就连他自己也在第二次崩坏的时候深受其害、并于2010年险些又被奥托刻意安排的空之律者再毁灭一遍逆熵总部…… 奥托在他身上以及他身边之人身上所作的恶简直罄竹难书。 结果对方到了生命的尽头，居然会给他贴上一个‘真正的好人’的标签…… 既然知道他是好人，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人？ 好人就活该被枪指着？ 瓦尔特·杨古怪的脸色，自然是被奥托看在了眼里。 他抚了抚额，实在是不知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即便他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脸皮也在岁月的沉淀之下足够厚实，但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这问答空间害人不浅呐！ ------------------------------------- “而[比安卡]，我最后的学生啊……我操弄了你的人生，规划了你的命途，一边对你付出栽培的真情，一边又把你当作棋子予取予求。你知道吗……我在最后的这十年中对你所展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像这般寂灭之后，有人能为我立一块无字之碑罢了。” ------------------------------------- “主教……” 见幽兰黛尔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奥托终于忍不住了，他伸出手做出制止的动作，说道：“停停停，为什么连比安卡你也这样？对！没错，前面那个奥托所说的，我承认都是我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