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妖女凭啥跟我恋爱 作者:李知桃君 简介: 我是魔门唯一的男修。失去十四年的记忆,被坏女人师姐推倒,采补。救下我的女魔头师尊,摸我的腿,吸我的血,想要我的身子。双胞胎姐妹唯一正常人,可是却想一起嫁给我。诸天世界的女剑仙杀过来说要和我远走高飞。只当个废物,只想躺平享受,把她们的大腿当成枕头。可是...[李知桃君] 境界 @@ 修仙六境: 登庭境 神融境 龙象境 逆命境 窥天境 踏虚境 六境之外,还有道途便是通神之路,已经是超然世外的境界。 根据修行路线的不同,也有不同的路径。 暂时的种类: 道门:七境仙帝。 人宗:七境人皇。 魔域:七境魔帝。 实在是不喜欢隔段时间就提醒一下,所以不记得的小伙伴来前头看一眼就好@@ 1 谁让你是宗门唯一男修? “首先是,我来动就行,你不准动,我来动。” 烛火在摇晃,潦草的床榻上,衣不蔽体的白净少年神情冷漠的躺在床上,双手张开,如同木偶。 而在他的身上,微微扬起头来的少女衣衫敞开。 肌肤比水晶剔透,比雪白皙。 她的脸颊在烛火的照耀下,在发丝的遮掩中。 一半是阴影,一半是红艳。 她坐着,他躺着。 她低着头看着少年平静的表情,勾起了妖艳的笑容。 “ 她缓缓的坐下去。 说着埋怨的话,眼神却一瞬间的挑动了情绪。 微微眯着的眼眸似乎瞬间沁出了晶莹满足的泪滴。 少年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他的脑海只是出现了支离破碎的片段,只是因为她的这滴晶莹的泪珠。 【如果你仅仅是一眼惊鸿多好,可是偏偏,你是冷冽的星火,是熹微的晨光,是我抓不住却又不肯忘却的事物。许念,我想从头来过。】 穿着龙袍的美艳女子,泪滴在纷飞,手上却沾染着血。 “ 她的手掌掐住了他的腰肢。 可是少年仍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缓缓的将头偏过来。 那双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眸注视着这个明艳又妖娆的少女。 “我没动。” “你的意思是我动的太厉害了吗?许念你还敢顶嘴?!” 她的脚踩上了他的胸口,显得变扭却诱人的姿势。 似乎这样的踩踏能让她心满意足,可是看到没有表情的他…… 洛汐突然双手撑在了许念的脸侧。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年,脸颊的红艳像是火焰。 而侧脸的阴影就像是深渊。 “如果你修行努力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让你命不好来到了欢喜宗!谁要我命不好偏偏那一天是你闯了进来!只能是你了……只能是你了!” 咒骂声和起伏的动荡一同的响起。 在这个并不算多么宽敞的房间里混杂成了奇异的乐章。 许念仍旧是双目无神。 对于面前的美景似乎没有一点反应,他的脑海出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 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另外一个世界。 【这世间藏着千千万万难噎的海誓山盟,可惜你并不爱我,否则怎么会让我来做这最后的结束者。许念,爱我吧,像月亮落下去,潮水落下去……爱我吧,如我这样爱你,虚荣又惶恐……许念,不要死……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模糊画面中的女子泪流满面,紧紧抓住了衣衫,手指的指节都泛白而颤抖。 大雨在瓢泼,混杂着她的面孔,一切显得如此的悲伤,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许念仿佛在回忆的动荡中,久久无法正视眼前的现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停歇了下来。 床单凌乱且湿润了一大片。 面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浑身血色的许念躺在床上,如同死去一般,只是他的双眸证明了他还活着的事实。 而在床边的少女正在静静的打坐,呼吸有规律的起伏。 她的眉心明明灭灭直到终于稳定下来。 做完了这一切,浑身肌肤白皙胜雪的少女衣裙都没有穿上。 转过头来看着许念嗤笑一声。 “许念。这个月的份算是混过去了,但是下个月你的真气再这么少我会把你吸死的,知道么?” “……” 许念没有回答。 少女笑着转过身,然后俯下身子,伸手抚摸少年浮上血色的胸口。 她的手心温润热气,嫣红眼见着一点点的消却下去。 “听到了么,我的师弟?” 许念缓缓点头,“知道了,洛汐师姐。” 洛汐笑了起来,眼眸仿佛变成了月牙,仿佛成了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子。 “所以呢,要记住努力修行,把最好的给师姐留着知道吗?不要听信咱们欢喜宗里其他的女子的鬼话,毕竟有些女人啊……管不住自己的腿,说张开就张开了,抵抗不住诱惑。你也就这副好皮囊了,人又不聪明,容易上当受骗……而且,谁让你是我们宗门现在唯一的男子呢?” 看着少年不说话。 洛汐似乎在这个时候也不计较了。 笑着站起身,那没有遮拦的娇躯,全都展现在许念的眼前。 接着她坐下来,这次却是坐在了少年的胸前。 然后面颊红润的微笑着说。 “现在……帮师姐弄干净吧,毕竟这里让师弟你弄的一塌糊涂呢,要干干净净的出门才对啊,对不对?” “真脏。” “这不都是你弄的么?快,别逼师姐生气哦,师姐可不想把你弄坏呢。” “……” 当洛汐穿好了黑色的衣裙,在夜色下推门而出,消失在了门外之后。 躺在床上的许念过了很久才缓缓坐起身来。 将床铺收拾了一遍,那些湿淋淋的部分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打开窗户,让暧昧迷离的空气稍微的驱散。 穿好了简单的衣服的少年开始在窗前枯坐,外头是彻底的黑夜。 关于那些脑海的画面,从他来到这个名为欢喜宗的地方就已经开始时不时的出现了。 直觉告诉他这些画面都与自己有关,可是自己偏偏丢失了上山之前所有的记忆,不……就好像完全没有存在。 如同记忆被撕扯又空白了一大片的少年现在的情况就如同废人。 将自己带上欢喜宗的是名为沈欲的宗主,而欢喜宗……则是魔域有名的十二洞天之一。 也就是魔门。 最要命的是,这个叫做欢喜宗的魔门,全都是女子。可别以为是什么天堂,她们修行的除了原本吸取这个世界的灵气的功法之外,还擅长一种功法。 那就是采补。 顾名思义,就是吸取男子的阳气,来供给自己使用。 而之前自己的师姐洛汐,则是利用这样的方式吸取了自己的真气。 听起来似乎挺旖旎的,躺平了就是享受,既然反抗不了生活就享受生活的摆烂姿态……但是却不是完全如此,因为吸取男子阳气完全可以不用到这样接触的程度,根本不需要这么亲密的关系就可以把男子凭空吸成一具干尸。 至于为什么洛汐要对自己采取这样的方式……也很简单,因为自己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于是乎就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但是恰好也是在那个关头。 许念发现了一个至今为止洛汐还不了解的事实。 那就是因为上山的时候奄奄一息的自己被宗主沈欲强行开辟丹田,他几乎成为了一个无法增长实力境界的废人。 但是在洛汐采补自己的那一刻,他发现了有另外的一股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增长。 很奇怪。 看似你在采补我,实际上我得到的好处更多。 所以有了 许念也没有拒绝,毕竟每一次她吸光自己的真气后,那独属于自己,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力量也会得到增长。 属于是互惠互利了。 但是那个少女显然误会了什么,认为她还牢牢的掌握自己的生死与主动权。 完全不存在的事情,自己只是稍微的配合罢了。 望着天外,觉得没有归处,也没有去处的少年还是决定短时间留在这里了。 许念正看着外头发呆的时候。 “嗖!” 突然有什么在窗外冲着自己激射而来,是一双猩红的眼睛。 它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盯准了这个实力低微的少年,想要当作它的夜宵。 可是…… “……” 许念脸色冷漠的看着它,手掌却是已经握住了它巨大的脑门。 “唔唔唔……!” 古怪的它嘶吼着。 少年歪了歪脑袋。 “是不是饿了?” “吼吼吼!!” 它挣扎着,似乎在用实际行动回应对方。 可结果是…… “噗!!” 许念手掌稍微用力。 这只古怪精怪从脑袋开始爆裂,一寸一寸的血肉变成粉末,最后是尾巴。 血水喷向了黑夜,如喷泉一般,在黑夜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可是许念收回手来的时候,却是一点血水都没有沾染,干净无比。 他甩了甩衣袖。 想起了那些碎片化的回忆,从力量开始增长的那一刻开始就出现的异象。 是轮回转世?还是自己真的经历过的? 如果不是,为什么偏偏每次出现,让自己都充斥了名为心酸的情绪? 少年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 “许念啊许念……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呢?你们……又是谁呢。” 许念睡过了安稳的一觉。 早晨一如既往的时间醒来,洗漱完毕后,朝着门外走去。 今天有宗门的排名小比,自己身为外门弟子,而且是唯一的男弟子,并且还是肉眼可见的‘废物’自然是没有参加的资格。 只不过他准备去看看。 当他踏过梧桐叶落,铺满了一地的金黄小道的时候。 “许念师弟~” 有些娇俏的声音出现在了耳畔。 少年站住脚步看过去。 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裙俏丽女子出现在了一旁的树下。 利落的长发披在了肩头,又黑又长又直。 修长的双腿在短裙下,裹着冰蚕丝制作成的半透明长袜。 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双柔媚的眼眸风情无限。 “是陆师姐啊。” 陆淡妆笑吟吟的来到了许念的面前,任由少年的目光在自己的长腿上流连。 然后微微扬起头来。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这双冰丝长袜可是师姐的家底了。” 妖媚的少女甚至拉起了一点点裙边。 似乎为了让许念看的更清楚一点,虽然四下无人…… 许念还是平静的收回目光,“很不错。” 陆淡妆笑容更甚,甚至一只手搭在了许念的肩膀上。 “那……师弟已经准备好和师姐双修了?” 明明是单纯的采补吧……色批。 许念微笑起来,摇摇头。 “不,没有这个打算。” 陆淡妆眯着眼睛注视许念,“是师姐不够漂亮?” “不是。” “是师姐身材不好?” “也不是。” “这冰丝长袜不香?” 许念想了想,然后笑着说。 “嗯……我觉得可能有点臭。” “……” 许念拨开她的手,朝着要去的地方走去。 脸色彻底冷淡下来的陆淡妆忍不住说。 “许念。” “恩?” “我昨晚看到洛汐那个骚蹄子从你房间出来了。” “所以呢?” 许念没有回头。 陆淡妆不服气的说,“凭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 许念摇摇头。 “她昨晚只是在我房间看书而已,别想多了。你们都不可以。” “……” PS:观看本书指南:不要想着主旨是什么,不要想着意义是什么。好看就看下去,不好看就下一位。我无意通过一本书教会大家什么,别事先给自己戴上了枷锁。单纯,纯粹的看书。故事听我来说,我来细细的遣词造句。 这本仙侠的文笔,只会比仙子那本更好。 2 在命运对面的少女 “洛汐胜!” 刚刚结束的擂台上,终于停下来了刀光剑影。 “承让了师妹。” 洛汐温柔的笑着从地上拉起了刚刚被自己击败的少女。 少女有些灰头土脸的,但是看到洛汐温柔的笑容,她也不自禁的脸色微红的笑起来。 “果然还是洛师姐厉害……” 洛汐微笑着摇摇头,“就侥幸赢了一点点而已……” 少女显得更是崇拜了,“师姐这么厉害的人,又温柔又谦虚……我要能向你一样就好了!” 洛汐温柔的点点头,“你也一定能做到的,何况我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好……走,下去吧。” 洛汐带着少女缓缓走下了擂台,看起来如此的和睦。 刚刚下台,她们就正好看到了旁边观看许久的一个少年站起身,然后没有任何招呼的转身离开了附近。 “诶……是许念师弟。” 那个少女开口说道。 洛汐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去,忍不住想要冷笑,他一如既往的是个废物。 而自己已经通过这些时日的采补,以及自己的修炼,在:登庭、神融、龙象、逆命、窥天、踏虚六境中到达了龙象境。 或许用不了多少时日,自己就能摆脱这个废物了,虽然皮囊很好看,活也不错让自己有些食髓知味,但是……这个世界实力才是王道啊。 “嗯。” 洛汐平静的回应。 身边的少女却突然说。 “虽然许念是我们宗门唯一的男弟子,但是他这样貌放在外头也是很好看的吧?” 洛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她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不是她说的有什么问题,而是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你觉得他很好看?” 少女下意识的点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洛汐的眼神变化。 “是很好看啊……” “难道你想和他双修?” 突然,洛汐这么问道。 少女愣了愣,下意识的面红耳赤起来。 “怎么会……这种事情也太羞人了吧……我完全没有想过啦……” “你最好是没有想过。” 这句显得格外冰冷的话语让少女终于察觉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劲。 她错愕的看向旁边的洛汐。 “洛、洛师姐你怎么了?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么?” 洛汐愣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接着她立马浮现笑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想法对你不好,毕竟他实力这么弱,怎么配你呢?” “哈哈哈哈,好像也是哈……” 洛汐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已经看不到少年的身影了。 她暗自咬了咬唇,想到了昨晚的旖旎。 许念,你要感谢我,因为这样你才有了存在的价值不是吗? —— 许念没有去什么别的地方,而是去向了宗门里的炼丹房里。 他找到了一个双颊有着些许雀斑的年轻女子。 “何师姐。” 礼貌的打招呼,似乎正在处理什么的何师姐抬头看了一眼许念,这个少年无论看多少眼,似乎都能让人感到惊艳。 可惜的是实力太低了,低的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鸿沟。 想当初这个少年初来乍到欢喜宗的时候也算是被无数的女弟子踏破了门庭,毕竟那是宗主沈欲破天荒收回来的 现在他的住所,已经可以说是人迹罕至了。 除了一些对修行无望,也没有什么冲劲甚至还上了年纪的女弟子对他恋恋不忘,渴望摆烂摆的双宿双.飞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下文。 “是你啊。” “恩,上次拜托何师姐帮忙留意的丹药有了么?” 许念平和的问道。 何师姐点点头,“帮你留意了这次有了。” “那麻烦师姐了。” 许念将一袋子的灵石放在了桌子上,何师姐将其打开。 “两百枚灵石是没错……但是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你一个月的俸禄。”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而已。” “但是你要的可不是什么帮助修行的丹药,而是疗伤的……” 何师姐狐疑的看着少年。 许念却微笑起来,“恩,最近有些伤,所以麻烦了。” 但是何师姐却看着少年,满脸的不信,但是她还是没有开口,而是转过身从药房里头拿出来了包好的丹药递给许念。 许念笑着说,“如果疗效不错的话,下个月我还会需要的。” 看着许念离开,何师姐皱了皱眉头,“这分明就不是寻常伤势可以用的丹药啊……” 许念离开了炼丹房,他的路线诡异,几乎是躲开了这个时候从宗门比试擂台离开会经过的路线。 而是绕到了一个显得更偏僻,甚至周围都是杂草与大树环绕的小径中。 在小径旁,有一座显得简陋的竹屋,在门口的平台上,有一把竹椅,是自己亲手做的,而在竹椅上正坐着一个身影。 入眼的是她在白色裙摆的下沿微微露出来的修长的腿,往上便是一个脸色略显苍白,但是容颜却是绝美到了极致的少女。 是会让人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的这么糟糕的脸庞,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望着自己,而最让人动容的却是她那一头的银色发丝。 似乎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宛如凡尘精灵的少女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但是许念知道她此时此刻只能在这里,甚至余生的所有时光都可能要在这里度过了。 “宁师姐” 许念走到了她的面前。 宁茴的眼眸上扬了分寸,但是她的身体却一动不动。 许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 “僵直了?” 宁茴的眼珠子动了动。 许念点点头,“我给你去熬药,你先等一会儿。” 他直接走入了房间,里面弥漫着药香的味道,很显然不是沉疴在身的人居住的地方,不会有这么浓郁的药味,而这个绝美的少女还是得到了上天的嫉妒,她身患的不只是沉疴这么简单,而是活不到二十岁的绝脉。 将水放在火炉上烧着,然后将一些需要熬制的药材放入其中。 他端来清水来到了身体一动不动仿佛僵尸的少女身边,然后伸手捏住她漂亮的下巴,即使命运已经让她如此的虚弱苍白了,可是气质却更添一种弱柳扶风的娇柔。 粉嫩的嘴唇被张开些许,许念直接将一枚丹药喂了进去,然后端起清水送到她的唇边。 细微的水流从她的唇边落下,流淌着她白皙的脖颈,许念直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脖子,将水渍擦去,手掌轻柔的蔓延到了她的唇角,手指的指肚细致的擦掉了最后的湿润。 而从始至终,宁茴的眼眸都在注视他,那仿佛没有血色的脸颊却也微微的红润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许念拉过来了一张矮凳子坐在了宁茴的面前。 就这么看着她。 仿佛能看到她昔日的光彩一般。 宁茴曾经是欢喜宗最出色的弟子,天赋过人,甚至在十六岁就已经触摸到了逆命境的门槛,可惜就在这个门槛上,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天阴绝脉在她的体内激活,不仅仅是实力境界迅速的消失,甚至现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她的门前曾经聚集了从四面八方闻讯而来的年轻俊彦,也有同门崇拜仰慕她甚至口口声声说着以她为榜样的拥簇。 而现在只有杂草丛生。 她的容颜多少人觊觎企图染指,甚至有人愿意奉上一座城池。 而知道她剩余的时光不过三年光景之后,便是杳无音讯。 许念站起身,拿起旁边镰刀,将下头的杂草砍了个干干净净。 宁茴望着少年瘦高的背影,从眼眸深处掉下眼泪,碎在地上,碎成了珍珠。 可是当她的四肢逐渐恢复活力之后,她缓缓的伸手擦去眼角的晶莹,然后看着许念的背影说。 “我说过了,以后就不要来了,为何还要来。” 许念直起腰回头看着宁茴那深邃的琥珀色眼眸,银色的发丝在空中飘零。 “我没有答应你。” 宁茴手掌微微的攥紧。 “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包括我的身子。但是以后别来了,再也别来了。” 她的声线异常的冰冷,就像是一座冰山的温度。 许念没有生气也没有异样的神色,因为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一种叫做厌弃的情绪。 不是对自己的厌弃,而是对这个世界,对人生,对活着的岁月,对她自己的厌弃。 许念握着镰刀走到了宁茴的面前。 他的脸色平和温暖,如一个灿烂的春日里,纷飞的飘絮。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我还记得一年前,当我如你现在处境这般的时候我在这里见到了你。你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话么。” “……” 宁茴的眼眸又开始渗出晶莹的泪水,少年一如既往的伸手帮忙擦拭。 然后看着她几乎满溢水雾的琥珀色眸子。 “活着,就是对命运最好的反抗。” 宁茴紧紧握住许念的手掌,如决堤一般泣不成声。 许念看着天际的阴云。 嗯……是个连心情都潮湿的日子。 PS:过审啦过审啦~~ 3 一起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当熬制的汤药终于熬好,许念将其端出来,然后拿着汤匙舀好了一勺药汤,吹了吹热气,将其递到了眼眸微微红肿的宁茴唇边。 “我可以自己喝。” 宁茴低垂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震颤着。 许念笑了笑。 “我知道,但是你做不好。两百灵石换来的呢,浪费一点点我都会心疼的要死。” 宁茴看了许念一眼,嘟囔了一句,“吝啬鬼。” 却是张开了粉嫩的红唇,将药一点点的喝进去。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些药汤的味道,但是每次喝到,宁茴都会忍不住皱起眉头。 “好苦。” 许念可没有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只是做他觉得应该去做的事情。 于是舀起下一勺。 “比起你的人生,这还算苦?” 宁茴略显埋怨的看了一眼许念。 “想我早点死就直说,犯不着折磨我。” “放心好了,你死了那一天我会给你收尸的。张嘴。” “哦。” 宁茴虽然比起一年前的性格已经收敛温柔许多,但是也有自己的小脾气。 她皱着眉开始喝药,也不说话了。 许念也乐得清净,做完了这一切将药碗放在一边。 他想了想问道。 “宁缘呢?” 宁茴摇摇头,她站起身来,步伐还显得不那么稳健,有些蹒跚的抚着平台上的围栏。 “我让她今天别来,毕竟是宗门的比试,估计还要过一会儿吧。” 许念好笑的说,“难道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我只是嫌弃她每天从这里离开之后就偷偷摸摸的哭。” “的确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宁缘,宁茴的妹妹,有着类似的天赋,但是相比之下,妹妹的命运没有这么多舛。 一个傲娇且锋芒毕露的少女。 特点是没有朋友,不被人喜欢,争强好胜,绝对不允许别人提及她姐姐的往事,否则必定有一方是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几天下不来。 两人的五官面孔极为相似,但是气质已经是大为不同了。 宁茴靠着围栏回过身,双手在腰间端着一杯热茶。 她银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的飘散,但是无碍此时的美感,凌乱中带着梦幻般的美。 “说说你吧,还是登庭么?” 许念毫无羞耻的点点头,“嗯,毫无进展。” “这样下去可不行,就算是当时宗主为了救活你强行开辟丹田,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后遗症才对。” “是不是也无所谓了,这些东西我早就放弃了,做好人生只有百年的打算。啊……说不定我比你先死都可能呢。” 宁茴却是埋怨的看着许念,“别说这种话,你不是还要帮我收尸么?” “呵呵,是啊。” 许念笑着点点头,那笑容却没有什么实感,很显然他并不是太希望看到这一天。 他也没有朋友,宁茴算唯一的那个。 阴云阴到了最后也没有下雨,甚至到了晚上,星月都从黑幕里显露出来,窥探人间。 许念和宁茴坐在一起,两个人衣衫碰触在一起,但是肩头却是若即若离。 银色长发的少女会抬起头看着星光熠熠。 “有的时候在想,活着是为了什么。每天只能看看星星,还要苟延残喘的拖累你和宁缘。” 许念语气轻松的说。 “有愧疚都给宁缘吧。” “你呢。” “我属于是活该。” “别老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多听听吧,以后可能就没得听了。” “对一个将死之人你就说这种话?” 宁茴这么说着,却是笑了起来。 许念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难道你希望我对你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期待奇迹……之类的?” 宁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深深地呼吸了口气,然后主动的靠在了许念的肩头。 许念往后仰了仰身子,似若躲避。 宁茴看了他一眼,许念却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芬芳满溢,气息清淡。 少女微红着脸庞,然后靠在他的怀里,这样能更舒服的看到星光熠熠。 “除了你和宁缘之外,这一年也有不少其他人来看我。但是心情都是一样,可怜同情,甚至是曾经与我有仇的,连脸上的笑都快憋不住了。就差直接说:你宁茴也有今天了。” “所以呢,要我帮你讨回公道么?” “我怕你跟我一样躺在这里。” “呵呵呵……” 许念笑了起来,不轻不重的玩笑罢了。 他伸手帮少女收拢纷飞的发丝,让她更温顺的依靠自己。 她感受着这一切,说的却是,“其实那些事情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渐渐的,她们连我的惨状都不想来看了。我想这样也好,被人关注着,记挂着死去太难熬……不如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反正都会被遗忘,早点晚点没有区别。” 许念望着天空。 “可是我想你活久一点,哪怕一天两天的。” “为什么。” “我的记忆也不太好,想记得你久一点。” 宁茴突然撑起身子,面对面看着许念的眼眸。 “你要了我吧。” 许念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宁茴。 宁茴尽管脸颊红润,藏不住的羞涩,但是这一刻眼神却没有躲闪,说不清的坚决。 “我想了想,最后的时间还要麻烦你。我也没有什么能给的,何况……身在欢喜宗却没有尝试过男女之事,或许这是最后能给你的。” 许念摇摇头。 “我怕记得你一辈子。” “这样么……” 宁茴低下头,却不肯去靠对方的胸膛了。 许念笑了笑。 “其实是……你身子太弱了,遭不住的。” “胡说八道……” 少女轻啐一口,如精灵一般的女子,一颦一笑都仿佛带着昔日的光彩。 不……现在更加动人。 许念站起身来,双手搭在了她纤瘦的肩膀上。 “我给你按按。” “别浪费真气。” “反正我的真气只能用来浪费。” 至于为什么洛汐会埋怨自己这次的真气采补的这么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分给了这个女子。 “你啊……” 宁茴却是说不出话了,因为当她感受到暖洋洋的气息进入自己的经脉之中的时候,眼圈就率先的红了。 许念本就不多的真气很快将要倾泻一空。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意念稍微的催动,那股隐藏起来的力量竟然被自己轻易的驱动,顺着原来的脉络钻入她的经脉里。 “嗯……这是什么……?” 宁茴突然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的不同寻常。 经过的经脉,仿佛瞬间感受到了刺激,兴奋的欢呼起来。 “有什么感觉?” 宁茴细细的琢磨,感受着这缕‘真气’的不同寻常。 “它很强烈……很舒服……就像……” 可是话音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那些气息如昙花一现,灿烂的闪耀然后消失了。 许念也感觉出来了,因为那独属于自己的气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却不似真气那般,使用后就消失了。 只是消耗了很小的一份。 “我好像……” 宁茴突然站起身来,这次的动作顺畅了许多。 她的脸上似乎也难得一见的散发了可见的活力。 许念注视着她,“状态好一些了?” 宁茴点点头,可是脸上的喜悦没有多久,她平静下来。 “脉络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但是那些疼痛好了许多,仿佛有了力量一样,可是也是假象吧。” 对方显然认为这只是什么治标不治本的奇淫巧技,但是许念却不这么认为。 自己消耗了一部分的力量,的确是一定程度的滋养了这个少女天阴绝脉的身体。 但是这样的方式能起到的效果很小……是方式不对?还是需要其他的条件辅助? 宁茴看着少年思考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笑着说,“行了,别想这些了,我的事情不值得你费心,过好自己的生活啊。” “你现在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宁茴愣了愣,脸红着。 “你刚才还说不想要……”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许念坦诚的对视她。 宁茴嘴唇张了张,然后闭合起来,竟然是因为一口气没有发泄出来,而鼓起了腮帮子。 显得有些不符合她性格的娇俏可爱。 许念伸手戳了戳,少女的香腮恢复正常。 然后他说,“虽然我不会说一定会有奇迹,我也什么都无法保证。但是如果有可能,我会去尝试。” “这还不算表白吗?” 宁茴有些生气的看着许念。 许念笑着摇摇头,“只是男人的承诺。” “你……” 宁茴正准备说些什么。 “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是我的姐姐还是你的?” 一道另外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身后的密林中。 两人回头看过去。 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裙,背后背着一把大刀的少女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人。 她有着和宁茴相似的面孔,只是她的发丝乌黑靓丽,健康无比。 “宁缘……” 宁茴念叨着。 许念站直了腰,然后冲着宁茴笑了笑,接着一步一步的走下平台。 “就走了。” 站在下方的宁缘皱着眉头看着少年。 “绣花枕头,我讨厌看到你。” “宁缘!” 宁茴有些怒气的瞪着宁缘。 可惜两人都没有搭理她。 就算是许念也只是点头说,“哦。” 然后平静的与宁缘擦肩而过。 以为大概就这样,如每次看到宁缘一样,口头交锋,然后相安无事。 但是…… “许念!” 突然宁缘叫住了自己。 许念回过头看着她,侧着身子的少女窈窕的曲线哪怕是裙子都无法遮掩。 月色照耀她的面庞,骄傲又皎洁。 “你刚才说的你会救姐姐的话是真的?” 许念摇摇头,“我只说是尽力……我一个登庭境而已,哪有什么资格大包大揽。” 而宁缘却是显得厌烦的摇摇头。 “不管你是尝试,还是有办法。如果是你救下来了姐姐,如果是你……那我们姐妹一起嫁给你也可以。” “……” 宁茴俏脸通红,瞪大眼睛看着两人,似乎听到了什么震撼的消息似的。 而许念也微微恍惚了一下。 然后他迅速的转过身摆了摆手。 “后面这句我当没有听到。” …… PS:一如既往的求多点评论与吐槽~~如果对剧情或者是设定有什么不理解的,不涉及剧透的情况下我会回答的,感谢支持,冲冲冲,前几章风格应该都顶满了! 4 你敢动他,我鲨了你! 姐妹什么的……许念倒不是一点邪念都没有生出。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性,听到这样具有诱惑力的建议,大头一动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许念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背负这两个少女的命运。 尽管她们真的很诱人,但是自己的想法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没有切实的证据,自己就算有着这样的能力算作自己的底牌也不一定能使用到宁茴的身上。 何况宁缘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少女,这两姐妹……并不是谁都有福消受的。 不该有的妄念从最开始就最好不要有,没必要的麻烦不要去沾染。 就像是许念对宁茴说的那样,他可以为她收尸,但是要疯了狂了一样去找救活她的方法,或者趁机占有她的身子,这些事情他都不会做。 自己都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将要去哪儿的人,凭什么背负别人的人生。 黑夜静悄悄的。 没有在路上碰到任何人的许念什么也没有带回来,连唯一的两百灵石都一点不剩,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他推门而入。 然后点起了房间的火烛。 “还知道回来。” 火光的摇曳照耀着穿着黑裙的洛汐的身影,以及她冰冷的面目。 许念没有太意外,虽然洛汐在她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但是这个女子大概认为可以对自己予取予求,所以从来不会做什么尊重自己的事情。 “你不是昨天才来过么。” 许念平静的说道,就站在桌子边,没有靠近洛汐。 洛汐冷冷的看着俊朗的少年。 “我什么时候来是我的事情,你干什么去了。” “哦,我干什么也是我的事情。” “噗嗤。” 少女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好,仿佛是那种气极反笑。 “许念你像极了那种明明没有任何实力反抗,但是嘴却是硬的无以复加的死鸭子。” “别的都行,但是不是鸭子吧。” “为什么。” “你没给钱啊。” 许念坦诚的说道。 一身黑裙的洛汐微笑着看着许念,稍微伸手,将自己的裙摆拉上腰间。 那白皙的大腿,散发细腻的光泽,有多么丝滑,他是清楚的。但是大部分情况这个少女并不允许少年用手去碰触她。 “是我的身子不舒服,还是你没有释放过?” 许念脸都不带红的。 “但是真气没了。” “你要真气有个屁用,你能修炼么?到这个时候了还没有认清楚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难怪一点长进都没有。” 许念倒是笑起来。 “你都说我是废物了,还能有什么长进。” 洛汐放下裙子,站起身来。 可惜了,那大腿之上更加隐蔽的春光就看不到了,不过许念的眼神倒也是十分坦诚,该看就看。 她来到了许念的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掌,轻轻的捏了一下许念的脸颊。 “我的意思是,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废物了,那就躺平了……乖巧一点,不要做让人讨厌的事情,让师姐生气。” “比如说?” “比如说你今天跑去宁茴那里了吧?” 洛汐的目光灼灼。 许念点点头没有遮掩。 洛汐勾起冷笑。 “还给她去买了药。” “师姐知道的真清楚。” “这就是你不该做的事情了,和宁茴那样的人接触有什么好处?哦……馋她的身子罢了,一个将死之人真的能和我比?为什么不多讨好我一点,整天在我面前跟个死尸一样,却要去和真正的行尸走肉上床,真有能耐。” 许念平静的看着洛汐,没有说话。 洛汐的手指抚摸着少年的嘴唇,眼中却是隐忍的愤怒和淋漓尽致的厌恶,嫌弃。 “她原来可是被称为欢喜宗的 她的手指仿佛就要塞入少年的嘴里,但是这一时间,许念终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洛汐怒气冲冲的看着许念。 这是她印象里 但是许念只是轻轻的将她的手握下来说,“师姐这么好看的手弄脏了就不好了。” 洛汐的手被放下来。 许念松了开来,然后擦肩而过她的身边。 坐在了床沿。 “如果师姐专门找我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和我争执一番倒是没有必要,生气伤身体,何况和我这么一个废物吵架又有什么意义呢,让师姐你自己掉价罢了。” 洛汐看着许念,却突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微笑着走过来。 一点一点的靠近少年,然后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师弟,以后别去找宁茴了。” “这是我的事情。” 许念平静的对视此时脸色红润,表情妖冶的她。 表情很诱惑,可惜……眼神里忍不住的厌恶已经出卖了这个少女。 少女圆.润的臀和少年的大腿微微摩擦着,她的手掌顺着少年的脖子向着他的锁骨蔓延。 似乎在酝酿暧昧的气氛。 “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也答应你……偶尔的不用采补的方式和你双修……怎么样?” 许念笑了一下,笑得让洛汐措手不及。 “你笑什么?” 许念伸出手,从自己的衣领里把洛汐的手拿出来,然后将其带入了自己的裤子之中。 洛汐开始脸色红润,但是渐渐变成了恼羞成怒。 许念笑着看向洛汐,“师姐你看,一点都没硬呢。所以平时是谁在配合谁,不用我多说了吧?” 洛汐负气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站在门口,回身冷冷的看着许念。 “你生来就是玩具,但也只能被我玩……你如果再去,我会杀了她。” 许念叹了口气。 口嗨是很爽的,当然……被扇一耳光也是正常的事情。 倒不是许念没有力气反抗,许念甚至认为自己可以当场将洛汐绞杀。 但是没有必要,因为这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也没有必要彻底闹翻,自己……多多少少也算是在采补这个少女。 只是洛汐还不知道罢了,至于她说的要杀了宁茴这样的话……只是吓唬自己罢了。 她不可能不知道宁缘的天赋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所以只是单纯的吓唬人,连威胁都算不上。 于是脸颊一侧高高肿起的少年只是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红肿迅速的消退,直到不见,出现的还是光滑细嫩堪比女子的脸颊。 他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却蓦然的出现了画面。 一条宽敞的大道上,满是芬芳落了一地。 而在眼前的,是一个模糊却看得出来美好的身影。 她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自己代入了这个人的视角。 “你看,你说你喜欢桃花,我便为你种了满道。我已是唯一的女仙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离开。” 纷飞的花瓣间,是一个陌生又莫名觉得熟悉的声音。 是自己么? 是什么时候的自己…… “沐姑娘,你一身清白,不必趟我这趟浑水。” “我和你就当是个差错好了。” “我与你此生并无缘分,如果沐姑娘说这桃花是为我栽下的。” “那麻烦你告诉这桃花, 不必开了。” —— “洛汐。” 洛汐冷着脸走出许念房间不久。 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她侧过头,看着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的身影。 洛汐回过神来,“是你啊,陆淡妆。” 缓缓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是风采不下与洛汐的陆淡妆,她靠在一棵树旁,微笑着看着洛汐。 “洛师姐怎么会从这里走出来呢,都这么晚了。” “有点事情。” 洛汐没有说太多,但是不妨碍陆淡妆做出自己的判断。 “是么……如果没有记错,那里住着的只有许师弟吧?” 洛汐微笑着看着陆淡妆,“我不清楚,但是听陆师妹你的意思是,我好像是特地去找他的?” “或许就是如此呢?尽管洛师姐好像和他一点都不相熟呢。” “当然就是不熟,我也没有见他,所以这些事情就不要胡乱猜测了。” 洛汐温柔的笑着说道。 陆淡妆也笑起来,“也是啊,毕竟许师弟这样的人,眼高于顶的洛师姐不会看上的吧。” 洛汐抿着唇,“我回去休息了。” 陆淡妆点点头,离开大树,从洛汐的身边经过。 “洛师姐晚安。” 洛汐却猝然回头,直接拉住了陆淡妆的手腕。 “你回去的路是这边么?” 陆淡妆微笑着看着此时表情似乎在微微变化的黑裙少女。 “我没有说要回去啊。” “那你去哪儿?” “去找许师弟。” “找他干什么?” 洛汐的眼眸已经眯起来了。 陆淡妆想了想,娇声笑道,“这么晚了……找师弟谈一谈人生大事嘛,夜黑风高的正是好时候呢~” 洛汐没有松手,而是定定的看着陆淡妆。 “陆师妹你很大胆嘛。” 陆淡妆笑眯眯的说,“嘛,反正洛师姐对他又没有兴趣,我也不算是夺人所爱咯。许师弟啊是个笨蛋,所以做师姐的当然得大胆一点,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他调教的乖乖巧巧的~” 她似乎说完这句话要走,可是发现,对方的手却是握的越来越紧,没有松开的意思,甚至让自己的手腕感觉到了一阵生疼。 再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洛汐的眼眸。 冰冷彻骨,温柔消失殆尽,仿佛是要杀死自己的目光。 她的嘴唇冰冷的张开。 “不准去。” 陆淡妆不服气的看向洛汐。 “洛师姐这是怎么了?我去找他和师姐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洛汐直接打断了陆淡妆的话,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语。 “他是我的,你敢动,我杀了你。” “呀,好霸道的声明啊~真好笑啊,明明最看不起他的人就是你吧。平日里是最温柔大方的师姐,其实内心的所有轻蔑和冷眼都给了他,你以为谁都看不出来么?” “那我也不会让别人动,你最好不要尝试,这里是魔域,死人很正常。” “是嘛。师姐真的确定……会死的那个人是我吗?” …… PS:存稿日渐消瘦,但是挺开心的,这本应该挺行。 5 天色与爱意终会渐晚 宗门的比试还在进行。 不过许念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去看了,他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借着明媚的阳光看着手中的书。 是一本记载了一些阵法的书籍,许念没有去看那些所谓的修行功法,剑经刀谱之类的东西,因为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用处。 自己这点灵气根本修行不了这些东西。 他现在有了新思路,就是能不能借助自己那神秘绵长的力量来驱动这些缜密的阵法。 也就是原理不变,但是驱动力改变。 这些天已经看了不少了,现在许念是准备将其记在脑子里,然后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安全的地方去尝试,达到不出现意外,也不会暴露自己的效果。 正看着书。 突然照耀自己的日光被遮掩了些许,成为了阴影。 许念稍微放下书,抬起头来。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啊。” 许念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背着一把大刀宁缘。 其实有些意外,因为这个少女表现的很讨厌自己,或许是因为自己经常去找宁茴的原因。 所以就算碰到了,她给自己的也只有白眼,主动说话很少见,更不会来找自己。 宁缘点点头。 “有事找你。” 许念想了想。 “我娶不起你们两姐妹。” 宁缘皱了皱眉头,耳根可爱的红了一瞬。 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昨晚说了什么大胆至极的话语。 “你不是说当作没有听到么!” “啊……我记性不是太好。” “的确,一个自己十四年记忆都丢失的人,指望承诺什么的也是虚妄。” 许念灿烂的对着阳光笑起来,这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所以我也从不许诺啊。” “你怎么不叫许诺呢?” 宁缘没好气的说道,许念摇摇头。 “许诺,诺言的诺是吧?” “嗯。” “可惜我叫许念,妄念的念。” “为什么不是纪念的念?” “行了,别念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许念不想突然出现那些撕裂自己脑海的画面,合上书看着对方。 宁缘直接了当的说,“宗主找你。” 许念微微侧头。 “到了这个日子了么……” “什么日子?” 宁缘奇怪的看着许念。 少年摇摇头。 “没什么。” 说着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书递给宁缘,宁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许念经过她的身边。 “帮我把书放进去吧,然后记得关门,谢谢。” 宁缘才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念已经走出很远了。 少女差点直接把书直接撕碎了。 “真把自己当姐夫了是吧!” 这么说着,却是迈着大步冲进了少年的房间,直接把书往床上一扔。 然后走到门口带上朴实无华的大门。 “砰。” “进来。” 门内传来冷淡的声音。 “是。” 许念推门而入。 房间开着窗户,阳光透露进来,窗边摆着几盆绿植,生机盎然。 而宽敞的房间内显得十分干净素雅。 一个看着背影就觉得窈窕有致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正在梳着头发。 “宗主。” 女子没有回头,而是抬起手臂,手中的梳子举了起来。 “正好,帮我梳头。” “哦。” 许念走过去,接过了她手中的梳子,没有什么滞碍的帮这个女子梳理茂密柔顺的长发。 女子穿着长长的浅绿色长裙,这也是这个叫做沈欲的女子的标配。 身为十二洞天之一的欢喜宗的宗主,这个女子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只是比起她女魔头的称号,她的样貌身段一样的出众。 梳子顺利的穿过她的发丝,香味弥漫了出来。 这里可以看到她裙子的领口,裹着胸脯。 但是那丰满的程度,却是呼之欲出。 在这个少年平静的给自己梳头的时候,在铜镜里,显得精致而冷冰冰的面孔,表情却是罕见的舒缓下来。 “最近如何。” 她如此问道。 “还好,一如往常。” “境界还是这样?” “也难有什么变化了吧。” “说起来这件事情你似乎可以怪我。” 她的声音却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许念笑了一下。 “没必要,毕竟如果不是宗主的话,我早就死了。” 十四岁那年,自己就是被这个女人带上欢喜宗的。 自己的记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片湖边,那个潮湿的下雨天。 与一群恶狼的尸体躺在一齐的自己,在奄奄一息之际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出现。 然后就有了许多人都知道的故事。 她认为与自己有缘,就救下来了自己,只是为了救活自己,强行开辟了许念的丹田,注入真气。 这样的方式以至于很多人认为自己境界一直停留在最基础的登庭境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救了你,也害了你。他们不都这么说么。” 许念摇摇头。 “我的天赋就是如此,我自己我清楚的很。” “你还真是没脾气,连性格都这么软弱。” 自己软弱么?许念不觉得,只是还没有人真的触碰到自己的利益罢了。 “我只是安于现状,不过宗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欲看着镜子里,为自己梳头的少年。 “盘起来吧,不然等会儿弄乱了。” 许念想了想说。 “这个日子不太对。” “嗯,出去杀了几个道士,受了点伤。” “哦。” 许念没有问太多,只是将女子的长发盘的漂漂亮亮的。 “好了。” 许念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梳子。 面前的女子就站起身来,同时转过身,推了一把少年。 “咚。” 梳子掉在地上。 “砰。” 许念落在了床上。 沈欲走了过来,她首先屈起了修长的美腿,直接顶在了许念当下,顶的死死地。 整个妖娆的身段就压了上来,伸手拉开了少年的衣领。 鬓角些许的碎发垂落下来,随着她精致冷艳的脸庞。 她几乎匍匐在自己的身上,胸口满溢的是她弹性十足的触感。 可是脖子间很快传来刺痛的感觉,血液在流失。 许念甚至能听到她汲取自己鲜血的声音。 她的大腿与自己的大腿交叠摩擦,暧昧旖旎,但是脖子间却给自己带来微微眩晕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期间会抬起头,然后将吸了满嘴的鲜血吐到她准备好的碗里。 那段众所周知的故事有着不为人知的后续。 她救下自己并非因为完全的缘分,而是她需要自己的血液。 一个阳气十足的男子的鲜血,一个不讨厌的味道。 她会用许念的鲜血当作药引配药,然后补充自己,尤其是在她突破逆命境之后,就显得更加习惯。 也和她的血怒体质有关,这也是为什么即使自己是欢喜宗唯一的男子,实力还这么低微的情况下,她并没有听从其他长老的意见将自己逐出师门的原因了。 血液的吸取终于停下来了,少年白皙的面庞变得更苍白了一些。 她稍微抬起头,看着少年苍白的嘴唇,竟然是笑了笑。 “看起来真可怜。” 她伸手抹过自己的嘴唇,一点胭脂被抹下来,涂抹在了许念的嘴唇上。 许念睁开眼睛,女子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他的腰间,挺翘的臀儿压住少年的腰腹。 她将瓷碗里的血水以及其他的配方搅动在一起,然后扬起头来喝掉。 许念就这么看着她,看着自己的血液如何彻底的流入她的嘴唇,随着那白皙的脖子间微微的滚动彻底和她融为一体。 甚至滴滴的血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却散发着药香的味道。 喝完了药,沈欲将瓷碗丢掉,摔碎在了地上也不管不顾。 她的眼眸有些妖艳的红,看着少年脸上的血滴,她低下头。 许念侧过脸。 “不乖了。” 伸手将少年的脸庞一点点的板正,然后她低下头。 “一点都不能浪费呢。” 于是伸出了粉嫩的舌头,轻轻的舔.舐许念脸上的血滴,舔的干干净净,一点不留。 许念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脸上的湿润,幸好的事情是除了自己的嘴唇。 此时沈欲的裙子也有些凌乱了,一侧衣衫微微滑落,的确是老肩巨滑。 仿佛在闪烁的丰满。 看到了少年的眼神,沈欲也没有拉起来裙子,而是冷冷的看着他。 “想不想摸摸看?” 许念摇摇头。 “不敢冒犯宗主。” “胆子真小。” “本事也不大。” 许念给自己补了一刀,躺平之后还真是刀枪不入了。 但是身上的沈欲却是扭动了一下腰。 她眼里的红色在闪烁。 “但是本钱不错。” “……还行吧。” “可是,被人使用过了吧?” 就在短瞬之间,沈欲的脸庞冰冷了下来。 许念看着她没有回答。 沈欲的手掌抚摸着许念的脖子,却慢慢的张开,直到握住他的脖子,只要她一用力,仿佛就能将少年的脖子扭断。 “别让我知道是谁,我会在你面前杀了她。” 许念坦然的看着沈欲。 “我不是你的。” 沈欲微笑着说,“但你现在被我使用着,我讨厌我用的东西,还有别人在用。” 她的手掌一点点的张开,离开了许念的脖子。 然后她微微起身,稍微的抬起双腿,于是什么东西就从裙底到了他的脸上。 许念伸手拿开,无聊的布料,甚至都无法遮挡什么,很多时候反而是诱惑。 味道浓郁。 “总是吸你的血也不好意思,送你了吧。” “我不觉得这个算礼物。” 许念叹了口气说道。 沈欲没有生气,而是说,“那就帮我洗干净,下次送回来。谁让你的血这么好喝,忍不住有反应了呢。我甚至在想把你整个吃下去是什么感觉。” “杀鸡取卵可不好。” “我当然知道。” 许念花费了一些力气从床上坐起来,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 在沈欲就在许念的面前,重新穿上了一条亵裤。 即使那条白皙长腿抬起的瞬间,暴露出来了无限的春光,但是沈欲对此好像并不在意。 许念也没有看太久,只是‘短暂’的驻足,等到对方处理好,才礼貌的道别。 “那我走了。” 他抚了抚脖子上的齿痕。 “嗯……对了,过几天陆陆续续会来魔域的几位大人物。” 许念仿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平和的点点头。 “好,我不会出现给宗门丢脸的。” 沈欲却是摇摇头,“你误会了,这样的人物……你这样的角色他们不会在意。” “哦。” 那为什么要特地跟我说呢?想要我作陪,领教一下欢喜宗唯一男修的含精量? 沈欲仿佛看出来了许念心里的疑问。 她看了一眼许念。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以为这是你的机会,别借着你的姿色另寻别处。既然你都这样了,那就永远留在欢喜宗,我留得下你,也养的起你,更可以杀了你。” 许念看着她深黑的眼眸。 “无所谓。” 其实许念都无所谓,在谁身边,或者是被谁占有,都无所谓。 他没有多么恨她,也不爱她。 天色与爱意终会渐晚,孤独和迷失长视久生。 PS:这章不短了吧! 6 还真是寂寞 轱辘轱辘—— 骏马牵扯着马车,在翠绿的山道之中穿行,车轮滚滚的声响席卷山林。 时不时的惊起鸟雀飞向天空。 而随着马车的行进,天色渐晚。 马车终于缓缓的停歇下来。 马车上首先下来了一个装束普通的小姑娘,长的倒是钟灵毓秀,脑袋上的发丝系成了两个丸子的形状。 小姑娘步伐匆匆的下车,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她轻轻的打开,接着从里头掏出来了一捆一捆的柴火。 名为锦绣乾坤的宝物除了水火不侵之外,最大的用处就是储存大量的物品。 当少女生火了之后,又掏出汤罐,以及一些看不清楚的食材,倒上水,似乎就开始了就地熬汤。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小姑娘朝着马车上喊道。 “主人,可以下来了。” “嗯。” 回应少女的,是短暂的一声。但是却极尽了低沉的魅力,宛如沙砾在白纸上细细的摩挲时光。 帘幕掀开。 一个显得窈窕成熟的身影,成熟只是在说这个女子的身段火爆。 即使穿着长裙也无法遮挡她的魅力,只是有些可惜她的面庞却藏在了一张白色的狐狸脸面具后。 纯白的底色以及其他色彩的勾勒,刻画出了一张亦正亦邪的神秘面具。 在面具之后,却是一头桃红色的长发,看上去灿烂妖冶。 她的气质藏在背后,似乎只剩下神秘。 她走到了下头,手里却是握着一张卷起来的画轴。 少女的目光看上去,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盛上了一碗热汤递给女子。 “主人请喝。” “恩。” 女子的回应很淡,似乎除了赶路之外,没有其他的情绪。 少女却是眼珠子咕噜的转悠,想了想说。 “主人咱们这一路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么?” “嗯。不少。” “什么时候能回去呀,我想回落樱台了,都出来好久了……” 而稍微的将面具转移到脑袋左侧的女子低头喝汤。 期间简单的回应,声线低沉,却显得意外的温柔似水。 有着一股柔和缱绻的魅力,如细水长流。 女子平静的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热汤喝完了,放下碗,她的面具回归了原位。 少女眨了眨眼睛看着女子从始至终一直握在手里,或者是抱在怀里的那卷画轴。 “春天之前吧。” “嗯?可是现在不是夏天么?” “对,明年春天之前。” “唔……好吧,不过我们还要去魔域嘛?” 带着白狐脸面具的女子抬起头能够看到天际皎洁的月光。 “当然,有一种叫做紫砂木的材料,魔域才有,唯欢喜宗的最为上品。” “可是主人你的实力都这么高强了还要这些身外之物……” “这些你还不懂。” “哦。” 少女嘟囔了一声,接着看向这个女子怀里的画轴。 “对了主人……你走到哪儿都会带着这个画轴,里头……到底画着什么,这是您的法宝吗?” 女子平静的摇摇头,“只是一张画而已。” “画着什么呢?” “一个人。” “……是男子嘛?” 女子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可是已经不在了。” 少女虽然年轻懵懂,但是似乎还是听得出来,说出这句话的女子声音似乎有些沉淀下来的悲伤。 区别与她温柔沉底的声线。 她起身,缓缓的回到马车里。 当光线阴暗下来,她却反而是摩挲着手中的画卷,将其铺开。 只是接着外头皎洁的细微月光,看到了画卷上的一张面容。 有着可见的年轻俊朗,他在画纸上,微笑的模样仿佛让女子回到了那年春日。 她伸手似乎在隔着遥远的时空,甚至是生死阴阳的距离抚摸他的脸庞。 却是闭上了眼眸。 “许念啊,记得一个已经不在的人,是很辛苦的事情。你明明是对的,是我错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她似乎已经释怀,又像是没有那么彻底,笑容也显得不快乐。 “如今我在两个世界穿梭,哪个都没你,还真是寂寞。” —— “天地玄黄,宇宙鸿荒。” ……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 “总觉得熟悉的很,在哪儿听过。” 在房门前,开着门一如既往晒太阳的许念合上书,然后扬起头来。 在他的头顶,陆淡妆正细细的拨弄他的头发。 看到少年无害平静的眼神,陆淡妆微笑了一下。 “你念你的,我玩我的。” “又不是猴子,师姐这是在抓虱子?” “嘻嘻嘻,你不像是猴子吗?” 许念平静的低下头来,“大概没有我这么懒的猴子。” “你也知道你懒啊,整个欢喜宗洞天没有一个人比你懒了吧?” “那是因为无事可做,所以就不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了,毕竟多做多错,给别人添麻烦怎么办。” “但是你身上的麻烦已经不少了哦。” 陆淡妆微笑着说道,轻轻的用自己裹着冰丝长袜的大腿蹭着许念的后脑勺。 小动作很细腻,少女的脸上出现了微微享受的表情。 “什么麻烦?” “前天晚上碰到洛汐从你房间出来。” “……哦。” 然后陆淡妆松开少年的长发,稍微低头趴在他的肩头,仿佛是要去咬他的耳朵一样轻声说,“我和她吵了一架。” “没打起来么?” “你这是什么坏心眼?就喜欢看女人打架?” 许念被阳光晒着懒洋洋的眯起眼睛,其实陆淡妆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我在这里快三年了,也看了三年你们女子打架了,说实话看也看厌了……也就不奇怪了。” “没有打起来,但是吵了几句。” “哦。” 可惜了,怎么没打死一个呢。 许念有些阴暗的想到,不过打成什么样子,打不打和自己关系也不大。 “想知道我怎么把洛汐憋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嘛?” 少女压低了声音,往少年的耳朵里喷吐热气,语气似乎十分得意。 “想想也知道你做不到……唉。” 许念站起身来,制止了陆淡妆对自己无限度,越来越夸张的骚扰。 衣衫平静的落下,如一朵荷叶的散开。 “干嘛去呀?” 陆淡妆也不气恼,笑吟吟的看着许念。 “管的着嘛。” “担心你嘛,万一路上被坏女人偷了呢?” 许念回过头看了一眼陆淡妆,少女乖巧的站在了原地,双腿笔直,那双剔透的长袜看上去十分的妖艳剔透。 “你不跟着我就没有这种危险。” “你再这么说我真生气了!” 陆淡妆忍不住喊道。 许念挥了挥手。 “烂人!” 陆淡妆看着少年的背影越来越远,忍不住咒骂了一声,但是似乎又无可奈何。 一个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你拿什么威胁诱惑他呢。 PS:众所周知,来了一章长的,就要进入CD模式。 7 我想杀了他. “龙蛇果和星火蝾螈的确是我想要的,能确保准时到位?” 在欢喜宗的承元大殿里,沈欲冷漠的注视着面前的玄服男子。 来自圣火宗,同为魔域十二洞天之一的地方。 而这个叫做江燎原的男子,算是十二洞天的魔尊之中,极其特别的一个。 一年多的光景,就从龙象境一跃而上逆命境,以不为人知,但是一定很丑陋的手段将圣火宗的前宗主取而代之,成为了十二洞天中最年轻的魔尊。 “自然是可以的,这点人品本尊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那么江宗主你要什么现在可以说了,这次你亲自前来跟我谈生意,所求一定不小。” 江燎原以微笑的面目看向沈欲。 “其实也就是一个人而已。” “涉及我们宗门的弟子,这件事情不好答应。” 沈欲冷淡的回应,表现的不为所动。 江燎原却十分自信的看向沈欲。 “啊,这个人嘛,对沈宗主而言肯定是无关紧要的,甚至是一个累赘。” “谁。” “宁茴。” 江燎原平静的说出这个名字。 沈欲却望向江燎原,“出卖弟子的事情,我不会答应。虽然被那些道门人宗看做魔头,但是我没有到这个地步。” 江燎原笑着说,“无妨无妨,这件事情沈宗主不好做,我来说就行了。她会答应的。” 他站起身,主动的打开大门,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享受的扬起头来。 “今天一定是个皆大欢喜的日子。” —— 清朗的风吹过树林,声响沙沙。 而坐在平台竹椅上的银发少女,却好像是听到了额外的声音。 今天看起来血色还算不错的宁茴望过去,刚才明明空无一物的大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像是凭空出现,不期而遇。 一身玄服的江燎原就站在那里,如同观赏一件属于自己的器具那样,笑吟吟的注视着宁茴。 宁茴看着他,却是没有多余的情绪。 江燎原笑着一步一步走过来,来到平台下,扬起头看着这个少女。 “一年也算是好久不见了,宁姑娘。” 宁茴眼波平静的看着江燎原。 “江燎原……不,现在应该说是江宗主了,有失远迎,恕罪。” 江燎原笑出声来。 “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无法相迎了。” 宁茴没有回答,似乎也没有被折辱的那种心情,如这清风一样的平淡。 江燎原却是一步步的踏上台阶,从开始的仰视,到现在的俯视。 他的眼神也在逐渐变化着,放肆的看着这个即使如今已经是这种处境,却也清冶动人的少女。 “当初我想要娶你,宁姑娘眼高于顶,没有答应。现在我是圣火宗宗主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宁茴甚至没有去看江燎原,而是看着远处随风摇曳的枝桠。 “既然都如此了,我也是个没有几年活头的废人了,江宗主何必把执念放在我的身上。” 江燎原步伐平静的绕着宁茴来回踱步,似乎想用脚步划出一个牢笼一般。 “这话说的,执念就是执念,既然有了……不解决很难受的。而且最近跟你们欢喜宗有笔生意,我已经问你们宗主要你了。” 宁茴皱了皱眉头。 “我没有这个价值。” “我说你有,当然就有。沈欲让我来问问你,跟不跟我去圣火宗。至少也不会像你现在这般,杂草丛生,无人光临。” 宁茴很简单的摇摇头。 “我想死在这里,其他的地方就算了。” 江燎原看着这个少女不似当年乌黑,却银亮的耀眼的发丝。 “我知道你的病,但是没关系,我在圣火宗找到了一个秘法,可以延长你至少十年的寿命。” 宁茴听到这个看起来很诱人的条件,却是更加坚决的拒绝。 “不用了。这么活着也差不多了,和死没有区别,就用不着让江宗主麻烦了。” “是吗?” 江燎原却突然来到了宁茴的面前,在她的眼前蹲下。 眼神却放肆而轻佻的看着宁茴,虽然没有动手,但是这种眼神,却是让人由衷的感觉到了寒意与恶心。 因为在他的眼里,自己就像是想被他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的玩偶。 “那么我就得去问问宁缘了。” “……你说什么?” 宁茴紧促的皱起好看的眉头。 “哈哈哈哈哈……” 江燎原放肆的笑了出来。 “你看,你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对什么都不管不顾嘛,至少……她还是很有意义的。” “你要对她做什么?” 宁茴气息不畅起来,现在的她比一个普通人还要虚弱。 江燎原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影如巨大的幕布,将阴影全都覆盖在了这个少女的身上。 那恐吓一般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他的眼神彻底的轻蔑,似乎在看一只蝼蚁。 “要么是你,要么是宁缘,我必须要一个。你如果认为我在用你的妹妹威胁你,也可以这么觉得,无所谓。当然,如果你舍不得你自己这毫无作用的身子,放弃你的妹妹,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很公平的交易。对你而言,这是最大的公平。” 宁茴一点点抬起头看着江燎原。 这位实力地位已经不能同日而语的男子。 “你要什么?” “你的天阴绝脉对我有用。” 他这么说道,然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对你还有什么兴趣吧?别傻了,放在一年前,我对你还保有浓郁的兴趣,但是现在的你,脱光了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懒得去动你。为什么?因为……晦气呀。” “……” 宁茴没有说话了,她显得有些疲惫的靠着椅子闭上眼睛。 江燎原微笑着看着宁茴,“你看,天道好轮回……选择虽然还是在你的手里,但是境遇全都不一样了,你是选择牺牲毫无未来的你呢,还是……你更有前途的妹妹?这一点我很期待……” 说完这句话的江燎原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去。 但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就在平台的下方,一个他毫无印象的少年正出现在那里。 他看着自己,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慌张,没有恐惧,似乎只有令人觉得诡异的平静。 宁茴察觉到了不对,她也看到了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少年。 她显得有些急切的说,“快走。” 而站在那里的少年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江燎原。 江燎原看着他,眼神逐渐的不屑,因为他看出来了,一个登庭境的……小白脸。 他回过头笑着看向脸色不好起来的宁茴。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魅力呢,都要死了,还有个小帅哥陪着你,日子看来也不像我想的那么孤独嘛,甚至有点滋润?” “你是谁。” 台下的少年突然说话了。 江燎原瞬间回过头目光冷漠的看向他。 “你又是谁?” “许念。” 许念如此回答。 “哦,你就是那个欢喜宗唯一的男人啊。” “应该吧。” “很好。” 江燎原这么说完,一步步的走向许念,两人的目光越来越近,气息的交汇越来越明显。 而江燎原的气势太盛,实力甚至是摆在明面上的强悍,他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许念整个覆盖之际。 宁茴的手掌甚至都紧紧攥住的时候。 他却轻巧的擦身而过,站在了许念的身边。 伸手。 却只是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肩膀。 “大象经过蝼蚁没有踩死他,蝼蚁高兴的说:你看,大象怕我!其实啊,只是因为蝼蚁太过渺小,甚至都没有被大象看到而已,不值得一看……” 他这么说着,稍微偏过头看着少年那平静的眼神,微笑着说。 “但是如果这只蝼蚁敢爬到大象的脚上搔痒它的话,就会被活活的踩死。你现在啊,就让我觉得心头有点痒怎么回事?” 少年也微笑起来,灿烂如朝阳。 “大象又怎么会和蝼蚁对话,只能说明你不是大象。” “但你是蝼蚁。” 江燎原放下了手,却是什么也没有做。 他走向后方。 “今天的面子是给沈欲的,但是往后的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来过吧,许念。” 他讨厌这个叫许念的少年,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他在不该他出现的时候出现,让他心情很不好。 今天应该是个好心情才对啊…… 宁茴的手终于缓缓松开了。 江燎原已经彻底消失。 许念一步步的走上台阶。 少女的眼神死死地看着许念,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你为什么看到他了还要过来。” 似乎是质问,似乎是由衷的不忍。 许念却像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已经身处在了怎样的漩涡中一般。 他拍了拍肩头刚才被江燎原扶过的位置。 “我觉得他有点讨厌。” “他是圣火宗的宗主。” 面对少女的警告,许念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 流云如瀑,倾泻在蔚蓝的天光中。 “说话像是谜语人。” “许念,他是逆命境。” “还有口臭。” “连沈欲都要给他面子……” “长的也不行。” “许念……!” 似乎是忍无可忍的少女忍不住低声喝到,想让对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许念看着她。 “你希望他死么。” “什、什么?” 宁茴愣了愣。 许念用平静到让人觉得可怕的眼神看着宁茴。 “我想杀了他。” PS:CD又转好了! 8 帮我洗 “你是疯了么,我都让你走了。” 宁茴显得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个背过身来,将周围的盆栽摆放好,似乎在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一般的少年。 许念直起腰来看了宁茴一眼。 “我又没有答应你。” “说得你好像什么事情答应过我一样。” 宁茴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眉心。 “你最好一步都不要离开欢喜宗,在这里他尚且会顾及沈欲的颜面,不好对你怎么样,但是恐怕他已经回去派人盯着你的行踪了。” “你的衣服有些脏了。” 突然许念看着她衣衫下摆些许的污渍说道。 宁茴看着他,“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许念点点头,“听了,但是有点吵了。” “等我死了也就清净了。” 宁茴觉得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好像对于这些事情无动于衷。 要死的人明明是自己,没有价值的也是自己,他搞的好像他自己的死活一点都不重要似的。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嘛……” 许念端着下巴看着少女。 宁茴看着他的眼神感觉浑身不适,他的眼神不像是曾经自己见过的,崇拜或者倾慕,觊觎或者贪婪。 但是莫名的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变成了破绽百出的瑕疵品。 “你看什么呢?” 少女微微面红的问道。 许念说,“你是不是几天没洗澡了?” “……关你什么事!” 宁茴瞬间脸颊通红,粉嫩的颜色和她银色的发丝,现在却有着出人意料的映衬。 “那就是没洗澡了……宁缘怎么回事?” 他似乎有些不满的说道。 宁茴气势反倒是弱了下来。 “我自己能洗……” “结果没洗,懒鬼。” “……我准备今天洗来着。” “谎话精。” “许念……!” “泼妇。” “你……!” “小狗。” “小狗是什么?” 宁茴奇怪的看着许念,许念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要来咬我。” “做你的梦!” “好嘞。” 许念转身就走。 宁茴握了握拳头。 “你干嘛去?” 许念头也不回,“找柴火烧水。” 烧水干嘛? 宁茴首先愣了一下,紧接着似乎立马反应过来,俏脸血红。 她稍微的低头抬起自己的手臂,轻轻的嗅了嗅。 “没有这么脏吧……” 宁茴似乎想要证明一下自己不是那么脏,甚至都站起身来,出现在了正在砍柴烧水的许念面前。 可是许念就是专注做他自己的事情,看都不看面前显得站的极为尴尬的宁茴。 宁茴开始站的的确尴尬,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想证明自己不脏,但是看着看着,却不自禁的看到许念娴熟的动作而入迷了。 她曾经也和许多的少女一样,认为天下最帅气的是练剑的剑仙。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肆意尽欢,亦或者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冷酷潇洒。 而现在,却站在这里,看着一个面容俊朗,显得和这浊世有着完全不同的干净少年握着柴刀怔怔出神。 许念似乎做完了很多事情才意识到对方在自己的眼前。 “你在看什么?” 银发少女眼神闪烁着,“你好像很习惯做这些事情。” 许念点点头,“一个人住这么久,当然需要习惯。何况其他的事情不好好高骛远,就只能做些简单的。” 宁茴眼波微微荡漾。 “如果给你一个极好的天赋,大概……你会做出其他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吧。” 许念摇摇头站起身来。 “没有什么如果不如果的,一个人老是想着如果,连现在的生活都过不好了。” “你现在算是过的很好?” “还不错。” 许念简单的说完,然后将一大桶水就直接抱去了少女的房间里,虽然境界的确低微,但是比起普通人的力气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 许念将水桶放好,做这些事情就像是个尽职的保姆,但是说实话,他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去做这些,毕竟她的人生能和自己有多大关系呢。 但是……这个少女曾经的话语确实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盏灯火。 而现在这盏灯火将要熄灭,他只是希望,能多照耀一段时间罢了。 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真没有那么关键。 这个世界大部分都很讨厌,但是一定有小部分的存在留住你。 “好了,你洗澡吧,我先出去了。” 但是宁茴纤瘦的身影却站在了门口正中间的位置上,不宽的门,她仿佛一夫当关。 许念看着宁茴,似乎想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回应,宁茴却直接开口了。 “帮我洗。” 许念皱起眉头。 “别试探了,我对你真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许念张开了双手。 因为面前的宁茴,微红着脸颊朝着自己的怀中软软的瘫倒了过来。 感受到了对方芬芳的香味,也感受到了她四肢逐渐的僵硬,很显然天阴绝脉带来的效果发作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 “帮我……洗……” 她的脸颊有些不寻常的红,却是倔强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的眼神似乎是恳求,却也刺痛了少年。 氤氲的热气在房间里弥漫。 银色的发丝铺盖她的肩头。 剔透的肌肤,闪耀着如水晶的光泽,虽然命运几乎要夺走她的一切,却还是心存仁慈,让美丽最后陪着她。 那挺翘的白嫩胸脯,如雪一样的颜色,在水面上下浮浮沉沉。 许念站在她的面前,目光平静,手掌轻轻的带着皂角,涂抹她的脖子。 她就这么看着他的目光。 似乎觉得这气氛太过旖旎需要说些什么。 “你之前说的是真的?” “哪句话?” 许念似乎没有对方想的这么难以自持,手掌已经很顺利的抚摸到了她雪白的峰峦,动作轻柔,简直像是活络经脉一样。 可是触感也很真实,少女的脸颊可见的红艳。 “想杀了江燎原……” “你就当个笑话听就是了,不过心情是真的。手臂抬一下。” 宁茴没有动作,许念这才想起对方动不了。 于是伸手带着些许的泡沫抚摸到了她光滑的腋下,没有腋毛,触感细腻。 “谢谢。” 许念笑了起来,“谢我干什么,我只是想罢了,不嘲笑一下两句我的装腔作势,不自量力?” 宁茴身体的粉红从脸颊蔓延到了脖子,甚至已经在了锁骨附近。 少年的手在自己的腋下穿梭,说实话……真的很羞耻。 还有些痒。 可是她硬是强忍着变扭与羞涩说,“你不是那种人,我很清楚。但是你帮我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说实话……就算生命到此结束,我也觉得足够了。” “说这些干什么……” 许念笑着摇摇头。然后从对方光滑的腋下抽出手来。 “洗好了,你再躺一会儿,等会儿好了再自己擦干净……” “哗!” 许念正准备真的离开房间的时候,突然宁茴就从水桶里站了起来。 白花花的身子展现了出来,美的几乎让人感觉窒息的漂亮。 胴体无瑕,颤巍巍的峰峦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而从脖子上蔓延下来的水滴流淌过山峦与她漂亮的小腹,在往下,就是两条修长双腿夹住的缝隙…… 等等。 这么光滑? 许念神情一凛,看着她。 “你不是不能动?” 鼓起了所有勇气抛弃了所有矜持的少女愣了愣。 “砰!” 她直接坐了下去,然后躺在浴桶边缘。 “我……不能动。” 许念晃了晃脑袋,将脑海里刚才那惊鸿一瞥清除干净…… 看着脸颊都要一点点埋入水面之下,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心虚的宁茴。 “出来。” 宁茴的嘴唇还在水面上。 她的眼睛就像是无辜的小鹿。 “不出来……呼噜噜。” 发出的声音还能吹得水面微微颤动。 “所以为什么要骗人呢?” 许念趴在浴桶的边缘看着里头的少女。 宁茴眨了眨眼睛,“你帮我擦吧。” “我是你的保姆吗?” “我现在只有你了。” “你还有你的妹妹,而且我也不是你的。” “她回来水都冷了。” 少女的眼神委屈。 许念松开手,转过身去。 宁茴失望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到他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重新走回来…… 9 许念?许秀! “……” 没有声音,似乎没有响动。 安静的,好像只有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呼吸来自宁茴,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的她,正站在浴桶的后面。 而面前的许念,则是拿着一块毛巾,就像是擦拭一件艺术品一样,细细的擦拭着她的身躯。 从光洁的双臂,到她粉嫩的脖子。 剔透的肌肤仿佛都没有逃过他的手掌。 当他擦拭掉她下巴上挂着的水珠之时,眼神稍微的上移就对上了她的目光。 并不是多么热烈,甚至好像在刻意的隐忍什么。 许念轻声说,“既然让我帮你了,那就要忍着。现在知道害羞也晚了。” “我没有害羞……” “那你很勇咯。” 许念拿着毛巾开始向下,是她的核心躯干。 锁骨被毛巾擦出了细微的红痕,但是很快消弥,红的很漂亮。 然后向下,是悬挂着的,如水滴一般形状的,挺翘的胸脯。 这里似乎更加娇嫩,更需要珍惜…… 看着许念的动作,宁茴不自禁的微微眯起眼眸,她咬住了一侧的唇瓣。 “我好不好看?” 她问道。 俗套的问题,许念也没有任何意外的回答。 “自然是好看的。” “身子呢?” “极品。” 许念轻轻的擦拭了左侧,然后擦拭右侧,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红润了只是因为太过娇嫩罢了,挺动的,只是因为太过敏感而已。 少女的眉眼微微上挑,似乎找到了消失许久的,那种久违的自信。 在一个男人面前,他仿佛没有感情的言语,却好像能轻易的激起自己的胜负欲。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她这么问道。 许念低着头,皱了皱眉。 又来了…… 毛巾擦过她的小腹,再往下,就是那显得特别的,寸草不生的独特区域。 “说了,你受不住。” “死了也就死了啊。” 她这么说道,显得固执的头也不回。 许念好笑的说。 “什么死了就死了,这么死了你不嫌丢人?腿张开一点。” “不丢人……” 这么说着,她却是稍微的分开了双腿,没有遮拦的她从开始的紧张羞涩之后,反而是感觉到了一股彻底的释放。 反正是将死之人,似乎也没有那么多需要在意的东西。 反而能在他的面前,这么展现自己的身体,看着他会不会留恋的眼神……这似乎也是一种从未想过的愉悦。 “我负不起这个责,到时候你死就死了,我还要被人戳脊梁骨,划不来。” “可是我想把一切都给你。” 她这么说道。 下一瞬间,眼神有些异样,她粉颊的颜色显得更不寻常。 因为现在少年的擦拭极为细腻,似乎生怕碰坏了她柔嫩的身子…… 甚至鼻息都显得有些浓重。 “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回报,我说了这一切是我自找。”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自找这些事情呢……你的呼吸……好重。” 她轻声说着。 因为感觉到对方的鼻息的喷吐了。 心里似乎有些开心,因为至少他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过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当然会有反应……这也是你自找的。” 避开了关键的区域,许念将她修长的美腿擦拭干净。 从大腿到小腿,连脚踝都没有放过,最后甚至是那细嫩的脚趾之间的夹缝区域。 每一次穿梭的感觉,都让少女的身子微微震颤。 她的确是连普通凡人都不如了。 但是她的眼神仿佛能温柔的化成雾水。 “可是我只是想给你一切而已,我太晚遇见你了……” 她这么说道。 许念却是摇摇头,将毛巾抽走。 从旁边拿起少女的衣裙递给她说。 “我们遇见的不算晚,只是你如果没有天阴绝脉这回事,你如果还是那个宗门里跟圣女似的那个宁茴,你如果还是那个前途光明,力压群芳的宁茴。你会对我说这些话么?你会让我要了你的身子么?” 面对许念的反问。 宁茴握住了衣裙,抱在了胸前,却是没有说话。 似乎也说不出来更多的话了。 许念叹了口气。 “所以啊,别把一时的感动当成热爱了,你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我,我也并不是那么馋你的身子。” 宁茴没有立马把衣服穿好。 眼眸却是低垂下来,她的心突然有些说不出的空。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事情,要这么照顾我。只是为了可怜么?只是因为同情么……我都说过了,如果只是因为如此大可不必,因为你越是这样,我死的时候就越不甘心。” 话语似乎很清淡,但是声线都在颤抖了。 许念看着她低头的模样,站在那里,纤瘦的,羸弱的不堪一击。 少年停下脚步,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扬起头来,似乎在回忆什么,空气寂静无声。 他开口了。 “三年前,我上山的时候。” 记忆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那个明媚如初的日子。 十四岁的少年就站在那里。 “有人叫了一声宁师姐,你回过头。” 在阳光下,她的一头黑发洒出了金色的光芒。 花瓣从她的脸侧飘落下来。 “你却看向了我。” 许念低下头,他的目光有了焦距,望着正看着自己的宁茴。 “那一天你很漂亮,很好看。” “所以呢?” “仅此而已。” 许念如此说道。 “可是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少女背过身去,穿上衣裙。 看着她微微抬起腿的动作,那挺翘的臀部,闪耀着光泽,和浴桶里的水波一齐,温柔的荡漾。 许念笑了笑。 “你活的久一点我会告诉你的。” “如果死了呢。” “死之前会说的。” “那你一定要记得。” 她转过身来,衣裙却没有完全的系上。 而是走到了许念的面前,里头微微敞开的春光,若隐若现,水滴的形状真的很好看,很特别。 足够让人一眼就记住。 他帮忙将对方的衣服系上扣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宁茴稍微的踮起脚尖,轻轻的吻在了他的侧脸上。 只是很短暂的一瞬间,许念的动作却也因此停滞了明显的一拍。 他抬起头,宁茴握着衣袖看着他。 “要好好活着,如果你比我先死了,这个故事也太残忍了。” “嗯,我知道了。” 许念率先离开宁茴的房间,他走下平台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宁缘。 少女煞气冲冲,显然得到了什么消息。 不过许念并不关心,他走着自己的路。 宁缘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他步伐匆匆的走过来。 “许念!” “嗯。” 没停下。 “江燎原来过了?” “嗯。” 还是没有停下。 “他人呢?!” 宁缘心情十分不好的问道,手掌甚至都握住了那把大刀。 许念却只是看了她一眼。 “走了。” 对这个少年的态度宁缘有些不爽,看着他就要擦肩而过自己身边的瞬间,她忍不住问。 “你打算怎么办?” “杀了他。” “……” 擦肩而过的瞬间,山风呼啸而来。 落叶在地上盘旋。 宁缘愣了愣,她好像出现了错觉,感觉到了那若有似无的杀气。 “他神经病吧?” 这么说着的少女却是忍不住回了一次头。 什么气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他瘦削的背影。 “搞的这么帅干什么,秀谁呢……干脆叫许秀得了。” PS:早上好!有票吗?就问问。 10 今天要练哪把剑? “宗门比试结束,排名 当擂台上宣布了这个名字,人群里爆发出欢呼与掌声。 宛如什么盛大的庆祝一般,花瓣在阳光下挥洒纷飞,她脸上带着温和谦逊的笑容,看上去一点都不让人讨厌,甚至下头时不时还要传来一句。 “谁不喜欢洛汐师姐呢?” 尽管在这个宗门里,唯一的男子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大多都是女子。 但是并不妨碍一些独特的心思和情感的蔓延,女子与女子间的示爱,在这遍地是魔头的魔域之中,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洛汐微笑着和那些祝福自己的同门示意。 当然其中也有不服气的目光,可是她并不在意,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一群实力不够只会眼红的小婊罢了,再来下次,本小姐依旧把你们踩在脚下。 她的目光清淡的略过,却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后,显得格外扎眼的少年。 果然忍不住来看吧,嘴里说着对自己无所谓的话,在床上都像是一具死尸,但是心里的那些本能忍受不了的。 自己就是欢喜宗洞天里最耀眼的那个女子,现在已经是很耀眼了,未来只会更加的耀眼。 等到这片天空再也无法束缚自己,这个少年……终究也只会成为过眼云烟。 这个世道哪要什么儿女情长,何况两人哪有什么感情的成分,他只不过是自己现阶段的踏脚石罢了。 但是你也不算亏吧?本姑娘的 洛汐将目光收了回去,回到了人群之中。 与这些上来道喜的人虚与委蛇的笑谈,看起来多么融洽。 至于那个在人群末尾,也没有朋友的少年是什么孤独萧瑟的情景,就不在洛汐的考虑之中了。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定位,该展翅高飞的迟早会振翅,而该在下头仰视飞鸟的,就做一只老老实实的野鸡好了。 被豢养,被拔毛,被宰杀,皆是平常。 终于停下来了这些无聊的寒暄,洛汐与人群告别,在日暮十分,她走向了自己的小院,不算偏僻,但是这个时候人已经不多了。 打开院门,她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院子里那不属于自己的脚印。 洛汐皱了皱眉,还在手里的剑握紧了一分,脚步通向自己的房间,她也走向门口。 推门的瞬间,阴影照耀进来,她几乎是瞬间出剑。 寒光凛然之间,照亮了面前的一张脸庞。 她的剑戛然而止,剑身距离他的脸庞只有间隙。 戛然而止之后,她的眼中涌起了无尽的愤怒。 “砰!” 但是 当她再次转过身来,她的手掌就揪住了对方的领口。 眯着眼睛,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许念,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压低了的声音,字字句句都包含威胁。 站在房间内被对方揪住衣领的少年没有什么惊慌失措,只是平静的看着洛汐。 “反正你也不想被人看到我在外面跟你说话吧。”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外面跟我说话?我说过了,有事我找你就好,别让人看到!” 洛汐反正是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少年的轻蔑的,一边贪图在他身上的所求与采补,另外一方面却是格外的介意和他苟且的关系。 但是让洛汐也稍微不爽的是这个少年好像从来不介意这个,甚至……求之不得似的。 比如此时他点点头。 “放心,这个我比你更注意,不会让人看到的。” 这样的话语就好像自己的地位和他是平等的了一般,好像他也在如自己嫌弃他一样嫌弃着自己。 凭什么?自己是洛汐,他只是许念罢了! “你找我干什么?” 洛汐稍微的忍耐怒气不善的看着面前的许念,许念想了想。 “想找你学学剑。” 他平静的说,洛汐却是忍不住嗤笑出来。 “学剑……还真是新鲜,你的座右铭不是躺平就完事儿了么?现在还有心思学剑,是不是也太晚了?” 果然啊,有什么事情拜托这个女子的话,会让人十分膈应来着。 许念只是随便的一个想法,于是更快的放弃。 “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为什么算了?” 洛汐却是微微挑眉如此说道,看着许念的眼神,她微笑起来,自信而傲慢。 “整个欢喜宗,我的剑最好,你想学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教你……这可和看到我练剑的感觉不一样。虽然你实力低,天赋差,未来没有什么展望。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你不被什么狼啊,老虎之类的咬死。” 许念看着她,“还真是麻烦洛师姐了。” 洛汐点点头,“当然是麻烦,不过我却挺开心的……你看,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仅此而已了,更多的东西不会再有了。你要是打架输了,我不会帮你出头,你要是要死了,我也不会救你。” “算是一种交易?” 许念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起来。 “没错,就是交易。回去吧,天黑后我来找你。” 洛汐骄傲的扬起头。 许念点点头,没有犹豫转身就走,仿佛不带任何一点其他的想法似的。 洛汐此时也不在乎这些了,她勾起嘴角。 仿佛用看破了这个少年的眼神喃喃自语。 “太晚了啊许念。这个时候才想着要在我的面前争取什么……” 她十分确信,少年想要练剑,并非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只不过是终于感受到了自己和之间的差距与鸿沟,他开始明白,自己未来一定会离去,他连过客都算不上。 现在想要努力,或者是装装样子,挽留自己。 尽管他还在装,装作对自己不那么在意的模样,可是如果不是如此,他哪里来的动机现在才想着认真学剑? 可是太晚了,天赋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有些人相遇就是为了错过。 她缓缓放下剑坐在床沿。 “许念,是我赢了。” —— 许念回到了房间。 他的表情毫无波澜,的确自己从来没有修行过所谓的剑与刀,他对此没有什么兴趣,因为身体的原因,这三年里,多数时间在修养,其他的时候就是躺平。 至于为什么要找到洛汐这个女人要练剑……不是真的为了练剑,他只是想近距离看看她的剑法是什么样子,这几天看了几眼她的剑法,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嫉妒,也不是艳羡更不是让人感觉差距。 而是说不出的奇怪。 仿佛和自己心目中的不一样,至于自己心目中的应该是什么……他想要得到答案。 有什么在提醒着他,是时候了……是时候伸个懒腰,稍微活动了。 月色很快的落下,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门被直接了当的推开。 许念一直坐在房间里平静的看书,直到推开门,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看着她。 门口的洛汐,一如既往的一身黑裙,特点十分明显。 但是比起以往稍显不同的是,她的双腿……却穿上了一双用乌蚕丝制成的黑丝长袜…… 许念皱了皱眉头。 好家伙,今晚要练的是哪把剑? PS:今天好像有点少,我有罪。 11 这剑不对…… “怎么,没有准备好?” 看到许念古怪的眼神,洛汐的心气有些不顺。 自己期待的不是这样的眼神,应该是他用忍不住贪婪的目光狠狠地扫荡自己的双腿,恨不得在上头留下潮湿的口水才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许念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洛师姐穿成这样不像是来教我练剑的。” 洛汐冷笑起来,“陆淡妆就可以穿冰蚕丝的,我穿乌蚕丝就不行?” 这可是她压箱底的好货,要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也是相当昂贵。 “倒不是,都很好看。”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这么说的样子,告诉你,因为你开始的眼神,我现在心情很不爽。” 许念抬起头,“所以呢?” 洛汐走过来,被黑丝长袜包裹的双腿配合上足够短的裙摆的确是很好的画面。 然后她冷笑着低头,掐了掐少年的脸蛋。 “所以……出来,师姐教你怎么练剑。” 许念的院子很偏僻,也很简陋,所以洛汐可以将少年带出来在院子里光明正大的练剑。 夜风吹过树梢,留下沙沙的声响。 洛汐看着面前的少年道,“你之前是剑都没有摸过?” 许念想了想,“算是吧。” “怎么突然想摸剑了?” 虽然心里有着确认的答案,但是洛汐就喜欢看他嘴硬的样子。 现在越是嘴硬,等到自己彻底远走高飞的时候,他该有多苦涩呢。 “杀人。” 却没有想到,许念给出洛汐的答案是这个。 洛汐愣了愣,“杀谁?” “只是这么想而已,洛师姐杀过人么?” 许念突然问道。 洛汐却是点点头,眼神深邃,气质突然的低沉下来。 “杀过。” “什么时候?” “十一岁那年,来到欢喜宗的前一年。” “那还是普通人的时候?” “嗯,没有什么特别的,杀了一个想占有我身子的少年而已……” 说到这里,洛汐突然笑了一下,望着许念。 “你觉得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我做错了?” 许念摇摇头,“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到这个份上也不想偏向我,你的嘴是有多硬……不过我必须承认,这是我为什么来到欢喜宗的原因。因为那个少年是人宗一对有名侠侣的儿子,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是个禽兽。用他善良的面目欺骗了许多无知的少女。” 洛汐微笑着看过来,眼里却是深深地黑暗,这仿佛不是什么需要彻底藏在心底的故事,因为身在魔域的人,谁没有一点自己的无奈?只不过现在的她想要说些什么而已。 倾诉是一种欲望。 她也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直到他看上了我,把我骗进他的房间,连下药都免了,想要直接霸占我……但是我抽出了我头发上的簪子,就这么一下,捅穿了他的喉咙。听起来很爽快吧?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害怕的成分都不是很多,我只是觉得我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她笑着,看着许念,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啊,很快他的父母就因为我的事情,要杀了我。父母拼尽了全力把我救下来,把我送出了人宗的范围。当然……他们也被对方冠上了私下勾结魔门的罪名处死。所以许念啊……” 许念看着她,眼神平静。 “我总是要离开欢喜宗的,我是要去找那对夫妇报仇的。” “嗯。” “听明白了么,我不会因为你做什么,就留在你的身边。” 许念这才明白,对方想的有些深了,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少年只是微笑的点点头,“我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洛汐深深地看了许念一眼,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但是他这样平静的面目,是彻底的滴水不漏。 于是她站起身来。 “还有想要学剑的必要么,如果是为了面子,大可不必了。” 许念点点头看着洛汐,心情平静异常。 “还请师姐给我看看你的剑招吧。” 果然……还是放弃了么。 看看和学习可是天差地别的事情,她多少有些失望,不是因为对方可能放弃了他的未来,而是自己的心情没有得到实现。 无疑有些遗憾。 “行,那就好好看。” 洛汐握住了剑,她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看上去是多么完美的模板,而她也使出了她至今为止最满意的剑招【破雪】。 是这一剑,让她击败了宁缘,成为现在欢喜宗弟子中的 一剑的出现,就在许念的面前,仿佛雪川都被击破的剑气倾泻而出。 卷起地上的杂草,灌入远处的大树。 气势奔流不息,剑气摧枯拉朽。 看起来牢固的大树拦腰而断,枝叶纷飞。 洛汐脸颊微微浮上血色,她看着旁边的许念,眼里是她到今天为止所有的骄傲,尽情的展现。 可是许念却有些恍惚的看着她。 神情显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他的情绪会波动在洛汐的意料之中,可是……这样的表情不像是震惊。 “这剑不对。” 他说出来的 “不对?” 怎么可能不对!这剑【破雪】的精髓她尽数掌握,在自己龙象境的实力之下,已经发挥的相当完美。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可是少年却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她。 他的眼神明明是看着自己的,但是飘忽的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站在了这里。 “这剑不对。” 重复了一遍,然后停下脚步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洛汐咬住了薄唇。 “你来!” 她直接把剑扔在了许念的脚下。 许念看着这把剑,神情动摇。 洛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似乎是这几年, 也无人知道此时他的情绪如何,脑海究竟出现了怎样的画面。 直到洛汐看着他一点点弯下腰,然后……捡起剑。 当他触摸到这把剑的瞬间,他的动作停滞,宛如翻天覆地的前兆。 “呼……” 陡然夜风四起,盛大的仿佛一场暴风。 将少女的发丝吹乱,将她的裙摆掀起。 而那个少年仿佛就在暴风的中心,发丝紊乱,衣袍鼓鼓涨涨。 当他直起腰,他扬起头。 洛汐却感觉他的气质不对了,变得……十分可怕。 心里更是涌起了强烈的预感,似乎什么光怪陆离的画面就要在自己的面前出现。 她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看着那个少年抬头,然后一点点的望着自己。 他的眼神让洛汐竟然感觉到片刻的畏惧,仿佛拿起剑的他,就不再是许念了。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想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许念眼神在明明灭灭的闪烁,他终于开口。 “这剑不对……” “什么?” 洛汐正疑惑他到底要干什么,甚至有错觉认为他就要使出惊天动地的一剑,甚至差点认为他其实是什么扮猪吃老虎的剑仙的时候。 “砰。” 他把剑往洛汐的脚边一扔。 然后灿烂的笑了起来。 “所以我不学剑了。” “???” 问号几乎浮现在洛汐的脑门上。 刹那间风平浪静。 12 神,请救救我 “小挪移阵……怎么,麻烦还没有找上门来呢就开始想着怎么跑路了?” 许念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这个一把将自己手中的书夺过去的少女。 背着一把大刀,有着和宁茴极其相似的面孔,如果宁茴此时也是黑发的话,两人看做是双胞胎都不过分。 因为区别真的很小。 宁茴胸大,宁缘腿长。 ……啧,蝻人蒸鹅心。 “万事先想好退路不是正常的么。” 许念平静的回应。 宁缘嗤笑着说,“江燎原能御剑千万里,而小挪移阵在你这种境界的催发下……最多也就是你门口到这里的距离,还需要时间准备。你觉得等到事情来了,你真的跑的过?” 说完宁缘将书扔了回去,许念轻松的接住,然后继续的看。 “其实也不一定要跑,我只是觉得它的原理很有趣。” “呵呵,嘴比死鸭子都硬。” “你又没有尝试过,万一很软呢。” 许念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没有了回应。 他的眼神从书上稍微的上移,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正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咳嗽一声。 “别跟宁茴说这句话。” “你也知道你这是在调戏我?” “这话不能乱说,我只是这么说话说习惯了,其实没有兴趣。” 宁缘却是陡然的眼眸兜转,“姐姐尝试过了吧?” 许念摇摇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只是朋友。” “呵呵,没见过帮人洗澡的朋友。” “……” 许念又看了她一眼。 宁缘的眼神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颜色,似若腼腆羞涩。 “昨天我去倒的水。” “哦……我闭着眼睛的。”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希望你如果救不了姐姐的话,至少在她生命最后的这段时间好好的活着,起码能让她开心一点。” “那如果她真的死了之后呢?” “要死要活随你的便。” “真现实啊,自私的坦坦荡荡。” 许念叹了口气,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宁缘嗤笑道,“这里可是魔域的十二洞天之一,魔域里自然都是魔头,我们都不自私,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都成什么了?” 许念看着她说,“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来这里这么久,仍旧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呢?” “别逗我笑了。” 宁缘显得十分不屑,眉宇之间总是带着对这个世界浓郁的反抗意志,很明显。 “确实。” “你如果想学点保命的,我可以教你刀法。” 许念想了想,“亲手教就不用了,你给我本刀谱看看就行了。” 宁缘冷笑起来,“说的好像谁稀罕教你似的,给你。” 说完就从怀里丢出了一本包装有些破旧的书籍。 许念接过来,然后轻轻的闻了一下,幽香缭绕,十分的浓郁。 宁缘冷冷的注视许念,“你再做这种下贱的事情,我真的会砍死你的。” “抱歉抱歉,我只是怕你用它来垫桌脚的。” “滚蛋!” “这是我的院子吧?” “……” 宁缘冷哼一声转过身利索的离开了,显得十分的潇洒,看上去跟女侠似的。 许念就翻开了这本名为《断水流》刀谱,他翻阅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的滞留,从开头翻到了最后。 他将这本书转身就塞到了自己房间的桌子脚下。 “什么破玩意儿……有小挪移阵一半厉害吗?” 许念如此念叨着,然后在房间里看着地板。 他催动些许的真气,地上渐渐的浮现出来一些细致的纹路,正是小挪移阵需要的运行纹路。 他眼神深邃平静,“是时候尝试一下了……” 他在阵法的中心蹲下来,然后伸手按在地板上,灌入自己为数不多的真气。 陡然,阵法微微闪亮,光芒暗淡,在里头的少年身形逐渐的模糊…… 下一刻,许念看着自己面前的房门。 “有这么短吗?” 虽然是小挪移……但是这点时间跑都跑过来了。 果然菜就是原罪。 于是许念再一次的推门而入,看着逐渐又要暗淡下去的阵法,他再一次的来到了中心的位置,这一次他蹲下来,要开始真的尝试自己的猜测了。 这一次他灌入其中的不是自己那微薄的真气,而是属于自己的那股神秘的,激活之后就仿佛生生不息的力量。 这道气息温暖,显得平和,并不暴躁。 但是它却会随着自己的意念而稍微驱使,昨日夜晚当许念拿起那把剑的时候,其实就有一瞬间的反应。 他几乎控制不住那股力量,所以他才会立马丢掉那把剑,因为担心在洛汐的面前露出更多的破绽,即使还是露出了些许的马脚。 而现在,他真的打算做些尝试了。 蹲下身,他开始微微的催动阵法,就在光芒明灭之时,他驱动那股神秘的力量。 刹那间。 风起云涌! “呼!” 许念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吸取,拖拽,仿佛要将他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周围是灿烂一片,光芒万丈让他睁不开眼。 下一瞬,他消失在了原地。 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是在云端。 周围都是迷蒙茂密的雾气,浓浓的雾气根本看不穿外头到底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仿佛不是属于原本世界的一个空间,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这片迷茫的雾气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他尝试着走几步,发现脚下却是很踏实,用手触摸,却又只是摸到了一冰凉,材质类似玉石,可是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垫在了脚下。 而当他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 面前却出现了一座屋子,屋子仿佛是如白玉构成,剔透晶莹,散发微微的光芒。 有些出尘飘渺的味道。 他走到门口,发现门竟然是开的,自己也就可以连推门都不用就走进去。 房间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桌椅板凳,没有床铺。 但是在这个看起来还不大的房间里,有着一面显得突兀的镜子。 镜子大概有一人多高,但是当许念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却是连自己都看不到,镜面仿佛被一层浓郁的雾气所遮挡。 里头似乎藏着什么,似乎现在的自己还无法知晓……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许念觉得和自己体内的那神秘的力量有关,说不定这个地方是完全独立这个世界的一个特殊的空间,只有自己的力量可以带自己来到这里……但是其他的人有这样的力量么? 他暂时还无从知晓,只是看了一圈除了这照不出人影的镜子之外,他再也发现不了其他的东西,周围的雾气玄之又玄,他无论朝哪里走,都只能回到这个显得独立的玉屋之前。 当许念再一次的回到了屋子里的镜子面前,看着模糊的镜子,他思考起来。 “该怎么回去呢……” 正这么想着,镜面陡然开始变化。 雾气似乎在渐渐的消失,镜面开始散发淡淡的光辉。 里面出现的画面……赫然是自己房间的图像! 许念皱了皱眉,光芒似乎在微微的吸引自己,他伸出手触摸镜面。 “……” 许念瞬间感觉到了一股被漩涡吸引的感觉,周围开始了剧烈的变化,无数的光影穿梭自己的眼前。 然后突然。 他出现在了房间内。 看着周围,一切正常。 房间是自己的房间,打开门,还是欢喜宗…… 他立马关上门,看着那光芒早就淡去的纹路,他仿佛明白了那面镜子的用途。 许念再一次注入力量,果不其然,光影再一次覆盖了他。 这次显得娴熟了许多,也事先有准备,他很快的出现在了这茫茫的雾气之中,他再次看向面前的屋子。 玉石屋子外竟然多出了一块玉碑。 上头赫然写了三个字。 【白玉京】。 “这大概就是这个空间或者是这个屋子的名字了……” 许念如此想到,这个地方可能是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所以没有让其他人知道的必要,说不定在关键的时候能发挥想象不到的作用。 但是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利用呢…… “……” 正这么思索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让许念愣了愣,他开始细细去听,却发现这声音不是来自周围,而是在屋内。 他来到了玉屋之内,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他站在了那面模糊的镜子面前。 声音……竟然是从镜子里头传来。 而这声音也渐渐的变得清晰,内容却是…… “如果……有神的话……请,救救我……” 许念皱起眉头。 镜子开始出现光芒,光芒如温柔的手,朝着许念一点点的蔓延,吸引。 许念想了想,伸出他的手掌。 触及到光芒的一瞬间。 无数的线条如闪电一般,缠绕着少年的身躯。 光影闪烁,扭曲,折叠…… 然后消失。 而话语,还在回荡。 “神……请救救我。” PS:早点更吧,熬不住了,实在是要去睡觉了。那个啥,这本书还没有书评呢,搞个书评骗点人进来啊呜呜呜。 13 一位温柔的神 东方未羽觉得自己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当她在荒芜的沙丘之中蹒跚的漫步之时,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抵抗考验的能力。 没错,这是一场考验。 明火教挑选圣女的考验。 她的发丝散乱在风沙之中,刮着这个少女完美的面颊却是生疼,仿佛连血痕都要刮出来,这不是寻常的风沙,这是明火教的圣地,也是明火教的禁地。 这里刮着的风沙甚至都带着诡异的力量,她只有活着走出去,才能成为明火教的圣女。 才能获得让所有明火教弟子都艳羡的资源,才能完成她的梦想,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可是当她踏足这片沙丘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禁地的力量。 摧枯拉朽一般,几乎会摧毁一切。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或许草率的选择挑战是一种鲁莽,但是进来了……就再没有退路可言。 因为要么死在里头,要么活着出去成为明火教的圣女,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选择,这就是为什么明火教的圣女之位,可以空余五年之久的原因。 在这五年,东方未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努力才成为了最接近圣女的人选,她是明火教数百年来,最年轻的龙象境,突破逆命境指日可待,可是她不想再等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天赋。 可是她远远低估了境地的力量。 来自明火教的明火神的天罚…… 这凛冽的风沙几乎无时无刻的消耗着她的力量,她的血气,让她的步伐越来越缓慢,让她越来越前路无望。 她看不到终点在哪儿,但是自己仿佛下一步,就要跪下。 她不能跪下,因为跪在这里,就等于放弃了一切,再也不会有爬起来的机会。 东方未羽想要为自己坚持一下,她还不能死,父母死亡的真相她还不知道,血海深仇没有得报,自己还没有成为万人之上的存在,她怎么能死! 可是…… 她的脚步趔趄了一下。 一身白裙的少女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终于还是跪倒在地。 她抬起头,烈日烧灼,让她口干舌燥,甚至原本粉嫩的嘴唇都裂出了血丝。 她的眼睛里头已经是鲜红。 低头望着手中的沙砾,一张手就飘散在了剧烈的风暴里。 她想要站起来,可是这强悍的力量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更不要说站起身了。 她知道,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的身子越来越低,直到整个人都匍匐在了沙丘之上。 或许要被这风沙掩埋了,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了,这么多年……终究成为了一场幻梦,原来人只有执念,是根本无用的。 她看着风沙扑面,几乎要将自己的视线全都遮掩之前,她只能无用的,显得懦弱的张开她的嘴唇,发出虚弱的声音。 “如果神能听到的话……救救我。” “请你救救我……” “神啊……救救我。” 人最大的懦弱,最无法抵抗的软弱,大概就是临死的时候,祈求神的出现吧? 真丢人啊,东方未羽。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似乎终于认命…… 在迷迷糊糊之间,东方未羽觉得自己临死之前出现了错觉。 她竟然觉得这刺骨凛冽的风暴竟然好像越来越微弱,甚至……停下来了。 不止如此,她好像还听到了脚步声,摩挲着沙砾,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错觉吧?毕竟……谁还能活着出现在这里呢?这是连外头的长老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 恐怕……只有那些死在里头的亡魂吧,还好……不算太孤单。 “还活着么?” 果然是错觉,自己都出现幻听了,怎么会有声音呢…… “啪啪啪。” 等等? 谁在拍自己的脸? 幻觉会如此的真实? 东方未羽渐渐的感觉到了不对。 “原来还活着啊。” 就在东方未羽的睫毛颤动,努力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听清楚了,一个温润低沉的嗓音。 不知道是不是此时太过迷离,她竟然觉得这比天籁都要好听。 她终于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烈日依旧灿烂,可是风沙已经停歇。 她看到了。 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少年正蹲在她的面前,面目平静的看着她。 少年长相俊朗,此时看来,简直如同仙人一般出尘飘逸。 他蹲在那里,面目平静,背后是刺眼的日光,他就像是遥远的神祗……降临在了自己的面前。 现在的东方未羽已经知道了,如果有活下来的机会,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这一张脸。 或许是震惊太大或许是因为消耗太多,她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似乎正在细细的看着她。 “消耗太多了么。” 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随即东方未羽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暖流流遍自己的全身。 仿佛生命得到了滋润。 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逐渐的复苏的时候,东方未羽终于说出了见到他的 “您……是神么?” 许念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也想到了之前自己在镜子里听到的祈祷。 他没有选择道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微笑着看着东方未羽。 “我现在的确是你的神。” 在她将死的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救下了她的性命,不是她的神是什么?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许念不想给她留下一个好像触手可及的印象,无疑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保持这种遥远的距离,或许是这件事情不留下任何细枝末节最好的方式。 何况有些秘密自己根本不想解释,如果这么说的话……就能省去许多麻烦的解释。 而东方未羽的确把他当成遥远的,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神祗了。 他不是神的话,怎么能这么自由的出现在明火教的圣地之中?又怎么会有让自己几乎起死回生的力量?而且还长的这么好看年轻……年轻绝对不是一个衡量标准,神的面目是他想如何改变就能改变的,绝对不是凡人平常的理解那样。 于是东方未羽努力的爬起身,恭敬的跪在了许念的面前。 “感谢您……救我一命。等到我从这里离开,我愿意用一切来报答您。” 这句话似是而非,因为对方是神,大概也没有需要的东西,就算需要,也不会从自己身上得到。 许念不在乎这些小心机,他的确没有什么想要的,但是有想问的。 “报答以后再说。这里是哪里?” 东方未羽显得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您不知道吗?” “我只是听到了你求救的声音。” 许念微微一笑,东方未羽却大受震撼。 果然如此……这根本就是踏虚境的强者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只是听到了遥远的一声求救,就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种能力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且看来……自己与这位神的确有缘分,不然……为什么他正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呢? 或许……是一位心软的神? 善良的神? 东方未羽轻声说,“这里是人宗北部境内……明火教圣地:明火沙丘。” “哦。” 这鬼地方是哪里?听都没有听说过……人宗?原来自己来到了人宗的境内吗?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这么想着,许念的面目十分的平静,东方未羽却根本不敢说话。 甚至在想,该不会明火教与这位神有什么过节吧?他这副表情,难道说开始后悔救自己了……? 而许念缓缓问出下一个问题。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次东方未羽没有丝毫的迟疑回答,“我在准备通过明火教圣女的试炼,想要成为明火教的圣女,就要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但是已经整整五年没有人做到了。” “这么说来你的天赋不错。” 这是在夸自己吧?这位神……承认了自己的天赋吧?自己的天赋连神都看好嘛?! 东方未羽有些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但是却在这个少年面前保持谦虚。 “回您的话,我的天赋不能说是绝顶,只能说是不错……毕竟如果没有您的出现,我已经死了。” 许念没有安慰对方,只是点点头。 然后说,“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未羽。” “不错。” 他又夸自己的名字了? 东方未羽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少年的面前,显得像是一个希望得到老师褒奖的乖学生。 仿佛对方任何一句褒义的话,都能让自己感觉到振奋,仿佛自己的前路一定是光明的。 “谢谢……” 她说不出来的面红,微微低头。 许念愣了愣,这有什么好谢的,难道自己还能说难听?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这个危险的试炼?” 面对这个少年的问题,东方未羽根本不敢隐瞒,因为对方可是神啊,欺骗神可是会得到惩罚的。 “成为圣女,不仅仅在明火教的地位能得到提升,更会获得许多寻常弟子没有办法享受的资源。而我需要这些迅速的变强……调查我父母去世的真相,有实力对抗可能潜藏起来的,更强的仇人。” 原来如此么……自己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正好自己在白玉京内能听到她的呼救声的原因。 看来这个原因现在是无法知道了。 “现在你能出去了么?” 他如此问道。 东方未羽点点头,“应该可以了……” 说完这句话她看到了对方静水流深的深邃表情,她突然想到,是不是不开心了…… 难道是因为他救活了自己,自己却还是显得这么没有自信?他觉得救了一个无用之人? 糟糕了,可不能给他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 东方未羽嗫嚅着补了一句,“我一定能走出去……” 看着这个少女漂亮的脸蛋都红润了起来,许念有些好笑,但是没有轻易的笑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你的试炼吧。” “是……” 东方未羽点点头,准备站起身,似乎身体还没有彻底的恢复,让她踉跄着差点又摔倒在地。 可是这一次,许念伸出手,握住了她洁白细嫩的手臂。 东方未羽愣了愣看着许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庞。 “慢点。” “好……” 被轻轻托举起身,她有些心乱如麻,好像在这位神的面前,自己的心情彻底的凌乱了起来。 果然在神的面前,一切……都是毫无保留的吗? “走吧。” 两人开始在沙丘里漫步。 看着这个少年轻松的脚步,东方未羽感受到了风沙的细微,这一切无疑都印证了她的想法。 果然是神……连所谓的明火神都不敢骚扰他,连风沙的力量都削弱了这么多。 但是……他到底是什么神呢? 看着这个少年美好的,让人忍不住瞻仰的背影。 终于东方未羽忍不住问道。 “那个……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说。” 装高手真累啊,我明明是个话唠来着。 许念头也没有回。 “该怎么称呼您?” 许念没有说话,因为他在想该怎么回答。 但是东方未羽显然想错了,她以为自己冒犯了这位神,现在才想到人怎么能询问神的名字呢?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冒犯啊! “抱、抱歉,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在想,以后如果还能遇见,该怎么称呼您才好,请您……” “白玉京。” “嗯?” “白玉京主人。” 原来……没有怪罪自己吗? 少女有些窃喜的偷偷看着他的背影。 是一位温柔的神啊…… PS:哎呀,关于这个人物有超多想剧透的,但是还是等等吧,怎么说呢,就是很特别的那种! 14 亵渎神明 “诶……不对吧?” 在明火沙丘上,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许念回头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东方未羽。 东方未羽似乎此时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轻声说。 “可是……这样我还是不知道如何称呼您呀。” 好像的确如此,白玉京主人算的上一个神秘的身份,足以为自己的出现做一个解释,但是…… “那你想怎么称呼我。” 许念平静的看着她。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如果说在别人面前道出您的身份肯定不好……”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别人的面前?” 许念的问话让东方未羽有些面红耳赤,因为她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和这位温柔的神还有下次的相见,但是这么说的话……会不会让对方讨厌? 于是东方未羽立马小声的解释。 “我、我的意思是……万一下次还有危险,我正好又求救了,您……” 许念打断了少女的话语。 “这种事可能没有下一次了,人要顽强的活着,就不应该祈求神明每一次都拯救你。” 东方未羽呆呆的看着许念,少年很快的转过身去。 他平静的说,“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一个称呼而已。” “哦……” 果然很心软嘛。 东方未羽跟上去,两人在烈日之下,仿佛除了沙砾什么都没有的明火沙丘里漫步。 少年至始至终步伐很平静,东方未羽沉闷了许久,终于说。 “那我可以叫您白先生么?” “可以。” “那好,感谢白先生,虽然临死的时候只能祈求神明这件事情很丢人很懦弱,但还是很感谢,毕竟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东方……” “我叫东方未羽,白先生……” 少女小声的嘟囔,这个神不会记性不好吧?才多久就忘了自己的名字? 许念也不觉得过分,点点头。 “东方未羽,你知道什么时候神才会决定去救一个人么?” 东方未羽觉得这是一个考题,许多的传说故事里,似乎都有针对主角似的人物这样的考验,只有通过了考验,主角才能获得奇遇…… 于是她谨慎的性格让她思考了很久,然后缓缓说道。 “觉得这个人有活下来的价值,活下来比死了更好,是么?” 许念微笑着看着东方未羽。 “可能只是因为觉得这样有趣。” “这、这样么?” 东方未羽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但是好像出乎自己意料的回答……这才是神祗应该有的格局吧? 许念点点头,“不然你觉得你活下来能对我有什么用?” 东方未羽想了想,然后手掌不自觉的扯了扯有些破败的衣裙的下摆,脸颊微微红润起来。 这就离谱,许念叹了口气,“别想多了,我对你没有别的意图。” 东方未羽还以为对方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吓了一跳,慌张的看着少年。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继续走吧。” 许念如此说道,少女在身后亦步亦趋,对方救活自己的力量还在支撑着自己前行。 东方未羽却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些变扭,她想了想说。 “白先生。” “嗯?” “您救了我。” “所以呢。” “所以我的这次生命也是你给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不会拒绝。” 许念突然回过头,东方未羽一头撞在了少年的胸膛上,差点摔一个屁墩。 但是许念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几乎倾倒的颓势。 少女红润的脸颊,有些呆滞慌张的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 许念望着她,眼神却如古井一般深邃。 “如果我的面目是七老八十的沧桑老人,你还会说这样的话?” 东方未羽无法给出回答。 于是许念放开了她的手腕,声音很轻,话语却很重。 “先明白自己,再去想别人要什么。你不用猜测我,过好你自己的人生。” 再往前,已经到达了明火沙丘的出口,只有一步之遥,推开面前的这扇显得有些突兀的门,东方未羽就可以达成自己许久以来的目标,成为明火教的圣女,人生彻底步上正轨。 可是在这扇门前,东方未羽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许念。 感觉与这个神秘的少年距离很近,但是两双眼眸的距离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是整个明火沙丘的沙砾都无法填满的距离。 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方真的可能随时就此消失在自己的人生中,而对方的出现,可能就是一颗灿烂的流星。 不是缘分,可能只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仅有一次的机会,活下去的机会。 她忍不住问,“白先生,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么。” 许念看着她那双动人的眼眸,却摇摇头。 “世界很大,男男女女都太多,机会很渺茫。” 东方未羽理所当然的觉得失落,可是这种失落和以往失去什么机会却完全不同,似乎是人生 “我知道了,但是我会证明您救下我是对的。” “嗯。” 许念表情平淡,而东方未羽看着这个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眼神从来不曾对自己出现过片刻动荡情绪的少年,她咬了咬自己的薄唇。 “或许,会有机会……我能变得更强,我会找到您。” 这就麻烦了。 许念有些头大,他想了想说。 “这个不用当成目标……”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管您相不相信,我会努力。” “好吧。” “那我离开了,白先生您会记得我吧?” 许念没有回答。 东方未羽的发丝在风中飘扬,她看着这个俊朗非凡的少年。 “即使可能你见过的人很多,救的人,杀的人都不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记得在明火沙丘,你救过一个叫东方未羽的女子。” 许念没有叹气,只是显得语气莫名。 “记得一个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我知道,这是我的希望,您可以不用顺从我,甚至如果有一天当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都忘了我是谁,但是到时候我会让你记起来这一天的。” “说起来真可怕。” “白先生也有怕的东西?” 东方未羽微笑起来,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像是一个正值花季的娇俏少女,而她的气质也的确是好看的。 身上有着如蔷薇花一般,坚韧又能顽强盛放的魅力。 许念点点头,“有的。睡不着的夜晚,和麻烦的女人。” “真过分啊白先生……” 东方未羽微微皱眉,显得有些埋怨的看着许念。 许念微笑着看着东方未羽,“虽然是我救了你,但是本质上,我是一个更擅长被讨厌的人。” 东方未羽摇摇头,“你不是说过了么?” “说过什么?” “你是我的神。” “……” “谁会讨厌自己的神呢?” 许念没有说话,东方未羽笑了笑,然后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 “好啦,我要走了,白先生再见。” “再见。” 许念点点头。 “您不跟我一起出去吗?” “不用了。” 东方未羽点点头,走到了门口,手掌触摸到了门,立马这扇门就有了反应。 她却是在即将推开的前一瞬间转过头来想要看着这个少年。 但是许念却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经过的只有那粗犷的沙砾。 而此时,风声又浓烈了起来,明火神的力量仿佛重新降临。 她的面庞要逐渐被风沙覆盖,她可惜的看着刚才许念站着的位置,喃喃自语。 “真可惜,想让你看到这一幕来着……” 他是心软的神明,而自己如同要渴死在沙漠的玫瑰。 不合时宜的刹那汹涌,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在亵.渎神明。 她终于推开了门,脸色却是完全的冷却下来,冰冷,坚硬,显得刀枪不入。 当她看到了山道上夹道矗立的明火教门人,看着他们惊愕的望着自己的时候。 她挑起了眉,抬起了头。 许念正坐在白玉京的房间内,看着镜子里的画面,看着这个叫做东方未羽的少女。 在众人面前,带着她冷漠高傲的容颜,一步一步被人簇拥着前行,宛如神祗的降临,直到来到尽头。 有人站在她的面前,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呐喊。 “恭迎……明火教圣女,东方未羽!” 风声喧嚣,人群呼啸。 许念将动人的画面留下,起身走出屋子,坠入了深深地迷雾之中。 Ps:想写一个一点点妄图亵.渎神明的少女…… 小问题. @@ 到时候仍然看不到就刷新一下,如果已经看过的,就建议别刷新了。 嗯……竟然是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15 还挺硬 许念稍微能推测一点这个名叫白玉京的空间存在的意义与操控的方式了。 首先自己的力量灌入小挪移阵中,和其他人用真气催动的方式不同,用真气催动等于腾挪一段距离,而自己使用则是等于来到白玉京。 其次,白玉京似乎是一个没有主人的空间,自己能不能算是这里的主人其实不能确定,因为这股神秘的力量真的是否只有自己拥有不得而知。至于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是自己的天赋,还是十四岁之前发生了什么让自己没有想到的事情,也不知道。 还有诸多的细枝末节,当许念想出来之后,就记在了脑海里,许多都是暂时不知道答案的,看起来不太重要的小细节,就不去动了。 现在许念想到一个问题,自己身体里这股神秘的力量暂时称之为什么呢?虽然不知道由来,但是力量温润醇厚,宛如玉石一般。那个独立的空间又叫白玉京…… “就叫你玉气吧。” 想了很多的许念推开窗户,让这间暗了许久的窗户博得一线换取空气的时机。 混沌的脑袋稍微清爽了许多。 自己的房前少有人经过,已经不是当初自己上山时候,所有人都对自己好奇的盛景了,自己也不对这个宗门里的莺莺燕燕而感到神奇。 他的眼神悠远漫长。 “江燎原……” “东方未羽……” “宁茴……” 三个名字代表了三个方向,自己的生活好像还是没有改变什么,但是似乎已经不能躺平了。 那就…… “先躺一会儿。” —— “宗主……” 圣火宗高高的台阶上,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看着蹲在台阶上的男人。 男人手里拿着一颗苹果,吭哧吭哧的嚼着,似乎吃的很开心。 十分的投入。 江燎原伸手将苹果核轻松的挑出来,然后弹到空中,但是分明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落地,原来是因为这苹果核在空中就已经被粉碎。 他的眼神看着女子,嗤笑了一下。 “本尊这喜欢赶尽杀绝的毛病还是没改啊……” 这句话让女子顿时面目震动,她立马跪倒在江燎原的面前。 “宗主请恕罪……” 江燎原笑呵呵的摇头,“恕罪什么,你虽然是他的老部下,但是他已经死了,已经退位了。你这段日子也做了不少事情,在圣火宗过的很辛苦吧?毕竟总是要担心本尊会不会想着铲除异己……” “没有的事!属下相信宗主您宅心仁厚!” “呵呵,宅心仁厚……”江燎原意义莫名的笑了笑,接着摇摇头,“大家都是魔头,比的是谁卑鄙,谁狠辣,什么时候比谁名声更好了?” “我……” “好了,找你来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我啊,知道你最近很辛苦,过的很忐忑。所以呢,给你一个任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女子眼神震动,她缓缓低头。 “请宗主吩咐,属下一定做到……” “很简单的事情……问你一个问题啊,就是一只大象,觉得一只蚂蚁很讨厌,他即使只出现了一次,但是长的就让人觉得讨厌,做的事情更让人讨厌,说的话最让人讨厌……应该怎么办?” 女子缓缓抬头,“踩死就好了。” 江燎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但是大象觉得不值,毕竟踩死一只蚂蚁,也需要庞大的大象抬起腿,会很累的,欺负一只蚂蚁也不体面,怎么办呢?” 女子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她抬起头眼中出现一丝寒芒,“那就让这只身为万兽之王的大象号令一个聪明的属下去踩死蚂蚁就好……” 江燎原微笑着看着她,“风铃啊,你果然聪明。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宗主想要踩死的那只蚂蚁是谁?” “很容易找,欢喜宗唯一的那个男弟子,叫什么来着……哦,许念,恶心的名字。” 风铃皱了皱眉头。 “宗主……欢喜宗的地盘……可能有点困难,欢喜宗对外人的进入格外的提防,而且欢喜宗宗主沈欲实力强悍……” 江燎原微笑着看着风铃。 “风铃啊,你觉得本尊这个任务给你,是让你帮忙……还是给你机会?比如说……你在圣火宗里这尴尬的地位?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没关系,本尊可以换人。” 风铃咬了咬牙狠狠地点头。 “宗主你放心,属下万死不辞,一定做到。” 江燎原将剩下一点的苹果塞入嘴里,咀嚼着的同时含糊不清的说,“别太担心了,一个登庭境而已,如果这都解决不了……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风铃很快离开了。 江燎原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就像是巨大的山峦,阴影覆盖了脚下的层层台阶,他在最高处笑着。 云淡风轻的。 “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惜喽,十年都不会给你的。” —— 八月,盛夏的某个夜晚。 漆黑的夜色,浓郁的黑。 房门被轻悄悄的打开。 裙摆在空中飞舞着,然后轻巧的落下,就像是一只蝴蝶停在了花瓣的边缘。 她的脚步平稳而轻盈,甚至不会留下多余的声音。 她一路经过了许多的障碍物,许多林立在道路两侧的房屋,可是这些终究都不是她的去处。 她的道路越来越偏僻,直到来到了一座显得人迹罕至,也格外简陋的木屋前,她没有任何的招呼,推门而入。 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下。 “呼……” 仿佛是一阵风吹来,门却被关上。 洛汐看着面前的浴桶还在冒着氤氲的热气。 而在浴桶的旁边,许念正在缓缓穿起衣服。 衣衫已经挂在了身上,只剩扣子没有系上,他似乎并不惊讶,眼神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双腿裹着那双有些眼熟的黑丝长袜的洛汐眼眸眯起,嘴角流溢微笑。 “知道我要来,还特地洗个澡?师弟,衣服就不用穿了吧?” 许念却是显得有些奇怪的看着洛汐。 “到时候了么……我还真没有注意。” 说着说着,却是将衣服系好了。 洛汐眯着眼睛,“许念,我就喜欢你这么嘴硬的样子。” “可惜师姐没有让我喜欢的地方。” 许念转过身,似乎想要回到床上。 而洛汐没有急切,微笑着坐在了床沿,双腿交叠在一起,乌蚕丝制成的黑丝长袜散发妖艳的气息,下流轻贱,最简单的诱惑。 交织的腿肉不会偏瘦,却也弹性十足。 她微微撬动,鞋子在脚尖将落未落,而被长袜包裹的脚跟部分,微微透露出几分肉色来。 她满意的看着这个少年的面孔,微微湿润的发丝垂落,和他俊朗的侧脸交汇成了可口的画面。 抛去实力的因素,这个少年的确是个可口的男人。 算是美味。 “许念,过来。” 许念看着她,走到了她的近前。眼神却没有任何的惊艳与冲动,连呼吸都是如此的平稳。 她挑起眉梢,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衣襟,将他拉的更近一些,明明是一个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少年没有拥抱,只是如木头一样的站着。 眼神冷漠的看着这个少女伸出纤细的手指,一颗一颗的解除自己衣衫的纽扣。 然后露出自己的胸膛来。 她的脑袋凑过来,轻轻的嗅了嗅。 她抬起头看着许念望着自己的眼神,然后一点点挪动自己脑袋的位置,直到停在了许念的左胸。 她伸出粉嫩的舌尖,轻柔的扫过一点点。 看着许念的表情,洛汐妖艳的笑起来。 “虽然说你喜不喜欢我这一点不能让我开心或者难过,但是师姐还是想问,你真的不喜欢吗?” “一般般。” “还在嘴硬。” 她伸出手,穿过少年衣衫的下摆,准确的落在了隐蔽的区域。 脸颊逐渐的灿烂火红。 “这里也挺硬。” PS:啊……周末,估计审核没有这么快了,等到什么时候 16 洛汐 “最近你很喜欢看书,嘶……哈。” 她诠释主动权的方式就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一成不变的姿势,绝对不会被自己掌控的执着。 虽然许念也没有掌控她的欲望。 身下的少年衣衫敞开,胸口有点红,也是拜这个少女所赐。 “我一直都很喜欢看书。” 许念的表情波动很少,似乎这种事情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好的体验,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配合。 但是洛汐在笑,妖艳的,是魔门中一个合格的妖女该有的表现。 洛汐喜欢的方式,就是像耐心的做一幅画一样,细细的感受,精致的研磨。 “所以你在怪我没有关注你?” 许念看着她从上至下俯视自己的眼眸,微笑着的表情却轻蔑漠视的目光,一点改变都没有的神情。 “你没有必要和理由关注我,所以我也没有道理责怪你。” “呼……”她时而扬起优美的脖颈长舒一口气,然后低下头,腰肢很妖娆。 潮湿在弥漫。 如在墨砚上细细的研磨总是会将墨汁晕开。 “那么希望得到我的关注么……说实话,一味的嘴硬没有意思。” 于是许念干脆不说话。 “呵呵……” 洛汐笑了一下,俯下身来,许念可以清晰的看到水滴在自己的面前摇晃。 可是 她带起了少年的手,带上去。 “这是不是你 许念摇摇头,“ 洛汐眯了眯眼睛,“因为你身上能让我记得的事情太少,有的人就像是一本书,翻开故事写满了所有的纸,最后是未完待续。但是你就是一张纸,上头只有点点的墨水,连一个字都没有,你觉得有让人翻阅的兴趣么?不过是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穷途末路。” 许念并不生气,他十分清楚这个少女的习惯,一边和自己上床,一边说着嘲讽自己的话。 他从不反驳并不是多么认同她的话,只是因为要反驳就要浪费更多的精力,划不来,没必要。 他象征性的揉了揉,洛汐的贝齿微微撕咬红唇,她低下头来。 而许念已经松开了手,“说不定我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幅画呢。” “呵呵,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就不摸了?” “摸来摸去都是肉也就这样。” 许念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话,因为就算是再不喜欢这个叫洛汐的少女,甚至厌恶这个少女的性格以及说话方式,也不妨碍一个正常男性对一具完美的女性身体的觊觎。 换句话说,如果洛汐是一只温顺的,白白嫩嫩的小白兔的话,许念会将她揉进身体里,一点点的品尝,然后一口吃掉。 可惜她是一头母狼,一点点享受的表情都会被她捕捉,然后借此成为中伤自己的工具。 “我知道你很想。” “也不是那么想。” “我可以给你机会,允许你在这种时候碰我的身子……” 许念神情无辜的看着洛汐,“不给这种机会也没关系的,我做人很知足。” 洛汐要证明他不会知足,渴望的一切只是深深地克制了。 身子后仰,就可以将双腿并拢,踩在他的胸口。 今天的情况稍微不同,那双裹着黑丝长袜的脚掌,似乎触感格外不一样。 嗯……有点想摸的冲动,或许想要咬一口? 会不会有点酸臭? 许念如此想到,火热就平静了许多。 她的脚掌时而轻时而重的在少年的胸口踩踏,脚掌底部那肉色时而明显,时而模糊。 完全是配合她的动作。 姿势都是她一个人玩出来的,跟许念没有关系,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她的天赋一样出众。 她的话语开始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不要去见宁茴了,我就让你享受做一个男人的乐趣……” “……” 许念没有回答,他在数洛汐的脚趾头。 很好,没有多出来一个,很正常。 “甚至……说不定你有机会压着我哦。” 娇媚的笑声,和其他的声响交错。 许念看了看她脚趾的形状,不长不短,算的上可爱,也不畸形。 果然上天从不吝啬自己的造物能力,完美总是集聚一身,不留下缺陷。 哦,她的缺憾在心里。 像没有解药的毒,深入骨髓。 “要不要试一试呢……听师姐的话,不要跟宁茴再来往了,陆淡妆也不要理她……” 许念叹了口气。 “这样的人生很无聊的,我又不是囚徒。” 突然,洛汐放下了双腿,分开跪坐。 然后趴在了他的身上,胸口的接触亲密无间。 “啵~” 她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发出了明显的声响,以至于显得更像是恶作剧。 “没关系,在我离开欢喜宗之前,不会让你无聊的,要相信师姐的能力。等到我离开欢喜宗了……你就恢复自由了。这样的话就算是囚徒也不会感觉到不满吧?” 许念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的眼里很清晰的写着几个字:胸有成竹。 她很自信她的话语很有诱惑力。 或者说她本身的存在就很有诱惑力。 而少年面对这唾手可得的诱惑,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就很好了,太多我承受不起。” “废物……” 宛如撕破脸皮,洛汐骂道。 许念无所谓的看着洛汐,“我只是知足。” 然后洛汐就要让许念感觉胯骨一次次的遭重。 “知足……”她冷笑着,“你和宁茴她们做过了?” 许念摇摇头,“她们不像你这么浪。” “……哈哈哈哈哈。” 洛汐听到这样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你这点微末的真气,如果不是你当初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会有这么一天么?我只是坦诚的面对自己,不像她们,表现的对你多么心疼,却连身子都不给。” “……” 真的很坦诚么?许念没有去想这个问题,甚至多余的思考都不想有。 她的话语开始冰冷,身子却越来越火热。 “嘶~~你心里得意的不得了吧?觉得自己就算没有境界都可以让她们对你痴迷吧?你以为真的是这样吗?不过是因为宗门里就你一个男子,还偏偏是个软骨头,偏偏生的好看了一些!她们憋不住心理的骚劲罢了!你还真以为你多有魅力了?” “……” “一个要死的,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外头的男人的,朝不保夕的女人也值得你每个月给她送去药材?!花光你所有的俸禄?你做的我都知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别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我对你最好!啊~~~” “……呼。” 许念长舒一口气,脸色迟缓下来。 洛汐死死地咬住了薄唇,然后软弱无力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潮湿的不仅仅是汗水的混杂。 真气已经被采补一空,许念也不心疼,只是伸手推开了自己身上的洛汐。 然后站起身来,简单的用浴桶里已经凉掉的水擦拭了一遍自己的身体。 “你要擦么?” 他平和的问道。 洛汐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他,“谁稀罕用你的洗澡水?” “哦。” “给我擦,回去我会在洗一次。” “洛师姐,你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坦诚。” 许念平静的给她擦拭着身子,她的确现在不想动了。 连对方是不是在借机抚摸她诱人的身子也管不着了。 许念没有做什么事情,就是简单的擦拭,然后穿上了衣服。 看着少年的背影,力气一点点恢复的洛汐坐起身来,“帮我穿袜子。” 许念拿过来那双黑丝长袜,担忧的看了看,好吧,没有酸臭的味道。 然后套入她饱满细嫩的脚趾,脚踝,小腿……直到大腿。 做完这些,洛汐缓缓抬起包裹的好好的左腿。 “要不要舔舔?” 许念伸手将鞋子给她穿上,然后按下了她那条修长细腻的美腿。 “煮熟了我会考虑一下。” “呵呵……不要再去宁茴那里了,在师姐这里,你起码还有单纯的享受。但是在她那里你能得到什么呢?两年后的一具白骨罢了,真正的红粉骷髅。” “这个事情你今天说三遍了。” 许念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穿好黑色的衣裙。 她走向门口,转过头来,眼神轻蔑而骄傲。 “因为你不长记性。” “我只是没有理由听你所有的话而已。” 洛汐扬起头看着天花板的方向,“许念,你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不会知道你真正能依靠的人是谁。” 许念将湿润的床单扯下来。 头也没回。 “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依靠过谁。” 洛汐离开了。 空荡的夜,空荡的仿佛连一个充实灵魂的故事都装不下。 在野草野风都在互相警惕的夜,世俗吹来一场狼藉的大火,所有人都化为了世间的尘埃。 而欲望顽固的在胸腔里疯狂生长,又很快的逝去。 或许留下了快乐,或许……什么都没有留下。 许念与这夜晚一起沉默,脑海里的画面,是一个叫洛汐的少女穿过黑夜。 他的脑海开始撕扯。 【许念……要爱我,不要背叛我。】 闭上眼。 【沐晚桐,你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你不该爱我。】 睁开眼。 “许……” 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从夜晚的篝火旁惊醒,她环顾四周。 原来只有风的呼啸。 她微微垂首。 “只是梦啊……” 说出了口却难以下咽的是许,说不出口只能压在心底的是念。 17 难道你喜欢本尊? “主人,您做梦了吗?” 女子起身的动静还是惊扰了正在浅浅睡眠的少女。 沐晚桐戴好了面具,看着天边透露些许光芒,仿佛即将破晓的夜空。 “嗯。” “是好梦还是噩梦呀?我爹爹说过,要是做噩梦了,那就是邪祟的东西侵扰,要把枕头翻过来锤三下……” 一路服侍这个女子的绵绵笑着说道。 沐晚桐平静的面对篝火,“那不是对待落枕的方法吗?” “嗯?不是吧,很多人都这么说诶……” “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说法……” “嗯?主人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说……是一个不太好的梦,但不是噩梦。” “既不是噩梦又不是好梦,那是什么呢?” “一个让人想哭的梦。” “主人哭了吗?” 沐晚桐摇摇头。 她站起身来。 言言偷偷的看着她,鼓起勇气说。 “不知道为什么……主人,我总觉得你在寻找什么。” 沐晚桐轻笑一声,“做生意这么久,当然要找点有趣的。” “不是的……”言言摇摇头,然后慢慢的说,“主人好像是在找人,因为……你到每个地方,总是会往明明没有人的地方多看几眼,又不看着地上,不像是在找东西……是画卷上的那个人吗?” 言言没有看到过那张画,因为这个女子总是随身携带,而且只允许她自己独自翻阅,其他人别说看一眼了,就算是感兴趣想染指都不可能做到。 沐晚桐只是望着天际摇摇头。 “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言言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如果说对方死了的话,那么应该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才对。 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话……自己的主人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难道是那些玄乎其玄的文人喜欢说的什么……神往已久? 她不知道了,而这个时候沐晚桐已经站起身来。 “现在下一站要去哪儿了?” 言言立马看着堪舆图说,“啊……是明火教。” “哦,那出发吧,已经天亮了。” 言言立马带上东西,熄灭篝火,看着女子一步步坐上马车。 同时一起坐在马车上的言言兴奋的说,“听说明火教有圣女了呢。” “很稀奇么?” 里头传来声音。 “当然啦!因为明火教已经五年没有出现过圣女了,据说都死在了试炼里,这次出来了一个……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人物啊。” 里头的女子传来平静的声音。 “你倒是对这些小道消息格外的热衷。” “嘿嘿,总得对主人有点用处嘛,我就喜欢到处收集情报,万一哪天能帮上忙呢!” “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出发。” “好嘞~~~” 马车行进,朝向那熹微的白。 —— “都中午了,还不去宗主那里么?” 少女轻柔的话语传到他的耳朵,陆淡妆低头看着睡在自己双腿上的少年。 她的容颜俏丽,眼神却乖张。 手掌轻轻的抚着少年的黑发,却低下头来,让自己丰满的胸脯往下垂落,如同能洗刷他的面庞一样,轻轻的蹭着,香味若有似无。 许念睁开眼睛,连她的脸都看不到了。 他叹了口气,“陆师姐,你低头一定看不到脚尖吧。” 陆淡妆娇笑起来,一点也不害羞似的,只是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润。 “如果师弟你在下面的话,我是肯定看不到的。” “……真有你的。” 许念睁开缱绻的眸子,然后从她的大腿上起身。 还别说,膝枕的感觉很美妙,每个男人一辈子都应该体验至少一次。 少女身上的香味仿佛有着安神的效果,自己一不留神似乎睡久了。 “要去了吗?” 陆淡妆微笑着问。 许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所以说明明知道是什么原因的陆师姐,为什么就是不肯提前透露一点呢。” 陆淡妆笑吟吟的对视面容很俊朗,气质却总是显得这么消沉,好像随时随地都会躺下去的许念。 “因为这是秘密,不对……应该是惊喜,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希望别吓死我。” “怎么会嘛~~早去早回,要我在这里等你么?” 许念摇摇头。 “不用了,我准备去游个泳。别等我了。” “哼哼。那我晚上再来。” “我不回家。”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走了我就回来了。” 声音越来越远了,到了最后,她只能看到他背对自己挥挥手的身影了。 陆淡妆扬起头来。 “唉~真难搞哦。” 许念敲了敲这间背靠瀑布的楼阁的房门。 瀑布的声音倾注而下,淅淅沥沥。 许念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住下,晚上睡觉也不嫌闹得慌。 不过想来,逆命境的沈欲大概不会被这些东西所影响。 “进来。” 沈欲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冷淡,这个身为欢喜宗洞天主人的女子,有着女魔头的称号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手段如何,实力如何,还有她生硬的性格。 魔域成名许久的一些魔头想要得到她,或者与她双修,沈欲拒绝过的可以填满一个宗门。 更不要说直接被她杀了的。 所谓的人宗道门人士甚至不少死之前还在想着可以教化收服这个女人。 可惜都是虚妄。 许念走进来。 沈欲不在镜子前梳头,她在屏风后,那里有个小小的竹台,可以清晰的看到瀑布的湍流,激起池子里翻白水花。 “宗主。” “进来点。” “哦。” 许念绕过了屏风,女子就在屏风后,一张显得普通却干净的席子上,上头有着枕头,看样子似乎是才从这里醒来。 而她侧躺着,微微撑起了身子,发丝顺从的从她的肩头垂落,就像是这激流而下的瀑布。 而她堆叠的双腿在很短的裙子下,尽显无遗,甚至都无法完全的包裹她挺翘又肥美的臀儿。 “帮我捏腿。” “合适吗。” 许念走到了她的身后,低头下去,场面更是动魄惊心,那格外暴露的衣裙显得很随意的款式。 却从她的领口敞开,大块的白腻,甚至仿佛能看到一点点白皙之外不同的艳丽。 “听话。” 沈欲简单的说着,似乎此时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于是许念在她的身后跪坐下来,膝盖顶在了她微微弯曲的腿弯里,伸手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细嫩的腿,大腿很软,肌肤很滑。 “用点力气,是不是让你骑上来你都不知道怎么动腰?” 沈欲微微侧头,那张冷艳的脸,那双彻骨的眸。 “那倒不至于。” 许念轻声的反驳。 “噗嗤……要不要给你个机会试试?” 沈欲这么说着,大腿动了一下,从他的腿上划过。 许念眼神平静。 “那倒是不用了。” 平静的按了一会儿,没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沈欲打了个哈欠,然后随意的说。 “有个去南山采集紫砂木的任务,本来定了三个人,陆淡妆要加上你,我同意了。” “哦。”没有惊讶,这种事情不值得惊讶。 沈欲倒是有兴趣的问,“不问问为什么从来没有给你过任务的本尊让你去做这件事情?” 许念平静的回应,“毕竟欢喜宗不可能养着一个只领俸禄,不干事的人吧,何况还是个男子。” “你还记得你是男人?我还以为你忘了。” 沈欲清淡的讽刺,不痛不痒。 许念没有回答,沈欲侧过头来,对方正望着瀑布。 她起身,抽走了自己的双腿,却是坐在了许念的身边,掐了掐他的脸蛋。 “还生气了?” 许念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摇摇头。 “没有,不会对宗主生气的。” “不是不敢,是不会……怎么?你喜欢本尊?” 许念同样很果断的摇头,“因为我的命都是宗主救下的,没有立场去生气吧。” “嗯,知道就好。可是我不太喜欢这个回答,回去好好想想,下次应该怎么回答。” “嗯。” 许念点点头,他站起身来。 在这个时候,面对瀑布的沈欲说。 “圣火宗宗主江燎原要宁茴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 许念停下脚步。 “嗯,这件事情你不许插手。至于江燎原会不会盯上你也不用你担心。这些都不是你的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操心只不过是把你自己搭上去,明白么。” “我知道。” “走吧。” 当少年离开房间,望着瀑布的沈欲嗤笑了一声。 然后呆呆的看着瀑布许久,她端起旁边的茶水,一口喝完。 “你果然不答应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小屁孩,还有脾气。” 她将手中的茶杯直接扔向了池子里。 “噗通。” 许念像一只游鱼,跃入了深深地潭水之中。 冰冷彻骨着,被水淹没。 PS:来点评论,月票也行,别冷暴力我,呜呜呜。 18 你算老几 欢喜宗地盘内有许多的水池,但是无一例外,那种钟灵毓秀,灵气盎然的潭水都属于那些女子。 许念从来不去涉足,去了自己倒也不一定被赶出去,但是……扶着腰出去是肯定的。 所以许念要找个地方下水也只能找到这处显得偏僻,又寒冷的潭水。 不是宗门里那些女子喜欢的类型,甚至避之不及,还有些传闻在这些女孩子之间的八卦传闻,说什么水底有着一头蛰伏的怪兽,会一不留神就把人吞下去。 嗯,许念尝试过了,没有什么怪兽,连杂乱的水草都很少,如果不是地下暗流涌动,有着流通的活水之外,这里估计早就是一池死水了。 对他而言,这样冷冽的潭水也有着些许的作用。 可以稍微的冷静,将脑袋里多余的想法遏制住,杂乱的思绪无章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如暂时的放空。 他游了片刻。 然后带着自己的衣服将玉气流经全身,与意识之内刻画出小挪移阵的纹路,接着灌入玉气,注入灵魂。 光影闪烁,他堕入白玉京之中。 这次白玉京里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了,进入房间。 那面镜子现在又恢复了雾蒙蒙的状态,不过许念已经算是会操作这面镜子了。 他将自身的玉气注入进去,雾气渐渐的散去,开始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画面里头是一个房间,从上至下,仿佛是自己的眼睛正在天花板上俯视下方。 但是看到的……却是冒着热气的浴桶,以及在浴桶里的一个白皙的身影…… 许念嘴角扯动了一下,“你故意的吧?哪有正好看到别人洗澡的。” 许念不喜欢干这种偷窥的事情,他一般都是光明正大的看……何况在欢喜宗这么久,对女子的身体有着一个天然的免疫力。 本就魔门里的妖女,平时穿着暴露的不胜枚举,更不要说经常在自己身上演练一些勾引男人的手段了。 当然,也不是一味的为了和男人上床从而采补,不上床也能采补的方式更多,但是基本上……后遗症也相当明显,那就是被吸取了阳气的男子,基本上都会变成干尸。 而面前许念在镜子里看到的,是清晰的画面。 也很好奇,为什么能这么清楚,简直就像是自己的眼睛一般。 肩头细嫩的肌肤挂着晶莹的水珠,而在水面上下,可见规模的胸脯浮浮沉沉,宛如在水里漂泊的白色球体。 她的手臂修长纤细,有一种娇柔的美感,看起来不像是掌控了多少的力量。 发丝披散着,顺从的黑长直。 在水面上如黑色的水草凌乱。 东方未羽的确算是极其好看的女子,但是许念不打算看太久,他只是心血来潮想要试验一下能不能通过白玉京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结果正好看到了这样的画面,多少有些尴尬。 关了吧,看几眼差不多得了。 正当许念准备就此撤去自己注入镜面的玉气之时…… “白先生啊……” 许念听到了近乎呢喃的呼唤声。 他愣了愣,然后立马看向了她的手,发现少女的双手很正常,没有往水下延伸。 哦,并不是在进行手艺活,那没事了。 就看到她握着毛巾擦拭着她雪白的肌肤,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嫣红的痕迹,在如雪的肌肤上显得十分的明显,如同盛开的点点梅花。 “不小心就说了那样的大话……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如此自顾自的念叨着。 许念想到,应该说的就是告别之前,她说要找到自己的话语了。 的确很困难,毕竟她怎么会想到拯救她的‘神’其实是双修魔门的一个只能扫扫地的唯一男修? 东方未羽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 “一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了,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女子浮夸又势利呢……” “那倒不会,就是觉得挺蠢的。” 许念隔着镜子如此说道。 东方未羽当然听不到,她只是悠长的叹了口气。 “一定是了,他都说下次很难见面了,大概是不想见到我了吧……” “嗯?自己有这样的意思么。” 许念似乎没有回忆起来。 而东方未羽却在此时抬起了长腿。 脚尖探出了水面,是颗颗饱满的脚趾,在水珠的滋润下,散发着如同暖玉一样的光泽。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拂动水波,然后跨着一张小批脸。 “可是我真没有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啊……真就没有一点缘分了嘛。男人真让人头疼。” 许念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就是太喜欢脑补了。 自己当时也没有说几句话,想这么多。 当时自己也没有展现太多东西,对方就把自己当成了神……估计也和她的性格有关了。 正当许念这么隔着镜子分析的时候。 “哗啦啦——” 长腿跨出了浴桶,洁白的毛巾擦拭着身子的水渍。 被温水滋润过的肌肤显得更加剔透,很快东方未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的穿上衣服。 穿好衣服,系好腰带,在耳朵上挂着一颗如水滴般的吊坠。 “师妹,准备好了么?要你出席了。” 隔着房门,外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于是许念立马就看到了东方未羽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厌烦的情绪。 是外头的男子让她厌烦还是说这件事情本身? “我知道了,立马就来。” 当房门打开,许念看到了外头站着的一个俊朗高大的年轻男子,看上去有那种少年得志的自信朝气。 他看到东方未羽的瞬间,眸子微微失神,呆滞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说。 “说师妹是出水芙蓉一点都不过分……” 但是此时东方未羽的表情和在明火沙丘自己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冷漠而拒人千里。 “带路吧。” “原来女人都有几副面孔是真的。” 许念笑了笑,随手拂去了上头的画面。 不准备看下去了,自己本来就是尝试一下,要是一直从视奸别人这件事情上获得乐趣,自己还没有卑劣到这种地步。 接着他再次抚摸镜面里头出现的就是自己房间的画面了,很遗憾,房间不是空无一人。 陆淡妆正在自己的床上浅浅的睡眠,抱着满是自己味道的被子,把脸埋在满是自己味道的枕头上。 “……” “嗯?” 陆淡妆感觉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脸蛋。 她迷茫的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许念站在床边,正低头望着自己。 “让陆师姐先回去,但是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呢。”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然后眼眸如月牙一般的弯了起来,她伸手抓住了许念的手腕。 然后用力的一拉,许念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抗拒,因为有些事情还不想暴露。 所以下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陆淡妆的身边,两人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陆淡妆享受的抱住少年的脖子,脸颊直往他的脸上噌,许念稍微扬起脖子,无用的躲避。 “果然真人比床味道更浓~” “别胡说,我哪有什么味道。” “有啊,你的味道,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味道。” “……” 许念没有说话,陆淡妆看了许念一眼,然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蛋。 “不是生气了吧?我说的是和宗门里的女弟子哦,我才不会去关注其他的男人呢。” 许念摇摇头,“我只是在想陆师姐这么关注我的原因是什么。” “这让你很苦恼吗?” “应该说是有些不安,因为显得违背事实的部分,都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藏在其中。” “这样么。” 陆淡妆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许念假装没有注意到对方借着思考的表情,手掌一直在抚摸自己的胸膛。 “应该说是一种本能的吸引嘛?也可能是因为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男子,所以想亲近一点?” “这是亲近一点么?师姐对于亲近的定义很危险啊。” “放心,我对男人只有两种定义,一是不想接触的, “不是亲近的人?” “你就是亲近的人啊,所以后头不准备加上其他的名字了。” 陆淡妆笑眯眯的说。 许念看了她一眼。 “差不多得了。” “怎么不相信师姐呢?真让人伤心。” “我只是不相信女人而已。” “可是这里都是女人诶。” “所以都不值得相信。” “真伤人,难道说师弟厌女?” “到也算不上。” “那是什么呢?难道是这里不行……” 她突然伸手,大胆至极。 可是被少年预判似的提前阻拦,显然这样的目的性有些太过明显,不得不防。 陆淡妆不满的看着许念。 少年微笑着看着女子。 “我这里就不用师姐担心了。” “啵~” 而少女却突然抬头亲吻了一下许念的嘴唇。 然后笑眯眯的下了床。 “今天就不打扰了,任务开始的时候师姐再好好的调.教你~” 少女清爽的扬了扬秀发,扬长而去。 许念靠在床头。 “想调.教我的人有点多啊,你又算老几嘛。” 19 这个世界不存在之地 “事情就是如此了,很感谢沐姑娘千里迢迢来到明火教做客,你永远是我们明火教的朋友。” “多谢诸位长老便宜行事了。” 令东方未羽感觉有些无聊的议会终于结束了。 没有让东方未羽有兴趣的东西,一场无聊的生意罢了。 人宗并不抗拒生意,相反,他们深谙此道,何况这一次明火教看起来对这个女人带来的东西很感兴趣。 而东方未羽唯一感兴趣的大概是这个女子本身。 她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并不黑的那么纯粹,反而是显得有些红,看起来有着花朵含苞待放的那种娇艳。 而她脸上则是戴着一张白狐面具,将整个五官全都挡住。 难道说长的很丑?但是听她说话的平淡,如涓涓细流,又让东方未羽联想,一个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子,真的会长的很丑么?大概是有着不想被人认出来的理由,或许是……太过漂亮? 不知道,她的兴趣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说这个女子的实力也是一个谜一样的问题,但是对方却浸淫在不入流的商道之中,大概也高强不到哪里去。 一个女子整天为了做生意抛头露面,还放不开要戴上面具,东方未羽真的很难看得起这个女子。 当会议结束,差不多充当了一个吉祥物的东方未羽终于能够起身离开。 可是才走出去没有多久,在门口就看到了还在等待自己的男人。 “师妹你终于出来了,一起去吃个饭吧,正好好久没有聊聊天了,如何?” 这个男人叫易千繁,东方未羽有着不能对这个让自己厌烦的男子恶语相向的理由,因为他是明火教当代教主,逆命境接近窥天境的强者易煊之子,也是天赋极好的明火教圣子。 而对于这个身世显赫的男子,东方未羽没有好脾气,她早就听闻过许多对于这个男子的风评,看上去对待自己礼貌有加,显得像是个翩翩君子,但是其实背地里哄骗门中的女子上床的勾当不知道做过多少了。 因为他老爹,这些事情都没有被揭发出来,而他的目的打在自己的身上,自然让东方未羽感到厌烦,却也必须顾及易千繁的身份,自己现在才刚刚成为明火教的圣女,没有乖张的理由。 不由的,东方未羽想到了白先生,那个明明少年模样的白先生,当自己说出可以用一切报答的时候,他竟然没有表现出来一丝的觊觎心动,虽然不排除神大概对这种欲望已经泯灭的可能性,但是她更认为白先生才是真正的君子。 即使他有的时候说话挺伤人的,可是奇怪的一点反感都生不出来,最多就是有点委屈罢了。 男人和男人未必全都一个尿性,相比之下更是相形见绌。 虽然易千繁天赋很高,但是……能有白先生厉害吗? 正当东方未羽苦恼的时候,她的眼角出现一个身影。 东方未羽瞬间转过头去。 “沐姑娘!” 戴着面具从旁边平静经过的女子停下脚步,看着她。 东方未羽平静的说,“有些事情我方才不懂,可以向您请教一二么。” 女子看了看东方未羽,然后看了看旁边的易千繁,她点点头。 “易师兄抱歉了,有些事情我想先了解。” “行吧,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 易千繁短暂沉默的脸上带上笑容,然后看着面前动人却显得冷淡的少女朝着那个女子走去,两人似乎相伴而行。 他的笑容一点点落下去,然后转过身。 “给脸不要脸。” —— “还要再走一段距离更好么。” 沐晚桐轻声的问道。 东方未羽愣了愣,然后苦笑起来。 “沐姑娘都看出来了啊。” 沐晚桐平静的点点头,“也不难看出来,毕竟刚才在大厅的时候,东方姑娘并没有多么关注我,甚至不关心本身谈话的内容,也就没有理由特地找我请教什么了吧。” 东方未羽有些意外的看着沐晚桐。 “沐姑娘记得我的名字?” “有趣的名字总是会记得的,挺不错的。” “沐姑娘也觉得不错么?” 沐晚桐看了东方未羽一眼,“也……还有别人这么说过?” “嗯……” 东方未羽点点头,却没有透露更多。 两人继续走着一段路,现在东方未羽为了感谢对方帮自己解围,准备将其送到明火教门口。 “对了,沐姑娘,有件事情晚辈很好奇。” “说。” “你一个女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做生意?” 沐晚桐听过这样的问题很多了,但是多数是从一些妄想照顾自己一生的男子嘴里。 “也没有不能做的理由吧,只是因为需要。” 东方未羽点点头,“的确是如此……沐姑娘不仅仅是在人宗做生意吧?” “怎么看出来的。” 沐晚桐有些兴趣的问道。 东方未羽指了指对方手腕上的一枚白色的玉镯。 “这种质地的玉器我从未见过……大概不是人宗之物。” “你这么确定?” “当然,别的不敢说,但是对于玉器我很有研究,人宗盛行的《美玉谈》就是我父母……算了,那个就不提了。” 沐晚桐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她点点头回答,“的确如此,我哪里的生意都做,没有立场。” 东方未羽却疑惑起来,“没有立场的话,沐姑娘对我们宗门而言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呢?” “既是朋友也是敌人,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奇怪的话。” “事实就是如此,生意这件事情是最无法被定义的事情,而立场则是最简单的问题。” “你说话好玄乎……但是沐姑娘既然走过这么多地方,那见识一定很广吧?” 沐晚桐微微看了她一眼。 “你有什么想打听的事情?” 果然敏锐的可怕……这就是做生意的女人吗? 东方未羽试探的说,“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么?” “噗嗤。” 沐晚桐轻笑一声,“这倒是不用了,毕竟你也送我这么远。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不一定全都知道。” “哦……我想问问……沐姑娘听说过一个叫做白玉京的地方吗?” “白玉京?你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字的。” 突然沐晚桐的态度变了,面具后的眉头蹙起来。 她盯着面前的少女。 因为沐晚桐很清楚一件事情,白玉京……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 而因为沐晚桐的态度变化,东方未羽吓了一跳,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这个女人……肯定知道白玉京的存在,但是好像对她而言,这个存在并不多么好,难道说……有可能是白先生的敌人? 警惕起来的东方未羽思绪急转如电。 “我听说的,沐姑娘知道这个地方么?” 沐晚桐却看着东方未羽。 “听说的?你听谁说的?” “啊……一个传说。” “……” 沐晚桐不说话了,因为她脑海里率先放弃了一个可能性。 在这个世界听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传说,显然只有一个可能性,有什么人将这个传说带到了这个世界……似乎也不值得多么奇怪,毕竟自己既然可以穿梭,那就不代表别人不能。 而在那个世界,白玉京的存在也是一个传说,只是这个传说唯一特别的地方是……它曾经真实的存在过,可是后来彻底消失了。 因为它与他有关。现在听起来还是引起了自己的波动,但是……他与它几乎是一齐消失的,又怎么还会与他有关系呢,只是自己侥幸的虚妄罢了。 “沐姑娘既然知道白玉京……那你知道在哪儿么?” 沐晚桐心绪平静下来,“你为什么想去那里?” 东方未羽警惕后就不该随意暴露了,只是显得似是而非的说,“因为有些兴趣,想要看看。” 沐晚桐摇摇头。 “不用去看了,因为这里并不存在。” “这里?是明火教还是人宗?” “是这个世界。” 说完,沐晚桐走向停留在门口的马车,显然不准备回答任何问题了。 “沐姑娘,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 少女突然的问道,沐晚桐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头,她握紧画卷,舍不得松手。 “神只是见不得花好月圆的怪物而已。” 而外头的东方未羽却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不存在这个世界……果然……是神祗存在的地方吧,白先生果然是……” —— “阿嘁。” 许念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出门就打喷嚏,不是个好兆头啊。” 他一路走到了欢喜宗的南门口。 在那里聚集了五六个女子。 陆淡妆早就在那里等待自己了。 等到自己过来,陆淡妆立马小碎步凑了过来。 “终于来了。” “人不少啊。” 许念看着对方娇艳的面庞平静的说道。 陆淡妆点点头,“这次要的紫砂木很多呢,所以人要的就多一点,我们只是 许念奇怪的说,“要这么多干什么。” 陆淡妆想了想,“好像是宗主要准备什么生意吧,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喏,这个给你。” 陆淡妆递给了许念一把镰刀。 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特别的就是崭新的而已。 “你们用什么?” 陆淡妆笑眯眯的说,“用剑,用刀都好呀。” 许念看了看手中的镰刀,“这就是对弱者的同情对吧?” 陆淡妆笑眯了眼眸,“不喜欢这个么?” “谁会喜欢镰刀啊……” “啵~” 陆淡妆踮起脚尖,然后当着几个女子的面就亲吻了一下少年的侧脸。 “那这个呢喜欢吗?” 许念看了看后头几个女子暧昧的眼神,似乎在羡慕惊讶陆淡妆的大胆。 他伸手擦了擦自己被亲吻过的地方。 “脏死了。” “才不会呢,师姐的唇,干干净净,和师姐一样清清白白。” “……走吧,别聊了。” 陆淡妆笑吟吟的走在少年的身旁。 她期间回过一次头,露出了仿佛得意洋洋的笑容。 而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洛汐皱起好看的眉头。 “这个骚狐狸……” PS:今天分量很足!来点月票咋样? 小通知~ @@ 晚点还有更~~@@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20 天魔音 欢喜宗的南山顾名思义就在南边,但是有些偏远,几乎快到了欢喜宗洞天边境的位置。 而南山附近传说有些妖兽出没,所以这个附近一般是不安排人手守卫的,而有什么任务的话,也是三五成群一齐过去,就比如现在。 大规模采集紫砂木的任务,大概是沈欲最近最大的动作了,什么杀人……杀道士对她而言都不算是大事,按她自己的话说,如果有一天遥远的方向传来了她的死讯都不用奇怪,门下弟子作鸟兽散去就好。 身为魔门中人,何况还是她那样的魔头,早就要做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啊,有个师姐回来说,她们看到了有怪物出现!” 陆淡妆走在了许念的身边,握着柴刀的少年平静的就像是一个砍了八年柴,毫无感情的樵夫。 前头的几个女子正在小声的交谈着。 “什么怪物啊?这么玄乎嘛……” “不知道,师姐说太恐怖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到紫红色的眼睛,好像全身都是姿色的……跟猿猴似的!” “太恐怖了,我们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走散了……” “是啊是啊,陆师姐你门也是,现在南山可不安全呢。” “也不知道宗主非要这么多紫砂木干什么,唉……” 怨声载道的,或者是忐忑的心情似乎在此埋怨。 陆淡妆笑吟吟的看着身边的少年,他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似乎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你怕不怕?” 许念很坦然的回答,“当然怕了。” “那你还不赶紧跑回去?” “那不更丢人了。” “你还会怕丢人啊?” “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面子还是要顾忌一点的。” 陆淡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都是假话。” 许念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只是简单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聊天罢了。 或许是旅途太无聊,或许是这次离开宗门,意义不大。 陆淡妆却很有兴趣的说道,“许念,如果我们碰上了她们所说的怪兽,你会愿意为了我而留下来牺牲嘛?” 许念看着陆淡妆的眼睛,然后叹了口气。 “我跑不过你。” 少女很开心的笑了起来,“但是我一定会陪你一起逃跑的。” “陆师姐这么厉害就不能把它杀掉嘛?” “这风险太高了,万一打不过呢?” “万一它不吃女的呢。” “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祈求它能分我一点带回去做纪念了。” “真可怕啊,陆师姐。” “我们可是在魔域诶,我是妖女,当然得可怕一点啦。啊咧,忘了还有许师弟这样的烂好人了。” 许念望着前路。 “我算什么烂好人,你不是说我充其量是个烂人么。” “如果许师弟真的是个烂人,又怎么会每个月都给宁茴买那么多的药材。” 这算是自己无法否认的‘黑历史’了。 在一个魔门里,尚存人情味,的确是算得上丢人的事情,还好的是许念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轻贱他。 “这件事情既然知道了,师姐干嘛又要说出来呢。” “还知道怕羞呢……” “是啊。”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显得许师弟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许念回过头,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这个少女好看的眉眼,寸剪秋水。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师姐没有缠着我的理由。” 这个理由太薄弱了,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男子,所以就对显得特别的自己产生了好奇心,自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不成立,他也不相信。 “你想知道理由吗?” 许念摇摇头,“我对这些没有那么多兴趣。” 可是陆淡妆却是笑眯眯的说,“我只从你之前那里听到了一个信息,不知道算不算你的秘密,但是我还是想说……许师弟,你并不相信感情,或者说……在你的心里没有感情。” 到达了目的地。 大概占用了半日的时间,于是几个人先找地方坐下来休息。 许念平静的坐在一颗枯木上。 转过头望着身边的陆淡妆,她的裙摆拉的很上,不只是能看到那匀称的小腿与骨感分明的膝盖,还有部分大腿的细腻光泽。 “这个判断和你之前的判断形成了矛盾。” “说的是宁茴的事情么?”陆淡妆笑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嘛,这么说来的话,我也在怀疑呢,难道是许师弟用这样的事情伪装,伪装你是一个有弱点的人,但是其实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任何的感情都无法影响你,成为你的弱点……” 许念忍不住笑起来,“这些似乎都要建立在我的实力高强的地步上吧?而我只是一个登庭境而已,这么费心费力的伪装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让陆师姐这么多想嘛?” 陆淡妆笑了笑,“谁知道呢……好啦,别休息了,要起来干活咯。” 少女轻快的站起身来,然后对着旁边的几个师姐妹说,“我和许念师弟去那边采集,三个时辰后,就在这里回合吧!” 看到陆淡妆拉扯着一脸无奈的俊朗少年,几个女孩子轻笑起来。 “淡妆啊,许师弟身体可不好,你要悠着点啊~别榨干咯~” “是啊是啊,我们姐妹还是雏儿呢,给我们留点汤啊。” 陆淡妆笑眯眯的说,“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能耐咯,我自己都没有喝到呢。” “那你要努力了~” “正在努力中哦~” 这就是魔门的妖女,尤其是这种精通采补的妖女说起这种事情来,丝毫不带面红耳赤的,就像是平常的八卦一样随意调侃。 许念当然也不会提出什么反抗的意见,这么多年他的确已经习惯了。 陆淡妆拉着许念到了树林深处然后才笑眯眯的说,“放心好了,师姐得到了你之后不会让其他人染指的。” 许念看了陆淡妆一眼,然后伸手把她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掌拿下去。 “也不会让你得到的。” “那可不一定哦~” 许念懒得应付这个很自信也的确很缠人的少女。 拿起那把镰刀开始对南山附近分布的一些紫砂木下手。 这一次的采集任务,特地的给他们准备了锦绣乾坤,所以不用担心装载的问题,什么耗费体力的也不存在。 紫砂木是一种生长在紫树身边枝桠的东西,算是一种寄生的病症,它对紫树本身而言毫无用处,但是却因为自身坚硬,且强耐火,不容易被潮湿腐蚀的特性而成为了稀有且珍贵的木材。 这也是欢喜宗洞天和外界做生意的主要手段之一。 在南山紫砂木不少见,采集起来也很轻松,两人一直到树林的深处。 许念没有多么关注陆淡妆的动向,因为看起来无论出现怎样的情况,自己的处境一定比这个少女危险就是了。 直到……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 陆淡妆突然来到了许念的身边,微微蹙起眉头。 许念想了想,“在这种地方,听到什么怪声音最好都当作没有听见。” 陆淡妆轻声说,“好像是一个人的声音。” “我们可不是名门正派,就算是个人,出了什么事情也最好当他自己倒霉比较好吧。” “许师弟挺冷血的嘛。” “哦,可能是耳濡目染的结果吧。” “虽然如此,但是师弟你说的对。” 于是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朝着反方向退去。 但是才走出几步来,陆淡妆突然停下脚步。 “不对……声音怎么从这个方向传来了。” “什么声音?” 许念皱起眉头,他的确没有听到。 而陆淡妆表情越来越阴郁,她甚至从腰间抽出她的佩剑来。 “求救声……一个女子的求救声。” 周围的雾气显得明显起来,仿佛此处的树林变得突然开始混沌,很明显的感觉就是危险的气息在蔓延。 情况开始不对起来。 “往这边走!” 陆淡妆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立马拉着许念的手腕开始走向另外一边,可是现在许念已经看出来,这个少女的阵脚自乱了。 “不对!这边……这边声音更加明显了!” 陆淡妆突然松开了手,显得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在哪边!声音在哪边!” 她突然显得疯狂起来。 许念皱起眉头。 她的眼眸陡然的猩红。 “噌!” 陆淡妆竟然直接抽出自己手中的长剑。 对向了面前只是握着一把镰刀的许念。 许念皱了皱眉头的瞬间。 陆淡妆猩红的眼眸仿佛危险无比的瞬间。 “走……” “噗!” 少女一口淋漓的鲜血喷吐了出来。 她陡然闭上双眼,然后往前软软的倒下,许念伸手抱住了陆淡妆。 下意识的探查起来她的情况,没有死,却是气息紊乱,昏过去了。 她刚才的行为像是想要突然对自己动手,这不是正常行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所谓听到的求救声影响了她,让她做出反常的行为,最后甚至要对自己动手。 而她刚才突然喷吐鲜血昏过去的原因也就出现了。 她不想对自己动手,最后的理智让她宁愿让自己昏过去,也不愿意对自己动手。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有将她抱在怀里,而是将她缓缓放在地上。 他站起身,看着周围浓郁的雾气,几乎看不清外头的任何情况,仿佛成为了一个隔绝世外的独特空间。 然后他才终于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真让人惊奇,在天魔音的影响下……竟然能强行阻绝经脉运转,让自己昏过去也不愿意动手。可惜了,本来不想脏了手的。” Ps:睡过头了!先更后改! 21 下辈子投个好胎 她从雾色中走来。 戴着斗笠,一身劲装。 身段可见的窈窕,但是面容却遮挡在了薄纱之下。 许念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陆淡妆,然后看向她。 “江燎原的人?” 走到了许念不远处,手上提着一把弯刀的风铃略显讶异的看着这个俊朗的少年。 “很聪明啊,怎么知道的?” 许念看了一眼对方。 “不动手么?要知道很多人被反杀就是因为话多,这可不太谨慎。” 风铃在薄纱后微笑起来。 “对其他人或许有这个顾忌,比如说躺在地上的这个女孩子。我可是一点招呼都没有打……直接用上了天魔音,唯一可惜的是,我本来打算让她直接砍死你的,然后再杀了她。这样的话,要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大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了。” 许念摇摇头,“这个计划有个破绽,那就是我的实力太弱,根本无法和陆师姐抗衡,她杀死我很容易,可是我要杀死她很难。” 风铃轻笑着,“那倒也不一定,毕竟人最喜欢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他们会想,会不会是两人突然的争执起来,比如男方不从,女方恼羞成怒,推搡中误杀了实力低微的少年,然后发现过来后悔断肠,自尽而死……最后两具尸体被附近的妖兽发现,啃食成残渣,这样是不是就天衣无缝了?” 许念点点头,“看来你想了很多,在江燎原手下应该也是个得力的助手吧。” 风铃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惜了,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成为这个得力助手。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猜出来是江燎原的呢。” 许念平静的回答,“因为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最近跟我仇最大的只有他了,这个问题很简单才是,你回去就能想明白。” 风铃点点头,“是啊,他的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可能回去也不会得到重用……但是你必须死,因为你不死,他一定会想要除掉我。在他眼中每个不顺眼的人都像是一根刺,如果不能除掉,他会日思夜想。这件事情应该能让他满意一些,保住我自己。抱歉了小弟弟,你长的的确很不错来着。” 许念点点头。 “哦。” 风铃忍不住笑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陆淡妆。 “你就这么放弃了?还是觉得时间拖够了?放心好了,不会有人来救你,地上的这个没有半个时辰醒不过来的,但是你的行为……却辜负了她啊,她大概是希望你能醒着跑掉的,但是你却因为心中的愧疚或者是害怕,而选择原地不动……真是可惜了,她宁愿自己陷入危险,也不想杀了你。 许念啊,你怎么就忍心这么对待她呢,多好一姑娘啊。” 似乎女子十分的可惜似的,但是她却分明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你不好奇么?” 许念看着她。 风铃笑了一下,“好奇什么?人不要做无用的好奇,好奇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跑?很简单啊,你怕了,或者你觉得自己跑不掉,毕竟登庭境能跑到哪儿去呢。如果我再高看你一眼,大概就是想死在这个女孩子的身边吧,但是你真的有这种心性么?在满是女子的魔门里,最无情的应该是男子才对。” 许念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得是,你不好奇为什么那些声音对我没用么?” 风铃点点头,“的确有些好奇,但是我不打算问下去了,你接下来的目的大概是想要说你有什么独特的方法可以屏蔽天魔音的影响,以此达到让我感兴趣的目的,接着获得苟活下去的机会。但是我说过了,比起秘密,比起奇遇,比起什么法宝,我只想活下去。也不愿意承担风险。所以你必须死。” “你话还是挺多的。” 女子有些意外,对方跟自己说了这么久,最后却蹦出来这么一句感慨。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真是有趣啊。为什么话多呢……大概是因为没有什么比跟一个将死之人倾诉更好的事情了,不用担心他会说出口,不用担心有人知道自己的软弱处,而且你长的的确好看,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但是我可不是你们欢喜宗,没有双修采补的打算,所以这方面的想法也算了吧。” 许念点点头。 “你这种老女人我也下不了口。” “……” 风铃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然后她微微抬起自己手中的弯刀,寒芒在弥漫。 耀眼到几乎刺眼的地步。 “你打算死的更痛快一点?我不会成全你的。说什么话要付出什么代价。” “最后问一句。” 许念在这个时候轻声说。 风铃似乎不耐烦了,“说!” “你真的……不怕我藏着什么东西……有没有可能你打不过我呢?” “哈哈哈哈哈……” 风铃放肆的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担心别人听到一般。 笑的眼泪都仿佛要出来了。 “登庭境……龙象境,你知道其中的鸿沟有多大么?抱歉啊,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哦,那来试试看吧。” 少年握着一把镰刀就站在她的面前。 风铃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谨慎一点,因为他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怕。 但是随即她反应过来。 对方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想让自己多想,他可能真的有些东西,但是……绝对不是正面对付自己的手段。 于是她不再迟疑。 既然天魔音没用,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最直接的杀戮。 “这个世道总是有生有死,有悲有喜。我和你的确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别怪我。你死了我才能活下去,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她冲了过去,如天际俯冲下来的一只雄鹰,而这个少年就是她的猎物。 带起的气息,如席卷的风云。 她的弯刀就是最得心应手的力气,可以瞬间割断他的脖子。 鲜血喷洒出来,会如喷泉一样的艳丽,能看到彩虹吗?她听说有人杀人的时候,出血量太大,以至于天空都出现了彩虹呢。 许念的眼眸在眨动。 一帧一帧,都是对方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画面。 他手中只有一把柴刀。 能想到的东西不多,也没有什么走马灯一样的画面。 他只是想到了那一天洛汐在自己面前使出的【破雪】,卷地百草折。 那招不对。 嗯,不对。 那么怎样才是对的呢? 他朝着她走去,手中只有一把显得滑稽的镰刀。 雾气浓郁,场面沉静。 风声静悄悄的停下。 断水流-狂澜。 两人如同互换了一个位置,各自停下脚步。 许念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镰刀,没有一点血迹。 他却点点头。 “这招对了。” 身后的风铃脸上的笑容如同凝固,她的脸色开始一点点的惨白。 她察觉到了不对,刚才的一瞬间……对方冲过来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不对。 她发誓她防范了。 但是……那一刀,太快了。 仿佛他手里的不是镰刀,而是什么神兵利器。 连出手都看不清,她就感觉到了。 感觉到了疼,刺骨的疼,满腔满腹……都是风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逐渐的血色弥漫出来…… 然后是。 “噗!!!” 仿佛积累的高压在自己的肺腑陡然的爆炸,蕴藏了可怕的力量,她的鲜血内脏,破体而出! 一瞬间,她的大脑几乎晕厥。 她软软的瘫倒在地上,甚至连呼救的欲望都没有。 她不明白,她怎么也无法明白,不是登庭境吗?不是一个完全无用的欢喜宗唯一男修吗…… 不是那些女子的采补鼎炉吗?怎么会……怎么会? 直到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个少年的声音。 许念蹲在她的面前,“我来问,你的问题不重要。” “……” 她咬牙切齿,嘴角弥漫鲜血,伸手捂不住自己肚子上的伤口。 “为什么……为什么……” 许念平静的说,“首先我们达成一个共识,看起来是我杀了你,但是其实让你死的是江燎原,如果他没有妄念,你就不至于来找我,也就不会死。所以我们共同的敌人其实是江燎原。” “呼……呼……” 她开始剧烈的喘息着,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她想不通,一个登庭境哪怕是掌握再精妙的招式没有境界的支撑,他甚至连自己的防御都破不了!他怎么可能有…… 许念继续自顾自的说,“所以我会帮你报仇。现在告诉我,江燎原住的地方。” “咕噜噜……” 她咬牙切齿想要说些什么如果口齿清晰的话,大概不会很好听。 许念低下头,“别说无用的话,做无谓的挣扎,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你没有时间了。让你死的是江燎原,我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他本来完全不用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因为他狭隘的内心,你的死已经不可逆转,你希望他还好好的活着吗?你恨他,你相信我,你是恨他的。” 于是许念接下来听到了她含糊不清的话语。 “圣火宗……观星居……” “在什么方位,比如说欢喜宗的什么方向。” “北、北方……” “门前有什么?” “九……九十九层……九十九层……石阶……”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 “吼!!!” 陡然,有什么冲进了迷雾之中。 风铃混浊的眼神仿佛瞬间焕发了光彩,因为她看到了一头妖兽。 紫色的……如巨猿一般的妖兽。 仿佛是察觉了这里的动静和浓郁的血腥味要开始猎食一般。 许念似乎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望着她竟然在微笑的脸庞。 “你笑什么?” 风铃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牙齿上满是鲜血,看起来狰狞恐怖,如同恶魔。 “你、你报仇不了……你也要死。” 许念若有所思的说,“原来人临死之前是不管事实逻辑如何,都想要面前的人一起陪葬啊。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风铃不知道,她只是惊奇的发现,那头姿色的妖兽就站在许念身后不远处,竟然……一动不动了。 许念不吝啬的告诉对方,“枭兽,它身上的紫色其实是紫色的羽毛,是一种像鸟又像熊的高级妖兽,和普通妖兽的区别就是它更能感觉到对它危险的事物,比人类更敏锐,你感觉不到的,它能知道,所以它不会对比它强大的人动手,明白意思了么?” 风铃此时似乎完全无法理智的分析,她只是看到了那头巨大的紫色妖兽,竟然不仅没有上前,她甚至看到它转过身。 它想要逃走!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许念站起身来。 “等等。” 枭兽停下,转过身来,那双恐怖的眼眸似乎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主动说话的少年。 许念看着它,然后指了指地上的风铃。 “她是你的了,就在这里吃掉,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不……唔……不……!” 枭兽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当它看到那个让它本能感觉到极为可怕的少年转过身抱起了另外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女的时候,它再也没有犹豫。 它冲了过去,扑倒了风铃的身上。 “吭哧吭哧!!” “啊啊啊啊!!” 血肉,不……是血沫在横飞,惨叫声很快被淹没。 许念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只是说了一句话。 “记得留一条手臂几根骨头。” 枭兽听话的很快吃完,地上残留了一些衣服的碎屑,血水,以及还粘着肉的白骨……还有手指尚存的一条左臂。 它低吼了一声,许念点点头,枭兽迈开大步瞬间消失在迷雾之中。 而许念抱着怀中的陆淡妆选择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坐下。 他稍微等待了一下,脸色逐渐的苍白起来。 接着迷雾渐渐的退去,很快。 “怎么了!许念师弟!陆师姐!你们在吗!” 很快有人找到了抱着陆淡妆的许念。 她们也发现了地上的恐怖惨状。 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发、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声线颤抖的问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片狼藉。 许念显得虚弱的说。 “有人想埋伏我们,陆师姐无力抵抗昏过去了,我也没有办法。但是……这个人,却被突然冲出来的那头紫色妖兽给活生生的吃了……” 许念的镰刀上没有血。 地上还残留一把在血泊中的弯刀,斗笠。 以及……那巨大的,不可能属于人的脚印。 …… PS:这章四千字!求个票不过分吧?投几章晚上就加更! 22 废物与宗主? 回程的路上,格外的沉默。 当陆淡妆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她还能感觉到肺腑的混乱,是隔绝经脉带来的副作用,气息的运行都有些紊乱。 而她后来才发现,自己趴在了这个少年的背上。 “……许念。” 少女的声音很细,有些虚弱。 许念微微侧过头,“师姐你醒了。” 旁边的人簇拥而上,显得如释重负。 “陆师姐你终于醒了!” “没事吧?” “陆师姐你吓死我们了!” 陆淡妆呆呆的看着身边的人,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在这个时候,背着她的少年主动开口说,“让陆师姐休息一下吧,等回了宗门在说。” “好像也是哦……” “陆师姐你好好休息……” “许师弟,你也受了伤,要不换我来背吧?” “没关系的,这点路没关系。” 于是乎周围的人散去,暂时给了两人短暂相处的安静空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淡妆终于开口。 “怎么回事……” 许念平静的回答,“有人在树林深处埋伏我们,你中了她的幻术,想要拔剑砍我,但是在那个关头你昏了过去。然后幕后黑手出现,但是她被冲出来的紫色妖兽给杀了,吃了个干干净净,大概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剧情吧。” 听着少年平静的话语,陆淡妆却是紧紧的皱起眉头。 “你……没事?” “难道陆师姐很希望我有事?” “不是希望,而是……你的话分明表示了你那个时候没有逃跑,你既然没有逃跑,你怎么有机会活下来?” “说了,那头紫色的妖兽在等着她。” “如果她要杀你的话……” “我拖住她了,用了一些深奥的话术,毕竟我打不过她。” “为什么你看起来没有受伤的样子?” “可能她比较怜香惜玉吧。” “是女的?” 陆淡妆仔细的回忆起来。 “难道师姐忘了你说你开始听到的声音……是一个女子的求救?” 陆淡妆这个时候似乎才醒悟过来,“天魔音……是魔域的人。但是她的目标究竟是我还是你呢?” 许念看着前路,平静的说,“不知道,但是我想我大概没有被追杀的价值,所以应该算是陆师姐把我拖下水了吧,陆师姐你在魔域有仇人?” 许念本来只是为了转移这个女子的注意力而说出来的这句话,却没有想到身后的陆淡妆突然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果然,是因为什么事情才接近的自己吧。 但是……看起来不是什么积极作用,是想要因为自己而变得消极下去才合理。 许念突然在这个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没关系。” 一直到了宗门,至于采集任务什么的全都放在了一边,炼药房的长老将陆淡妆接去救援了,但是等待许念的则是没有这么好的场面了。 虽然看起来作为受害者,但是几乎是场面唯一的见证者的少年需要面对许多的猜忌与质问。 许念仅仅是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下午,甚至期间外头布满了人手,他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说算是一种软禁,但是后者的概率大多大于前者,这种事情的手笔可能出自沈欲,也可能出自其他的那些长老。 他在这个期间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只是不断的回想在密林中的那一刀。 招式的确是出自宁缘教给自己的那本断水流,狂澜这一招算是近距离搏斗一往无前,见血才会收场的招数。 但是往往是双方的头破血流。 而那一刻对许念恍惚的感觉是如何……对他那十四年空白的记忆又是什么? 没有太多的记忆,他只是听到了自己心里发出来的由衷的那一句。 “不用剑了。” 这才是自己面对洛汐的那一剑【破雪】的时候,自己的真实反应么? 为什么……不想用剑呢? 许念陷入沉思,很快有人进入房间。 “许念,去议会堂。” 许念跟着几个女子去了议会堂。 显得阴暗的大堂其实很宽敞,只是现在正好是夜晚。 只是稍微点燃了几盏烛火,摇曳的火光照耀着里头几个位置上的身影。 坐在中间,一身浅绿色衣裙的沈欲,发丝懒散的披着。 她白皙的脸庞和眉心的彼岸花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妖艳。 而周围的几张椅子上,则是坐着其他的四个长老。 总共五个人,正面色各异的看着许念。 站在她们面前的少年眼眸低垂,似乎保持着相当的恭敬,连目光的对视都不敢有。 “许念,南山树林发生的事情,现在好好的叙述一遍。” 坐在沈欲左手边的女子低声说道。 于是许念语气平静的将之前的说法重新的叙述了一遍。 右一的女子问,“你为何毫发无损?” 许念低声说,“因为那头紫色的妖兽出现的太快了,可能是判断我对它构不成威胁。” 右二的女子问,“既然那头妖兽能吃掉袭击你们的人,为何又放过了你?” 许念摇摇头,“可能是吃饱了,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我不知道。” 左一的女子声线提高了一些,“许念,你最好说实话,现场只有你一个人是清醒的!” 许念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对方,“长老,不管无论如何,应该我和陆师姐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好像在苛责我的样子?” 场面一时凝固下来,坐在中间的沈欲打了个哈欠,似乎仍然没有什么插话提问的打算,她的手指随意的卷起鬓角的发丝,慵懒又多情。 这个时候,左二的女子终于开口了。 “袭击你们的人……从武器和斗笠来判断,是圣火宗的一位执事,当然,在江燎原上位之前,她是长老。她为什么要来袭击你和陆淡妆?这些事情应该是我们需要关注的,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圣火宗那里如何交代?” 许念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也是给不出答案,但是归根结底这些人也不清楚这个少年这么平静的原因到底在哪儿,他到底又在想些什么东西。 而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沈欲终于开口了。 “圣火宗那边我会传信,死的是谁我不管,但是敢来本尊的地盘杀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死了都是他们活该。不仅如此,本尊还要追究责任。至于许念这边会有什么问题……不是你们操心的事情。” “宗主!” 几个长老站起身来,面色担忧的看着沈欲。 “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是啊!他怎么就能活下来,还毫发无损,仅仅是那头妖兽完全说不过去吧?” “分明就是他有什么秘密,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 沈欲在嘈杂的声音之中,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然后微笑着看着这些眼睛这些嘴巴。 “要不,这个宗主你们来当。” 一瞬间,场面噤若寒蝉,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沈欲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 “会议结束,我会亲自拟信,许念,你跟我来。” “是。” 许念点点头,随着沈欲迈步走出大厅。 出门的瞬间,沈欲侧过头,看着一棵树的位置,似乎什么都没有,她没有过多的停驻,而是走向自己阁楼的方向。 等到这边万籁俱静。 树后的洛汐才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 她看着女子与少年远去的方向。 微微皱起眉头。 “难道说宗主和这个废物……不可能。” Ps:还是更了!考虑到这就是小前戏开胃菜,很快主菜就来! 23 我亦独行久 对于这个女人的房间,许念不得不说还是挺熟悉的。 自己算是这个女人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常客。 别的女子呢,都是进来汇报,自己进来属于是纯纯的奉献。 换句话说就是被剥削。 就像是一个奴隶一般,被榨取鲜血。 这一次应该不至于,因为时间还没有到,沈欲的嗜血症状是定期发作的,偶尔出现意外就是她用多了力气,伤及根本的情况下,也会需要自己的鲜血作为补充。 至于为什么不是其他人的,按照沈欲自己的话说,就是这个鲜血必须需要男子的鲜血,而且阳气十足,阴阳怪气那种是不行的。 而且她讨厌男人,不愿意用任何形势接触男人,杀人吸取阳气都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杀死,然后吸干。 女魔头的称号就是从沈欲这样的手段种逐渐造就的。 而自己……就像是她生活里的意外,但是却因为这些意外的特性,似乎成为了她的囚徒。 她豢养的奴隶,只是观赏又能吸血的玩物。 或许连她自己都是这么觉得,但是……许念却没有多余的感受,不恨她也不爱她。 贯彻始终,只是麻木的响应,单纯的被束缚。 “噌。” 她轻轻的一个弹指。 蜡烛一道红色的光芒,然后变成了颜色正常的火焰。 点燃了一角,无法让整个房间充满光,所以用一根蜡烛填满整个房间的寓言故事是假的。 “说吧。” 当许念下意识的将房门关上的同时,面前的沈欲脱下了她觉得是累赘的浅绿色衣裙。 在那白色的抹胸内,挤压出来的沟壑已经不用再复述火爆的程度。 看起来洁白又纤长的双臂还以为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许念的目光一直都很混沌,他不是那种澄澈的,干净如朝露的少年,身上也没有什么夸张的如阳光一样朝气蓬勃的味道。 你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种消极,厌弃和懒惰。 “说什么?” 许念看着沈欲坐在了床沿,微微翘起一条腿,堆叠着,双手撑在了身后。 她不光是扬起了高傲的脑袋,也是将丰满的胸脯挺起。 微微晃荡的白皙长腿,脚趾头仿佛都在散发魅力。 “你有这么喜欢陆淡妆么。” 许念稍微不解的看着沈欲,然后才意识到,显然这个女人……似乎想错了什么东西,或者说是误会了什么。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宗主在说什么。” 沈欲笑起来,“不懂么?你费尽心思,编了这么一个破绽百出的故事,难道不是为了掩盖陆淡妆的奇怪之处?帮她的秘密做遮掩?” 果然,和许念想的一样。 这个女人并不认为自己的身上能有什么秘密,她更认为那些长老对自己的猜测只不过是 认为自己不过是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将目光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从而掩盖这起事件中真正不正常的人是陆淡妆。 许念却没有顺水推舟,而是继续摇头,“不是这样,我只是实话实说。” 而沈欲显然会因为这样的话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实力弱的你,毫发无损。而实力更强的她却是经脉受损,很显然是有一场殊死搏斗吧,陆淡妆的身世和秘密是一个问题,但是我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许念却没有更多辩解了他只是摇摇头。 沈欲轻笑一声。 “我更在意的事情是……你和她做了?” 许念摇摇头,“宗主没有必要在意这种事情。” “我在意我的,跟你的感受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喜欢你到不能自拔了?” 许念很有自知之明的摇摇头。 “这只是你的控制欲而已。” 沈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这一点我不否认,既然知道我的脾气为什么还要屡次挑衅呢?” 她站起身来,本身就十分凉快的穿着,让她显得爱欲满身。 “是少女们鲜嫩的身子让你不能自拔了,还是那些显得纯真的甜言蜜语让你沉沦?” 许念摇摇头。 “没有的事。” 只是在她的气势之下,他的回答多少显得有些示弱。 “砰。” 沈欲可没有这么多温柔,她轻松的将许念给拉扯到了自己身后的床上,将他按在上面。 一如既往的姿势,跨坐在他的腰间,手掌轻轻拂动他的脖子,似乎可以感受到这个少年血管里血液的流动。 她的眼神妖艳,充满了贪婪。 这种眼神许念很熟悉了,他只是显得不想面对似的偏过自己的脑袋。 沈欲却低下头,然后牙齿落在了他的耳垂,咬出了滴滴的鲜血,刺痛没有让少年皱起眉头,仿佛早就习惯她这样不人道的对待。 在魔门……又有什么人道可言呢。 沈欲让自己的嘴唇沾染他的鲜血,她舔了舔。 “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了,这些女孩子看起来年轻又纯真,其实一个比一个都懂怎么对付男人,毕竟她们所修行的,就是如何吸取男子的阳气。用什么手段因人而异,但是对待男人的手段一定很多,不是你这种小白兔能够承受的。” “既然如此还要固执的把我留在欢喜宗,怎么看都是宗主的错吧。” 许念看起来不卑不亢的回应在沈欲看来,只不过是小孩子耍脾气罢了。 居高临下的沈欲让头发都往下倾落,落在他俊朗的脸上。 看上去多么的脆弱,多么的可爱,伸手就能捏死呢。 “不怪罪我让你没有了修行的未来,倒是怪罪这些事情……你要不要这么有趣?” “我不有趣,无聊的很。” 许念清晰的认识自己。 连反抗这个女人的兴趣都没有,能不无聊么。 沈欲看着他的眼睛,并不清澈的眼眸。 “我不喜欢别人用我用着的东西,现在还要加上一条,我也不喜欢你被人利用还傻乎乎的帮人打掩护。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但是没有下次了。” 许念看着沈欲。 “你应该知道既然是圣火宗的人,那么应该是来杀我的。” 沈欲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因为宁茴嘛。因为一个女人,男人大打出手是永恒的主题,愚蠢的没有脑子的野蛮,你以为我说的利用仅仅是陆淡妆?宁茴不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利用你么?现在显得没有了任何活路的她多么可怜啊,让你心生怜悯了吧?” 许念没有回答,沈欲就认为她说对了,戳中了这个看起来很平静,其实很好看透的少年的软肋。 “你就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情了吧?这都是手段啊许念。聪明一点,你现在已经是在被女人玩的团团转的境地了,没有实力就不该有那些虚妄,你什么都做不到,即使有这个心又能如何呢?” 许念冷淡的回应。 “你要把宁茴交给江燎原么?” 沈欲笑了笑,“他有本事的话就自己拿走,我不做这些事情。离人离心的蠢事我还不至于。但是你相不相信,宁茴总会区服的,为了微末的希望,而努力活下去的人,会丑陋的让你的同情消失殆尽的。” 许念没有回答,没有表示。 沈欲问他,“上次我的亵裤洗干净了没。” 许念摇摇头,“我扔掉了。” 沈欲没有生气,而是微微起身,熟悉的动作,扔到了少年的脸上。 连味道都是一模一样。 “这次不许扔了。” 沈欲站起身来,温热的炽热的身子离开了自己的腰间。 许念站起身,“弟子告退了。” 许念走到了门口,身后传来沈欲冷漠的声音。 丧失了之前短暂的热情。 “许念,你觉得你如果死了,谁会为你疯狂,为你哭泣,为你不顾一切的去报仇呢。” 少年拉开门,门外皆是星辰。 却如此寒冷,不过是灿烂的寒星。 “不重要,也不需要。” 关上门,关上了唯一温暖的烛火。 长夜里独行。 PS:早上好!虽然昨天被NAVI喂屎,但是不影响我更新的热情。焯! 24 您可真会开玩笑 “宗主,欢喜宗沈宗主来信。” “哦。风铃呢。” “没有回来。” “哦,退下吧。” “是。” 风吹过九十九层台阶。 高耸入云,仿佛要通向天际。 这也是为什么这里叫做观星居的原因,仿佛在这九十九层台阶的顶端,一伸手就能触及到这云层漂浮的天际,你好像能将云朵亲自采摘下来。 江燎原坐在最高一层台阶上,拆开了这封信。 看了一眼,然后就随手放在了身边。 他的脸色平常,望着前方。 久而久之露出笑容。 “被妖兽吃掉了……呵呵真会开玩笑。” 他的双手交织在一起,十指互相穿插,抵住了自己的下巴。 然后微笑着自言自语。 “反正都是要死的,谁先谁后也无所谓了,不过沈欲你护犊子的性格还是这样,你出手了对吧。”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果然是想到就觉得恶心膈应的人……” “整个欢喜宗大概都是这样的人……” “要是能全部除掉就好了……” 他自顾自的说着,高处的风吹动他衣衫的下摆。 发丝纷飞着,那张显得硬朗的面孔始终带着平静的微笑,好像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不存在任何的桎梏一般…… “啪。” 他突然双手拍在了膝头上,然后站起身来。 “杀了许念,拿下天阴绝脉,然后铲除欢喜宗,将那些妖女都发给手下当奴隶!好耶。” 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一样,江燎原欢天喜地的转过身,身影消失在了观星居门前。 —— “你碰到了南山的那头紫色妖兽?” 许念将几乎要盖在脸上挡住自己整个脸庞的书往下拉了一点。 面前坐着的是大刀放在了脚边,发丝束成了高马尾的宁缘。 这样的确很好看,有着少女的清爽气息,而且她身材本就高挑,更是容易在自己的面前产生一种气势上的压制。 “你的发型挺好看的。” “我不会感谢你,也不是姐姐那样的恋爱脑,所以不用对我说这种甜言蜜语。” 宁缘似乎很介意许念突然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明明说姐妹可以一起嫁给他的人也是自己。 许念点点头,“就是这身衣服挺丑的,别穿着练功服就过来了,一点都不养眼。” “……虽然我不喜欢你拍马屁,但是更不喜欢你埋汰我。” 宁缘似乎小小的生气了。 大大的眼眸瞪的圆圆的。 “女人真难对付。”许念重新将目光放回书本上无聊的文字里。 “你的潜台词是我不如宁茴?” “没有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分明就是我没有宁茴好骗,这是自然的,因为她是一个冷漠惯了,但是遭逢大难,心防就显得极为脆弱正好让你乘虚而入的蠢女人,事实上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会开心。我自然不是如此,也不会被你这种绣花枕头轻易的蒙骗。” 宁缘很是认真的声明自己的观点。 许念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说,“你的感慨还真是深刻,有没有考虑出本书让我拜读?” 宁缘高傲的扬起头,阳光落在她的脸蛋,骄傲冷冽,有种在扮演宁茴的既视感。 “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可以朝拜我了。” “嗯,我见过那头紫色妖兽。” “……” 宁缘的确有些生气,凭什么话题明明是自己掌控起来的,又被他带偏了? 他想说的话题就说,不想说的又转移了? 自己这句话呢!他不打算正面回应吗? 宁缘压抑着要拿起地上那把大刀砍在他这张俊朗脸蛋上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说。 “你不知道,那头妖兽是枭兽。遇到它你们怎么可能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是啊,我的确不知道。 许念点点头,“所以你说是为什么呢?” 宁缘看着许念,“要么你撒了谎,要么陆淡妆一直伪装的很好,她有着让那头妖兽都对她无可奈何的秘密。” 果然,她的思维模式和沈欲都很像,自己不用多余的担心了…… 不过似乎有些苦恼。 其实许念根本就不忌惮别人把他想的太神秘来着,他百无禁忌,没有什么原则,也没有什么底线,生活变成什么样子似乎都能接受。 也不想费心费力的一定要把自己变成废柴弱鸡,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让别人看得起。 只是介于之间的,如幽灵在漂浮的心态。 “有没有 “什么?” “比如我很强之类的,其实那头枭兽很害怕我,我让它吃了那个袭击者,然后它跑了,于是我就可以说出这样的说辞来掩饰了。” 宁缘看着他,直勾勾的看着他。 许念也看着她,平静的,眼波深邃的看着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陷入彻底的沉默。 仿佛是什么揭破真相之前的宁静,是狂风要卷起所有落叶前,最后的安宁。 然后爆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缘在许念的面前笑的前仰后合。 笑的眼泪都从眼角弥漫出来。 似乎这是许念 少年的面无表情,和少女浮夸的大笑仿佛是什么鲜明对比的画面。 “哈哈哈哈哈!原来许念你这么会说笑话哈哈哈哈!” 少女笑的十分奔放,仿佛把自己的真实性格全都暴露了出来似的。 于是少年一点点的把目光重新投回了这本无聊的书上。 笑的舌根都看到了。 “咚。” “干嘛。” 许念不耐烦似的看着面前用脚尖踢了自己一脚的宁缘。 宁缘带着讥讽的嗤笑看着他。 “你不会想告诉我,这句话是你真心实意的吧?” “你以为呢?” “不是个笑话吗?” “哦。” “因为在很多人看来,许念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笑话啊。” “谢谢夸奖,你也真不担心伤人。” 许念面无表情的说着,宁缘却是站起身来,提着自己的大刀。 “少来这副好像不经意间就被我伤害的样子……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吧?我是因为姐姐的原因才跟你这么说话的,你应该感到荣幸,和我能有这么好的关系。” 还真是很好的关系啊。 果然,这些妖女的脑子都不能细细的探究,看起来狡猾聪明,其实偏激癫狂。 “那我还得谢谢你?” 宁缘将刀背回了背上,然后用手轻轻拨出脑后被压住的高马尾,因为这个动作,少女高耸的胸脯在练功服下,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虽然规模不如宁茴,但是也算是别有特色。 做完了这些,宁缘转过身去,背对着许念,然后在阳光下微微转过头,能让少年看到她那张漂亮的侧脸。 光影在她的侧脸,美轮美奂到不真实。 “是我要谢谢你。大概大家都很清楚,姐姐药石无医……所以人生最后的几年,能让她这么开心的,也只有你了。” 许念动了动嘴唇,然后说。 “你是不是觉得背对着人说话,显得很帅?” “……” 宁缘一言不发,转过头迈开大步就走。 许念笑了笑。 “还会害羞呢。” 背对着少年大步流星的女孩,面色绯红,咬紧了薄唇。 许念望着阳光。 “天阴绝脉啊……” 他放下书,站起身来。 然后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里,将房门牢牢的锁上。 接着躺在床上。 注入玉气。 周围光影交错,一片混沌。 再次睁眼的许念出现在白玉京之中,他直接走入了房间,坐在了镜子的面前。 他决定做些计划之外的努力,或许只是无心插柳的一环。 他深刻的明白一个人越是渴求什么,就越容易让自己陷入巨大的失望。 所以他不打算抱什么希望,就当作是做做样子好了,伪善也好,真正的虚伪也罢。 他伸手触及镜面。 雾气与玉气在交织着。 “东方未羽……” 25 亵渎神明 “嘎吱。” 放下手中的剑,摘掉耳垂上的耳坠。 东方未羽看着清净的屋子,太阳落下山坡。 此时昏沉的夕阳在窗外昏黄,构成了橘红色的幕布。 看起来很美,但是东方未羽只是叹了口气。 她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说不出的空。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有习惯你们不在啊。” 少女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来到了房间的厨房,罕见的给自己下了一碗面,然后在这碗只是撒上了些许葱花的面上,添了一个鸡蛋。 她微笑着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这碗热面。 似乎是露出了没有任何悲伤的满足笑容。 “嗯,这样就算圆满了。” 可是措不及防的,当她握住筷子的瞬间,眼泪就开始簌簌的掉。 她低下头来,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破碎。 肩膀颤抖的少女用极其压抑的声线,仿佛害怕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力气。 “对不起……我还是不够坚强。” “你们的女儿真的很没用……脆弱且无能……” “到现在了,我还是没有习惯一个人生活……” “娘,我想你煮的面……” “爹……我成为明火教圣女了,可是……可是如果不是神的出现,我也早就死了。” “这么没用真对不起……” “对不起……” 她的热泪仿佛流不干净,可是她却顽固的抬起头,双眸晶莹的看着这碗热面。 她一边啜泣一边吃。 在这个又是一个人度过的生辰。 也是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思绪最是不受控制。 冰冷坚硬都是保护自己的伪装,却将所有的孤独敏感留给了深夜的自己。 如何自处,无法释怀。 面她吃了一半,然后放下筷子。 她的眼泪似乎已经停下,算是短暂的崩溃然后收拾好心情。 似乎没有什么退路可言,每一次的流泪都会默默承受,然后自己擦干伤口,继续奔赴明天。 “爹娘你们放心,真相女儿一定会查明。” 她微笑着,泪痕犹在的脸,我见犹怜。 “不用担心我呢,现在我很好,是圣女了,可以看到很多的典籍,我会越来越强大。” “而且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遇到了一位心软的神。他救了我,虽然好像有些冷冰冰的,但是神怎么会随意救人呢?他是很好的神。” “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祈求他的帮助,请原谅这一次我的自私,小小的坚持。” “爹娘,请保佑我。白先生……祝福我吧,在这一天,如果你听得到的话……” 她闭上眼睛,微微低头。 在外头的天色已经昏暗下去的时候,仿佛许下一个小小的心愿。 然后她抬起头睁开眼,准备收拾残局。 接着就是面面相觑。 她看着面前,盘坐在桌子对面的少年。 她似乎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眨了眨眼睛。 许念看到了对面的少女眨动漂亮的眼眸。 他觉得有些尴尬,似乎现在的气氛,桌子上的面,她脸上的泪痕…… 自己大概来的不是时候? 啊,应该先看看她在干什么来着,稍微有些显得没有经验了。 神怎么能这样出场呢? 许念轻声说,“我可能来的不是……” “您听到了?” 许念的话没说完,面前的东方未羽却难以掩饰眼眸里的悸动与羞涩。 许念张了张嘴,“嗯。” 他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啥,自己好像前言没有听到,起因也不知道如何……自己似乎在不对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于是东方未羽的脸庞可见的红润起来。 她低着头,发丝遮挡她艳丽的脸。 “抱歉……在白先生面前丢人了。” “无妨。” 什么事情丢人了? 许念也不知道,但是草率的安慰显然不是神会做的事情。 果然,东方未羽也不计较对方的言语略显冷淡。 “果然……我和白先生真有缘分呢。” 啊,这倒是…… 许念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些什么。 “这个的话……” “感谢白先生在我生辰这天能出现……” “……”许念看着东方未羽,然后看到了桌子上还剩一半的面,以及鸡蛋。 东方未羽看着他,微笑着的脸庞带着少女的羞涩。 “嗯?” 似乎期待他说些什么。 许念收回之前想要说的话,抿了抿薄唇。 “生辰快乐,可喜可贺。” 虽然很想说这就是个意外,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似乎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该死的心血来潮,该死的坏时机。 东方未羽点点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念想了想,这个时候似乎不适合说自己想说的那些东西了。 要不…… “既然如此,心意已经送达。那我就回去了……” 许念准备起身找个地方告辞,毕竟似乎对待这个少女,不能像是对待魔门里的那些妖女一样。 可是在这个时候东方未羽却是看着少年。 “白先生这就走了吗?” “不然呢?” 许念疑惑的问。 东方未羽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喉咙里挤出轻微的声音。 “如果可以的话……白先生能陪我一下么?” “……”自己能说不可以吗? 自己不想被人当作神了还要有这么多的业务。 “一下下就好……不会太久的。” 她却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许念一想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就只能点点头。 “好。要我陪你做什么?” “白先生跟我来!” 东方未羽立马起身。 许念没有过多犹豫,站在了她的身后,少女打开了门,此时天色彻底的暗沉下来,天际似乎已经出现了点点星光,以及皎洁的月亮。 随后东方未羽带着许念到了一座山头。 这里有着灿烂的夜风吹来,吹过地上的杂草,吹满了山坡。 穿着白色衣裙的东方未羽站在山坡上,面对的是一片广阔的星空,星光仿佛都覆盖在了她的身上。 许念就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满怀喜悦的注视星辰,张开双手,仿佛拥抱晚风,拥抱夜空。 她被风吹起了长发。 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许念。 “白先生,这是一个秘密。” 许念望着她。 东方未羽轻笑着说。 “是一个可以让心情瞬间变好的小秘密。” “你很容易心情不好么。” “当然不是……”东方未羽似乎有些难为情,仿佛是想到了自己之前丢人的模样,她擦了擦眼角,可是泪痕早就干了,为时已晚。 “只是每到这一天就特别容易如此……” “因为想到父母?” 这点很容易分析。 东方未羽点点头,“嗯……算是吧,我知道这很丢人,这么大人了一想到父母还是会哭鼻子,还是会在这里找到一个短暂躲避的树洞。” 东方未羽眼中的白先生,平静的看着自己,似乎是看向身后的夜空。 大概也是吧,在他的眼中,大自然或许比自己好看许多。 他平静的说,“无论怎样的人,获得了怎样的成就,总是会需要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来暂时的抚慰自己的伤口。” “那白先生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么?” 东方未羽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样的话。 许念点点头,“嗯,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东方未羽却微微侧头,看着少年脸上的平静,她却觉得星光仿佛都在他的脸上了。 是如此的动人。 “不是特别的人,但是一定是最特别的神。不特别,却绝对罕有。” 许念站在她身后,少女坐在了他身前。 草向他们低头,风向他们低语。 星光都为他们燃烧。 “很谢谢,在这一天你为我出现。” “很谢谢,星光能在这个时候照耀。” “很谢谢,风吹的很温柔。” “不用谢,它们也在等待你的到来。” 许念轻声的话,让少女抬起头。 望着在自己头顶的少年他的脸。 “那白先生你呢?” 东方未羽啊。 你又在亵渎神明了。 26 蠢的可爱 而往往一时的情绪汹涌,草率问出的问题其实得不到回应。 星空如何灿烂,那也是你澎湃的心情所致。 你永远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人他在想什么。 或者和你一起看着这星河高悬,或者只是站在你身边,目光却沉入了长夜。 所以许念的不做回应,似乎也在东方未羽的意料之中。 好像也说不上太失望,亵渎神明本就是自己的过错,何况是用这样卑劣的方式…… 许念就静静的站在东方未羽的身后。 少女心情如死湖上的落叶,一点点的湿润,一点点的沉下去。 许念终于开口。 “我只是在恰好的时间出现,所以把我当成意料之外就好。不用当成你生活总是会出现的一部分。如我的出现一样,随时随地,可能就是下一分下一秒我就会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原来是这样么。” 许念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足够重了,他并不希望东方未羽对自己产生一些其他的念想。 也不要把一时生死的感动当成了什么错误的执念。 许念点点头,星辰的确耀眼,但也显得刺眼了。 至少在这样的星夜之下,自己无法入眠。 “救不救你,只是当时的心情而定。换句话说,在当时的心情之下,如果不是你,我也会救。” “在这一天说这些白先生不会觉得有些残忍么?” 东方未羽抱着双膝,脸颊沉下去。 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哪怕是笑容都会苦涩吧。 许念摇摇头,“这的确就是我的心情,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嗯……我知道啦。” 东方未羽听起来语气似乎很轻松,但是事实真是如此么? 她扬起头,发丝纷飞的都显得如此的潦草。 “所以白先生今天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因为我的生辰是么?” 许念点点头,“嗯。” “那就一定是为了别的事情吧,白先生请说。” 许念没有去多余照顾少女的情绪,他不是一个习惯心软的人,也真不是什么温柔的神。 因为他始终觉得,情绪这回事情就是自然而然,当你真的为一个人心疼,愿意付出一切的时候,你自然就会做出来。 而不是你觉得她很可怜,自己应该去同情一下这样伪善的情绪。 无法界限自己是君子还是小人,但是如果一定要说,他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并不孤高的灵魂,在世间漂泊,少有悲喜。 “你听说过天阴绝脉么。” 许念平静的问道。 东方未羽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许念发现她的眼神里似乎有浓浓的怨念。 是在怪罪自己在她的生辰说出这么扫兴的话题么? “原来是为了其他的女子么?” “……” “难道白先生不知道,天阴绝脉只会出现在女子的身上?” 这个许念还真的知道,只是……他似乎忽略了女子和男子的思维方式的不同,尤其是现在两人的心态正处于不同的立场。 “这个我知道,你似乎很了解?” 东方未羽看着许念,“这个人是白先生的妻子么?” 许念摇摇头。 东方未羽的眼神显得狡黠起来,嘴角的笑容似乎都藏不住了。 “把你的笑收一收,好歹是这么严重的病。” “我才不是因为这个幸灾乐祸呢。” 东方未羽的俏脸微红,然后晃了晃头发。 “天阴绝脉当然有记载过的,就在明火教的圣典之中……” “圣典么。” “嗯,记载了明火教的历史,里头也记载了历届圣女简短的生平。” 所以处心积虑要通过试炼成为圣女的东方未羽一定事先翻阅过不少次所谓的圣典了。 “很多圣女的事迹是一笔带过,最多也就是点出她们的突出贡献。但是有位圣女的记载很特别,她的记载是……成为圣女的那一年,她被发现激活了天阴绝脉。” “然后呢。” 许念看着她,少女回想着说道,“但是后头的记载很奇怪,却是她在数十年的时间里做出了突出贡献的记载,也就是说……” “她没有死,甚至可能活的很好。” 许念说出了这个唯一可能的回答。 因为天阴绝脉的特征很明显,激活的时候,会逐渐的丧失你的境界修行,然后根据体质在极短的时间内死去,有记载的哪怕是最幸运的人,也只是活了五年。 所以这个数十年的标准,如果在圣典没有记载错误,中间没有漏掉人名的情况下,那么就只能说明这个圣女用她自己的手段或者是其他的外力让天阴绝脉消失了。 东方未羽点点头,“但是很遗憾的事情是这位圣女似乎已经陨落了,在十年前死在了一场明火教对外的斗争里。” “但是应该还有其他的线索留下来。” 许念如此说道。 东方未羽点点头,“大概是有的,但是当时我没有联想到那里去,只是因为这个记载有趣就记忆深刻了一些……如果白先生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调查。” 少女主动的这么说着,许念就知道对方又在亵渎神明了。 “所以你一定有条件吧。” 东方未羽狡黠的看着许念,“怎么能这么说呢,白先生。是你救了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呀。” 看着东方未羽乖张的表情,许念明白,大概这才是这个少女的真面目,还好自己也没有真的以为过她多么纯真剔透。 这个世界不存在这样的人。 “是么,那就用这次的方式扯平吧。” “不,这样的小事扯平未免对我也太便宜了,所以还是交换吧,白先生的救命之恩,以后用其他的方式回报。” 许念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要求。 这还能分先后顺序的是吧? “……年轻人真会玩。” 许念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去明火教调查,强行调查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适得其反。东方未羽的确是自己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东方未羽显然也明白这个限制条件。 “那白先生要不要接受这个提议呢?” “说吧,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东方未羽眼神灼灼的,似乎许念还没有答应她就已经率先开始兴奋了。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东方未羽。 “你觉得呢?” 东方未羽眯着眼睛看着许念。 “白先生收过徒没?” “未曾。” “那收我为徒吧。” “我没有东西可以教你,或者说我的东西你学不会。” “那也没关系,我只是相当你的徒弟而已。不然……你应该年级很大了,要不当你女儿?你选一个怎么样?” 真是让人哄堂大孝啊。 许念 这是什么新花样?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玩这么大了? 许念觉得魔域的确可能不是最离谱的地方。 什么魔头啊,能有人圣女会玩? “……当我徒弟可以,但是只能我们单独之间这么称呼。也别太希望我有什么东西能教给你,或者是给你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 “白先生是个穷神仙呢。” 东方未羽看了许念一眼。 许念微笑着看着东方未羽,“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 东方未羽又娇媚起来。 “可是我不会嫌弃白先生的。” “所以非得当我徒弟有什么意义呢?” 东方未羽亭亭玉立的站在少年的身前,双手交叠在了小腹前。 她的发丝被从后吹向许念。 仿佛被夜风拥抱着的少女扬起头来看着在他们头顶的星光。 “当然有意义,如果一点联系都没有,白先生恐怕在给予我一定的回报,我给了白先生天阴绝脉的信息后……我们就会一点交集都没有了吧?” “仅仅是为了这个的话……” “很愚蠢对不对?” 许念点点头。 少女带着勉强的笑容低下头,“我也知道很蠢,但是我人生里做过的蠢事不多。我希望……” “蠢的有点可爱。” “……” 当东方未羽错愕的抬起头的瞬间,面前空无一人。 风吹过寂静的原野。 草向她低头,风向她低语。 星光都为她燃烧。 东方未羽短暂的错愕之后,满面潮红,然后一点点的蹲下去。 双拳握紧。 在这无人的山坡上张开双手躺下,然后翻滚。 27 我给你十天时间 许念在苦思冥想。 世界上是不是存在一种怪癖。 叫做亵渎神明…… 想来大概一定是存在的,就像是男人总是幻想着将出尘绝艳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拉下凡一样。 本身就是一种破坏欲的变转。 现在想来……大概东方未羽就沉浸在了这种幻想之中,并不是基于多么喜欢自己,可能都不是自己救了她应该要付出的感恩之情。 对于神明的祈求,然后转变成为崇拜,接下来……就变成了想要亵渎神明的冲动。 原来自己……掉入了这样的角色陷阱之中是嘛? 不过自己也不是神明啊,我装的。 这要是她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很失望呢。 这一点许念就懒得去想了,天阴绝脉的事情真的希望从江燎原的身上得到线索?还是说自己用玉气不断的尝试? 这都不现实,一个是不值得信任,一个是没有对此的经验,容易出现差错。 许念不会去冒这样的险。 从白玉京回来的时候,天色早就暗淡了,进入了深夜。 许念直接躺在了床上,他十分享受自己独处的夜晚,远比身边躺着一个人更加安心。 次日早晨,一直清闲的许念最近的事情似乎多了起来,虽然很多都是一些对得起俸禄的白忙活,但是许念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比谁都坦然的接受了,更是一点牢骚都没有。 当然,其他的人早就习惯这样的事情。 毕竟这个少年唯一的底线大概就是不是谁都能跟他上床。 至于其他的什么嘲讽啊,什么羞辱啊,他都是视而不见。 完全就是躺平的心态。 于是在很早的时候,许念就无聊的站在了欢喜宗大门前守门值日了。 无聊的时间太多了,许念已经连打法的兴趣都没有,只是慵懒的靠着门,显得吊儿郎当的看着前头的山道。 谁来谁走他也懒得过问,魔域里头可没有那么多的责任感,不必对身边的人抱着一定要拯救的信念。 更过分一点的说……大部分人的心态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许念的值日是到中午结束的。 还有一点时间。 他准备站直一点,应付最后的一点点无聊的时候。 前方的山道上,却出现了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的玄色衣袍,仿佛和那次见面的一模一样。 高大的身影,以及脸上带着的那股阴郁的邪气,无一不显露他的身份。 圣火宗宗主,江燎原。 这次来的,他不只是一个人,身后似乎带着三四个随从,正朝着门口走来。 许念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脸色倒是很平静,那双显得混沌的眼眸也看不出来更多的情绪。 江燎原似乎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少年,但是他仅仅是看了许念一眼。 就像是看着山道旁的碎石头一样,甚至不是一花一草一木。 因为这些都有生命,至于石头……只是死物罢了,如人死后会留下的骨头一样。 气势磅礴的江燎原和显得穷酸破败潦倒的少年擦肩而过。 风声呼啸。 似乎也在诉说这一幕的滑稽,毕竟……谁看来都不会将这两人牵扯上任何的联系。 他们就这么平静的经过,甚至没有‘施舍’给这个少年多余的眼神。 许念平静的接受了被忽视被无视的事实。 他慵懒的拉个哈欠,看着高高的日头。 —— 安静的议会堂里,仿佛多余的声音都会让人觉得尴尬,哪怕是针落下的声响。 沉默已经保持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来自两个洞天主人的对峙,或者说互相的沉默。 直到身着玄服衣袍的江燎原终于开口。 “沈宗主,有些话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 沈欲的脸色在阴影下,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江燎原却不在意这些,缓缓开口。 “之前答应你的那些东西,本尊还是会给你,即使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作为代价,希望沈宗主除了把宁茴交给本尊之外,再交一个人给我。” “谁?” “许念。” 沈欲看着江燎原,然后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 “宁茴的事情我都没有答应,更何况多一个人。” 江燎原平静的双手交叠,十指交织。 “反正一个是天阴绝脉将死的废物,一个是从开始就注定是废物的废物。对沈宗主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吧?何况还能得到和我们圣火宗坚固的友谊。” “魔域的友谊比野草都轻贱,这个道理江宗主应该明白。” 江燎原笑着望向沈欲。 “这么说,沈宗主是不答应了,那……我的部下死的未免也太不值了一点。风铃啊,可是本尊的左膀右臂啊……” 江燎原好像连热泪都要满溢出来了。 沈欲面无表情的看着江燎原。 “把你拙劣的演技收起来吧,不怎么样。风铃这个女人是圣火宗前宗主的左膀右臂倒是说的不错,但是你不是已经将她变成边缘人物?这次的事情我们都明白,无非就是你将这枚弃子派来袭击我门下的弟子……南山是我们欢喜宗的地界,她死在这里,欢喜宗不需要对圣火宗有交代。” 江燎原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仿佛真的有什么泪水一般。 “沈宗主啊,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南山……分明是在三十年之前,由欢喜宗的宗主从白莲宗手中拿走的地盘,怎么就变成你的呢?这件事情上你们可不占理啊……我只是听说南山有强大的妖兽,特地派出我的得力干将去帮忙解决,却没有想到,被你的两个弟子临时起意,给残忍的偷袭了。” “江燎原,短短一年从翩翩公子到无耻之徒,你转变的挺快的。” 沈欲依旧是面无表情,如果许念在的话,他会看出来这个女子已经动了杀心。 江燎原却没有任何的动摇,反而是笑的更灿烂了。 “这里是魔域,要什么脸面呢?我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可是沈宗主似乎还不明白。所以啊……我给沈宗主一个……不,半个月的时间,把这两个人活生生的送到圣火宗来。” 江燎原的话已经没有了任何尊敬,似乎他已经不需要忌惮这个女子的实力。 沈欲眯着眼睛注视他。 “你这是威胁本尊?” “威胁?不不不……”江燎原放肆的笑出来。 “这是宣战。” “是么。” 洞天之间的宣战并不罕见,毕竟这是魔域,除了一些强制性的利益会捆绑他们,至于什么道德、什么情义的束缚根本就不存在。 都是各怀鬼胎,谁也不比谁干净。 沈欲再次喝了口茶。 “那我很期待。” “你的确应该期待。”江燎原笑着说,“十二洞天,已经有五个洞天答应了我的建议,那就是瓜分欢喜宗的地盘,以及你门下的这些……俏丽的女子。只要我宣布开战,他们啊,就会像是闻到了味道的狼,疯了似的要分到一块肉。沈欲……你觉得你和我们可以分庭抗礼,可是和六个洞天呢?” 沈欲没有说话。 也没有表情。 江燎原却带上了自信的微笑。 “你看,为了两个弟子,至于毁掉这么多年的心血,你还有很长的未来么?不至于吧?这半个月的时间给你好好考虑,也不用试着去联系他们用什么更诱人的条件策反……你该清楚的,这半个月你拿不下全部的,最多能做到的是让他们袖手旁观。但是啊,哪怕只有我们圣火宗,你这些娇媚的小娘子,真的会占据上风么?一旦你们陷入险境,狼……可就来了啊。” 沈欲放下茶杯。 “江宗主,不送。” 江燎原笑呵呵的起身。 “静待佳音。” 江燎原心情很好,脸上带着谁都能看出来的笑容,如春风拂面,甚至显得亲和力十足。 不过没有听到里头传来摔杯子的声音他多少有些遗憾。 “很沉得住气嘛,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死局啊……在魔域,这就是死局。” 没有道义可言,更不用说什么情感。 谁实力更强,谁有充足的理由,谁能更加狠辣,谁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江燎原对这个道理深信不疑。 然后再次来到门口,少年还在那,无所事事。 看到对方这副乐安天命的样子,江燎原笑起来。 他终于今天 “还记得我么?” 许念平静的看着江燎原,“你好像更在意我。” “哈哈哈哈……” 江燎原笑出声来。 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许念的手掌。 “感谢你啊许念,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杀掉风铃的。但是很遗憾,露出马脚了,打草惊蛇了,招致灾难了。” “是么。” 许念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眼神更加混浊。 江燎原很快松开了,并没有多余的手段,因为他知道风铃之死的问题不是出在这个少年的身上,他就是登庭境,他的境界瞒不住自己。 “是啊,托你们的福。现在我有理由威胁你们的宗主了。嗯,可能会开战的,如果你们的宗主有这么舍不得你这么漂亮的小白脸的话,那你们宗门在半个月之后都会荡然无存。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英勇的帮你们宗门解决问题,比如说,在这半个月之内,带上你的小娇妻就是那个叫宁茴的残废一起来到我们圣火宗。” 他笑着,欣赏着这个少年的表情。 “放心好了,本尊很和善的,会对你们很好的,还让你们小夫妻天天团聚。当然,你也可以近距离的观赏,你的小娇妻,是怎么每天被不同的男人……哈哈哈哈,这个就不细说了。有机会看见,有机会看见。” 江燎原没有等到对方的气急败坏。 他只是显得漫不经心,没有害怕,没有紧张,也没有愤怒。 看来连灵魂都没有了呢。 江燎原想了想,看着他。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或者……骂几句会更加爽快,然后像个男人一样,痛快的来圣火宗吧,为了这个对你有恩的宗门献身吧。至少……可以让你的宗主,你的师姐妹免于遭难。” 许念看着江燎原,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说出话来。 “那个风铃。” “嗯?” “我杀死的。” “……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沉默然后是江燎原的爆笑。 扶着肚子,要出眼泪的那种。 指着许念,笑的前仰后合。 “看看,看看这个少年,真厉害啊!到这个时候还想多保护一个女人呢,有情有义!四个字送给你,有情有义!哈哈哈哈……” 许念没有理会对方的笑。 他只是歪了歪脑袋。 “所以,我会杀了你。” 江燎原看着对方的表情,缓缓收起笑容,变成了内敛的微笑。 “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带着宁茴来圣火宗。否则……流血漂杵,伏尸百万。” 许念也看着他,似乎如出一辙的笑容。 “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回望人生,做最后的享受。” “哈哈哈哈哈!!!” 江燎原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住了天大的荒诞感没有对这个少年出手。 他竟然觉得他这种倔强的模样十分的有趣。 就像是一只野猫对一头老虎歇斯底里的嘶吼。 却只能发出‘喵呜’的声音。 他的手臂上下晃动,指着少年。 然后说。 “喂,不打算给我点活路吗?比如……我拿出续命天阴绝脉的秘方,你就饶了我之类的?” 似乎只有更强者才能这样讽刺弱者。 但是在江燎原里的弱者似乎把强者的话当真了。 许念看着天际的流云。 “不用了,无论如何,十天之后你必死。” 有些人明明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忏悔。 但是往往在临死之前才会意识到自己犯的错。 “哈哈哈哈……记得,半个月之内过来啊。” 江燎原放下手转过身。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少年可笑至极的话语。 “你只有十天的时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PS:又是接近四千字的一章!!你们要的剧情就要来了!这不来点月票? 28 拯救 风云逐渐的变淡,天空的蔚蓝色一如既往。 毕竟它又没有凡人的这些苦恼。 已经到了换班的时间了。 许念终于得以离开了,他依旧那么无所事事,自由散漫,仿佛从来不曾遇见过这个叫江燎原的男人。 两人没有过对话,也没有过任何交集一般。 “许念,宗主找你。” 当许念转过身准备回到自己住的房间的时候,面前出现的甜美容颜遮挡了自己的去路,当然,她的存在也理所当然的遮掩了大部分的风景。 毕竟大部分男人看到这个女子都会认为,风景与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知道了,师姐。” 许念点点头,准备和面前的洛汐擦肩而过。 但是在许念经过她身旁的瞬间,洛汐压低的声音就传入了自己的耳朵。 “晚上我会去找你。” “……忍不住了?” 许念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洛汐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羞恼的情绪,但是光看她脸颊的绯红或许还以为这个少女在羞涩。 “许念……” “就别在大庭广众下骂我了,毕竟别人会误会的。” 少年微笑了一下,显得那么的虚假。 他走向了后头的道路,而留在原地的洛汐深吸一口气,让脸上的颜色渐渐的淡去。 她转过身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背影了。 但是她的眼眸却闪烁着名为危险的气息。 “简直跟找到靠山一样了呢……” —— “宗主。” “进来。” 似乎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的对话,每一次都是如此,四个字就可以让许念推开门走进去。 这间许多欢喜宗弟子十几年都没有进去的楼阁里头。 而此时此刻,沈欲显得很正常。 正常指的是她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衣裙正常,表情正常,看着自己的眼神也算是正常。 这种正常的情况出现在沈欲的身上就已经算是相当不正常的事情了。 许念站在一旁。 沈欲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在门口应该看到江燎原了吧。” “嗯。” “他来这里说了什么,你知道么?” 许念点点头,他没有遮掩什么,然后说。 “大概知道一点,所求无非那些。宗主是想我主动做出什么决定么。” 问题也很直接,直接到沈欲忍不住笑起来。 “在你的心里,我是那种会将弟子随意送出去任人宰割的宗主是吧?” 许念想了想。 “我只是觉得大多数人都会权衡利弊,在魔域里,生存下去显然是 “但是在江燎原的话里,你要活下来,就只能束手就擒呢。” “哦,但是宗主觉得这样能活下来的是谁呢。” 许念看向沈欲,沈欲嗤笑一声。 “肯定不是你,而且江燎原事后肯定会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逐渐让欢喜宗内部开始分崩离析,到时候处理起欢喜宗就显得得心应手了。” 沈欲显然十分明白对方所有要求的后续,没人会对到嘴的肥肉下手,可是所有的不得已都是来自于自身实力的不足。 而许念却在这个时候说。 “如果宗主是想问我有什么意见的话,我的意见只有一个,基于对欢喜宗或者是对宗主你自己最大的考虑,把我交出去可以,但是宁茴是怎么也不能交给他的。” 沈欲皱起眉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证明一下你其实是一个深情的人?” “跟深情没有关系,他要宁茴也不是为了欲望,是她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他想要的,比如天阴绝脉的本身,而费尽心思需要这个就一定是能够提升他自己的实力,所以只要他得到宁茴,就是对你最大的不利。” 沈欲沉默了片刻。 “你希望我把你交出去?” 许念摇摇头,“不能说是希望,只是宗主这么说的话,我大概会照做吧。” “除了照做之外你还有什么选择呢?” 沈欲玩味的看着他。 许念想了想,“逃跑?” “跑出去你活不过三天。” “我开玩笑的。” “呵呵,真好笑啊。” “大概吧,我挺幽默的。” 看到这个少年似乎还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现在还和往常一样,甚至显得更加轻松随意。 沈欲没有选择将之前准备好的大部分话语说给他听。 她只是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许念离开了,沈欲坐在房间里,那张脸庞和窗外的天色却是完全不同的明暗两面。 她喝了口茶,自言自语。 “明明这么弱,却总是能卷进这些破事里啊……这次谁又能拯救你呢。” 但是在现在的局势来看……好像连自己都开始需要拯救了呢。 —— 天色渐晚,许念回到了房间里。 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静静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等到了不速之客。 算是提前打过招呼了,可是依旧开门没有任何招呼与礼貌,似乎这个女子永远认为如此,对自己不需要什么客气。 洛汐推开门,然后关上门。 她走到了床边,穿着黑裙的少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用熟悉的姿势躺平的许念。 “你躺的很开心?” 许念的眼神似乎开始都没有焦距,仿佛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到来,等到洛汐开口他的眼神才缓缓的来到了对方无瑕的脸庞上。 “躺平是为数不多值得我开心的事情了。” “呵呵,现在很得意是吧。” 洛汐突然这么说道,她就坐在了床沿,她距离许念摊开的手掌,只有那么一丝一毫的距离。 只要许念愿意,伸过来一点手掌,就可以抚摸到她因为坐下而被挤压的圆润饱满的少女翘臀。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对于仿佛萦绕在指尖的体温熟视无睹。 “怎么了。” “怎么了?你现在是不是认为陆淡妆可以成为你的靠山了,我就好像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搭上她的船,然后就可以不受我的控制……甚至借着她还可以除掉我?” 许念看了洛汐一眼。 “我不是她的。” 洛汐来不及做表情,许念就说出了下一句让她心情十分不爽的话。 “也不是你的。” “……” “所以你说的这些,不是因为她与我如何……而是本来就是如此。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单纯,单纯的除了交易什么都没有。” 许念平静的叙述。 然后就被洛汐揪住了衣领,她似乎显得尤为的愤怒,脸色都因此而涨红。 眼神散发着危险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少年。 “的确是除了交易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说过了,你就是玩具,独属于我的玩具。我不管陆淡妆给你怎么许诺,她又有什么秘密与靠山,但是除了我不想要之外,谁都别想拿。” 她几乎咬紧了牙关。 仿佛相拥这样的眼神让少年害怕的颤抖起来。 可是许念的表现一如往常的平静,比起认命,他更像是融入命运之中,甚至一点多余的水花都不想要激起,也不忌惮任何的威胁,反正他什么也没有,一无所有的人,还不怕死。 “如果是想要采补的话,洛师姐就快一点。其他的事情说了影响心情。” 洛汐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扯烂了少年的衣服。 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熟悉的姿势。 但是比起以往的嫌弃厌恶的眼神,这一次她坐下来之时,仿佛带着什么爽快的痛快。 她挑衅的目光看着许念。 “我会让你看到她都软的硬不起来。” “……哦,加油。” 许念这么说着,比起眼前这个少女的火热更想要拿起一本书看看。 长夜的火光如柱,摇曳着的风情与呼吸,就像海风与海浪。 潮湿,咸湿的。 PS:放心好了,不会真的写十天的,小小的几章最后的铺垫。我是不会写那种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无敌的,我还是想写一些铺垫和氛围的东西。目的也是希望大家更有代入感,体验更好。放心,这个剧情爽感一定顶! 29 从未放在心上 【 许念在看书。 陆淡妆在身后拨弄他的发丝,如许念所说的,这样的画面让他想起了猴子。 猴子无聊的时候虽然不会看书,但是却只能用挠别的猴子的毛发的行为来打发时间。 “师弟~~” 少女的声线娇柔又曼妙,无时无刻显得就像是在你的耳边撒娇,听到的男子少不说骨头得先软一半。 看着书的少年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仿佛回应了什么,又好像什么表示都没有。 “最近的传闻听说了没有?” “很少有人跟我说八卦。” 许念的意思很简单,没几个朋友,自然没有什么人跟他聊天,那些女子热衷的八卦传闻也很少流入自己的耳朵里。 “是关于我的传闻。” 陆淡妆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压低了声线,因为声音变得小了。 所以需要靠近对方的耳朵说话就显得合情合理了,所以少女丰满具备无比弹性的胸脯会挤压在他的背上就会显得更加合理了。 许念没有拒绝,也没有享受,只是一如既往的这么保持着姿势。 “是吗,不知道。” “说……南山的那件事情,其实另有隐情,其实我的身份一直隐藏起来了,甚至说我的背后其实有个神秘的大人物……” 那一定是长老里有人走漏了风声,将一些隐情给流传出去了,知道了是有人刺杀,而非什么意外。 她们不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甚至可能在这个事件里已经成为了隐形人。 而所有的猜测就会来到陆淡妆的身上,比如一个徘徊在龙象境边缘的人,是如何反杀真正的龙象境巅峰。 “哦。” 许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不好奇么?” “说的好像我没有在那里似的。” “咯咯咯……” 少女轻笑起来,丰满的胸脯颤颤巍巍的仿佛给少年的肩背在做按摩。 “所以说啊……许师弟你是对我说了谎的,因为你知道事情不是如她们所想的那样,但是事情也绝对和你说的对不上号。” “这样啊。” 许念翻过一页手中的书,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而少女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样的姿态。 她的手掌离开了许念的肩头。 然后走到了许念的对面,她蹲下身来,裙子的下摆夹了腿间,仿佛再上一点点,就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可是许念却用书遮挡了自己的视线。 “许念~” 她仿佛在撒娇似的,伸手将少年的书按下去。 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领口的雪白比阳光还要耀眼,随着她身体的气息,仿佛散发着格外的清香。 “你的秘密是什么呢?师姐很有兴趣呢,如果你可以告诉我的话,师姐就拿自己的秘密来交换好不好?” 许念看了一眼她期待的眼神。 “我没有什么秘密,和你看到的一样简单。” 于是少女更靠近一点他的膝头,甚至将自己的下巴都枕在了他的膝头上。 看起来就像是乖巧的猫咪,需要主人的照料。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如果再觉得师弟你很简单的话,就未免太天真了。” 许念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没有抗拒,反而显得很享受。 嗯,是个猫系少女。 乖巧的仿佛只要许念说出自己的秘密,就能对她做任何事情。 可是很快许念就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掌。 “几天没洗头了,这么油。” “……不可能!!” 陆淡妆惊慌的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发现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她埋怨的看着许念。 甚至都撒娇的跺起脚来,胸口的白皙细腻在颤颤巍巍着。 “师弟呀~~~~告诉师姐嘛~~~” 许念靠着椅子,慵懒的翘着二郎腿,抬头看着她。 “你看到的,就是全部。” 陆淡妆显然不信任这句话她仍然想说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 却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跑过来了一个女弟子。 “陆师姐!宗主召集弟子紧急开会,快去吧!” 召集门内所有弟子开会是相当不妙的信号,因为往往意味着出现了什么刻不容缓的事情,必须立马通报。 许念知道的,能想到的,而且概率很大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事情了。 而事实如许念所料。 在大坪上所有人,除了宁茴之外的所有人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欢喜宗与圣火宗交恶,很有可能会有一场波及两个宗门的战斗,而且时间紧迫,大概就在半个月后。 在所有人面前的沈欲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她说出的话语却是分明告诉了门内的所有人。 这场争斗可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她没有说原因,没有说其中的一些细节。 许念就知道,这个女人做出了选择。 是不是他期待的选择呢? 许念没有这个概念,他只是在想,或许这样的话,自己做这件事情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她没有选择将自己与宁茴交给江燎原。 可是许念也不会认为是出于对自己的什么‘情义’。 情义这种东西一旦相信,你就离死不远。 更大的可能是这个女子咽不下这口恶气,她骄傲,剧烈,从不低头。 或许对她而言,比起委曲求全,她更希望你死我活。 但是不管如何。 她既然这么选择了,许念觉得就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理由了。 她做了一个偏向自己的选择,那么自己就给她一个最好的局面。 人群里的情绪或许是不同的,有人开始自危,有人迫切的渴求大战到来的兴奋。 许念默默的率先离开了人群。 他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那偏僻的竹屋前。 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依旧没有变改。 而带起她银发的画面依旧绝美。 许念看着她,她看着自己。 脸上出现的不是死寂,而是显得痛苦的挣扎。 许念走上台阶,看着她。 “不舒服么?” 宁茴摇摇头,她咬住薄唇。 手掌按在了胸口,似乎想要紧紧的揪出心脏来。 “我没有想到,我哪怕都这样了,还是会带来灾难。” “你知道了?” 许念低头看着她。 宁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衫,似乎需要一个依靠一般,把许念往自己的面前扯。 直到她的脸埋入了少年的腹部。 她的肩膀开始颤抖。 “我真的很讨厌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你觉得是你的错么。” 许念轻声说道,手指穿过她银色的发尾,然后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卷进来。如果我早点死,宗门也不会面临这样的灾难……” “那如果没有江燎原呢?” 许念低头问道。 眼睛红肿,显得越来越脆弱,似乎没有了丝毫尊严与防线可言的少女抬头看着他。 似乎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或者是觉得这句话的画面,几乎不可能实现。 许念微笑着低下头。 用他的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少女的眉心。 “不用自怨自艾了,我已经找到最好的结局了。” 这 回到圣火宗的江燎原十分的开心。 甚至没有将脸上的喜悦收敛起来。 他甚至难得的,在圣火宗里,举办了一场几乎贯彻整个通宵的酒宴。 喝酒的喝酒。 作乐的作乐。 高歌的高歌。 他坐在人群中,手掌塞入旁边一个妖艳女子的衣领中,肆意的蹂躏。 兴奋之时,会拿起酒坛站起身来。 “半个月后,我们将在欢喜宗的宗门里,对酒当歌!” 你要问起他,十天后会发生什么呢? 他会问你,十天?什么十天? 不是忘记了,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啦。 30 余生都不会再惊艳 【 沈欲已经开始派人出去前往十二洞天的其他魔门,似乎在为了这场半个月后就会到来的战争,而做最后的努力。 努力会有成效么? 沈欲不知道,只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让宗门的弟子相信半个月后的斗争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没错……在沈欲的心里。 如果以保全自己为目标,这场斗争毫无疑问她有着十足的把握。 但是如果是以保全欢喜宗为目标,那么胜率……微乎其微,几乎等于没有。 魔域里有许多的魔头,他们并非都是同一种性格。 有的奸滑狡诈,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有的则是阴狠暴戾,除了阴谋诡计之外,也有崇尚暴力歹毒的方式,让人骇人听闻,闻风丧胆。 当然,也有那种桀骜不驯,狂傲邪气的代表人物,崇尚用正面能力碾压一切。 而在这些其中,沈欲无疑是特别的。 也许存在几分情义,亦或者是对气节的执着,让她成为异类,但是……也可能是她最大的弱点。 明天会如何呢? 沈欲面对湍流的瀑布,脸色沉静。 【 “这封信送去迷途宗。” 江燎原写了封信,其实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强调当下的局势,以及强调一下回报的项目。 要维系这样脆弱的‘友谊’,无非只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让利益一直挂在他的心头。 让对方时刻记得他会得到什么,而不是他会付出什么,这很重要。 当然……江燎原其实都没有奢望这五个宗门会出动多少个。 但是哪怕是一个都足够了,他的最初目的只是想要确保在自己进攻欢喜宗的时候,这些人不会插手,或者是倒戈来对付自己。至于出多少力,还是坐收渔翁之利……他压根就不在乎。 无论这些魔门想要得到什么,他不是很在乎。 他只需要他能得到宁茴就足够了,有了她……自己逆命境的桎梏,指日可破。 到时候,这些贪婪的人,这些总是徘徊在朋友和敌人两边的‘邻居’,他会一个一个的处理干净。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 最好啊,是整个魔域。 他微笑着,坐在观星居门口,抬头仰望流云。 “原来人生都是顺境……是这样的感觉啊。” 转而,江燎原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嗤笑。 “许念啊,你又在干什么呢?” 许念晒着太阳,坐在椅子上看书。 缱绻的阳光覆盖他,他干脆将书放在了脸上。 哪儿都能摆,坐着也能摆。 —— 【 车轮在地上碾压出长长的痕迹,在马槽里的白马正细细的咀嚼着养草。 “嗯,如果安中城的生意能让薛先生来处理的话,我自然是最放心不过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门内门外。 在门外站着的女子,戴着一如既往的白狐面具,她的衣裙一尘不染。 身段的窈窕甚至多靠近一点就会让人感觉到亵渎,自己的卑劣。 门内的年轻男人相貌堂堂,衣冠得体,自有一身倜傥利落的气质。 薛青棠自然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年纪轻轻,少年得志。 如今掌管整个安中城的事物,在整个人宗境地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没有遇到过什么挫败,但是这个女子的出现算是自己人生中的意外之喜。 虽然……自己无从看到她的面目,但是薛青棠觉得,这个女子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错过。 甚至他都可以不管这张面具下的脸庞会显得多么普通平常。 门外的她转身欲走。 门内的薛青棠在阴影之下,脸色挣扎了一下。 “沐姑娘……” “嗯?” 白裙女子站在原地。 年轻男子的脸色扬起,如朝阳一般绚烂,他相信任何女子都无法抗拒这个笑容的感染力。 “如果可以的话,晚上我会为沐姑娘准备一场晚宴,有时间么。” 女子迈开脚步。 “多谢薛先生好意了,路途还很长,我想我没有办法停下来。” 薛青棠的脸色黯然了一瞬。 “这些事情太辛苦的话,就别做了吧。在安中城,我可以给沐姑娘想要的一切。” 女子越走越远了。 话语都没有留下。 马车旁的言言看着女子的缓缓到来,她扬起头看着天际。 少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想从这灰蒙蒙的天际看出一些什么来。 “主人,今天可能会下雨诶。” 沐晚桐摇摇头,她走上马车。 “明天都不会下,只是阴几天而已。或许,后天会下雨吧。” 她坐进了马车,等到马车再次缓缓的启动。 她握住了画轴,显得平常的侧躺着,眯起眼眸。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谁都给不了。” 她知道,人生永远会有下一站。 可是站在和风细雨中,一身白衣面带微笑的少年不会再遇见 如果要说沐晚桐最难过的事情。 大概就是在太年轻的时候遇到这么一个人,余生都不会再为任何人惊艳。 “如果你现在还活着,那么大概是多少岁,那么你在这个阴天……做什么呢?” 许念在躺着。 然后被摇醒。 看着面前的陆淡妆,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少女似乎察觉出来了什么。 “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许念毫无顾忌的承认了。 “嗯,师姐很敏锐啊。” “当然,你的一个细微表情我就能看出来,所以不要试着在我面前说谎哦。” “我不会对师姐说谎的。” “真是的,你这是不信任我吗?又说谎了。” 许念好笑的看着陆淡妆,“信任你。” “果然,说谎是你的习惯吧,又是谎言!” 陆淡妆更是不满了,撅起了漂亮的红唇,让人想要包含着这张红唇,热烈的拥吻才算痛快。 许念却只是坐起身,然后靠在床头。 像是一个病重的需要喂药的大郎。 “这个游戏不好玩,特地闯到我的房间,师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的坐在少年的床沿。 “最近宗门里风言风语很多,小动作也不少。” “是么。” 许念的眼神显得有些散漫无光,似乎还在起床气里恍惚。 “嗯,因为和圣火宗的事情。一些师姐妹已经在想保全自己的方式了,甚至……有人想逃。” “很正常。” 在魔域,自己活下来的自私自利才是活的更久的资本,这是魔域亘古以来的优良传统。 “那么,你呢?我想知道,你想怎么面对呢?” 许念摇摇头,继续躺下。 “不用面对,反正有人会处理的,天塌下来个子高的人会撑着。” “如果压死了个子高的人,你又该怎么办呢?” 陆淡妆眼神灼灼。 许念回答的更是简单。 “那我就躺下,最后一个死。” PS:就是明天了! 单章求个月票~ @@ 新书需要支持,如果觉得写的不错的合乎读者老爷的兴趣,求求赏个月票什么的吧~~谢谢啦~~@@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出了点小问题…… @@ 啊……复制键搞我。 可能是喷的太投入了,所以都没有注意上头的文章。 我的,我已经在改了,但是我没有办法自己删掉,必须要编辑审核,今天星期天也不知道审核在不在。 头疼……想死…… 改了就通知大家,我的!!我的错!!@@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31 十天 【 欢喜宗内的弟子最近显得很是躁动不安。 似乎人心显得浮躁了起来。 沈欲全都看在眼里,宗门的长老每天都有无数的进言。 她们在考虑什么,在争取什么。 是一线生机,还是最后的利益,沈欲全都清楚。 只不过她重复着自己的行为而已。 不断的被其他的宗门婉转的拒绝了支援的请求。 于是一次次的被拒绝,一次次的又在沟通。 哪怕态度好一点的,都提出了显得过分的交换要求。 但是真的能为了欢喜宗和圣火宗撕破脸皮站在对立面的人,有多少呢? 这一天她看到了在宗门里扫地的少年,破天荒的。 她主动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混浊的眼眸,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先走了,没人会怪你。” 握着扫把的少年,做着和往常一样的事情,甚至是一模一样的话。 “我也不会怪自己的。” 沈欲点点头,脸色其实已经很冰冷了。 他似乎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和往常不一样了,往常是真的觉得毫无波澜,而现在,她却多少显得有些逞强。 可是又能如何? 指望他体谅自己的心情又能带来什么变化呢? 沈欲脸色沉静的略过。 “好自为之。” “宗主。” “……” 沈欲没有回答,她只想离开,她怕自己现在糟糕的情绪会对这个少年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人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掌控自己的。 有的时候,完全会被情绪所支配,不明不白的,稀里糊涂的。 “或许会有奇迹的。” “呵呵。” 沈欲只觉得可笑。 没有奇迹了,相信奇迹的,不过是自身实力不够对现实无可奈何的懦夫罢了。 他们甚至连面对困难的勇气也率先的丧失了。 而沈欲不允许这样。 她在嘲笑许念,却也是嘲笑自己。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得到安慰。 当沈欲离开,许念扫完地放回了扫把。 今天的天气不好,不见阳光,是一个阴郁的天气。 他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洛汐,而洛汐似乎没有多余想要戏弄他,折辱他的心情。 她只是显得莫名其妙的看着少年,在人少的时候,对许念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去哪。” 许念也望着她。 洛汐摇摇头,“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你一定会在这只剩下十多天的时间里离开欢喜宗找到一条生路的对不对。” 许念依然似是而非的回应,“或许吧,师姐准备走么。” 洛汐冷笑着看着许念,“我不能走么?现在我是欢喜宗弟子里排名的 她毫无征兆的歇斯底里。 许念却只是眼波平静的看着洛汐。 “你不用说这么多也没关系。” “呵呵……” 洛汐满脸的涨红陡然消失了,那样歇斯底里的气势也仿佛被宣泄一空。 她笑了笑。 “照顾好自己吧,我会活下来,并且离开欢喜宗的。” “或许你不用离开呢。” 许念显得没有什么气势的说出了一个可能性。 而洛汐笑的更加不屑了。 “没有机会的,我知道的内情比你更多,这次可不仅仅是圣火宗,当圣火宗发起进攻的时候……其他的群狼就会一拥而上。我不会最先离开,我会杀几个人然后离开,算是仁至义尽。这是没有任何翻盘机会的死局,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 “或许,江燎原死了,一切都没事了吧。” “连沈欲都不敢直接去杀了他,凭什么他会死?早上喝水起来呛死吗?别做梦了许念。我知道你在害怕离开欢喜宗就活不下去了。但是这是你必须面对的。” 她越走越远,天际的阴郁遮挡她的脸。 “活下来也好,死了也罢,但是别在我的面前……” 喃喃自语,无人知晓。 在这 她看到了在阴天下看书,显得多少有些怪异的少年。 “宗门都快没了,你还在看书?” 许念面对书本点点头。 “嗯,我也做不了什么,索性就让生活不要改变吧。” “呵呵……许念,你的意思大概是想要死的时候,也保持这样的姿态吧?最好脑袋能落在书上。” “说的这么恐怖干什么,说不定他们发现不了我呢。” “本就是冲着你和姐姐来的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似乎嘲笑这个少年的天真。 许念看了一眼宁缘,放下了手中的书。 “所以有事吗?” 宁缘直勾勾的看着许念。 “带着我姐姐离开宗门,宗门内外我会帮忙打点,甚至会帮你们殿后,只要你以后好好照顾姐姐。都可以。” 许念平静的注视宁缘,“很好的展望,可惜太过天真。我带着你姐姐能逃到哪里去,说不定对方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时刻。而且她不会离开的,因为你还在。” “那我们三个一起走吧。” “三个人有两个累赘,这样不是逃生,只是换个地方被狩猎罢了。” 宁缘咬了咬牙,几乎是咬牙切齿。 “那就只能一起死了对吗?” 许念摇摇头,“可能是一起活下来呢。” 陡然宁缘笑了。 笑的十分好看,许念才想起,以前的宁茴是多么动人。 从一个女孩子的笑容上看到她姐姐的曾经,或许多少有点不礼貌。 但是的确如此。 她说的话很简单。 “你比我还要天真。” “或许吧,我比较能够异想天开。” “这几天多陪陪姐姐吧。” “她让你来的?” “不,这是我的希望,仅此而已。希望你活着也是因为姐姐,我不可能放弃她,所以不要误会了。” 许念当然不会误会什么。 只是说,“听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 “你是想死的更早几天?” 宁缘走了,少年一个人面对着阴郁的下雨天。 明天会如何呢?还是一样,很平静。 许念很清楚。 【 江燎原最近时常喝酒,他很清楚,当大事完成他就没有很多放肆的时间了,到时候的修炼强度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一切都显得那么充满希望。 还有十天,就可以…… 沈欲不会把人教出来的,江燎原明白她的性格,所以他从开始做的准备就是战争。 “哦……他说我还能活五天,哈哈哈……也不知道刀磨好了没有。” 许念在看书。 【 江燎原吃的很多,喝的更多。 情报告诉他,最近沈欲做了很多努力,努力的给其他宗门传递信件。 他没有从中作梗,因为他知道,看起来一定是输家的一方,没有任何的交换条件。 因为本就可以无偿的得到,何须交换呢。 所以他的食欲就显得更好了。 这样的好心情要等到下一次,还有多久呢? 是…… “九天呢?还是四天呢?不会已经跑路了吧,呵呵。” 许念在看书。 【 江燎原突然有兴趣分析了起来那个叫许念的少年如果真的打算杀掉自己,会采取什么措施呢? 大概是蛊惑那个叫沈欲的女子单枪匹马的袭击自己。 可是不可能的。 圣火宗距离欢喜宗虽然不算特别遥远,但是路上一定会被提前发现,哪怕是沈欲这样的强者也无济于事。 哪怕沈欲真的过来了,还有更多的天罗地网等着她。 所以他唯一的可能,就是放弃。 之前说的话,不过就是一只蝼蚁虚张声势的反抗罢了,以为自己故弄玄虚就能让人害怕。 不存在的。 还要自己回顾人生呢…… 不用回顾,人生因为太幸福了所以没有需要回顾的地方,顺利。 会一如既往的顺利,一帆风顺的顺利下去。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啊。” 许念扫完了地,然后看书。 【 多多少少江燎原有点失望,因为这一天和往常没有什么改变。 除了下雨。 沈欲没有更多的手段对付自己,甚至连求饶都做不到。 真是让人失望,他还有点期待看到这个女子低声下气的表情来着。 当然,至于那个叫许念的少年…… 江燎原为他做好了一个特定的坛子。 到时候就把他的脑袋装在里头,偶尔拿出来给煎熬中的宁茴看一看。 一定十分不错。 江燎原抬起头看着外头绵绵的细雨。 “就在房间看吧。” 许念躺在了床上,看着书,无人打扰。 【 “不用传信了,传令下去,所有人别想着逃离欢喜宗,死也要死在这里。谁敢偷偷逃跑,杀无赦。” 沈欲做出了算是自己最后的一个决定。 她知道传信给其他洞天不会有任何惊喜了。 那么现在,就把所有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吧,如果真的会有奇迹,那也绝对不会因为是某个外人。 奇迹…… “呵呵,我竟然还真相信起奇迹来了。” 江燎原觉得有些枯燥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半个月……还是给了她们太久时间了,不应该的。早知道五天就好了,等的好无聊……” 转而他却笑起来。 “不过……你们大概是如坐针毡吧。” 雨还在下,维持了两天了。 许念开着窗户,看着书,面无表情没有动静。 【 江燎原早早的起床,穿上了华丽的玄服。 他站在观星居的门口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下头。 空无一人。 雨水仿佛都无法浸透他,只是下着,却自然的避开了他。 他微笑着望着空无一人的台阶。 “许念啊,十天到了。可别说我没等你,但是……是你让我失望的。” “嘎吱。” 许念推开了门。 他的手里没有书。 他甚至没有戴斗笠,没有油纸伞。 雨还在下着,他走入了如死城一般的、没有人经过的、没有喧嚣嘈杂的欢喜宗内绵延的细雨之中。 PS:兄弟们,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更这章。周末审核估计不在,前面那张我到时候改成空白算了,SF很麻烦的事情就是作者不能自己删章节,不过都是我的错! 32 他来,他降临 大雨会伴随薄薄的雾气。 朦朦胧胧中,看不到雨滴。 只是湿润覆盖你的全身,然后一点点的将你浸透。 他穿过薄薄的雨雾,看到了开着门的竹屋。 她就坐在屋檐下,她看着自己,仿佛早就洞悉了自己会从什么方向而来,什么时候会出现一样。 其实对于这一点许念也很好奇。 他的衣衫已经几乎湿透了,贴着他的身体,系好的发丝垂落,他看起来就像是湿透的美人。 “你知道我会来?” 他就站在台阶下看着宁茴。 宁茴透过那薄薄的雾气,看着少年的面孔,然后点点头。 “嗯。” “可是今天下雨,还很大。” 宁茴摇摇头。 “我只是感觉你会来,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感觉而已。或许是渐渐开始心有灵犀了。” 许念却看着她说,“我倒是听说临死之前的人的直觉都很敏锐……” 宁茴定定的看着他。 许念陡然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别生气。” “我不生气,只是我仍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她这么说道。 似乎今天是一个特别不适合他出现的日子,所以她才会为他的出现奇怪,甚至不安。 许念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那落下的雨水顺着他的脚边一点点落下。 他站在了宁茴的面前。 “如果我说我是来带你逃走的呢?” 宁茴摇摇头,“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有什么根据么。” “我的感觉。” “真是入魔了啊。” 许念似乎是有些可惜的看着她如此说道。 但是宁茴笑的很漂亮,银亮的发丝在雨中有种雾霭的味道。 朦朦胧胧,如抓不住的风。 她这么笑着,宛如面对整个雨幕的阳光,是芍药,是荞麦花。 “我本来就是妖女啊。” 的确,出身魔门,身在魔域,不是妖女是什么呢? 可是那是以前的她,而现在的她,似乎是什么都没有了。 许念微微低头,弯腰拿起了少女身旁不远处的那把镰刀。 “你要干什么?” “帮你除草。” “……” 宁茴的脸颊陡然的绯红。 许念这才想起来什么,然后好笑的看着宁茴。 “帮你的屋子除草,你除了头发哪里还有草?” “……不要说这个了。” 宁茴低下头,红红的脸颊几乎要埋入广阔的胸怀里。 “所以说在我面前脱光了衣服就要承受这样的后果啊。” 许念笑着转过身,就真的在宁茴的面前弯着腰除草。 过程很漫长,可是少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大雨的侵袭。 真的就一如既往的弯腰割草。 一点点的当着宁茴的面将这些长出来的杂草清理干净。 宁茴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喝醉的少年。 因为只有喝醉的人才会做这么显得奇怪没有意义的事情,谁会冒着大雨除草呢? 只有可能他不是为了除草。 那么是为了什么,宁茴仍然感觉不安。 过了很久,许念终于走回来,而竹屋边缘的杂草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他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被雨水湿透。 “好了,我先走了。” “镰刀……” 她看着少年手中仍然紧握的镰刀,但是这担心的眼神明显不是担心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 许念哦了一下。 “借一下,过一会儿还你。” 他转过身,准备再次穿过雨幕。 而忍无可忍的宁茴再次开口。 “许念!” 这次声音很大,盖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怎么了?” 许念回头看着宁茴。 银发的少女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不要死。” 许念微笑着。 “人总是要死的,我有什么不能死的理由吗。” 宁茴点点头。 “有个很神奇的现象,相依为命的老夫妇,一个瘫痪一个则是一心一意的照顾。但是当照顾的这个人死去的时候,瘫痪的那个会立马死去。宛如寄生的关系,他就是她的能量。” “所以呢?” “你死了,我就会立马死去,真的。” 还真是沉重的责任啊,明明自己不想背负任何人的命运,一直保持着清晰的距离。 什么事情都做的不过分,甚至不去做任何事情。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许念看着她。 百万的雨水都会在短短的时间穿梭过两人之间的空间。 “我不在乎。” 他的确不在乎自己如果真的死了她会不会死。 但是他觉得活着仍然具有价值。 她如果是熹微的那一点点的烛火,吹灭了也仅仅只是可惜。 自己或许会怀念,但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是如果有可能性。 那么……还是好好活着吧。 他谁都不信,更何况命运。 许念回到了房间, 他在地板前蹲下来,伸手。 小挪移阵的纹路开始闪亮。 然后注入玉气,许念坠入深深地迷雾之中。 他睁开眼睛,被雾气包裹,可是不妨碍他凭借着几乎是本能的直觉找到那座如同白玉制成的房屋。 他走入白玉京内,然后看着面前一人高的镜子。 伸手。 注入玉气。 他喃喃自语似的说道。 “欢喜宗北面,圣火宗九十九层台阶,观星居。” —— 这天下着雨,沈欲的心情很不好。 或许来说,这几天心情没有好过。 只有五天了。 还有五天,江燎原就会带着圣火宗进攻欢喜宗。 这几天宗门细微的变化,沈欲看在眼里,这些是比外敌更不安的要素。 江燎原的确很聪明,率先放出这个消息,看似给了自己去准备的时间,其实真实的目的却是要给欢喜宗更多内部瓦解的时间。 在胜率本就不高的情况下,在道德底线本就低劣的魔域中。 各怀鬼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坚固的城池往往从内部瓦解,这个道理如此的熟悉啊。 沈欲看着窗外连绵的细雨。 仿佛连天际都充斥着肃杀之气。 她由衷的感受到了一股无力,但是又能如何呢,只要人没死完,就依然存在着战斗的理由。 她不喜欢服输,也没有对别人低过头。 那么这一次也是如此。 她看着雨水落下,伸手,将水滴接到了自己的掌心。 她看着水滴。 直到水滴猝然燃烧成剧烈的火焰,甚至连烟雾都没有来得及冒出。 掌心握紧,火焰变成烟雾,缭绕盘旋。 最后淡去。 —— 江燎原看着大雨。 觉得索然无味。 他坐在观星居的屋檐下,折着千纸鹤。 做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童心未泯,而是他为数不多会做的事情。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事情显得无聊琐碎。 而当思绪的东西变得很多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的开始折叠千纸鹤。 一边折叠,一边自然而然的整理自己的思绪。 但是思考的事情已经和今天期待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关联了,他在思考着,关于五天之后,怎么处置欢喜宗的问题,如何均等的分配利益,才不会让那些混蛋立马反戈。 他折叠好了五个千纸鹤,拿起一个。 “你五分之一。” “你五分之一。” “你……们都五分之一。” 然后他露出满足的笑容。 “我只要宁茴就可以了。” 接着他满意的看着五个千纸鹤,突然一把将五只千纸鹤全部握在手里。 在掌心细细的碾压着,接着张开手掌。 碎屑一阵阵的飘散,被雨水打湿,落在地上。 他笑容满面。 “然后……你们等着一个个的被摧毁,贪得无厌的东西,令人恶心的存在。” 自己会成为魔域唯一的主宰的。 甚至未来会摧毁道门与人宗的。 他的野心日复一日的膨胀,似乎无人能阻挡…… 没有人能阻挡能怎么办呢? 自己也很苦恼啊…… 江燎原笑着在大雨中站起身来。 看了看道路,仍旧什么都没有。 没有来客,没有气息。 真是空虚呢。 “无聊。真让人失望。” 他转过身,准备回房间喝一坛好酒。 这是最后一次醉生梦死。 可是在转身之际。 雨水的降落似乎迟缓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什么。 明明什么声响都没有出现。 但是他感觉到了什么。 风停息了,雨水的降落迟缓了。 落叶在地面碎掉了。 檐角的雨水落在他的肩头,江燎原转过头。 就在九十九层的台阶中间。 一个握着镰刀的少年就站在那里,仿佛存在许久,又好像刚刚才来。 他看着自己。 江燎原背对着他,却偏过头。 然后听到了他清晰无比的话语,证明这不是幻觉。 “十天了,你有没有好好的回顾人生呢,江燎原。” 他来了。 如他所说的一样。 十天之后,他降临。 pS:嗯,这章没有出错! 33 没事了 雨声正常了起来,连绵的下着,浇湿这个少年的衣衫,却避开了高大的男子。 江燎原回过身。 他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看起来今天自己一直是在等待他的出现,但是其实是在等待一个消息。 而当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 江燎原脑海里闪过几个可能性。 他怎么来到观星居的,是借助他聪明的脑袋? 还是说沈欲的帮忙,亦或者是什么他不知道的,藏在暗处的强者的帮助? 但是没有感受到那些气息,不太应该。 因为这是圣火宗,任何强者的闯入自己一定能感觉到散发出来的气息。 但是没有。 那么是为什么? 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到来了,甚至没有任何的预兆。 当然,他之前所谓的十日之约根本不算。 不算…… 一时之间江燎原看着他平静的表情,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面前的一切。 自己期待的,不过是他只身赴死,然后被捕获,接着让人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任由自己处置的剧情。 而绝对没有想过他就这么草率的,显得虚幻一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江燎原想了想,他缓缓开口。 “谁送你来的?”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其他人的帮助,是谁?一定不是沈欲,沈欲还没有强到这种地步。 许念抬头看着他,发丝已经被雨水沾湿,也没有刻意的处理,哪怕他显得狼狈。 “有没有可能是我自己来的呢。” 他问道。 问出了一个让江燎原想要发笑的问题,但是现在的场面江燎原笑不出来。 因为太过诡异,光是对方凭空出现在这里,就足够诡异了。 他虽然看着许念,但是神识一直在周围扫荡,试图搜索,到底有没有一个隐藏着的强者的出现。 或许是这个少年的什么血亲,只是一直隐藏了起来,说不定埋伏这么久,就是为了帮助他解决自己这个大麻烦。 最理智的决策现在就是立马脱身,他很有自信自己想要脱身无论是这个少年,亦或者是隐藏起来的谁,都无法留住自己,然后就可以召集宗门的人手开始围剿。 这是稳妥至极的办法。 可是许念好像看出来了什么,微微歪头看着江燎原。 “不用找了,没有其他人。我自己来的,用小挪移阵。” “开什么玩笑?” 小挪移阵江燎原当然清楚!以许念的实力根本无法支持这么远的传送! 他在说谎,他还想欺骗自己! 该死,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把心思都放在这个事情上面,那么你可能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我给了你十天,希望你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许念开始一步一步的朝着台阶上走来。 他越是走近,江燎原就感觉的越是明显,他的气息他的境界。 最低劣的登庭境绝对不会有错。 到底是什么! 江燎原眯起眼睛,一直没有出手。 他自信自己可以一击致命,将这个少年捏碎成为肉沫。 但是他不希望一直躲在暗处的那个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以命换命不值得,哪怕是受伤都不知道。 突然,江燎原笑了起来。 他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 “许念,这就是你们破釜沉舟的计划么?” 许念越来越近,他握着镰刀摇摇头。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硬撑了,你想用自己的性命换来让我受伤的代价,来让你们欢喜宗躲避五日之后的灭门之灾。帮你来到这的那个人恐怕就在等着我对你出手的一瞬间,然后抓住机会偷袭我,计划的不错,但是我已经看穿了。” 他如此说道,似乎将自信重拾回心中。 许念却看了他一眼。 “别硬撑了,你分明清楚,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你不相信我能来,你也不相信我真的能杀了你……不,你已经开始怀疑了,已经开始动摇了。” “动摇?哈哈哈哈哈,就凭你这个废物?!” 江燎原浑身的气势陡然膨胀起来。 玄色的衣袍开始舞动,那沾染在他身上的雨水会瞬间蒸发成烟雾。 浑身的气浪卷起了风云。 许念感受的很清晰,可是他还是在靠近对方。 他点点头。 “嗯,就是我这个废物。到了地府也要记得这么说。” 当江燎原用自己的境界威压试探对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事实。 那就是这个登庭境的少年,对自己的气息威慑根本没有反应!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现在应该举步维艰,别说走路,连说话都困难! 可是他还是在一步一步的握着镰刀走上台阶,步伐不急不缓,脸色如常。 他不对劲! 他绝对不对劲! 等等……他或许压根就不是许念! 或许是一个未知的强者和他长的一样?或者是伪装了自己的面目! 是谁……等等,现在不应该想这个! 当发现了这一切的时候,江燎原有了片刻的慌乱。 他眼神紧紧锁住面前的少年。 看着他越走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只有十层台阶的时候。 他问。 “只有一招,你要出哪一招呢?” 江燎原终于出手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即使这片刻,出现了太多的不对劲。 出现了太多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不能去做多余的考虑了。 不能试探了,要尽全力,要用尽全力!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为什么会显得如此的诡异,自己必须要让他死! 自己一定要活下来,因为他除了活下来这一条路,其他的都不想选择。 他的未来,他的宏图霸业,他还未尽兴的人生,绝对不能在这一瞬间出现差错。 于是他出手了。 双手隔着雨水,隔着空气,隔着十层台阶的距离,朝着少年。 然后是他的气息。 磅礴的真气倾泻而出。 刹那的火光宛如龙蛇。 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朝着面前握着镰刀的少年喷薄而出。 灿烂的火光几乎瞬间将许念淹没。 炽热的气息让周围的杂草焚烧起来,让雨水蒸发! 观星居两侧的大树轰然被震碎! 九十九层台阶开始震颤! 整个大地仿佛轰隆作响,如地龙惊动! 这片刻的气息,不仅仅是整个圣火宗为之震撼。 正在窗前发呆的沈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她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然后看到了极其遥远的方向,那灿烂的火柱冲向天际。 宛如要将天幕刺破一个大洞。 她陡然皱起眉头。 “这是……龙炎么。” 可是在她眼中的这道向天而去的火柱,却陡然的分成了两束。 然后在天际的尽头一点点的蒸发,似乎无力为继。 她不知道这种动荡代表了什么。 她更不会想到,这是江燎原从未使用的底牌,喷薄而出的一瞬间就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真气。 半个圣火宗现在正在火海之中焚烧着。 一地燎原,满是野火,雨水都无法浇灭,这边是逆命境强者的全力而为。 更不会知道,一柄除草的镰刀,将这火柱一分为二,砍出了一条平坦的大道。 镰刀就在江燎原的脖子上,他在火焰之中,发丝纷飞,不受侵扰。 他微笑望着自己。 “这一招,不够。” 江燎原的眼神终于动荡起来。 支撑他一切的力量仿佛瞬间粉碎。 他的信仰崩塌。 他想过的一切美好未来,他执着的一切伟大计划全都在这一瞬间支离破碎。 甚至在这一瞬间他连求饶都做不到,因为他知道,他真的能,也真的会杀了自己…… 他能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你是谁?” “许念。” “……” …… …… 火焰还未熄灭,燃烧了野草。 树林支离破碎,一地的潦倒破败。 九十九层台阶落满了灰烬。 在最上头,许念握着镰刀坐在台阶上,左脚踩着江燎原的头。 血液顺着台阶在流淌。 一点点的,随着雨水流淌下去,仿佛根本流不尽,汇聚成了一条血河。 人群还没有汇聚过来,大概是自身难保。 许念坐在最上头,看着面前的空寂,雨水正在努力的洗刷一切。 雾气开始弥漫,和灰烟混杂在一起。 他宛如在炼狱中享受的魔鬼,双眼都是如此的混沌。 许念开口,喃喃自语。 “骗你的,我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 侧了侧头。 “是谁呢……” “我是谁呢……” “似乎不重要。” 嗯,一点都不重要。 他站起身,伸出脚。 “咕噜噜——” 江燎原的头滚下台阶,九十九层台阶。 一路滚落下去,他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没有合上。 似乎诠释什么叫做死不瞑目,可是少年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的回顾人生呢……看来是没有了,否则怎么会死都想不通。” “啊!!!啊!!!!” 当穿过了半个宗门的火海赶到台阶下的圣火宗长老们看到江燎原的脑袋滚到自己脚下的时候。 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他们圣火宗新上任的。 野心勃勃的前途光明的宗主,已经死了。 死的不能再更彻底了。 他们甚至都没有心思去想,只要五天就能达到的诛灭欢喜宗洞天的计划,以这样的方式猝然破碎。 更不会知道,始作俑者正穿过了雨幕。 一身干净的走向那熟悉的竹屋。 他放下柴刀。 看着坐在正门口的银发少女。 抬了抬头,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没事了。” …… PS:吃了个饭来了!等久了不好意思,我得去睡觉了,今天更了三章,加起来快一万字了(不算更错的那章!),所以明天单更一天没问题吧?这个剧情好吧!废话不多,直接动手,不用打戏水字,相当用心了,这不赏个炎帝几百张月票? 34 树哥,对不住 尽最大努力去压榨现在群龙无首的圣火宗的行径沈欲没有参与。 她并非是太过善良,相反没有人比沈欲更希望圣火宗最好就此消失。 她是出于整个欢喜宗的处境在考虑。 在魔域的十二洞天之中,欢喜宗只能算是排列中游,或许是因为采补之法的缘故,或许是因为阴盛阳衰,她们的实力绝对不算突出,在这个时候去瓜分这莫名其妙的胜果,是一定会招致其他人的记挂。 如果再招致其他的灾难,又是一场难以脱身的纠缠。 她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因为整个欢喜宗还不够强大。 何况……在没有人承认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情况,谁愿意触碰这位潜在强者的蛋糕? 没错,一定是绝对的强者。 因为这个人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破局的方式,尽管沈欲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为了欢喜宗还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而做,但是终究是发生了。 圣火宗宗主,最年轻的洞天主人江燎原,被人砍掉了脑袋。 事情发生的极为突然,甚至沈欲当时还在紧张的备战。 听到这个消息,再三确认真实性,直到其他的宗门都开始对圣火宗动手,沈欲才在两天之后确认了这个消息无误,不是什么烟雾弹,也不是江燎原的阴谋诡计。 他是真的死了,死的透透的。 这对整个欢喜宗当然是惊喜,这就意味着她们紧张肃杀,人人自危的气氛就解除了。 那些徘徊在应该逃走,还是应该留下来守卫宗门之间的弟子总算可以暂时放下心来。 现在大家似乎都享受在解除了危机的轻松之中,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一个应该去问的谜团。 那就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 谁与江燎原有着深仇大恨? 谁又有能力以这样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圣火宗,而江燎原几乎以摧毁整个圣火宗为代价都没有救下自己的性命,这样恐怖的实力,放眼十二洞天,也就头部的三个宗门能够做到。 沈欲坐在议事厅里,听着几个长老又开始活力十足的规划一些未来的路线。 她一直听到了最后,没有表示,在场面稍显安静的时候,才抛出这个问题。 “你们觉得,谁和圣火宗……不,和江燎原的仇最大?” 有人给出了不少答案。 什么溟泉宗的某个长老曾经被江燎原折辱。 什么阴骘宗和圣火宗有着地盘界限的纠葛…… 直到一个长老开口,“要说最近的仇恨,那一定是我们欢喜宗了吧?” 沈欲看着她。 “那你觉得我们宗门有人能杀了他么?” 这位长老想了想回答,“要说整个十二洞天里,有能力杀掉江燎原的,有五个人。起码也是逆命境巅峰的强者。但是有能力这么杀掉江燎原,甚至让江燎原都全力而为,却也等不到救援逃不出生天的……恐怕只有两个人能做到。巍天宗的宗主孟沉星,地煞宗的陈荒。一个窥天境中期左右,一个则是据说已触及踏虚境……” 沈欲却是摇摇头。 “孟沉星虽然总是独来独往,行事让人无法判断,但是据我所知他和江燎原没有交集,他对其他宗门的利益关系更不关心。而陈荒作为十二洞天资历最老的宗主,他基本会做的事情是调停,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平息。除了这两人,魔域就没人可以做到了?” “当然有……只是宗主……魔神殿的人应该……不至于为了这件事情降临洞天吧?” 这个女长老提起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名称。 魔神殿。 踏虚境之上的强者,都是无一例外的天才,每一个出动都会让整个世道为之震慑的人物。 如果说沈欲、江燎原这些人能被尊称为魔尊,那么这些人,则会被称呼为魔帝。 是修行六境规则之外的存在,有些人将其称呼为七境,却又因为立场的不同划分为不同的类型。 魔域的魔帝,道门的仙帝,以及人宗的人皇。 这些人的已经是为了常人不敢去想的世界与目标而存在的了,又怎么会因为这些事务而出现…… 魔神殿的魔帝出现在世人目光中的时机,要么是天地之间出现了什么不得不争夺的至宝。要么就是魔域的安危受到了绝对强者的威胁。 的确,这样的事情入不了他们的眼睛。 那么……到底是谁? 沈欲难以找到答案了,因为从一开始她的眼光就从未放在欢喜宗内,既然不是自己做到的。 那么其余的弟子就更没有这个可能性了。 沈欲这么想着,脑海里却突然的出现了一张懒散消极的俊朗面庞。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想起了许念。 他只是躺平了罢了,有人过来杀他,可能他就真的束手就擒了。 这种奇迹……怎么可能是因为他呢? —— 许念终于没有躺着看书了。 他坐在了房屋门口,告别了一场持续了五天的大雨,迎接久违的阳光,在椅子上看书。 书没有什么好看的,他只是无聊,也不想去找点乐子,所以就这么琐碎的虚度时光。 那些动荡还在持续,但是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变改。 还是那个又帅又垃圾的少年。 还是那个被人看不起,但是被嘲讽也不还嘴的落魄少年。 没有人会将他与这起动荡十二洞天的大事联系在一起,即使在某些人看来他和江燎原的矛盾是最大的。 但是谁会去想,有矛盾的大象与蚂蚁的故事中,大象死了,凶手会是蚂蚁呢? 要么是意外,要么是这个故事之外的安排。 嗯,这符合许念的心意。 毕竟他动手之后就知道,事情一定会是这样发展下去的。 这样多好啊。 瓜分利益的在瓜分利益,寻找这位强者凶手的在寻找,没有了安危的幸存者感谢奇迹,躺平的摆烂者继续摆烂。 “许念。” “……” “许念。” “走开点,别挡着我太阳。” 许念稍微放下一点书,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罕见的没有背着那把显眼大刀的黑发少女。 宁缘咬牙切齿,压根不动。 于是许念将椅子搬开,错开了一个身位,继续享受温暖的日光。 日光倾城啊,只是少了旧人。 但是多了死人。 “江燎原死了!” 宁缘压抑着怒火,说出了这个让她忍不住喜上眉梢的消息。 许念看着书,头也不抬。 “恭喜你猜对了,我对这个事情负主要责任。” “……” 没有回答。 许念稍微将书拉下来一点,然后看到了宁缘极力克制嘲笑的表情,努力的脸都涨红了。 于是他将书重新拿起来,挡住自己的脸庞。 “当我没说。” “我就喜欢你开的这种玩笑,能轻易把人逗笑。” 宁缘嗤笑着说道,但是眼中对于这个绣花枕头的讨厌却是少了不少。 许念翻过一页书。 “你这么喜欢我,你姐姐知道吗?” “……你是不是有病?我说的是你的玩笑!” 宁缘涨红了脸。 许念却振振有词,“反正在你眼里我就只会开玩笑,开玩笑就是我的全部,喜欢我的玩笑,就是喜欢我的全部,喜欢我的全部不就是喜欢我?” “……我会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姐姐。” 宁缘转身就要走。 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裙角被拉扯了。 她侧过头立马伸手拍开许念的手。 少年显得无辜的看着自己。 “别这么做。” “你还是挺怕我姐姐嘛,虽然软弱,但还算有个优点。” 许念却摇摇头。 “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姐妹因为我而手足相残。” “去死!” 宁缘气的想要砍许念一刀,冲着他的脖子最好。 可是手伸到肩后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带。 “砰!” 于是生气的少女冲上去,把许念一脚踹到。 许念也不计较,就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把椅子扶正,把书捡起。 “踢也踢了,事也说了,还有事吗?” 宁缘狠狠地瞪了许念一眼。 “我只是来提醒你,这样的时候,你不该忘了一个一直为你担心的人。” 原来是擅作主张,并非是宁茴来让她通知自己什么。 许念不由得抬起头,罕见认真的看了宁缘一眼。 “你不如宁茴聪明。” 那个女孩,大概已经更大胆的想到了什么可能性。所以她不会急着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宁缘很讨厌这句话,她的确很需要宁茴的存在,可是她讨厌别人说她不如宁茴。 性格乖张,善妒嫉恨,本就是她的秉性,她才不是小仙女。 “你凭什么得出这个结论?因为她喜欢你,而我讨厌你?” “她没你想的那么喜欢我……” “但是我一定很讨厌你,即使你真的成了我姐夫,我也讨厌你。” 许念微笑着看着宁缘。 “如果我救了你姐姐,你履行诺言和你姐姐一起嫁给我呢?” “我会恨你一辈子。” “真是自私。” 许念嘴上毫不留情。 宁缘咬住薄唇,年轻的女孩,骄傲又叛逆。 “但是起码不用担心我害你。” “我不会对诺言有什么期待,我本身就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所以这些都没关系。” 许念说完这句话,宁缘负气的越走越远,越走越快,顺道把许念门口的一棵大树拦腰打断。 虽然看起来没有必要,毕竟这个少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真的救活宁茴呢? 而许念看着那颗折断的树哑然。 “树哥,对不住。” …… PS:虽然只有一更,但是!也有三千多字! 35 强欲魔女! “进来。” 这次是夜晚,不是白天。 沈欲的楼阁里头显得很平常,没有什么华贵的布置。 沈欲是不是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许念并不知道,也不关心。 但是好像有印象以来就是如此。 对于做生意似乎也是维持在运转宗门的基础上,并不像是其他的洞天那样,力求大富大贵,甚至涸泽而渔。 关上门,烛火在摇曳,瀑布的湍流到了夜晚意外的平和,简直就像是涓涓细流一般。 难怪这个女子晚上也能睡得着。 此时此刻沈欲正坐在一张藤椅上,穿着……十分轻薄的衣服。 说是睡衣好像都有些过分了。 肩头系着两条细长的肩带,然后是短短的裙摆。 材质几乎是半透明,那边缘的设计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正常人只会看到她露出来的丰腴长腿,谁还看花纹? 领口的宽松更是超过想象,只要她的身子稍微晃荡一下,就会摇起一片春色。 近乎透明的材质能够看到更多的艳丽,许念很保守的让目光停留了片刻。 高耸雪峰,雪顶红梅诸如此类的。 “这么晚,宗主有什么事情么。” 他问道。 沈欲的手臂搁在藤椅的扶手上,手指抵住了太阳穴,她之前一直低眉,现在才抬起眼眸。 “这几天睡不好。” 许念平静的回答,“可能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吧,不过既然已经没事了,应该能睡个好觉才是。” 沈欲只是摇头。 “没有缓解,昨天也是如此,刚才也是如此。” 她的语气里似乎有些隐藏不住的烦躁。 许念对这样的情绪不陌生,从她 只是对于树洞,不是任何人都会温柔的轻声细语,如泣如诉。 “但是对于这个事情,弟子似乎帮不上忙。” 许念没有大包大揽给出可能性,他一直都睡得很好,躺的格外舒服,失眠的次数少之又少。 大概就是废物才会没有烦恼,格外快乐。 “你有用的,毕竟你总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很有作用。” 沈欲站起身,朝着许念一步步走来。 烛火摇曳,她冷清的脸庞,冷艳至极的眉眼似乎能勾起男人心底的征服欲。 可是对许念这种连小山坡都懒得爬上去的人没有什么作用。 当然—— 也不能反抗就是了。 于是仿佛熟悉的画面重演,许念被沈欲扔到了床上。 他甚至哼都没有哼一声。 当他躺平了,准备接受对方的吸取的时候,沈欲的身子压了上来。 却没有对自己的脖子下手。 她看着许念的表情笑了起来。 “你好像很期待我吸你血啊。” 许念眼波混沌的看着她,“没有人会期待这种事情,只是我将其当成了报答的一部分。” 沈欲的眼神游离在他俊朗的脸庞上,发丝微微拂动,搔痒他的肌肤。 “应该会有的吧,毕竟曾经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甚至说出了:哪怕被你榨干都没有关系这样的话。” “只是说说而已,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么既然你有觉悟到了这个份上,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榨干你,你会心甘情愿么?” 沈欲说着话距离很近,热气喷吐在了他的脖子间,似乎还是会咬,却多了一些前戏的撩拨。 许念没有思考。 “或许还是会争取一下活下来的机会吧,这样死的确很没面子。” “你还会在乎面子?” 突然,她的眼睛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正上方。 整个丰腴的身子压了上来,如同温热的水波,却带着力量的挤压自己。 “只是找个合理的理由而已,求生欲是每个人都存在的。” “哦,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怕死呢。” “我怕的不得了。” “但是你 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以及数头恶狼的尸体。 许念只是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是他一贯的说辞,说实话他也的确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和恶狼殊死搏斗过,才最终活下来。 许念没有等到应该会要到来的环节,沈欲反而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从自己的身上侧翻下来,落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 她的声线清澈冷淡。 “搂着我。” “……” 许念变扭的伸手,有些僵硬的将这个女子美好的身躯搂在怀里。 “你好像不太愿意?” 沈欲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表情。 “有点不习惯。” “要不我搂着你?” “那样更奇怪了。” “噗嗤……” 沈欲嗤笑了一声,却是伸手搂住了少年瘦弱的腰肢。 然后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声音沉沉的,如同坠入大海。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想吸血,叫你来本来是想着或许吸血会有点用。但是当你真的出现,就发现似乎用不上了。” “哦,似乎要谢谢宗主的开恩。” 许念如此说道,对她温热的身躯没有太多反应。 “当然要感谢,感谢我给你的一切。那么你会不会偶尔在想,如果当初救你的人不是我,或许现在会生活的更好?” 沈欲闭着眼睛,就这么说着,仿佛梦呓。 许念看着天花板。 “现在已经很好了,而且我也不太会去想如果。” “你总是这样,有的时候呢,冷漠的好像要和所有人划清界限,但是有的时候呢,又像是忍不住本性要温暖别人。” “难道从我的话里宗主得到了温暖?” 他没有这样的意识,刻意为了什么去说什么话,他只说自己的心情并不在意对方会因为这样的话喜欢自己还是讨厌自己。 对宁茴是如此,对洛汐是如此,对沈欲当然也是如此。 沈欲睁开眼睛,没有猩红色。 她的手却不规矩,伸进了少年的衣服之中,许念皱了皱眉,却没有动作。 然后任由她揉搓。 “现在想来不是话语,是你的身体让我觉得温暖。” “哦……想来也是这样。” “江燎原的事情你怎么看?” 她突然问道。 许念低头看了一眼她消失在自己衣服边缘的手掌。 “一边问这个问题,一边做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正常?” “魔域本来就是一个正常的事情不正常,不正常的事情反而显得正常的地方。你说你的,我摸我的,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什么好摸的。” “你好不好摸我说了算,你又知道什么?” 还真是能言善辩的女人呢,尽管说的都是批话。 “我觉得他的死大快人心,嗯,就是这样。” 许念的声线没有波动,即使这个女人用上了指肚和一点点的指甲。 沈欲像是习惯了这个少年突然转变话题的行为,她的胸脯也摩擦少年的胸膛。 触感开始是不明显的,毕竟只是软肉,但是渐渐的,就有了让人感觉明显不寻常的存在。 什么反应,许念很清楚。 “不对劲的地方你应该也知道,这个杀掉江燎原的人,没有什么预兆的就出现了,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你觉得谁有这个可能?” “我。” 许念很轻松的给出了回答。 可是沈欲没有笑,反而是若有所思的说。 “嗯,你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毕竟他对你的态度,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接受,还有宁茴这么一个因素在里头,没有比你更合理的解释了。” “宗主你是不是太专心其他的事情,以至于说话都不正常了起来。” 沈欲抬起头,微笑着望着许念。 “糟糕,被发现了。” 然后她将手抽离出来。 伸到了许念的眼前,拇指和食指贴合又分离。 色泽闪耀。 然后她当着许念的面将手指塞入自己的红唇间。 许念平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表示。 “奇怪的味道。” “有宗主你奇怪?” “你尝过我的味道?” “闻到过。” “怎么样?” “不喜欢。” 沈欲呵呵的笑,似乎也不生气。 “那你要努力习惯,就像是不挑食的孩子。” 这个动作没有什么其他的后续,她就像是突然丧失了兴趣,然后只是搂着自己,安静的低头。 轻声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存在,但是我也不希望杀掉江燎原的人是你。” 许念看着天花板。 “因为那样的话,宗主就会认为没有办法在掌控我了。” “你看你,总是把我的心情说的这么透彻,但是呢,又不肯温顺一点。你就真不怕我杀了你?” “因为我说过啊,宗主……不管我是什么人,但是不是你的。” “那么我也说过,不管你是玩具,还是有血有肉的人,或者你想成为什么人,都是我的。” 他明白,她也清楚。 无关爱情,单纯的控制欲,对特别事物的占有欲。 谁也无法说服谁,许念也懒得折腾。 现状也没有什么好改变的,自己的身体还扛得住。 那就…… “睡吧,我明天还要扫地。” “嗯。要不要摸着这里睡觉?” 她将许念的手放在了自己柔软的胸脯上。 “为什么?” 许念没有松手,触感不错。 “因为听说小孩子睡觉都喜欢这样。” “还是不要了,手心会出汗,不舒服。” “呼~” 沈欲伸手将烛火凭空熄灭。 然后拉上了被子,在被子里扯掉了许念的衣服,也将自己的衣服扯掉。 “那就全身都出汗吧,你不舒服没关系,我很舒服。” 真是让人无法直视的强欲与放纵。 果然是女魔头。 PS:早上好! 36 日头正好,恰似春光. 虚无缥缈的光,熹微的照耀着。 但是对这座位于茂密群山中心的宫殿而言,有没有光似乎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周围的山峰宛如众星捧月的群星,而在中心巍峨的宫殿被四面环绕,宛如一座独立隔世之城。 城墙上边缘有着火把,但是城内罕见有人走动。 散发着空无一人的死寂。 却在最中心的一座檐角尖锐,宛如利刃的大殿里,阴沉的光芒里不清不楚的出现了几个身影。 他们仿佛身在迷雾中,似乎都穿着深黑色的袍子。 隐隐约约只能看到衣角的蹁跹。 根本看不到完整的面目,只能看到轮廓在里头,宛如一座死城里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聚集在了一起。 一个半人高的鼎炉里,正熊熊燃烧着火焰。 旁边有个身影似乎在不断的将什么东西丢进鼎炉中。 同时站在鼎炉旁的一个身影,发出了显得老迈,却浑厚迟缓的声音。 “人宗,七星殿七境人皇任妄生得北海神珠。” 说完,将手中的一张纸丢进了鼎炉,烧成了灰烬。 “道门,三清宫七境仙帝林青贤晋升八境金仙。” 再次丢下一张纸。 周围穿着黑袍的人群自始至终都很安静,沉默的好像连呼吸声都没有。 鼎炉中的火焰仿佛能吞噬一切。 而拿着纸张的身影说完一些名字,各个地区的一些情况后。 缓缓道。 “人宗潜伏的两位同僚一死一逃,去三个人接应。他带着至关重要的消息,关于人宗与道门联手准备针对魔域西北阵线的布置与计划。” 下头的人没有回应,或许就是一种听从安排的默认。 那个老迈浑厚的声音继续道,“道人魔之争距离上次已过百年,这一次事关龙头城即将现世的百年至宝,不得有失,所有的准备一切照旧,暗处的眼线做好准备。甚至要比之前更加严谨。”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表现出厌烦,只有黑袍在微微的舞动。 这些事情终于说完。 他再次拿起了一张纸。 “然后说一些琐碎的,不重要的……但是细节却有奇怪之处的事情。” “十二洞天,圣火宗宗主,逆命境江燎原被杀身死。” 这句话引起了下头某个动静。 是一个显得干枯如枯木一般的声音。 “如何死的。” “死在圣火宗观星居前,无人知晓,据说无人闯入,但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脑袋被人割下来。和你有关系?” 那个干枯的声音回答。 “他是我扶持的,我认为他的天赋将来有机会能跻身魔神殿,成为新的七境魔帝。” “这么说来,你还给了他其他的东西。” “没什么,对他有用却无关大局的一个秘闻罢了。” “你觉得这件事情可有蹊跷之处?” “当然,不大可能是人宗或者道门的高手突然袭击,他和那边的交往不多。所以问题出现在魔域内部。” “你说的是有他们的人也探入了我们的境内?” “我们能派人潜伏在人宗与道门,自然他们也有相似的手段。” “好,这件事情交给你,将这个人找出来,将事情弄清楚。” “是。” 鼎炉的火还在熊熊燃烧着,纸张的灰烬在盘旋,飞舞又坠落。 “呼……” 许念平静的吹拂着碗里的药汤。 宁茴现在正坐在椅子上,似乎陷入了熟悉的僵直状态。 以至于银发少女只能稍微的转动眼眸看着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 这种任人施为的状态其实是相当勾人的,毕竟这个少女虽然在生命上可以说是穷途末路,但是仍然保留下来了她的青春美好。 肌肤还没有老去,容颜甚至更加娇艳。 应了那句话,花在凋谢之前总是美丽的。 许念对此的感觉没有多少,可能在一开始,那种可惜的情绪就已经消耗殆尽了,除此之外,如果再去怀念就是不知轻重了。 他稍微的弯下腰,然后将吹的差不多的药汤一勺一勺的喂入宁茴的嘴里。 宁茴的浑身僵硬的状态是连表情都做不出来的。 所以吞咽的动作都会显得困难。 以至于时不时的会有药汤从她的嘴边流淌出来,漫过她雪白的肌肤。 宁茴开始的确会为自己这种丢人的状态而恼羞成怒,甚至泣不成声,甚至产生了如果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的,不体面的活了下来。 然后像是对命运低头,认清楚自己是个废人,甚至偶尔连废人都不如的现状。 看着药汤偶尔的流淌,许念像是不厌其烦,没有什么表情,不温柔也不冷淡,只是偶尔停下来伸手将她肌肤上的药汤抹掉。 有的时候甚至到了她的领口,至于什么胸前的污渍许念暂时就不处理了,没有必要,反正处理了等会儿也是要换衣服的。 终于喂完了药汤。 宁茴现在也没有办法立马恢复,于是许念伸手按在了她肩头熟悉的穴位。 注入的温暖气息和上次如出一辙。 很快银发少女就有了相应的反应,她的眼眸甚至快要沁出水雾。 肌肤开始泛起细微的红潮,宛如动情的少女甚至从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动人声响。 许念习以为常,平静的做完了自己的事情。 然后低声说。 “你活动一下,我去烧水。” 因为宁茴肯定是要先洗澡的,所以许念就自然而然的将这些事情做了。 宁茴已经能轻轻的点头了。 她缓缓的活动着双腿和双手,然后一点点的扶着扶手从椅子上坐起来。 裙摆落地,她的脚步还显得稍微有些麻木,但是很快渐渐的恢复正常。 她没有留恋竹屋外头的风光,她选择的是转过身,一点点的朝着竹屋里头走去。 少年听到了声音,但是没有回头,只是不断的添加柴火,烧开热水。 宁茴看着他的背影,看着火光照耀他的脸庞,外头的天气不错,这或许是他来到这里的理由。 但是没有人要他将剩下的事情都做了,他对自己没有责任。 何况他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呢,这个问题问了很多次,也得到了很多答案。 只是这些答案都不是宁茴想要的。 她蹲下身,从伸手抱住了许念的腰肢。 许念动作不变,一点点的添加柴火。 宁茴的脸贴着他的后背,姿势或许有些难受,但是并不妨碍她这一刻的复杂需要这样的温暖才能填补。 “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啊。” 她如此说道。 似乎甚至带上了一点恳求。 许念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残忍了。 或许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最残忍的不是提前或者延后的死去,而是在死去之前还留下了让她无比留恋的东西。 要死的人却舍不得去死了,属于是违逆命运的行为。 要遇到多少困难和伤痛可想而知。 而许念却看着火光。 “江燎原死了算是奇迹么。” 宁茴恍惚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根据事实回答。 “算。” “既然一个奇迹已经出现了,那么未尝不会有下一个。” “可是,这和我说的无关。” 宁茴显得有些埋怨的说道。 许念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手,与火光后站起身来。 宁茴松开了手,却还是蹲在他的面前,抬起头看着他。 眼睛很大,银色的发丝和火光互相辉映。 她就直勾勾的看着许念,像是要得到主人食物的小狗。 许念当然不会这么看待宁茴,事实上他的身份来看,没有资格看低任何一个人。 他只是笑了一下。 “把心情都用在享受上吧,探求这么多没有意义,我做什么也从来不问原因。” 或许只是因为今天日头正好,温柔着恰似春光。 PS:这章小短,主要还是为了埋下个剧情的伏笔~ 37 太平时节 房间里的银发少女在浴桶里,氤氲的热气宛如仙气一样飘渺。 而这个银发少女就一定是瑶池里的仙女了,她也的确配得上这样的定义。 许念就坐在门口的门槛上,似乎很无聊,随意的编织着手中的野草。 将其变成一个个有趣,又不坚固的形状,很轻易的就会折断扯烂。 这本就是野草的命运,它们的顽强从来不在于坚韧,只是它会顽强的再生长。 和人可不同。 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没有下次,也没有重来。 “江燎原死的那天,你的行为有些奇怪。” 在身后浴桶中的宁茴如此说道。 她的声音仿佛都被这温热的水流所感染,有些湿润。 “我每天都挺奇怪的。” 许念平静的回答。 宁茴趴在了浴桶得边缘,光滑的肩头上水珠密密麻麻,晶莹剔透。 “不过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没关系,这个也不重要。” 微微湿润的银发贴着她的脸颊,她皱了皱鼻子。 “反正就算人真的是你杀的,他们也不会相信,即使再多的细节可以对上,都会觉得只不过是巧合对吧?” 许念放下手中的草结。 然后望了望天际照耀下来的光线,照进自己的眼底,却好像还是拨不开那深深地混沌。 “先将事实代入,肯定会找到无数的线索为其辅佐的,至于这是不是真相,到了最后就会发现是不是也无所谓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道理呢?” “哦,随便猜猜。毕竟无聊的时候很多,大概就用来想这些无聊的东西了吧。” 趴在浴桶上的宁茴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眨了眨。 “我还以为你真的就是躺着。” “我也不会冬眠,睡不了那么久的。” 许念随意的说道,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然后许念听到她的话语。 “我洗完了。” “是小孩子么,洗完了就自己擦干净穿衣服。” 尽管如此,许念也没有回头,借着所谓说话的机会一探春光。 他的确是不太感兴趣这些东西,当然一定要他看他也不会拒绝,更不会讨厌。 只是没有激动或者迫不及待的心情在里头。 宁茴的声音传来。 “帮我擦啊。” “你自己能动,别想像上次一样糊弄人了。” “可是……我脚抽筋了。” 略带委屈的声音,许念看了看前方,然后说。 “自己捏住脚趾,然后掰一会儿就好了。” “很疼啊……” “也不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 许念站起身,顺便转过身来,就看到了双手的手指握住浴桶边缘,只露出眼睛给自己看的宁茴。 似乎十分的委屈,并且小心翼翼,担心自己会发脾气一样的提前逆来顺受。 明明自己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倒是轻易的就让自己好像变成了这样的人一般。 他来到浴桶的边缘,顺便拿过来一条毛巾。 然后说。 “把腿伸出来,我给你掰。” “你先把我抱出来吧……里头不好动。” 少女柔弱的说道。 的确,她现在似乎也只剩下柔弱了。 许念冷淡的看着她的眼眸。 “宁茴,要点脸。” 宁茴也不生气,而是笑了起来。 “命都不要了,要什么脸呢。” 许念将宁茴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没有计较身上的水渍。 也不去掰什么脚趾了从她的动静来看就知道根本就没有抽筋,是明摆着的撒谎。 而她赤.裸的身子就坐在自己的怀中。 无以上下无不完美,银发的陪衬下,显得就像是完美的玉石,温暖舒适,丝滑剔透。 而且除了这头银发之外,躯干上再也没有什么毛发影响视线了。 这算不算美许念不知道,但是在她的身上没有一点违和的感觉。 看着许念为自己擦拭身体散漫不热烈的神情,宁茴也不失望了。 而是顺从的抬起腿,或者是抬起手臂,甚至是挺起水滴形状的胸脯。 然后看着他的脸庞说。 “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其实我活不活下去不是那么重要了,我的未来如何也其实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呢。” 连自己都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 许念相当的利己,所以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此时此刻算是难得的勉强。 宁茴看着他的脸。 “你重要。” “我不重要,也不是独一无二,没了也就没了,太阳依旧升起。” “但是比起这些,我更想看到你的未来会如何,会走向怎样的方向,你不会这样子度过一生的,许念。” 她仿佛十分确定,脸庞十分靠近他的脸庞了,似乎要克制极大的冲动,才能不亲吻他的薄唇。 许念感受得到她气息的变化,只是没有什么反应,擦干净最后的脚踝,就好了。 自己身上也是湿漉漉了。 “谁又说的准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看到比较好,肯定会失望。” 宁茴抬起脚丫。 看着他为自己擦拭脚掌,饱满晶莹的脚趾,到脚底的时候,她稍微缩了缩。 脸颊泛红的女孩却顽强的轻声诉说。 “你不知道的,每一天,我期待的事情无非两个。” “一个是今天会不会有太阳。” “ 许念放下毛巾。 将少女放下来,将她的衣服递给她。 “穿上吧。” 似乎对这个动人少女说出的动人话语没有反应。 宁茴没有穿上衣服,却在许念转身之际,拉住了他的手。 贴上去,贴上了他的嘴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越是这么用冷淡的态度伤害自己,又用温柔的行为温暖自己之间,她就越来越无法自拔。 真的如同入魔了一般。 亲吻并不热烈,即使她很努力了。 许念看到了她动人的眼神,然后叹了口气。 气息无法发出来,只是张开了嘴唇,就让她粉嫩的香舌终于钻了进来。 她很用力,许念只是顺从。 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比起她三番两次提起的献身,这样的行为已经算是自己能承受的为数不多了。 她亲吻着,顺便将自己推到了浴桶的边缘。 衣服都没有穿的少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分开了,许念看着她潮红的面颊微肿的红唇准备说些什么。 但是…… “噗通。” 许念就这么被推进了浴桶之中,几乎是翻了进去。 多少有点狼狈的少年在水里看着笑起来的银发少女。 “你身上这么多水,干脆洗洗吧。”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宁茴。 “你才洗过,水都没换。” 宁茴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你嫌弃这些,所以特意这样的。” “让你站起来可不是为了这样的情况。” 宁茴点点头。 “嗯,这算是意外之喜呢。” 许念摇摇头,准备站起身来,可是没穿衣服,才被擦干净的女孩子就直接跨进了浴桶里,在狭小的浴桶里坐在了他的身上。 脸色红艳,的确是妖女无疑了。 “乖,这次我帮你洗。” “哗!” 漫天的剑光瞬间落下。 一道一道的刺穿胸膛,取走他们的头颅。 一个一个,准确无误的将其钉在了大树的树干上。 而这样的场面,只是因为坐在马车上的女子,一抬手的动作而已。 小姑娘言言看了看面前盛大的惨状,却不害怕。 反而像是习惯了似的回过头看着马车上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 “主人,您又是这样,都不打算问问是谁指使的么?” 马车上的沐晚桐摇摇头。 “不用了,一群死士罢了,问也不会有结果。而且目的只是为了试探我到底是什么实力而已,这样的事情每年都要碰到几次,不稀奇。至于是谁也不重要。” “好吧。死的真利索呢。要不要我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沐晚桐摇摇头。 平静的放下手掌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走吧,下一站是哪儿。” 言言拿出地图看了一眼。 “人宗的最后一个地方了呢,然后我们是直接去魔域么?” 沐晚桐想了想。 “不,先在人宗停一停。” “为什么?” 沐晚桐抬起头来,不知道在看什么。 “因为又要到不太平的时节了。” PS:其实啊从未想过一本书可以获得所有人的喜欢,神也做不到。所以开书的时候就想的很明白了,肯定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喜欢。但是希望看到这儿的人知道,这本书风格就是这个样子,剧情会一点点的勾勒出来,但是风格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所以是觉得风格不行的读者们,就不用太期待后面我会改变什么风格,变成容易接受的样子。 喜欢的就一直看下去,不喜欢的就很抱歉这不是你们喜欢的书。当然决定弃坑的也不用特地与我告别,希望大家看书都轻松一点。不必为自己找太多的难受,也不用给这本书太多的定义,不打算教给大家什么道理,我也不配,就当是我精心的将一个故事带给你们就好。谢谢支持,感谢阅读。 38 讨厌的小孩 其实许念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什么梦也没有。 或许代表自己睡的很安稳,或许也代表自己很疲惫。 为什么疲惫呢? 明明也没有修炼,没有练拳,没有练刀……哦,被人练了自己的剑。 自己有一把好剑。 或许身边的沈欲是无意识的……真的很难这么认为就是了。 至于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毫无疑问,沈欲为了她的睡眠,从双重意义上实现了抓壮丁这个目标。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越来越剧烈的喘息,以及不容许许念任何反抗的动作一直都在发酵着。 勾引着人的思绪。 哪怕一句交流都没有,也可以证明成年男女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以至于在半夜,无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许念还起床,去拿毛巾特地擦拭了一番。 无论是自己的肚子,还是她的手臂以及胸脯。 被强制着为这个女人服务,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许念没有提出想要进入她身体的要求,她也没有这样的索求。 按照沈欲自己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她只是需要一些正常的生理释放,但是还没有到让自己更吃亏的地步。 但是……她又占了什么便宜呢? 许念当然不知道,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起身了。 在被子里的沈欲却伸手,抓住了那柄绝世好剑。 许念坐在床头,无奈的低头看着几乎用脸颊贴着自己大腿的冷艳女子。 “宗主,天亮了就放手吧。” 沈欲闭着眼睛,她光滑的肩头从被子的边缘泄露出来。 如同梦呓似的说。 “你挺精神的。” 许念当然清楚对方暗示的是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 “这是男人的正常现象,宗主看起来也很没有经验啊。” 沈欲睁开眼睛看了少年一眼。 “因为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碰过其他男人。” “哦,我信了。” 一个魔门宗主,还是以双修采补著称的欢喜宗,没有碰过男人?谁信呢。 沈欲似乎也无所谓。 “信不信随你,但是我没有需要骗你的理由就是了。我又不需要讨好你,换句话说,我就算是怎样的女子,你都必须受着。就算心里多么讨厌我,你也不敢透露出来一点点。” 许念觉得没有道理,只是他早就放弃和人讲道理了。 实力低微的人说的话,就如同蚂蚁放的屁。 “我应该也不需要讨好宗主吧。” 许念如此异想天开的说道。 沈欲笑了起来,然后她伸手搂住了许念的脖子,将少年整个人就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许念很轻易的就闻到了属于这个女子的芬芳,都是她的味道。 和她显得炽热的身体混杂在一起,发作的就很明显,任何男人闻到都会发狂的,是会到双目赤红的地步的。 可是许念像个木偶,被她的动作强制引导也没有反抗的欲望。 然后沈欲就将自己胸脯上的少年一直往下推。 她微微眯着眼睛,脸颊有些嫣红,可是表情还是那么的寡淡高冷,冷漠又威严。 “当然需要,想要出去,先让我痛快一下。” “……” 许念就在沈欲的房间里刷牙,对着那浩荡的瀑布。 身后的女子穿好了衣服,衣裙干净整洁,长发披散下来,表情带着一丝讥讽靠在墙壁上看着少年的动作说。 “过两天地煞宗会来一些人,和我们宗门交流交流。” 许念刷着牙,吐出一口水。 “和我有什么关系。” 此时身姿显得曼妙,气质却显得冰冷的沈欲平静的说。 “让你小心点,这次规矩和往常一样,无非就是各自的几个弟子挑选几个人进行对决,表面上切磋一下,不会伤了和气,而且会给予获胜的人一些小小的奖励。但是这些东西你就别想了,也不要为了那个几个小狐狸做傻事,终究是一场作秀,输赢没有那么重要,你就乖乖多好,别出来丢人。” 许念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回过头看着沈欲。 “万一我上去打赢了几个呢?” 沈欲嗤笑起来。 “一大早就说笑话真有意思。” “我也觉得我挺幽默的。” 许念走到门口拉开门。 他不用做贼心虚,其实被谁看到了也无所谓,毕竟沈欲也不在乎门中的弟子猜测自己和这个宗门唯一男弟子的关系。 她并非无欲无求,只是对于这些名声,别人的看法,真的不是很在乎。 “许念。” “嗯?” “等到宁茴死了,我会给她风风光光的下葬,这是我给你最大的面子。” “我和她没有那么大的关系。” “无所谓。” “好。” 大概是在两天之后。 正在椅子上看书的少年听到了显得有些轻快的脚步声。 他没有抬头就知道是谁了。 “许念,走。” 许念翻过书页。 “我又不是狗。” “你跟狗没有什么区别了,还看什么书啊。” 宁缘直接伸手将少年手中的书拿走。 于是许念就只能抬起头看着这个身材窈窕,腿特别长的女孩子了。 她今天的打扮也很清爽,高马尾以及适合动作的短裤。 于是那双修长的美腿就显得更耀眼细腻。 呈现在眼中就宛如上天的恩赐一般。 她似乎看到了许念短暂的眼神,微微扬起眉梢,脸颊浮现微微的粉红。 “还说不是狗,你的眼神真下流。看姐姐没看够?” 许念收回眼神站起身来,然后坦诚的说。 “你的腿比你姐姐好看。” 宁缘高傲的扬起头。 “那是自然。” “但是你姐姐比你胸大。” “……胸大有什么用?” “起码不用担心孩子缺奶。” “……下贱。” 宁缘偏过头去然后说,“走了,现在地煞宗的人都到齐了看好戏去。” 许念皱了皱眉。 “这玩意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什么事情都跟你没关系的样子,姐姐可让我在宗门里多照顾你。” 宁缘义正言辞的说道。 许念看了宁缘一眼。 “谎话精,你姐不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 “管的着嘛!走!” 宁缘直接伸手抓住了许念的手腕,连拉带拽将许念一路拉扯到了欢喜宗的中央大坪上。 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 许多的弟子就聚集一堂,其中似乎混杂了一些不属于欢喜宗的男男女女。 地煞宗的男女配置是有名的平衡。 比例达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五五开。 而十二洞天之间这种看似无意义的交流却也是持续了很多年的一个传统。 目的也就是让各大宗门稍微的熟悉一些对方弟子的水平实力,主要当然还是为了双方宗门之间的一些交易做陪衬罢了。 比如此时正在大坪最上方的两个人。 沈欲与陈荒。 许念没有看到洛汐和陆淡妆。 这两人和宁缘明显的不同就是这两个女子其实或多或少都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和自己的亲近关系。 陆淡妆还好,洛汐已经是不用掩饰了。 至于宁缘……她就是个没人缘的讨厌小孩。 也没朋友,更没人亲近,大概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所以宁缘非要拉着自己一起来看吧。 毕竟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就是最尴尬的事情。 即使都没人去理会你。 说得内心再强大,再不屑这些无谓的事情,但是终究是个少女,哪有这么坚韧的内心。 宁缘看到了许念的眼神。 “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比起我,你更值得可怜。” 讨厌小孩。 39 应该同情谁呢? 大坪上接连出现年轻的弟子。 他们大多都是随意指派一个对象,也不管实力境界,打就完事儿了。 输了也不急眼,赢了也不骄傲,看起来其乐融融。 当然,乐趣也不多。 至少许念认为,一点血都看不到,打什么呢?不如丢沙包吧。 而在这个时候,许念的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显得温柔妩媚的声音。 “你是欢喜宗的那个许念么?” 许念转过头去,没有见过的一个少女。 年轻漂亮,但是显然并不到洛汐陆淡妆以及宁缘这种程度的美貌。 还好许念不是一个外貌党,他对谁都很冷淡。 “你怎么知道。” 少女露出甜美的微笑 “因为欢喜宗就你这么一个男弟子啊,所以肯定就是许念吧?” “嗯。” “我是地煞宗的,我叫孟瑶。” “哦。” 许念点点头。 孟瑶看了许念那平静的表情,他很快将头偏过去,似乎比起自己,大坪上无聊的战斗更有意思似的。 她也不气馁,反倒是贴近了少年的身体,似乎都不忌惮自己的身体贴着少年的手臂一般。 “你不上去试试么?” 许念很坦诚也很随意的告诉她,“打不过。” “那……许少侠不想要那些奖励么?据说有很不错的丹药和灵石呢。” 许念摇摇头。 “也用不上。” “哦。” 对方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孟瑶很无奈。 但是看着许念,她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想法。 这个少年很弱,是出了名的。 所以导致即使他长的不错,其他的弟子也不愿意选择他对练,或许是因为不屑,没有必要欺负一个弱鸡。 但是孟瑶想这么做。 而对决需要双方都同意,所以她看起来需要一些手段。 看起来美人计没用,那么如何是好呢? 她想了想。 “许少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许念看着前头。 “有事情找我帮忙可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就差直接说她没脑子了。 孟瑶深吸一口气然后说。 “是这样的……我十分需要这些灵石和丹药,因为我破境在即……” “哦。那你去找他们打呗。” “可是你们宗门的弟子都很厉害……我打不过。” “那就别要了。” “……可是我有不得不要的理由,许少侠,你……” “你是不是想跟我打?” 许念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少女。 孟瑶愣了愣,竟然有瞬间的不好意思。 但是她只能厚着脸皮,“嗯,想……” “哦,那打吧。” 出乎意料的,许念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了。 孟瑶忍耐住心中的激动,连连点头。 “许少侠谢谢你,事后我一定好好的感谢你!” “感谢就不用了。” 许念看着这个少女欢天喜地的到了台边。 然后在间歇的时候上台说。 “我想挑战许念少侠。” 显然,这句话引起了一些骚动,许多人都知道许念的实力,自然也知道,这是妥妥的挑软柿子捏。 无非就是想要那看起来还不错的奖励。 有人问。 “许念你接受么?”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少年站起身来。 人群中同时也有几道异样的眼神看过去。 洛汐 他说。 “接受。” 孟瑶做出了准备的姿势,等待着许念上台。 可是少年就站在了台边,没有注意到沈欲的眼神望着自己似的。 然后说。 “我认输。” 接着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台边。 许多人都呆滞了一下。 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你才接受就认输? 你既然早就想好了摆烂为什么还要接受呢? 孟瑶也愣住了,这可不知道会不会拿到奖励啊。 万一这要是不给…… 不算胜利……那岂不是被这个少年摆了一道? 可是他图什么呢?他也很没面子啊! “那个……许少侠,要不还是比试一下吧?不打怎么知道输赢呢?” 许念看了一眼孟瑶。 孟瑶愣了愣,然后握紧了拳头。 “你这样……想必沈宗主也不希望看到吧?” 沈欲坐在台上微笑起来。 没有表示。 许念没有回答,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周围。 孟瑶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尴尬的就不会是自己了吧。 她准备还显得特别有礼貌的说一句承让然后下台的时候。 “等等。” 额外的声音出现在了台下。 孟瑶望过去。 就看到了一个女子从人群中站起身来。 她很漂亮,是那种言语无法完全形容的漂亮,长相是那种男子看到了就会深陷其中的类型。 看到她仿佛就能想起所有美好的事物。 繁花,皓月,流星雨。 以至于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她。 她看着自己说。 “我来跟你打。” “……姑娘是谁?” “洛汐。” 洛汐拿着剑走上擂台。 她没有去看那个少年。 而是看向了孟瑶说。 “既然我的师弟没有让姑娘你尽兴,那么就我来吧。” “……” 孟瑶无法拒绝,因为她真的不想这个收官会这么惨淡,甚至还残存一些侥幸,如果自己赢了,起码有资格底气拿双份的奖励吧? 然后她被打的遍体鳞伤。 才明白过来,这个叫做洛汐的少女……强的有些离谱了。 甚至这还不是结束。 当洛汐就这么说了一句承让下台之后,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孟姑娘,你休息一下吧,接下来跟我打好不好?” 一个显得俏丽乖张的少女站起身来。 孟瑶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她看着又一个动人女子的出现,牙关打颤。 “你又是谁?” “陆淡妆,实力不强,很好打的。” “……” “都给你出头,涨面子了哦。” 宁缘看着身边的少年,显得颇为阴阳怪气的说道。 许念看着台上的一切,简直是没眼看了,他摇摇头。 “什么涨面子,跟我可没关系。” “这句话你自己信不信呢?” 宁缘皱着眉头问道。 许念想了想。 “可能是为了宗门吧。” “呵呵。” 许念没有打算皆是什么,但是身边的少女似乎也不打算听了。 因为她也站起身来。 许念看着她。 “你要干什么?” 宁缘低头看着许念微笑了一下。 “虽然你挺讨厌的,又弱鸡。但毕竟是我姐夫,怎么能让外人欺负?” 许念很想说自己没有被欺负。 只是显得无聊,配合一下心机很多的女孩子,顺便成人之美。 但是宁缘已经当着众人开口了。 “陆师姐麻烦你快点,下一个我来上。” “……” 孟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 但是很显然,她要拿到一份奖励都显得那么的困难了。 她开始后悔。 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想着去套路那个少年呢。 让他同情自己…… 他同情自己干什么! 现在自己是真的需要同情了! PS:我猜你们喜欢新书老书一起更! 40 瘾犯了是吧? “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点线索,白先生想听么?” 夜晚的星辰与风,还是一模一样,在夏末的时节,将要入秋的日子里。 萧瑟已经开始出现些许了。 比如被风吹落的树叶已经不是那么翠绿。 或许再过几个月,这里的青草都会变得枯黄。 就如同生命轨迹简短的呈现一样,从浅草到盎然,然后枯黄掉落在风尘里。 身着黑色衣衫的少年就随意的坐在了草坡上,在他的身边是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女。 许念看得出来,东方未羽很喜欢玉石的耳坠,一颗镶嵌着玉石的银质耳坠就在她的左耳。 显得很精致,让这个少女有着小家碧玉的俏丽感。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身份’差距的原因,在自己的面前这个少女会显得小心翼翼又略带试探。 就像是一只不乖巧的猫咪,表面顺从却一直在偷偷的试探着主人的底线。 “白先生别这副表情嘛……未羽只是开个玩笑啊,觉得白先生的生活或许会很无聊,应该需要一点其他的东西作为陪衬吧?” 许念看着这片星空。 “我的确没有太多要做的事情,但是也不是那么需要。” “就是说虽然不是那么喜欢,但是也不会拒绝,对吧?” 东方未羽侧着头,微微眯起的眼睛就像狡黠的小狐狸。 许念在心底叹了口气。 “所以查到了什么,说吧。”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说之前有件很好奇的事情,就是明明白先生……” “天阴绝脉这么多年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被无数人证实是不治的绝症,号称神仙难救,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许念当然知道东方未羽好奇的是什么。 于是率先一步将对方好奇的直接说了出来。 东方未羽点点头。 “嗯……看来白先生也不是无所不能嘛。” 这句话其实等同于冒犯了。 许念却好像没有什么情绪,平静的说,“谁都不是无所不能的,哪怕是神仙。” “那白先生打架很厉害吗?” “不厉害,你可以试试。” “……” 东方未羽的眼波在这个感受不到高深境界的少年身上游离。 虽然他的境界在自己的探查下,只是登庭境,但是她已经习以为常,毕竟神仙就应该如此,不想让其他人感受到强大的存在,所以伪装自己的境界成不起眼的样子。 要么怎么会说,神有可能在天上,但是也有可能就在你身边? 她有一瞬间产生了要将许念按在草地上的冲动,或许是一种试探,但是想了想还是掐掉了这个念头。 万一他真的很讨厌身体的接触呢…… 毕竟坐的这么近,自己想要稍微的碰触他,他都显得很避免的躲开了。 真难搞啊。 “唔,我怎么敢有这样的心思呢。就算白先生不是神仙,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这样冒犯的道理吧。” “哦,知道还屡屡用言语冒犯我,试探我?” 许念面无表情看着前方。 东方未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乖巧的低下头。 “对不起白先生……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那么容易生气,但是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听到我想听的东西。事情总有先后顺序,你知道的吧。” “好吧,其实呢,就是我去重新看了一遍宗门的圣典,但是没有看到关于那位圣女更多的记载了。” “线索断了?” “到也不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位圣女的名字,而且从一位长老的嘴里听说了一个传闻,这位圣女有喜欢随手记载的习惯,也就是说,她的遗物里,或许留下来了关于她自己天阴绝脉的记载。” “能找到么。” “要看运气,但是我会去努力的。” “嗯,辛苦你了。” 许念如此说道,语气不咸不淡的鼓励,就像是漠不关心。 东方未羽似乎习惯了他说话的调调,也不失望,反而是带上了一丝期盼。 “那未羽这么努力,白先生要不要适当的给一点奖励呢,或者是安慰?” 许念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看着东方未羽的小脸。 “想要什么?” 东方未羽眼眸微微兜转,“什么都可以么?” “当然不是,我有的东西并不多。” “就知道白先生会这么说,既然如此的话,能不能再像上次一样……” “上次?” “明火沙丘那次……”东方未羽雪白的脸庞渐渐的浮上一抹嫣红。 煞是好看。 就是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那次怎么了。” “白先生救我的时候,那种感觉……” 她似乎无法准确的形容出来,也有可能是不好意思。 但是许念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想要再次体会一次玉气注入她身体的感觉。 宁茴也对自己说过,那股神秘的气息注入她的身体,暖洋洋的,舒服的几乎让人想要吟唱出来。 是寻常的真气无法比拟的触感,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东方未羽更加坚信自己是遥不可及的神仙,而不是寻常的修仙者。 那么要不要满足对方的需要呢?还是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东方未羽的试探呢? 许念只是很短暂的思考,然后点点头。 “可以。” “白先生真好。” 东方未羽带起腼腆的笑容。 许念看着她蹲在了自己的面前,裙摆之下,双腿都微微紧绷。 而双腿间的区域…… “你背对着我。” 许念如此说道。 东方未羽却眨了眨眼睛。 “我想正面面对白先生可以么?” “……你要求挺多的。” 许念如此说道,少女却红着脸就正面面对许念盘坐在他的面前。 少女似乎正在鼓起所有勇气直视自己。 可以清晰的看到随着呼吸的急促,她的胸口都在明显的起伏,少女的胸脯形状美好,圆润饱满的,就像是采摘的石榴。 要问许念更喜欢水滴还是石榴……嗯,都还可以,都一般般。 “可以开始了么?” 东方未羽小声的问道。 许念伸出手。 “要闭上眼睛么?” “闭嘴。” 许念忍无可忍似的终于开口。 “好凶……” 东方未羽抿住薄唇就看着少年伸出双手,她的确没有说话,却是伸出手握住了少年一点都不粗糙的大手上。 许念看了东方未羽一眼,少女红着脸,拉着他的双手就这么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中间的间隔只剩下她的手掌。 许念的确一开始就怀疑对方的目的了。 不过这样的姿势没有难点。 他开始将玉气微微的注入。 于是…… “嗯~~~” 抿着红唇的少女忍不住发出了轻哼,她脸颊的红润更是明显。 可是她顽固不化似的,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许念。 看着他为自己注入玉气的模样,感受着身体里,那熟悉的暖流经过。 浸透她的全身,就好像他的手,抚摸自己的全身上下。 从手掌,到肩头,然后是柔软的胸口,小腹都变得温热起来。 她忍不住想要夹紧双腿。 “好……好奇怪的感觉……” 许念对面前少女无师自通的诱人姿态视而不见。 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加注。 看着面前的东方未羽开始语无伦次。 感受着她握住自己手掌的力量越来越大。 汗水从她的脸侧流淌下来,漫过白皙的脖颈,流入精致的锁骨,湿润胸前的衣襟。 她的喘气变得急促粗重,撕咬嘴唇不发出声音的表情显得如此的清冶又妖媚。 直到她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线闷哼一声,软软的倒在了许念的怀里,身子仿佛还在微微的颤抖。 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让她只有一句话。 “未羽错了……” 许念任由她靠着自己的胸膛,香软着颤动。 “还要试试么。” “不、不要了……白先生,饶了未羽……饶了徒儿吧。” 许念没有看到的,是她汗湿的脸庞明明贴着自己的胸膛。 却在得意的偷笑。 许念这次是从外头回来的,因为房间有人。 他推开门,不用点燃烛火,就能感受到那个人存在的气息。 因为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熟悉她的味道,熟悉她的身体,甚至是每一次的恶言恶语。 许念关上门,点上烛火。 看到了洛汐望着自己,那冷冽的表情,甜美不复存在。 “你去哪了。” 她冷冷的问道,意料之中的问题。 许念平静的将外衣脱下,放在旁边。 “出去散步了。” “我问你,去谁的房间了?” 洛汐直接站起身来。 许念看着她靠近,却没有动作,自己似乎也不应该有什么动作。 直到她走过来,抓住自己的衣领,然后将自己揪到了床边,将自己按在床上,熟悉的,她跨坐在自己的腰间。 她冷漠且愤怒的脸庞就直勾勾的看着许念的眼睛。 “白天我给你找回来这么大的场子,你就这么回报你的师姐?” 啊……神经病。 每次瘾犯了就要找这么多理由,不愧是你。 PS:我服了又更错了……这章修改了后就等于是双更过了,今晚就没更啦。我哭了…… 41 火气很大 湿漉漉的被褥混杂着混浊的污渍。 的确应该说是污渍,即使交叠在一起的男女都显得这么漂亮。 许念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床头,任由衣衫敞开,露出自己并不强壮的胸膛。 而上头密布了一些红痕,不一定是吻痕,还有这个少女到了兴头之上,狠狠恰出来,或者抠出来的血痕。 和平日在宗门弟子面前的恬静温柔不同,这个女子在床上就像是一个疯子。 自己一切的反应都会在她的眼里无限被放大。 然后就会成为她不满的理由,成为她发泄欲望或者怒火的出口。 撕咬自己,或者是要在自己的身上弄出一些痕迹,都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当然,往往在事后她不会承认是她的意乱情迷所致,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许念不要试图激怒自己。 到了后来许念也就放弃了去说些什么,因为没有意义,与其说从自己的身上可以获得采补的真气,这个女子更享受的大概是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获得她好像就是全世界的成就感。 此时少女正用她丰满的身躯挤压着自己的胸膛,双腿似乎都交织在了一起,紧密无间。 空气中除了奇怪的味道,还混杂着她细微的喘息声。 许念很平静的看着天花板,时不时伸手将自己脸上的发丝拨开,都来自这个叫做洛汐的女人。 两人都沉默着,似乎没有多余的话语。 实际上除了这件事情两人也没有任何交心的契机。 许念一直都认为自己和对方不是一路人,理所当然的交集只会是因为这样的意外:自己闯入了她走火入魔的意外现场。 而洛汐更是如此觉得,她甚至认为这个少年就是自己随意施舍心情的存在,但是最近,有些苗头越来越不对。 她在他的胸口抬起头,果然,他的眼神不在自己诱人的身体上。 肌肤都泛起了微微的嫣红,她的眼眸里的欲望偃旗息鼓下去的同时,却浮上了浓烈的不屑。 “在想什么?” 许念没有低下头。 “没什么,无聊的事情。” “在想你的陆师姐还是宁茴?” 而洛汐十分的有针对性,对于这两个同门的师姐妹更是充满了敌意。 许念摇摇头。 “虽然我没有什么道德也没有什么底线,但是也没有没心没肺到跟你上床的同时想别的女人。” “呵呵,难道你会想我?” 洛汐显然不相信这件事情,许念点点头,“嗯,的确不会。” 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是被对方这么简单直接的说出来……果然还是十分不爽。 “那么你觉得她们会偶尔想起你么?想你的脸还是你的身体?还是说你这副颓废到如同烂泥的丑恶表情?” “不知道也没有想过,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还算有自知之明,既然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为什么还和她们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觉得深陷其中是你在玩弄她们,还是她们在戏弄你?” 洛汐轻笑着,许念都感受到了自己胸口的摩擦。 她的嘲讽一如既往,也一如既往的不能让他受伤。 “都一样吧,她们怎么想我无所谓,我也不能阻止她们靠近我。” “但是你明明可以说的更明白拒绝她们。” “有这个必要么?” 许念低头看了一眼洛汐。 洛汐眯着眼睛,目光危险了起来。 “你果然还是在做不切实际的梦,看清楚现实啊许念。” 她伸手,抚了抚少年的嘴唇。 “现实就是你想要的真心实意在这里永远不会出现,她们都和我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我比起她们更加坦诚,不会给你过多的期待。你要是因为她们的话就心甘情愿被欺骗的话,未免太愚蠢了。” 许念无视了对方的动作,稍微伸手,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也让洛汐的身子翻到了一边。 玉体横城,满是香腻的气息,煞是好看。 可是少年的目光没有流连。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既然都是一个态度,谁坦诚谁欺骗也不重要吧,反正我都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 洛汐侧躺在他的床上,看着这个身形美好的少年擦干净身子,然后一点点的穿上衣服。 “有什么好在乎的,就和师姐你一样,本质上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像个灵魂一样飘荡。” 听到这样的话,洛汐皱起眉头,看着他转过来的身影。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跟她们一样?我的目的跟你说过了,早就跟你说过了!” 许念摇摇头。 “话谁都会说,但是该怎么做呢?看似总有一天能实现的理想,看起来每天都在靠近,但是就是那一步之遥,隔着太远的距离。” 洛汐坐起身。 微微扬起头。 “这些事情我早就想好了,别抱有幻想我会留下。我会离开的,一点留恋也不带的离开。很快欢喜宗乃至整个魔域都会流传关于我的传闻。我很期待你到时候的心情。” 许念笑起来,“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会写信告诉你的。但是前提是,你走的出魔域。” “我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贪图享受就舍不得离开安逸的地方。” “我知道,但是不用跟我说这么多的,我们……并不是可以和对方分享秘密的人。” 洛汐的心脏陡然空了一拍。 许念这句话不是那么的顺畅,中间停顿了一下。 也就代表,这是经过他思考得出的结论,也就是说,这一定是真心话。 虽然……虽然自己对他的存在没有太多指望,也不希望自己在他身上浪费感情,所以没有投入。 但是异样的感觉还是那么不可抗拒的出现。 就如同……身处他乡,突然有一天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故人的名字那样。 你会短暂的思考一瞬间,却知道这个名字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自己也终将和这个叫做许念的少年没有任何联系,甚至在某一天开始,自己会十分计较他曾经的出现,甚至会将其当成人生里后悔的事情,那就是与他有过这样的关系。 但是不重要了…… 她摇摇头,站起身拿起了身边的衣裙。 美好的春光似乎就此消失,许念也不遗憾。 他只是稍微有点口渴而已。 “明天等着我。” 她穿上衣服声音冷淡的说道。 许念看了她一眼。 “你最近火这么大?” 少女皱了皱眉,似乎不理解这句话什么意思。 于是许念就告诉她,“看你一副需要泄火的样子。” “……我不是每天都想做这种事情,你还真当你是什么金元宝了?” 许念摇摇头,“那师姐大可以去找别人。” 洛汐咬了咬薄唇。 “我讨厌男人,也当然讨厌你,和你的这些事情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别想太多。” “没想什么,只是也想早点脱离苦海,最近好像腰都有些疼了。” 许念扶着腰,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洛汐冷笑了一下然后走向门口。 “放心好了,不是这样的事情,等着就好了。傍晚时分,不要去任何地方,否则这一次我真的会很生气。” “我尽量。” “砰。” 门被剧烈的关上,许念叹了口气。 “这门迟早要坏。” 将床单整理,然后熄灭蜡烛,躺平。 至于为什么洛汐一定要明天傍晚来找自己,许念不去想了。 想太多就是制造焦虑的源头,希望世界和平。 如期而至。 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她在门外敲门,是 PS:变天了,好冷!各位记得要保暖!顺便求个月票! 42 既见故人,如何欢喜? 傍晚的夕阳如血。 这是 她的以往都是一如既往,直接推门而入,没有任何的招呼可打。 许念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个少女的没有礼貌。 而这一次突然的礼貌让人措不及防,许念推开了门,就看到了站在夕阳下的洛汐。 她今日的打扮并不寻常,宛如要出行的模样,衣袍,长裤,靴子。 甚至在头上戴好了斗笠,柔顺的发丝仍然可以披散下来。 几乎一半的脸被阴影所覆盖,橘红色的日光照耀着她,如同迟暮的气息,但是她实在年轻。 “要出去?” 许念看着对方的打扮就大概猜测出来她要离开宗门。 希望是永久的,但是…… “嗯,出去一趟,你换衣服。” “我换干什么?” 许念不想离开欢喜宗,至少现在还不想,尤其是和这个女子一起。 “你跟我一起。” “……你昨天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别废话了,没时间了,快点!” 洛汐抬起头,斗笠下的冰冷眼神直勾勾的注视许念,似乎对方还不动作,就会把许念给直接拖走。 许念叹了口气。 “走吧。” “你不用换衣服?” “换什么,你又不指望我帮忙,就这样呗。”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洛汐奇怪的看着许念。 “不知道,关我屁事,你一定要我去看看,我也没办法,只能想着大概你是怕黑了。” “胡说八道。” 洛汐转过身,许念跟在身后。 在欢喜宗宗门外有一匹马。 洛汐看了一眼许念,“你会骑马么?” 许念看了看这匹枣红马。 “就一匹马,就算我会骑也得说不会了。” 洛汐摇摇头,“都一样。” 洛汐伸手直接将许念拽上了马,让许念坐在前头,洛汐坐在了少年的身后,伸手将缰绳拉过来。 顺便穿过了少年的腰肢。 许念皱了皱眉头,“这个姿势……” 洛汐没有废话。 “驾!” 骏马长嘶。 一路绝尘而去。 在大概夜幕落下之际到达。 洛汐翻身下马,也没有管许念怎么下来的。 就看着这间略显偏僻的酒馆。 许念看了一眼酒馆,这个位置是在欢喜宗洞天山脚下。 魔域自然不会是除了洞天之外什么都没有,总有人行走,总有人赶路,歇脚的酒馆茶摊不少,当然比不上人宗的兴盛。 毕竟抢劫掠货在魔域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这间酒馆,从外头看到里头,燃起灯火,有些许人来来往往,皆是行色匆匆各自冷漠。 “你想喝酒?” 许念看了一眼洛汐。 洛汐点点头,许念却说。 “我可不太能喝,吃花生米还行。” 洛汐迈开脚步。 “跟上,否则死在外头了,我管不着。” 就这样,堂而皇之提着剑的女子走进酒馆之中。 两个人找到了一个靠角落的桌子,然后坐下。 “两位客官要来点什么?” 是一个中年男子,驼着背,始终露着和蔼的笑容。 而洛汐没有抬头,“两壶酒。” 许念抬头,“一壶酒,一碟炸花生。” 掌柜的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然后试探着说,“三壶酒……一碟花生?” 洛汐看了面前的许念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一壶酒一碟花生。” “好嘞,稍等~” 当掌柜的重新过来将一壶酒一碟花生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多看了一眼洛汐。 仍旧没有摘下斗笠的少女听到他说。 “这位姑娘,你长的挺像我一位故人。” 洛汐没有抬头,兀自的给自己倒酒。 “哦。” 掌柜的笑呵呵的,“可能是看错了。” 洛汐低声说,“也有可能是你太思念那位故人了。” “或许吧……呵呵呵,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这是毛病啊。不打扰两位了,我先去忙活了有事叫老李就行!” 掌柜的离开了桌子边。 洛汐抬头看了一眼捏起花生开始随意咀嚼的许念。 “没有什么想问的?” 许念摇摇头,“不感兴趣,你要做什么我知不知道都没有什么关系才是。” 洛汐讥讽的笑了一下。 “也是。” 于是两人真的就一个喝酒,一个吃花生。 接下来就是一句话都没有,坐了很久,一直到整个酒馆的人都走完,只剩下这两人。 许念花生米都吃完了,续了一盘。 却也没有提出要先走的意思,似乎在哪里躺平都是躺,都可以躺也没有必要那么快走。 但是人都走完了,自己忍得住,别人不一定忍得住。 洛汐已经喝了两壶酒了。 那位自称老李的掌柜也走了过来。 在柜台后的,还有一个中年女子,似乎是他的媳妇,正碎言碎语的嘀咕着。 “哪里来的酒鬼,这么晚的还不回家……” 老李亦步亦趋的来到两人的身边,犹豫着说。 “两位啊,时间这么晚了,咱们小店也要打烊了,要不……” “咣当!” 就在老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桌子上出现了一把短刀。 许念看清楚了,是从洛汐的怀里掏出来的。 一把刀就丢在了桌子上。 老李似乎是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慌忙着说,“诶诶……客、客官……我就……开个玩笑,你们尽管喝!给你们打折!” 而洛汐却是偏过头看着老李。 “你们自裁吧。” 许念放下花生米,双手插在袖子里。 “至于么?” “闭嘴。” “哦。” 许念闭上嘴,平静的看着。 老李似乎汗都出来了,袖子一个劲的擦汗。 语无伦次的求饶。 “这、这位女侠……小本经营……上有老下有小的……别……” “上有老下有小来魔域当探子?” 话语声调并不是很高,但是却让整个场面突然的寂静下来。 柜台后的女人打碎了一个碗,她的神情莫测难看。 老李退后两步,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洛汐。 “女、女侠这是说什么呢?可……可不要给小人安排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啊……什么探子的……” 洛汐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夜色。 她低声说了一句。 “时辰差不多了。” 然后女子将桌子上的刀直接丢在了老李的脚边,冷声说。 “给你们一个自裁的机会,很快欢喜宗的人马就要到了。你们五天前寄出的密信被拦截了,解密的方式也被你们的同僚出卖了,我猜你们还不知道那个人被抓的事情,以至于暗号都来不及改。” 随着洛汐的话语,酒馆内的烛火摇晃,气氛转然变化。 许念准备偷偷起身离开来着,才起身明明刚才还有些驼背的老李,陡然动作神速,健步如飞从地上捡起小刀,直接冲向了许念,刀口横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刀刃散发寒光,但是洛汐没有出手阻止。 老李咬着牙说喊道。 “媳妇儿你先走,这里我来解决。” 女人没有动。 洛汐放下酒杯,微醺的脸庞红艳与白皙并存,霎时好看。 她看着老李平静的说。 “我是给你们机会,现在自裁比之后受苦要好,而且不会有暴露你们同伴的风险,至于那些没来得及寄出去的密信就不要想着销毁了。自裁吧。” “开什么玩笑!黄口小儿,在此胡言!” “我没有开玩笑,最多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快马与人手都会赶到,你们跑不掉的,嗯,以你们的功夫跑不出去的。” 老李握紧了刀。 “放我们离开!不然我杀了他!” 许念叹了口气。 “我连我来干嘛的都不知道,你杀了我干嘛?这个女人可恨我了,所以拿我做威胁算是上当了。” “闭嘴!” “哦。” 许念再一次的闭上了嘴。 面前的洛汐却是叹了口气。 “你不叫老李,你叫段衡舟。” 听到这句话的老李瞪大了眼睛,颤声道,“你……究竟是谁。” 洛汐伸手朝着自己的斗笠,一边说,“你说我像你一个故人,不是错觉。” 她摘下了斗笠。 那双微醺的眼眸此时分外的剔透,许念看来,似乎有些纯真。 她笑了起来,白玉无瑕般。 “段叔叔,是小瑾啊。” 刹那间段衡舟泪如泉涌。 那一天许念才知道,现在叫做洛汐的女子,曾经有个名字。 陈幼瑾。 而这个名字与她儿时门前的桃花一起,碾碎在了风尘里。 PS:lei了lei了~~~ 43 一次给个够 威胁许念的刀放下了。 段衡舟老泪纵横。 “陈大哥的女儿……小瑾……你……” 他颤颤巍巍的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仿佛整个人都浸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 洛汐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表情。 她只是看着这位老泪纵横的男人轻声说。 “在这种情况下相遇很遗憾,但是就这样吧。你们都是有觉悟的,所以自裁是最后的机会了。” 一柱香之后,鲜血从桌子旁流淌到了门口的门槛下。 在门外,洛汐戴上了斗笠,牵着马。 许念在身旁,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表情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产生什么变化。 “是不是不明白明明是故人,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条活路?” 许念想了想,自己也没有要问的意思啊…… 不过他还是开了口,“你不是说了么,既然已经有人要来处理了,逃不出生天,这样能让他们少受点苦。” “其实并非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意思还有后续,自己能不能不听啊? 许念没有说出口,而戴着斗笠的女子轻声说。 “在人宗事发的时候,我的藏身之处差点暴露, “如果他还是决定要逃,你会如何?” 许念在这个时候问了一个显得不那么重要的问题。 洛汐的脚步停下,周围已经是荒野。 茂密的树林不见人烟,薄凉的月光穿过树叶的间隙,照耀在这个少女的身上。 她偏过头来看着许念。 “当然是杀了,我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仇人引来宗门的猜忌。” “哦。” 许念点点头,准备再次迈步朝着欢喜宗回程。 但是在这个时候洛汐再次开口。 “知道为什么我要你陪着我来么?” 许念没有装傻,他低声道,“因为这件事情宗门想要他们两个人活着透露更多的情报,你的决策和宗门所想不符合,如果是别人和你一起来,一定会阻止,只有我不能阻止。” 洛汐在原地,将马儿的缰绳系在了一边的树干上,然后坐在了就近的一棵倒地的枯木上说,“你倒是很清楚你自己的定位,的确如此。宗门让我来做前哨,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离开,事先其实我就知道这两人是谁了,所以在需要一个人同行的情况下,我选择了你。” “……以这样的身份还真是荣幸。” “不用虚情假意。”她抱着膝盖,屈起了双腿。 然后偏过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的许念,“坐下来。” 许念摇摇头,“站着挺好。” “砰。” 差点洛汐把许念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许念还是坐下来了。 这个地方月光似乎更加皎洁一点。 两个人看着月光,月光在他们的身后拉长影子。 “其实我对他们很好了对吧?” 洛汐声线飘渺的说道,似乎让人无法准确的猜测她的心情,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耿耿于怀。 许念点点头,“甚至有点过于好了。” 洛汐似乎是回应自己的话语,“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像他们一样,也不能像这些魔域里的人一样,没有一点悲悯,全然都是残暴狠戾,我终会回到人宗的,我不仅仅要报仇,我更要立于万人之上,我要成全我自己。” “但是宗门那里呢。” 许念提醒对方,沈欲或者是那些长老没有那么愚蠢。 她做的事情,宗门里的人不会不知道。 洛汐点点头。 “没关系了,这是我要承受的,但是不会死我很清楚。” “有些手段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是在担心我?” 洛汐陡然笑出来,就这么妖媚的笑着,直勾勾的看着许念的脸庞。 许念望了她一眼,没有表情,如此混沌。 “我是担心我被你牵连。” “你这么说觉得过的了你自己心里那关么?” “为什么过不了。” “如果不是担心,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过来?” “哦,我反抗不了你而已。” “如果不是担心,刚才你为什么提醒我宗门会秋后算账?” “我以为你有办法,或者是担心你把我也拉下水。” 看着滴水不漏的少年。 洛汐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站起身来,接着伸手将许念按在了密林里的浅草之上。 于是许念感觉自己离月光好像更近了一点,眼睛快睁不开了。 他看着用熟悉的姿势跨坐在自己腰腹之间的洛汐。 他有些为难的说。 “要不回去再干活吧,虽然你最近火气旺,但是荒郊野外的。” “回去就没时间了,我喝了点酒,所以。” “……酒不是借口。”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她红润的脸庞,仿佛带着酒醉的红晕。 “上次你要我加油是吧?” 微笑着的洛汐就像是一个酒鬼,鼻息之间还有浓烈的酒气,她伸手握住了少年的脸颊。 居高临下的,月光都在她的脑后。 周围似乎有着虫鸣,风吹草动的声响。 可是好像这个少女并不在乎这些。 许念装傻充愣,“什么上次,不记得了。” “没事,我记得就好。” 于是洛汐熟练的解开了许念的腰带。 她笑了一下,“幸亏你没换衣服,比较好解开。” “在荒郊野外呢,能不能注意点卫生?” “每次你弄的到处都是我说什么了?所以闭嘴。” “你还真是喝了酒什么都敢说啊……” 洛汐脱下来了什么,将什么塞在了许念的嘴里。 许念当然还是吐掉了,但是却无法去阻止这个少女格外的癫狂了。 甚至两人的衣服都没有完全脱掉,只是做了最简单的处理。 她不断的看着许念的眼神,看着他无所谓的目光,仿佛自言自语的念叨。 “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一定会杀回去的。” 酒后的她,似乎显得比平时更加疯狂和敏感了,动作有多勇猛,峰值就有多快到来。 在最后那一刹那。 她伸手拉起了不明所以的许念,她扬起白皙的脖颈,不自禁的低语。 “抱着我……” 许念伸手抱住了她柔软细腻的身躯。 她眼里弥漫了热泪,看着皎洁的月光,她迷糊的喊道。 “还不够……还不够……” 许念想了想,最终还是低头咬住了她粉嫩细腻的脖子。 于是略显刺痛的撕咬里,她颤抖了起来。 可是许念还没有喘口气,洛汐任由他的唇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在月光下,这荒郊野外。 这如水的薄凉月光倾覆之下。 她再次不断的蹲起,更甚之前的剧烈。 眼眸彻底的迷乱,翻着白眼或者是吐着香舌都不在乎了。 喘息之间,近乎胡言乱语的呢喃。 “这段日子会很辛苦……所以……一次性给个够。” 当晚来来回回有了多少次许念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下一次再见到这个以前叫陈幼瑾现在叫做洛汐的少女的时候,正在宗门的地牢里。 雪白的衣衫全都染上了鲜血。 她粉嫩的肌肤皮开肉绽。 披头散发的趴在地板上,而叫许念过来的人,就在旁边,平静的坐着。 洛汐的眼神涣散,沈欲冷淡如常,脸上甚至有些许洛汐的血滴。 PS:呜呜呜,人家真的没有断章,只是一个小剧情罢了~主线稍微后面一点啦~ 44 年轻人真会玩儿 回到宗门的洛汐自然要接受处罚。 这是谁都想到的事情,毕竟对方自裁的痕迹十分明显,也就是等于说洛汐给了他们自尽的机会,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出现,却出现了,就只能说明洛汐这里出现了差错。 实际上许念认为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来着。 或许会断去她的手臂作为惩戒,甚至是废除修为赶出师门,如果这件事情更严重一点,大概在自己面前的洛汐就是一具尸体。 自己大概也会牵连其中,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这是许念来到地牢里,产生的 沈欲看了一眼许念。 “放心,没死。” “哦。” 许念平静的点点头,血腥的味道充斥鼻腔,这个地牢的味道并不好闻,就像是埋藏了无数的尸骨那样,在里头呆一段时间仿佛就会被着阴煞之气侵扰,一点阳光的痕迹都没有,而那些烛火,是最熹微的光明。 “有什么感想?” 沈欲微笑着注视着这个显得冷漠的少年,面对这样的惨状,一个美好女子沦落到这样的下场,一点怜悯和同情都看不到。 许念摇摇头。 “不清楚,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想。” “是么,当初和她一起下山的人是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趴在地上的看起来眼神涣散的洛汐在这个时候看了一眼许念。 许念却没有看她,而是望着沈欲轻声道,“知道的和宗主一样,大概就是这些了。” “那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不知道。” “她啊,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两个探子的自裁和你有关,是你主导的。” 沈欲的轻笑,趴在地上的少女没有话语。 许念不失望,不惊诧,也不愤怒。 “如果宗主相信,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哈哈哈哈……” 沈欲笑起来,却无法让人觉得轻松,反而是觉得更加冰冷的气息在蔓延。 整个地牢仿佛充斥着一股杀气。 不用怀疑,全都来自这个女子。 沈欲站起身来,却是对许念说,“把她带回去好好洗洗吧。” “……我不太合适。” 许念看了一眼地上仿佛松了口气的洛汐,却出声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并不麻烦的任务。 沈欲摇摇头。 “不,你是最合适的,就这样。” 走到门口的沈欲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满身鲜血的洛汐。 “洛汐,其实你说的话我都不信,但是让你如此,不仅仅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有什么呢,你好好想想。” 说完这句话,沈欲离开了地牢。 等到沈欲真的就此消失,许念才挪到了洛汐的身前,蹲下身来看着她。 此时洛汐的脸已经不能说是干净了,血污混杂。 许念看到了她的背上明显被抽打出来的深深伤口,感慨道。 “宗主下手还是挺狠的。” 洛汐抬起头来看了许念一眼,眼神冰冷。 “不是她抽的。” “那就是那些长老抽的。” “带我回去。” 洛汐低声的说道。 许念看了洛汐一眼。 “你就不能自己回去么?” “你说呢?” 洛汐努力抬起头看着他,披头散发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美艳的女鬼。 有点漂亮,但是更多的还是哈人。 许念想了想,“衣服被血弄脏了,挺难洗的。” 洛汐深深地吸了口气,“回去给你一百灵石。” “两百怎么样?” “一百五。” “那三百。” “……两百。” 许念将洛汐抱在了怀里,似乎真的就一点都不计较对方的血污弄脏自己的衣衫了。 将洛汐从地牢里抱出来,外头的夜色覆盖落在两人的身上。 “我没有说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她在骗你。” “无所谓。” 洛汐露着许念的脖子,她的手臂上也满是伤痕。 看来这整整一天,她大概都是在鞭挞中度过的。 似乎是看到了许念那偶尔的眼神,洛汐用冰冷的语气说,“是不是很满意现在的我。” 许念想了想,“要说实话吗?” “算了,你别说了。” “哦。” 明明是她自己问的。 将洛汐抱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准备将她放在床上让她躺着的时候,洛汐却急切的说。 “放在椅子上,不要在床上!” 许念这才想起,这个少女有着一定的洁癖,肯定是不允许她的床被鲜血弄脏的,即使是她自己的鲜血,大概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躺下。 于是将她放在了椅子上,让她这么靠着椅背。 许念身上的衣衫也弄脏了,混杂着暗红色的血污。 洛汐抬头看着许念,她的脸色很苍白,似乎身体现在很虚弱。 但是却露出了一个不那么好看的微笑看着许念。 “现在可以杀了我,最好的机会。” 许念摇摇头,“你可是天之骄女,可是宗门 洛汐却冷笑道,“宗主这么喜欢你,偏袒你,又怎么会杀了你?” 许念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哪有这回事?” “呵呵,记得她离开时候的那句话吧?” “忘了,她说话了吗?” 许念很怀疑的问道,洛汐深吸一口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气血不逆流,伤势加重似的。 她冷冷的注视着许念,“她的意思很简单,她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惩罚我,我刚才才想明白,两个探子,死就死了,真的要从这些死士嘴里得到什么情报,那是痴心妄想。她只不过是对我将你一起带下山的行为很不爽!” 许念拉了张椅子就这么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她的对面。 “这有什么不爽的。” 洛汐看着少年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就来气。 “不爽什么你很清楚吧?一个双修宗门的宗主,当然是对你的身子感兴趣,而且控制欲这么强的一个人,她怎么会允许有人碰她想要的东西。她怀疑我们的关系!” 许念想了想,恍然大悟似的,“这么说来跟你挺像的。” 洛汐愣了愣,然后脸色陡然涨红。 “胡说八道什么……我和她不一样。” “也对,你没她厉害,不然早抽她大嘴巴了。” 洛汐被憋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念满意的看着她的表情,他没有选择直面回答一些问题,但是却用这样的方式让洛汐明白了一个道理。 “落魄时候的愤怒是最没用的,不管你怎么想,要改变事实,还是要靠实力。” 洛汐满是怒火的看了一眼许念。 “那你就这样?就这样成为一个任由万人骑的男人?你还是个男人?” 许念想了想,“也不至于吧,没有一万个。” “……你可真行,许念。” 洛汐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她觉得许念和沈欲还没有到那种关系的程度。 但是这个少年的话语偏偏没有透露这部分的信息,而且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到自己当初的承诺。 谁敢碰他就杀了谁…… 沈欲她现在真的杀不掉,反倒是对方想要杀了自己却是轻而易举,哪怕自己现在是宗门弟子里的 但是……最是女子的嫉妒心,占有欲是最锋利的刀,是最歹毒的刺。 少年却兀自的叹了口气。 “所以师姐以后就乖巧点吧,也别想着再榨干我了。” 洛汐微笑了一下,看着许念。 “不,我就要如此。” 许念也没有劝慰太多,“你自己作死我不拦着。” 即使现在的洛汐一身狼狈,也不妨碍她的娇柔妖媚与生俱来。 甚至这一挑眉的风情,如道行初成的狐狸精。 “不觉得这样更刺激么?偷尝宗主的男人。” 啊这……真会玩啊。 PS:祝大家圣诞快乐!你们在看书的是今晚没安排吗?我有哦~ 45 都是生意 对于洛汐这个时候突然的异想天开,许念到是能想到合理的解释。 人在极度屈辱愤怒的挣扎之下,总是会产生偏激的想法。 比如铤而走险,剑走偏锋之类的。 但是洛汐呢偏偏又是一个善于隐忍且极其理智的人。 大多时候对局势的判断很准确敏锐,所以她不会太早的对沈欲出现敌意,哪怕现在的她估计恨不得杀了沈欲才好。 既然做不到,那就想别的安慰自己的理由。 不再坚持她应该是唯一占有自己的人,而是转变为她在偷沈欲的人。 真是一种……特别的精神意志。 许念只能这么评价。 但是并不赞同,他摇摇头。 “想多了,我也不是沈欲的。” “你能抵抗么?你总是说着你不是我的,不是她的,可是依据事实来看,你谁都无法抵抗。你的命运就像是玩具一样,任由凌.辱蹂躏。” 许念看了一眼浑身狼狈破败,满是伤口的少女。 “哦,我是玩具的话,你是宗门 “……” 洛汐死死地咬住薄唇。 “你这样活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要为活下去寻找意义呢,我活着不就是最大的意义?” 一瞬间,洛汐突然觉得对方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她无法反驳。 因为至少到现在为止,不管自己怎么揣测他的未来,怎么贬低他无所事事的现状,比起其他人的逆天而行让人觉得恶心的顺风躺下的姿态…… 他却是到目前为止都活的好好的。 甚至没有吃过什么苦,看起来比大多数人都要幸福。 “所以啊,师姐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别想我会如何,我的未来会怎么样。不用你操心,我也不会操心你的,更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对你恋恋不舍,不希望你离开。你走了,你去哪儿和我没有关系。” 许念说完这句话,洛汐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许念拍了拍自己衣衫的下摆站起身来。 “好了,师姐该给灵石了。” “不给。” 洛汐抬起头闷闷的说。 许念皱起眉头,“赖账不好吧,说出去不体面吧。” “那你有本事自己来拿,看你拿不拿得走。” “真过分。” 许念却没有更多的情绪,似乎就打算这么算了,然后离开。 可是在这个时候洛汐却开口道,“要拿到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会再做任何附加的事情了,宁愿不要。” “再加一百,帮我洗澡换衣服。” 坐在椅子上的洛汐脸色微红,却直勾勾的看着许念,仿佛用这样的姿态告诉少年。 她这是本能的反应不是因为许念而害羞,她对自己就是完全对于玩具的情感而已,没有其他的成分。 可是表现的太多了,就显得心虚了。 “两件事情一百,打发要饭的呢。” 许念仿佛对其中的旖旎视而不见,眼里只有灵石。、 洛汐感受到了自己的魅力被忽视的事实,手都要把椅子的扶手握碎。 “两百……” “三百吧,抱你回来花了两百,这次给你打个折,就三百,不要你四百已经很念及旧情了。” “我跟你有什么旧情,别往脸上贴金!” “哦,我走了啊,我迈左脚了。” “……三百就三百!” 洛汐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置气什么了,总觉得好像上了什么当。 不光是受了气,还赔了灵石。 甚至还要让他触碰自己的身体,真是糟糕。 许念花了点时间烧好水。 准备让洛汐进入热气弥漫的浴桶之前,洛汐将一个瓷瓶递给了许念。 “先帮我上药。” 许念刚张开嘴,洛汐就掐住了他的脸颊。 “这个时候还问我要钱我真的会控制不住杀了你的。” “……没,我就是问问你要不要先趴着。” 不肯上床的洛汐自然只能趴在椅子上,姿势有些诡异,不,应该说是格外的诱人。 脱掉衣衫的她,肌肤如洁白的美玉,只是这块美玉上现在布满了伤痕需要修缮。 而她背对着自己,趴在椅背上,微微翘起的臀线,和弯下去腰线的姿势。 就算是对躺平这件事情深有造诣的许念也不得不承认,是一个很让人冲动的画面。 可是他的手还是很稳,眼神还是一如既往。 药粉,涂抹,擦拭。 一气呵成,唯一的插曲大概就是因为药性触及伤口的缘故,她会情不自禁的发出低吟,显然很痛苦。 痛吗,痛苦就对了。 享受是给自己的。 等到药粉消失在她的肌肤间,洛汐才这么不着寸缕的下了水。 许念就拿着毛巾在她的身后,平静的擦拭着她的肌肤。 那些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许念的动作也很轻柔,没有施加所谓的怨念。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动作,洛汐低沉着声音说,“不用心疼我。” 许念微微皱起眉头,“这都是你自找的,我心疼你干什么?” 洛汐这次没有生气,反而是因为对方的话语眼神略微恍惚了一下。 在热气氤氲的浴桶里她笑了一下。 “是啊,是我自找的。” 许念没有附和,只是进行着自己价值三百灵石的工作。 但是洛汐却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都是我自找的,如果当时没有选择反抗他,只是委曲求全,或许父母就不会因为我而遭难。如果没有来到魔域,或许就不会有这些事情,要走上这条显得格外艰辛的路。如果不是因为我内心的底线告诉我,不能对段衡舟坐视不管,要给他一个体面的结局,或许我就不会受伤。” 她笑了笑,自嘲无比。 “你说的对,人的所有苦难都是自己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许念张开嘴,说的话却是。 “转过来。” “嗯?” “不要我帮你洗前面?也可以,但是我不会打折的,三百是底线了。” “……” 洛汐显得很不满的转过身来,就真的看着这个少年平静且一丝不苟的擦拭自己身前的肌肤。 从脖子到胸前,再到小腹。 哪怕是自己的脸颊因为热气也好,因为其他的因素也好,都红润起来了,这个少年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甚至捏都没有捏一下。 突然的挫败感,她开口。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许念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发丝些许的湿润,沾在她的脸颊。 “说什么,你想听到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不应该后悔?” “……” 洛汐没有说话,但是许念知道了,她的确想要听这个。 许念笑了笑。 “我没有义务对你说这些。” “也是,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 她不再坚持这个少年对自己深藏依恋,他的所作所为都如他而言,没有感情,爱与恨。 他残留的最多的,也就是懒得抵抗的顺从。 许念想了想,“讨厌说不上多少,不喜欢是不喜欢。但是你自己都给过你自己答案了,我不想多管闲事。” “答案?” 许念稍微起身,这样手才能探入水下,去擦拭更深入的区域。 在这样的动作之下,他的声音还是很清晰。 “你说的,你要成全你自己,既然都这么说了,还需要我的安慰做什么?” 当擦拭好了一切,许念让她站起身,然后没有更多情绪的将她擦干净,帮她换上衣服。 许念都觉得自己像个……大夫。 毕竟照顾两个瘫痪。 做完这些,对期间一直没有说话的洛汐说,“好了,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同时伸出手来,意思很明显:给钱。 洛汐看着他。 “陪我睡觉。” “……那得五百。” “这不也是一件事情?!” 洛汐愤怒的说道。 许念微笑起来,“我按时间收费的。” “……很好,不算之前的,我再给你一千!” 洛汐气极反笑道,许念怀疑的看着少女,“小费?” 洛汐却妖媚的笑着将许念推到了床上。 “这是购买额外的服务。” 好吧,他明白了。 PS:昨天喝大发了,所以来的就晚了一些……我的 46 枯木逢春 “一千你就这个样子?” “你不让我碰你啊。” “你……现在可以碰一点。” “不,我也有点洁癖。” “你……快点!快给我!!” “……” 当少女的身子在自己的身体上长时间的颤抖,这一次更甚之前的几次。 许念终于有了这一切终于结束的感觉。 这个少女情绪越是跌宕的时候,欲望就越是旺盛,许念已经习惯这一点了。 只不过比起以往不同的一点大概就是她现在似乎是愿意放出来一部分主动权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自己还在她的身下,虽然许念对这样的主动权也没有什么兴趣。 但是无疑,这大大加强了洛汐自己的体验。 她的腿弯压着自己的膝盖,至于为什么不是自己顶着她……很简单,因为许念已经几乎要靠到墙壁了,但是她就是这么不依不饶的贴上来了。 似乎这最后的余韵都要享受的一滴不剩。 而许念的手臂也被对方征用了,一条手臂被她拿来做枕头,另外一条则是被她当环绕在腰间的被子。 似乎享受着自己的体温带来的温暖,自己成了暖床的丫鬟。 许念对此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她先把灵石给了。 “许念,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么?” “鸭子?” 许念倒是很清晰的认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立场。 洛汐不屑的轻笑一声,一如既往的语气。 “那叫男妓,别用魔域的说法。” “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这样的天赋,或者我们不是在这样的地方相遇,会是怎样的画面?” “我不擅长异想天开的幻想。” 眼前就是她的发丝,鼻尖就是她的发香,自己的胸膛就是她柔美的背,自己的腹部就是她挺翘的臀。 看似如此的亲密无间,严丝合缝,已经不能再近的距离。 两个人的心房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甚至一条星河。 洛汐笑着,“的确如此啊,毕竟是怎样也无法成全的幻想呢,因为没有可能了,你的天赋已经注定了,所以这样的故事没有更好的结局。分道扬镳,你躺你的,我杀我的。” “这样也挺好。” 许念知道,唯一没有改变的事情是这个少女依然充斥了对自己的瞧不起。 不过他没有怨念,很简单,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也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目光,更不需要因为她的话证明什么给她看。 都是无聊,无用,无意义的事情。 洛汐背对着少年,看着床边的窗户那里,月光倾泻下来,落在地板上。 照耀洁白的一片,就好像再污秽肮脏的地方都应该留下一抹月光白。 “真的很好么,你要知道,欢喜宗可能并不能让你安稳一辈子,就算是沈欲现在这么眷顾你,但是如果出现意外呢。比如比起江燎原更强大的对手,而奇迹没能出现,沈欲自身难保,亦或者……出现了比你更让沈欲眷顾的男子呢,你又该何去何从?” 洛汐觉得自己这次的提问十分好,可以准确的如一把利刃插入少年的心脏。 一定能穿透他看起来虚无的伪装。 直面他空洞内心,未来没有归宿的事实。 可是身后的少年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波动,他只是显得一如既往的回答。 “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归宿。这和谁喜欢我,谁照顾我无关,我留在这里,也不是因为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只是因为我觉得这里比较舒服,少有争斗与麻烦。” “是么,确定不是我让你觉得舒服?你这是承认我算是这些女子里对你最好的了吧。” “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明明这么讨厌我,却为了弥补你内心的空虚,为了掩盖对你未来的恐惧与不确定而和我纠缠。” 洛汐转过身来,掐住了他的大腿。 许念也没有喊疼。 她丰满的胸脯如何摩擦自己的胸膛已经不重要了。 她显得不满的直视自己,“那么你呢,又是因为什么配合我的纠缠呢?” 许念被她狠狠地掐着大腿,却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 “只是反抗不了,所以就干脆享受算了。反正你也不要脸,我还矜持什么呢。” “呵呵,我不要脸,因为脸皮都在你脸上了。” 许念没有回答了,因为他有点困了。 少年的作息一直都很健康,理所当然的,现在应该要感觉到困倦了。 但是身上的洛汐却是不依不饶,爬到了他的脸上。 “喂。” “嗯?” “再来一次吧,我还想要。” “……我累了。” 许念说出了这句违背男人尊严的话语。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触及自己肌肤的摩擦。 他皱着眉睁开眼。 “别闹了,没完没了了是吧?” 洛汐却伸手捂住他的脸,包括他的嘴。 就这么坐起身,对准位置,下沉。 脸上一点点的出现了享受然后畅快的神情。 “我付了灵石,我说了算,凭什么要你感觉累不累?” 许念说不出话,因为嘴都被她捂住了。 她就像是玩弄一个玩具那样,手掌揉着自己的脸,十分契合她身体的韵律。 虽然岁月如梭,但是长夜总是漫长。 外头的星火已经燎原了,屋内的春意也是盎然。 而在这些迷乱又虚无的事情之外。 黑袍降落在了残破的土地上。 房屋破败,土地焦黑。 散发着被焚烧过的气息,也不知道这火焰曾经多么的灿烂,焦味这么久都没有散去。 甚至是下过雨都无法彻底浇灭。 一身黑袍,显得枯瘦的身影没有驻留太久,他随意的从一棵烧焦的树上捻起了一块树皮,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被斗篷遮挡的面容看不到他的表情。 听得到他沙哑的自言自语。 “一重龙炎,他果然还是练出来了……可是还是无法对敌么。” 丢掉烧焦的树皮,瞬间一个起落。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中年男子。 “你是圣火宗的人?” 他问道。 男子不知道黑袍是谁,但是对方散发的气息让他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是……是的,我是圣火宗的长老……” 黑袍直接明了的开口。 “江燎原死的那天,除了这火焰,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么?” 男子跪倒在地,根本不敢有所隐瞒,甚至绞尽脑汁的思考。 “不寻常……不寻常的事情……有!有一个!” “什么?” “那天……那天宗主他提前让我们在边境布置人手……不要在观星居附近,他,他说……要等他来……” 黑袍微微沉吟。 “谁。” 男子摇摇头。 “我……我们都不知道是谁……” “现在,你去做件事情。” “请,请大人吩咐!” “这一个月内,江燎原见过的所有人,整理出来一个名单给我,不管男女老少,也不管是不是圣火宗的人,我都要。并且,要有当时见面发生的事情说的话,知道了么。” “是!我、我立马就去做!” 男人慌不择路的跑远。 黑袍男子站在原地,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这段时间,被不少洞天趁火打劫过的圣火宗,如破败的荒原,剩下一地狼藉。 仅有的一半的完好设施已经让圣火宗流失了一半的人手。 他触目望去。 然后伸手抚摸大地。 接着一阵狂风袭来,然后又飘然远去。 可是这被狂风席卷过的土地非但没有变得更加狼藉,反倒是……春意盎然。 甚至枯木逢春。 47 上路还是投胎? 当许念大清早的回到了房间里,一推门就看到了自己床上的身影。 一晚上没回来,床上就长妹子了? 许念皱着眉头走过去,然后掀开被子。 很好,穿的整整齐齐。 但是这样的动作无疑惊扰了对方。 “诶?干嘛啊!好冷的!” 她将被子夺了过去,缩成一团,紧紧的包裹着,就像是粽子一样。 许念站在床边。 “陆淡妆。” “……别叫人家名字嘛,搞得你好像生气了一样。” 陆淡妆将被子拉下来了一点,将整个被子都抱在了怀中。 这下完了,许念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被子大概都将是这个少女的味道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你怎么在这里。这么早。” 许念想要知道这个事情。 陆淡妆笑了笑,然后说,“昨天听说洛汐被宗主关进地牢了,然后把你叫过去了,我担心你回不来……” “那你在这里有什么用?” “如果你受伤了呢,又没人照顾你,我可以帮你上药呀……但是好像你没事。” 陆淡妆看了看面前的少年,衣衫有些血污的痕迹,但是脸庞四肢,似乎都没有伤痕,走路也很正常。 许念想了想,“所以你就在这里等了我一晚上?” “你也不用太感动,我只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已,不然早走了。” 陆淡妆眨着眼睛如此说道,说着不让对方感动,但是表情还是要显得这么的惹人怜惜。 许念张了张嘴,“不是,你就没有想着帮我搞搞卫生?光躺着有意思么?” “许念你做个人。” 陆淡妆掀起被子就坐起身来,拉着许念的衣服就挥舞拳脚。 当然没有用上真气,害怕这个少年支撑不住。 于是许念就这么被陆淡妆推翻在了床上,许念对这个姿势很熟悉,如果说要针对这个姿势说些什么的话,他可以出一本书。 “你想干嘛?” 许念看着骑在了自己身上,用双腿夹住了自己腰肢的陆淡妆。 说实话,他已经有些麻了。 因为对这个姿势太过熟悉所导致的麻木,或者说昨天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么度过的麻木。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 “你昨晚干嘛去了,身上这么脏?” 许念平静的回答,“昨天在地牢搞卫生。” 当然不可能告诉陆淡妆自己在洛汐的房间里待了一夜,倒不是对这件事情本身有什么忌惮,只是引来的猜测和联想数不胜数,他懒得应付。 有的时候撒谎只是想让自己显得更加轻松。 “搞了一晚上?我不信。” 陆淡妆说着低下头,似乎要去轻轻的嗅对方身上的味道。 许念伸手推开了她的脑袋,女子的鼻子都很敏感,尤其是对其他女人的味道。 所以许念立马推开了陆淡妆,然后整理衣服站起身来。 “你管我呢。” 陆淡妆冷哼一声,“洛汐怎么样?死了没有?还是半死不活?” 许念想了想,“差不多吧,还剩口气。” 今天大概她起不来了,昨天的她实在是疯狂的有点过头了。 “那可惜了。” 陆淡妆如此说道,乖巧的坐在床的一边。 许念看了她一眼,“你就打算跟我说这个?要不你还是先回去,我要休息一下。”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我陪你睡呗。” “我喜欢一个人睡。” “我有体香,很香的,保证你睡得很舒服。” 许念看着陆淡妆认真的眼神,还是摇摇头。 “不要,我就喜欢自己的味道。” “我也喜欢。” “……你还有事么。” “当然有。” 陆淡妆站起身来,表情认真了一些。 对这样的表情许念有些不习惯,倒不是多么震撼,只是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了麻烦的味道。 许念立马给予回复。 “有事也不关我的事情,回去吧。” “关于宁茴的天阴绝脉哦,也没关系么?” 陆淡妆眯着眼睛说道。 许念看了她一眼,“那你去跟宁茴说呗。” 陆淡妆微笑起来,“就算装作这么无情的样子也没用吧?宗主给了我们一个任务,你也在名单里头,所以你必须要去。” “……到底要干什么?”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陆淡妆,这些女孩子总是以为能拿捏自己所想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膈应。 许念更喜欢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更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陆淡妆微笑着说,“宗主让我们去圣火宗交送一批货物,同时将他们答应的货物拿回来。不用担心危险,现在的圣火宗不能承受任何其他的压力了。” “那和宁茴有什么关系。” “据说江燎原生前藏着关于天阴绝脉的秘方,不管是真是假,总是对宁师姐是一个希望吧,难道你不想得到这个秘方?说不定能缓解宁师姐的情况呢?” 许念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宗主自己不去,让我们去?” 陆淡妆点点头,然后说,“这种跑腿的事情当然是弟子去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很显然,江燎原这样的人生前收集的东西肯定很多,资源不少,宗主想要得到好的,应该自己去才对。而且我觉得我也不是跑腿的合适人选,是拖后腿的专业选手。” 少女的手指放在唇间,略微思索的模样。 “嗯……很简单呢,因为其他的弟子和宗主,这段时间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情,而且我估计宗主是知道一点你和宁师姐的关系,所以把这样的机会交给了你,宗主果然还是更疼你呢,喂,师弟,你该不会和宗主……” 许念没有回应对方最后的揣测。 倒是听清楚了这个少女说的其他线索,和其他弟子更重要的事情…… 看着许念的表情,陆淡妆微笑起来,“放心好了,那是我们插手不上的事情。” “你看起来很清楚。” “嗯……还算知道一些吧,我又不像你,对外头的事情那么漠不关心,我的小道消息还是挺多的。” 陆淡妆有些得意的说道。 许念看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出发?” 陆淡妆有些意外的看着许念,“你竟然答应了?” 许念挑了挑眉,“不是你说的宗主的吩咐?我一个当弟子的还能违背宗主的命令?” “那倒也是,明天就出发,你好好休息吧,到时候我们就在你的房门口汇合!” 陆淡妆轻快的离开了。 许念叹了口气回到了床上。 最近笼罩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似乎多了起来,麻烦如一张大网不声不响的笼罩下来。 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但是要说害怕,倒也不至于,江燎原可以一刀宰了……嗯,自己应该算个小小的高手吧? 明天再说吧,反正是宁茴的事情,就当顺手为之了。 正躺在床上,许念突然想起来。 陆淡妆说……我们在你门口汇合? 还有别人? 当他在大清早的门口看到了身着一身桃红色长裙的陆淡妆。 还有穿着黑色衣裙,身背一把大刀满脸冷漠的宁缘。 跟这两个女孩一起去圣火宗? 许念掉头就走,顺便把门关上。 “砰!” 然后直接被宁缘一脚把门踹开。 大门摇摇欲坠。 “别耽误时间,上路了。” 说的要去投胎一样。 PS:好冷的……冷的手都在发抖,码字好慢,超! 48 查询许念状态 如果是事关宁茴的天阴绝脉,那么宁缘同行当然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不管宁缘表面上屡次提起她姐姐都说是‘一个废人’,但是如果有希望,她一定是走在最前头的那一个。 三个人首先来到宗门门口附近的马槽里备马。 陆淡妆看了一眼身旁显得懒懒散散的少年。 “师弟你会骑马么?” 许念总觉得这个问题在哪里听过。 哦,就是前天?那没事了。 “会一点。” 许念没怎么骑过马,昨天骑马还是洛汐一路将自己带过去的。 他不是很喜欢骑马的那种感觉,长时间的奔袭,胯骨生疼是真的。 陆淡妆眼眸一转,“那就取两匹马吧,你跟我一匹。” 正牵着一匹黑马走来的宁缘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她皱着眉头看向陆淡妆。 “你们俩一匹马?” 陆淡妆冲着宁缘微笑,在许念看来都像是一种挑衅。 “不可以么?宁师妹没有见识过这么玩的?” “陆淡妆你贱不贱?” 宁缘脾气更不好,上来就骂人也是常态了。 陆淡妆却不怎么生气,而是笑吟吟娇媚着说,“开个玩笑嘛,我这不是看他不怎么会骑马么,要是一个人摔了怎么办?他这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宁缘挑了挑眉,“那为什么非得和你一匹马?” 陆淡妆显得很惊讶的看着宁缘,“难道和你一匹马?你姐姐……没意见么?” 陆淡妆当然也知道一些许念和宁茴的猫腻,许念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正常,不过像是朋友一样而已,但是显然在这些女子的眼里,早就已经是不清不楚了。 宁缘脸颊微红,但是眼神却是一点退让都没有,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所谓的羞涩逼退脚步的人,有什么事情一开始认为是正确的,必须要去做的话,她就不会半途而废,再艰苦也会坚持下去。 在许念看来两姐妹都有相似的特质。 “就是为了我姐姐,所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相反和你在一起才不让人放心。” 陆淡妆伸手蜷着自己的发尾,表情淡定的说,“是么?可是……他值得你们两姐妹这样么?明明你也不亲近他啊。” 宁缘扬起脖子,脸色再不正常也要把气势拉满。 “不要误会什么了,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姐姐,我也很讨厌他,但是我的姐姐脑子看起来也不行了,那就没有办法,既然是妹妹有这个成全她的责任。所以谁想要从中作梗,我不会手下留情。” “呵呵是么……” 陆淡妆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旁边的许念已经牵着一匹白马走了出来。 “行了,你们两个要是实在不想去可以不去,吵死了。” 陆淡妆略显错愕的看着少年。 “你会骑马?” 许念直接翻身上马,动作出人意料的顺畅潇洒。 皮囊算得上俊朗可观的少年看了陆淡妆一眼。 双腿一夹。 “驾!” 白马少年,一骑绝尘,洋洋洒洒而去。 而将马蹄后的灰尘留给了两个风格迥异,却各自娇艳的少女。 陆淡妆和宁缘对视一眼,然后一齐上马,循迹而去。 一路的路途当然遥远,往正北方向的三匹马路上走走停停。 期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主要是众所周知三角形最是稳定。 一个是谁都不想搭理的少年,然后就是有所企图的少女,还有一个就是不肯放松一秒钟时间永远都在监管两人的宁缘。 稳定的已经不能再稳定了。 而终于到达圣火宗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这里要说一下,魔域培养的骏马并非那种普通人骑乘的凡品,脚力和品相都绝非普通马匹能及。 所以没有御剑飞行,或者是踏虚凌空这种实力的修炼者骑乘这种马匹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圣火宗的门口的确显得破败。 虽然还是有着弟子守门,但是他们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嚣张了。 尤其是在圣火宗几乎被摧毁一半之后,那个时候沈欲还和不少的宗门,包括地煞宗在内的强悍洞天进行友好交流,就更加让圣火宗即使心有不甘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当三人来到门口,诉说来意。 这几个弟子虽然脸上出现了不忿的神情,虽然还要用进去通报来拖延时间,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宗主说了,请三位到议事厅……” 宁缘平静的说了一句,“你们议事厅还在呢。” “……” 旁边几个弟子说不出话来。 宁缘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害了他们敏感的内心,拔腿就走。 陆淡妆和许念跟在后头。 一路看到了圣火宗破败的现状。 满地焦黑,仿佛被天火袭击过一般。 “如果这是打斗留下来的痕迹也是有够惨烈的。” 陆淡妆评价说道。 而一旁的宁缘冷冷的开口了,“根本就没有人看到江燎原是怎么死的,所以,这样的场面大概是一个人做出来的,很可能只是一招。” 陆淡妆看着许念,“听说过十二洞天有这么强悍的人么?” 许念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也是,你知道就是鬼来了。” 三个人进入议事厅,议事厅里人不多,也就三五个人。 坐在位置上等待三人的是一个显得老实憨厚的老人,胡子和发丝都是花白。 看上去年事已高。 在许念的耳边,陆淡妆轻声说,“这就是圣火宗现在的代理宗主姚平川。” “反正你们聊,我不用知道这些。” “不打算以另外的方式插手宗门的事务?比如当个工具也是好的。” 许念摇摇头,很简单的断绝了陆淡妆的建议,“我这个人不聪明又善良,不适合。” “你还善良?” 陆淡妆显然在嘲笑这个评价。 宁缘走了过来,直接伸手将许念拉过去。 “到我这边来,这个女人有病。” “我看你俩都有病。” 许念没好气的挣脱了手掌,三个人总算能和姚平川坐下来谈话了。 姚平川对这三个晚辈尽显和蔼,甚至显得有些谄媚。 许念也很清楚,对方谄媚的不是他们三个,而是背后的欢喜宗。 现在圣火宗真的是如履薄冰,谁都得罪不起。 而对于沈欲提出的交易条款也是无比的顺从。 而在谈完了这些约定好的东西之后,宁缘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 “姚宗主。” “宁女侠有什么事情?” 姚平川笑着问道,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听说江燎原生前声称自己找到了关于天阴绝脉的秘法,你知道么?” 姚平川愣了愣,一副没有听说过的样子。 “这个……我不太清楚,江宗主生前很多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宁女侠你的消息从哪儿得来的?” 宁缘转过头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无所事事的许念。 许念低着头,随意的看着一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书,他似乎连宁缘的眼神都没有感受到,却是主动开口。 “你们宗主住的地方是观星居吧。” 姚平川讶异这个从未开口,排场显得最大,但是实力分明是最低微的少年。 “是没错……” “那里毁了么。” “没……” “那让我们去看看好了。” 姚平川理所当然的出口婉拒,“这个恐怕不好,毕竟是江宗主生前的住所,让外人进去……” 而这个显得表情异常平静,话也不多,语调也没有什么起伏的少年却是直接拿着书站起身来。 “我先去观星居等你们,你们劝一下姚宗主吧。” “……” 姚平川错愕的看着少年显得干净利落的背影,“这……” 陆淡妆也有些惊奇的看着宁缘,“许念怎么回事?” 宁缘没好气道,“这不是许念状态,这是许秀状态了。” PS:想知道一下你们更喜欢哪种节奏?如果当下的节奏不满意我会适当的加快一点,我也担心你们对后面的剧情没有兴趣。是喜欢江燎原那种压迫强一点的,还是现在这种更缓和一点的都可以提意见,我会适当修改的~虽然我自己写来是觉得一切安排都到位了,日常和主线都在推,但是也希望知道你们的感受。 49 黑袍 圣火宗观星居前算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 但是让人诧异的是,观星居本身却是毫发无损,甚至江燎原的尸体除了没了脑袋之外,其他的都完好无损的留在了九十九层台阶上。 这被称之为可以登天的台阶也是圣火宗的一大标志,曾经的圣火宗宗主,年轻有为,且天赋强悍。 就是他主持修建了这个台阶,以及这座观星居。 也成为了后来宗主定居的住所。 而现在下头的残破燎原,以及上头完好无损的观星居也是让众人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整件事情中,江燎原处在了毫无还手之力的位置上。 即使他出过手,但是结果很明显,他反抗却没有用处,还是尸首异处。 当然这些事情的调查这些初步的结论,大多数人都知道了。 许念当然也知道,毕竟当事人。 可是现在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他手中也没有镰刀,就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朝着上头走。 时不时还念叨两句。 “九十九层,还真不怕累死人。” 修仙之人大概没人怕九十九层台阶,也没有人会怨怼这个象征意义更大的建筑,可是他是许念,让他累的,都能骂两句。 许念终于到了台阶的最上层。 他回过头回望了一眼下头的台阶,“希望下个圣火宗宗主能把这台阶拆了。” 说完,他走入了此时无人看管的观星居,似乎现在圣火宗忙活的连看门的人都没有了。 观星居很宽大,就像是一座高塔,盘旋着有足足四层。 气象恢宏,里头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除了江燎原生前起居的一些东西之外,二楼是一些珠宝玉器,三楼则是一些武学秘籍。而四楼则是简单多了,只是空荡的一层楼,开着窗的窗户,几张椅子,以及一个人。 背对着许念的身影,一身黑袍。 坐在了面对窗户的位置,他的身形并不高大,显得有些如同枯槁。 许念就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 他坐在那里,感觉不到多余的气息,明明是那么的消瘦,却好像一座山那样的巍峨,阻挡你所有的视线与去路,光是看着对方就让人感觉到无法前进一步。 许念在沈欲身上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事实,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比沈欲还要强悍,而且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那么他是谁? 许念站在原地,然后转过头,下了楼。 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出现,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明对方并不在意自己的出现。 所以许念也没有上前搭话的兴趣,自己应该……属于那种弱到强者都不愿意踩死的地步才对。 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开始寻找着 可是他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书籍都翻遍,也没有找到有关的记载。 或许是销毁了,或许是……被人带走了。 许念很快想到了四楼的那个男人。 他抬起头的时候,黑袍在楼梯口出现,他平静的一步一步走下来,没有看自己。 许念在这黑袍之下看到了一张显得消瘦的,苍白的脸。 看不出年龄,或许在三十多岁,或许四十多岁。 他就这么出现,然后经过自己的身边。 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接着,许念就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再平静的关上,此间再没有任何的波澜。 许念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本书。 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到了二层,看了看这些珠宝玉器,的确华贵,可是许念没有伸手拿走任何一件,对他而言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也没有必要拿这些东西换灵石,自己的俸禄和从洛汐手中得到的一些,足够自己使用了,太多也没有地方花。 就索性不要,灵石这玩意儿和钱没有太多区别,除了灵石可以在关键的时候补充灵气的效果之外,都和钱一样,是万恶之源。 当初江燎原如果说的话是真的,以他的实力绝对没有资格获得这样的秘闻,所以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高人传授。 那么这个高人是谁? 许念走到门口,推开门。 九十九层台阶上,一席黑袍就站在那里,他的衣袍随着风微微的舞动,整个人的气质却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能将一切都沉浸进去,永不见天日。 许念站在门口,直接了当的问。 “东西是不是在你那儿?” 黑袍没有动,他也没有回答许念这句话,只是用显得有些干枯沙哑的声音说。 “你知道这九十九层台阶为什么要这么修建?” “不知道。” “很简单,观星居所谓观星的话,九十九层台阶便是通天之途,登天而观星。” “听起来很有野心的寓意。” 许念如此评价到,他也差不多判断出来了这个人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谁了?” 他仿佛背对着许念,都不用看这个少年的表情就能轻易的猜到这个少年所想。 “大概知道一点,出现在这里,对圣火宗这么了解,你应该和圣火宗有着十足的缘分,更有可能就是圣火宗的几任宗主之一。” 这样几乎摆在明面上的答案没有藏拙的必要。 而对方似乎是用难听的声音笑了一下。 “很聪明。你猜的没错。” “哦,我这是推理。” “呵呵呵……那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么?” 男人如此问道。 许念老实的回答,“不清楚。” “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 许念回答,“很难想象,你有什么意图能让你来到这里,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回收某些东西。” “哪些东西?” “或许,是你曾经交给他的什么东西。” “这也是你的推理?” “很简单的有迹可循吧,毕竟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又是前几任的圣火宗宗主之一,有理由回到这里大概不可能是江燎原那么简单,何况我现在正在寻找那样东西,很容易联想到一起。当然只是猜测,猜错了也很正常。” “倒是会为自己找退路,但是有个奇怪的地方,你好像,并不怕我。” 说完这句话,黑袍转身。 许念这次看到了他的脸,看到了他的眼。 宛如一片枯木杂草之中,却有着一双敏锐到能刺穿心脏的眼神。 微风从两人之间经过,吹走了那些被燃烧还残留的灰烬,漂浮在两人之间,宛如纷飞的柳絮。 许念没有说话。 对方也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自己,但是就是这么看着自己,仿佛无数的招式已经将自己穿透的威胁也就扑面而来了。 在这个时候,少年笑了一下。 “倒不是怕,只是我想我这样的人,应该你也不太想杀我。” “哦?为什么。” “因为太弱了,杀起来没有成就感。” 黑袍却摇摇头。 “你可不一定这么弱,否则……江燎原怎么会死呢。” 这句话没有让许念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他甚至思考了一下。 “的确,他不该惹我,否则怎么这么快遭报应呢。” 这句话让黑袍笑了起来。 “呵呵呵……报应,不错的解释,但是你该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个,聪明人装傻可不好玩。” 许念摇摇头,“聪明人可太多了,死的最多的就是聪明人,我想多活久点。” 黑袍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然后朝着许念,伸出了那只看起来很危险,随时会穿透许念的手。 可是许念的手里这次没有镰刀。 PS:看了许多读者的意见,也是把之后的存稿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修改了一下,希望能在风格不变的基础上调整的让大家更加舒服。关于是否主线的问题,其实在前面也能得到答案,一直是有主线在埋的,只是推的不是那么快已经调整了。还是那句话,别问这本书有什么意义,要教会你什么道理,看的开心就看下去,希望开心。 50 他很特别,无人能及 他伸出手的瞬间,看起来是那么的危险。 许念听沈欲说过。 有些绝对强者,他一出手的时候,你就觉得他会杀了你,而且能杀掉你,你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对方是不是达到了这样的境界,许念并不清楚,但是他没有想要杀了自己。 这一点许念感觉出来了。 他伸出手在半空停下,然后许念看到了他手中的一张纸。 许念看了看对方,将纸拿过来。 没有立马展开,而是问道,“这是什么?” “不先看看内容,而是问我?” 黑袍笑着说道。 许念平静的回答,“纸上的内容可能没有你的话真。” “可没有什么道理相信我一个陌生人,没有人教过你,在魔域最好谁都不要相信么?” 许念想了想回答,“还好吧,反正相不相信我也活到了现在,骗我有什么意思呢,我反正什么都没有,也掀不起风浪。比起骗我,直接不回答我可能更好。” 于是黑袍双手垂下。 然后平静的说,“这就是给江燎原看过的东西,一则秘闻,关于天阴绝脉如何成就他的修炼。” “天阴绝脉有这样的效果么。” “江燎原应该透露过,否则你怎么会来?” “哦,一个朋友正好天阴绝脉,听说这里有线索,来看看。” 黑袍男子笑了笑,“如果是想救好她,就不用想了。据我所知还没人能做到,但是如果你是想要用天阴绝脉加强修为,这个方法用得上。” “那就是没用了。” 许念看着这张纸。 黑袍男子摇摇头,“这可是个不小的财富,哪怕你用不上交给别人,都能换来点什么。何况,加强的可不是一点点,天阴绝脉被动激活就是不幸,但是好好利用,那就是坦途。任何事情都有双面性,就在于此了。” 许念看着黑袍男子。 “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看起来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许念可不认为对方对自己深藏善意,什么一见如故的鬼话更是信都不信。 黑袍转过身,看着台阶下,有两个少女正在并肩上来,她们正疑惑的看着自己,然后顿时警惕的站在两边,动也不敢动。 他随意的笑了笑。 “没有什么原因,我想看看,江燎原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哦,这怎么看得出来?” 许念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态度显得有些暧昧。 黑袍缓缓道,“因为你如果真的想要救活你那个朋友,我可以给你提供点线索。虽然没有人成功过,但是这个药方利用得当,可以给天阴绝脉患者续命至少十年,里面有一样关键的材料,叫做凤凰玉。” “江燎原没有?” “他当然得不到,凤凰玉据说远在昆仑宫,那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能得到凤凰玉就有能力杀了江燎原。” 黑袍点点头。 “那么你会如何做呢?” “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好奇而已。” “很简单,杀了你。” “哦。” “不问问我是谁?” “你想说可以说。” “好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想想你这样的年轻人叫来大概会有趣,嗯,你的确挺有趣的。如果现在的你是伪装,那很好,如果不是,杀了没意思。所以我在期待。我叫白翦。” 他迈步,声音清晰。 “许念,你说让他十天后死,十天后他果真死了。” 许念看着他的背影,没有问他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又为何将明面实力低微的自己和江燎原的死联系在一起,他只是说。 “我的乌鸦嘴一向很灵。” “是不是,只有对你的生命产生威胁,你才会动手呢?” 许念没有回答,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伪装的,行事相当的谨慎,似乎对滥杀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也不是那种宁杀错不放过的人,他对这一起事件保持足够的兴趣,甚至不惜用这样价值很高的秘闻来试图让自己露出破绽。 花费这么多代价和时间在自己的身上,这一点让人难以想象。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 连这个人,都无法得到凤凰玉,所以他不介意无心插柳。可能这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这就是摆在明面上的试探。 当白翦消失在了台阶上。 终于宁缘和陆淡妆同时到了许念的面前。 “刚才那个人是谁?” 陆淡妆有些急切的问道。 许念摇摇头,“不知道。” 宁缘皱了皱眉头,“他很强,说不出来的那种强。” “比起宗主呢?” 许念问了一句。 而宁缘的回答很简单,“感觉不像是在一个层面上。” 陆淡妆也怀疑起来,“那么他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意义么?我刚才差点以为他会杀了我们。” 许念想了想说,“可能是江燎原生前的朋友吧。” 他不打算告诉两人对方叫做白翦的事情了。 没有什么意义,徒增烦恼罢了,何况这两人加在一起都应该不够那个人动动脚的。 “你没什么事情吧?”陆淡妆伸出手拉住了许念,似乎打量这个少年哪里有没有伤口。 “啪!”的一下,陆淡妆的手被拍开了,可是这不是许念的动作,而来自另外一个少女。 宁缘皱着眉头看着陆淡妆,“你别动手动脚的。” 陆淡妆微微挑眉,“他都没有说什么,关你什么事情?” “我姐姐不喜欢,所以我就不喜欢。” 陆淡妆冷笑起来,“喂,宁缘。从开始你就在拿你姐姐当挡箭牌,其实……喜欢他的人是你吧?这可真够有意思的,两姐妹一起上阵要拿下许师弟?那我可是打不过。” “……你胡说八道什么!” 两人似乎马上就要动起手来。 许念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越过两人朝着下头走去。 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就轻松了,同归于尽就更好。 —— “宗主,人手安排的差不多了。我看……洛汐好像没有在这次的人选里头。” 在议事厅里,沈欲坐在位置上,面前的女长老微微低头说道。 沈欲翻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名单。 “你怎么想?” 女长老思索了一下,“是不是上次的事情让宗主您对她失望了……” 沈欲笑了笑,“我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何况魔域中人,谁没有几个心怀鬼胎的?她的这些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那……” 女长老欲言又止。 沈欲却在这个时候叹了口气。 “魔神殿的命令,龙头城将有至少地级至宝现世,道门与人宗已经派出不少高手朝着龙头城汇聚而去了,所以这次十二洞天的宗主都接到命令,要在这段时间赶去龙头城,准备即将到来的大战。” “可是这又和……” “她的天赋不错,可是心思太多,她会分不清轻重,认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会做出可能影响巨大的事情。当然了,更关键的,是我还不想她死在那里,她的天赋不错。” “原来宗主果然还是动了爱才之心啊。” 女长老颇为宽慰的说道。 沈欲将名单放好,然后看了一眼对方。 “但是也不用对她太好,她啊,属白眼狼的。” —— “主人尝尝看,今天我去街上弄的桂花糕,买的人可多了,排队排了好久呢!” 小丫鬟言言将包好的桂花糕放在了桌子上,这个院子是她们最近的住所了。 当时花了不少钱,尤其是知道这个女子只打算住几个月的时候,她心疼的要死,可是对方似乎并不在乎这点数量。 在房间里依旧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点点头。 “最近外头的情况如何。”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如同潺潺的溪水。 言言坐在了女子的对面,然后娇笑着说,“跟主人您想的一样呢!最近许多人都在出边境,形形色色各色人等,不少的还是一整个门派都过来了,什么配剑的,带刀的,今天我就远远的瞧见了一位公子,一身白衣,还配剑,长的可好看了。” 沐晚桐平静的看着窗外。 马蹄声不断经过。 她随意的说,“你喜欢就去搭个讪,跟人打个招呼,如果是看上了你,也是良配也算不错。” 听到这句话,言言的表情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甚至眼睛都猝然红了起来。 “主人……您是不是嫌我烦了?” 沐晚桐愣了一下,哑然失笑。 “哪里的话,哭什么呢。” 言言抽泣着说,“主人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不要跟着你了么?” 沐晚桐摇摇头,“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总要长大,总要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跟着我东奔西跑不是个事,总是要有归宿的。” “可是主人不还是一样么,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要在哪里停下啊,那么多的年轻俊彦都对主人示好,主人也没有倾心与谁啊!” 沐晚桐想了想,靠着椅子。 然后摇摇头,“这不一样,我和你不一样。” “除了实力哪里不一样嘛……” “最喜欢的人,只会遇到一次,遇到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我已经遇见过了。” 言言呆呆的看着沐晚桐,还有她手里紧握的画轴。 “主人……喜欢的人,应该是个很特别的人吧?” 面具下的脸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她仿佛看到了那一天,桃花花瓣如何经过自己的眼前。 那条道路上,浅草没马蹄。 他如何靠在那颗树下,笑着望着自己,期待自己的到来,看着自己朝他一步步的走过去。 每一步,都像是一生。 然后,他们就真的走完了一生,是他的一生。 是自己亲手断送的一生。 “他很特别,是无人能及的那种。” 只是可惜,再也没有,再也不会有了。 …… PS:最近早上起不来,就干脆晚上零点的时候更一章,这是 51 万物生长,一切自然 “那准备回去吧,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东西都装进锦绣乾坤中了。” “等等,我拿点东西。” 就在观星居的门口,准备启辰折返的三人中,出现了一个叛徒。 许念走进了观星居之中很快又走了出来。 “你就拿两本书?” “嗯?怎么看出来的。” 许念疑惑的看着两人。 宁缘捂着额头转过身,陆淡妆指着许念胸前鼓起来的长方形区域一个劲的笑。 许念低头看了看。 “太明显了么?” “不是明显了,基本和你拿着这两本书招摇过市没有两样。” “哦。” 许念没有掏出来,还是放在了胸前。 陆淡妆直接捂着肚子弯下腰。 “不行了,我要笑不活啦!许念你怎么傻的这么可爱?” 许念没有回答陆淡妆的问题。 穿过了少女,然后走到了宁缘的身边。 “肤浅的女人就容易这样,你不要学她。” “……嘻。” 许念一转头,宁缘迅速的偏过头去。 许念分明看清楚了这个女孩子刚才忍不住翘起的嘴角。 少年当然不至于当众挂不住面子,毕竟他很清楚,嗯,都是节目效果。 马蹄奔驰的路上。 “喂,许念你带的是哪两本书?要知道圣火宗早就将值钱的高等秘籍都收起来了,遗留下来的也都被其他的洞天瓜分了,你该不会是……拿了什么小说志异之类的吧?” 许念头也不回,“对,你猜对了。” “真没意思,还以为你幡然醒悟准备专心修行了呢。” 在另外一边马上的宁缘插嘴道,“他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为时已晚,何况他的天赋修炼个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摆脱登庭境。天赋就是上天给的屏障,有的时候努力并没有用处。” 陆淡妆看了宁缘一眼,然后对许念笑吟吟的说,“别听她的,她们两姐妹都是眼高于顶的人,不懂人间疾苦,师弟你加油,师姐相信你哦~” “我觉得宁缘说的对。” “……” 陆淡妆转过头去,宁缘没有因此多看许念一眼。 现在好了。 许念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路上真的就没人搭理自己了。 差不多两日的行程,终于回到了欢喜宗。 宁缘下马直接了当的的说,“两位,告辞。” 显得无比骄傲,谁都不爱的样子走向了宗门深处。 陆淡妆看了宁缘的背影一眼,“你觉不觉得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她在学宁茴。” “是么。” “嗯,不过是天阴绝脉被激活前的宁茴。当时的她,就是这么骄傲,一副谁都追赶不上的样子。” 陆淡妆的话另有所指。 许念明白她在说什么,“别多想,就算她真的和宁茴一样患上天阴绝脉,那也是她的命。” 陆淡妆微笑着看着许念,“我才不是想这个呢。” “那是什么?” “我觉得她也会如她姐姐一样喜欢上你。” 这是试探,还是玩笑,还是说有迹可循的推测? 许念并不关心,他只是摇摇头。 “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去了。” “宁茴的事情呢?” “天意自有安排。” 明明是一个不相信天命的人,嘴上却全都是天意,许念不禁想到,人有的时候的确会违背原则。 还好,自己没有原则。 回到房间里,房间没有什么错漏,他一如既往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在门缝里夹住的发丝是自己开门时候落地的,当然那也是自己走之前留下的。 然后许念关上门。 接着地板上的地毯掀开,似乎什么都没有。 直到许念注入真气。 接着微微的玉气流淌在纹路之中。 许念再一次坠入了云雾里。 这次来到白玉京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没有声音,镜子如常。 于是许念就坐在了椅子上将怀中的两本书取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一本名为《五十年观剑有感》。 很显然,这本书属于剑经的范畴,但是没有被藏起来,也没有被人带走,那就证明在这些人眼里,这本剑经并不属于多么高深的秘籍,不值一提,谁都能看,谁都能学,没有什么重要的。 但是却给许念留下了印象,不然他不至于回头去拿起这本书。 至于为什么有印象,许念翻开了这本《五十年观剑有感》之后,大概明白出来。 这本剑经通篇不将剑招,剑术。只讲剑意,御剑。 御剑也就是不以剑招为手段,而只是淬炼剑意与真气,以真气御剑,这本书的内容还是多讲如何以飞剑伤人。 飞剑在很多人眼里属于暗器的一种,但是偏偏又没有暗器那么隐蔽。唯一的长处就是在剑修的手里契合剑意发挥出不一样的效果。 但是仍然算是不入流的方式,对付实力弱于自己的人很好用,但是对付实力相近之人就没有了什么用处。 而许念却有些兴趣,他花了一点时间,将整本书看完。 对方的剑意的确不怎么样,一本书半本废话,更像是自嗨的自传。 但是御剑之术有着一点自己独到的见解,例如凭什么强者对决就不能以飞剑制胜之类的等等,写出了他的一些设想,但是看来他对决的经验并不多。 看完这些许念没有立马尝试,而是就此将书留在了白玉京内。 接着打开了另外一本书:《百面谱》。 这本书很有趣,因为上头除了字之外,竟然还有许多的图画。而图画的内容不是一百张面孔,而是许多的面具图谱。 这就是许念感兴趣的原因,为什么感兴趣也很简单,白玉京的秘密自己尚未得知,或许东方未羽的情况还会出现,以真实面目毫无疑问会带来许多的麻烦,甚至让自己陷入被动。 对这个世界的真正强者的实力还不够了解,如果真的因为某次白玉京不打招呼的意外,自己被传送到了直面强者的地方,那么自己就算逃了,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也很难说。 面具是可能需要的,当然,不帅就不要了。 许念是这么想的,于是看了一遍。 很多古怪的面具有些潇洒,有些凶恶,但是许念都没有驻留太久的眼神,仿佛是一直在耐心的等待什么一般。 等待…… 直到他翻到了某一页,他看到了两张面具。 玄狐脸与白狐脸。 白狐脸是冷漠的,面无表情,仿佛光是画出来就隔着生硬的距离。 而玄狐脸则是嘴角带笑,却笑的有些乖张,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当然,让许念停在这一页的,绝对不是画师的技术多么高超,让人忍不住驻足。 而是他看到这两张面具就产生了奇特的感觉,仿佛有个声音在让自己做出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 选择其中的一张么? 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出现?和自己的记忆有关……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命运的抉择?还是使命的使然? 许念静静的合上书。 他看着镜子,应该雾气蒙蒙的神秘镜子,竟然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做着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情。 他开口自言自语。 “我不相信命运,也不服从命运。但是我想看看,命运为我安排的道路是什么模样。” 他已经有了选择。 退出白玉京,留下两本书,然后去往宗门的仓库。 用自己身上现在很充足的灵石换了一些东西。 带着这些东西的许念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往那条偏僻的小路走去。 那里有一个竹屋,一个银发少女。 他走在路上,脚步平静缓和。 隐隐有清风朝着他的脸颊吹来。 他扬起头,翠绿的树叶在风中晃动。 “我以前是谁并不重要啊,我现在是许念,以后是许念。这就够了。” 少年不再停留,然后往前走去。 他路过的地方,浅草钻出了土壤。 露水滴落在上面。 阳光恰好,就这么正照耀着它。 万物生长,一切自然。 PS:今天会有双更~~~ · 52 黄泉路与极乐天 “你来了。” “嗯。” 看着拿着一些东西的许念出现在面前,宁茴的眼眸里有着说不出的光彩,类似于喜悦,但是稍稍也有些许的不同。 像是刻意的收敛,似乎是生怕得到的太多,上天又开始嫉妒让将其夺走一样。 “今天如何?” 许念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宁茴,对方能主动说话,就代表还没有处于僵直的状态。 宁茴扬起头来,阳光美好的落在她的睫毛上。 “还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正难过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对吧?” “所以每一天都只能积极向上这样的感觉?” “你觉得我像是积极向上的样子?喂,别在这个时候坏笑啊……” 宁茴有些面红的低下头。 许念笑着帮宁茴煮了一些药,然后顺便帮她安了按摩,当然是很纯洁的那种,毕竟除了被迫的情况下,许念没有那种喜欢玩弄别人身子的习惯。 对于欲望,他很擅长克制。 做完这些事情的许念就把宁茴晾在了一边,然后自己坐在台下,开始雕刻着什么。 这是用欢喜宗最不缺的紫砂木在雕刻。 看着许念自顾自的动作,宁茴先是像模像样的兜转了一圈,也看不出对方正在雕刻什么。 然后蹲在了少年的身边问。 “这是在雕什么?” “雕完你就知道了。” 察觉对方话语的冷淡,宁茴皱了皱鼻子。 “现在会打扰你么?” “有点。” “那你为什么不在自己那里弄呢?” 宁茴有些置气的问,出现在自己眼前又嫌弃自己的打扰,这是什么行为?太坏蛋了。 许念看着手中还是木头的东西平静的,毫无愧疚的回答。 “我的房间总是有人不打招呼就闯进来,不太安全。” “谁?” 宁茴觉得自己不该问,但是还是小声的问道,带着些许的紧张。 “洛汐啊,陆淡妆啊……包括你妹妹。” “宁缘?” “嗯。” “她……” “大部分因为是你的事情。” “所以我也在让你烦恼的事情之内?” “当然,难道你以为很轻松么。” 看着许念一直低头的样子,宁茴生气的用肩头撞了撞他的胳膊,但是许念没有什么反应。 少女站起身来,少年也没有开口挽留,只是继续自己的事情。 宁茴走进房间,没过多久又走了出来。 然后拿过来了一杯热茶站在了少年的身边,“你喝茶么?” 许念摇摇头,“没喝茶的习惯。” “哦。” 宁茴将茶捧在手心,自顾自的喝起来。 坐了一会儿,她偏过头,许念心无旁骛,只是偶尔看看天,也不看自己。 她的眼睛红红的。 “你心情不好么?” 她轻声问道。 许念摇摇头,“没有,只是在专心做事。” “你还有专心的时候啊……” “偶尔吧,不多见。” “好吧,那就不打扰你了。” “嗯。” 你嗯!你嗯个头! 宁茴抿住薄唇,表情委屈的不得了。 她又站起身来到一边的围栏旁边,靠着围栏,让风吹着自己的眼睛,想让眼睛干涩一点。 可是好像越吹越红。 看着少年的背影,她咬了咬唇。 走到了许念的身后,然后跪坐在了他的背后,伸手环绕他的腰腹,将脸颊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语气显得有些闷闷的说,“如果烦我了,就一声不吭的离开好了。” “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会的。” “你……果然不喜欢我啊。” 她的眼神低垂。 许念似乎没有察觉。 “我早就这么说过了。” 少年的回答更是一点心软的成分都没有,眼里似乎只有自己手中的这块木头。 于是他感觉到了自己腰腹间的手臂越来越松,后背越来越冷,然后她离开了自己的后背,脚步声朝着房间内漫过去。 他没有起身,更没有回头,甚至连一句像样的询问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念将刀放下,将一些木头的木屑吹掉,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接着将其塞入了怀中。 他站起身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望着天色,不算早,快到中午了。 他转过身走入了房间里头,银发少女的身影就在床上,正背对着自己,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许念走过去。 “睡了?” “……” 没有回答。 许念想了想坐在了床的边缘,也看不到她背对自己的表情,只是身子蜷缩的样子,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模样。 许念伸出了手,却没有将宁茴的肩头扳过来,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就像是安抚小孩子睡眠一般。 他轻声笑道,“人总是贪得无厌的,因为别人的一点帮助,就会想要下意识的依赖,甚至得到更多。因为一些关心,就会情不自禁的需求,甚至想要得到全部。” “……” 少女的肩膀微微的颤抖起来。 然后许念叹了口气,“不过还好,我不讨厌你的贪得无厌,这是本性,我也经常如此。” 隐隐的啜泣声。 许念看了她的侧脸一眼。 “我不喜欢安慰别人,所以别指望我说出什么让你心花怒放的话。别哭了,你妹妹看到会砍死我。” 许念说完这句话,宁茴终于转过身,却没有抬头,似乎不想自己此时糟糕的表情被对方看到。 然后伸手绕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大腿上。 “是我的错……” 她如此说道。 “我知道不该任性的打扰你,然后又惹我自己不开心。只是你在那里,我就忍受不了你不理我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并不相熟,只是陌路的宁茴与许念一样,很难受……” 她的声线微微的颤抖。 许念低头看着她的银发。 伸手摸了摸。 “不方便行动的人,情绪就很容易泛滥。我能理解。”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真的很过分,你就是存心让我难受。” “我都说了,我不太会安慰嘛,纠结这种事情才是你难受的原因。” “你看,你还在嘴硬,这个时候你说一句,下次会注意不就没事了么?我又不是很过分的女子……” “在这里我就没有遇到过不过分的……” 许念的话戛然而止,因为…… “啊!” 宁茴张开嘴,咬了一口自己的大腿。 疼倒是不怎么疼,但是让自己住嘴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宁茴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着许念。 许念眨了眨眼睛,闭嘴不说话。 然后宁茴爬了起来,接着分开双腿,坐在了许念的推上,搂着他的脖子,如同挂在了少年的身上一样。 银色的长发覆盖她柔美的后背。 少女挺拔的胸脯顶着许念并不强壮的胸膛。 她搂着他的脖子,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委屈的表情仍然存在,漂亮的嘴唇高高的撅起。 “以后你再这样跑过来又不跟我说话,冷落我,那我也不要理你了,我也不跟你说话。” 许念忍不住笑了起来,“好。” “你怎么能答应呢?” 宁茴羞恼的眯起眼睛,脸颊有些红。 “你说的嘛,这个时候顺着你最好。” “但是有的时候女孩子的话是气话,不是任何一句都要顺从的啊。” 许念想了想,“我不太会这个,看不出来你说的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骗人。你不可能不会,你太会了。” “会什么?” 许念好奇的看着她的眼睛。 宁茴微微的咬住薄唇。 “让我开心,让我难过,又让我无所适从。” 少年似乎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仍旧笑着,不因为这句话而感动的样子。 “那现在呢?” 宁茴想了想,红唇张开了又合上,欲言又止,如同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自己的情绪。 然后她靠了过来,亲吻少年的嘴唇。 许念似乎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自己的唇齿之间,有什么在微微的顶撞,如叩响城门的卫兵。 她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微微的扭动,每一寸细腻的肌肤都在挑动火焰。 而她的香舌在自己的嘴里翻搅,似乎想要带领自己进入和她一样意乱情迷的状态。 投入又卖力。 甚至察觉自己无动于衷的手掌后,拉起自己的手,带到了她高耸挺拔的峰峦上。 看起来勇气十足,看起来深谙此道的少女,许念只是手掌稍微用了点小小的技巧。 “啊……” 她就松开了少年的嘴唇,然后软软的趴在了他的怀里。 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肩头。 宁茴微微喘着热气,就像是口渴的猫咪。 她似乎觉得这样被亵.玩还不够,带着许念的手,穿过衣裙的下摆。 往里蔓延。 格外娇嫩滑腻的肌肤,似乎早就泥泞不堪,身子不好的女孩,似乎也是格外的敏感容易动情。 她眼神迷乱着,如需要呼吸,需要出口的小兽。 张开嘴唇,在少年的耳边如泣如诉的呢喃,仿佛是随着少年手上动作的规律。 一点点的挑拨。 “你越是如此待我,我就越像是被你豢养的猫儿。你轻松的让我开心,让我难过,可是我明知道如此,还是不知悔改。甚至变本加厉,想要讨好,想要你的占有。” “呼……啊……坏蛋,你还说你不会。” 她的眼眸水雾弥漫,回荡的泪水在眼眶里兜转,反射光芒。 甚至有些不堪挑拨的咬住许念的耳朵。 “糟糕了,我无药可救了。比起天阴绝脉,更无药可救的是我的心情啊……连被你冷落,被你伤害我都感觉喜欢,越疼越喜欢,越难过越喜欢,怎么办才好呢。” “念……念……” 女人啊,是黄泉路,是断肠草。 是解忧酒也是极乐天。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又帅又垃圾的少年。 PS:十二点会有更新~ 53 借点胭脂 “这次的魔域龙头城那边的事情,我已经跟父亲说了,你坐上圣女之位的时间还很短,就不要用你去冒险了,父亲会安排其他的长老去助阵。” 开着门的房间里。 面对面隔着一张桌子盘坐的男女。 男子年轻而英俊,笑容如清风一般的和睦。 而在对面的少女则是捧着一杯热茶,眼神平淡,脸上带着礼貌而生疏的微笑。 “其实也没有关系,现在身为明火教的圣女,自然要有觉悟为明火教付出的觉悟,如果需要的话,我去龙头城也没有关系。” 易千繁摇摇头,“师妹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件事情牵扯甚大,人宗不光是我们明火教,许多的门派都已经做出了准备。这事关百年兴旺,这件至宝神器现世必将引起腥风血雨,但是不管落在谁的手里,在实力上,绝对是一番长足的进步,是不俗的威慑。所以父亲这次很是谨慎,拿不到没关系,但是不能损失太多。” 对面的东方未羽点点头,“多谢师兄提醒,我知道了。还有事儿么?” 易千繁听出了这个少女的逐客令。 他的眉头细微的皱了皱,不易察觉。然后嘴角挂起笑容。 “师妹啊,你现在刚当上圣女,根基不稳,在这明火教,未必能走的很顺利。” 东方未羽的微笑则是消失了,她的眉眼冷淡的看着易千繁。 “所以呢。” 易千繁伸出手来,想要覆盖在这个少女的手背上,却被对方轻巧的躲开。 他的眼神凝固了一瞬,收回手来,然后看着她。 “你需要一个坚固的靠山和仪仗。” “是么?这个靠山是什么?” 易千繁微笑着,“比如说你的师兄我。” “是么?” “当然,你也知道师兄是明火教宗主易煊之子,就算没有这层身份,我也是靠着实力成为明火教圣子的,圣女依靠圣子本就天经地义,换句话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过分。只要师妹你开口,以我们的关系……明火教的什么资源不都是手到擒来?” 或许是拉扯的有些烦了,或许是根本就有恃无恐觉得这个女子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就直接说出了这样的话,即使她的警惕如此明显,即使为了防备自己,她连房门都是打开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聪明人都会认清楚局势,然后在局势面前低头。 这是亘古以来的规矩。 东方未羽的眼神似乎不在他的脸上,她缓缓的聚焦在易千繁的脸庞上。 然后突然笑了笑,这个笑容让易千繁感觉到了繁花盛开的盛景,让自己热血沸腾,甚至想要就此起身将她按在桌子上就地正法才好。 可是很快,伴随着她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刺骨的话语出现了。 “古往今来没有女子要依靠男子的规矩,师兄的提议很不错,下次不要再说了,或者等到下一位圣女吧,七老八十也不寒碜。我啊,就算了,配不上易师兄。” 易千繁手掌握紧了又松开。 他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女子,眼里已经没有了那种温柔和煦,有的只是讥讽冷笑。 “这就是你的回答,东方未羽?” “我说的很清楚了,易千繁。” “很好,也不知道,没有了支持,处处都是泥泞的路,你会走的如何?” “那就请师兄睁大眼睛看清楚好了。” 易千繁挥袖转身,“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天,想清楚,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可就不值这个价钱了。” 东方未羽没有回答,却是跟着易千繁的脚步走向门口。 易千繁在门外转过头,显得不耐的皱起眉头,“到了这个份上还要做样子送我?” 东方未羽微笑着摇摇头,“关个门而已。” “砰。” 门就在自己的眼前关上,易千繁深深地呼吸,缓解自己脸上显得有些狰狞的表情。 他把手指的关节按的咔咔作响。 “很好,很好。” 东方未羽关上门,脸上的微笑化作冰冷。 她转过身,却愣了一下。 眼睛瞪的大大的。 就在她原本坐着的位置上,不期而至的少年,慵懒的盘坐着,手肘撑着大腿,手掌拖着脸颊。 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东方未羽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然后立马说。 “师父,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许念眨了眨眼睛,“跟我说这个干嘛,他不是你师兄么。” “只是师兄而已,我不喜欢他的。” “所以说跟我说这个干嘛呢。” “我怕师父误会。” “嗯?” 少年似乎难以理解的看着自己。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低声的嘟囔,“不是说男人的占有欲都很强么……” 许念好笑的说道,“不要用看似自言自语的方式将心里话都说给我听。” 东方未羽脸颊微红了一下,然后顺从的走了过去,就在许念的面前款款的跪坐下来。 动作很妖娆,比如挽一挽裙摆,以便让她臀部的形状显得更加圆.润完美,稍微的分开双腿,以至于不会因为挤压而让腿部的线条显得肥腻。 都是小细节。 “虽然是师兄,但是身份特殊,是我们明火教教主易煊的儿子,叫易千繁。以前碍着他的身份,所以虚与委蛇了一下,但是绝对没有吊着对方的意思,弟子一直都是跟他说清楚没有想过男女之情,这次他说的这么直接,弟子就只好直接拒绝咯。” “会有些麻烦吧?” 东方未羽稍稍的伸手抚了抚自己耳垂上的吊坠,然后看向许念。 “当然会有一点,穿小鞋之类的阴招吧……师父要帮弟子解决么?” 许念看了一眼东方未羽,“要怎么解决,杀了他?如果这样的话,难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丧子之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你们的教主要是要查个底朝天,然后算在你的头上呢?” 东方未羽的眼珠子转了转。 “那废了他呢?比如……废掉修为,或者说是直接切了那儿……” 许念定定的看着东方未羽。 少女突然瞪大眼睛,脸颊红润。 “对不起师父……我不是这么心思歹毒的人,只是他的确不是个好东西,经常借着自己的地位和身份,诓骗门中的女子,然后对其始乱终弃,曾经还害得一位师姐自尽……所以我想他这样,也是死有余辜。” 许念摇摇头,“这个世道心狠一点没有什么关系。我想的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我废了他,但是他父亲还是你们的宗主,他对你保有执念。往往历经这样巨大的动荡的人,要么消沉,要么更加极端。你就不担心是他执念的你,彻底被他盯上?到时候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说不好。” 东方未羽微微撅起嘴来。 “那师父你就打算坐视不理嘛,要不让我直接跟着您也好呀,就不用在这个地方提心吊胆了……” 说着说着,东方未羽的膝盖微微挪动,朝着许念不声不响的靠近过来,接着穷图匕见,抓住了少年的手掌,看似理所当然的握手恳求,眼眸却眯的像小狐狸。 许念不动声色的将手抽走。 “我只答应了你这个关系的称呼,也不是为了帮你解决问题,处理所有事情的,这个要分清楚。” 看着此时空落落的手掌,东方未羽沮丧的叹了口气。 “那你这个时候出现……还以为看不下去了呢。” “你自己的劫难你自己度过。我来这里只是问问你最近的进度。” 东方未羽撅起嘴来,“在师父眼里我就是工具。”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全对,工具的存在至少得有些意义,你要是一点意义都没有,那就不是工具了。” “您敢再过分一点吗!” 看着少女涨红的脸颊,许念平静的双手踹在袖子里,“点到即止。” 泄气的女孩冷哼一声,“当然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她自己的日记我暂时没有找到,但是却在门派纪录的书里找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直接说,别卖关子。” “哦。” 东方未羽偷偷的白了一眼,许念视而不见。 “就是纪录一些宗门弟子长时间离开宗门的纪录啦,我找到了那位圣女的,她在身患天阴绝脉的期间,却离开了长达三个月的时间,等到她回来似乎状况就减缓了许多,师父你这么厉害,能猜的到她去的是哪儿么?” “昆仑宫。” “……您真的知道啊?” 东方未羽错愕的看着许念,许念只是想到了那个黑袍说的话而已,随意的说了出来,还正好对上了,这就能证明一个事情,天阴绝脉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有可能在昆仑宫了。 许念点点头,“但是昆仑宫如何去。” “这些师父不知道么?” “我不喜欢远行。” “哦,”因为之前对方轻而易举说出这个字眼,东方未羽没有对这句话产生任何的怀疑,她轻声说,“昆仑宫很难去的,因为昆仑宫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不算在人宗也不算在道门更不算在魔域境内,而且就算有地图……你到了那里也找不到昆仑宫的位置。” “有什么说法么。” “当然……据一些人的讨论,昆仑宫很有可能是极为特殊的人间洞天,和魔域的洞天不一样。昆仑宫大概就是那种只有它想要为你开放你才能遇到,平时你就算去到了那个位置,看到的也是普通的景物,根本找不到其存在,就像是幻境一般。” “但是这个圣女又能找到。” 东方未羽点点头,轻声说,“所以……要么是有高人带着她,要么就是……她和昆仑宫有着不一样的关系。”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继续查了。” 许念端起杯子,然后看了东方未羽一眼,“这杯茶能喝吗?” 东方未羽愣了愣,这不是自己先前……她脸颊红了起来,张开了嘴,到了嘴边要提醒的话却变成了…… “当然可以,我没有动过的。” “哦。” 许念放下了杯子,一口没喝。 反而是笑吟吟的看着东方未羽。 明白了什么的少女羞耻的面红耳赤,“师父你坏心眼!” 许念屈指,在她的额头上弹了弹。 “对了,借点东西。” “什么?” “胭脂。” 许念看着她红嫩的嘴唇,如此说道。 PS:下周上架~~今天大概率是单更惹~ 54 谁是易千繁? 看着许念的眼神,似乎是落在自己的唇上。 东方未羽可见的脸庞,脖子,甚至是晶莹的耳垂都红润了起来,宛如要滴出鲜血了一般。 她红着脸,看着他的眼眸,有些目眩神迷,有些头昏脑胀,整个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朝着他靠近脸庞。 似乎红唇就要印在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 却被少年用手指头戳着额头,不能再靠近一点点。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 “呒……” 甚至头脑不清醒的撅了撅嘴唇。 许念好笑的看着女孩子,“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借你嘴上的吧?” “不、不是么……我……我……” 看着少年憋笑的样子,东方未羽迅速的起身,捂着自己的脸颊。 然后羞恼的看着许念。 “明明是师父你说……你说这些误会的话!” “什么误会,我说的很清楚了,借点胭脂,正常人应该都不会觉得是要嘴上的那点吧。” “你才不是正常人呢!” 许念看着她。 东方未羽捂着嘴唇,弱弱的嘟囔,“您是神……” 然后小碎步从自己的铜镜旁拿过来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许念的面前,眼神有些忍不住的心疼。 “这可是上好的翡翠胭脂……很贵的。” “要我用灵石换么?” 许念看着她。 东方未羽气恼的说,“干嘛搞的这么生疏嘛……都说给师父了,就算是尽尽孝心。” 许念拿过胭脂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没什么能给的,就帮你出口气吧。” 他如此说道,然后站起身来。 东方未羽呆呆的看着起身的少年,“师父你要干嘛去?” 许念走到门口,一边拉开房门一边说,“出来看。” 说完,他走了出去。 当东方未羽小碎步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在宽敞的大道上,一身玄色衣衫的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过路人的中间,然后停下脚步,对着前头一个步伐缓慢的身影道。 “谁是易千繁?” “……” 东方未羽瞪大眼睛,然后看着那个男子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头,注视着站在大道中间的陌生少年。 他眯起眼睛。 “你是谁……?” “易千繁?” “我问你是谁!” 易千繁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碰到这么一个古怪的从未见过的少年,他的手掌直接缓缓抬了起来。 不管他是谁,他必须承受今天自己的不爽。 “那就是了。” 少年点点头,自顾自的穿过众人的视线,一步一步的朝着易千繁走去。 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易千繁忍无可忍了。 他出手,光芒在手中微微闪现,然后磅礴的气息透体而出。 “轰!” 大道上仿佛陡然卷起了狂风,风声却如刀,狠狠地劈向那个步伐平静的陌生少年。 东方未羽紧张起来。 却只看到了那个少年简单的动作。 他抬手,仿佛就托起了所有的气息。 他负手,瞬间风浪被压在了脚下,只能吹动地上的尘埃。 然后他走到了易千繁的面前。 “你……!” “砰!” 察觉到不对的易千繁想要脱身,但是许念推出了一掌,就在他的胸口。 瞬间易千繁原地起飞。 巨大的力量在胸口震荡,鲜血从嘴里喷吐而出。 他在半空中,还未彻底落下来。 许念一步踏出,身子如御空而行,准确的飘到了易千繁半空中失控的身体上。 “轰!” 他的脚尖踏在了易千繁的背上。 当易千繁轰然落地,一地尘埃飞扬的同时,半空中的少年身上亮起斑驳的光点。 然后不见。 周围寂静的人群此时才爆发出轰然的骚动。 “这、这是什么……” “易公子!” “易师兄你没事吧!” “刚才……那是仙人?” 地上面如死灰的易千繁他的脑海纷乱复杂。 自己死了么? 他到底是谁? 自己哪里惹到这种强悍到离谱的人物了? 这样的强者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仅仅是为了打自己一掌踩自己一脚?! 下次再见到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爹!!爹!!” 人在最恐惧的情况下,会激发内心最本能的求生欲,也会寻找到自己最切实的依靠。 无论如何,易千繁永远会记得在自家宗门哭爹喊娘的这一天,也会记得这个披头散发,浑身狼狈如丧家之犬的自己。 在这些人群之外,捂住了红唇,眼睛瞪大,小脸通红的东方未羽憋着自己的表情一点点的转过身。 赶紧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却立马又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 捂着自己的额头,刚刚被少年戳中眉心的位置,然后红着脸爬到了床上。 “好……好厉害!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 像是一条虫只能裹着被子翻滚。 许念回到了白玉京内,没有立马回到欢喜宗,而是将胭脂打开,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张玄色的狐狸脸面具。 雕纹细腻,面具精致。 这是许念用紫砂木雕刻出来的,少年别的本事没有,手艺活还不错。 而上头已经覆盖了一层玄色的颜料。 不过许念觉得仍然缺少了什么,现在的玄狐脸面具看起来很精致,有种妖气盎然的感觉。 当看到东方未羽的红唇之时,他就想到可能缺少了什么。 将一抹胭脂沾染在手中,然后轻轻的抚在了玄狐脸面具眼角的位置。 本就是黑红色的底色,因为这一抹胭脂显得更加妖艳,邪气十足。 许念很满意的点点头。 人生可以摆烂,但是审美绝对不可以。 看着这枚玄狐脸面具,许念将其戴在了脸上。 他稍微退后一步,透过眼睛的部分去看这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 一身白色衣衫的少年,却戴着一张妖异十足,甚至充满了邪典气质的玄狐面具。 仿佛镜中的人已经不是自己了,不是许念。 镜面甚至微微的荡漾起来,仿佛产生了奇妙的反应。 许念甚至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就好像镜子中的自己,下一刻会对自己出手。 于是许念静静的站在镜子面前等待,如果它真的出手了,许念不介意将它揪出来打一顿,他老早就觉得这镜子里有东西了。 可是很久了,里头都是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只是单纯的一面镜子。 许念摘下了面具,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转过身。 “砰。” 他躺在了并不多么柔软,却很舒服的床上。 看着天花板的少年喃喃自语,“还是躺着舒服,东奔西跑的真累。” 就这么躺着,许念很快的进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亮的时分。 许念准备晒着太阳,一如既往的看着无聊的书本,度过这无聊的一天来着。 但是最近自己似乎有点忙,似乎谁都在寻找自己一般。 比如匆匆赶来的一位年轻的女弟子告诉自己,沈欲正在传唤自己。 许念想了想,回到了房间,将昨天那个自称白翦的黑袍教给自己的纸条带上。 他当然首先看了看。 上头记载了一个血腥的配方,材料是凤凰玉,以及一些其他的材料,还有……身负天阴绝脉的人。 内容很血腥残暴,大概就是将这些材料混杂在一起,弄成独特的药汤,然后将身负天阴绝脉的患者泡在药汤里十年,患者的皮肤就会和药汤混为一体,甚至血液里头流淌的都是这些东西。 接着剥皮,肢解,然后切成细碎的块状,晒干,吃掉。 许念看到这个药方都不免一阵反胃。 但是他知道为什么江燎原可以忍住这样的恶心,因为这个药方上写着很清晰的一句话。 【服用之后,体魄宛如金刚,经脉如同大海,非踏虚境强者不能破之。功效如洗筋伐髓,甚至改良天赋。】 江燎原说的续命十年,不过是这样的用处,但是也不可能真的用来治疗宁茴。 因为这样浸泡之后,她不会痊愈,只不过成为了一个药人罢了。 比行尸走肉还要恐怖的存在。 许念带着这张纸条来到了沈欲的房间。 瀑布湍急,在水池里迸发了灿烂的水花。 沈欲就坐在池塘边的竹台上。 许念走过去。 “宗主。” 沈欲没有回头,而是说,“你们去圣火宗,东西都带回来了?” “嗯。” “那你要找的,找到了没。” “不能算是找到了。” “给我看看。” 沈欲如此说道,许念将纸条递给了沈欲。 沈欲看完之后然后转过头,女子坐在那里,还是那种显得很大胆暴露的睡衣。 胸口敞开的尺度很大,而丰满雪腻的胸脯还是那么诱人,深深地沟壑有着足量的阴影。 她看着身边的少年。 “就这么给我了,也不担心看到这条纸条的内容,我临时起意对宁茴不利?你应该知道,上头记载的这个秘方对修仙者的诱惑有多大。” 许念想了想回答,“世界上不会存在任何没有代价的事情。” “所以?” “所以这上头只记载了它有利的地方,却没有记载任何副作用,很可疑。要么不是真的,要么就是副作用太过可怕,容易让人望而生畏。” 许念平静的说完,沈欲笑了起来。 “不劝说我心怀仁慈却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打消念头,许念,你果然很聪明。” “替你考虑而已。” “是么?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温柔的人。” “我还挺善良的。” “呵呵……” 沈欲笑着,丰满的胸脯乱颤。 她站起身来,然后将纸条撕碎,抛入了水池之中。 “你不是善良,你只是觉得我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或者性情大变,你在这个宗门的处境就会岌岌可危,毕竟哪儿去找对你这么好的宗主啊,对吧许念?” 她就站在许念的身前。 雪白的胸口大肆敞开,她伸手轻轻抚摸少年的面庞。 妖艳的笑着,眼底微微猩红。 PS:今天双更~~2021年的最后一天! 55 男人该做的事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欲的话很对。 当许念秉承着生活不发生大的改变,更低调,更没有麻烦的生存的原则下,沈欲就是这个宗主最好的人选。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许念并不希望沈欲发生什么意外,以至于欢喜宗换一个宗主。 瀑布的水流细碎而湍急的降落,在水池里绽放水花,偶尔会有落叶浮上水面又很快的沉淀下去。 就像极了许念现在的生活方式,需要的时候,无法回避的时候,或许会站出来做些什么事情,然后很快又浮到了水面之下,继续自己平静而无聊的生活。 琐碎却轻松的度日。 抚摸着自己脸庞的女子缓缓的松开的手掌,然后转身,面对着湍流的瀑布。 “但是对你来说不好的消息出现了,我可能……会死。” 她如此说道。 许念看着她的背影,平静的说,“只要是有生命的都会死,所以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死。” 沈欲笑了一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最近的情况你应该多少也感觉到了一点蹊跷,所以不用装了,你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 许念诚实的点点头,“大概知道一点……动静挺大的。” “当然动静很大,十二洞天的人手都在准备,整个魔域可以说精心百年都是为了这件事情。” “是么。” 许念显得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沈欲盘坐在竹台上,然后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 “坐下来。” 许念想了想,“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但是我有说给你的理由。” 沈欲说到了这个份上,许念自然就没有了办法。 于是许念盘腿坐在了她的身边,地上有着不大的柔软的坐垫。 两个人一起面对瀑布。 沈欲缓缓开口道,“十二洞天凡事龙象境以上的弟子,包括宗主,都基本参与了这件事情。甚至是汇聚起了一批窥天境以及踏虚境以上的强者,在三天之后启程前往魔域边境龙头城。你知道所为何事?” 许念想了想回答,“这么多人,除了利益之外,不会有别的事情了吧。” “当然是利益,而且是不俗的利益,天地百年间就会诞生一样地级以上的至宝,也是因为这些至宝的现世,引起了道人魔三方阵营的争夺。这次,正好就是一百年的期限,而这次占卜到的区域,就在魔域边境龙头城。所以不仅仅是魔域的人手,包括人宗与道门的强者,也会纷至沓来。” 许念看着瀑布的湍流向下。 轻声说,“听起来的确是挺凶险的。” 沈欲笑了笑,“当然凶险,而且每一个魔域的人,都应该做好为这次的争斗献身的准备。可以说,去的人……都是做好了牺牲的决心的。” 许念撑着自己的大腿,“听起来也挺奇怪的。” “奇怪?” 沈欲看过来少年那张平静的侧脸。 “嗯,毕竟跟魔域的人说牺牲什么的……挺奇怪的,魔域还有这么有大义的存在?” 沈欲哑然失笑,然后摇摇头。 “当然不是如此,大义说不上,只是为了至宝,为了心中的道途,当你到了那个地方你就明白,不是什么时候想退都能退的,何况……上面的人会紧紧的盯着,你跑的了今日,等待你的,可能是更加可怕的秋后算账,更不要说在战场上的背叛行为。” “上面的人啊……” “听说过么,魔神殿。” 沈欲以为这个少年多少会露出一点好奇的表情,但是他只是显得平静的说,“这些人是不是喜欢穿着一身黑袍。” “你怎么知道?” “见过啊。” 沈欲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在哪里见过?” “哦,圣火宗观星居。就是江燎原之前住的地方门口,这张纸条就是他给我的。” 许念没有隐瞒什么,这些事情也不值得隐瞒随意的说了出来。 沈欲难以理解的看着许念,“也就是说……江燎原和魔神殿的人有关系……?” “或许吧。” “但是为什么……没杀了你?” “我又没惹他杀我干什么,杀我不如去杀鸡。” 许念丝毫不介意贬低自己。 沈欲摇摇头,“黑袍杀人不需要理由,魔域中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魔神殿的这些人。而且既然江燎原和他有关系,那么不难猜测,或许江燎原曾经是魔神殿想要扶持起来的后起之秀。你和他曾经又过节,又堂而皇之的去到观星居找他的东西……你毫发无损的回来不可思议。” 沈欲觉得不应该仅仅是觉得这个少年看起来人畜无害,也没有任何实力可言的缘故。 但是要找到其他的原因……似乎更加困难。 人往往就是如此,因为没有发现 许念明白这个道理,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不是人人都可以摆烂的,也并非谁都可以随意的躺平。 因为你真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话,说不定真的有闲着没事干的人,路过了,捅你一刀。 少年平静的躺下,双手垫着自己的脑袋。 “可能是因为觉得杀了我,可能脏了手,没有必要吧。” 沈欲看着身旁躺下的许念的脸庞,“这么说你自己,还说的这么轻松,你真是没心没肺的典范。” 许念看了沈欲一眼,这个冷艳又妖娆的女人,“要心要肺干什么,拿去给别人伤害么?” 沈欲轻笑起来,丰满的胸脯乱颤。 “所以说,你显得好像对那些少女的示好都不会动心的原因,是因为提早遇见了会被她们伤害的事实?” 许念似乎思考了一下。 “也不完全是,毕竟有的时候可能都不是两个人的错,而是命运、巧合就是如此设定的,总是会受到伤害,不动心就是我的本能。” “可是动不动心,不是你嘴上说说就能避免的,人啊,最无法控制的就是心了。” 沈欲侧过身,手臂就这么撑在了许念的身边。 微微低头看着这个少年的面孔,发丝垂落下来,擦着他的脸庞。 她的眼神深邃而妩媚。 时刻充斥着勾人的情绪,更何况她丰满的胸脯已经贴上了许念的胸膛。 这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甚至是体温都显得习惯。 许念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沈欲。 “宗主对谁动心过么,总不可能是我。” “当然不会。动心就是变得不幸的开始,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就会成为你永远的弱点,不要动心,不要去爱,贪图享受就可以了。” 她微微贴着少年的脸庞,明明温热的肌肤,嘴唇却显得有些冰冷的经过自己的脸颊。 在自己的嘴角游走,许念开口,嘴角仿佛就能碰触到她柔软的唇瓣。 “如何享受?” “就像我现在这样,享受你这样实力又弱,但是却还算不错的少年。” “那就去外头多抓几个回来或许会享受的更彻底呢。” 许念随意的说道,似乎对近在咫尺的诱惑视而不见,她的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沈欲微微低头,伸手抚摸他的嘴唇,然后微微向下,拂过少年的颈部,肌肤其实很细腻。 在他的胸前,仿佛没有目的的摩擦。 但是一丝一毫都是为了扰乱这个少年的心绪挑起他最真实的欲望。 男人对于女人本能的,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欲望。 “不用了,无止尽的享受就会像江燎原那样,何况……我本就讨厌男人。” 许念低头看了看沈欲的手掌,已经在自己裤子的边缘徘徊了,时刻就会钻入那缝隙之中。 “宗主看起来不像是讨厌男人的样子。” 沈欲翻身,直接骑在了少年的身上,低头看着他。 “那就是你认为你算个男人,可是你做了什么算是男人的事情呢?” 许念想了想回答,“站着撒尿。” “……” PS:这一章分量不多,但是没关系!今晚十二点半,新年 56 我爱她,希望上天也爱她 许念从沈欲的房间离开是花了一点时间来着。 倒不是完全因为发生的一些……算不上旖旎,更多是畸形的‘交流’。 这次是没有用药物辅佐,属于纯纯的吸血了。 如果换一个人可能就是两眼一黑。 许念还好,只是脸色稍显苍白。 最浪费时间的,大概还是在那瀑布前的交谈。 擦着嘴角血渍的冷艳女子问自己。 “如果我死了,你觉得将谁推举为下一任的欢喜宗的宗主更好。” 许念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事情。何况我也不能谈论。” “你希望是谁呢?” “没有希望的人,你不在的话……换作谁其实都一样吧。” 这是许念的真心话,基于事实这么认为。 并没有其他的成分,但是显然沈欲不这么认为。 她看向许念,“你是在舍不得我?” 许念想了想回答,“只是在这个角度不希望你死吧。” “一个意思。” “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死。但是你真的死了,我不会为你惋惜多久,很快就会接受现实,然后继续我的生活。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差距。” 少年说完话,女子的表情冷淡的沉默下来。 脑海里似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死了,这么倔强又独特的少年要便宜谁呢? 真不爽啊。 “明白了,滚吧。” “哦。” “等等。” 女人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少年。 许念回过头看着她,走向床边,然后从床垫的一角拿出了什么东西来。 是一封信。 “拿着吧。” “这是什么?” 信封上有着清晰的一朵梅花的痕迹。 但是没有写名字,也没有任何的落款。 沈欲眼神莫名的看着面前俊朗却颓废的少年,“如果我没能回来,恰好又遇到了一个容不下你的宗主,带着这封信,去人宗折梅宫,或许是你唯一的活路。” 许念看了一眼沈欲,“这应该是你给自己留的退路。” 沈欲摇摇头,“无所谓了,一个人情而已,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收容你一段时间,但是却和在这里不一样了,或许要努力一点生活,不能这么躺平了。” 许念看着这封信,然后将其放在了床上。 沈欲有些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床上的信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她却妖艳的笑起来,望着少年。 “怎么,不愿意要我的东西?” 许念摇摇头,“既然是你自己的退路,那就自己好好留着,即使你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果然啊,到头来只是报恩,一命之恩,现在连多余的馈赠都不愿意接受了。 沈欲笑的有些落寞,看着对方的背影朝着门口走去。 自己似乎可以按住他,然后做些什么,可是又如何呢。 他的表情不会变的,自己从始至终都是那个没有归处,飘摇沉浮的空罐子。 或许今日,就是最后的告别了吧。 她如此想到。 “对了,宗主。” 可是走到门口的他却转过头,看着自己。 沈欲看向他,混浊又容易让人沉沦的眼眸。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活着回来了。” 沈欲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神有些疑惑。 许念笑了笑。 “如果这算是一个预兆,那就试着活下来吧。” 他关上门走了出去。 微风吹拂他的脸,有些温。 而房内的女子看着关上的门,然后坐在了床沿。 “被人舍不得是这样的感觉啊……” 她捧着胸口,低头笑着。 被人舍不得的罐子也就不显得那么空了。 —— 十月份的初秋。 还残留着夏日的味道。 今天似乎显得格外的清静,主要表现在许念看书从早上看到了傍晚。 并非书有多么的好看,其实这些字眼看来看去,无非就是这些,他对那些秘籍没有什么兴趣,哪怕是那本《五十年观剑有感》他也只是翻了一遍之后便放弃了。 看的无非就是一些在魔域很流行的小说,魔域最不受欢迎的题材就是志异鬼怪,因为他们见过的比书上写的还要多。 而最受欢迎的则是什么主角受苦受难的题材,因为往往这样的小说里,主角都是正派,他们受苦就等于被形容成魔头的反派在享受。 甚至享受主角的女人之类的等等…… 许念是没有这样的恶趣味的。 可以理解,但是他不喜欢就是了。 许念看的就是一些简简单单的游记小说,从这些描写里,了解这个世界的山川海岳,故事就像是散落的碎片,往往并不相关,但是他可以看的津津有味。 有些地方没有去过,但是仅仅是听说就足够让人心驰神往了,更不要说……有白玉京这么神奇的存在。 有的时候就可以少去许多的力气去打听了。 只是关于昆仑宫这个地方,许念却是没有太多的办法,无论从东方未羽嘴里得到了信息,还是一些散碎的记载上,即使有着关于这个虚无缥缈的神秘之地的些许描述。 但是根本无法在白玉京内实现传送。 也就是说,现在的许念压根没有办法到达昆仑宫,如果不出现其他的意外,那么或许……宁茴的无药可救,已经是命运安排好的结局。 许念大概会可惜一段时间,但是他也知道,即使再不相信宿命,再对抗命运,生死却是迟早要到来的,为了活下去而迸发出来的力量,并不能战胜一切。 就在许念合起手中的书,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回房间的时候。 脚步声朝着自己这边靠近。 因为自己住在了这么偏僻的位置,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只要是朝着这边走来的脚步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抬起头,就看到了高马尾,一定要显得自己很成熟,但是脸蛋过于青涩的黑裙少女朝着这边走来。 今天也没有背上那把大刀的少女定定的看着自己。 “晚上没事吧?” 许念想了想。 “我说有事呢?” “什么事情?” “和周公有个约会。” “那就是没事了,跟我走。” 宁缘的话言简意赅,一直要显得这么帅气的样子。 其实许念知道并非是这个少女的性格,只是她刻意要显得如此,至于为什么……原因也很简单,她的姐姐已经如此,她就要显得这么生分冷漠,因为她知道这里没有人会真心的帮助她们,所以她就要杜绝别人来趁火打劫的念头。 这算是她幼稚又成熟的地方。 “你每天就像是来抓人的捕快……” 许念这次却是放下了书,很简单的站起身。 宁缘却是狐疑的看了许念一眼。 “今天这么好说话?” 许念看了看宁缘,“你就打算这么过去?”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你姐姐那儿啊。”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说……” 许念已经迈开脚步走到了宁缘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个气质显得刻意生硬的少女。 “你姐姐的生辰嘛,这也不难猜。” “你分明就是记得,为什么偏偏要说猜?” 宁缘显得很气恼这个少年的嘴硬。 许念则是好笑的看着宁缘,的确,就算身高高了一些,在这么居高临下的位置,也看不到这个少女胸口的春光……不是衣领太保守,实在是……小山丘无以为继。 “你明明就不是这个性格,为什么偏偏说话要这么冷酷呢?” “要你管?” “要你管?” “……!” 宁缘跺了跺脚,气氛的往前走去。 在她的脑后,荡漾的马尾辫很好看,就像是欢脱的马儿。 没错,今天是宁茴的生辰。 本来在这个世道,生辰什么的,无足挂齿,自己稍微的感慨一下就好。 但是这个人偏偏是宁茴,于是就有着更加不同的意义。 过一个少一个,这样的概念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路上宁缘走的很快,许念就慢吞吞的走着。 但是过一段时间宁缘就会刻意的在原地停留,等待这个少年跟上来。 似乎是格外不想一个人在今天先孤身到达,即使平日去的随心所欲。 于是两个人就一个慢吞吞地走,一个则是停停走走,耽误了不少时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终于还是到达了宁茴的竹屋门口。 宁茴没有在门口,那样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等待。 宁缘看到这一幕就直接冲了进去,甚至连竹屋后头飘荡的炊烟都没有注意到。 宁缘冲了进去。 然后看到了站在灶台边的那个少女。 她站在那里,拿着锅铲,灶台下的火焰正在熊熊得燃烧着。 她的发丝温柔的盘起,汗珠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流淌,似乎已经很久了。 宁缘站在她的身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声叹气显然被正在做菜的少女听到了。 银发女孩微微转过头就看到了身后的宁缘,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浮现温柔的笑容。 “来的这么早……等等,姐姐有点笨,这种事情没有学多久,稍微要等一下哦。” 宁缘表情复杂的看着她。 “你本就行动不变,做这种事情干什么……” 宁茴转过头去,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声音却是温柔的如溪水流淌。 “抱歉让你担心……但是我们几乎没有一起吃过饭,毕竟是一家人嘛。” “不要做这样的事情。” 宁缘微微低着头。 声音说不出的低沉。 宁茴望着锅子里的菜肴,她脸上却浮现了灿烂的笑容。 “没关系啊,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太多了。我们没有父母,也没有人给你做过,既然我还在……那就我来做一次吧,可能很难吃,不要介意好吗?” “诶?” 宁茴愣了愣。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肢上的双手。 身后的少女靠在自己的背上,她低着头,埋在自己的肩膀。 肩膀微微的湿润。 一点点的,湿痕在弥漫扩散,几乎将她都浸染。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着啜泣。 “姐姐……别离开我……” 宁茴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的鼻子有些酸,却坚强的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浮现笑容,伸手抚了抚妹妹的脸庞。 “没关系,我只希望……我没有得到的运气,都在你的身上。” 如果自己的命运是注定。 那么最好……把最好的,都给她吧。 我爱她,希望上天也偏爱一点她,就好了。 这样……就很好了。 PS:2022年的 57 一个不亏,两个血赚 当两姐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许念正坐在桌子的边上,平静的盘腿坐着。 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宁缘看到这个少年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来气,冲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 许念抬起头却看到了两个眼睛都有些红的女孩子。 “你们两个是在厨房被烟呛了眼睛吧?” 宁缘的脸上一红,“你管这么多呢?去厨房端菜!” 许念看了一眼宁缘,“我是客人,哪有客人端菜的,不端。” 说着许念直接往地上一躺,侧着身子,手掌撑着脸颊。 然后要死不活的看着少女。 宁缘没好气的说,“我姐姐做的饭菜你还忍心让她去端?” 许念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你去啊。” “凭什么?我是她妹妹,算是一家人!” “你还知道是她妹妹,平时她喝药的时候你在哪儿?” 宁缘脸红了起来。 “我有事……” “那她要洗澡的时候呢?” 还在微笑的宁茴顿时也慌张起来,“啊……这个,许念……就不用说了吧……” “我去端行了吧!” 宁缘气冲冲的走去厨房。 红着脸的宁茴在银发的映衬下,绝美的容颜显得更加清濯妖冶。 她收拢裙摆坐在了许念的身后,低头看着他。 “她还小,这种事情没关系的。” 许念看了她一眼,“你惯着她是因为你是她姐姐,我干嘛要惯着她?” “你就不能……稍微对她忍让一点吗?” “为什么?” 许念似乎是十分好奇的看着宁茴。 宁茴红着脸,有些难为的看着许念,似乎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似的。 “砰!” 而这个时候,宁缘已经把饭菜都端过来了,冷哼一声。 “我要他忍让干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我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对他这么客气,不然他的脑袋不知道都掉多少次了!” 许念坐起身来,毫无诚意的点点头,“是啊是啊,多谢宁女侠高抬贵手了。” 宁缘给了他一个漂亮高傲的白眼,“吃饭!” 三个人总算能坐下来好好吃饭了。 许念才拿起筷子——“好像来的正好啊,还没有开始吃呢?” 宁茴的脸色一滞,而宁缘则是直接伸手去摸她的大刀,但是好像没有带。 许念倒是平平稳稳的夹起了一块肉,刚刚塞进嘴里。 脚步声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他没有回头。 只是细细的咀嚼着,任由对方来到自己的身后笑着说。 “干嘛这么紧张的样子呢,师弟你不帮我说句话么?” 这微笑却暗藏了锋芒的语气,许念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他平静的端起碗,“这里她们两姐妹说了算,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洛师姐。” 就在他的身后站着的不是洛汐又能是谁呢?但是这是许念印象里 洛汐长发如瀑顺从的垂落下来,她微微弯下腰,欣赏着两个女子的表情,然后从身后靠在了许念的背上。 两个人的姿势显得异常亲密,亲密的几乎相当于宣告什么了一般。 “你既然能来,我来应该也没有关系吧?毕竟大家和你关系都是匪浅呢。” 她红嫩的嘴唇似乎都要挨上少年的耳朵了。 “洛汐,你最好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说这句话的自然是脾气火爆的宁缘,直接就站起身来,横眉冷对。 洛汐微笑着伸出手臂环绕住许念的脖子,笑吟吟的看着宁缘那愤怒的眼神。 “也不一定吧,你姐姐都没有说话呢。再说,你不欢迎我又能如何?之前宗门的比试你不是输给我了么?怎么,就忘了,还是这段时间突飞猛进获得奇遇了?” 许念必须得承认,在坏女人这个角色上,洛汐还是诠释的相当到位的。 毕竟不只是对自己,对于她有敌意的人,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勾起对方的怒火。 比如宁缘,比如陆淡妆。 “再打一次!” 宁缘自然是受不了这么简单的激将法的,当即已经是火冒三丈。 这个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宁茴终于说话了。 “洛汐师妹,要一起吃么?” “姐!” 宁缘生气的喊道。 洛汐却是笑了笑,“宁师姐要请我一起吃么?这不是你的生辰么,我会不会太打扰了?” 宁缘咬牙切齿的说,“既然知道还来干什么?” 洛汐眯着眼睛伸手挑了挑身前少年的下巴,“我来找他啊,不听话的宠物到处乱跑,如果不稍微看管一下,说不定就认别人当主人了呢。” 说着一定不要暴露两人关系的少女,却在此时此刻自爆了,但是描述的关系并不准确。 许念很无奈的伸手将洛汐的手臂拽下去,然后说,“有事吗,我还要吃饭呢。” 宁茴和宁缘都看着两人,似乎在怀疑两人的关系。 这样……的确不正常。 几乎是不能忽视的程度。 洛汐被拽开也不生气,笑吟吟的在许念的身边坐下来,然后从锦绣乾坤里拿出来了一坛酒放在了桌子上。 “生辰怎么能没有酒呢?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弄的。”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 宁缘冷声道。 宁茴却是叹了口气说,“师妹有心了,既是同门,也是许念的朋友,那就一起吧。” 洛汐看了一眼对面的银发少女。 “可不只是朋友的关系……” 宁茴的表情却很平静,没有什么变化。 “嗯,我给你去拿一副碗筷。” 说完,宁茴缓缓起身。 这个时候,宁缘迅速逼近洛汐。 “臭女人,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赶紧滚蛋。” 洛汐微微眯起眼睛,“我走可以啊,让许念跟我一起走。” “不行!” “为什么?” “我姐姐生辰不希望没有他。” 宁缘振振有词的说道。 洛汐看了许念一眼,“看不出来,你人缘挺好嘛。” 许念看着桌子上的饭菜。 “我人缘一向可以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吃完再说。” “你还真为她着想。” “我是不想浪费了一桌子饭菜,难得吃一顿饭。” 修仙者并不需要食物来维持生命,天地之间的灵气就是最好的补充,所以食物在世道已经成为了只是用来填充仪式感的一种需求,招待朋友,或者是摆桌宴席之类。 所以基本上宗门都不会特别设置什么厨房之类的地方,供那些新入门的弟子所用的,也是最简单的食物甚至是干粮。 洛汐看了许念一眼,“你还真是无情无义。” 许念点点头,“大家都彼此彼此。” 这个时候宁茴终于把饭碗什么的弄到了洛汐的面前。 洛汐难得的对宁茴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打开酒坛,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酒,包括许念。 许念看了宁茴一眼,“你能喝酒么?” 宁茴小声的,显得有些羞怯的说,“一点点……” “哦。” 这一幕看的洛汐有些异样的滋味。 她主动拿起酒碗,“先干一杯,毕竟是宁师姐的生辰。” 宁缘阴阳怪气道,“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礼貌啊。” 洛汐微笑着,“我一直如此,在宗门里也朋友众多,这一点宁缘师妹你该好好学学。” “你……” “多谢洛师妹了。” 宁茴也端起了酒碗,宁缘就不好多说了,不情不愿的与这个女人碰杯。 许念也难得喝了一口酒,滋味还行,说不上特别好喝,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放下酒碗之后,洛汐一边动筷子,一遍似是随意的说道。 “宁师姐好像和许念关系不错啊。” “关你什么事?” 宁缘没好气的插嘴。 宁茴看了宁缘一眼,然后平静如常的说,“许念是个善良的人,我这个样子,还没有死多亏了他和宁缘的照顾。” 洛汐点点头,“宁茴师姐倒也不用说这样的丧气话,看你气色,还能坚持很久。” 听到这句话宁缘终于是忍无可忍站起身来。 “洛汐!你是有病是吧?!” 洛汐看了一眼宁缘,“实话实说而已,也算是美好的祝福了,你急什么?” “我急什么?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 “哦,乱说又怎么样呢?” “你是要打架?” 听到这句话,洛汐笑的丰满的胸脯乱颤,她直接伸手将面前的酒碗一口喝完。 也站起身。 “来啊。” 许念指了指外头,“要打出去打,我要吃饭。” 宁缘这个暴脾气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实力差距的,即使输过一次了也没有想着要退却。 也学着洛汐一口将酒水喝完,然后走向门外。 “来!够胆你就出来!” “好,我看看你最近到底长进了什么。” 洛汐也走出去。 “诶,你们……” 宁茴似乎是准备阻止什么,只是还没有起身,就被许念拉住了手腕给拽在了身边。 他平静的说。 “放心好了,打不死的,吃饭。” 当然。 打死一个更好,同归于尽血赚。 PS: 58 去接受,别拒绝 外头的打斗声渐起,大概不会有人误会那是今晚格外狂躁的风声。 而在房间内,忧心忡忡,时不时往外看的银发少女和身旁坐的很稳,吃的很香的少年则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茴几次欲言又止又只能随着少年吃饭的动作一起吃点东西。 后来大概是觉得许念说的也有道理,索性也就不往外看了,毕竟两人连武器都没有带。 于是乎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少年,宁茴的脸上浮现了由衷的笑容。 许念看了她一眼,“吃饭啊,一个人傻乐呵什么?” 宁茴哦了一声,然后端起饭碗,小声的说。 “没,只是没有想到你喜欢吃。” 许念随意的说,“有的吃就很好了,喜欢不喜欢太奢侈了。” “是么……” “还不错,至少挺合我的口味来着。” “那就好。” 宁茴又笑了起来。 许念自顾自的吃饭,可是身旁有的银发少女想说的却有很多似的,终于还是忍不住。 “你和洛汐……” “嗯,怎么了。” “你们……是那种关系么?” 宁茴小声的问道,似乎担心自己的问题触碰到什么,小心翼翼的惹人怜惜。 许念回过头看着宁茴,“哪种关系?” “就是……男女之情……” 她试探着问道。 许念很简单的摇摇头,“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是这样的关系。” 宁茴反应十分真实的长舒一口气。 接着却有些扭捏的说,“其实洛汐也挺好的……天赋这么高,你如果和她关系不错的话,她至少能帮着你。” 许念却摇摇头,“别想太多了,人人都是自私的,愿意帮助大多情况下只是顺手为之,如果真的涉及到了危险和自身利益,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但是……至少能解决你的需求吧?你又不愿意要我的身子……” 宁茴耳朵都有些滚烫。 许念哦了一声,“你说的是那种事情啊……做过了。” “……做、做过了?” 宁茴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许念却很坦诚的点点头。 “是……和洛汐?” “嗯,是她。采补嘛。” 许念说的好像这种事情完全没有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样子,宁茴的内心在不断的沉沉浮浮,连饭菜吃进嘴里都尝不出味道了,眼眸微红着的银发少女有些低沉的说。 “难怪你的实力境界……” “哦,这些和她没有关系,我的实力境界一开始就注定了,采补不采补的没有任何关系。” “那……也不错。至少有这层关系她就不会舍得对你不利,而且洛汐师妹也挺漂亮的,身材也好……” 许念听着身边委屈巴巴的话语,忍不住的想笑,终于是忍不住放下了碗筷。 转过头看着眼睛都红了,自顾自低着头,揪着手指的宁茴。 “多大人了,还因为这种事情哭?” “我没哭……只是替你高兴……” 这个时候的言不由衷,实在是因为不好意思坦诚。 宁茴努力的吸了吸鼻子,还在解释,“我这毛病就是这样的……我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情绪被放大了不受控制,没有办法……” “如果我说……你比她漂亮,比她身材更好,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许念微笑着问道。 宁茴看了看少年,眼眶都含着泪珠,一个劲的打转转。 “骗人……” “别人眼中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至少我觉得是这样的。” “呜……” 宁茴擦了擦眼角,接着像是自省一般,点点头。 “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问这么多,搞的难过了还要你来安慰。” 许念无所谓的摇摇头。 “有些事情我没说是因为你没问,但是没有想着瞒着谁来着,在我看来,发生的事情都很正常,我也不会因此觉得你就如何如何,你们都一样。” 宁茴知道许念的意思,在他眼里,无论是自己,还是宁缘还是洛汐,其实都一样,他没有什么心情去评价她们,善恶也不想去分辨,是彻底的无所谓。 她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但是无论如何,希望你未来一切都好,不管有我没我。” 许念笑了起来,“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就显得太浪费了。” “不会的。” “我希望如何我会自己去许愿,把心愿留给自己吧。” “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宁茴并不真的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存活的可能。 许念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太多,不切实际的许诺,只会让人希望失望失落,他显得有些意义莫名的说,“或许呢。” 而这个时候,终于外头的动静停了下来。 宁缘与洛汐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房间。 两个人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与污渍,显然……这是一场焦灼的肉搏战。 “今天我也就是没有带刀,放你一马。” 脸上都有着拳印的宁缘如此说道。 情况好不到哪儿去的洛汐冷笑一声,“被我骑在身下打你也好意思。” 宁缘涨红了脸,“那是我被你偷袭了!有种再来打过?!” 洛汐讥讽的笑了一下,“今天就算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完,洛汐看了一眼宁茴,“宁师姐多保重了,宗门里不常看到你的身影,总觉得还是少了风景。” 宁茴笑了笑,“没关系,现在洛汐师妹也是很美的风景。” 洛汐走出两步,走到门口却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平静没有一点意思要跟自己一起离开的许念。 “许念,早点回去。” “哦。” 不算答应,也不算拒绝。 洛汐走了,剩下宁缘在原地愤愤不平。 “得瑟什么!比我大一岁也好意思嚣张,要是给我一年,我要把她打的妈都不认识!” 宁茴噙着笑容,似乎在忍耐什么。 宁缘看向了许念,“绣花枕头,你说是不是?!” 许念连连点头,“对对对。” 接下来的时间许念就在慵懒的打着哈欠,多数时间是宁缘和宁茴在说话。 许念没有急着回去,是觉得这样的气氛也不错,吃完饭稍微消化一下,而且也没有人关注自己。 听着她们的闲言碎语,多少有点小小的乐趣,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弥补自己生活太多的空白。 他想要的也一直不多,甚至对自己那空白的记忆都不强求。 记不记得真的那么重要么? 或许记忆消失的原因就是不想让自己轻易的记起,既然如此,那就代表可能自己已经做过一次选择了。 还有记忆起来的必要么? 显然是没有了。 那就躺下。 许念对自己如此说道。 房间内,终于两个身影结束了交谈。 宁茴站起身,对一直发着呆的少年轻声说道。 “许念,就麻烦你送宁缘回去了。” 许念看了一眼宁缘那看着自己就煞气十足的眸子。 然后顺便看到了她修长的美腿,她已经比宁茴高一点了。 “你觉得我能保护她?” 宁茴微笑了一下,“那宁缘你就送许念回去吧。” “这种混蛋死了最好,谁管他!” 说着说着,宁缘走到门口却是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许念。 “走啊!你难道还打算在我姐姐房间过夜?” 这话说的宁茴都脸红起来,许念脸皮很厚,所以无所谓。 他站起身,三个人在宁茴的房间门口告别。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眼神有些飘渺。手中举着烛台,似乎想要照亮那对年轻男女的路途。 “生命是有光的,在我熄灭之前能够照亮你们一点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我喜欢你,你要记得我。” —— 许念和宁缘走到半路,宁缘就坐在偏僻小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对许念说,“你先回去。” “哦。” 许念点点头,没有任何奇怪的意思,拔腿就走。 可是…… “你还真走?” 许念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过来,跟我说说话。” “我们俩不合适吧。” 许念如此说道,宁缘却是没好气的说,“有些话不能对姐姐说,我也没有其他的朋友,我不喜欢憋着,所以就你了。” “我们……应该不算朋友……” 许念这么说着,试着拔腿继续离开。 但是…… “当然不算,但是你就听着,还不过来是想我把你抓过去?”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来到了宁缘的身边,坐在了另外一块挨的很近的石头上。 月光顽强的穿过了树叶的缝隙,如光影的纹身覆盖在两人的身上。 宁缘坐在那里, “其实今天姐姐真的很开心,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 “哦,开心就好。” 许念这么说着,宁缘看了许念一眼。 “所以哪怕她真的离开了,因为你留下这么多遗憾,我也不会怪你。” “怪我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 “那你就不能更顺从她一点么?帮她完成心愿。” “什么心愿?” 许念似懂非懂,宁缘微红了一下脸庞。 “你明明知道。” “我真不知道。” 小姑娘咬了咬薄唇,“我姐姐不比洛汐那个臭女人好?” “她也没有那么臭吧……” “嗯?” “我说的是味道。” 宁缘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一直显得很倔强,就连对她都很生硬,你知道原因么?” “不知道。” “你知道,你只是不说而已,虽然在修行上没有本事,但是你很聪明,对这些格外敏感。” “你姐姐跟你说的?” “你看,你还说你不知道。” 许念陡然笑了笑,月光洒在他俊朗的脸庞。 宁缘没有意识到,这片刻的光华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他轻声的说,“你就是想让你姐姐觉得你一个人能生活的很好,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哪怕是她。这样她走的时候,就不会对你太多愧疚。” 宁缘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这一刻,显得格外顺眼的少年。 许念想了想,心里说了一句:这应该不算安慰。 然后才开口。 “人有太多烦恼就是因为在乎的事情太多,什么都放不下。要明白,没有谁真的能永远陪在谁的身边,要走的总是会走,再舍不得也要告别。至于心情,那是留给自己慢慢品位的,去接受就好,别拒绝。” 宁缘看着缓缓说话的少年,眼角的泪水怔怔的掉落,她一点都没有察觉。 —— 月下,沈欲关上了门。 她看着身前,准备好的一众弟子。 “走吧,做好不会回来的准备。” 她也做好了这个准备。 至于告别……也算是告别了吧。 PS:这章分量很足,关键剧情也要出来了~接下来几天都是双更,月票拜托拜托~~~爱你们哦~ 59 高大威猛络腮胡? “姐妹嘛……不就是这样么,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发过誓,如果谁以后遇到困难了,就要尽全力的去帮助对方。但是现在……好像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不是在为我自己推脱哦,我真的……好像没办法了。” 月光照耀着她微红的脸庞。 眼底泛滥着寸寸的流光。 许念张了张嘴。 少女眨了眨眼睛。 “你说话呀。” 许念叹了口气。 “宁缘,你最好是喝多了,而不是在这里装醉。” “……”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许念就知道了答案,自己是不是不该问呢? 还是该问一下的,否则对方要是把什么失态的行为都秋后算账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可遭不住这样的无妄之灾。 宁缘偏过头去。 然后望着无边的黑夜,“刚才的话就忘记。” “哦。” 许念点点头,准备起身。 “那就到此为止吧。” “坐下。” 宁缘的声音又冷淡下来。 许念无奈的坐回去,“已经很晚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无理取闹的纠缠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仅仅是想和不想那么简单。 “这么晚了还不想回去,属夜猫子的。” 许念叹了口气,望着皎洁的月光被叶片所承载。 宁缘没有笑,似乎还在生气,绷着小脸。 “因为这么早回去睡不着,还很无聊,所以再坐一会。” “这样也很无聊吧。” “我一个人无聊会很不爽,拉着你一起无聊会好受一些。” “还真是一点都不照顾我的感受啊。” “干嘛要照顾你的感受,就像你也没有照顾我的感受一样。” 少女的话字字讽刺,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要与许念作对一般。 “刚刚说到哪里来了……” 许念望了望天际。 少女脸颊的酡红仿佛都是刚才喝酒的余韵。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 “你喜欢洛汐?” 许念摇摇头,“不喜欢啊。” 宁缘冷笑起来,用毫不掩饰的,厌弃的眼神注视着少年,“男人都是这样么,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你的欲望多强烈,你还要装作和她没有关系的样子,在每个女子面前都要显得你冰清玉洁,其实早就纠缠不清了吧。” 许念无辜的说,“你说的是喜不喜欢,我的确不喜欢啊。问的又不是又没有关系。” “这有区别?”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一看就没有经验。” “你……!”宁缘的肌肤不合时宜的红润了一瞬间。 许念笑了笑,宁缘负气的偏过头去。 “也不知道我姐姐发什么神经,就偏偏喜欢你。” “大概是没有见过男人吧。” “也是,但凡见过几个男人都不可能喜欢你这种绣花枕头。” 宁缘深以为然,许念看了她一眼,“那你见过几个男人?” 宁缘俏脸一红,“要你管?我……见过许多呢!” “是嘛。” “当然,什么剑侠,什么刀客……要么英俊潇洒,要么高大威猛……” “哦,原来你喜欢高大威猛的,比如带着络腮胡的那种?” 许念平静的说道。 宁缘思考了一下,然后脑海里出现了一张脸。 络腮胡的许念。 …… “才不是!!” 她陡然大喊了一声。 许念奇怪的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少女,“你正常点,吓死人了。” 宁缘深深呼吸了一下,才将脑海里的那个画面算是稍微的清除干净。 “你和洛汐是那种关系?” “哪种?” 怎么好像这句问话在哪里听过一样? “我们这是双修魔门,你觉得是哪种?还要我说清楚?” 宁缘红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许念想了想,“小孩子要知道这些干什么,长大了再告诉你。” “你……找死是吧许念?” “我一直在找死啊,可惜活到了现在。” 似乎还真的十分可惜的样子。 宁缘屈膝起来,双手环绕着双腿,小小的脸蛋就沉在了膝盖上。 她皱了皱眉头。 “你的人生就这样了?” “哪样?” “现在这样。” “大概是吧,我既没有天赋,就不要有什么高远的理想了。” 许念如此说道,月光覆盖两人,风声轻轻在夜色里泄露。 少女的声音闷闷的,语气也是嗤之以鼻,“那你的人生可真糟糕,完全看不到一点意义。”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找不到。” “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不然你是要我现在去死么?” “你死了也不可惜……”少女皱了皱鼻子,然后冷哼一声,“但是现在还不能死,起码得等到姐姐……” 她又难过起来,说不完那句话了。 许念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么活到那个时候,就算我现在的人生意义吧。” 宁缘稍微偏过头,然后她就看到了少年冲着自己在微笑的脸庞。 他的眼神并不明亮,却像是漩涡一样,宁缘仿佛都觉得自己快被吸进去了,一瞬间的心慌意乱让她松开双手然后跳下了石头。 伸手将自己脑后的高马尾梳理了一下。 “走了,不想跟你聊了,没意思。” “我本来就是这么没意思的人啊。” 许念也离开了石头。 宁缘走在前头,双手背在身后。 走在前头的少女甚至轻轻的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谣,许念就看着她的高马尾蹦蹦跳跳。 脚步显得格外轻快,似乎她的心情好像此时不错。 “以后要是洛汐找你你不想去,那就告诉我。” 她突然在前头这么说道。 许念想了想,“告诉你有什么用?” 明明自己都打不过。 宁缘冷哼一声,“当然有用了,现在我跟她基本上是难分伯仲,但是再过一年,我稳压她一头,到时候她就不敢缠着你了。” “……” 许念没有回答。 前头的少女陡然停下脚步,然后偏过头来看着少年。 “你该不会是……很喜欢被她强迫吧?” 许念眨了眨眼睛,“你猜。” “臭男人!臭女人!两个……肮脏东西!” 宁缘脸颊红润,快步走出了偏僻的小道。 许念慢悠悠的,有一步没一步的跟着。 走到了路口,宁缘冷哼一声,“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了。” “好。” 许念点点头。 走向另外一边。 走出几步来,就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及裙摆细微摩擦的声响。 许念回过头,就看到一脸紧绷的少女闷声闷气的跟在自己身后。 “看什么看?!” 许念回过头去,“你不是说不送了么。” “哼,我不是为了送你,我听我姐的话而已。” “那你可真乖。” “呜……” “怎么了?” “没事!” 差点左脚拌右脚的少女红了红脸颊,偷偷的看了一眼没有回头只是走路的少年。 他什么毛病?说我乖干什么? 神经病!要他夸!差点摔倒了…… “哦。” 气息又平淡下来,宁缘又生起了闷气。 他怎么突然又不说话了? 老是显得这么冷淡装给谁看呢?姐姐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喂!” “嗯?” “……我送你回去你不要多想啊。” “你不是解释过了么?” “我……那不是解释!那就是我的真心话!” “好好好,真心话真心话。” “……你压根不信嘛!” “我信啊,你总不至于要我发誓吧。” “谁让你发誓了?爱信不信,我又不在乎你想什么。” “哦。” 许念松了口气,应该能安静点了吧? 走了三步之后。 “你还是发个誓吧,我总觉得你不信。” “……” 天上的月亮在追,地上的人儿在走。 少年平静的漫步黑夜中穿梭,身后的少女脚步轻缓,时而低头,偶尔小心翼翼的偷看前头的少年。 直到门口。 “砰。” “你……” 几乎撞到了少年后背的宁缘退后两步,脸颊通红的瞪着许念。 许念无辜的看着少女,“我到了。” “……哦!我回去了!” 宁缘恶狠狠的看着他。 “回去小心。” “砰。” 门就这么关上了。 他甚至没有请自己进去歇歇脚! “没良心的混蛋……呸呸呸!” 吐了几口口水的大步流星趁着夜风离去。 挺乖的……哼哼。 少女扬起头来,眯着眼睛哼起了歌谣,步伐似乎也显得轻快许多。 许念走到了窗口,听到了风中她留下的哼哼唧唧的歌声。 他笑了笑,“还挺好听。” 直到再也听不见,他关上窗转过身。 果不其然,自己的房间最近很不太平,总是定时的刷新出一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比如说一个女人。 当许念点燃烛火,就看到了睡在了自己床上侧着身子,还在被子里冲自己眨眼睛的陆淡妆。 “你有病?” 陆淡妆眨着眼睛还显得有些委屈的低声说,“本来打算等你睡着了再钻你的被窝来着,想想还是算了。” “所以说你还算是留情了?”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 他没有到床边,而是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不知羞耻’,总是想着上自己床的少女。 陆淡妆笑了笑,被子遮挡了她的身躯,只露出她美好的容颜,她说。 “你不上床么?” “等你先出来。” “可是我没有穿衣服诶。” 少女眨了眨眼睛。 许念看了看自己的床上周围,并没有她的衣裙。 “骗人。” “咯咯咯……” 少女笑的花枝乱颤,然后眼眸勾人,媚眼如苏的挑逗少年。 “但是你上来就可以把人家脱成小白羊哦……” 许念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淡妆,却没有想要钻进对方的被子。 而是伸手,将被子直接拉开。 的确,里头的陆淡妆衣裙完整。 她看着自己,手掌微微捂住了丰满的胸口,看上去是遮挡,却挤压出了不俗的沟壑。 许念看着她。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有事才来找你的。” “什么事。” “宗主……离开欢喜宗洞天了哦。” PS:今天也是双更,都要上架了,我更的也不少了兄弟们,每天至少六千字呢,真不慢,呜呜呜。明天早上十点左右 60 我会填满你的 烛火通明的房间。 许念坐在床边,身边的女孩则是靠在床头,这个姿势多少显得有些奇怪。 就像是刚才两人进行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一样…… 幸好被子很干净,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很完整,连凌乱的痕迹都很少。 听到了陆淡妆的话,许念没有太多的表情。 “是么。” “嗯,你不好奇宗主和这些消失的弟子是去干什么了么?” 许念摇摇头,“她们有事情我自然管不着,何况她是宗主,又没有道理跟我汇报。” 实际上已经说过了,沈欲甚至是特地找自己说了一遍这个事情,正好时间是在三天之前。 她的离开不早不晚。 算是在少年的意料之中。 陆淡妆笑了笑,“那可不一定哦,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宗主叫你总是直接把你叫到她的房间,很多人都在猜测呢,你去她的房间这么频繁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 许念看了陆淡妆一眼,“你觉得呢。” 陆淡妆将手指放在唇间,做出了一副天真的正在思考问题的纯情少女模样。 “嗯……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总不可能是说说话那么简单吧,何况你这么会惹人生气的人,跟你说话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对我的判断真准确。”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和宗主的关系不纯洁。”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 许念看了一眼陆淡妆,“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你在猜而已。” “什么嘛,真不坦诚。” “话说我也没有对你坦诚的必要吧。” 陆淡妆不满的直起身来,然后挪动自己的双腿,跪着来到了许念的身后。 接着伸出自己纤细白净的双臂,从后头搂住了许念的脖子。 许念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少女丰满的胸脯正挤压着自己的后背,很有弹性。 她在少年的耳畔,吐气如兰,湿湿热热的气息仿佛要将许念的耳朵都浸染。 “这次不仅仅是欢喜宗,包括其他的十二洞天,以及很多魔域的势力……都去了龙头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年终的聚会?” “现在才十月份。” “哦,年中的聚会?” “能不能不开玩笑了?” “谁让你一直卖关子。” 许念理直气壮的说道。 “可恶……啊呜!” 陆淡妆忍不住张开嘴唇,唇齿之间还清晰的勾连着晶莹的线条。 然后轻轻的咬住了许念的耳朵,许念没有反抗,也没有惊叫。 任由她咬了咬,然后还伸出香嫩的舌尖轻轻的舔了舔。 许念还是没有反应,陆淡妆将嘴松开,自己倒是率先的面红了起来。 “这段时间龙头城会十分的不太平,本身就是作为魔域边境的城池,一直都是重兵把守,而还要调人过去,就是说明了这次要侵犯的势力一定十分庞大,很有可能是道门与人宗的又一次联手。” 许念哦了一声,“这些事情你跟我说也没用,我不感兴趣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陆淡妆咯咯的笑着,“我当然知道啊,我对你说,只是让你做好一些准备。” “什么准备。” “沈欲……可能这次去了,就没有回来的机会。虽然看起来逆命境算是不错的强者了,但是这么大规模的准备,窥天境和踏虚境的强者一定不少,如此以来,在整个十二洞天实力不能算是最上层的她就有着牺牲的可能……甚至是炮灰。” “哦,是嘛。” “你……不会担心么?” “她不需要我的担心,我也没有理由没有资格去担心不是么。” 许念坦诚的说道。 陆淡妆整个人都仿佛压在了少年的背上,手掌轻轻的,仿佛无意识的摩挲着少年的脖子,抚摸他凸出来的喉结,似乎对这些部分十分感兴趣一般。 “可是你需要担心你自己的处境吧……没有了沈欲的偏袒,随便换一个人上位,这么多年还是登庭境的你,以怎样的身份留在欢喜宗呢?会被清算出去的吧。” 许念想了想。 “大概吧,不过这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喜欢杞人忧天,也不会未雨绸缪。等事情真的发生了,再想怎么办。” “要不要帮忙?” 陆淡妆轻声说道,在少年身后的女孩子,眼神显得迷离了起来。 她的手指甚至放肆的触摸到了许念的唇瓣。 “陆师姐似乎很有办法。” 陆淡妆笑了一下。 然后脑袋都直接偏了过来,从侧面贴着少年的侧脸,轻声说。 “当然,要知道我可是无所不能的,比如把你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我,以后我罩着你,无需其他的理由,你是我的双修对象,这一点就很足够了,甚至生活都不会改变。怎么样呢?” 陆淡妆伸手,端着少年的下巴,然后将他的脸颊朝着自己这边偏移。 许念笑了一下,“不怎么样。” 陆淡妆也不生气,看着他的嘴唇,然后靠过来,轻轻的吻,然后是脸颊的贴贴。 “现在你当然觉得不怎么样,等到压力扑面而来,你就会想起来了。” “那就等到了这么一天再说吧。” “可是到了那一天,价钱可就不一样了哦。” “我本来就不值钱,谈什么价钱呢。” 许念似乎很认得清楚自己的处境。 陆淡妆笑了笑,“当然不一样了……现在坦诚一点,我会很尊重你,但是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算我是这么想,也很难这么做,你知道的,人在有恃无恐的时候,会变得很可怕,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呢。” 许念这个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无瑕的侧脸。 “你想要我,不是因为我如何,是因为你在逃避。” “逃避什么?” 陆淡妆的笑容一点点的消退下去,甚至显得有些冰冷了,似乎被少年轻易的戳中了什么。 许念笑了一下,“该问你自己,我这个时候说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想要沉沦消极下去,不用利用我,魔域有的是男人,至于你逃避不逃避你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身躯一点点的降温下来,不再那么炽热。 连身上的芳香都显得有些冷冽。 不得不感慨她的天赋异禀。 味道都随着情绪变化。 她松开双手,跪坐在少年的身旁,双手放在了丰腴饱满的大腿上。 “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但是至少现在,我不想谈及这些。” “哦。” 其实真的没有关系,他不关心,只是他想提心这个女孩,用消极的自己来成全她消极的目标,然后逃避她心中的刺,这是很蠢的决定。 自己不会配合她,而且她不会像自己这样,虽然摆烂但是快乐,她不会获得任何的快乐,只会发烂发臭。 她静静的靠在自己的背上,脸颊贴着自己的后背。 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呢喃。 “许念啊,明明我只是想和你像平常那样,说些琐碎无聊的话,可是为什么,要变得这么沉重呢。” 许念看着门口。 “谁的心里不会藏着一点东西呢。” “那你又藏着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我空空洞洞,像是没有水的罐子。”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用一切装满你的。” “这样说话怪怪的。” “呜,在这之前,要不要先填满我呢?” “……” —— “轰隆隆!” 闪电在云层里如发光的龙蛇在若隐若现,雷声在山巅轰鸣。 而在这个夜晚,偶尔闪烁的电光会照耀这仿佛要高耸入云的料峭山壁。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在这山壁之上,有着粗壮狰狞的巨大锁链。 锁链上雕刻着一些古怪的纹路。 而在这些锁链交汇的中心,牢牢的禁锢住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微微低着头,身着着黑色的衣衫,看不清面容与表情,仿佛已经死去,那浅浅的呼吸又证明她还存活。 而她仿佛死寂的气息,直到一个脚步声的到来,而微微有了些许的反应。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抬头看着这个女人。 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低下来,披头散发的模样深深藏着她的容颜。 男子叹了口气。 “龙头城的至宝就要在这几天现世了,道人魔三宗即将在那里掀起腥风血雨。” “……” 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男子继续道,“所以……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会下来。你是昆仑宫这百年间天赋最高的剑修,甚至无论之前,到现在为止,都无人能出其右,你到底要把自己锁到什么时候!” 女子缓缓的抬起头,发丝里的眼眸,却有着湛蓝的瞳孔。 她似乎是看了一眼男子。 终于开口。 “还没有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你现在是什么境界?踏虚境?窥天境?你的实力每一年都在衰减,下次估计连逆命境都没有了,你所说的时候是等到你死么?” 比较男子的表情,她的话语很冷静,冷静的几乎有些凉薄。 “李羡鱼,不要再来了。” “……你管不着。” 李羡鱼皱了皱眉头。 女子摇摇头,锁链轻轻的晃动。 “我的一生只会有剑,不会有情。我不曾喜欢你,你也无法让我心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很愚蠢,情之一字,最是愚蠢。” 李羡鱼久久的沉默,然后转过身道。 “澹台洛水,情之一字不愚蠢,是我李羡鱼蠢罢了。” …… 61 世间最神秘的女子 最近的欢喜宗很是空落落。 相当明显的变化就是人少了许多。 这在许念的意料之中,毕竟从一开始,沈欲就给自己打过招呼了,这些天,这些人是不会会来了,或许不仅仅是欢喜宗,整个十二洞天都会显得异常清静,能让人想到的是,这大概是十二洞天最和平的一段时间,往往这样的情况在十二洞天百年只会有一次。 因为可见的人少了不少,所以许念的活动范围最近也大了不少。 除了偶尔去炼丹房换取药材之外,也偶尔去游游泳,在那深深的寒潭里浸泡一下。 谈不上练功或者锻炼体质那种事情,只是稍微的让自己的大脑冰冻沉淀。 有的时候炽热的身体需要一点彻骨的感觉来冷静。 至于为什么人少就好去浸泡,大概就是不用担心被这个宗门里的一些妖女所‘捕获’。 以往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少年就会变得格外的小心。 当再一次的浸漫全身,许念就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一些东西,比如说沈欲能不能安全的从龙头城那场关于百年至宝的争斗里活着脱身,能不能回来。 想了想,他觉得这是在思考无意义的事情。 如沈欲所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有些不是自己真的应该去做的,只是别人的安排。 但是在什么地方,被什么所裹挟都是应该承受的。 能活下来的每一天都已经是馈赠,何况是在魔域这种朝不保夕的地方,何况是魔头这样被人所不容的身份。 或许她能不能活下来只是取决于她想不想活下来,仅此而已。 从寒潭出来,穿好衣服,带着还湿润的发丝,许念准备往自己的房间走。 却在路过宗门门口的地方,听到了动静有些大的争吵。 或许是闲的无聊,许念稍微靠近过去看了一眼。 门口是几位师姐,而被拦在了欢喜宗门外的是一个一身破败的还缺了一颗门牙,如同乞丐的中年男子,鬓角微白。 “都说了,欢喜宗不准男人入内,请你绕路而行,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狼狈男子讨好似的笑着说,“几位天仙似的姑娘就行行好,借口水喝,要不……几位姑娘告知我你们的芳名,以后让你们的名字传遍整个江湖,这个买卖可是很划算的!” “呵呵,名字传遍江湖有什么意义?何况就你一个臭乞丐,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问题!” “哈哈哈,小姑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吴某人行走江湖二十年,大大小小的人物见过无数,可不知道多少实力高强的侠客都听我说过故事,到了我嘴里的名字,传遍整个江湖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滚出去,否则就要动手了。” “诶诶诶……别动手啊……嗯?那不是个男人嘛?还说你们欢喜宗不能有男人?” 几个人的目光就同时看到了后头。 头发还有些湿润的少年平静的望着她们。 许念准备转身就走,这种事情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但是几个师姐显然把脾气都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许念!你过来。” 似乎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的少年无奈的走了过去。 “师姐有事么?” “这个臭乞丐就交给你了,把他送出去,我们已经懒得跟他解释了,记得,送出去。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那如何?” 许念试探性的问道。 这位长相不算是特别出众,至少没有达到洛汐级别的师姐露出了一个妩媚妖娆的笑容。 “那就晚上请师弟到师姐的房间好好解释解释……” “……” 许念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自己在这个宗门就像是行走的财富,总是有人想着要入股。 “我尽量。” 于是许念只能走到了门外,看了一眼这个自称吴某人的中年男子。 “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男子望着他笑呵呵的,“自然是方便的,少侠如果能赏我一口水喝,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机缘哦。” 许念摇摇头,“机缘什么的就算了,给你水喝没问题,不过你得等我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有水喝有肉吃,我不进去也没关系!” 怎么又要东西吃了? 许念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进去。 再次出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在外头山道旁的石头上坐着打盹了,看起来如果是在这个时候想要偷袭对方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许念没有这种兴趣,在他的面前踢了他一脚。 男子仿佛被惊醒。 然后就看到了手上提着一壶酒,一包肉的少年。 一下子满眼放光的男子喜不自胜,“太好了,太好了……少侠,你就是我要找的有缘人啊!” 许念看了他一眼,表情平淡的将东西放在他的面前说,“吃完了就绕路走吧,这里的人都很不讲道理。” 男子直接解开逆风,然后拆掉包装,一手一口,大快朵颐起来。 手掌嘴边满是油光,这种许念觉得没有怎么加工显得难以入口的食材在他的嘴里显得津津有味。 许念就平静的看着他吃完,没办法,还得堤防他跑进去,不然受苦受难的人就变成自己了。 “吃完就赶紧走吧,趁着天色还早。” 男子笑了笑,满嘴油光,随意的拿并不比嘴干净的袖子擦了擦嘴,然后说。 “行,里头我就不进去了,但是我吴贯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就冲少侠你这么阔绰,这机缘怎么都得给你。” 许念却是摇摇头,“这个就算了。” 吴贯笑呵呵的说,“是觉得我打扮太狼狈,没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 “那倒不是,只是我不想要所谓的机缘。怀璧其罪,何况是我这么弱的实力,所谓机缘只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算了。” 吴贯难为的看了一眼许念,“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故事,这个江湖上,没有什么人物的事迹是我不知道的。想不想听北海剑仙城那一位人宗剑仙的事迹?一晚上他连御七女的事情想不想听?” “你还有细节?” “那是当然,出的每一剑我都知道, “你这个御是御剑的意思啊?” “不然呢?” “行了行了,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赶紧走吧。” 吴贯想了想,“那……万剑冢一位天生剑骨的道门剑修如何一剑破千甲……” 许念摇摇头,“我又不练剑。” “那……你们魔域里,有位黑袍魔头,善用双刀,如何一刀破剑仙的事情……” “哦,我不会修行,这个也不感兴趣。” “那……” “这些所谓的名人事迹我并不感兴趣,吴先生吃饱喝足就走吧。” “不行不行,嘿,我就不信没有你这小子感兴趣的故事了……对了!江湖上最神秘的女子!” 吴贯陡然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 许念看了他一眼,“最神秘的女子?这又是什么噱头?” 吴贯嘿嘿的笑了起来,“就知道,男人最感兴趣的果然还是女人,这个最神秘的女子可不是我给出来的噱头啊,这是江湖中人的统一认知。话说,在十四年前出现了一个女子……” “十四年前么……” 许念对这个年份比较敏感。 吴贯点点头,“没错,这个女子行走江湖,却是行商。一个人一个奴仆,走遍天下。和各路人进行交易,她总是能带来最特别的交易品,所以让人无法拒绝,更关键的是,这个女子的实力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准确的评估,有人尝试对这个女子出手,但是无一都是无功而返,她到目前为止也没有跟任何门派势力起过冲突,没人准确的知道她的深浅。” “这样么……” “是的,关于她的身份,也无人清楚,不知道她来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只知道这个女子终日戴着一张白狐脸的面具,自称……沐姑娘。” 白狐脸面具? 沐姑娘? 许念突然感觉自己对这个描述有着些许的感应,但是又无法准确的联想起来。 沐姑娘……沐姑娘? 看着少年陷入沉思的表情,吴贯笑呵呵的说,“她说自己来自一个叫做落樱台的地方,其他的事情就不知道更多了,如果少侠你有兴趣,大可以在魔域等着,毕竟她的生意是连魔域都做的,这个故事怎么样?” “还行吧,吴先生还不走?” 许念收起自己一时之间有些纷乱错杂的思绪,如此问道。 吴贯站起身来,似乎是准备离开了,但是临走之际却想起了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盒子递给许念。 “我不要。” 许念摇头拒绝。 但是吴贯却笑呵呵的说,“放心好了,这不是什么神器法宝,这只是一盒围棋。路上捡来的,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给你,就拿这个以表谢意吧。我这个人可是相当厚道的。” 许念将盒子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里头果然就是普普通通的黑白棋。 他想了想说,“心意我就领了。” 吴贯点点头,“那就就此别过,少侠,有的时候实力不强不是什么坏事,你也可以如我这样,像一个时代的旁观者,路过所有风华绝代的人物,说说他们的故事,说不定也能有荣与焉呢?” —— 沈欲马不停蹄。 面前巍峨的城池却充满了肃杀之气,周围都是数不清的魔域人手,紧张的巡逻徘徊。 她带着人进入了龙头城。 甚至连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去寻找,她进入了一个府邸。 有人为她开门。 走入宽敞的大厅里头,她看到的不只是那些有过交集眼熟的十二洞天宗主。 在最前方,还站着三位黑袍。 黑袍的脸庞看不清楚,只能听到他低沉的话语。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给你们说一下你们的任务。” 沈欲和其他宗主一样,站在一旁。 黑袍在所有人面前缓缓开口。 “ PS:为什么这几天都是这个时间更新,就是为了让大家提前适应上架那天的爆更时间~~ 62 别说我什么都不教你 “人宗派出五个宗门,强者无数。现在得到的消息是,窥天境在二十人数左右,而踏虚境起码有五个以上。” “道门派出四个宗门却全是精锐,窥天境二三十,踏虚境有七八人。” “窥天境之下的逆命境甚至龙象境就是数不胜数了,而踏虚境与窥天境一定会作为主将级别的人物出战。现在都盘踞在龙头城对面。就在这几天,估计他们的人手就会分派下去。” “……请问,仙帝和人皇……有么?” 这句话是现场为数不多的踏虚境强者巍天宗宗主孟沉星问出来的。 他保持了三四十岁左右的面目,但是真实年龄已经不好推测。 黑袍缓缓道,“这些不是你们该关心的,知道也只是为你们的恐惧提供借口而已。放心好了,这样的强者也不用你们去对付,你们的任务是在龙头城周边,至宝不一定降落在龙头城,周边的地区一个都不要放弃。上面的人会根据对方的部署来判断你们的任务。这几天随叫随到,随时保持警惕,不要睡觉,不准喝酒。” 当黑袍的话语说完。 那股沉默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威压才消失。 人群中的沈欲很清楚,这是为了让他们对这件事情保持十二分的状态来警惕。 让这群人不要做其他的思考。 也不要有什么自己的心思。 “沈欲。” 当沈欲走出府邸,有人叫住了自己,她转过头就看到了陈荒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陈宗主。” “边走边聊。” 陈荒如此说道。 沈欲点点头,两人走在显得格外肃穆的龙头城之中,已经看不到闲逛的人员了,皆是行色匆匆,提着兵刃。 “沈宗主对这次的事情如何想。” “没有什么想法,那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呵呵,我说的是,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到龙头城的。” 天气是阴的,仿佛这几天随时都要下雨。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让沈欲想起了不久前的那段时间,来自江燎原的压力,那段天气……也是如此的阴沉。 “没有什么心态,尽人事。” 沈欲如此说道。 陈荒看了沈欲一眼,“他说让我们死在这里,你就真的想要死在这里?” 各怀鬼胎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沈欲显得十分的坦诚。 “无所谓,死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 陈荒笑了笑,“死在哪里,死在什么事情上,死在什么时候当然有着不同的意义。拿到了至宝也不会给你,但是却要为他们而死,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 沈欲摇摇头,“我只是懒得去费心的应付了。如果我的命就是死在这里,那就如此吧,何况在这里我也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是如果真的没有按他们说的去做,事情结束后会遭遇什么你也很清楚。” 陈荒扬起头看着天际。 “人啊,总要为自己找点退路。” “有可能所谓的退路才是死路。” 陈荒笑了笑,“看来你决定是向死而生了……不过,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想必十分可惜。还是不要放弃吧。” 沈欲没有回答。 她想起了一个少年,想起了他的虚无度日,想起了他无所谓的态度。 是否和自己来到了这里的心情是一样呢? 陈荒停下脚步来,看了一眼沈欲。 “就算要死,也别死在这里,没有意义。不到最后别放弃,就算是到了最后……也可以祈求一下神明嘛,如果真是无路可退的话。” 陈荒走远了,沈欲在原地停留。 她也看着天,什么都没有,一如既往阴沉。 “神仙哪里会管这种事。” 她笑了笑,重新冷着脸,独自前行。 而这天深夜,在自己到来龙头城的 深夜的号角陡然响彻整座城池,外头是轰隆隆的声响,宛如天雷惊动。 而陡然睁开眼眸的沈欲听到了外头清晰的浑厚话语。 “敌人来袭!” —— 许念不会下棋,也没有学过。 他对这种颇为费脑,并且需要谋算极深的事情不是很敢兴趣。 有的时候动脑比动身体还要累,显然不是他喜欢的。 他看着棋盒里的黑白棋,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显得十分干净,不像是捡的。 至于那个自称吴贯的讲故事的男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他也不感兴趣,总不至于有人因为这盒棋子来找自己的麻烦吧? 放着吧,万一以后自己有兴趣呢。 许念放下了棋盒。 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吴贯嘴里的那个,最神秘的女子。 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 这点让他有些在意,自己刚不久前制作了一个玄狐脸的面具,结果很早前就有人带着白狐面具行走江湖了? 这不是恶心人? 自己要是用了,岂不是要被人说跟风? 好吧,完全不是这件事情的考虑,而是沐姑娘这个称呼…… 吴贯说的沐,和自己脑海里的沐,是同一个字么? 都是女子,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并且时间节点都在十四年,自己失去了十四年的记忆,而对方开始在江湖中出现是十四年前,这些东西结合在一起很难说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和自己究竟有怎样的关系? 许念想起这个名字没有特别的感觉,甚至脑海里无法出现对方的脸庞。 每次都像是一场梦,醒了之后,那张脸庞就会渐渐的忘却。 然后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许念也很难去猜想,如果真的有相遇这一天,两人是什么处境什么关系。 他不想打破当下的生活,所以最好的方式还是……顺其自然吧。 该遇见的时候自然会遇见,而不该遇见的时候,路过全世界也会擦肩而过。 许念将棋子放在了白玉京里,这是最大程度的避免可能的麻烦最好的手段,等到许念回来的时候,门却恰好的被推开。 时间一分不差,刚好是少年坐在床沿的时候。 许念看过去,就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洛汐出现在门口,她进来旁若无人般,接着将门关上。 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了自己的床边,接着整个人就躺了上去。 许念看着她的脸颊,上头覆盖了一层如同酒醉的酡红,整个人身上也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好家伙,属于是酒鬼回错家了。 她没有说话,眼睛迷蒙的微微眯着,如同睡着了一样。 许念想了想也不说话,然后起身,想要稍微远离一下酒鬼。 但是“啪”的一下,她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你还用得着装醉?” 两人这关系了,对方实在是不用任何的手段,甚至连借口都不用找,但是洛汐就偏偏很喜欢这么做。 找点莫须有的借口,仿佛不是因为这些她就不会来似的。 “他们去了。” 喝醉的人容易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此时。 许念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腕,他就这么坐着看着门口。 “哦。” “你知道是谁么。” “你猜我知不知道?” “……我杀死的那个男人的父母,也是杀死我父母的人。” 许念这才想起了关于洛汐的那个故事,不过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不会时不时的想起。 “哦……去哪儿了,西天么?” “如果是西天就好了,我就放爆竹庆祝。” 洛汐冷笑着说道。 许念点点头,“我看你喝的挺开心的。” “不是因为这回事。” “……” “你怎么不问下去了?你就没有一点好奇心?” “我对你的事情实在是很难好奇。” 许念诚实的说道,反正谁都有无法言语的过去,自己又不是心情树洞,干嘛都给自己装。 “老是说这样的话就像是欲盖弥彰,你好奇点也无所谓,说不定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讽刺你的眼高手低呢?” 这个女人喝醉了病就更大了。 “……” 许念懒得搭理,结果洛汐稍微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然后拉过身边的许念,将他拉倒在床上。 然后洛汐就这么翻身过来,整个人都压在了许念的身上。 许念皱了皱眉。 少女瞪了他一眼,“我胖了?” “酒味太大了。” 许念如此说道。 “呵呵呵……给你也尝点。” 洛汐就这么捧着少年的脸,然后亲吻下去,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几乎填充许念的口腔。 没有什么感情的吻自然无法让人多么沉沦。 分开之后,洛汐看着少年的眼睛,她的表情有些失落,也有些无力。 “他们出现在了龙头城附近,这次的事情他们也参与了……” “看起来你很失落,说不定他们死在那里呢,岂不是皆大欢喜。” 许念想要起身,但是对方将自己牢牢的骑在身下,酒醉了力气显得更大了。 她就在自己的脸颊附近吐气如兰,然后眼神漫无目的的搜索,手掌十分熟稔的拉开自己的衣衫。 “不是我亲手杀的我不开心,而且听说……他们的实力已经是窥天境了。” 那可真是双喜临门啊,许念没有说话,因为对方在自己的胸口咬了一下。 有点重带着刺痛。 估计红痕都出来了。 接着是自己的裤子…… “我很想去龙头城,可是现在的实力没有能亲手杀死他们的地步。我需要更强。” “这就是你脱我裤子的理由?” 许念表情冷淡的说道。 而少女就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带着笑容,微微翘起臀部。 当她缓缓下沉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妖艳的脸庞带着一丝自暴自弃。 “这件事情没有理由,当我喝醉了就好。对了,我最喜欢看你这个表情,这样就能让我体会多一点趁着沈欲不在宗门,偷她喜欢的男人的刺激。” “你真是无药可救。” 许念如此评判道,然后身上的少女带着酒醉的癫狂开始了她的释放。 “砰!” 却突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喝完酒就来偷欢,挺不错啊。” 门口的人,是同样脸颊有些酡红看起来也喝了不少的陆淡妆。 许念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洛汐。 洛汐转过头看着门口的陆淡妆,却不是紧张慌乱的离开。 而是陡然笑了笑,妖娆妩媚。 “把门关上。” “洛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无耻!” 陆淡妆就真的把门关上,然后看着床上已经是严丝合缝的两人。 洛汐微微勾起眼眸,带着十足的挑衅。 “那就好好看,别说师姐什么都不教你。” 说着说着,她搂起了许念的脖子,让他紧致的贴着自己的胸脯。 然后……更加疯狂起来,宛如地动山摇般。 Ps:这章分量很足! 63 我登庭境! 当洛汐软软的趴在自己的身上大口喘气的时候。 陆淡妆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偶尔会狠狠敲门,冲着里头喊,“你们完事了没!奸夫淫.妇!” 其实早就应该结束了,但是在陆淡妆这样的呼喊之下,洛汐就会逆反的强迫自己再次配合她。 起起伏伏,甚至叫的更加大声,生怕外头的陆淡妆不知道似的。 当许念将身上的女子直接拖下来。 洛汐吃吃的笑,看着少年冷淡的表情,媚眼如丝。 “爽不爽?” “有意思么?” “当然,门外有个喜欢你的女人在听着,不觉得更刺激了?可惜她害臊,否则在里头看着的话,或许更刺激。” 许念穿上衣服的同时看了一眼床上懒得起身的女子。 “希望你明天醒酒了不会想要拿着剑来砍我。” 许念这么说是很有道理的。 有的时候醉酒放大了人的情绪,看似当时的她什么都清楚,做什么都经过了思考。 但是其实到了清醒之后就觉得昨天那个疯狂的自己一定是着了魔,恨不得寻找一切方法抹去昨天自己做过的蠢事。 “砰!” 似乎是听到里头云收雨散的声响,外头的陆淡妆终于是忍耐不住直接推门而入。 气冲冲的看着屋内的残局。 “这么着急干什么?师姐已经完事了,要不要给你腾个位置?” 洛汐微微侧躺在床上,娇笑着看着气冲冲的陆淡妆。 陆淡妆眼神简直要冒火。 “你还要不要点脸?!我都进来了你还……” 洛汐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还在享受残留在空气里刚才余韵的气息。 “你一个劲的怪我干什么?他不也没有拒绝么?” 陆淡妆看着许念,穿好衣服的少年摊开双手,“我登庭境。” 洛汐轻笑起来,“陆淡妆你不会以为他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真的可以把他按在床上强迫吧?聪明一点,他就是喜欢我这么对待他,柔情蜜语的诓骗没用,就要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不然你连汤都喝不到。” 这样的话,仿佛可以将矛盾直接升级到最高。 可以让面前的少女丧失理智。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陆淡妆仿佛愤怒到了极点的表情却是突然的戛然而止。 她突然就微笑了起来,然后看着床上显得游刃有余的洛汐说。 “我看无法自拔的人是你吧。” 洛汐皱起了眉头。 “你胡说八道什么?” 陆淡妆微笑起来,看着这个女子雪白的肌肤上,淡淡的嫣红,那不是痕迹,而是还未淡去的兴奋。 “你明明开始要装作和他并不认识,到现在改变了做法,甚至在我的眼前明目张胆,不忌惮你和他关系的暴露不就说明了一切么?” “他只是我的玩具而已,谁会对一个玩具忌惮!” 洛汐气质冷冽起来,甚至从床上坐起身,美好的肌肤都无所遮拦,丰满的胸脯在空气中仿佛有着诱人的色泽。 陆淡妆微笑更甚。 “你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心虚,你做出这样的样子,无非就是担心我用这样的方式夺走他的心,他如果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你会多难受呢?一个不用身体就能带走他的人,你应该很担心吧?” “陆淡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抽你?” 洛汐捡起床上的衣裙直接穿起来,即使没有束好发丝,气势也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陆淡妆微笑着,“这个男人啊,就是太善良了,不肯挑破你的心情。才让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其实完全不是如此。什么时候他会挑破这一切呢?洛汐要不要猜猜?” 洛汐凝住眉眼看向了许念。 陆淡妆一双美眸流转,也看向了少年。 许念看了看两人的眼神,然后穿好衣服,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你们俩都滚出去。我要睡觉了。” —— 当沈欲推开门,带好了自己的佩剑走出门外的时候,天际灿烂,数不清的光芒仿佛火焰流星。 周围的脚步声密密麻麻,城头的喊声不绝于耳。 沈欲看到了城头上几个黑袍的身影他们站在那里,凝眸远望。 她与身边几个十二洞天的宗主登上城头,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场景。 有人飞驰而下,如一道瀑布泄地,在月光之下轰向龙头城。 飞起飞落之间,一阵人仰马翻,外头的布置瞬间被轰开一道口子。 血肉横飞。 沈欲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人宗走武夫体魄路子的强者,实力……起码在窥天境。 淬炼肉体强度,堪称金刚不坏,正面对敌能力也是相当恐怖。 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人感受到一股威压。 这高大的身影落在城头之下,抬起头来笑声猖狂。 “人宗武极门陈元庆前来攻城!” 他的肉体膨胀,浑身的气息宛如一座高山一般,然后朝着龙头城城门冲撞而来。 “轰!!” 剧烈的响声爆发的气息瞬间响彻。 看似这无法抵挡的气势,城门却是毫发无损。 屹立于城头之上的一位黑袍道,“城门有法阵加持,他武夫体魄再强也没有办法一人攻城,但是我觉得他有点烦了。谁去杀了他,大功一件。” 沈欲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边,陈荒巍然不动。 而在另一侧的孟沉星迈出一步。 身形突然如惊鸿,化作流光激射而下! “轰!!” 地面一阵尘土飞扬。 陈元庆连退十步。 孟沉星寸步不离,地面仿佛拖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泥土飞扬堆积在两侧,宛如山脉连绵。 而就在孟沉星即将趁胜追击之际。 “……” 光芒在天际闪烁。 有一白衣老者,手持光球如托月而来。 他朝着孟沉星狠狠砸去。 灿烂的光芒越来越近,仿佛遮盖整个城头,沈欲在这样的光芒之中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只是听到了身边不远处的一句话。 “道门的踏虚境,混元化清功,孤掌托月。” 然后身边气息鼓鼓胀胀,瞬间磅礴起来。 有人飞身而起,一指探出,宛如刺破光芒的至极黑暗。 所有的光明在天际破碎成了一颗颗灿烂的晨星,在天际闪烁。 而那位老者,倒飞出去千百米。 黑袍落在地面。 仿佛从气势上牢牢将对面还藏在暗处的众多敌人压制住。 一位黑袍的下场,似乎就已经压制了所有的风浪。 这样的画面让人难以想象。 可是很快。 远方的惊动出现。 沈欲清晰的看到在远方,夜幕之下,仿佛有一道冲破天际的光芒出现,宛如天光的泄露。 而这样的光芒几乎让人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这样不寻常的光芒,在远方的出现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代表了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城头上还剩下的黑袍突然转头。 “七境人皇任妄生已经赶去,所有窥天境及以上的人,都跟我走,夺至宝。剩下的人留在龙头城,固守城池,将前线敌人拖住!” “是!” 几乎城头上近乎一半的人手飞驰而下。 而陡然从对面的密林之中亮起了火把,同时响起了几乎滔天的杀喊声。 “杀!杀尽魔头!尽屠龙头城!” 人宗道门无数人众,穿林而出,数不尽的气息浩荡而来,宛如江海奔流,是大河决堤的气势。 沈欲眼神深深的看着这一眼,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液在沸腾。 仿佛是一种本能。 面对这样的场面,她没有想到退却,想到的竟然是激动的振奋。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陈荒开口。 “我们该下场了,要为他们开出一条血路。” 于是乎。 一众宗主于城头之上振臂高呼。 “欢喜宗!” “地煞宗!” “白莲宗!” “下阵,杀!” 龙头城的月光之下,已经彻底被人海淹没。 随处可见人头的滚落,血液的喷射。 “人宗血刀门弟子张客取你性命!!” “噗!!” 尖锐的剑锋几乎将面前的年轻男子一分为二。 沈欲看着自己衣衫上沾染的鲜血。 她的眼眸微微猩红。 露出一丝厌恶。 “干嘛要这么大声念自己的名字呢。” 她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她终将会知道的。 远方的追光,有无数人仍然在前仆后继着。 就在这条大江的对面。 显得安静的院落里,点着微微的烛火。 小丫鬟言言坐在窗台边,看着身边在烛火下看着书,却仍旧戴着白狐脸面具的女子。 “主人……好像那边打起来了?” 沐晚桐只是将将抬头,便看到了那边灿烂的流火,闪烁的光。 “嗯,不碍事。” 她想起了许多年前的某一天。 他与她的相遇,也是在一场雨夜的厮杀里。 那是初见,她在一片黑暗中对他出剑,却被他显得那么轻易的招架。 那时候 “小妞,这么漂亮出来打打杀杀做什么?弄坏了可让人心疼。” 现在想到他的语气他的笑容,沐晚桐还是会忍不住的笑。 只是啊,后来就容易落下病根。 一到了大雨滂沱的夜,她就显得难以入眠,思绪就像是翻涌的潮水。 耳边,全都是海浪亲吻海岸的声响。 PS:已经可以预订啦~~~各位老爷预订个上架吧,嫌弃桃子更新的太慢的,等到上架之后就可以展开加更活动了!搞点月票,到时候加更还! 64 承诺还算数 【苏桃夭啊,我们会再遇见。在此之前,假如我们还没遇见,你要小心火烛,要小心车水马龙的人间少年。我们终会遇见。】 【许念,别走,别死。】 天气不好,又下起了滂沱的大雨。 他似乎又做了一个很快被忘却的梦,只是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 许念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想到了那段时间。 也就是江燎原身死的前后几天。 就是这样磅礴的大雨,仿佛掩盖了一切。 掩盖了其中的杀戮,奏响了复苏的乐章。 要说自己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改变,好像也没有太多,自己的生活现在一如既往。 看着窗外的雨滴,看看书,睡睡觉,然后在某个银发少女的房间熬煮药汤。 生活似乎就这么一直下去很好,但是许念也不天真,他知道,看似平静的每一日,其实都是在为以后的波涛汹涌推波助澜。 总会被打破的,只是什么时候呢? 他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当它到来的时候,许念不会拒绝。 当然如果能换半生的时间去躺平的话,他也一样乐于接受。 正当少年看着窗外的雨水发呆,怔怔出神的时候。 门却被敲响了。 从这个动作,许念 只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出现的却是可能性很小,也没有那么合理的宁缘。 “你怎么来了?” 撑着一把纸伞的宁缘站在雾气朦胧的大雨之中。 她的淡蓝色的裙摆很符合当下飘渺的气质。 可是当她走进门,收起伞,那刹那的惊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因为她的 好好的姑娘,一张嘴就老恶臭了。 许念平静的回到了窗户边,坐在了原本的位置上,似乎连招待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来而已。” 宁缘看了看少年的房间,其实不是 “你这房间也太空旷了,什么东西也没有多。” 许念托着自己的脸颊,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 “等哪天没钱了,我就把床也当掉,然后去你姐那里蹭地方睡。” “你做梦!” 宁缘脸颊的绯红升腾了起来。 许念奇怪的看了宁缘一眼。 “我说你姐,又不是去你那里,你急什么?” “我……” 宁缘愣了愣,然后慌张的开口,“你可别想祸害我姐姐,连她的软饭你都吃,你还是人么!” 许念更是奇怪的看着她,“前几天不记得是谁半夜找我谈心,说什么让我完成她姐姐的梦想……我能问问这个梦想是什么吗?” “……” 宁缘低下头,走到许念的床边,然后拿起了一根长头发。 “这又是哪个女人干的好事?” “你转移话题的本事比我还糟糕,你看那根头发像不像我头上的?” “……许念你这个人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她们都这么说。” 许念转过身来,彻底的面对这个在自己房间连个落座的地方都找不到的少女。 “你到底过来干什么的,现在能说了?” 宁缘的表情显得平静了许多,然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 “最近姐姐僵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你有没有感觉到?” 许念点点头,他当然能感觉到,因为最近她需求药材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 虽然宁茴每次都不主动说,但是偶尔去看她就会发现她大部分时间就处在‘发病’的情况之下。 这样的情况无不说明了宁茴的状况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恶化下去。 天阴绝脉的诅咒仿佛在不断的朝着那个少女在靠近。 “还是没有办法么?她虽然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很痛苦。” 宁缘轻声的说道,她的表情消沉下来,这是一种在命运的压迫之下,深深的无力。 许念想了想,“或许有,但是现在没有。” 宁缘皱起眉头,“你真的一直在说废话。” “我知道。” “当初给她希望的人是你,现在你又说这种话……你知道她多依赖你,多喜欢你,因为你她甚至越来越怕死,这个时候让她失望你知道她……” 许念没有说话,靠着窗台,望着雨水从檐角落下来,滴落粉碎在窗台上。 看到少年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 宁缘却叹了口气。 “对不起。” “干嘛道歉。” “明明是我的姐姐,她的命也应该我来负担,却怪你,我可能冲昏脑袋了。” 宁缘难以启齿的说道,脸都偏了过去。 似乎在这个时候认识到自己的幼稚和任性是十分羞耻的事情。 “行了,不用说这些矫情的话。但凡你有点用也不至于在这里先是怪我,又自怨自艾。” 宁缘握紧了拳头。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但是这个男人的嘴巴也太毒了一点吧? 天知道这个少女的性格是忍耐住了多大的脾气才没有对他出手。 雨水在淅淅沥沥的落。 “那你有没有线索?” 宁缘平复心情后再次问道。 许念看了看门,“你少在这里一点时间,我或许就能有更多的线索。” 宁缘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发脾气又戛然而止。 她想了想,做出了一个许念没有想到的动作。 她坐在少年的床上,外貌近乎完美的少女,将两条修长的美腿,也是被许念当面夸过的长腿屈起在床上。 色泽细腻,裙摆之下,双腿间的隐蔽区域若隐若现,仿佛许念只要稍微的好奇一点,就能看到应该是野草密布的区域,也不知道是否和她的姐姐一样,或许压根不用除草呢? “……?” 许念的眼神说明了他的疑惑。 虽然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手掌在床单上无力的抓着。 微微屈起的腿,她稍微的拉起一点裙边,肤色细腻的小腿,匀称且比例完美的大腿都尽显无遗。 “我说过的承诺……还算数。” PS:竟然不相信我的加更能力?我今天直接进行一个加更!晚上还有更新,票来! 65 别爱我,没结果 “所以呢?” “你不是喜欢我的腿么……如果你能做到,哪怕是让姐姐多活几年,你想对我的腿做什么恶心的事情,我都可以承受……” 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头昏脑热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冲动。 她的勇气的确可嘉,而姿态也的确诱人,不得不说见了不少风浪,也被不少人诱惑过的少年看到宁缘这副逆来顺受,明明不想如此又不得不如此的姿态产生了些许的心猿意马。 他站起身来,然后走到了床边。 宁缘脱掉鞋子的脚趾清晰的可以看到微微蜷曲的动作,握紧裙边的手,握紧床单的手,都猝然抓紧了起来。 脸颊的红艳更是明显。 然后她感受到了少年的手指清晰的,一点点出现在自己的小腿上。 顺着肌肤,一点点向上蔓延。 他温热的手掌,没有汗水。 分不清楚到底是他的掌心更细腻,还是自己的腿更丝滑。 她咬紧了薄唇,眼眸里深藏的是屈辱还是异样的刺激似乎已经分不清了。 当他的手指手掌抚摸到了自己的膝盖,就要出现在大腿边缘的时候。 异样的触感让少女的心里泛起了海浪,微微的潮湿。 从未有过的体验,都不愿意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了。 她似乎到了忍耐的边缘,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许念的手掌离开了。 她又产生了些许的不忿,疑惑的看向对方。 那双混浊的眼眸无比冷静的看着自己。 “你为什么相信我能做到?” “……” “还是说,你只是想让我占点便宜?” “……” 她已经开始生气了。 许念却好像还不知道似的,用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女孩。 “别喜欢我,没有结果。” “……” 大雨里,撑着纸伞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外,她忍不住回头冲着许念的房门呸了一声。 “狗男人!不得好死!本姑娘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而房间里自然没人会回应,窗户都顺便关上了。 此时的房间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师父……?” 冒着大雨回到房间的东方未羽惊喜的看着总是不期而至到来的玄服少年。 许念看着东方未羽一脸急切的来到自己的面前跪坐下来 他简单直接的开口。 “有线索了么?” 东方未羽撅起红唇。 “师父你一来就问这些……真把我当工具……” “那……花瓶?” “这也很伤人好吗!!” 不管东方未羽在明火教的众人面前是何等的清冷绝艳,是如何的特立独行。 但是在这个少年的面前仿佛就恢复了自己最纯真天然的状态,连撒娇都变得无比自然。 似乎他的存在满足了自己一个需求的角色。 在他的面前笑或者哭,都成了十分正常的事情。 许念看了她一眼,“再没有一点用,可真就比花瓶都不如了。” “哼哼,今天过后师父就不能叫我花瓶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真的~搞到~线索了哦~” 拉长的声线仿佛是刻意的想要看到这个少年脸上的波澜。 但是许念用很冷淡的眼神看着她,一直这么看着她。 看得少女脸都通红了起来,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不是……自己的衣领刚才特意拉低了他没看到吗? 自己坐下来的时候裙子拉上去了一点没有看到吗? 不看自己起码超过很多同龄人的傲人的胸围,不看自己修长匀称,比例完美的腿,他这么看着自己的脸干嘛呀! “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我以为你舌头被门夹到了。” “……”如果不是打不过,本姑娘真的就……怼着你脑门狠狠来一拳才好! 东方未羽平复下心情。 然后显得正常了许多的说。 “我找到了那位圣女自己的记载,但是不能带出来,属于很机密的东西。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支开旁边的人,偷偷的看了几眼,尽量将关键的信息记了下来。” “说。” “这位圣女身患天阴绝脉之后,然后花了一段时间去了昆仑宫,这是我们知道的事情。但是从昆仑宫回来之后,也没有彻底好,她又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明火教,去寻找了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想想啊……你别催我,我怕记漏了……” 于是许念就没有说话,就看着面前的东方未羽歪着脑袋然后掰着手指头细细的默念什么。 默念了大概三五遍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 “首先是凤凰玉,然后好像是龙血珊瑚,然后是……仙气……” “仙气?” “是啊……凤凰玉和龙血珊瑚好歹也听说过,虽然一个在虚无缥缈的昆仑宫,虽然一个在北海龙庭要弄到也难度挺高的,都属于是至宝材料了。但是仙气……这东西我也没有想到是什么。” 许念想了想说,“她有没有写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人。” 东方未羽回忆着然后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吧,好像都是路上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人,这些东西对她帮助都不大……等等!有一个,她提到过一位仙人。” “仙人?” “嗯!”东方未羽用力的点点头,然后说,“她描述的很奇怪,不是仙人,是仙子。好像是个女人……然后说她似是这世上不存在之人,遇见她是自己命中的奇迹……然后似乎是得到了什么,说是得到了仙子的馈赠,接着就去了昆仑宫,过了几个月回来似乎就痊愈了。” 东方未羽看着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话,就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也就乖巧的没有开口打扰,甚至起身去泡了一壶热茶。 但是才把茶倒上,许念就站起身来。 “你的确不是花瓶了。” “我本来就不是嘛……诶,师父你去哪儿?” “走了。” “你茶还没喝呢!!” “不渴。” 许念推开门,然后关上门。 等到东方未羽追过去打开门的时候,磅礴的大雨之中什么都没有了。 东方未羽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什么嘛!占了便宜就跑路,坏男人……” 许念回到了白玉京之中。 他的确稍微的有了点线索。 这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仙子……所谓的仙气…… 很有可能说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和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格格不入的类似灵气的气息。 比如说……自己的玉气。 有没有可能,这个圣女当初碰到的……就是身负玉气之人? 当然,不能这么草率,毕竟宁茴经不起几次尝试,万一真有其他种类的气息,而不是玉气也不是真气灵气的话,那就等于直接送宁茴归西。 似乎还是得找到这位仙子啊…… 又要找女人? 许念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的就觉得这种事情相当的不友好。 但是似乎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当他整理好现在的线索,准备回到欢喜宗的时候。 镜子……陡然的泛起波澜。 许念下意识的望过去。 而声音却飘忽了出来。 “许念,没有想到最后我想到的人,会是你啊。” 许念微微眯起眼眸。 这个声音分明属于……沈欲。 66 要便宜那些小狐狸了 “轰!” 寒芒暴涨的刀光劈开了一片树林。 从天而降的光束让河水久久的无法愈合。 “喵~” 可是无人瞧见,一颗颗大树倒下,会有一只体态优美的白猫,从树干上跃起,然后跳到另外一棵树上,就看着眼前的血流成河。 一颗颗的人头滚落,它偶尔低下头,躲开鲜血的飞溅。 只是显得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天黑到天亮,又要到迟暮了,它一直就在这,以无聊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一天了。 几乎整整一天了。 沈欲喘着粗气,她的手掌已经满是鲜血了,她的剑锋上,鲜血在一滴滴的滴落落在地面。 泥土混杂成了深黑的颜色。 她看着日落的方向,夕阳如血,只是她对这样的颜色已经感觉到厌恶了。 可是没有办法,要继续下去。 人潮源源不断的涌来,远方的追光早就结束了。 她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拿到了至宝,只是她还是要把龙头城下的这些人宗、道门众人给清除干净。 身边的人在减少。 可是她没有后退的道理。 她看过去那泛着血光的江面,仿佛有什么在深远里注视着自己。 就在江的对面。 有着两个身骑白马的男子,一个身材消瘦,却高戴道观,面目之上仿佛是正义凌然,身边似有清风环绕。 另外一个男子则是一身黄色长袍,腰间配着一把金龙雕纹的长剑,高大壮硕,脸色肃穆。 两人的身后,仿佛天雷滚滚的声响还在持续。 无数的杀喊声在后头响起。 黄袍男子缓缓开口,“刘道长,时辰差不多了么?” “还差一点,不过肖宗主似乎在担心什么。堂堂八境阳神,也需要忌惮么?” 身为人宗天剑山的顶梁柱,也是这次行动的核心人物之一的肖猎眼波注视着那边的战况。 “刘道长不也是在这里俯瞰全局?你应该很清楚,当实力境界越是往上,竟然就越是舍不得死,小心驶得万年船。” 刘道乙双手插在衣袖里,平静的笑了笑。 “贫道仍然记得二十年前肖宗主挥剑斩白蛇的风采,现在好像少了那些意气风发了。” 肖猎的神情不为所动,他的目光穿过千百米,看向了血色下的龙头城。 “刘道长还没有告诉我,那光束是如何制造的。” 刘道乙笑呵呵的说,“三清宫地级至宝,玲珑蜃楼塔。贫道的师兄正在操控,为了研究这至宝降落时候的模样,耗费了近五年的时光。这些魔头没有脑子,还在追呢。” “那么接下来呢。” 刘道乙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他们只要追的够远就行。” 肖猎眯着眼睛,后头的响动还在持续,仿佛那里的战场已经如同泥潭,里面的人深陷其中已经无法轻易的脱身。 无论是人宗道门准备的人手,那是逼真的诱饵。 还是魔域的那些声名狼藉的魔头,他们则是愚蠢的猎物。 “万一……真的至宝就落在那里呢?” 刘道乙摇摇头,“绝无可能……灵丘宝殿别的不行,观星看象十拿九稳,大概魔神殿的那些人还没有如此精确的占卜本事。” “现在的人手还是魔域的人比较多,魔神殿的黑袍出动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场面还能掌握一定主动权。就算到时候至宝方向与他们背道而驰,他们回身来追……” “放心好了,贫道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带来。” 肖猎的眼眸里,闪烁一丝精光。 “那件东西你们也带来了?” 刘道乙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 “当然,百年大计,准备当然周全。已经不管世事的那几位虽然不会亲自涉入这种事情里头,但是怎么会不为子孙后代谋算呢?这就是万全之策,到时候身为八境阳神的肖宗主你抓准机会切入其中就是万无一失了。魔域……无力回天,局面已成定局。” 肖猎的神情轻松了一些。 “可是,这件至宝之后的归属。” 刘道乙摇摇头。 “这件事情就让囚魔宫和绝顶峰来定夺好了,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也是。” 肖猎握了握手中的佩剑,隐隐约约仿佛有龙吟虎啸之声。 他扬起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我这三年未出的剑,今日要响彻龙吟。” “砰!!” 巨大的掌风堆积在了一起。 排山倒海一般朝着沈欲喷薄而来。 她的长剑已经横挡在身前,剑身震颤轰鸣,强大的掌风硬是将此时几乎半身浴血的女子推出十几米远。 “哈哈哈哈!还是个女魔头今日金罡派袁龙江就要取你狗命!” 身形高大的壮汉,如一座崩塌的山,掀起了周围所有的土壤。 泥土在飞扬,周围的大地震颤,仿佛都要腾空而起。 这位……几乎是窥天境的强者。 沈欲微微的喘着气,她准确的判断出来,以对方现在的速度,自己压根没有机会逃离他的锁定。 自己如果选择逃跑的话,毫无疑问会被他碾成肉泥。 她没有选择退却,她几乎是瞬间涌起了全身的血气。 直到自己看到袁龙江狰狞的脸庞越来越近,剧烈的气息仿佛要将自己随时吹倒的瞬间。 “轰!!” 袁龙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飞出去。 沈欲清晰的看到对方一半的肩膀血肉模糊,手臂在空中飞旋。 然后滚落在地面上,于是血液才如泉涌一般的喷洒了一地。 她侧目望过去。 就看到身侧的空地上,一席朱红色长袍的陈荒就站在那里,他的左手还握着一柄染血的短刀。 那是陈荒的佩刀:短影。 而刚才…… “多谢了,陈宗主。” 沈欲轻轻舒缓一口气。 陈荒笑了笑,“说了,在这种地方互相照应总是没错的,沈宗主很拼命啊。” 比起沈欲的半身浴血,陈荒的状况就显得好看不少。 似乎连发丝都没有怎么乱,但是这把短影也是沾染了不少鲜血。 沈欲摇摇头,“尽我之力罢了。” 陈荒微微扬起头来,“看起来,你更想死在这里。” 沈欲眯起眼眸,“是么?” “这么拼命不留任何气力,就等于送死,你的确做好觉悟了。是不是觉得比起虚无的度日,或许死在这样的战役中,更加体面满足?” 沈欲没有回答陈荒的这个问题,她只是看着远方。 而远方,随着夜幕的到来。 那束追光则是显得更加的耀眼。 就在沈欲的眼神悠远而飘渺之际,突然。 “……” 光芒陡然的寸寸暗淡,那仿佛连接了天地的光柱顷刻之间消失! “这是……” 沈欲皱起眉头。 陈荒也注意到了远方这不同寻常的情况。 他想了想,“至宝已经被拿了么……” “是谁得到了。” 沈欲喃喃自语着,陈荒却是笑着摇摇头,语气轻松起来。 “不管是谁得到了,现在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我们都活下来了。” 沈欲却不这么觉得。 “如果不是我们得到了,我们这些人是论罪还是如何尚未可知,不用开心的太早。” “呵呵……” 陈荒笑了笑。 沈欲稍微的松了口气,虽然未来如何还不清楚,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会如何呢…… 就在女子准备收起自己的长剑之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她陡然站住身子,回过身,看向的龙头城。 在那里。 一道光芒几乎是破开了长夜的遮挡,从乌云深处激射而下! 一道如此熟悉的,仿佛才在远方出现不久的光束此时却投射在了龙头城内! 沈欲一时之间有些大脑空白,难道说……这一次是两个至宝同时现世? 陈荒显然也没有想到有这样的情况,他的眸子闪烁着。 而此时就在他们的后方,龙头城外的江河边。 “轰隆隆!!” 奔袭声此起彼伏,朝着这边激射而来。 仿佛千军万马,宛如准备好的事态。 “不对……这不对。” 不仅仅是沈欲和陈荒,整个魔域子弟都感觉到了这一刻仿佛阴谋笼罩着,让人脊背发凉的气息。 而此时此刻就在远方有人咆哮起来。 “前方至宝是假!至宝要降落在龙头城内!守城!拖住!” 几乎是同时,沈欲与陈荒转过身朝着龙头城奔袭而去。 同时身后宛如千军万马在奔袭。 马上的肖猎起身,一脚踏在马背上,整个人仿佛化作流光激射而向龙头城。 同时朝着身边的刘道乙留下一句话。 “刘道长,看你了。” 而刘道乙看着如长虹而去的肖猎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他从怀里的锦绣乾坤中,竟然是掏出了一柄晶莹剔透的大伞。 他轻声念叨着。 “玄雾宝帐,就看你了。” 他撑起了伞,而伞,飞向龙头城的上空。 “杀!!攻入龙头城!至宝就在那里,为人宗,为道门,为正道沧桑建功的时候到了!冲啊!” 无数的汹涌声此时就在沈欲的身后。 甚至已经快有人贴近她的后背了,她觉得自己的速度是怎么也无法赶回龙头城的瞬间。 她感觉到了脚底出现了什么。 她低头一看,是陈荒的短影。 陈荒看着她的眉眼,露出笑容。 “我帮你殿后,去吧,守住龙头城。” 开始沈欲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她还不清楚这一刻该作何感受,庆幸?还是为陈荒为自己断后的行为不解? 而当陈荒力道用足,她如炮弹一般冲进了龙头城的瞬间,整个龙头城的上空瞬间被笼罩。 是如雾气的光芒顷刻落下,只留下了龙头城以及城外的方寸土地。 她看到了在龙头城外留下来,与敌人厮杀的陈荒。 而当着雾气正好将他的身影淹没在了城外的顷刻她突然明白了对方那个笑容的含义。 沈欲缓缓站起身。 数百道身影从四面八方侵入雾气之中,降落在了龙头城外。 全都是道门人宗的弟子,而那些魔域子弟……却怎样也进入不了这凭空出现的雾气之中。 被隔绝了。 这就是人宗和道门最后的手段。 肖猎提着金龙剑矗立城下,黄袍飞舞。 他放眼望去,声音清晰。 “开城门投降吧,如若不从,我数十声后,便是屠尽龙头城!” 沈欲环顾四周望去。 此时龙头城内,是实力在逆命境之下的弟子。 在龙头城内的唯一宗主,只有自己了。 陈荒最后的一托,是比自己更早明白了局势的情况,看似他在城外杀敌,实则却是生路。 而将自己送入城内则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蓦然间,她想起了那个少年对自己说的那个梦。 所以是骗人的吧? 毕竟谁能真的预知未来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如果死在这里,不算太差。 要说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自己应该和他死在一起的。 可恶啊,要便宜那些小狐狸了。 PS:昨天忘记说今天什么时候更新了,明天早上十点更新一章,然后就可以等到晚上的上架爆更啦,这一章和明天那一章分量都足! 67 君临城下,众生牛马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一直在城外的树梢兜转的白猫,此时却是出现在了城头的位置。 它慵懒的趴在了城头的砖墙上,在侧面的不远处。 似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突兀出现在奇怪位置的小家伙。 它就这么趴着,时不时舔.舐一下自己粉色的爪爪。 然后打一个不大不小的哈欠,浑身的白色毛发偶尔竖起,然后一点点的落下。 “喵呜~” 没人听到它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它想要说些什么。 甚至现在……似乎都无人可以顾忌它的存在了。 河岸对面的刘道乙在玄雾宝帐出手之后,直接策马长驱。 马蹄浩荡如雷霆奔腾,竟是踏马过江而去! 而此时天边的几位三位黑袍终于赶到,同时落地掀起了一地尘埃。 刘道乙勒马顿地。 看着这几位气势汹汹,仿佛有着被戏弄后的愤怒的黑袍笑道。 “现在知道被耍了?晚了。这可是玄雾宝帐,三清宫至宝,你们进不去的。” 站在最前头的黑袍冷冷的看着刘道乙。 “杀了你就可以了。” 刘道乙哈哈大笑。 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柄符剑,指向天际。 “此剑刺冥,专杀魔域宵小。认栽吧,至宝归属正道!” 他从马背上起身,声音几乎传遍整个江岸。 “无论人宗道门弟子,此时此刻你们只要做一件事情,阻止他们靠近玄雾宝帐,直到天剑山宗主肖猎取得至宝。今日之胜果,归属正途。杀!” 杀气冲天而起。 场面一片混乱,杀伐之声此起彼伏,无法消弥。 而那滔滔江水之中,已经数不清的人头沉沉浮浮,夜幕之下,江水已经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颜色。 红色亦或者是黑色。 这些东西,沈欲也看不到了,她甚至听不到在外头的人,到底在呼喊什么。 这层玄之又玄的迷雾,仿佛要将整个龙头城变成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但是它是桃源么?现在只是一座围城罢了。 而此时可以说是群龙无首的龙头城内,一片死寂。 不是没人,相反,龙头城内,有着许多人。 大多数都是年轻弟子。 他们听到了外头的话语,他们看着半身浴血的女子,似乎唯一一个实力在水准上的女子。 似乎期待着她做出什么选择。 她只是怔怔的看着城头。 有人知道她是谁。 便于这死寂般的沉默中开口。 “沈宗主……” 沈欲没有看他。 他咬了咬牙。 “开城门吗?生死……全在您一念之间!”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个女子用剑撑起身子。 接着看向旁边的众人。 “城门我不会开的。” 她如此说道。 沉默与死寂在持续。 而在城外,手持金龙剑的肖猎已经数下了最后一声。 他叹了口气。 “攻城。” 于是数百人形成的阵列,开始以肉身对这有法阵加持的龙头城开始了猛烈的撞击。 “轰!” “轰!” “轰!” 前赴后继的道门、人宗弟子开始冲击城门。 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阵阵鼓声。 不仅仅敲击的是城门,还有此时龙头城内众人的心房。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城门……拖不到他们赶回来了!何况这个鬼东西还遮挡了一切,等到他们打开城门,我们也是死啊!有什么区别?!” 越来越多的责难出现。 “是啊!打开城门!!” “把城门打开!现在局面已定,不能死在这里!” “我去开!” “嗖!!” 一个迈出脚步的少年,他的步伐才刚刚拉开,却戛然而止。 人头滚落在了地上。 鲜血喷洒朝向天际。 这样的画面,让所有的争执声响戛然而止。 收剑的女子将剑负手而持,她冷漠的眼神注视着此时惊疑不定的众人,终于开口。 “给他们打开城门,你们一样是死,还会留下临阵投诚的名声。我允许你们战死,不允许你们这样死。” 她转过身缓缓的面对此时在颤栗,仿佛随时都会破开的城门。 然后她迈步。 “咚!” 城门在响,她在说话。 “我知道没有什么可以安慰你们的,等到城门破开,你们会死,如何死,我不知道,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不用期待奇迹,事已至此,就没有奇迹。” “咚!” 所有人眼神怔怔的看着这个女子,手负长剑的背影。 “似乎唯一可以安慰你们的是,我不会苟活。甚至会死在你们之前,但是这无关大义,因为我清楚,在这里苟活下去的后来,只会比现在死去更加痛苦,人生……就要痛痛快快的。” “咚!!” 城门剧烈的响动,沈欲甚至能看到城门的缝隙了。 后头似乎有人在哭泣。 是看着自己的背影,还是心志脆弱,沈欲已经管不着了。 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自己要走向的结局了。 陈荒最后关头的阴险,自己也不想去追究了,如陈荒所言。 每个人都要给自己留下退路,无论你在什么阵营。 自己既然没有想过,那就活该死去。 她想过自己临死之时会是怎样的场面,而现在的架势……似乎也不错吧? 她笑了笑。 至少,是在战场之上,至少不用摇尾乞怜。 “轰!!” 伴随着强悍的气流。 城门陡然破碎,碎掉的无数木块,碎铁几乎是从沈欲的身边飞走。 掀起了她染血的衣袍。 也带起了她蹁跹的长发。 城门终于被破开,果不其然,再强悍的法阵,在没有阻挡的情况下破裂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在门外的众多道门、人宗弟子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半身衣袍染血,单手持剑的冷艳女子。 她很漂亮,但是要说此时她脸上的表情。 叫做死志。 明知道有去无回,也要如此去做的死志。 很难想象这样的画面会出现在魔域之中,但是她就是这么出现了。 门外的成百剑修,皆是持剑而立冷冷的看着她。 肖猎就在最前沿,他的那把金龙剑也最是耀眼。 “一介女流,单人守城?有意思。” 肖猎如此说道。 那束光芒就在城内不远处,可是沈欲没有任何欲望去看它,里头有什么至宝也和她没有关系。 至少,现在还未降落。 否则肖猎早就出手了,因为他也在等待,至宝正好降世的时机,那就是他出手最好的时候。 沈欲舒缓着气息,然后开口。 “魔域,十二洞天,欢喜宗洞天宗主,沈欲……守城。” 守城两个字,念的格外的重。 肖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女子。 “你一人,如何守?” 沈欲闭上眼睛,然后再次睁开,已经是满目猩红。 “这么守。” 浑身的血气上涌! 她轰然奔袭而出,在城门下的甬道激射而出,如出膛的炮弹一般。 浑身仿佛都涌起了血色的女子,就像是开弓没有回头的离弦之箭。 似乎谁都能看出来,不需要任何境界就能看清楚,她这次离开,没有想着回头。 她冲向了面前数百剑修们。 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那些人被自己杀死之前都要大声喊出名字呢? 原来是想要将自己的名字,留在这样的战场之上,有幸留下来的话,或许能成为某些故事中的一个名字。 这样,也不算被遗忘。 是啊,自己来到魔域是为何呢?或许是因为自己一出生就在这里了。又为什么修炼,为什么成为了宗主? 或许是因为觉得人生就是这样,有安排就一步步的走下去,没有安排就浮浮沉沉如一片落叶,飘荡下去。 意义是什么? 或许……活下去就是意义了,只是现在,她觉得不活下去,这么死了也不错吧。 “轰!!!” 身影冲撞向了那整整齐齐,仿佛牢不可摧的剑阵。 却只是让那些剑修稍微震荡了片刻。 然后他们挺直腰杆。 “砰!!” 气血逆流。 沈欲的身影如同被击飞的垃圾。 她的体内经脉如何激荡,身体上的痛苦她已经无法去感受了。 原来,在临死之前的大脑是如此的清醒。 她仿佛听不到了其他的声音。 她一直在想。 想一个少年。 如果让他到来这里,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愿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慷慨赴死呢? “砰。” 她在城门的正上方。 身形凹陷进去,周围的碎石掉落。 她与凹陷之中,被浑身的鲜血浸染。 她微微睁开眼眸,眼前却是一片血色,她看得不是下头一众剑修的气势汹汹。 而是虚无缥缈的黑夜。 她不想去祈求谁。 她只是有点想笑。 “许念,没有想到最后我想到的人,会是你啊。如果你能梦到这一幕,记得要拿起那份信。” 下头的肖猎抬起头看着城门上的女子,举起手臂。 “慷慨赴死,算是英雄。赐剑!” “赐剑!” “赐剑!” 数百剑修,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剑,他们同时朝向了城门上的沈欲,挥剑。 沈欲看到了数百道剑光从天而降。 宛如夜空中的流星,如此的灿烂,朝着自己扑面而来了。 她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或许早有预感吧,那天把自己穿进浅绿色长裙里,见到他,看着他,想把他装进这个初秋的萧瑟里。 大概就明白那是自己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了。 风会吹过和他的这一页,如果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自己大概还是会在那一年,那个暴雨肆虐的夜,带着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他上山。 然后把做过的事情,再来一遍, 然后……没有然后了,就这样了。 “……” 寂静,百无聊赖的寂静。 甚至没有让沈欲感觉到被万剑穿心的痛苦。 她不禁有些怀疑,死亡未免对人也太过仁慈。 于是她睁开眼睛。 看到的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所有的剑光在空中,陡然停滞,宛如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可是她还没有窒息。 她略显迷茫的眼眸就清晰的看到了。 “轰!” 所有剑光就在她的面前陡然落地,如戛然而止,半途而废! 根本没有一道剑光能够刺伤自己。 发生什么了? 沈欲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下头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着的,不是自己。 而是…… 沈欲努力的仰起头,她清晰的看到了。 在更高的城头。 在星光斑斓的夜空下。 有个身影站在那里。 一身玄服,脸上……戴着一张显得诡异且邪魅的玄狐面具。 他是谁…… 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熟悉? 沈欲无法得出答案。 只是看着这个突然出现,从未见过却觉得无端熟悉的身影端起手中的盒子。 然后伸手,从里头抓了一大把什么东西出来。 接着……他抛向了天空。 这次沈欲看清楚了,是黑白棋。 在最高点坠落的黑白棋,仿佛都要消失在夜空里了。 然后坠落。 沈欲永远忘不了这一天的,这一幕。 “轰隆隆……” 如夜空低吼,云层之中惊雷滚动。 接着, 棋子如细雨颗颗落下,人头如山崩滚滚而落。 数百剑修,没有丝毫抵抗身死当场,被黑白棋碾压,轰碎! 血肉甚至在空气中碾成了血雾,却久久无法弥散。 肖猎站在人群之中,身边一个个身影倒下,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他生平为数不多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可怕。 身为八境阳神,他见过许多声势浩大的招式,见过许多诡谲离奇的术法,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脆利落,让人从内心发寒胆颤,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 这位玄狐面具的神秘男子,就像是神祗降临。 而如自己这般的所有人,皆是他眼中待宰的牛马。 几乎是同时,就在江对岸看似和睦平安的城池里的院落中。 “……” “主人?” 言言听到了什么动静,她抬起头来,却看到了床上的那个身影陡然起身,连房门都没有推开,直接如一道流光飞出了窗棂。 上架感言! @@ 又又又要上架了。 说实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是还是不能敷衍,毕竟写这本书的我很用心,看这本书的你们也很辛苦。 毕竟压枪挺累的吧? 首先感谢大家上架前的支持,正好也是赶上新年到了,也快过年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 今晚十二点呢,会更新一波大约五万字左右的爆更,请不要错过,需要大家的订阅支持。 订阅的越多,当然更新的越快越好。 没有了新书期的束缚,我就能一展拳脚了! 所以顺便搞个月票加更吧,因为是双开,所以呢,不算上架的章数。在明天之后的章节,除了一章保底之外,两百月票一个加更。 我不觉得你们能榨干我,毕竟到现在才这么点票对吧?(开个玩笑。 其余想说的就没有了,你们想看的,更刺激的,我不想给白嫖党白看的内容……我想都不敢想!(其实已经码出来惹。 反正都在十二点之后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你们的订阅和月票,每一个支持,就是最大的鼓励。 爱你们,冲! PS:能不能在这报个到,让桃子看看有多少人等着上架?稍微给点信心嘛~~~@@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68 不愧是你啊 PS:一如既往,感谢订阅! “……” 江水翻滚,浪涛声响,似乎也显得不太平静。 夜幕倾覆大地,星光在夜空中斑斓,看起来是一个如此平常的夜晚。 可是光束穿透云层照耀大地。 里头漂浮的空气都显得如此的神圣。 白猫距离光束很近,可是它瞪大的眼睛似乎对这光束一点兴趣都没有。 它端坐着,尾巴竖了起来,看的方向是在另一边的城头。 那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不,还是有些东西的。 比如一个人。 暗红色衣衫,黑发在空中漂浮。 他就站在那里,玄服下摆随着风漂浮,静静的,宛如生动的雕塑。 他的脸上并不突兀的出现一张玄狐脸面具,和他的衣着倒是一个色系,黑红色。 只是眼角点点的胭脂色增添了几分妖艳。 甚至让人感觉一时之间雌雄莫辨,如果不是他的身材实在是太过男人味了…… 当然,这些外表绝对不是现在最重要的。 一手端着棋盒的他刚才做了什么,才是让人无法忽视的事实。 满地的血色。 尸首残骸。 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 仅仅只是一瞬间,城头上的男子做出来的事情。 肖猎握紧了手中的金龙剑,他的身边,此时剩下来的最少也是踏虚境的强者。 而他是唯一的八境阳神。 现在……怎么办? 这个人……到底是谁?什么实力? 肖猎竟然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肖宗主……这?” 旁边的一名踏虚境的剑修,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了。 那个人还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准备再出手了。 肖猎望着对方,看不穿他的面具,他似乎也在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决定。 “你们……有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肖猎如此问道。 身边还活着的数十剑修,无一回答。 肖猎深深的呼吸一口,这种屏气凝神,严阵以待的感觉,许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接着他朗声道。 “阁下是谁?” 他站在高处,星光熠熠之下。 声音沙哑低沉,显得有些晦涩,难以言说。 “你是谁。” 此时还在城墙凹陷处的沈欲听着这个声音显得很奇怪,本能告诉她这个声音不应该是这个人本身的声音。 那么他本来的声音会是什么样? 等等……为什么自己老是想起……许念? 肖猎沉声道,“人宗,天剑山宗主,肖猎。阁下呢?” “不重要。” “……” 这算是什么回答? 不重要?你好歹说说你是什么阵营啊! 于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阁下是魔域中人,还是……?” “不重要。” “……” “肖宗主,这怎么办?这个人……难道只是为了至宝而来?” 肖猎皱了皱眉头,百年至宝事关重大,眼看着光束越来越强烈,明显就是至宝要落下的信息了。 他必须赶紧根据这个突然出现的绝对强者做出决策。 “阁下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是至宝,那么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或许这个至宝不是阁下想要的,我们可以先把至宝带回人宗,到时候与阁下商议,到时候如果阁下想要,那就给阁下,如果阁下不想要,那就用其他的换,如何?” 肖猎当然不想把至宝交付给对方。 他现在无法判定对方的实力,最好的结果就不要起冲突,以免玄雾宝帐失效后,让那些魔头渔翁得利,只要能达成共识,将至宝带回人宗的地界,接下来就很容易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老不死的不会对这样的人物坐视不理,自然由他们解决。 所以,不管提出什么条件,先将至宝带回去,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他显得如此的大方,因为现在的答应一切都是假的,至于赖账不赖账……那是他能决定的么? 就算他想给,那些老不死的也不会肯。 现在所有人就看着这个男子,期待他的回答。 他的气息现在很平静,没有杀气,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晦涩沙哑。 “不谈。” “……” 这句话等于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这不是不给面子的问题了。 “阁下到底想如何?想与人宗道门为敌么?不管阁下是谁,如何实力,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玄狐男子只是站在高处看着颇有些威胁味道的肖猎。 他抬起手,指了指肖猎。 “滚。” “你……!” “十。” “……” “九。” “……” 肖猎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自己当时让人攻破城门之前做的事情么? 他什么意思? 是倒数了之后就要开始动手?! 旁边的人也紧张起来。 “肖宗主!给个话吧,这个人谈不了了,是动手还是撤退再议?!” “不能退啊!退了之后至宝必定属于魔域,那些魔头一定不会再让我们这么轻易的进入了!” “也不一定吧?万一那些魔头和这个人的利益也不一致呢,或许会打起来,总是会有机会!而如果我们打不过他……那就是真的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刚才他的手段大家都见到了,你们挡得住吗?我是挡不住!” “妈的!我们这么多人怕他一个有什么道理?!要我说,打就打了!” “肖宗主你说句话!你说打我们就一起上!也不枉为英雄!” 肖猎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渗出汗水了。 他从未有如此紧张的时刻。 心脏的跳动也是如此的明显。 尽管他和这个诡异又邪气十足的男子根本没有交手过,但是他十分不确定,如果交手了会不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自己死在这里,值得么? 虽然自己已经是多少人都无法企及的八境阳神。 但是……这么多年的努力,万一,真的出现万一,死在这里…… 值得么? 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另外一个角度蛊惑自己。 不打打怎么知道结果? 他真的很厉害? 说不定只是故弄玄虚? 何况这里自己的人手还有,都是踏虚境,精锐中的精锐,可不是那些轻易死掉的炮灰。 如果进一步,就是扬名立万,打败了对方,得到至宝,从八境到九境那看似不可跨越的鸿沟,说不定就是弥补心境的一个机会…… 说不定…… “五。” “肖宗主!您给个话啊!” 汗水流淌到了他的眼角。 “四。” 声音平静,衣袍舞动。 “肖宗主!打吧!” “三。” “不行!先退吧!” “二。” 他伸手,伸向了棋盒。 就在这个瞬间。 肖猎猛然抬起头,眼珠仿佛都要瞪出来。 “撤!!” 顿时转过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对谁出手,整个人化成一道金光,像是疯了一样朝着玄雾宝帐外头冲出! 剩下来的人,反应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撤啊!!” 当肖猎一马当先做出决定当了这个逃兵之后,刚才还显得一条战线的人,瞬间军心溃散。 他们仓皇的往后奔跑。 就像是要躲过猎人大网的肥鱼。 “一。” 最后一声,仿佛是镇下大海的神针。 仿佛是万山之巅的一声钟响。 冲出玄雾宝帐的肖猎站在原地,然后转过头去看。 当那个玄狐脸男子说出最后的一声倒计时后,他出手了。 飞出来了两颗白棋,两颗黑棋。 从他的指尖,轻描淡写的弹射出来。 棋子穿过空气。 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肖猎都看不到上头附着了什么真气灵气之类的东西。 但是…… “噗!!” 鲜血没能喷洒出玄雾宝帐。 一个刚刚还表情丰富的脑袋,爆裂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转过头,有一个只差一步,想要回身抵挡,甚至练剑都举起来的踏虚境剑修。 他的剑气喷薄而出碰撞黑棋。 然后结果是…… “轰!!” 长剑瞬间被粉碎,所有的碎片在空中飞舞,然后是他的手臂如被深渊吞噬,化作空气中的血雾。 “砰。” 一半的身体站在原地,一半的身体飞去了天上。 “肖宗主!你们怎么出来了?!” 打出一条血路的刘道乙转过头就看到了玄雾宝帐外怔怔出神的肖猎。 肖猎看了看刘道乙,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有变数……玄雾宝帐……” “至宝!至宝下来了!玄雾宝帐时间要到了!” 肖猎错愕的看过去,天际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光束一点点的落下来。 同时,玄雾宝帐开始褪减。 肖猎明白自己已经错过占得先机的机会,他现在已经无法去想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做出了选择的胆怯行径了。 他再次扬起金龙剑,但是底气显然比不了之前了。 “夺至宝!!冲啊!!” 同时黑袍们也发现了至宝下落的事实。 “冲进去!夺至宝!” 厮杀显得更加剧烈。 而对于外头那些人的情况,沈欲显然已经无法在乎了。 她抬头看着那个此时距离至宝最近的人。 突然出现,找不到任何来由,说话都很少的玄狐脸男子。 他……是为了至宝吧? 感觉告诉她很熟悉,可是理智告诉她自己所想的都是虚妄,绝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是为自己而来,他怎么可能是那个少年? 自己的直觉是出了毛病吗?! 临死之前的执念已经让自己的脑子坏了? 可是在外头的人疯狂朝着那光柱飞过去,各显神通之时。 他却在往下落。 她的眼睛都快无力的闭上了。 可是他却落到了自己的面前,上空,是所有人疯了似的朝着至宝冲去。 而他却朝着自己走来。 他将自己从城墙的凹陷处拉出来。 她的直觉越来越强烈。 看着他那张玄狐脸面具。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 “许念……!” 他的动作一停,然后。 “呼!!” 他竟然将自己扔了出去!! 69 人家只会喵呜啦 “喵呜~~~” 人差点砸到了白猫,白猫跳到了一边,看着这个古怪却冷艳的女子。 她此时落在了无人关注的地方。 已经跟至宝的争夺没有了一点关系。 但是似乎她好像不在乎这些。 她只是在双目失神的念叨。 “会这么做的除了你还有谁!是你!一定是你!” 白猫歪了歪脑袋,然后在城墙上,跺起了猫步。 奇怪的女人,大概是脑子摔坏了吧。 可是这又关乎自己什么事情呢? 自己可是猫猫啊。 它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在上空的那个戴着玄狐脸面具的身影在空中与所有人背道而驰的方向,他似乎对这么多人都在争抢的东西没有一点兴趣。 他只是与他们擦肩而过,然后在人群中消失。 仿佛他并不是主角,只是经过此地,然后随手杀了几个人的过客。 甚至现在都无人顾得上去在乎这个人的存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那光束里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拿到再说! 好无聊的人,好无聊的战斗。 “喵呜~~” 不过它似乎已经知道要去哪儿了。 叫了一声,白猫跳下了城头。 几乎是同时。 如璀璨的流星,瞬间落地的身影什么兵刃都没有带。 她只是站在龙头城外,看着显得此时动荡不安的混战。 她皱了皱眉头,面具下的脸庞却是无人看到。 她久久的看着城头的位置,那凹陷的地方。 “气息……消失了么?” “面、面具人!” 突然有人在不远处惊呼起来,惊恐的看着自己。 沐晚桐转过头去,那张白狐脸的面具,让对方陡然瞪大眼睛。 “别、别过来!!” “……你见过我?” 沐晚桐沉声问道。 而那人听到声音惊恐的表情却一点点的变成了疑惑。 “咦……是白色的?” “白色?” 沐晚桐朝着对方走过去。 “你看到了什么?” 那男子本来见到对方不是那个让自己惊恐的玄狐面具都放下心来了,但是很快,他感受到了面前这个戴着白狐脸面具,明显是女子的人物身上的气息开始让人感受到无边的压力。 什么情况? 这年头戴面具的都这么厉害?! “我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她一步步的走近。 男子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仓皇的说,“之、之前!就在这里……突、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和您很相似的狐狸脸面具的人!他很厉害……杀人不费吹灰之力,连八境阳神肖猎看到他都只能跑!可是现在……似乎消失了。” “和我一样的面具?” “对!只是……只是您是白色的,他是玄色的……” “玄色,黑红色?” “嗯,是!” “……” 沐晚桐没有说话了,她转过身,消失在了江岸。 而当她回到院子的时候,言言几乎是扑了上来。 “呜呜呜,主人你去哪儿了!” 沐晚桐愣了愣,然后抚了抚小姑娘的发丝。 “哭什么,出去一趟而已。” “我……我还以为你突然就不要我了……” “没有的事,只是发生了一点事情。”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个女子的心不在焉,言言抬起头看着戴着面具的女子。 “主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晚桐松开了言言,然后坐在了窗边。 她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却是握紧了那张画轴。 言言知道这个动作,沉默不做声握紧画轴的沐晚桐是不喜欢被打扰的,像是孤独的一束花。 不需要谁的灌溉,她自顾自的孤芳自赏。 于是言言乖巧的不说话了,给这个开始沉默的女子倒上一杯茶。 的确,现在的沐晚桐已经不管身边是什么事情了,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比刚才的信息更加重要的东西。 玄狐面具。 她没有见过。 但是自己的白狐面具是从何而来她还记得。 这本不是自己的东西,而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作为他的遗物,沐晚桐戴了很多年。 当初为什么要戴上这个面具,她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如何坦然的面对一个人从世界消失,然后变成心底的刺。 沐晚桐知道自己无法逃避,她没有选择试图将这根刺拔掉,她想要这根刺永远的扎在自己的心底。 这样就能永远的记住他的存在,记住他和自己的故事。 即使身边知道一些的人一个个的死去。 但那……仍然不是终结。 要记得他的故事,走遍所有的地方。 对风低语他的故事,即使无法吹遍所有角落,那也没关系。 于是她戴上了这个不管以前意义如何,现在意义就是他的面具。 那么……玄狐脸面具又是谁? 实力让八境阳神肖猎甚至没有出招就落荒而逃,他是谁? 有没有可能……即使希望微乎其微,但是有没有可能命运为自己打开了大门? 沐晚桐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是已经孤身太久的她,看到希望的瞬间,她都觉得那是自己唯一的稻草。 她不是没有见过长相类似,说话相似的男子。 只是那些都不是他。 从未有一种预感出现的如此强烈。 强烈的,让她几乎经不起等待。 对方出现的地方是龙头城,但是在至宝还未归属的时候就消失了,那就说明目的不是为了至宝。 那么是为了什么? 龙头城属于魔域,是否说明这个玄狐面具的拥有者和魔域有关? “言言。” 女子突然的说话,已经忘记了沉浸在回忆与思考中的自己持续了多久。 小姑娘已经在一旁打起了哈欠。 她迷茫的睁开眼睛看着女子。 “言言在……主人怎么了?” “准备好,明天天亮就启程。” “启程……回落樱台么?” 言言打了个哈欠,眼泪从眼角弥漫出来。 “去魔域。” “哦……我就收拾东西……魔域……啥?!魔域?!” 言言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 “不……不是您说最近不太平停一停吗?江对面都打成那样了,还要去?” 沐晚桐点点头。 “嗯。就这样。” —— “咚。” 面具放在了桌子上。 白玉京内,许念坐在了这面镜子的对面,手掌撑着自己的脸庞。 他百无聊赖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虚无的叹了口气。 “希望你活着比你死了更好,否则我这就是给自己挖坑跳。” 他已经懒得去关注所谓的百年至宝到底是谁得到了。 自己又不要那玩意儿,何况如果真的自己得到了,恐怕无论是魔域的人,还是道门人宗的人都会想要找到自己。 哪怕是掘地三尺,虽然白玉京看起来很安全,但是世界上没有永远安全的地方。 一旦出现了一点点的破绽,到时候可能就要面对如潮水涌来的敌人。 而自己今天哪怕杀了一些人,其实也无所谓。 毕竟比起至宝,自己做的事情很快被遗忘,或许会留下来一点点的传说,但是那都不重要。 将面具放下的许念站起身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同时将这套玄服脱在了白玉京里。 他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衫。 和之前的那个诡异的甚至邪魅的玄狐面具男子宛如两个极端。 一个邪气十足,一个则是烂到骨子里的懒散。 “嗯,还是这张脸帅。” 少年双手放在脑后,然后往后头一躺。 “砰。” 穿过了层层的迷雾,每次这样的下坠感让许念产生了自己在堕入深渊的感觉。 仿佛自己要去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而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似乎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害怕去往地府。 自己在心虚什么呢?是否是因为自己是一个糟烂的人,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所以在心虚? 他躺在了床上。 感觉到有些疲惫,倒不是身体累,而是自己这一天看到了许多,想了许多,有点疲乏。 于是他眯着眼睛,缓缓进入睡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晚的睡眠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这次还是做梦了。 他清晰的知道这是一场梦。 在梦里,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如果有来生,你想成为什么动物?】 【一条鱼吧。】 【为什么?】 【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吐泡泡。偶尔浮到海面,看看阳光。偶尔沉入海底,滚滚沙子。】 【我想当一只猫。】 【猫?】 【嗯,出太阳我要在你的腿上晒太阳,下雨我要在你的怀里躲雨,下雪我要扑到大雪里头让你费尽力气也找不到我,当你错过了和雪一样颜色的我之后,我再偷偷的从雪中跳起来,趴到你的背上。】 【好。】 他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雨也停了。 房间有些潮湿的空气显得有些冷,可是被子里却好像没有太多让人温存的气息。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 “喵呜~” “嗯?” 许念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他心神动了一下,却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梦。 奇怪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他想了想,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 似乎什么都没有。 可是他看到了门口不寻常的足迹,如梅花点点。 在雨后湿润的土地上模糊的留存。 他皱了皱眉,走出门口。 “喵呜~~!” 许念站直了身子,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朝着自己的后背。 将一只毛茸茸的,大眼睛的,脚掌粉嫩的白猫抓在了怀中。 它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连耳朵里头都是粉粉的。 许念奇怪的看着它。 它也看着许念。 嗯…… “你认识我么?” “喵呜~” “你来找我的?” “喵呜~” 少年好笑的将其抱在怀里。 “差点以为你会说话呢。” “喵呜~~~” 眼眸都眯起来的白猫拱了拱少年的胸膛。 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噜的声音。 才不会说话呢,人家是只会喵呜喵呜的猫猫啦。 70 桃夭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许念坐在桌子边,看着桌子上的它。 它也看着自己,尾巴微微的摇晃。 这只白猫,绝对算得上特别,至少许念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白的白猫。 浑身毛发比雪还要白,鼻头就像是黑珍珠。两颗眼眸却是浅红色的。 就像是桃花一样。 而脚掌则是粉粉嫩嫩,全身上下的毛发雪白,让许念怀疑,如果是在一个大雪的天气,估计它就在自己的脚边都难以发现。 是一只很漂亮的猫猫,只是不像是流浪猫,宗门里如果有人养了这样的猫,许念多少也有些印象,可是一点都没有,那么是从哪儿来的呢? 不像是流浪猫,又不知道是谁养的。 “那么你是谁呢?” 许念像是个傻子,在对着一只猫猫说话。 “喵呜~” 白猫扬起头来,看了看它,然后伸出粉嫩的爪子伸向了许念。 许念看了看它爪子的方向,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来。 对方就将爪子搭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软软的,没有爪子的刺挠。 就好像一个孩子柔嫩的手心。 “喵呜~” 然后它把爪子收了回来,上前一步,歪了歪脑袋,用脑袋蹭着自己的手心。 许念配合着白猫,用手心揉了揉它的头。 “喵呜~” 猫猫一脸享受,呼噜噜的低声叫着。 “你好像很喜欢这样啊。” “喵呜~~~” “毛茸茸的,胖嘟嘟的。” “喵!” “好好好,不胖不胖。一看就是小母猫,还不让人说胖。” “喵~~~” “真奇怪啊,你好像能跟我对话似的。” “喵。” 它停了下来,然后看着自己,接着站起身,微微晃动尾巴。 许念不知道它要干嘛,也没有注意到现在的自己也挺无聊的,竟然在花费时间观察一只猫。 它转过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许念撑着下巴看着它。 “你在找什么,哥帮你找。” 它却没有理会自己,而是终于发现了什么,然后走了过去。 它踩在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书上。 许念看过去。 “你要看书?” “喵呜~~~~” 它叫了一声,接着用它粉嫩的爪子摩挲着封面,竟然是将这本书翻开。 “喵喵喵!” 它不断的用猫爪子拍着什么地方。 许念看了过去。 是一个字。 桃。 它的猫爪就不断的在这上面拍着。 “桃……怎么了?你想吃桃子?” “喵呜……” “这好像是不开心的声音,但是没有办法啊,我又听不懂你说话。” 许念伸手戳了戳它的脑门,脑门上有一撮稍长的猫,就像是人的刘海,有点可爱。 “簌簌簌……” 它又开始翻起书来。 然后翻到了一个位置,它的猫爪又开始上下扑动。 许念看了过去。 “夭?桃夭?” “喵呜~~” 它的尾巴在晃动。 “你是桃花妖?” 许念像模像样的推理。 “喵呜……” “那就不是了,所以……这是你的名字?” “喵呜~” “竟然还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能认字。你不是妖吗?桃夭。” “喵~~~” 它懒洋洋的趴在了书上,然后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许念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了,大概这是聪明的猫猫在鄙视愚蠢的人类吧。 “你不回家么?这么干净,应该有人养才对。” 许念也趴在桌子上,以较低的水平线对视面前的猫猫,她的浅红色眼瞳十分好看,不是沈欲发病时候的猩红。 也不是宁茴眼眸的那种琥珀。 “喵呜~” 然后她起身了。 “你要回去了么?” 许念看着她。 等等,为什么自己像个傻子,对着一只猫不断的说话,就好像她会回答自己似的。 而起身的猫猫走出两步来,跳下了桌子,然后稍微用力,就跳上了少年的床铺,接着找到了枕头的位置就地睡了下来,整只猫都盘成了一个雪白球体。 尾巴摇摇晃晃也耷拉了下来。 许念奇怪的看着她。 “你要睡在我的房间么?” “喵~~呜~” 她打了香香的哈欠,然后闭上的眼眸。 愚蠢的人类,总是问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 奇怪的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霸占了自己的枕头。 许念想了想,算了,反正自己的生活中,奇怪的事情一点也不少。 一只猫而已,也奇怪不到哪里去。 他走到了门口,拉开房门,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没有睁开眼,似乎真的就这么睡着的猫猫桃夭。 “我出去一下。” “……” 果然没有回答,自己怎么就是忍不住要跟一只猫说话呢? 自己的话唠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许念关上了门,桃夭睁开了眼睛。 “喵~~~” 她悠长而欢快的叫了一声,接着舒舒服服的在少年的床上滚来滚去。 他虽然蠢,但是味道真好闻呐~ —— “果然!我就知道咱们魔域是不可战胜的!” “哈哈哈,那些人宗道门以为联手就无敌了?一群虾兵蟹将罢了!” “不过好担心宗主啊……她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应该没事吧,那么多大人物不会坐视不管的。” 许念经过宗门中心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嗯,自己的消息就是格外的灵通。 说什么蠢话呢,你自己不就是当事人之一么?怎么年纪大了还喜欢卖萌了? 许念鄙视了自己一下。 这可不符合躺平的心态,毕竟自己又不是桃夭,不是那种睡着了也很可爱的生物。 他穿过了熟悉的小道,两边有着湿漉漉的泥泞。 很在意自己干不干净的少年微微提起了衣衫的下摆,不让泥点沾染自己的衣衫。 至于一个喜欢躺平的人为什么要注意干净卫生……废话,你不得找个干净的地方躺着。 生活可以摆烂,但是审美不可以。 风是迎着自己方向吹来的,许念就能看到银色的发尾朝着自己的方向飘飞。 她就坐在那里,一如既往的凝望自己到来的方向。 就好像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自己都是如此走进了她的生命。 只是她的每一天都显得如此珍贵。 许念还记得她那句话。 【每天期待的无非两件事,一是今天有没有太阳,二是你会不会来。】 许念站在台下,抬头看着银色的发尾在飘飞,似乎怎样也收拢不了,在风中越是凌乱越是让人觉得绝美的她。 宁茴稍微的面红,轻声的说。 “今天没有出太阳呢。” 许念点点头。 “所以我来了。” 宁茴忍不住眼眸微红起来。 他果然知道啊,他其实就是自己的太阳。 可是比起有没有太阳,自己更在乎他会不会来也是真的。 许念走上竹台,然后来到了宁茴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她细软的手掌。 “怎么这么凉,很早就出来了?” 宁茴稍微有些脸红,她当然不想告诉这个少年,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太多值得期待并且感觉开心的事情,甚至每一天醒来感觉自己还活着都不值得庆幸。 但是一想到自己早点出来,然后坐在这里,就开始等待他到来。 从期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感觉到开心了。 “主要是下了雨……” 宁茴低声的说着,如同犯错被发现的孩子。 “咚。” 许念轻轻的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虽然很轻,但是还是出现了些许的红痕,少女委屈的看着少年。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又骗人,这么冷,跟冰块似的,还说不是一大早就出来了?” “……对不起。” “跟我道歉干什么,我又没什么吃亏的,一想到某天一过来就能看到一块冰雕还有些兴奋。” “你怎么能这样……” 宁茴眼睛都快冒出眼泪了,心里酸酸的。 许念就越是开心的伸手掐了掐她脸颊的软肉。 “所以不想我这么开心,就不要做这样的傻事。我事情不多,有时间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会来的,不用这么等。” “可是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洛汐找你,陆淡妆找你之类的……” “哦,她们也没你重要。” “是么?” 宁茴脸颊红红的,眼泪仿佛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许念点点头,“毕竟死者为大。” “……” 眼泪又快出来了! 似乎是喜怒无常的少女却好像在忽视一个事实,自己的手掌一直被少年握着,暖流钻进自己的手心。 等到她浑身都感觉暖洋洋,如同晒了很久的太阳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手掌已经离开了。 “好点了吧?” 许念轻声问道。 宁茴张了张嘴,然后可怜兮兮的将双手递出来,就像是准备接受食物的猫咪。 “好冷的。” “今日份的热量已经送完了,我也凉凉的。” 然后宁茴抓住了许念的手。 许念看着她。 她低下头。 “那换我温暖你吧。” 看着她银亮的发尾,看着她白皙中透着血红的面庞,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 宛如凝结的朝露。 这清晨的风怎么敢将她吹冷呢? 虽然她是个笨蛋,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温暖许多了。 “……咳咳。” 可是静默无声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高马尾背着大刀的黑裙少女。 她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同时看过来的一对男女,其中一个和自己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我知道我来的不是时候,但是你们也不至于一大早,在外头就……” 71 他光芒万丈 总是这样。 割碎心脏的难过可以持续很久,许多的安慰都无法治疗。 但是一点点的温暖甜蜜,稍稍的打断就荡然无存。 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还能怎么样呢? 宁茴红着脸低下头去。 许念的脸皮很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松开宁茴的手掌。 “今天倒是来的很早。” 宁缘看了一眼这个无动于衷的少年,“要你管?我来看我姐姐还挑时候?坏了你的好事气急败坏了吧,哼。” 一句话她能怼你三句。 从这个方面来说,小孩的确挺讨厌的。 “明明是你姐抓着我的手不放,准确来说是你坏了你姐的好事。” “……” 宁缘看了一眼后头的宁茴,年长两岁的少女捂住了红润的面庞。 脸蛋深深的埋下去。 “呜……” 没脸见妹了。 宁缘伸手指了指许念,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骂他什么! 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谁让你说实话了!” 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了。 宁缘过来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像模像样的给宁茴煮了药汤。 缓和她的症状,许念则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房间的外头,无聊用杂草编织草结,湿润的草很不好用。 所以也就显得索然无味,更多的时间用来发呆。 “喂,今天传回来的消息你知道了么?” 门内宁缘的声音传来。 她才不想跟这个少年搭话呢,要不是看他今天表现的好,来得早,一个人坐在那里跟流浪狗似的可怜,自己才不会跟他说话。 宁茴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正在享受着自己妹妹给自己肩膀的按摩。 她其实感觉到了有些什么在慢慢的变化,但是她没有要戳破的意思。 事实上……自己也希望如此对吧。 “什么消息?” 许念看着树叶在摇晃,还未干透的雨水从叶片落地。 可惜没有滴滴答答的声响。 “龙头城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了,魔域拿到了这件至宝。” “哦。” “宗主差点死了!” 宁缘手上的力道都重了一点,宁茴微微咬住薄唇。 自己要死了啊! “哦。” “你的好宗主呢,就这反应?” “你不是说差点要死么,那就是还没死,我急什么。” “要是她知道了你就这冷漠的反应,回来不得杀了你。”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啊。” “谁关心你这个混蛋了!!” “……嘶。” “姐你怎么了?” 宁缘疑惑的低下头。 宁茴摇摇头,“我只是想说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嘴上和手上一起用力……” “……” “噗嗤。” “你笑个屁啊!” 宁缘红着脸对着门口的少年骂道。 “我又没笑你。” “我们这就三个人,你难道还能笑我姐?!” “我刚才看到一只蠢兔子跑过去了,觉得有趣笑了一下,别老是这么在意我说的话。” “谁在意你了!” “嘶……”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房间吵吵闹闹的。 宁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她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 不管是患病前,还是现在。 但是熟悉的人,用这样的笑闹声充斥自己的房间,或许比汤药更有疗效吧。 真希望能一直这么下去,哪怕少了自己的存在。 中午三个人一起在宁茴的房间吃了顿饭,似乎最近宁茴喜爱起做饭这件事情来,拉着两人一起吃饭。 看着两人分别坐在自己的两侧,宁茴就满足的说。 “看起来我们真像是一家人了。” 宁缘端着饭碗白了那边头都不抬,专心吃饭的少年一眼。 “谁跟这个绣花枕头一家人。” “这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么,那我要当爹。” 宁茴忍着笑说,“我可以当娘吗?” “那我是什么?女儿?不要脸!” “噗嗤……” 忍不住的姐姐笑出声来,而妹妹则是狠狠地用眼神试图击杀这个少年。 “姐姐你叛变。” 妹妹幽怨的看着姐姐。 宁茴无辜的咬着筷子,“我哪儿叛变了?” “你怎么能跟这个混蛋站在一边然后占我便宜呢?” “啊……抱歉抱歉,觉得刚才气氛好像这么说才有意思来着。” “不过……姐姐其实相较于姐姐这个角色,更像娘亲呢……” 宁缘对于娘亲这个词汇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在她看来,患病之后的宁茴和这个词汇重合了。 宁茴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然后将少女嘴角的饭粒拿了下来。 她刚想说些什么,宁缘对面的许念抬起头来。 “那你看我像你爹不?” “……” 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整桌的饭菜都被掀了。 还好宁茴事先想到,直接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宁缘简直气的双目通红。 “姐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混蛋剁的跟这猪肉一样碎!” 宁茴抱着激动的跟要出笼似的宁缘。 而许念则是四平八稳的端着饭碗去夹了一筷子猪肉。 然后吃了一口。 若有所思的看着双目简直要冒火的对方。 “那你记得少放点盐,你姐就放多了。” “……我生吃了你啊!” “你少说两句嘛……” “好。” 许念不说话专心吃饭了。 其实为什么要插嘴倒也真不是嘴贱啥的,只是这两人姐妹情深有什么悄悄话等自己离开了之后再说不好么,不知道猛男看不得煽情片段? 这猪肉是真的有点咸了。 “姐你放开我吧,我不动手了。” “好吧,吃饭吧。” 宁茴松开了自己的妹妹。 却没有想到宁缘突然拿起旁边的水杯,直接冲着许念的脸上泼去! “哈哈哈哈哈……诶?” 宁缘想象中的落汤鸡的画面没有出现,那些水……仿佛刻意的带着诡异的弧线全部落在了许念的身侧。 而与此同时,她看到了对面的少年起身,拿着什么东西。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对方朝着自己伸手了。 宁缘当然不会觉得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她下意识的躲避了,她也觉得境界摆在这里,她有充分的能力躲过对方的‘偷袭’。 何况她还给他摸过腿呢,他应该不至于…… 于是她并不紧张。 然后就——“啪。” 一碗饭扣在了宁缘的脸上。 当饭碗掉下去的时候,从饭团中正好露出来的两个窟窿是她错愕的眼眸。 她眨了眨,饭粒往下掉。 许念平静的坐回去了,对着身边的宁茴说。 “有些人太闲了就是因为饭没吃饱,让她多吃点就好了。” “……” 腿被白摸了。 开始是饭桌差点被掀了,然后是房顶都差点被掀了。 天知道宁茴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宁缘没有拿起大刀冲着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砍过去。 最气人的还是这个少年似乎没有一点悔改之意,结束了后还客客气气的说。 “今天就谢谢招待了,我先回去了,就让吃的最慢的人收拾吧。” 宁缘握紧了拳头,关节按的咔咔响。 她转过头看着姐姐。 “姐,你是怎么看上这种人的?” 宁茴张了张嘴。 “他吃的快啊。” “……” 宁缘今天没有着急走,有个混蛋溜号了,她自然得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 一晃神已经是到晚上了。 又给自己姐姐熬了一副药之后,两姐妹一起坐在竹屋外,看着逐渐显露出来的星空。 风微微带起了宁茴的银发,她看着星光点点轻声说,“说来惭愧,好像这是我们 宁缘愣了愣,然后稍微低下头。 “对不起姐姐。” 宁茴笑着摸了摸似乎很羞愧的女孩子的脑袋,“哪有什么对不起的,是姐姐不好,之前没有太在意你的感受,满脑子想的都是修行的强了,才能保护好你。但是到现在才发现,其实或许……当时多陪陪你更好。” 宁缘摇摇头,“都好……而且现在姐姐可以每天都陪着我。” “可是很晚了啊。” “那就回去睡觉吧。” “我说……可是已经很晚了。” “我知道!回去睡觉吧!” 宁缘站起身来。 宁茴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努力的瞪大。 似乎这样就不会让丢人的眼泪弥漫出来,倔强的样子都和自己一样。 傻妹妹,你知道姐姐说的是……人生已经太晚了啊。 “嗯,那回去睡觉吧。” 宁缘帮宁茴铺好了床,宁茴看着坐在自己床边脱掉了鞋袜的少女有点意外。 “你不回去休息么?” 宁缘摇摇头,“今天和你一起睡。” “都这么大了……” “我们小时候不也一起睡觉的么?好久没有尝试过了。” “好吧。” 两人脱掉了外头的衣裙,宁缘看着自己姐姐抹胸里衬托出来的雪腻**,不由的说,“那混蛋说的对诶,好大……” “什么?” 被自己妹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胸脯,宁茴还稍微有点难为情。 微微的遮挡住。 宁缘摇摇头,“没什么,姐姐你这个胸……真的不是用了其他的方法?” “哪有什么方法啊……睡觉。” 宁茴缩进了被子里。 宁缘也钻了进去。 然后从后头抱住了姐姐的纤腰。 “你腰还这么软……” “你腰也不粗啊。” “那个混蛋一定喜欢的不得了吧?那不得天天摸啊。” 他摸自己腿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可太会了! “……哪有的事,他又不喜欢我。” “哼,我看他是嘴硬,不喜欢你天天来?洛汐那个臭女人因为这件事情气得不得了呢。” “那是他们的事情了,何况你也知道的,姐姐现在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喜不喜欢自己呀。他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以后就不会难过。” 让他难过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 但是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好事呢。 宁缘听着她温柔的话,默默的将脸埋在了她的发丝中,轻声说。 “谁说没有资格,哪怕就活一天也有资格被人喜欢。” “那这个资格以后就给你了。” “姐你说什么啊……” 宁缘突然的脸红起来。 宁茴忍不住的笑道,“我说的是以后你也会被人喜欢啊,你想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有想哦。” 自己绝对不可能,再让那个混蛋摸自己腿了,蠢犯一次就可以了,不会再有 “宁缘,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让他知道,不一定是要有所回应。” “那不是很傻么?” 宁缘不懂,而宁茴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 “不傻,这样可以让他在以后黑暗的日子里,无数次否定自己的时候,让他想起,世界上还有人这么喜欢他,他光芒万丈,并非一无是处啊。” 72 妹妹的任务 “姐,你睡了吗?” 静悄悄的夜里。 睡在一张床上的温暖。 从开始稍微的不习惯,到了适应,宁缘轻声的问。 宁茴的确还没有睡,自己的妹妹靠着自己的背,这样仿佛很久远的感觉让她怀念又不舍,人总是在时日不多的时候,才会开始珍惜一切。 “还没,睡不着么。” “我在想事情。” 宁缘背对着姐姐,看着墙壁轻声的说。 姐姐总是让自己睡在里面,小时候也是这样,好像是害怕自己半夜翻身掉下床。可是都这么大了,谁还睡掉下去嘛。 “什么事情?” “你的病……” “那个没关系的,本就是很难处理的事情,你也尽力了,不用想太多。”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好不公平。” 宁缘闷声闷气的。 宁茴笑了笑,然后感受到了身后的少女翻了个身子,然后从身后搂住了自己的腰肢,双腿都显得有些痴缠的缠绕自己的双腿。 细腻的触感,好像比自己更修长更纤细的双腿交织着,自己妹妹的确长大了啊……以后应该会比自己更好看的。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呀,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有衙门可以告呢。” “姐姐,你觉得许念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突然提起了那个少年。 宁茴都没有想到这个话题是如何转过去的,但是让她想到了什么。 青涩的姑娘想要对自己身边的人倾诉某个重要的人,小心翼翼的寻找机会偷偷的开口,看上去平常,其实蓄谋已久。 是这样的情况么? “什么话?” “就是……他说有可能治好你啊,虽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说……” “大概是安慰吧,毕竟他挺温柔的,不想我太难过。” “温柔个屁,我今天没砍死他就算好的了……” 听着宁缘突然就起伏起来的情绪,宁茴想到了许多。 在外人面前总是保持自己冰冷面目的少女,提及某个人情绪就轻易的起伏。 宁缘似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她只是想起那个少年可恶的嘴脸就觉得胸口闷,气死人了。 宁茴没有说话,宁缘自顾自的小声说,“虽然他很不靠谱啦,但是很奇怪……我总觉得他好像真的有办法。” “为什么这么觉得?” 宁茴轻声问。 宁缘似乎没有听出自己姐姐话语里细微的异样。 若有所思的说,“他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好像事情总是朝着他说的方向发展,比如江燎原的事情啊,当时我还记得他说了一句:要杀了江燎原。结果没过多久江燎原真的死了诶,我现在想起都觉得像奇迹,难以解决的局面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了。” “好像真是这样啊。” “嗯嗯,你也这么觉得吧,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有可能的时候,我就真的觉得有可能,所以姐姐不要放弃啊。” “你是不是觉得……许念其实很可靠?” “……啊?” 宁缘没有想到宁茴话锋一转,竟然说到了这个话题,少女下意识的说,“怎么可能……他可靠的话,**都能上树了!” “那你还说总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只是……只是这件事情而已……” “他有他自己的秘密,只是他不说而已,或许这些秘密真的能救我,但是……还是算了。” 宁缘不太理解宁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自己姐姐知道一些什么?那个少年隐瞒了什么?隐瞒的真有可能救活宁茴? “等等……为什么算了啊?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就该让他说出来啊!” 宁茴拍了拍自己腰间,宁缘的手背。 她轻声说。 “现在你还不懂,但是我知道,隐瞒某些事情对他而言很重要,如果让我用自己的事情来勉强他,我失去的会更多。” “还有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我才不想明白呢。” 宁缘蹭了蹭宁茴的后颈的发丝。 宁茴轻轻的笑起来,然后轻声说,“不过呢,有个事情你可以去试着做一下,我不能做,但是你应该可以。” “什么啊?” “去了解一下,他的秘密是什么。” “谁啊?” “许念啊,为什么要装不知道呢?” “……我没有装!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个绣花枕头,还气人。” “真的么?” “当然啊!我都差点砍死他了!姐姐你问的好奇怪。” “不是我奇怪啊……噗嗤,算了,就当作我奇怪吧。” 姐姐真的很奇怪。 显得要比那个混蛋还要奇怪了。 算了,不想了,改天再问问那个少年藏着什么秘密,不说……就拿刀架着他脖子! 哼哼,反正打不过本姑娘。 —— “嘎吱。” 门推开了,刮进来了一阵风。 床上的被子动了动。 许念皱着眉头,差点以为又是那个特别喜欢钻自己被子,睡自己床的陆师姐藏在了里头。 但是看着被子起伏的幅度,他将被子拉开。 “还真没走啊。” “喵呜。” 慵懒的猫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床边的少年。 然后舒舒服服的伸出了爪子,山竹一般的脚掌松开又蜷缩起来。 似乎是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用睿智的眼神看着许念。 “傻傻的。” “喵!” 小白猫冲了过来,可惜被许念一只手就挡住了。 “哈哈哈哈……真能听懂我的话啊?” “喵!” 真生气啊,这个愚蠢的男人,只有你听不懂我的话而已。 “好好好,我错了,桃夭真聪明。” 少年笑着,伸手摸了摸猫猫的脑袋。 桃夭犹豫了一下,然后蹭了蹭他的手心。 就敷衍的配合一下这个愚蠢的男人吧,自己才不喜欢这样呢,只是愚蠢的男人以为自己很喜欢罢了。 许念松开了手,然后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解自己为什么不摸她的桃夭。 “该睡觉了……” 哼,本喵都睡一天了。 “脱衣服吧。”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烛火照耀他的身影,外套脱下来,一身白色的底衣。 然后……他为什么就不脱了? 愚蠢的男人穿这么多睡觉不热吗?你真的睡得着吗?! 桃夭歪着脑袋看着许念吹灭了蜡烛,然后睡在了床上,窗户是关上的,无论星光与月光,其实都穿透不进来。 所以房间暗暗的。 但是桃夭的眼眸没有绿光,只有着浅红色的温暖光芒。 许念侧着身子,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猫猫。 “看来你是赖在我这不走了啊。” “喵喵。” 蠢男人,现在这里已经是本喵的了。 许念想了想,然后似乎是有些担心的说。 “但是我这里不安全啊,总是会有奇怪的人不打招呼的闯进来,万一她们讨厌你怎么办?” “喵。” 本喵这么可爱谁会讨厌?你不会以为她们打的过本喵吧?桃夭的拳头最厉害了。 “要不你卖个萌吧,说不定会很喜欢你,然后就把你带走了。” “喵!” 白猫的爪子啪在了少年的鼻子上。 许念看着她眨着的大眼睛。 “猫怎么能不会卖萌呢?要不我教你?” “喵?” 似乎很怀疑这个少年会不会卖萌。 许念看着她。 “你不会真期待我卖萌吧?蠢猫。” “……喵呜!!” “哈哈哈哈,别挠。” 这个蠢男人竟敢戏弄桃夭大人,真是该死啊! 明天如果他不识相的弄点小鱼干来,就把他床铺的棉花都挠出来! 许念也不知道怎么着,不喜欢搂着女子香软的娇躯睡觉的自己,竟然抱着一只猫睡着了。 白猫在自己的臂弯,温热的。 身上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相反,似乎还有点香香的。 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连许念这种不喜欢养成依赖习惯的人,都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细碎的念着:睡吧,睡吧。 难道桃夭大人还需要哄睡吗? 蠢男人,快睡吧,眼睛都睁不开了。 匀称的呼吸传来,长长的睫毛也静止。 桃夭从他的臂弯里轻轻的挣脱出来,没有惊扰睡的香甜的少年。 她轻轻的踱步,没有任何的声音,却是没有走远。 而是踩在了枕头上,来到了少年的头顶,把圆圆的脸沉在少年的头发上。 整个软软的身子都压在了少年的头发,头顶上。 蠢男人,明天没有小鱼干,你就再也没有这么甜美的梦了。 天亮起床。 许念看着自己的怀中空空如也,却感觉头顶有些毛茸茸的,还有些热乎乎。 他稍微起身,就看到了蜷缩在枕头上的白猫。 眼睛闭着,微微传来呼噜噜的声响。 像是打鼾,却又觉得如同低语什么,难道猫也会做梦还会说梦话? 这不是许念研究的方向。 他没有惊扰睡着的桃夭,显得动作很轻微的下床穿起衣服,今天会发生一些事情。 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他慵懒的系好了头发。 然后推开门。 “喵呜?” 似乎每次自己的离开就会引起某位大人的注意。 许念回过头看着枕头上的白猫正用她那双浅红色的眼眸疑惑的看着自己。 “啊,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带点回来。” “喵~喵呜。” 发出了奇怪的,人类听不懂的声音。 “小鱼干可以吗?” 蠢男人竟然听懂了?! “喵!” “不喜欢吃是吧?那给你带老鼠吧。” “砰。” 他关上了门。 “啪啪啪!!” 房间里,仿佛疯了的白猫撕咬着枕头,疯狂的拍打。 果然是个蠢男人!哪有正经猫猫吃老鼠的啊! 许念走在清晨的道路上,许多人已经汇聚到了门口,似乎等待什么。 而少年只是拿起了扫帚,开始了自己今天的工作。 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沈欲要回来了而已。 73 那个人是不是你? 落叶在地上是沙沙的声响。 扫把清扫着,少年平静的步伐在大道上,慢慢悠悠的踱步。 偶尔落叶会在他的肩头,泛黄的叶子,俊朗平和的少年在这个初秋的日子,好看的难以想象。 似乎光是他的存在就已经成为了一道风景。 代表了与世无争,代表了安静祥和。 门口的响动变得剧烈起来,有人在欢呼,有人在雀跃,发出了夸张的声响。 显然是终于等到了关键人物的归来。 许念没有特意的去躲避,也没有和人群站在一起,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毕竟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知道被簇拥的马车缓缓的驶入了宗门的入口,他看了一眼那边。 马车周围有数十个风尘仆仆的年轻弟子,脸上带着憔悴,但是当进入宗门的那一刻,脸上出现的都是由衷的如归家一般的喜悦。 但是此时那些明明一起出发,现在却又没能出现在一起的,大概就是永远的在那个城市留下了。 风沙会掩埋她们的尸骨,安慰她们的灵魂。 至于有没有来生,那就是活下来的人无法去思量的事情了。 马车缓缓的驶入,两侧的弟子们喊着她的名字,簇拥的欢呼宛如见证了英雄的归来。 许念看了那边一眼,却如同心有灵犀般。 他清楚的看到了马车边的窗口的帘幕正好拉开。 有些苍白的显得失去了血色的女子望了一眼这边,一开始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似的。 只是她的眼神比起以往那种负伤归来然后涌起的渴望,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很隐蔽,也很扭曲。 隐藏了怎样的情绪,许念似乎很明白,他低头,稍微的叹了口气。 然后帘幕就拉了下去。 一辆马车,一个扫地的少年就此擦肩而过。 今天对沈欲而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才回宗门,而且自己算是死里逃生。 虽然结果对整个魔域而言,都是相当不错的局面,但是其中多少人付出了努力和生命,就只成为了一个空洞的数字。 死伤人员数字其实沈欲看都没有看。 这些东西看了也没有意义,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去见证,何况在魔域这种地方……死去的人,值得被记忆的有多少? 甚至来不及去休息一下,沈欲很快召开了汇聚宗门所有长老的会议。 还好宗门里的事情很少,都是一些简单的物资的进出信息给自己过目而已,这些稍微敷衍一些就足够了,宗门里有专门处理这些事情的长老。 而会议的主要内容则是这次统一分配的,关于这次龙头城至宝之争的奖励分配。 本来按照欢喜宗的体量,是拿不到太多的奖励的,沈欲要去的原因也不是贪图什么奖赏,纯粹是迫于魔神殿的压力。 却没有想到,因为沈欲在龙头城城门前的英勇事迹这次分配的奖励一举超过了十二洞天其他的宗门。 很快魔神殿的奖励分配就会到来,除了数额庞大的灵石之外,还有数不尽的珍贵材料,法宝灵丹。 所以现在就要分配人员准备迎接。 分配完了这些事情,左手边的女长老由衷的感慨。 “真没有想到宗主您竟然在那种情况下也能一个人抵挡千军万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吓死了。” “是啊……幸好宗主您回来了,这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这下,所有弟子都该以宗主为模范了,单枪匹马都抵挡住了八境阳神天剑山山主肖猎的带队冲城……” 血色仍然很不好的冷艳女子显得有些疲乏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角。 “拍马屁也得有个限度,我一个窥天境都没有达到的宗主抵挡八境阳神,你觉得这事儿说出去有人信么?” “啊这……” “说来……挺多人都知道了,一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神秘男子出现在了龙头城救下了宗主。” “嗯,是这样不错。” 沈欲平静的承认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自己的抵挡只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情,魔神殿愿意论功行赏把自己放在 而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并非是魔域的实力不济,相反比起人宗势力的错综复杂,道门的人丁不旺,魔域算得上相当整齐团结的势力了,很多事情在魔域都会简单许多,实力至上,背景反而不重要。 这次的出错完全是因为策略以及信息的不足。 也和人宗与道门联手的情况有关,沈欲真的觉得自己会死,但是没有…… “那位到底是谁啊?许多人都在传说那位的身份,有说是……魔域修炼千百年的魔头。也有的说是云游天外的仙人……” “云游天外的仙人怎么会正好救下我?” 沈欲平静的说道。 旁边的女子想了想轻声说,“还有人传……这位仙人看上了宗主你……” “……是么?” 沈欲没有什么害羞羞耻的情绪,似乎是另有深意的看着身边的女子。 那女长老点点头。 “是啊,您自己不也说了么?不管是什么身份,这么强悍神秘的人物,怎么会突然驾到正好救下宗主呢?如果说不是其他的关系……这么说似乎最可能了吧?” 沈欲有些好笑的说,“既然是仙人,怎么会看上我这种胭脂俗粉。” “宗主这就有失偏颇了,您怎么也算不着胭脂俗粉,我们这种才是。您漂亮的就像是仙女一样,何况难道仙人就没有七情六欲了?只要是男子,都有些本能的欲望吧?” “我倒是认识一个没有欲望的男子。” “啊?谁啊?” “没什么。” 沈欲摇摇头,然后揉着额角站起身来。 “派出去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是,宗主。” “对了,问你一下,最近宗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您是指的洛汐么?她最近没有做什么,一如既往的修炼,和宗门里的弟子相处也和睦。” 似乎这位女长老还记得沈欲临走之前说过的某些事情,针对那个天赋异禀的少女。 “许念呢?” “他?”显然女长老没有想到这位宗主回来竟然会先问起那个宗门里的著名废物,职业吃软饭的选手,躺平摆烂表演艺术家。 女长老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想了一下。 “他印象不多……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似乎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出现在别人面前。” “他一直在宗门里?” “没人禀告他离开宗门了,如果出去的话,会有人通知我才对。” “知道了。” “还有事吗宗主?” “把他叫到我房间来。” “啊……好。” “嗯。” 沈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什么灰尘,就算有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整理。 她一如既往的坐在了那瀑布池塘的边缘竹台上。 凝望着那磅礴的瀑布落下,然后粉身碎骨在边缘。 雾气和湿润的水汽弥漫。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仿佛放空了自己,如这坠落的瀑布一样,仿佛会随时溃散在空气之中。 这一切直到过了很久,敲门声响起。 “宗主。” 不知道为什么,沈欲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没来由的轻颤了一下。 这个声音很短,却好像是这段时间,自己最期待的。 “进来。” 门被推开,然后脚步声,然后将门缓缓关上的声响。 他的脚步声停下来的位置都是如此的熟悉,他在自己的左后方,这是沈欲不用回头都能确认的事实。 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习惯这样奇怪的事情。 “你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 仿佛和往常一样的语气,一点变改都没有。 “宗主受伤了。” 许念也说出了最可能的理由。 “知道就好。” “不想知道也很难。” “嗯?” “宗门里的弟子都在传。” “呵呵,就没有想着拿走我的信然后离开?” “什么信?” 简直跟没有放在心上一样,这样的态度还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都让沈欲一些确认的直觉产生了动摇。 “……” 沈欲没有回答这句话,她站起身来,一双眼眸很敏锐的注视着少年。 许念平静的,一如既往眼神混浊的对视她。 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无所谓。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让人产生想要凌.虐的冲动。 魔域女子,向来想做就做。 于是她伸手,拽住了许念的衣领。 “砰”。 少年落在床上和每次一样。 位置好像都差不多,不只是是不是打消了疑虑,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势和欲望混杂在一起,已经不能多想。 她拿过一个全新的瓷碗,然后上了床。 膝盖直接顶在了少年腹部以下的位置。 她的整个身体已经匍匐上了少年的身躯,虽然没有完全的重合,但是显然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 沈欲微微低下头,如瀑一样的长发披散下来,搔痒少年的脸庞。 她的眼眸里,猩红的光芒让她显得妖艳又迷人。 沈欲没有急着下口,而是低下头,轻轻的嗅。 仿佛是重温他的味道。 可口的,香甜的味道。 在他的脖子上,她伸出了舌尖,品尝味道。 然后享受一般的眯起眼睛。 “一样的气息呢,许念,你真的要装么?” “装什么?” 少年似乎无法抵抗,又迷茫不知。 而沈欲的手掌轻轻拂动他的胸口,向上蔓延,到他的脸颊。 炽热香软的气息喷吐在了许念的鼻子,嘴唇上。 丰腴弹性十足的身躯和自己的胸膛微微摩擦。 起伏,以及显得突兀的崎岖处,感受的一应俱全。 她轻声说。 “龙头城上,是你吧?” …… 74 说话,许念说话! 那天的腥风血雨,仿佛还在眼前。 可是比起自己所面对肖猎等人的心情,沈欲记忆更加清楚的则是自己身在龙头城上所看到的一切。 那抛入天空的棋子,然后在地上滚动的人头。 鲜血与黑白棋仿佛混杂在了一起,串联的丝线宛如一把把利剑,将人洞穿,然后碾碎。 如同流星从夜空落下,赋予了大地一场盛大的死亡。 有人在惨叫,有人在哀嚎,他们在害怕,如同躲避天灾的猪狗,嚣张气焰全都不见,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安危而震颤。 这样的场景几乎让沈欲浑身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别样的兴奋。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敌人身上,就由衷的感觉到振奋。 仿佛就此明白了对敌的含义,杀人的含义,在没有对与错的场合,只是立场的对立的情况下,给敌人带来灾难,就是最至高无上的愉悦。 哪怕是那个八境阳神,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甚至掉头逃跑。 但是除了这些兴奋之外的东西,沈欲却不得不注意到自己的直觉。 直觉指向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 几乎是不可能,但是好像又存在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戴着玄乎面具的身影,从体型来看,的确有着相似之处。 但是体型类似许念的男子不要太多,更多的还是自己的直觉,当他抱起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太过强烈。 强烈的几乎让她想要亲手摘下他的面具。 可是她没能做到,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之后,他就将自己丢下去了,虽然看起来只是将自己丢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脱离了危险。 但是这不就是这个少年的作风? 于是在这一路上,哪怕理智再怎么告诉沈欲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都忍不住去联想,如果那个玄狐面具的男子真的是许念的话……那么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这个少年一直在隐藏实力,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伪装成一个废物一直留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宗门里,和一堆少女纠葛,产生联系。 整天无所事事,不做任何有意义的事情,却终于忍不住救下来了自己。 可是救自己是为什么?对自己有感情舍不得自己死?还是在龙头城只是恰好,他有他的目的? 连至宝都没有拿走,他能有什么目的?当时那个至宝对他而言就是唾手可得之物! 既然是舍不得自己,为什么又要一直和自己拉拉扯扯,做出这副谁都不爱的样子? 于是这样的混乱情况之下,沈欲不知道这些事情如何解释了,似乎唯一的,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就是…… “龙头城上的,是你吧。” 被压在身下,似乎在这样诱惑的接触之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少年平静无辜的看着对方。 “这是什么新情趣吗?” 看上去什么都不懂,对龙头城这三个字没有任何的特殊反应。 的确符合他的人设,连欢喜宗都不怎么出的少年,不太明白龙头城发生的事情,对外头的事情也不关注的他又怎么会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 不该这么简单,自己绝对不能被他欺骗。 一想到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自己结果相信了他不是,然后继续以前的事情,等到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暴露身份了,那么……给自己留下的到底是怎样羞耻的场面,她就忍不住后怕。 真的会让自己钻进地缝的羞耻。 于是沈欲更靠近了少年一分,鼻子相互碰撞,摩擦在一起,以便自己的眼睛能清晰的看到许念瞳孔的细微变化。 双方的气息仿佛在进行独特的交流,这样的感觉甚至有些超过身体上敏感的接触。 交织的腿,摩擦的胸,捧着他脸颊的手掌。 “还在装傻,那一天……出现在我的面前,杀人,然后救下我,就是你做的。如果你不承认,我不介意将当时的场面跟你好好复述一次,我记得很清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句话说的很长,生怕对方听不清自己的任何一个字,从而漏掉他的表情。 但是可惜,这句话说完了,自己只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类似迷茫的情绪。 “那你复述一次?” “……” 沈欲还真的花了点时间复述了一次,可是……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他的演技城府太过高超,硬是没有让自己看出一点可能的破绽。 他还是那个又垃圾又可口的少年。 “我问你最后一次,到底那个戴玄狐面具的男人是不是你?” “不是。” 许念十分平静。 “说谎的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好。” 许念看着她,一点惭愧的心思都没有。 发誓是许念觉得最没用的事情,自己反正没有原则凭心情说谎,不重视承诺,自然所谓的毒誓对自己而言,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那我吸你血了。” 沈欲觉得自己怪怪的,得到这样的答复后,不知道处于怎样的心情,竟然是长舒一口气。 似乎比起这个少年是什么隐藏的绝世高手,她更愿意相信是自己运气好。 只是自己为什么连吸血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跟他说一声?就像是征询对方的意见一样。 难道自己还在担心? 许念似乎也觉得沈欲有点奇怪,那双混浊的眼眸对视女子。 “我不同意难道你就不吸了?” 沈欲从自己奇怪的状态里努力的挣脱出来,然后低下头,嘴唇轻轻的触碰少年的肌肤,一开始似乎还是有些警惕,但是当熟悉的气息和味道弥漫在自己的舌尖,然后自己的整个口腔都是他的味道后,熟悉的感觉弥漫心头。 似乎再也克制不住,身体的伤势和她眼里猩红的欲望混杂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自持,唇齿深陷进去,熟悉的血腥味弥漫进入自己的口腔。 然后一口一口的吮.吸再吐到瓷碗里,期间她会看一眼许念的表情。 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屈辱也不觉得兴奋的默默承受,甚至一点多余的声音都不愿意发出来。 这个时候沈欲又想到,不管他是不是那个人……就算是现在也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暴露,那么对自己而言又有什么影响?如果是他,就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毕竟如果有就不会救下自己。 而如果不是他,他就是个废物,那么自己就更不用担心了。 自己在怕什么? 这么想来,就开始逐渐的心态失控。 她修长的长腿,顶在了熟悉的位置,膝盖处有些红润起来,可是并没有制止她的动作,她的手掌胡乱的在少年的脸上抚摸。 他的嘴唇,他的鼻子,他的眉眼。 一切都仿佛这么熟悉,熟悉的力量很可怕,让人丧失前进去冒险的动力,恨不得就此沉溺其中,永远的享受下去,直到自己对这一切感到厌倦为止。 可是这个少年就是如此,永远这么不配合,永远显得无所谓,就好像自己的征服永无止尽,一定要他坦诚的跪在自己的面前。 捧着自己的脚,亲吻自己的脚背,然后由衷的说:“宗主,我为你的一切感觉到完美与幸福,我爱你,为至高无上的你痴迷。” 这样才能稍微缓解…… 将瓷碗里的血水与药物混杂,然后一口喝下。 他的血液的味道,女子可以说的上是喜欢,甚至依赖。 但是并非一点副作用都没有,比如说,喝完之后她会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传来一种类似烧灼的感觉。 却又不是全然的疼痛,炽热的气息在自己的经脉之中乱窜。 出现的全然不是痛苦之类的情绪,而是另外一种折磨,这种折磨叫做情欲。 欲望在催生,就像是夜里晃荡的烛火,点量一寸寸的地方,迫切的想要释放什么才是真实的情绪。 于是许念很快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已经是有些难以挪动了,摩擦的感觉不仅仅变得明显,甚至更加的滑腻。 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当然是自己身上的这个女人,不仅仅身躯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还像是一个睡觉需要抱着被子的小姑娘,将自己当成被子,然后抱住,夹住。 睡的还不安稳,还要蹭,不给蹭还嗯蹭。 许念的确是没有太多的办法的,让自己发誓都没有承认,她一如既往的烧了起来那能怎么办呢? “啪!” 熟悉的声响出现。 瓷碗就这么被摔碎在了地上,她的嘴角还挂着猩红的血痕。 似乎之前的顾虑全都抛到了脑后。 她低下头,妖艳的眼眸注视许念。 “要不要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不用了,我没有这样的爱好。” 尝自己的味道……多变.态啊。 今天敢尝自己的味道,明天要干什么,许念想都不敢想。 “还不错,不试试么?” “你喜欢就好。” 许念难得的说了一句还算好听的话语。 沈欲轻笑了一下,低下头脸颊轻轻的从对方的肌肤上漫过。 嘴角擦着他的嘴唇,一闪而逝。 轻轻的用手指丈量他脖子的长度,他喉结的突出。 然后低下头,在他的胸口。 再往下,就是他线条并不明显的腹肌,很体弱的身子。 瘦弱的简直不像是修仙者,瘦弱的让人想要尽情的欺负。 真糟糕,自己好像在他身上养成了什么不得了的癖好,所以…… “都怪你,你得付出代价。” 她抓住了未来。 至于是谁的未来,她不知道。 许念一脸迷惑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似乎有些难以言说的扭曲。 “我怎么了?” “太好欺负,太嘴硬以至于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欺负下去。” “所以呢?” 接下来是不好的预兆。 她的指肚细腻又柔嫩,别问许念怎么知道的,他最敏锐的感官已经被激活。 “你既然不是那个男人,那就只能让我压榨到心满意足了。” “……” 救她干嘛呢? 说话,许念说话。 75 绝顶峰上 “几次了?” “三次吧……” “还有反应呢。” “……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说我愚蠢?再来三次。” “你又不敢真刀真枪的来,这样有什么意思,你是在看喷泉吗?” “……呵呵,想跟本尊双修,想得美。” 于是对话就这么进行,在许念来看,完全没意义的活动就是这样。 也不知道她在执着什么,显得那么大胆,口口声声说要欺负自己。 都不敢真刀真枪,太弱了。 可是许念的鄙视并没有什么作用,她用她的方式尽情的探索自己的身体,就像是 “差不多了吧?” 瀑布的水流还是无法击穿边缘的石头。 迸发出来的水雾也没有出现彩虹。 衣衫早就凌乱的少年身上再一次被毛巾所擦拭。 女子那张欲望弥补的面庞其实已经冷静了很多,要说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折腾这个少年这么久,只是为了看看他的极限在哪儿。 当然不是说质量和数量这种极限,而是对方忍耐的极限,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彻底打消试探对方的念头。 他仍然在承受着自己的欺凌,仍然没有反抗的意思。 看着他好像动都不想动的虚弱模样。 衣衫也不整齐的沈欲跪坐在了他的身侧,看着他混浊的眼眸。 “感觉怎么样?” “麻了。” 言简意赅。 沈欲有点想笑。 但是却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床上的少年。 “但是本尊很生气呢,把我的床,还有我,弄的这么脏。” 的确,床是脏乱的,两人的身上也不干净。 于是许念就看着沈欲拿着毛巾擦拭她自己如雪的肌肤,擦拭过的地方都带起了微微的红痕。 细腻雪白的肌肤,散发迷人可口的味道。 她稍微的俯下身子,那圆.润又形状美好的胸脯就在许念的眼前晃荡了。 “你自己活该,我没有控诉你就算是很好了。” 许念懒得去理会她要做什么妖了,上一秒还在怀疑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下一秒就开始展示什么叫做手艺活。 果然是个神经病,一个神经病当宗主,难怪一个宗门里的人脑子都不好,当然除了自己。 沈欲就这么在许念面前晃呀晃。 晃的眼睛都要花了,除了雪白仿佛什么也看不清了。 然后她就晃到了自己的身上,大概是看自己怎么都不起身,所以干脆……坐在了自己的胸口。 真是过分。 洛汐都只敢坐在自己腰上,为了显示阶级地位一般她就直接分开双腿坐在了自己的胸前。 然后她稍微俯身,伸出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脖子。 将自己的脑袋往上拉扯,一瞬间许念甚至希望她能扯断就好。 但是她没有,出乎意料的温柔,往往温柔就代表了目的和利诱,这一点很是明显。 “这么点时间你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这一点你必须承担责任,没意见吧?” 许念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她。 “我连宗门都没有出。” “但是在我的心底捣乱。” “真甜蜜的情话啊,我应该感动的流泪吗?” “不用,帮我清理干净就好,用心用力专注,要比上次更加出色,没问题吧?” “……” “哗啦啦……” “呸。” 许念漱了口,然后用池塘里的水随意的洗了洗脸。 沈欲就躺在床上,用如猫咪一样慵懒缱绻的姿势看着许念用毫无感情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 “我可以走了吧。”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等。” “你差不多得了。” 沈欲冷笑起来,“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 “这么搞还搞不清楚建议下次别搞了。” “……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真的不是那个人?” “我都发过誓了。” “你的誓言有什么可信度吗?” 很难得这个女人正常聪明了一次。 可惜用处应该不大。 “那也没有办法证明,宗主你要这么觉得的话,就这么觉得下去好了。” “你不怕我用死亡的威胁来试探你?” 沈欲看着少年走近,然后穿好衣服再朝门口走去的背影。 许念站在门口,完全将后背漏给了这个看起来此时心态不正常的女子。 “那你试试看。” “……砰。”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沈欲看着软软倒在了自己怀里的许念。 用复杂的表情看着他闭上眼的脸庞。 “人应该……至少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 —— 人宗,绝顶峰上。 这是势力错综复杂的人宗境内屈指可数称之为圣地的地方。 在这里,有着人宗最后的庇佑,有着人宗最后的底气。 汇聚天地精华,人宗至宝的绝顶峰,在虚无缥缈间,巍峨的高山仿佛被云雾环绕。 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山顶之上,却如同出现了一座城镇。 看起来是如此的诡异,堪称奇迹。 云雾之间又像是一座不可能出现在凡间的仙宫。 只是里头的人似乎都习以为常。 而此时此刻,就在绝顶峰中心区域。 是一个圆形的大坪。 在大坪的周围,环绕着一柄柄如同高楼的巨剑,或许有人会以为这是故意修建的建筑,其实这还真的是一圈巨剑矗立其中。 乃人宗先圣留下来的遗物。 只是后来因为它们恰到好处的构造,变成了让人通过的大门罢了。 历经岁月的风霜与日晒,它们变得有些老朽,却没有真的破碎,反而是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了属于先辈的峥嵘。 而此时就在这圆形大坪中,一片肃穆。 似乎静默无声。 但并非是一个人都没有,相反,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沉默的人。 包括腰佩金龙剑的肖猎,他站在大坪中,仿佛被肃穆的人围观凝视。 他似乎有些紧张的看着前方。 前方是一个两鬓微白的白衣儒生。 而此时此刻,就在白衣儒生的面前漂浮着无数的竹简,在他的面前微微上下浮动。 期间充斥着不用特意去感受,就让人感觉到威严的浩然气息。 没有人敢说话,因为这位被称为:孟先生的儒生正在进行着不容许被打扰的仪式。 他在‘问书’。 问书和道门的‘测算’属于同一种手段,人宗绝顶峰上的问书许多人能做到。 但是这位孟先生的问书绝对与其他人都不是一个级别。 据说这位天赋异禀的以书入圣的中年人已经活过三个甲子,他拥有着名为‘天下书’的人宗至宝。 用问天之法,向天下书叩问,据说能沟通人宗古往今来的先圣,是通神之法,付出一定代价便能得到答案。 一般来说,小事是不需要这位孟先生出来问书的,但是这一次……肖猎清楚龙头城发生的事情,以及道门人宗联手都没能夺走至宝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那‘天下书’之后的孟先生突然开口。 “那人什么模样。” “玄服,戴着玄狐脸面具……” “他有说他是谁么。” “没有……他没有说几句话……” 肖猎低头回答,不敢有一丝隐瞒,实际上他也清楚,自己无法隐瞒,在这里,在这浩然气息之中,自己的一切想法都逃不过这位白衣儒生的耳目。 他的境界,在这里……就是心眼通明,所有的思索都是无处遁形。 甚至可以说,这个男人,在人宗难逢敌手。 “这样啊……” 孟先生自顾自的呢喃,然后看向天下书。 陡然,这些竹简突然的纷飞起来,似乎在错综复杂的排序。 一直没有人出声,直到终于这些动静全都消失,孟先生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天下书如有自己的意识,全部飞入这个白衣儒生的衣袖之中。 所有人抬起头看着孟先生,似乎希望得到什么答案。 孟先生微微扬起头来,却说。 “找不到。” 肖猎愣了愣,在自己的印象中,罕有的几次孟先生查询天下书的事件里,都没有过这样的回答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孟先生?” “是……信息不够准确么?” “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有人疑惑的询问,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次问书的不寻常处。 孟先生声音平稳,但是肖猎却感觉,这样的平稳并不那么真实。 他似乎……也在害怕什么。 “我…… “空白?” “空白代表什么?” 更多的人惊疑不定起来,他们不知道,问书一个在龙头城出现的强者,为什么这样的人宗至宝无法起到作用。 而且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情况。 就算再模糊的信息,只要肖猎无法欺骗孟先生,就一定会出现或多或少的提示。 而通过这些提示,孟先生往往就能推算出来想要询问的信息。 这一次却是空白。 孟先生抬起头缓缓道,“我想,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对方的实力莫测,是连天下书都无法探寻的层次。” “这样的层次怎么可能存在?!就算是,又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出现在龙头城?他连至宝都没要啊!” 孟先生回过头,望着浮云略过的天际。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什么?” “他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出现的人。” “……” 瞬间,绝顶峰上的嘈杂变成了静默无声。 低着头的肖猎浑身颤抖起来。 明明在龙头城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一次什么叫做心有余悸。 但是现在……孟先生的话让他感觉到,自己这个八境阳神……似乎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自己……竟然活着回来了。 76 大小合适吗? 1“……你醒了?” “……我怎么了?” 许念睁开眼睛,感觉到了脑后的温暖丰腴,凭借着丰富的经验,许念下意识的判断这一定是某个女子弹性十足的大腿。 而 他看了看,是沈欲略显躲闪的眼神。 似乎很难从这个女子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 不过很快许念就想到了什么,自己的后脖子……好像有点疼。 沈欲的手掌正贴着他的额头,不忌惮他与自己的大腿亲密接触没有遮拦。 “怎么说呢,总而言之,出现了一点意外。” “你把我打晕了也是意外么。” 许念似乎是想起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虽然没有叹气,但是恰到好处的将眼睛一闭的神态像极了双眼一黑,已经懒得说话的样子。 沈欲低头看着这个少年无奈的面孔,心里的愧疚倒是不多,更多的是疑惑。 难道说……真的不是? 毕竟人真的很难避免直觉与本能,自己的动作没有事先的招呼,十分的逼真,他的晕眩也不是作假,如果他真的已经强到了能预判到这种地步的程度,那么……似乎自己被骗也只能说是无可奈何。 “你知道的,我很谨慎。” “我只知道你很冷血无情。” “也不至于吧。” “刚才给你服务这么久,好歹也有点感激,没见过这么快就穿上裙子不认人的。” 许念闭着眼眸,仿佛是生无可恋,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 当然,从一开始兴趣就不大也是真的。 “要不我帮你再来一次?” 沈欲低头看了看少年,那张冷艳的脸庞,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真的是在商量什么正事儿似的。 许念睁开眼睛,混浊的眼眸对视女子不再猩红的瞳孔。 “我的头已经够难受了,就放过我的腰好吗?” “你看,你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那怎么办,要不我给你摸一下?” “不要。” 许念挣扎着起身,似乎忘记一个事情了,那就是让她终于放心下来之后,在另外一边会增长的就是她重新燃起的控制欲。 而刚才一瞬间的愧疚只会像是化开的云雾,很快消失的干干净净。 沈欲拉住了少年的手腕,不像是这个世间大多数的男子孔武有力的粗壮,而是显得像是女子,皮肤细腻,关节突出,骨感明显,甚至显得有些纤细了。 嗯,玩具似乎就应该有这样的精致感觉。 “干嘛?” 许念皱着眉头,而沈欲则是微微挺起了高耸的胸脯,只是稍微的系上,却没有完全拉紧的衣衫中间,峰峦稍微的分开,不是那么紧致的沟壑,但是浑.圆的峰峦在朦朦胧胧的遮挡之间,增添了别样的风味。 “本尊这么大一个宗主给你摸,你就算不想也好歹客气一下。连这样的身份都不能让你感觉刺激了?” “大的确是挺大的。” 许念顿了顿,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扳开对方握紧自己手腕的手掌,好家伙,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再抓紧一点,怎么不干脆捏碎呢? “但是跟你是不是宗主什么的没有关系,你又不是仙女。” 沈欲的表情可见的冷却下来。 “难道你喜欢的是什么圣女,仙子之类的?这样的女子也不一定善良,甚至比妖女有着更糟糕的内心。难怪你总是容易被女人骗。” “到也不是喜欢这类的身份,不过有点你说的对,我的确挺容易被女人骗的。” 许念再次整理好衣服走到了门口,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在床上坐的好好的沈欲。 沈欲也在看着他,不再如之前那般的警惕,恢复了以往对待这个少年的态度。 高高在上,掌控一切,所有的控制欲都出现在脸上,尽显无遗。 “你知道我在龙头城快要死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吗?” “如果想到的是我的话,那宗主未免也太让人感动了,只是我大概率擅长的是辜负别人。” 如果不是擅长辜负的话,怎么会选择将记忆都遗忘。 许念选择尊重‘过去’的自己的方式,就是不去将那个过去的自己选择遗忘的一切刻意的想起。 沈欲虽然是看着少年,但是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他陷入了遥远的回想。 “我的确想起了你,但是想到的是……我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应该拉着你一起死的。一想到要便宜那几个小狐狸,我就尤为的不甘心呢。” “……原来如此。” 如果自己听到的是这句话,应该不会降临龙头城吧? 沈欲微微勾起嘴角,妖艳众生的弧度。 “所以不要喜欢那些女子,也别把一切都交出去。因为到时候我去摧毁这些的话,你会格外难受呢。” “放心,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 少年从沈欲的房间离开了。 至于这位冷艳又妖艳的宗主会在之后怎么对付自己……随便她好了,死里逃生的人欲望强烈一点很正常,很快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的,无论是这张脸还是这个无聊的灵魂。 “师弟~~~” 许念还没有来得及回去房间,娇滴滴的声音就像是蛊惑过路书生的女鬼一样的出现。 他稍微偏过头,就看到了一如既往穿着那双冰蚕丝长袜,让本就细腻修长的双腿显得更妖艳的陆淡妆出现在道路的一侧。 不知道是自己运气不好,倒了血霉还是对方早就在这里等待了。 “陆师姐。” “干嘛叫的这么生分,要么叫我淡妆,要么叫我陆姐姐。” 陆淡妆微笑着站在少年的面前,将双腿笔直的并拢,微微拉着裙子,看起来很淑女,实则是诱人的小心机。 “好的陆师姐。” 许念无辜的眼神注视陆淡妆。 “啧。” 少女啧了啧舌。 “好过分,对我这么冷淡是因为刚刚才从宗主的房间出来?” 果然是看到了,或者是打听到了什么,比如自己又被沈欲传唤了。 许念摇摇头,“没有这样的事情,我对一个人的态度不会因为另外一个人而有什么波动的,这点请放心。” “哦……等下,那你的意思不就是?” 陆淡妆瞪起眼眸看着少年。 “是啊,我对师姐的态度就是无所谓啊。” 许念微笑着,看上去十分的欠揍,哪怕这张脸的确好看,真希望这个少女能揍自己一顿。 可惜她并没有这么做。 而是上前,然后一把搂住了少年的胳膊,带着少女风情,青涩又坚挺美感的胸脯挤压着自己的手臂。 这样的享受无疑很好,可惜永远没有只享受不用付出的好事儿。 许念试图抽离出来,但是对方搂的很紧,而这样的拉扯带来的结果只有一个。 “嗯~~~你好讨厌。” 摩擦了起来。 许念叹了口气,这触感真的太明显了。 所以他不动了。 “陆师姐你到底要干嘛?” 许念低头看着她。 身边的少女发香的味道在上升,其实很好闻,头发也不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每天都像是刻意的洗过。 陆淡妆微笑着抬头,也是个富有心机的角度,脸颊完美,下巴略显瘦削。 胭脂和水粉的涂抹恰到好处,宛如春日的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哦,多喝热水。” 陆淡妆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陡然红润起来。 “不是那种事情啦!” “你的特别的日子跟我关系又不大。” “说不定很大呢?” “……我不去。” 对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许念一直很避免。 卖关子的陷阱,这是标准的模板。 “去~我都帮你决定好了。” “我的事情你怎么帮我决定?” “用手呀。” 陆淡妆纯真无瑕的笑着,然后硬是拖着许念离开了。 唯一庆幸的是没有离开欢喜宗冬天之内,实际上欢喜宗还是相当庞大的,毕竟是十二洞天之一,还不是最小的那个,庞大是理所当然的。 而陆淡妆带着自己来到的则是一个显得偏僻一点的山头。 这里绿树环绕,上山的时候就能听到溪水清澈流淌的声音,如果是在盛夏的时节到来,或许会十分不错,让人能清晰感觉到的清凉。 可惜他们已经错过夏天了。 “好像没有什么人。” 欢喜宗尽管全是女弟子,也会分配不少的任务,比如定期的在境内的巡游,来保证洞天的安全。 而这里,似乎人很少,甚至过来的路上许念都没有看到什么人。 身旁的少女浅笑着说,“嗯,人多的话就不来了。”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为什么?” “到时候喊破喉咙都没人听见。” 看少年的表情似乎真的十分担心。 就让陆淡妆忍不住逗弄这个秘密好像很多,但是又显得十分弱小的少年。 “是哦,到时候你叫的越大声,我就越刺激。” “是嘛?陆师姐打算怎么玩?” “还不知道,看心情吧。带了蜡烛啊,鞭子啊,绳索啊,银针之类的东西,糟糕,油没有带诶。” “……师姐真会玩。” 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是在开玩笑,不过对于对方的见识,许念的确得竖起大拇指。 真不愧是魔门妖女。 少女将自己带到了几乎是山顶的位置,在一片清澈的池塘边,她从锦绣乾坤里掏出了粗大的蜡烛。 “……你还真带了蜡烛?还这么粗?” 许念皱着眉头。 陆淡妆笑吟吟的点点头,握着蜡烛在少年的眼前晃动。 “是呀,师弟,你说这大小合不合适?” “……那肯定不合适。” “不好说吧,毕竟我很看好你的极限哦~” 77 如果有神的话 许念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真的胆战心惊了一下。 不过陆淡妆也的确是真的在开玩笑。 她虽然真的将蜡烛点燃了,但是还掏出了香来。 然后在池塘边摆上了两个灵牌。 许念这就知道了对方带着自己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是为了干什么了。 两个灵牌少女摆放的很端正,并排摆着。 小小的香炉也放在了灵牌前,同时准备了烧鸡以及一些冷掉的食物。 许念没有动手,很显然这些是贡品,自己还不至于摆烂到偷吃贡品的地步。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过来了吧?” 陆淡妆蹲在灵牌前,将一切的东西都摆放好,然后微笑着看着许念。 即使她笑的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却是让人觉得心疼的笑容,许念倒不至于与他人的伤悲感同身受。 他摇摇头。 “虽然知道了你要干什么,但是带我过来干嘛。” “为什么不能带你过来?” 陆淡妆饶有兴趣的问道。 许念很简单的回答,“既然特意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就代表你不希望祭拜他们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带上我不是理智的选择。” 灵牌上是两个名字。 【陆摇光】 【宋燕来】。 会是什么身份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陆淡妆想了想说,“因为你是特殊的。” “别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了。” 关于对方利用自己然后消沉意志的行为,许念已经说的十分透彻了。 其实另外一层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她利用的这个人不是自己也没有关系,换个人也可以做到,哪有什么特殊的一说。 “为什么不相信呢,你说我在用你消沉自己的意志,来达到沉沦,麻痹自己,逃避人生的目的。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情况并非如此呢?” “那就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许念,你还真是傲慢啊。” 固执己见,就是一种傲慢的行为,这点会惹人讨厌,很好,自己也不喜欢自己。 许念点点头,“我一直如此。” 陆淡妆却无碍的笑了笑,她握住了少年的手掌。 “但是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明明很弱,明明身不由己,却用这样的态度一直活下来的模样。我就是很喜欢你,你可以说我藏着自己的秘密,但是绝不能说我喜欢你这一点不单纯。” 真的有单纯的喜欢么? 许念很怀疑这件事情。 少年没有说话,任由少女握着自己的手。 她看着灵牌,然后小心翼翼的依偎着少年,轻声说。 “我喜欢和你一起的感觉,不会感受到生存的压力,不会感受到身边同辈人的实力天赋赶超自己的焦虑。我会喜欢躺在你的床上,闻你的味道,然后想着生活或许这样也不错。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逃避,那就是了,但是也的确是我的喜欢,你不能否认。” 我就要否认。 算了,说出来没意义,自己还想毫发无损的回去呢。 少女松开了手,然后将香烛点燃,插在了香炉上。 接着偏过头来,“这是我的父母。” “嗯。” 许念看出来了。 陆淡妆笑着说,“他们不算是很好的人……” “如果是在魔域的话,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是好人吧。” “的确如此呢,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父母了。至少……是我活着,他们却死了。” 很有趣的事情是洛汐的父母也是如此,只不过看起来两个人活成了不一样的模样,至少心态不一样。 洛汐是深藏了仇恨,然后牢牢的记住,以此来鞭策自己,成为更好更强的人,现在的委曲求全,包括在自己身上的释放,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回到人宗,为父母报仇。 但是陆淡妆看起来不是如此,她没有说起自己父母是如何去世的事情,也似乎没有将仇恨牢牢的捆绑,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种寄托,转移了她的感情。 谁对谁错呢? 许念没有兴趣去判别,而且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是非对错更没有意义。 只要她觉得这样很好,就没有任何人能帮她去感同身受。 她跪在灵牌前,磕着头。 即使许念就坐在旁边无动于衷她也没有关系。 被这样看着也没有什么不好。直到这一切都做完。 她才坐在了少年的身边,然后看着灵牌说。 “爹娘,这就是我喜欢的男人了。他叫许念。” 许念看了一眼身边的陆淡妆,虽然他知道这样说不讨喜,但还是说了一句。 “我不擅长配合煽情。” “没关系,你听着就好了,不说话也没关系,给我一点稍微的忍耐。” “好。” 许念不喜欢刻意的凹人设,没有那么严重的铁石心肠和冷淡。 他听着少女细细碎碎的说着。 “他虽然很没用,但是女儿很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很抱歉,没有活成你们希望的样子,我也知道你们说的希望我快乐幸福就好这样的话只是安慰。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成才呢。” “可是啊……那样活着真的很累呢,不过我不打算逃避下去了,因为我要保护他。” 许念愣了愣。 这是在准备说笑话吗? 但是身边的少女十分的认真。 “他也有一些秘密呢,但是他就是这么要死不活的活着。很厉害吧?” 哪里厉害了? 哪怕你父母去世了,这样也显得很羞耻好吗? “而且他很能沾花惹草的,想要占有他的人可多了,还有宗主呢。所以没办法啊,为了这个坏男人,你们的女儿得努力一点了。把天赋和心力花在这个事情上很过分吧?但是也让我任性一次吧,你们会理解我的,对吧?” 还真是奇怪的努力方向啊。 自己这么负能量的人也能给别人提供动力吗? 许念显然错估了什么。 少女整理好裙子站起身来。 “好啦,下次再带他过来,保证他就是我的人了。你们放心吧。” 陆淡妆一直微笑着,以至于好像连悲伤的气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学会不哭,也是很不错的成长。 她将祭品烧掉,然后将香炉和灵牌重新收进锦绣乾坤之中。 最后看着少年,“走吧?” “嗯。” 许念想了想,之前的话自己就当作没有听到吧,谁不会在自己父母面前吹点牛呢。 几乎是快到晚上两人才回到了宗门,在许念的房间门口告别。 “今天的事情就谢谢你咯。” 许念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的事情我挺乐意。” “那你不乐意什么呢?” “别我还没有回家,你就在我床上了。” “哼哼,我看心情吧~再见咯~” 陆淡妆哼哼唧唧的,然后挥了挥手。 许念点点头,正准备回身的时候,突然陆淡妆跳过来,抓住自己的手,然后拉着自己的手往她大腿上抹去。 入手细腻丝滑,美妙得仿佛心上流淌了水流。 许念不解的看着陆淡妆,少女微笑着看着少年。 “闻闻看,一点都不臭哦,香香的。” 真是个笨蛋啊。 许念打开门。 “喵呜!” 陡然面前飞过来了一个毛茸茸的雪球。 许念伸手就握住了她。 “喵喵喵!” 可是被牢牢抓住的桃夭似乎还不放弃,对少年一天不回来很生气似的,短短的腿努力的往许念的脸上挥舞。 “我错了我错了。” 许念笑眯眯的抱住了桃夭。 被压在了胸膛里的讨厌呼噜噜了一下。 愚蠢的臭男人,比桃夭大人还野,回来还都是臭臭的味道! 胭脂俗粉,讨厌死了。 下次要记得在他身上都留下自己的味道才行。 将桃夭抱到了床上。 许念侧着身子看着用浅红色眼瞳对视自己的猫猫。 “今天自己在房间很无聊吗?” “喵~” 桃夭扬起头,眼神似乎有些不屑。 知道桃夭大人无聊还这么久不回来? “没办法啊,我虽然是个无聊的人,但是可忙了,留在房间的时间越来越少。” “喵呜。” 还不是被那些坏女人蛊惑了,要她们敢过来,挠花她们的脸! “要不要换个主人呢?” “喵呜……!” “好好好,不换不换,脸差点被挠花了。” 知道了还说!气死猫了。 接着趴着的猫猫突然看到许念从怀里拿出来了什么东西。 桃夭双眼几乎瞬间放光。 “喵!” “你果然喜欢这个吧?喏,给你了,记得不能在床上吃,味道很大,而且难收拾。” “喵!” 许念将小鱼干递给了桃夭。 猫猫很乖巧的叼住,然后四周环顾了一下,相当聪明的跳到了桌子上,似乎真的听懂了少年的话。 “真乖。” 许念微笑着看着在桌子上吃小鱼干的猫咪。 他靠在床头看着猫咪。 这一切仿佛十分的安静美好,算是许念最想要的生活,无人打扰,空虚也不至于吞噬自己,让自己变成四处祈求安慰与陪伴的乞讨者。 只是突然,许念的脸色变了变。 “喵呜?” 似乎这细微的变化也被正在吃小鱼干的桃夭注意到了。 许念看了一眼桃夭。 “给你变个戏法好不好?” “喵呜?” 这个蠢男人说什么呢?突发恶疾? “看好了。” 许念将被子拉起。 然后…… 当被子落下,床上一片平坦,少年消失在了床上。 桃夭瞪大了眼睛四肢站了起来。 “喵?!” 消失在了房间的少年出现在了白玉京中。 突然出现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确是感受到了这里头的细微变化。 走进屋子,是那面镜子,正在冒着光芒,镜面在如水波一样的荡漾。 而很快,声音也传了出来。 “到底要我在这里等待什么,能告诉我么?再不到来,我是不是该死在这里呢……告诉我吧,如果有神的话。” 78 叫哥哥 二十年如一日。 被许多的老人忘却,然后越来越多的新人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这大概就是澹台洛水现在的处境。 昆仑宫从来都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地方,游离在人宗道门以及魔域三方势力之间,看上去与谁都淡薄,这自然有着昆仑宫的底气。 三百年三位剑仙,皆是一出昆仑宫便闻名天下。 没有人敢用利益为威胁来胁迫昆仑宫,自然也成为了一个极为残酷的地方。 对外的和平,对内的,却是一种绞杀。 无数的天才在这里陨落,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所谓的培养天才的地方,只有真正能离开昆仑宫的人,才能称之为天才,称之为剑仙。 而当你进入昆仑宫的那一刻开始,如果你想要离开,要么成为剑仙,要么躺着出去。 这就是这里的残酷之处。 无数被寄予厚望的天才人物,在这里沉沦陨落,成为了孤独飘荡的游魂,不是说他们死了,而是明白了自己前路无望,浑浑噩噩的活着跟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也有人不堪重负,身边的压力,无数同辈的赶超,已经每天都可能发生的切磋,被这些东西所压垮,自我了断性命。 澹台洛水便是这些人的其中一个。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们死了,自己活着。 她在昆仑宫生活的三十年,每一天都觉得如同炼狱,只是从开始的折磨到后来的习惯甚至是现在的麻木,她几乎已经要忘却了。 忘却自己为何到来,忘却了自己要寻找什么,忘却了自己让自己锁在这峭壁之上,到底是等待什么。 这天的夜晚,风很清凉。 “大概是秋天了。” 她喃喃自语。 那张灰暗却掩饰不住美丽,就像是被风沙拂面的玫瑰的脸庞,有的是一种麻木与淡漠。 或许是对这个世界,或许仅仅是针对这个无用的自己。 觉得自己无用这件事情,似乎也已经许多年了。 生活里逐渐没有了快乐,更谈不上欢愉,一点仅有的兴趣爱好磨灭的干干净净,脑袋里只有剑,甚至生死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更不要说那个叫李羡鱼的男子所说的情了。 他喜欢自己,她很早就知道。 她不喜欢他,那便是初见的时候就已经确定的事情。 感情和时间无关,所谓的陪伴,只是一种活该的一厢情愿。 她抬起头来,连星光都被遮挡,被锁住的这些年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是醒着什么时候是睡着。 从开始的有人好奇,有人还关心一下,到现在的无人问津,实际上澹台洛水都觉得正常。 本就没有永远的辉煌,只是当时初到昆仑宫的惊艳,被寄予厚望,被昆仑宫的那位铸剑老人说是五百年唯一的女剑仙的赞誉,到现在还存在却仿佛早就死去的境遇。落差的确很大。 境界在层层的跌落。 这些年,她没有任何获得,甚至都不像是别人认为的以锁悟道。 仿佛只是单纯的禁锢,单纯的将自己牢牢铐住。 无论是风吹日晒,还是下雨打雷,似乎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可是这一晚,竟然显得格外的凄凉孤独。 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似乎不能避免的冒出了心底。 心境出现了裂痕…… 这或许是她现在留下来,唯一能够值得骄傲的东西,可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人和时间的一场角力,似乎怎样……都无法真的敌过。 她不由得开始思考,开始遐想。 自己到底等待的是什么,自己所求的道路,这样是否真的有用。 将自己如此禁锢的人生,是否只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浪费。 浪费啊…… 对修行者而言,很重要的时间就被这样浪费么? 所以还要多久呢。 还要多久离开,或许就是死在这里,等待的终于不会到来。 这个世界或许有很多的传奇故事,但是那只是广为人知的一小部分而已,更多的人啊,终于是籍籍无名,然后潦草的陨落。 在人间就像是走了一个过场,消散的没有缘由。 “……” 锁链微微的动摇起来。 她抬起头看着天际,乌云没有离开,似乎自己再也等不到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那一天。 没有什么大道理,就是莫名的难过。 情绪的翻涌。 就像乌云在夜空里翻涌一样。 骚动着。 不平静的。 压的人快喘不过气的。 以往很多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时刻,只是这一次,尤为让人难以承受。 以往的每一次都挺过来了,但是这一次,却好像突然没有了信心。 原来不需要任何的外物压迫,不需要其他人的干扰,光是自己,就能成为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抬起头眼神飘忽。 不自禁的喃喃自语,如同溺死者最后的一声求救。 “到底要我在这里等待什么,能告诉我么?再不到来,我是不是该死在这里呢……告诉我吧,如果有神的话。” “……” 怎么会有回应。 有的时候说出口的话也不是为了得到回应,而是为了让自己明白自己最真实的情绪,正在如何的蔓延发展。 她嗤笑起来。 是自嘲的。 大概就到此为止了吧,或许……就应该在这里停下。 终于没有什么能够等待的,就是一场大梦而已。 她闭上眼眸,准备放下一切。 可是却不是顿悟,而是彻底的放弃与逃避。 不是因为孤独,如果有所指望的等待,她的确可以坚持。 只是好像现在自己已经彻底忘记到底为什么而等待了。 那就……没有了等待的理由了。 境界几乎跌落到逆命境的她,也不想再卷土重来了。 或许,就这样结束很好了。 也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辜负谁,一定要说的话,是自己对不起自己才对。 她闭上了眼睛,扬起头。 身体仅剩的气血在翻涌,她会用最极端的方式死去。 和以往的每次不一样。 这一次,不会心存任何的侥幸,会连肉体都不剩下。 热量在汇聚,连接到手腕脚腕的锁链都开始发烫。 身上的光芒与热量都在升腾。 发丝开始纷飞的女子,最后屏住气息。 然后…… “这是什么玩法?” 陌生的,突然的声音出现,完全的措不及防。 “噗!” 一口淋漓的鲜血从澹台洛水的嘴里满溢出来。 她最先的念头竟然不是疑惑这个声音属于谁,而是在心里叹了一声。 又失败了。 这不是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不是任何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是显得突兀的,浑身气息也是陌生的,感受不到一点归属昆仑宫感觉的存在。 是个男子。 一身暗红色的玄服,似乎有些消瘦,戴着一张玄狐脸面具。 古怪,诡异,散发着一丝妖异的气息。 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人,而像是妖族。 但是偏偏澹台洛水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这样的气息。 昆仑宫有容乃大,各路人马都有,无论是魔族还是妖族,都被这里所容许。 所以就算出现一个妖族也正常。 可是他不是。 面具里的眼瞳看不清,仿佛自带一种障眼法。 但是澹台洛水能感觉到对方在观察自己。 他缓缓开口。 “好像打扰了你。” “……你是谁?” 澹台洛水问出了最老套,也往往是最重要的问题。 面前的玄狐男子平静而淡漠的回答。 “这个问题太宽泛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什么方面回答你。不如换个?” “你不是这里的人?” 澹台洛水眯着眼睛问道,这句话完全就是直觉。 “这是哪儿。” 对方的回答就更让澹台洛水诧异。 就算他不是这里的人,既然来到这里也应该知道这是哪儿吧?不知道的话又是如何过来的? 昆仑宫可没有迷路无意闯入的说法。 他……是不是在说谎? 澹台洛水皱起眉头。 “既然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你是如何到来,别说无意闯入,在这里没有这样的道理。” 面前的玄狐男子双手自然垂落,就这么显得懒散的站着。 “虽然你看起来脾气不好,没有礼貌。但是还是回答你一句吧,我的确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听到了你说的话,就到了。” “……什么?” 澹台洛水显得难以理解的问道。 她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这些话……因为自己……像虚无缥缈的神明祈求的缘故? 那么……如果真的是如此,他是神,还是自己一直在等待的? 澹台洛水眼神显得复杂起来。 她没有在这个时候下任何的决定,甚至没有离开锁链而是看着对方。 “真是如此?” “啊……我想想。到底要我在这里等待什么,能告诉我么?再不到来,我是不是该死在这里呢……告诉我吧,如果有神的话……” “……” 澹台洛水莫名觉得有些脸热是怎么回事? 这种如同祈求的话语,真的是自己说出来的? 而玄狐男子陡然笑了一下。 “听起来就像是一只流浪猫在祈求得到一个家一样,挺好笑的。” “……我是澹台洛水。” “没听说过,我管你是谁。” “你到底为什么而来,又如何听到?” “不如猜猜,你不是已经差不多有判断了么?” 她的问题总是引来反问。 想要显得有分寸,有尊严一点,但是好像自己的立场在一步步的被逼退。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是却无可奈何。 因为在她想来,最有可能的身份,是如此的可怕。 凡人总是喜欢标榜自己不对神明低头,可是如果真的出现…… “是我错了。” “啊,现在大概是反应过来了我好像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物,既然如此,认错有什么用呢。” 玄狐面具下的那张脸,大概此时在得意的笑。 澹台洛水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但是她已经不想错过什么了,如果这会是自己的机会…… “那阁下要如何……” 真是耻辱。 “叫哥哥。” 许念突然觉得,这样戴着一张面具,突然出现在什么仙子圣女的面前吓唬人似乎也挺有意思。 79 无情与多情 “……” 澹台洛水的确不懂这是什么路数。 认错是一种低头她当然清楚,可是已经开始像神明上苍祈求的自己还有什么底线可言? 有的时候人坚持的东西就是这么可笑。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玄狐脸男子。 “阁下,我已经认错了,还请阁下……” “你认错是你的事情,是对你做错了的事情的一种偿还,但是这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必要因为你简单的一句话而原谅你。” “那么阁下会杀了我么?” 澹台洛水看着许念,在这个时候眼里仿佛出现了熟悉的颓丧气质。 许念看的很清楚,大概和自己很多时候挺相似的,原来这种眼神这么惹人讨厌啊。 许念终于有些明白那个银色长发,琥珀色眸子的少女为什么总是希望自己开心一点了。 “不一定,可能会救你,可能会比杀了你更糟糕。” 澹台洛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这是在让自己选择。 从前她心气高,骨子傲。心中有千万丘壑,前程与未来,想的无比远大。 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如此了。 她明白,自己需要帮助,需要一个机会。 她微微闭上眼睛,然后低下头,黑色的长发遮挡她这张冷淡难掩美艳的脸庞。 她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了那两个字。 “哥哥……” “现在我们就能好好谈谈了。” 其实要说许念获得了什么,并不是太多。 主要还是要让她觉得她付出了什么。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的事情就是,什么都没有付出,就不敢得到,总觉得对方的施舍有着更可怕的目的。 而当她付出了对她而言可能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对于自己而言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后,就会觉得这一切很是正常了。 许念看着低头沉默,似乎还未从羞耻的情绪里走出来的女子。 “这里是哪儿。” “……昆仑宫。” 澹台洛水还是说出了这个地方的名字。 然后很久没有回应,她抬起头才想起,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被那张妖异的面具牢牢遮挡着。 但是很快听到了他如同自言自语的话。 “看来你就是我的考验了。” 不知道为何,他低沉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就像是夜里吹过了最俏皮的风,让人心会痒,脸会热。 这是李羡鱼无论多少次阐明对自己的心意都没有的感觉。 她有些措不及防,如精明的剑客突然遭遇了更高明的剑招。 “……” “你叫澹台洛水?” “嗯。” “想不想知道我叫什么?” “……请阁下告知。” “不告诉你。”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啊,这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他该不会以为这样很好笑吧! 澹台洛水觉得一口老血又要吐出来了。 “我心情好就告诉你。” “……知道了。” 澹台洛水觉得自己似乎‘召唤’出来了一个神经病。 他或许真的很强,强的如神明一样,但是精神一定不正常。 而似乎刚刚找到了一点乐趣的许念抬头看着澹台洛水,然后平静下来问。 “你为什么把自己锁在这里。” 澹台洛水也稍微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说。 “这里是昆仑宫的参剑壁,我想领悟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已经忘了。” “忘了?” “没错……”澹台洛水叹了口气,然后似乎是有些无奈苦恼的说,“或许很久之前我是知道为什么要来的,应该是做了一场梦,然后就将自己锁在了参剑壁上,再也没有下来过。可是时间过去了,我什么也没有领悟到,并且还将初衷忘记,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下去了,或许就是如此,才……让您到来。” “如果我没有来,你打算干什么?” “去死。” 这个答案没有出乎许念的意料,现在她还有着明显的伤势,只是没有到要死的那一步而已。 “我先把你放下来吧,这样看着你说话挺累的。” 一直抬着头,脊椎病要犯了。 “不,我还没有……” 澹台洛水似乎还想坚持什么。 但是…… “哗!” 她连对方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只是感觉到了气息一瞬间的波动。 他的手还是在身侧平静的放着,但是…… “仓啷!” 清晰的锁链碎裂的声响传来。 澹台洛水很清楚这用玄铁打造的锁链是什么程度的坚硬,即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却也不是随便一两下就能用真气破开的。 但是就是这么轻易的被破开了。 一下子失去了锁链束缚的女子直接往地上摔去。 说实话,当她措不及防的眼神看到那个站的很稳稳当当的玄狐男子的时候,觉得会出现一些话本小说里的烂俗情节。 比如自己将落地的瞬间,感觉到了惊慌失措的那一刻,他突然的出现然后把自己搂入怀中之类的…… 但是迎接她的则是……“砰!” 整个身子软软的摔在了地上,甚至掀起了微微的尘土飞扬。 不是因为她重,而是因为的确有点高。 伤势还未痊愈,此时这么重重摔下,女子有些头晕目眩,同时得到的,除了对那个男子的无动于衷的些许埋怨之外。 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 如同释放了一般。 她都快记不起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离开参剑壁了,已经被束缚了多少年,多少年的风吹日晒。 让她此时虽然无法立马站起来,手脚的动弹都像是新生婴儿一样生疏,却如同重获新生。 没有沮丧,有一种终于释放的轻松。 她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 乌云不知不觉的被拨开,月光照耀着她。 衣衫已经很旧了,她也消瘦了许多。 肩头的衣衫都微微滑落,此时露出了她光滑的肩头。 月光照耀她的面庞,清澈而圣洁,她的芳华此时仿佛才纯真至极。 许念低头看着瘫坐在面前的澹台洛水,显得不合时宜的开口。 “现在觉得如何。” 女子回过神怔怔的看着他。 “轻松。” “如同放下一块石头?” “原来是我自己锁住了自己。” 她显得莫名的说道。 许念看着她,“你锁了自己多少年?” 澹台洛水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我差点都不记得了,二十一年前的今天,我把自己锁在了参剑壁上。” “这么说你四十了?” “三十多而已……” 显得有些难为情的澹台洛水小声的说道。 年龄的确是女子不愿意提及的话题,即使在这个世界修炼的人根本看不出年龄,永葆青春是相当基础的事情。 “也是个老姑娘了。” “……您一定要这么说话么?” “呵呵,我这个人喜欢说实话,别介意。” 不介意才怪,没有哪个女人不会介意这种话题! 可是她的确没有办法大声反驳这一切。 然后她似乎不说话了,就坐在原地,好像在想什么,又如同发懵。 许念看着她,平静的问。 “是不是在想我能给你什么?” “……我没有这么想。” “你就是在这么想,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我突然的出现,阻止了你的自杀,还把你的锁链解开,你一定会认为我就是你一直等待的奇遇,你飞黄腾达的理由,给你一点东西,然后就让你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缘。” “……我没有。” 澹台洛水很疑惑,对方是能看透自己的心思还是……猜测? 她的确这么想了,只是很隐蔽的心思。 许念不计较对方的嘴硬,自顾自的说,“不过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哦……没关系。” “在失望?” “没有。” 女子很冷淡的回应,似乎是为了掩饰某种情绪。 亦或者是不想被他看穿。 许念却好像明白了什么,“我或许只是为了让你解开镣铐所以到来,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死去而已。至于你想要的机会,该属于你的,不该由我带来。” “不该在这个时候死去么……” 澹台洛水自言自语着,她看着自己的手腕,白皙,却有着深深的伤痕,很旧了,她没有特意的抹去痕迹。 许念看的很清楚。 他走过来,“这是以前留下的?” 气息覆盖在女子的身上。 是很好闻的,却说不出是属于什么,仿佛是这个世界上不曾感受过的香味。 “嗯……” 她偏过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对方的靠近。 但是许念却伸出手来,将她的衣领往下拉了一点。 措不及防的澹台洛水下意识的躲避,她伸手去抓住少年的手腕。 眼神里透着一股委屈中的坚强与屈辱。 “我修的无情剑,不要折辱我。” 许念点点头,却拉开了她的手,然后看向她的衣领深处。 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有一道可见的伤痕,一直蔓延到了她雪白胸脯的中间。 峰峦香腻,有着可口的色泽,即使这么多年的锁链,也无法夺走她独特的魅力。 是一种区别与少女,成熟而剔透的美感。 就算她口口声声的无情剑,有种媚是入骨的。 他的眼神离开了,手也离开了。 没有触及那道伤痕,也没有触及她更多的区域。 女子的呼吸有些紊乱急促,微微的嫣红浮上了脖子的侧面。 如大雪中的点点梅花痕迹。 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蹲在女子的面前。 那张妖艳的面具,透着一股诡异。 他平静的说。 “无情也似多情,多情便是无情。你越克制,越修不成。” “……” 一瞬间,澹台洛水刚才的羞耻羞涩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怔怔的看着这个男人。 忘记了衣领的敞开,忘记了自己此时如一颗成熟的蜜.桃般诱人的现状。 气息,开始盘旋。 境界,开始攀升。 差点跌落龙象的境界如树苗疯长。 龙象境如一张薄纸破碎。 逆命境如一根筷子折断。 窥天境像一个山丘她蹬踏而上。 踏虚境是一扇门,她站起身,一脚踹开了门! 80 给你变个戏法 “……你境界怎么又回去了。” 许念看着面前的女子境界陡然的攀升,然后似乎达到了一个峰值,接着又稍稍的沉了下去。 他并不能准确的感受到对方的境界,其实他也不在乎对方什么境界,境界有用吗,又打不过自己。 只是感觉到,对方似乎达到了什么境界又跌落回去了一些些,对于这些许念能够清晰的感觉。 微微屏气凝神的澹台洛水看着面前的玄狐男子道,“踏虚境看一眼就好,此时突破不稳。” “想得就要舍?” 澹台洛水点点头。 然后细细的观察对方,发现……不管自己怎么看都看不穿对方的实力。 于是她放弃了这样无用的事情,不管如何,对方帮自己解除了枷锁,然后仅仅用一句话,让自己的境界重回巅峰。 从任何方面来说,他的出现都是好事,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算是自己的恩人,何况自己看不穿他的真实实力。 而这张玄狐脸面具,就平白无故的给他增添了一种妖异诡谲的气质。 你不知道他的性格,不能预知他的行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触碰对方的逆鳞。 这样小心翼翼的说话行事,还真不是自己的风格,她有些不习惯。 开始他触碰自己的时候,还真的以为他对自己的身体有兴趣了,虽然自己年纪不算小,但一心修剑是个实打实的处子,她暂时还不想因为恩情把身体交出去。 哪怕他可能强的离谱。 “好了,跟我说说这里的事情吧。” “这里的事情?” 澹台洛水也不知道对方的眼神是不是看着自己的身体,她尽量显得不那么刻意的拉起自己的衣领,将自己的裙摆扯下去一点。 虽然未经人事但是算是熟透的女子这股羞怯的风情像极了新婚的少.妇,懂一些了,但不是完全懂。 “我有个想要的东西。” 许念平静的说道。 “什么?” 澹台洛水稍微的警惕起来,这句话就说明对方来到这里,还真不一定单纯是为了自己。 “你知道凤凰玉么。” “……”澹台洛水看着许念,没有说话,但是闪烁不定的眼神似乎已经出卖了自己。 许念却平静的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谢谢……”澹台洛水松了口气,察觉对方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善良要好说话。 但是也就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同时。 “那你就需要付出一点其他的代价了,毕竟我的忙也不是白帮的。” “……您说什么呢?阁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晚辈一定在所不辞。只是有些事情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不如阁下先将这个恩情记下,待到来日……” “来日方长是吧?”面具后的少年笑了一下,然后颇为戏谑的说,“不会以为真的会有人相信来日方长这套吧,不好意思,我的原则就是有账就算,无论是恩还是仇。千万别把我当成好人,这样会让我迫不及待的打破你的幻想。保持对我的警惕,挺好的。” “……阁下说笑了,我只是……还不知道阁下的身份,不知道该如何相处而已。” 澹台洛水想要勉强的露出笑容,但是发现自己好像对笑起来这个动作都很生疏。 “叫我白先生就好。” 许念觉得东方未羽那个小姑娘的称呼挺不错的,她的确是下了一点心机和功夫,用她青涩稚嫩的技术对自己撩拨。 白先生?澹台洛水至今没有听说过哪位高人这么自称,不过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毕竟世界很大,人外有人,摆在面前的实力才是硬道理。 “白先生,不是我不想告诉您关于凤凰玉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是昆仑宫的要密,我也不是很清楚的知道。” “那也多少知道一点。” “……” 他果然能看穿人心吧? 澹台洛水当然知道一些,只是……她不好说自己是因为担心对方针对凤凰玉搞出一点什么事情,然后昆仑宫来找自己的麻烦,谁还不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了? 许念伸出手来,这次澹台洛水真的想躲,或许是本能,或许是一种挑战。 但是她的下巴就被少年握在了手中。 她被迫扬起头,却不敢出手反抗,明明已经是窥天境巅峰了,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楼弱女子。 他就像是嚣张的嫖客,飞扬跋扈的富家公子。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略显屈辱的眼眸说。 “别玩你这些小心机了,我暂时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但是不代表你给不出相应回报的时候,我对你的身体提不起兴趣。” 这样的威胁她明白是什么含义的。 倍感屈辱的同时,让她忍不住颤声道,“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朋友?确定不是想把我当成什么工具?” “我没有……” “是啊,也只是坦然的接受了我的帮助,然后对我的要求视而不见,支支吾吾而已,你的确修的是无情剑。” “……” 女子不说话,微微低垂眼眸,脸颊的嫣红不是羞涩,而是羞耻。 许念松开了她。 澹台洛水踉跄一步,却停了下来,因为她的裙摆被拉住了。 她不解的看向玄狐男子,就看到了他的手在自己白皙的大腿上擦了擦,触感并不粗糙。 少年的手掌平静的垂落,然后看着她。 “我并不在乎你对我是怎么看的,当成一场公平的交易就好,你得到了,也付出了才会真的没有后顾之忧。” 澹台洛水感觉自己被触摸的大腿肌肤有些烫,有些痒,更屈辱的心情当然是进入了心底。 她不自禁的咬紧下唇,然后道,“白先生……能保证如果有事的话,昆仑宫不会算到我的头上来么?” 许念摇摇头,“不能保证,总有风险。” “我……” “提醒你,我耐心不多。讨厌啰嗦。” 明明你的话最多好吗! 澹台洛水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气,她已经明白,在对方的手段之下,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心满意足的离开。 “凤凰玉是昆仑宫的至宝,全天下……只有昆仑宫有。而它的珍惜程度是五十年一次,都会送往昆仑宫的天墟之中,我不知道用处是什么,但是大概不会存放在里头。” “距离下一次凤凰玉出现还要多久?” “我想想……” 根据自己将自己锁上的时间推算,澹台洛水自己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 “还有大概不到一个月……” “会出现在哪里?” “凤凰台……” 澹台洛水如此说道,已经没有了隐瞒。 许念看着女子,“你会知道怎么去吧?” “……我能说不知道吗。” 澹台洛水仿佛明白了许念要干什么。 许念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过段时间我来找你,不用躲着,天南地北我都能找到你,到时候带我上去,我们就算是两清。” 澹台洛水却不得不急切的看着这个神秘的玄狐男子。 “你可知道凤凰台上有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加上你去也是送死!” “有什么?哈……” 他是打了个哈欠吗? 澹台洛水摇摇头,驱散自己此时无关紧要的关注点,然后说。 “数十逆命境的剑修。” “哦。” “十位窥天境的剑修。” “好。” “四名踏虚境长老守护凤凰台!” 澹台洛水死死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一点对方心虚的证据。 可是对方在干嘛? 打哈欠,抠手手,摸摸头发…… 他有这么狂吗?! “如果不能快速的进入,神不知鬼不觉的话,甚至天墟里头的几位从来不出世,却足以令天下人忌惮的剑仙……”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是在炫耀你们昆仑宫家底有多厚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告诉你,去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有去无回!” 澹台洛水的确不相信对方真的有能力进入凤凰台,如果涉及凤凰玉的归属,那就更不可能了,天墟将凤凰玉看的极为重要,胆敢染指的,连尸体都找不到。 她可不想现在的新生刚开始,就和对方一起送死。 开什么玩笑?只是因为他帮助了自己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报恩也没有这么报的,还不如要自己的身子呢! 却没有想到,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如同对待一个心志单纯的小女孩。 “我知道了,到时候给我准备一把刀,随便什么刀,然后带我到台下就好。” “不、不用我跟你一起上去?” “是不是很开心?” 许念眯着眼睛注视对方。 澹台洛水俏脸一红。 “我是担心白先生你……” “这么担心我,有空一起睡觉?” “那还是不要了……” 果然还是去死比较好。 “呵呵,走了。到时候再见,我的事情……”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澹台洛水赶紧表明自己的口风严谨,却没有想到对面的玄狐男子摇摇头。 “没关系,你想说就说,反正他们找不到我。” “……” 有病吧! “对了,给你变个戏法。” “?” 澹台洛水不解的看向少年。 然后就看到了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瞬间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她紧张起来。 甚至微微的颤抖。 这是要杀了自己?还是说口是心非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的身体下手? 下一刻他会……触碰自己的哪里? 高耸的胸脯?还是丰腴的大腿? 甚至是…… 一想到这样糟糕的可能性,澹台洛水紧张的更是明显了。 似乎都有些无法站稳了。 异样的诡异情绪在心底蔓延,看不到眼前的事物,身体的触感,每一寸的肌肤都会显得更加明显。 无论是风吹草动…… 但是过了很久。 闭上眼睛的女子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连气息……都似乎没有了?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眼前,什么都不剩了。 “……” 愣了一会儿,女子的脸庞血红起来,她握紧了拳头。 “想什么啊澹台洛水……你是憋的太久了么!” 她咬牙切齿之际,低下头却看到了裙摆边缘,被打上了一个漂亮的结。 漂亮的……让人不想解开。 81 烂的像莲花 他就这么消失了。 自称白先生的男子,戴着玄狐面具,穿着暗红色衣袍的奇怪造型。 这个世道特立独行的人很多,有的为了名声,奇装异服也不奇怪。 但是澹台洛水本能判断,对方并不需要奇装异服来弄出什么名声,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就是……他不希望真实面目被人看到。 澹台洛水产生了些许的好奇。 “他是不是长的又老又丑,所以……” 小声的嘟囔然后立马收住,担心的看了看天际。 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鬼知道会不会突然降临然后给自己一巴掌? 还是藏在心底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总的来说,今天对于自己而言堪称奇迹的一天,堪称新生的日子。 二十一年的锁链终于破碎,境界重回巅峰。 对她而言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她明白自己要走的路途了。 天地之间剑不是最无情的,人是最无情的。 多情也似无情,无情也似多情。 似乎从来没人告诉过自己这样的道理,或许有人说过,或许自己早就忘了。 只是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从未出现过。 大概,人总是会在一生中听到许多的道理,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放在心上。 只有最恰好的时间,最恰好的地点,最正确的那个人,在一缕清风吹过之际说出一句话。 就平白无故,让人醍醐灌顶。 只是恰好而已…… 她扬起头,一步一步的往山道走去。 脸上的清冷与骄傲,仿佛重新归属与她,她仿佛终于想起了那个初见昆仑之时,意气风发的少女。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青春似乎没有老去,但是心性却在红尘里翻滚。 “……洛、洛水?” 惊疑不定的身影,在道路的前方出现。 澹台洛水微微低下头,她凝眸望去,是一个熟悉的老朋友。 或许不太对,毕竟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将对方当成自己的朋友。 这样似乎有些绝情,但是她已经不打算欺骗任何人了,自己的心是如何,那就是如何。 该什么感觉,就是什么感觉。 “李羡鱼。” “你……下来了?” 李羡鱼就站在山道的中间,一身青衫的男子惊疑不定的凝望对方。 他惊讶的不只是这个女子竟然离开了锁链,而是这个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的境界,她的气息…… 简直就像是一扫糜颓。 如果说在锁链上的澹台洛水就像是河岸边的一颗芦苇,是随时会被风尘吹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上头的无根浮萍。 所以李羡鱼才会那么经常的去看她,看着她的心境越来越差,看着她的境界越来越低。 他能做的不多,唯有在她放弃,或者准备自我了结的时候他就会出现,让她活下来。 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没有什么意义。 或许如她将她自己锁在参剑壁上的执念那样,她也成为了自己的执念。 而现在所看到这个女子,似乎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她就像是多少年前的光景那样,骄傲冷冽。 是雪峰上的寒枝。 是万仞山崖上的一柄利剑。 而女子对他微微点头,一如既往没有笑容,似乎都没有多余的一点亲近,连丝毫温柔的施舍都没有。 “下来了。” 李羡鱼的喉咙滑动了一下,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嘴唇有些干涩,是一种现实的发展突然脱离了自己的预期的不安与紧张。 “你的境界……恢复了?” 澹台洛水想了想,“不仅仅是恢复了。” 她抬手,挥袖。 就在道路旁的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应声破碎。 凌厉的剑气仿佛还在空气中残留。 而碎屑在空中飞舞,飞过李羡鱼的眼前。 “我更强了。” “窥天境?” “踏虚境一步之遥。” “……” 李羡鱼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好不容易花了这么多年,才抹平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因为对方境界的跌落,因为自己的长进,他才不至于站在对方的面前那么心虚,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甚至连喜欢她都说了出来。 可是现在……实力的差距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心虚,那种怎样也无法坦诚开口的怯懦仿佛更加明显。 原来实力的差距一直都没有抹平,一直存在,就像是永远不愈合的伤疤。 她是让自己欢喜的春日暖阳,也是让自己坠入冰窟的冬季飞雪。 “怎么做到的……” 男子的声音干涩沙哑。 澹台洛水当然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心思,他短瞬之间情绪的变化,只是她没有道理去安慰,也不想如此。 或许这样对他而言更好。 “突然就如此了,可能就是顿悟吧,可能是我终于等到了我在等的。” “是什么?” “一个道理,仅此而已。” 澹台洛水如此说着,想起了那个身影。 出现了一晚上,却仿佛在自己心里扎根的身影。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虽然也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比起面前对自己一直深情且温柔的李羡鱼,她不得不承认,那个白先生这么短暂出现的光景留下的印象却要更深。 她走过去,然后在李羡鱼的身边经过,她要朝着熟悉的地方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羡鱼转过身。 “洛水……” “还有事么。” “恭喜你了。” 李羡鱼看着她没有回头的背影如此说道。 澹台洛水顿了顿脚步。 然后点点头。 “也祝愿你顺利。” 这算是什么呢? 看着女子远走,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再也不见。 他站在山道上,久久的驻足。 这算是……对自己这么多年的回应么? 也算是祝愿了呢,她不算讨厌自己,能说的上好么? —— “……” 当许念回到房间的时候,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只圆嘟嘟的白猫正在自己的床上挠着被子,翻来覆去。 她该不会是在找自己在哪儿吧? 真是蠢猫啊…… 不对,猫咪本来就是蠢的,所以不能用蠢来评判,能用聪明和愚蠢来评判的,只有人。 “找啥呢?” “……” 白猫愣了愣,然后转过身来,瞪大浅红色的眼眸看着少年。 “喵呜……?” “这个戏法厉不厉害?” 许念笑着走过去。 桃夭看了看面前的少年,然后用爪子拨动了一下空空如也的被子。 “喵……喵呜!” “这句我好像听懂了。” “喵呜!” 桃夭一个准确的跳跃,朝着少年扑了过来,许念将其准确的抱在怀里。 他躺在了床上,外头已经是一片星光灿烂,自己离开的有些久了。 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桃夭,他想了想轻声说。 “真是辛苦你等这么久了,不过这样的事情还会经常发生……大概。” “喵喵?” 桃夭伸出山竹似的的爪子碰了碰少年的鼻子。 仿佛是一记精准打击。 毕竟这个蠢男人可真笨,不会以为桃夭大人需要他的照顾吧? “哈哈哈哈……但是每次都会回来的,尽量不过夜。” “喵呜……” “别咬别咬……” 看着少年浅浅的睡去。 桃夭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然后摩挲着轻柔的步伐,依旧是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来到了少年的枕头上,趴下。 贴着他的头发。 她低下头。 看这个蠢男人这么孤独,就陪他睡觉好了。 桃夭大人真是太善良了。 可是当桃夭大人早上醒过来的时候…… “喵?” 她站在枕头上,瞪大眼睛,显得十分迷惑的看着空荡荡只剩下自己的床铺。 “喵呜?” 这么大一个人呢?! 怎么一晚上又不见了?! 许念一大早就不在房间了,因为他有任务。 比如在藏经楼的门口看门。 沈欲回来之后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都是简单而轻松,同时俸禄也低微。 “哟,今天是许师弟啊~~” 蜂腰翘臀的师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师姐早上好。” “早上不好,得要和师弟贴贴才好~” “……” 真不愧是魔门妖女,正常人说不出这话来。 “许师弟要不要进去陪师姐一起看书呀?最近师姐找到了一本好书,要一起看才有意思呢。” “这个就算了,我最近不是太喜欢看书。” “不只是看书哦~” 面前诱人的女子如此说道,手掌都紧紧拉住自己的手腕不放了。 “那就更没意思了。” 许念一如既往的拒绝。 像样的挣脱两次,但是对方的力道很强悍,不肯松手。 她笑着靠近,几乎半个身子都要贴在自己身上了,丰满的胸脯挤压着自己的手臂。 “很有意思的,师姐保证那一定是师弟你没有体验过的新世界哦……” 许念准备说些什么。 但是另外的声音就突然的出现。 “莫师姐这是在干什么呢?” 微笑着的女子,如朝阳一般的温暖,笑的甜美,就像是新鲜采摘的蜂蜜。 任何人都会融化在她的梨涡之中。 “是你啊,洛汐。” 莫师姐没有松开许念,而是转过头看向了突兀出现在两人身后的温婉女子。 洛汐微笑着,看不出来任何的敌意似的,许念却能感觉到,她的眼神一直落在对方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上。 “是啊,好巧,莫师姐也来看书?” “有事么?” “呵呵,没什么,邀请莫师姐一起进去看书,如何?” 洛汐微笑着。 莫师姐似乎并不领情,宗门里不喜欢洛汐这种假笑假温柔的女子也不少,她就是其中一个。 “不用了,你自己进去看吧,我有正事要做。” “正事……正事说的是什么?” 莫师姐笑吟吟的挽住了少年的手臂。 “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 “看出来你就识相点……最好不要……” “啪!” 脸颊一侧瞬间红肿起来的莫师姐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仰着脸庞,还在微笑,但是眼神,十分的危险冰冷。 她的声音更是冷漠。 “再不松手,下一巴掌我会把你脸打烂,烂的像莲花。” …… PS:十四章上架!诚意十足了,感谢你们的订阅,也感谢支持,成绩不错我会考虑当天就加更的!不用特别好,不错就行,我现在相当知足! 82 你的人生真的快乐吗? 洛汐在欢喜宗内的地位很神奇,她并非是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人,在年轻弟子中也是如此。 但是偏偏,她现在的实力就是稳居年轻弟子之中的 毕竟像许念这样的弟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参加什么宗门内的比试,上去就认输。 所有的长老在评定实力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将这个少年排除了,也就是说哪怕有一个完整的名单,这个少年都不会出现在倒数 而洛汐就不同,自从宁茴身患天阴绝脉开始,到现在宁缘的实力还没有赶超上来,她就是这段时间的 莫师姐哪怕看起来辈分更高一筹,真的要打起来,谁还在乎辈分?实力说话。 她松开了手,灰溜溜的离开了,连藏经楼都不进来了。 还好,现在还早,藏经楼平时进来的人也不多,所以没什么人看到这一步。 但是……估计莫师姐离开之后,有些消息也就传播出去了,毕竟女人多的地方,八卦的传播总是最迅速的。 流言蜚语,小道消息,简直就是女性宗门的硬通货。 对方离开。 阳光暖洋洋的照耀门口的少年,他几乎就快靠在门框的边缘,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无精打采的靠着,仿佛随时都会睡着的慵懒模样。 而一身桃红色衣裙的少女,手腕上系着白色的飘带。 连接裙摆的吊带除了光滑的肩头之外,还有她修长的脖子。 说句不好听的,虽然许念知道这大概是魔域流传的穿衣新风格,但是……挺涩的。 容易让人联想到被系上了项圈的…… 不过这样的洛汐无疑好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用许多的词汇来形容都显得匮乏苍白。 只是她的眼神很难说是善意温柔就是了。 许念很习惯这样的眼神,她生气的时候就像是抓不到老鼠就怪主人的猫。 是笨猫。 “刚才很享受吧?” 一开口,许念就确定是本人了。 许念眯着眼睛,“我很享受阳光。” “还有女人的胸脯?她的胸挺大的,应该很软吧,是不是爱不释手了?” 许念都懒得附和对方这种问题,他平静的问,“师姐要进去看书么?先登记一下。” 藏经楼出入需要登记名册,以便发生了什么失窃的事件能很快的寻找到嫌疑人。 “帮我写名字不就行了?” 洛汐扬起头,并不肯自己签字。 “笔迹不一样,出了事会有麻烦。” 许念当然拒绝,他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背锅。 才不会因为洛汐和自己上过几次床,就真的以为对方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制造危险了。 洛汐皱着眉头,却将名册拿过来,然后在上头写下了她的名字,接着将名册反转过来,让许念看的很清楚。 “记得我的名字是怎么写的,模仿出来,以后帮我写。” “我记性不好,师姐忘了?” 是一个十四年记忆荡然无存的少年啊。 洛汐冷笑道,“我才不管这些事情,下次我不会写了。” “没事,大不了以后我不来看门了。” 许念将名册收好,然后坐在了柜台的后面,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沈欲怎么放心自己一个人看藏经楼的,是想让自己帅死那些不怀好意之辈吗? 看人真准。 洛汐没有说什么,走进了藏经楼,许念有些意外对方今天这么好说话,不借着机会折腾自己了。 不过倒是也由衷的轻松下来,空气中留着她似有若无的香味。 是一个性格很糟糕,身子很下流,脸蛋很极品的美少女。 许念在柜台,阳光晒着,昏昏欲睡。 窗户也是慵懒的开着,时而因为风的吹拂,吱吱呀呀的晃动。 许念几乎趴在柜台后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 “许念。” 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他不想醒,也不想答应,于是就闭着眼睛,连回应都没有,只有匀称懒散的呼吸。 直到她的低语出现在自己的耳边,炽热的气息仿佛能烫伤自己的耳垂。 “再装睡,我就动手了。” “师姐有什么事情?” 许念微微偏过头,睁开了他慵懒的眼眸。 阳光正烫着她的发尾,每一根发丝都显得晶莹剔透。 “我在找一本书。” “哦。” “找不到,帮我找一下。” 她直起腰来,站在自己的身边。 许念想了想,“自己找吧,我也不熟。” “你看过这么多书怎么不熟,快点,别逼我动手。” 女子双手抱胸,本就坚挺丰满的胸脯被挤压的沉甸甸的。 看上去可以想到一个词汇:硕果累累。 许念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绕出了柜台。 “师姐要找什么书?” 洛汐就跟在他的身后,这个时间,藏经楼里的人似乎已经不剩下了,只有自己和许念。 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洛汐看着少年不设防的后背。 她张开果冻似的唇瓣。 “《龙亭山剑话》。” “剑经啊……好像就在这边。” “我没看到,你帮我拿出来。” 少年走过去。 来到了一个靠后的,中间位置的书架后。 在琳琅满目的书本堆砌之中,他准确的找到了一个位置。 伸手的瞬间,身后的气息如乌云覆盖天际,给大地落上阴影。 温柔的身躯从身后贴了上来。 丰满而具有弹性的曲线,契合着自己的后背。 许念双手无奈的张开,撑在了底部被锁死的书架上。 他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说话,就感觉到一双手从自己的腰后围绕了过来。 她不是在拥抱自己,因为那双手就像是精确的蛇,深入了自己的衣摆下边。 然后探入进去。 触及到了底裤的边缘。 她会更过分,许念知道的。 “瘾又犯了?”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里可是藏经楼啊,多少算个公共场合。 而洛汐贴着自己的后背,双手在忙活并不影响她上身的动作。 粉嫩的唇几乎贴在了他的耳后。 她的声音清晰又低沉,有种口渴的人祈求滋润的沙哑欲望。 “最近的真气增长缓慢,大概和一直在你房间做有关系。” 许念眼神混浊,她湿润的气息包裹自己的耳朵。 如泡在水中,底裤已经无法防御,她松手就会掉落。 她已经抓住,手掌微凉。 “采补的效率还和情趣有关?你搞笑呢。” 她的手掌细致的动作,嘴里湿热的气息将少年逐渐包裹。 她微微的撕咬,如耳鬓厮磨。 “我觉得有关系,不用你的意见。” “我拒绝在这种地方满足你的需要。” “你没有办法拒绝。” 她松手了,底裤落在了脚面。 许念能透过书籍的缝隙,看到门口落下的阳光,风吹草动。 外头隐隐约约似乎有脚步的经过。 于是少年可耻的嗯了。 身后的女子似乎是在无意识的扭曲,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给少年的后背细细的研墨。 他是宣纸,那她就在泼墨。 “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放肆了?” 许念的身子没有太过屈下,他的手撑着书架,倒是觉得这姿势不太对劲。 身后的女子无所谓的回答。 “放肆就放肆了,你是我的玩具,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你最好配合。” “你不怕被人看到?” “注意点,不会的……而且,有人说不定更加刺激呢?” 她如此说着。 嘴里湿热的气息,她身子的滚烫,都能感受的十分明显,外头的太阳十分的灿烂,正午的光照很是充足。 虽然在这清凉的藏经楼内,但是好像也如晒着太阳一样的暖和,甚至是有点燥热了。 摆烂的心态并不代表本能的欲望会消弥,相反,这是人最基础的欲望,无论选择怎样克制,它不会消灭,许念也没有想过刻意的克制,因为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他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不需要灭人欲到这个地步。 许念只是觉得她真是无药可救了,在欲望里沉沦的人,总是显得十分的偏执癫狂。 他并不奢求无止尽的欲望,甚至从来没有心火难耐,急需发泄的时候。 “你病越来越严重了。” “不像宁茴那样就好,过来。” 她这么说着,温热的身子离开了许念的后背,许念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湿润,分不清楚是她的汗水还是自己的。 今天……的确有些热啊。 “干嘛?” 许念皱着眉头,提着裤子,姿态有些滑稽。 于是洛汐就当着少年的面,站在了书架的后面,将裙子微微掀开一点。 她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上,她微微转过头。 这一边的侧脸,妖娆又红艳,微微咬着嘴唇的一边。 “给你个奖励。” “不用了,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现在这就是你最大的事情。” “你稍微克制一点。” “克制什么?采补是采补,但是一味的采补很无趣呢,人生总是苦涩的,要在苦涩里头寻找快乐,你不认同这样的道理么?” “那是你的人生,我的人生快乐已经足够了。” “不,这会更加快乐。” 许念皱着眉头,但是手却被抓住。 她将自己的手带到了她细软的腰线上。 然后看着自己,眼神勾人妩媚,浑然天成的媚态。 “听话,进来。” “……” 日照充足,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响动,藏经楼的大门为所有人敞开。 PS: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虽然昨天喝大了今天上吐下泻好吧,还是更一章刺激的!谢谢订阅,谢谢月票,爱你们哦~~ 83 相遇亦是惊喜 “来还书了,诶?没人么?” “现在中午……难道是吃饭去了?” 藏经楼的门口,两个年轻女子皱着眉头看着藏经楼里面。 似乎是空空如也,没有人,似乎也没有声响。 “不会吧……吃什么饭啊都修仙……” “说不定哦,今天看门的似乎是许念师弟呢,我们不用吃,他就不一定了。” “你这妮子,难怪说特地今天来还书,早就打听好了,早有预谋对不对?” “嘿嘿……万一呢,反正境界也就这个样子,这里头都是女人也无聊,不如找点乐子嘛,万一有机会呢?” “我看你是真的发.骚了。” …… “怎么不动了?” 压低的声音,仿佛听不见一般,但是许念听的很清晰。 身前的女子微微弯着腰,她的长发懒散的披着,在后背,在肩头,在脸侧,或者在身下晃晃荡荡。 裙子都被自己的双手推到了腰间,她的脸颊是红润的,晶莹的汗珠在脸侧都显得如此明显。 气息都不匀称,只是在刻意的压制。 许念皱着眉头,他的表情还算平静,只是手掌在对方的腰线附近都按出了浅浅的痕迹。 “有人进来了。” 声音也是压低着,而门口说话的声音他不觉得对方太过意乱情迷听不到,她故意的。 回过头的洛汐看着自己,红潮密布她的眼眸。 “别管。” “……你再不要脸一点!”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似乎就不知道该如何停止下来。 比如这并不算多么隐蔽的角落里的一对男女。 许念听着门口不断传来的声音,好像她们随时都会到近前一般的紧张。 神经都变得敏感。 好像……的确有点刺激啊。 “你安静点……” 许念努力的按住对方的腰,这样她迟早会弄出动静。 她的名声不管如何,自己可不想平静的生活受到影响。 但是此时仿佛彻底释放,被激发了什么隐藏属性的少女才不管这么多。 她微微后仰身子,伸手扶着许念的脸颊。 他的汗水都在她的掌心,她靠近少年的脸庞。 而几个书架外的声音还在持续。 【看起来好像不在呢,要不晚点再来?】 【要不要看看?或许在里头呢?我刚才好像听到一点声音了。】 【是吗?】 要进来? 许念皱起眉头,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眼前的洛汐微笑着望着自己,她张嘴,没有说话,唇形却说明一切。 ‘刺激吧?你大了这么多……’ 胡说八道。 ‘你稍微克制点,被发现就全完了。’ 许念也做出唇形,但是还没有说完,她就贴了上来。 剧烈的,趁着自己没有闭嘴,侵略进来。 许念都觉得声音有点明显了,可是她不仅仅是幅度夸张,尽情展现柔韧性的如此深吻自己,攫取着。 紧紧握住的手臂,汗水滴落在地板。 日光艰难的穿过窗户,少年微微皱起的眉头。 以及肌肤似白雪一般,透着血色的少女如何在有限的情况下歇斯底里,皆是技巧。 或者只是单纯的疯狂。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 外界的感官在侵扰,身体上的刺激却越是明显,许念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还是女人比较会玩。 许念甚至感觉得到那两个女人就要出现在尽头的转角处了,只要转过来,就能看到姿势奇异,几乎融为一体的两人,震撼的场面。 可是洛汐就像是疯了一样,她似乎也听到了,于是显得更加疯狂了,她的深吻用力用心,她的腰肢更是柔的似水。 【算了,晚点再来吧,没在里面呢。】 【可惜咯~让你的计划落空了~】 【哎呀,没关系,来日方长嘛,反正他除了欢喜宗哪也去不了。】 【说的也是,走吧。】 脚步声逐渐的离开了。 在门口又停下来。 一个女子奇怪的回过头。 “嗯?好奇怪的味道,你闻到了没有?” “什么味道……你有这么想男人吗?” “哎呀,讨厌啦,哪有!真有味道啦!” “别闻了别闻了,回去睡觉吧,我困死了都。” 终于离开了。 于是乎,渐渐的。 刚才好像空无一人的藏经楼内,弥漫出来了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蹬。” 许念退后一步,靠着后头的墙壁喘着粗气。 他的额头上都是汗水,眼神一片混浊。 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洛汐正撑着面前的书架,背对自己,腰肢压下去,雪白的臀儿却翘了起来。 似乎还维持着之前疯狂时候的姿势,没有变改,剧烈的喘息也无法阻止她细细回味之前的过程。 许念皱着眉头。 “爽完了?舒服了?” 洛汐轻笑起来,然后缓缓的直起腰,将裙摆放下去。 除了她脖子间,锁骨上,脸颊两侧弥漫出来的红潮外,仿佛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疯狂的模样了。 如同一个只是怀春的少女。 “难道你就不爽?弄的真多,到处都是……” “……没有下次了。” 许念摇摇头,这种事情放任对方的多了,只会越来越无法收场,你永远不知道欲望的极限在哪儿。 今天她敢在藏经楼里这样,明天她会干什么,许念想都不敢想。 洛汐轻笑着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她伸手抚摸许念的脸颊。 “今天你的状态不错,我还算满意,所以当然还要有下次,你说的不算哦。” “……想多了,疯子你一个人当就好了。” “吃干抹净就不认账还真是你的风格,别说我刚才多么强迫你,你可以离开但是你没有离开……多用力啊,都把我撞疼了。” “差不多得了。” “嘻嘻。” 洛汐妖媚的笑着,然后在少年的嘴唇上轻轻吻一口。 “我走了,记得把地给拖了,要是等会儿有人滑倒了就不好了。” “不用你提醒。” 洛汐放下手,伸了个懒腰,气息再次充沛起来的少女,玩味的说。 “不过稍微有些担心呢,玩的太疯,你离不开我了怎么办?我不会因为你留下的。” 许念靠着墙壁,慵懒的扬起头。 气息稳定下去了,皮肤都白皙了起来。 “这个不用担心,你走的那天我会给你放爆竹庆祝。” “你嘴怎么这么硬?” 洛汐皱起眉头。 许念靠着墙壁,微笑着看着她,那股颓废又懒散的气质尽显无遗。 “你刚才不是尝过么,不硬啊。” “……你会后悔的,但是那也没用,别哭给我看就行。” 洛汐转身离开了藏经楼,只余下楼阁之中混杂的味道。 花了一些时间将里头打扫。 下午没有再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少年已经消耗了太多的气力……不如说是精神方面的摧残更多。 可是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从藏经楼离开之后,少年趁着黄昏的暮色,走上了那条偏僻的小道。 他远远的看到了那个银发飘飞的身影,撑着扶手正在竹台边远眺着,她当然看到了自己的到来,于是从自己朝她靠近的每一步开始都带着笑容。 许念常常会不自禁的拿宁茴与洛汐作比较。 似乎从表面的行为来看两人完全不是一样的人,一个追求欲望,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实力境界的长进。 而另外一个,则是需求心灵与精神的慰藉。 其实也只是两人的处境完全不一样而已,如果是以前的宁茴,她不一定会有洛汐这么纵情的释放,但是对于实力境界的追求,以前的她也是疯狂的。 哪样更好许念不知道,也没有兴趣。 他只是看着这个被夕阳覆盖的银发少女笑着凝望自己,如终于等到了自己归来。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 然后若无其事的望着天际燃烧的云彩。 “你看,有的时候夕阳比朝阳更灿烂。” 宁茴脸颊微红的看着少年,似乎在这里站许久了,脖子上都有着微微的汗珠,如珍珠一样的滑落。 “你来就很好了,其他的无所谓。” 许念低头看向少女的脸颊,然后伸手。 她没有躲避,手掌却似乎在微微颤抖。 许念帮她擦掉了脖子间的汗水,手掌的细腻触感无暇顾及。 他摇摇头。 “可能有比我到来更好的消息呢?” “不会有比你到来更好的消息了。” 少女如此言之凿凿的说道,看着他的嘴唇,看着他的下巴,想吻上去。 许念笑着低下头,“先说这不是安慰,我找到关于天阴绝脉如何救治的线索了。这算是好消息吗?” 宁茴怔怔的看着少年,似乎在确定对方这句话的真实性。 许念想了想说,“其实也不用太开心,毕竟实施的过程还有些难度,要等等。提前告诉你,只是想说……或许把每天当最后一天过很精彩,但是也会很累,不必如此。” 宁茴张开双手,从少年的腋下穿过,紧紧的抱住他的肩背,脸颊贴在了少年并不多么宽阔的胸膛上。 轻声说。 “谢谢你。” 也喜欢你。 那是长盛不衰的爱意,是抛开所有既定不变事物的例外,是暴雨中深处永不凋零的花。 即使生长在我和你相互断裂的地方,黯然失色仍极具诱惑力。 是人生庸长里,不断反复的秘密。 与此同时,在这日暮的昏沉下。 马车缓缓的行进。 坐在外头的小姑娘言言对后头的帘幕说。 “主人,快到了,前头就是白莲宗。” “嗯。” “可是很奇怪诶,既然主人您知道了那个人救的是欢喜宗的宗主,为什么要先来白莲宗呢,我们直接去欢喜宗不就好了?” 帘幕后缓缓传来声音。 “不用急,有的时候不能把真实的目的率先暴露,不然显得太刻意。” “有点道理诶……可是主人,那个和你有着一样面具的人可能是谁呢?你有想过吗?” 里头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微微掀开了帘幕,夜色逐渐的浮现了。 她摇摇头。 “不敢想。” 有的时候带着太多的希望,是最糟糕的事情。 不带希望去遇见,或许……才有惊喜。 84 海棠与月季 最近宁茴喜欢种花。 就在竹台的两侧,用矮矮的木板构建了一条沟渠,然后在里头放入满满的泥土,在里头放入花朵的种子。 她会经常浇水,有些已经在泥土里冒出了绿芽。 许念站在一侧,看着穿着齐胸襦裙的宁茴。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柔美的女孩子很适合这样的款式,她的胸脯雪白,浑.圆的半球就在胸口呼之欲出,仿佛随着她稍微急促一点的脚步就会蹦蹦跳跳弹出来,如此的活力十足。 她的银色长发偶尔会陷入那深深的沟壑之中,轻轻挑拨,容易让人联想到,那如果是自己的手掌……不,是手指的话也好。 她原本生的纤细而坚强,但是在这几年的天阴绝脉的摧残之下,减少了行动,身子显得丰腴水润起来。 不至于到肥胖的地步,甚至是更加可口,女人味十足。更像是一个年轻却好生养的典范代表。 她微微弯腰的风情,更是将那圆润的臀儿展现的淋漓尽致,弧线美好,风光也好。 所以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轻易的死去呢? 许念发现了心中慢慢滋生的欲望,是仿佛从未有过的感觉。 果然,对于男人最危险的,永远不是宝剑,而是女人。 “种的什么花?” 许念平静的收回自己的眼神,然后平静的问道。 宁茴直起腰来,回过身浅笑着说,“一边是海棠,一边是月季。到花开的时候应该很好看。” 海棠耐寒,月季花期长,一年四季都是花期,可以说是相当顽强好养活的两种花。 那么这个少女要种下这样的花是不是想要见证生命的坚强呢?或许是想到了有的时候人的生命更是脆弱。 “为什么想着种花?” 宁茴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别把我想的太伤春悲秋了呢,有你在我很开心。所以只是为了平复一下无聊的时间吧。” 许念有些无奈的看着银发少女。 “你也不用老是说这种话,挺让人迷糊的。” 宁茴微微歪头,那双琥珀色的,仿佛承载了一天的露水的眼眸注视着少年,里头的弧光很好看。 “迷糊?你是想说……意乱情迷吗?” “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她很好看,会吸引自己的视线,显然距离意乱情迷的标准还有一些距离。 宁茴默默的点点头,但是这一次似乎看不到更多的失落。 许念稍感欣慰,对方起码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情绪泛滥了,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不喜欢负责,也从不主动的烂人的事实就好,不抱太多的期待,自然就不会失落。 “对了,给你尝尝一些东西。” 宁茴走进房间,许念也跟了进去。 外头的风光再看也就这样,何况自己更喜欢坐着。 坐在房间的桌子边,房门没有关上。 宁茴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一个不小的果盘,里头盛放了一些水果。 红色的小西红柿,紫色的葡萄,以及一些枣子。 看上去色泽鲜艳,刚刚洗过留下的水珠还在上头,显得十分可口。 “这是哪儿来的?” 许念奇怪对方怎么有这些东西。 宁茴笑着在少年的身边跪坐下来,芬芳扑面而来,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果香的味道,还是来自于她的身上。 “嗯,前几天宗主让人送过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估计算是慰问吧,我也就收下了。” 沈欲? 许念自顾自的说,“她可不像是这么体贴弟子的宗主,往年也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吧。” 宁茴将一枚小西红柿拿在了手中,在青葱的手指间,像是宝石一样的诱人可口。 她轻声说,“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可能性。” “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你呢?” “不会的。” 沈欲是一个欲望多强烈的女人他很清楚,对方不杀了宁茴就算是念及情分了,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缘故反而如此善待宁茴的可能性。 宁茴却笑着摇摇头,“你不太懂女子哦,反而是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呢。” “是吗?那你们女人可真难懂。” “谁说不是呢,来,尝尝看。” 少女伸出手,将这枚小西红柿放在了许念的嘴边,许念下意识的后仰脑袋,准备伸手去接。 但是手掌就被宁茴的另外一只手给按住了。 她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许念,眼中的神色将意图展现的十分明显。 “啊。” 少年似乎是无法抵抗对方的执着,张开了嘴,于是宁茴满意的将手中的小西红柿塞入许念的嘴里。 塞的很深。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准备咀嚼的时候,嘴唇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手指的丝滑。 “怎么样?” 宁茴脸颊微红的问道。 却没有去擦拭手指。 许念咀嚼着,也不阐明之前的小细节,“嗯,还不错。” “是吗,我还没有尝过呢。” 于是宁茴就用那只手再拿起一颗塞入了她自己的嘴唇里。 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可能是习惯使然,更加可能是小心机的体现,她就当着许念的面,不仅仅吃掉了果实,也抿住了那两根熟悉的手指。 微微低头的女孩脸颊绯红,轻声说,“的确还不错呢,很甜。” 许念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少女是爱上了什么游戏。 “来试试葡萄吧。” 她拿起一小串的葡萄,看着紫色吊在了枝桠上的果实,她似乎是皱了皱眉头。 “这样吃很麻烦吧?” 于是她扬起修长的脖子,咬下一颗,唇齿贴合在了一半的位置。 樱.桃小口的风味大抵如此。 然后她放下那串葡萄,双手撑在地板上,稍微撑起身子,咬着葡萄朝着面前俊朗白净的少年靠近。 她的眼神略显迷离,却因此更加诱人,其实脸颊比起她嘴里衔着的葡萄,更加可口。 “呒……” 就在许念的面前。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侵略性十足的银发少女。 似乎是对于对方无限制的挑衅已经感觉到了不耐烦。 他开口问道,“你确定要这样?” “呜。” 女孩子无法张嘴回答,只是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响。 但是却用葡萄碰到许念嘴唇的动作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她勇气十足,小心机小情趣无师自通。 许念点点头,然后不用少女多勉强,他竟然主动的张开嘴,将这颗葡萄吃了进去。 不仅如此,在少女准备退后的时候,他顺便含住了宁茴柔软细嫩的红唇。 粉嫩的唇齿与少年的薄唇交汇在了一起。 许念准确的咀嚼葡萄,于是连宁茴都能感觉到葡萄汁水的酸甜。 她眨着大眼睛,里头有些慌乱,显然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许念这么的主动,更是显得有些意外的霸道。 连她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动作,都被少年察觉,许念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 葡萄最后进入了谁的喉咙,许念并不知道。 只是少女唇齿的香甜盖过了一切的美味。 当松开她的嘴唇,宁茴已经气喘吁吁。 她看着许念,“你怎么……” 许念的嘴唇也变得很是湿润,他的眼神依旧混浊。 “我再无动于衷也有些小脾气,你这么挑衅算怎么回事?” 宁茴脸颊红红的,欲盖弥彰的说,“我只是想喂你点东西吃……太过分了。” “是么?” 许念微笑起来,似乎看穿了对方似的。 然后他伸手拿起一枚葡萄。 然后放在了少女的嘴边,宁茴红着脸看了少年一眼,准备张嘴去咬。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许念的手指松开。 于是宁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突然一团冰凉。 什么东西掉了进去。 她失措了一下,却感觉到了一双手恰好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就看到少年微笑着按住了她的胸口,掌心就是掉进去的葡萄的位置。 正当宁茴以为对方是想要帮自己拿出来的时候,却感觉到他的手掌开始用力。 他的揉弄并不轻,甚至将那枚葡萄揉碎,宁茴就感觉到了胸口的一片湿润。 她不明所以,眼神错愕的看着少年,偏偏身子一点动弹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胸前胡作非为。 “糟糕,力气用大了一点,好像弄碎了,怎么办呢?” 分明在不怀好意的许念一脸的无辜。 宁茴咬紧了唇齿,她一边感觉到羞耻一边却无法抵抗对方对于自己的玩弄。 无关什么尊重不尊重,只是这种新奇的体验让她好奇,对方究竟会怎么做,不想拒绝……甚至感觉到隐隐的兴奋与期待。 “没、没关系,我弄干净就好了。” 宁茴微微低着头,许念伸手端起了少女的下巴,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 “既然是我的失误那我来弄干净好了。” 宁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声音颤抖,忍不住轻声问,“你要怎么弄呢……” “怎么弄都可以吗?” “你这么问……我不知道啦……” 开始的大胆似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试图掌握一点主动权的宁茴现在又变成了猎人嘴边的羔羊。 许念的手指触碰少女的嘴唇,轻轻的抹开。 “涂了胭脂?” “有一点点……” 她张嘴,许念就让她的嘴无法合上,手指轻轻的将她的红唇翻开。 低头就能看到她白皙的胸前,混杂了葡萄的汁水。 “有点不匀称,我帮你抹匀吧。”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低声说,“好……” “嗯。” 许念靠过来了,她闭上眼睛,少年的气息填充自己的鼻尖。 然后一点点湿润自己的唇,像是无辜的羔羊,被少年肆虐,被他品尝。 胭脂如何抹匀她不知道,但是一定……一点都不剩下了。 就在她逐渐的迷糊,仿佛随着漩涡深陷其中的时候。 突然,他的嘴唇离开了。 一点点的沿着自己的嘴角,到自己的脖子,每一寸的亲吻都带来肌肤颤栗的触感。 她忍不住微微的颤抖。 直到他经过了脖子,滑过了锁骨,将齐胸襦裙的领口微微的拉下,胸口感觉到了一阵清凉,还有葡萄粘粘的汁水。 他的嘴唇贴合在上面的同时,她才幡然醒悟。 对方要怎么帮自己弄干净了…… 可是这里干净了……其他的地方呢? PS:截至目前2076票,应加更十章,还一章,我先出去一趟有点事,下午傍晚回来的时候再更! 85 少女,机会来了! 静悄悄的。 黄昏逐渐和夜色要融为一体,阳光不再强势传进窗户。 但是夕阳的余晖在窗外,就像是橘红色的火焰在燃烧。 而在房间内。 橘红色的光芒之下,放置着果盘的餐桌边。 颤抖着的,雪白的身躯,齐胸襦裙早就无法齐胸,甚至被褪到了腰间。 雪白的胸口,已经是红痕密布了,他的确很细致,葡萄的汁水早就一点不剩下了。 他抬起头,却将少女的身子一点点的压在了地板上。 宁茴似乎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甚至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顺从的躺在地板上,银色的长发仿佛变成了身下的地毯,铺设在了地板上。 他的身子压着自己,重量存在的,可是并没有难受,反而是感觉到了一种无比充实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和他仿佛在融为一体,体温的交换,细腻的触感。 让人面红耳赤,也让人欲求不满。 看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那张俊朗的面庞。 宁茴轻声问。 “干净了么……” 许念点点头,“应该是很干净了。” 她想了想,轻声问,“味道怎么样?” 许念摇摇头,“葡萄的味道一般,酸酸甜甜。没你的味道好。” 宁茴伸出光洁的双臂,将少年的脖子搂住。 她看着他,近距离的,说出的每句话,甚至是呼吸之间的气息都在不断的交汇。 “还要尝尝看么?” 许念嗤笑着望着她。 “你是什么食物吗?被我吃干抹净也没有关系?” 宁茴轻声的呢喃,“你喜欢就好,我剩下来的价值似乎也只有这些了。” 许念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这双眼睛的确很好看,让人深陷进去,让人欲罢不能。 “不要这么妄自菲薄,知不知道,总是卖惨的人最让人讨厌,因为还要花费心思去安慰,这一点让人很累。” “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 宁茴可怜兮兮的看着少年。 许念笑着,“然后就是这样装可怜的模样,好像我就成了坏人,一直在欺骗你,欺负你,强迫你的坏蛋。” “你就是这样的坏蛋啊。” 宁茴轻声的说着。 忍不住的扭曲身子,摩擦他的胸膛,“让我开心又容易让我失落,又让我不知所措。所以我不打算这样下去了。”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这样下去也好……” “我要掌握一点主动权。” 好像和许念想的不一样,然后她就搂住自己的肩背,强迫自己压在她的身上。 然后稍微用力的,双腿纠缠着交织上来,如同一个神奇的术法,禁锢自己的身子。 “就这?” 许念似乎对此的抵抗力很足,这点程度的诱惑不值一提。 哪怕她的上身一览无余。 “还有呢……” 她轻声说着,双腿用力。 “噗通。” 稍微的响声,许念就躺在了地上,然后看着宁茴骑在了自己的腰间,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 水滴摇摇晃晃着。 让人眼花缭乱。 许念扬起头看着她,“就这?” “别急嘛,人家 “不说话很没意思的。” “那就不能说讨厌的话。” “我尽量……” 许念不确定这件事情,但是少女已经开始了,她俯身下来。 就像是许念之前的动作那样,用她香软的舌尖,漫过少年的嘴角,他的下巴,他的脖子与喉结。 以及他的胸口。 当她试图再往下的时候,许念伸手端住了她的脸颊,然后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微微粗气的说,“不要这样,没有必要。” “可是不算勉强。” “我也不希望你这样。” 许念摇摇头。 可是宁茴伸手,从他的腰间探进去,然后微微撅起嘴看着少年,显得有些委屈的说。 “但是你明明就很喜欢……” 许念有些无奈的说,“这又代表不了什么,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可是它比你的嘴诚实啊。” “……” 少年似乎无言以对,拿这种事情堵住自己的嘴,还是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宁茴轻笑着,“既然这样不行,那换一个吧。” 她解开了许念的裤腰带。 继自己的胸口后,他的双腿也感觉到了一阵清凉。 接着他注意到对方腰肢的动作,正在贴合。 他摇摇头扶住了对方的腰肢。 “我说过,这样不行的,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破身。” 宁茴低下头来,吻了吻许念的嘴唇,舌尖微微的纠缠,灵巧的已经不再生涩,越来越有技术含量。 她说,“放心吧,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不是那样呢,是另外的方式,让你感受得到,也能让我感受到你的存在……你的炽热。” 她这么说着,分开了双腿。 然后许念就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了。 自己的确没有突破界限,她也没有付出全部。 她夹紧了自己。 用她的双腿。 然后生涩的起伏,只是许念都还没有什么反应她就有些支撑不住。 脸颊绯红,开始了不由自主的吟唱。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她逐渐汗水密布的身子。 许念看着她的脸颊都逐渐浮现了汗水。 他的气息并不多么紊乱,状况也比这个其实很虚弱的女孩子要好很多。 但是就是这样又虚弱,又顽固不化的样子,最是吸引人的视线,你的道德良知告诉自己不忍心她如此。 但是内心的阴暗面却像是魔鬼在你耳边低语:就是这样才好看,就是这样才刺激,甚至要看到她更狼狈的状态。 人的本性就是这么糟糕。 当少女连吟唱都发不出来,脚趾头和修长的双腿都紧绷,然后微微颤抖之际,她软软的瘫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许念好笑的伸手抹去了她脸颊上的汗水,笑着说。 “你看,我就说你不行吧。” 宁茴看着少年,喘着粗气,似乎是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有些失望的说。 “好丢人……” 许念摇摇头,“没关系,这本就是我为数不多能力强悍的事情,很正常。” 宁茴却看着少年,“洛汐呢,她能做到吧?” 许念想了想回答,“不做到的话,她就会没完没了。” “……总觉得你又在骗我。” “是事实。” “那你会不会很难受呢?要不要用我之前的方法?” 宁茴小声的说道。 许念哭笑不得,“你也真是不嫌累,我没关系,起来吧。” 她翻过身,无力的躺在地板上。 许念站起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 叹了口气。 “快去喝口水吧,别等会儿脱水了。” “呜……” 少女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颊,已经是无地自容了。 —— “未羽,你听说了龙头城发生的事情没有?” 明火教的修行大坪上,最近修行的速度很快,已经触及到了逆命境门槛的东方未羽听到了身旁女子的话语。 她偏过头去,脸颊还是那般明媚又冷清,耳垂上的吊坠很耀眼,在阳光下闪烁着。 “听说了一点,说是人宗和道门的联手失败了。” 少女在东方未羽身旁小声的说。 “不仅仅是如此,我听说啊,他们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一个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 东方未羽听到这四个字,仿佛就是自然而然的反应一样,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面庞俊朗,少年面目的男子。 白先生……不就是自己见到的最神秘的男子么? 她甚至都没有打听到一点白玉京的传闻,只是在那个白狐面具女子的嘴里听到一些端倪。 那个女孩点点头。 “嗯!相当神奇,听说啊……本来天剑山的八境阳神肖猎都已经闯到了龙头城城门口,城门都破了,但是……那个神秘人却出现在了城头,一抬手挥手,数百剑修全都死了!厉害吧?” 东方未羽若有所思,“听起来场面的确挺震撼的,长什么样子知道么?” 那个女孩子想了想,“好像没人知道,因为据说他戴了一张玄狐脸面具……” “又是狐脸面具?” “又?” “之前那个来宗门的沐姑娘不也戴着么。” “是啊……但是不一样诶,一个是白狐,一个是玄狐。一个是男子一个是女子,诶,莫名的觉得般配呢,你说他俩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啊?” 东方未羽当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因为在自己试探性的向沐晚桐问起白玉京的时候,她的表现有些奇怪…… 难道说那个人真的是白先生? 白先生和沐晚桐又是什么关系呢? 她有些疑惑,直觉告诉她的确是有些联系的,但是内心似乎又不希望两人是什么烂俗的旧情人的情节,说不定……是仇人呢? 或者是沐晚桐的单相思? “不知道,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东方未羽觉得修行索然无味了起来。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修炼大坪,刚刚走到了出口,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易千繁。 她停下脚步,微微低眸。 “易师兄。” 易千繁看了东方未羽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冷哼一声。 迈着大步经过了她的身旁。 东方未羽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起了那天他被白先生踩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果然是怕了。 少女往房间走去,路上忍不住的思考,遐想。 白先生现在在做什么呢,又有一段时间没有来看自己了…… 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还是他太过铁石心肠了? 不行,下次他来,自己要把握机会! 但是又不能太明显……不能让他警惕讨厌自己……该怎么办呢? 东方未羽思考着,然后打开房门。 然后突然就看到,在桌子后,那个少年正拿着自己的茶杯喝茶。 他若无其事的看着自己,“先把门关上。” “哦……” 东方未羽压抑着心中的惊喜,将门悄然关上。 机会来了! 86 少女演技派 如果要说东方未羽对白先生的感觉。 很玄妙,也很单纯。 最开始的感激,当然是救命之恩的缘故,这一点很正常,也不丢人。 然后是仰慕,对于实力高强的世外高人,有着理所当然的向往与敬畏。 所以开始的确是害怕要多过仰慕的,毕竟不知道这位世外高人的性格,他或许可以轻而易举的救下自己,也理所当然可以轻松的杀掉自己,这很合理。 但是随着交往的越深,东方未羽开始发现,白先生……除了一如既往的神秘之外,格外的善良。 虽然嘴很硬,总是不承认,但是他会出现,会忍不住安慰自己,会说一些让自己措不及防又心跳加速的话…… 东方未羽见过许多的男子,都是在明火教里。 形形色色的男子。 什么天之骄子,什么窥天境强者的二世子。 甚至在她成为了圣女之后,还有其他宗门天赋异禀的弟子前来‘君子好逑’一下。 不过从他们的眼中,东方未羽都能看到名为欲望的东西。 毫无疑问,自己的身子,自己的面庞,或者是自己的身份。 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于他们实力的高低,隐藏的深浅,以及皮囊的好坏。 可是这些东方未羽都没有感觉,一点点感觉都没有,甚至隐隐感觉到恶心。 当自己是那个为了圣女的身份苦苦挣扎,努力往上爬的时候,这些人不会出现,出现也只是提出条件。 当自己成为圣女,情况就稍微转换一点,要求就变成了交换,甚至显得可以慷慨解囊。 她明白,这都是身份和实力带来的附属品,可是她并不需要这些有目的性的交易,或者说……单纯的不怀好意。 可是白先生完全不一样,他要从自己身上得到的几乎没有,甚至让自己都有些不安,总是觉得要给他带来一点价值才对得起他对自己的帮助。 所以关于天阴绝脉的事情她是真的竭尽全力的在做,哪怕冒着被宗门怀疑的风险也无所谓。 单纯的感激……好像已经不单纯了。 她现在已经开始觉得像白先生这样的男人,哪怕是神,也是绝无仅有的那一种,不会再出现 不对自己贪婪,不需要自己创造更多的价值,有的时候恶语相向,却会帮助自己出头……可能仅仅是他心目中的‘交换’。 那也没关系,她的思维转变了。 她开始不是一个单纯的,为了调查父母死亡的真相,一心只想往上爬只为了复仇的少女。 她开始有些谈心,想要更多…… 比如让这个少年,能更长久的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是像现在一样,过段时间才来一次。 她想要这个频率更加频繁,她想要对方如果也有无聊的时候可以想到自己。 甚至不是因为期望他在自己为难的时候出手拯救自己,而是切实的不想失去一个可以看着自己逐渐成长,逐渐完成自己目标的人。 是依赖……还是什么更多的情绪,其实东方未羽不太清楚,也不愿意多想,她向来就是遵从自己内心的女孩,如果是愿意屈服现实,那么她或许早就成为被易千繁祸害的众多女子的其中一个了。 关上门,然后转过身来。 东方未羽一如既往的,乖巧而又带着些许试探的坐在许念的身边。 用她的脚跟挤压青涩却挺翘的圆.臀。 “师父怎么来了?” 许念依旧是没有什么高人风范,慵懒的手肘撑在了桌子上,手掌托着脸颊。 “我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会呢……师父随时来都可以,徒儿都有时间~” 东方未羽立马甜美的笑起来,眼睛眨呀眨,就像是星星,想要迷乱少年的眼眸。 他真好看,也不知道真实年纪多大了…… 许念点点头,“我没时间。” “……那您不还是来了吗!” 东方未羽忍不住埋怨道,这个男人哪里都好,就是这张嘴,怎么这么硬呢? 就是不肯承认对自己有些兴趣是吧?没点兴趣隔三差五的过来,还真是因为那个什么天阴绝脉啊? 然后许念就微笑着说,“因为我找到了凤凰玉的消息。” “……” 东方未羽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合着你还真是全为了这些东西?! “干嘛,要吃东西吗?” 许念拿着桌子上的一瓣橘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然后下意识的咀嚼起来,酸甜的味道填充自己的口腔和唇舌混杂在一起。 接着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你…肿么找到的?” “我没肿,想找就找到了。” “那……那还过来干嘛?” “废话,龙血珊瑚的下落在哪儿。” 许念自己也撕下来了一半橘子塞进嘴里。 还不错,这就是人宗的水果吗,到底是要比魔域的水灵一点。 “北海龙庭啊。” 东方未羽将橘子咽下去。 然后看着许念手中的另一半,她张开粉嫩的红唇,小香舌都清晰可见。 “啊~~” 许念将橘子皮塞了进去。 “呸呸呸!!你干嘛呀!” 许念好笑的说,“多大人了,自己没长手?” 东方未羽红着脸嘟囔着,“骗子……” 哪有喂了一半就不喂的坏心眼啊。 “我要知道北海龙庭的情况,你这里有多少?” 东方未羽想了想,“您不知道吗?”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不是早跟你说过了?” “哦,凶什么凶嘛,不知道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是师父还是你是?要不干脆别论师徒了,兄弟相称?” “才不要跟你做兄弟呢……呜~这又是个不小的情报,师父打算用什么来交换呢?” 许念看着这个就差翘起狐狸尾巴的少女,平静的说,“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 “哼哼,好吧。谁让未羽是一个乖徒儿呢,总是对师父予取予求呢?” 这个少女怎么回事?是不是没好好学习成语,这叫予取予求?怪怪的。 “说吧。” 许念又撕了一瓣橘子,这次分了一半放在了少女的手边,倒是没有塞进对方的嘴里,以免她又不能说话,还得寸进尺。 “北海龙庭呢,是一个特殊的地方。他们据说是古老的龙人一族,身负远古时代真龙的血脉。而北海很汹涌危险,哪怕是踏虚境以上的强者都不敢随便,未经允许的闯入。风浪汹涌,连航行都要看老天爷脸色,他们既不属于人宗也不属于道门,但是和两方都有不错的关系,会定时的进行一些资源的交易。” “包括龙血珊瑚?” 东方未羽摇摇头,摇头的动作让她耳垂上的吊坠轻轻的晃荡,虽然没有叮咚作响,却有种清脆的感觉。 “这是他们绝对不会流通的物品,这件东西出现的时候,据说还是因为某个道门的强者,身负重伤,然后在北海边用一件道门至宝交换才苦苦求来,我估计在整个人宗啊,道门啊,魔域的历史中,龙血珊瑚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只手就数的清。” “怎么都这么珍稀?” “那是当然,但是如果这是天阴绝脉需要的必须材料的话,那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天阴绝脉被称之为绝脉了,别说普通人了,也没有几个大佬能得到这些东西的,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知道了。” 许念点点头。 东方未羽一边撕着橘子皮,一边期待的看着少年。 “那师父你准备怎么做呢?” “你有关于那边的堪舆图么,有的话给我一份就好,我会想办法。” “师父这么厉害?” 东方未羽看似惊讶,身子都支起来,微微前倾身子,把橘子肉递到了少年的眼前。 许念看了她的小动作一眼,没有点破。 而是平静的伸手从她的手指间将橘子拿走放进嘴里,“还行吧,不厉害当你师父?” 东方未羽空落落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然后望着若无其事的许念,她深吸一口气。 “那……师父到底多厉害呢?” “不知道。” 许念的确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没有碰到过对手而已,他觉得自己能打过的……还真的能打过。 因为记忆的缺失,他也不知道战力该如何评定,但是按照沈欲等人看来,自己还是妥妥的登庭境,也就是说,自己的力量体系和这些人的境界体系,不是一个东西。 所以不好说。 “比起……易千繁的爹呢?” “没有打过,不知道。” “可是你打易千繁那么轻松……” “有没有可能是他太弱了?” “可是我都不一定稳赢他呢!” “有没有可能是你也弱呢?” “呜……” 东方未羽似乎是气恼的忍不住了,挥舞着小粉拳,显得十分没有气势也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朝自己挥舞而来。 许念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却没有想到她突然变招了! “啊~~~~腿软……” 甚至还在空中呢喃了一声,仿佛是刻意的解释。 整个身子软软的就朝着自己倒了过来。 看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谁能想到此时此刻的东方未羽是明火教的圣女呢? 然后软弱无力的少女就扑倒了瘦弱的神。 许念躺在地板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东方未羽。 她还没有抬头,她的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口,自己感觉得到她炽热的呼吸,还能清晰的听到她的喃喃自语。 “糟糕……晕乎乎的,是不是因为没吃饭啊……起不来了……我晕惹。” PS:今天会加更,然后说一下面具的事情。这本书不走面具流,面具的存在一方面只是为了和沐晚桐显得有些CP感,另外一方面就是不想太早结束男主这样的生活方式。大家会担心一些不爽的剧情,那我就做个保证,会解决这样的问题,比如说,会在女主面前揭下面具,面具的使用就当作男主在大多数世人眼中的 87 有人的话,我可就进来了 女孩子是很神奇的动物,有的时候高冷绝艳,显得谁都近不了她十步之内。 而有的时候呢,她又显得痴缠娇媚,你不在她的身边,哪怕远离一步都不行。 还有的时候,就是明明很聪明很有主见的女孩子,突然莫名就像是失去了脑子一样,变成了和动物差不多的性格,不对,甚至比猫都不如。 许念就知道一只很聪明的猫,还会自己告诉自己名字呢,不对,她是怎么给她自己起的名字? 许念感受着自己胸口的呼吸,交换的气息仿佛都要将自己胸口的衣衫稍微的浸湿了。 他稍微低头。 “差不多了吧。” “……呜,好晕啊。” 似乎在一边说着好晕,一边就像是要吸取空气一样,疯狂的呼吸,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闻的。 虽然自己每天都洗澡。 “东方未羽。” “……别、别叫我名字,我现在头晕目眩,眼花缭乱,让我休息一下,可能是……最近修行太累了吧……” 这么说着,许念甚至感觉到这个得寸进尺的少女,试图用她纤细的双臂禁锢自己的身子,把自己当成了飘在水面上的浮木,而她就是掉进河里的溺水者。 许念叹了口气。 “再不起来,我动手了。” 窸窸窣窣—— 听到少年要动手,东方未羽立马乖巧的从少年的身上爬了起来。 她脸颊红红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敢对视。 低着头说。 “师父刚才给了我力量吗?一下子就不晕了呢。” 许念看了看自己的手。 “大概是吧。” “对了师父,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东方未羽突然说道。 许念看着她,“什么事情?” 东方未羽试探着看着他的眼神,以及表情的变化,然后轻声说。 “就是啊,我听说……最近在龙头城爆发了一场关于至宝的争夺战,期间出现了一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神秘男子……” “哦,怎么了?” 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变化,一点自己得到这种消息的惊讶也没有,似乎也没有出现任何心虚的成分。 让东方未羽稍微有些迟疑。 “就是……您和那个玄狐男子……没有关系吗?” “为什么会有关系。” “因为……你也很神秘,而且实力高强啊。” “哦。” “您……到底是不是他呢?” 东方未羽还是好奇,还是选择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 许念微笑着看着东方未羽,“当然不是。” “哦~~~” 东方未羽似乎相信了。 许念想了想说,“不过我觉得你找他拜师可能更好,毕竟你觉得他那么厉害。” 东方未羽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才不要呢!还戴个面具,神秘兮兮的,一看就是又老又丑!绝对没有师父一半好看!” 许念的眼角细微的挑动了一下。 他点点头,“说不定人家实力高强,法宝也多,认他当师父可比在我这里好处多不少呢。” 东方未羽立马握紧了许念的手掌,就像是急于投诚那样。 “才不要呢!虽然师父有点抠门,给的不多,说话又不好听。但是未羽认定的师父,不会换的!” “……前半句听了我想打死你。” “嘻嘻。” 少女笑的香甜,趁机握紧的手,怎么也不松开。 许念想了一下,“刚才说到哪里来了?” 被东方未羽这么突然一搞,自己还真是忘了刚才说到什么地方了。 看来自己的心还是不算太平静。 嗯……似乎开始回味了,刚才她压在自己身上……这小姑娘,好像还挺有料的,也就比宁茴沈欲稍微小一点吧? 洛汐一定是没有她大的…… 想这些干嘛? 东方未羽偷偷的看了一眼少年,发现对方似乎没有发脾气的意思。 她忍不住嘴角上翘,偷笑起来。 味道可真好闻呐,不愧是神,比女孩子身上的味道都好闻! 手也好舒服,一点茧子都没有呢。 “刚才说到,师父打算用什么东西来还这么大的情报呀?” 许念看了一眼少女,“这也算大情报?” “这不算嘛!不是任何一个人你都能问的这么详细的!还有,你还要堪舆图呢,这我不得帮你去找?” 堪舆图和寻常的地图有着一定的区别。 地图就很简单,路线,以及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是堪舆图甚至标记了附近的风水,以及一定当地的风土人情,是很详细的东西,一般道门的人最喜欢用这玩意儿,其中风水涉及了阴阳八卦。 “说的好像的确辛苦你了。” 许念微微点头。 东方未羽满意的笑起来,“所以说啊……我想想看,要师父给我点什么呢……” “对了,你最近碰到过那个叫易……” “易千繁?” “嗯,碰到过他没。” “碰到过啊,怎么啦?” “好,那为师就再帮你出口恶气。” “???” 东方未羽还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呢,刚才小脑袋瓜一个劲的都在想,要什么‘奖励’可以不让对方觉得自己贪心,又可以拉近两人距离。 结果就看到面前的少年直接站起身来。 “诶……等等!” “不用谢,这是为师应该做的。” “不是!我没有要这个东西啊!你……” 可惜东方未羽拦都拦不住,她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往着一个方向走去。 “谁是易千繁?” 在修炼大坪上,仿佛是例行公事的修炼其实对易千繁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他现在需要的是机遇,是一个更上一层楼的契机。 已经和日常的修炼关系不大了,到了这个程度就是比拼天赋的时候。 他相信自己在不远的未来,可以突破界限,更上一层楼,他现在意识到了硬实力的重要性。 因为想起了那个当面打了自己一顿,还将自己踩在脚下的神秘人,如果自己实力更强的话……怎么会受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的羞辱? 如果自己实力更强的话,像是东方未羽这样的女人,还不得倒贴着把自己打包送到床上来! 就在易千繁这么想着的时候。 “谁是易千繁?” 这样的声音出现了。 他愣了愣,“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啊?” 于是他转过头来。 就看到了一个熟悉无比,他这辈子都很难忘记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如自己每次做噩梦都会梦到的那样,朝着自己一步步的走来! 甚至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你就是易千繁吧?”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要装作 关键是易千繁看了一眼周围,好家伙,修炼大坪上,这次的旁观群众一点都不比上次的少啊! “你……你……你到底是谁!” “看来你就是易千繁了。” “为什么要装作 然后熟悉的画面重演了。 当再次被踩一脚的易千繁口吐鲜血的趴在地上,而踩着他的背的神秘少年,再一次的踏碎虚空而去。 易千繁简直要捶胸顿足了! 到底多大仇啊!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你说明白不好吗! 还有,你记性有这么不好吗?! 易千繁在旁边一众的关心声中,只想做一只鸵鸟。 却没有看到在附近的山道上。 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女正在以脚跺地。 “谁说要打他了!气死我了!” 可是气急败坏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看着易千繁那副狼狈的模样的确挺爽快的,但是…… “哎,又让他跑了,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过来了。糟了,还忘记问他和沐姑娘的关系了,哎呀……东方未羽,你到底还记得点什么事情啊……!” —— 许念当然听不到现在少女的自怨自艾了。 他已经回到了白玉京里。 顺便用那面神奇的镜子看了一下身在昆仑宫的澹台洛水的情况。 还好,澹台洛水没有在洗澡,这种情况稍微出现一次就差不多了,总是出现许念就该怀疑这面镜子的用处到底是什么了。 澹台洛水没有什么情况,最近这几天似乎都是在应付一些知道她离开参剑壁,并且实力重回窥天境的同门。 她大概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因为就没有看到她至始至终露出什么好脸色。 不过许念发现一个事情了。 整个昆仑宫,好像就这个女子最好看。 虽然年纪来说,和自己似乎差几轮,但是成熟女人也有成熟女人的风味……等等,自己想什么呢? 许念抹除了镜子的画面,一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到,他没有必要出现在昆仑宫。 草率的出现只会引起事情的变化,等到自己拿到凤凰玉再让这个女子去多想好了。 想完许念换掉了身上的玄服,然后才换上了深黑色的,显得更加潦草一点的衣袍坠入云雾之中。 他出现在房间。 “喵呜!” 一个雪白的圆球就扑了过来,自己就好像成为了被狩猎的猎物。 许念伸手就抓住了张牙舞爪的小桃夭。 “这么想我?” “喵喵喵!” 想你个头,吃桃夭大人一拳! 可惜,腿不长的猫咪很难打到少年的脸庞。 于是许念就蹂躏着她的脑袋,硬是将猫猫的顺毛弄成了逆反。 桃夭就管不了这个少年了,在床上不断的翻滚,蹭着,浑身难受的要把毛发弄顺。 许念饶有兴趣的看着,也不知道为啥,他觉得看猫猫犯蠢,比看女人发.骚要有意思的多。 正当许念这么想着的时候。 “有人没?!没人的话……” 外头有人喊道。 许念抬起头,“有。” 门外的声音迟疑了一下。 “有人……那我就进来了!” “砰。” 背着大刀的高马尾少女一脚将门踹开。 许念唉声叹气,自己的门啊…… PS:将近2300票,应还十一章,已还三章,还有八章,今天应该还会加更的,就是稍微晚点。 88 什么?先来后到? “许念!” “嗯……” “喵?” 多出来的一个声音引起了宁缘的关注。 她皱起眉头,就看到了趴在少年床上的一只皮毛胜白雪的圆球……不对,是白猫? “哪儿来的猫?” 她皱起眉头靠近。 然后站在床边望着桃夭,桃夭也抬起头看着这个充满了好奇的少女。 许念坐在床沿,平静的回答,“我也不知道,突然有天就来了。” “喵呜……!” 这个蠢男人,记性怎么这么差?竟然不把桃夭大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得想办法给他一拳。 “好好看……” 宁缘眼眸放光的看着桃夭。 然后桃夭跳起来给了这个少女一拳。 “呀……!” 宁缘措不及防的退后一步,然后看到了似乎十分具有攻击性的桃夭滚到了床上,然后躲在了许念的身后,在他的背后对着自己呲牙咧嘴。 许念看了宁缘一眼,少女的脸上没有伤势,看来是打在了什么不痛不痒的地方,不过他还是给了桃夭一个鼓励的眼神:干得好。 “她干嘛打我?” 宁缘没好气的看着许念。 许念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是不喜欢你吧。” “她怎么不打你呢?” “她要是打我的话还能在我的房间?” “……你这人,和人交往不好,倒是跟猫玩的来。” 许念也深以为然的点头,“因为人太复杂了,动物反而单纯。” 桃夭打了个哈欠,然后趴在了许念的身边,似乎是蹭着他的味道和他的体温,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毛茸茸的尾巴晃荡了一下,便顺从的身子蜷曲在一起,变成了一个雪白的毛球。 美少女天生就有着对毛茸茸的事物的喜欢。 她想了想,“我能摸摸她吗?” 许念无所谓的说,“你试试看。” 于是少女小心翼翼的靠近,小心的伸出手来。 “呜……!” 发出了危险的声音。 宁缘一下子把手缩了回去。 当然,如果这是个男人,她上前就一脚了。 “她不肯给我摸!” 宁缘生气的看着许念。 许念点点头,“好像是的,那有什么办法呢?” 说完,少年就随意的揉了揉桃夭的脑袋。 “呼噜噜……” 桃夭发出了舒服的声音,一下子从毛发耸立,又变成了昏昏欲睡。 宁缘都快气死了。 这个讨人厌的混蛋怎么这么讨猫的喜欢?这么好看的猫难道……是瞎猫? 所以许念就是死耗子,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这么想宁缘就舒服了很多。 许念看了一眼宁缘,“干嘛踹我门?我都说了我在里头了。” 宁缘没好气的双手叉腰,即使这样的动作也不能让她的胸脯显得更大一点。 这点还是姐姐好,姐姐的妙处就在这儿了。 “我怕你不开门啊。” “门坏了你修?” “我不会修。” “真好意思。” “比起你还差点,毕竟你的脸皮是出了名的。” “到底有什么事情,我要休息了。” 许念看着窗外还很灿烂的天色如此说道。 宁缘瞪了一眼许念,“大下午的你休息?夏天你是不是要冬眠。” “懂什么,我习惯午睡,这样皮肤才好。” “真恶心……” 宁缘却偷偷的看了一眼少年露出来的肌肤,他的手臂,他的脸颊。 不得不说,虽然境界很低,但是皮肤的确不错…… 等等,差点跑偏了。 她竖起眉头,“不准休息,跟我走。” “你先走,我明天再来。” 许念准备直接往床上一躺,但是眼疾手快,且似乎十分了解这个少年尿性的宁缘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硬是让许念没有躺下去。 温热的手掌,少年的手腕。 他看着她。 她挑了挑眉梢。 “跟我走。” “我不。” “非要我扛着你?” “你可以试试。” 此时的许念颇有些誓死不从的味道。 可是当少女嘴里说出那个“好”字的时候。 许念立马就从床上站起身来。 “行了行了,我长了腿。” “那你还废话这么多。” 许念叹了口气。 要是真的被扛出去,那明天欢喜宗就一定没有了自己的身影。 开玩笑,摆烂的人也是有尊严的。 走出门,许念看了一眼后头,床上的桃夭睡的很香,完全不知道她的主人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关上门,宁缘就意气风发的走到了前头,看上去心情不错,没有被许念影响到,当然也可能是习惯了这个少年折磨自己心态的行为。 “去哪儿?” 许念在后头索然无味的问道。 宁缘平静的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在此之前你少说话。” “好。” 于是许念真的就闭嘴了,然后宁缘三步一回头。 她生气的看着少年,“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差点以为你跑了!” 许念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并不能说话。 宁缘简直要撕烂这张嘴了,“那你怎么连脚步都没有的?算了……你还是说吧,我怕把你憋死!” “要求真多。” “要你管!” “行行行,都听你的。” 反正自己在哪儿都是委曲求全,顺从谁都一样,换句话说,她都这样了,就顺着她嘛。 而前头的少女当然不知道许念的心思,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眉梢微微的扬起如同化开了春风。 “许念,宁缘你们干嘛去。” 当然,大摇大摆的穿过宗门,不可能不引起一些注意。 而且这个人还是洛汐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糟糕。 许念站住了身子,抬头望了望天,好像显得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女人打架还是吵架,男人看着就好。 千万不要试图参与,千万不要觉得在这个时候你是一个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男人。 “关你什么事?” 宁缘直接撇了过去,冷冷的看着洛汐,对于这个少女她向来没有好眼色。 洛汐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看到宁缘的眼神她不屑的嗤笑一声。 “当然跟我有关系,我找许念有事,所以他不能跟你走。” 宁缘也还以不落下风的冰冷目光,“你的事是你的事,他能帮上什么忙?别说这些奇怪的理由,他今天必须跟我走。” 她们就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独自走动? 为啥非得跟她们走呢。 “呵呵,说的真好,必须跟你走……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他不是你姐喜欢的?还是说……你们姐妹玩的这么开,打算享用同一个男人?” 洛汐的话,直接让宁缘俏脸通红。 很显然,她自己可以说出来许念能救人,她们就都可以嫁给许念的话,但是当别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起,她就忍不住的羞耻羞恼。 “洛汐,你想死是吧?” 洛汐微笑着看着宁缘,“我现在没有跟你打架的打算,你也打不过我,费这个劲干嘛?脸再弄花就不好看了。” “打过了才知道!” 宁缘直接将背上的大刀摘下来,许念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无时无刻都要背着这把大刀了,一天天走几步路能得罪多少人啊。 而洛汐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她依旧不屑一顾。 “懒得跟你动手,再练几年吧,既然你要他跟你走,我要他跟我走,干脆问问他想跟谁走呗。” 宁缘和洛汐同时看着少年,许念张了张嘴,“要不,我走?” “……我先找的他,他就应该跟我走。” 洛汐微笑着看着率先说话的宁缘,“这种事情可没有先来后到,你干嘛开口这么急呢?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信心他在我和你之间选择你?既然如此,还坚持什么?” “谁说的?许念,你选!你要跟谁走?” 许念觉得莫名其妙,突然就变成了二选一的环节,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 “真要我选啊?” “你选!” 宁缘涨红了脸,那边的洛汐则是游刃有余,眼神还在挑拨着少年,似乎试图让许念回忆起什么旖旎的往事。 于是就在这样的眼神之中,许念平静的开口。 “我跟宁缘走。” “……” “你说什么?” 洛汐游刃有余的表情猝然瓦解,变成了不敢置信,她的确想过许念的逆反心理,但是没有想到,他真的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反抗自己。 宁缘也愣了一下,在她看来,男人都是好色的,洛汐长的不差,还跟他有那种关系……他选择她才正常,何况他平时就只会气自己,怎么会…… 一时之间,宁缘有些呆滞。 却看到了少年望过来的眼神,“你不是有事吗,还不走?” “一、一起吗?”她竟然有些迟疑。 “嗯。” “哦。” 两人并肩而行,回过神来的宁缘想起来什么,侧过头看了一眼久久站在原地,眼神和表情皆是阴沉的洛汐。 宁缘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开心! 洛汐忍不住沉声道,“许念,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啊,我知道。” 少年没有回头的回应。 “好,你等着。” “哦。” 两人越走越远了。 宁缘看着身边异常平静,突然显得就顺眼起来的少年。 “你不怕她?” “怕她干什么,她又榨不干我。” “呸!说什么呢,我是说……你不怕她报复你?” “找你报复才对,找我干什么。” “你做了选择啊。” “可是不是你们让我做的选择吗?为什么做选择的人有错,而给选择的人没有错呢?” “……等等,我快搞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了。”宁缘晃了晃脑袋,然后想了想,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悸动,她试图按耐心情,冷静的问,“你为什么选择跟我走啊?” 许念显得奇怪的看着她,“不是你说的么?” “我说的什么?” “你先来的。” 看着他的眼神,宁缘感觉到了莫名的恍惚。 原来,真的有先来后到吗? PS:2331票,应还十一章,还四章,还有七章!又是万更的一天! 89 不要为他人的期待而活 欢喜宗境内,却在山门之外,有着大大小小的湖泊。 面前的这片湖,许念却是无比的熟悉。 不是因为这片湖如镜面一样,倒影着两旁的青葱绿树,也不是因为午后的风和日丽,温柔的风吹过镜面似的水波,皱起了圈圈的涟漪。 许念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情,这片名叫凌波湖的地方,是自己记忆最开始的地方。 自己就是在这里,奄奄一息之时被沈欲发现,然后带上了欢喜宗的。 虽然许念自己没有问过为什么当时对方会带自己上山,不过沈欲用玄乎其玄的说法搪塞过自己:有些时候,再聪明的人也会愚蠢的相信 听起来很感人是吧? 然后就狠狠地把自己吸了个爽。 于是许念又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她或者他的嘴里说出了让人感动的甜言蜜语之时,下一步就是开始要索取一些东西了,这就是最危险的时刻。 “来这里干什么?” 许念站在了湖边,看着在湖边停好的一艘小船。 看着宁缘正在扯着纤绳,将这艘小船拉近岸边。 宁缘平静的说,“划船,游湖。” “……难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你又不记得我的生辰,就别胡说。” 宁缘没好气的说道,许念想了想,“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啊。” 宁缘直起身来,回望许念,“我告诉你你就会记得吗?” 许念摇摇头,“我记性不好。” 少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放心好了,不是我的生辰,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没有什么特殊的任务。” “那有心情划船?” “当然,总得找点事情做,姐姐不适合,就拉着你帮我划船吧。” “原来是苦力。” “知道就好,上来。” 上来这两个字听起来格外的耳熟,从宁缘的嘴里听到好像还是 许念晃了晃脑袋,看着少女就站在这艘小船的中间,她站的亭亭玉立,一点摇晃都没有,看起来划船还真不是一时兴起。 许念犹豫了一下,一脚踏上去。 宁缘看着少年小心谨慎的样子,不免皱起好看的眉头,“你不会上个船都要人扶吧?” “我上床也要人扶的。” “再胡说八道我把你踹下去!” 女孩青涩的腼腆,就像是你不知道酸甜的果实,高高挂在树上,可口迷人又有着一定危险。 许念上了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缘的缘故,船只很稳固,没有晃晃荡荡。 许念理所当然的坐在了船尾的位置,没有像宁缘那样嚣张的站在中间。 宁缘皱起眉头,“你坐着干嘛?” “不然躺着?” “划船啊!” “自己划,好累,本来我都在午睡来着。” 许念直接当个甩手掌柜,宁缘瞪了许念一眼,这一次倒是没有为难这个懒惰的少年。 她稍微的伸手,气息就沿着水波退散,船只自然的往湖中心稳固的飘荡而去。 说不出的潇洒写意。 许念也很惬意,随着微风的吹拂,船只在动,宁缘的裙边也在舞动,她那双胜过姐姐宁茴的长腿就若隐若现。 匀称的小腿线条完美,色泽如此的细腻,在水波的映衬下,有着耀眼的光泽。 膝盖看不到,因为她背对着自己,但是腿弯很清楚,有些微红,却没有什么影响感官的皱纹。 大腿并不多么丰腴,却十分的紧致,有一种纤细的柔弱感。 丰腴的双腿让人想啃,而纤细的长腿则是让人想舔。 一个是想要放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一种则是让人有着想要抗在肩头的冲动。 造物主还是公平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点,比如自己,虽然垃圾,但是帅啊。 许念就毫无障碍的看着她的大长腿,腿型笔直修长,越直就显得越有气质。 只是可惜裙子还是有点重,掀不到更高的地方,不过就算从轮廓来看……也是很挺翘的。 许念就这么看着,直到察觉到少年特别安静的宁缘疑惑的转过头来。 然后就看到了对方不加掩饰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下身。 “……许念!” 她瞬间微红了脸庞,但是腿太长了,压根捂不住。 许念茫然的抬起头,“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呢?!” 宁缘脸颊血红的问道。 许念想了一下,“看腿啊。” 理直气壮,让宁缘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要不要脸!” 她直接坐在了船头,和许念对峙,双腿牢牢的夹紧了裙子,似乎不舍得一点让对方看到似的。 许念理所当然的回答,“跟要脸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看山水,只有你这双腿还算好看,而且我不是都摸过了吗?看一下怎么了。” “……你不许说那件事情了!” “而且还是你让我摸的。” “你……!你非得被我踹下去是吧?!” “好叭。” 少年老实巴交,双手插在袖子里,然后平静的看着少女的脸庞。 不看腿就看脸,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没有丝毫冷却下来的嫣红反而更加艳丽。 宁缘的脸红不是没有来由的,因为比起他看自己的腿,他那双混浊的眼眸对视自己的眼睛更让人难以接受。 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心底,而自己怎么也看不透他的所想。 他到底为什么审视自己? 是好看,还是厌恶? 是不屑,还是在乎? “你别看我!” 她忍不住偏过头去,高马尾没有收拢的一缕发丝飘荡到了嘴唇边,她也没有心情去拨开。 许念靠着船尾,慵懒的半躺着。 “要求真多,那我还不如在床上睡觉呢。” “你是不是除了睡觉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不然呢,我又不像你们这些前途光明的女侠,还有修行可以炼,有着剑与远方。” 许念只是随意的说出了这句话,却让少女的情绪稍微的冷静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在实力的层次上,自己没有必要因为他而生气,毕竟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给自己制造威胁。 他看似天下无敌,谁也无法影响的生活状态之外,是他无法掩饰的致命漏洞,他没有修行天赋,修行之路已经是到登庭境为止了。 就算有远大的理想又如何,就算想着逆天而行真的能做到? 不过是在别人的眼中,成为一个盲目努力却又无济于事的废物而已,不如如此,享受仅有的余生,至少当下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准备的恶语相向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沉默了片刻。 “你也别太难过,至少在欢喜宗内你还是衣食无忧的,已经比许多人要强了。” 许念看了一眼难得说出温柔软语的少女,“我不难过啊,如你所言,我觉得很好。” “可是我觉得你在强颜欢笑,毕竟看着身边这么多人,还是女子,变得强大,对你不屑一顾,你难道就不会有一点点怨怼?” 许念摇摇头,微微偏过头去看船边的水波,它们碰撞到船身,不会破碎,而是温柔的荡开,就如同欢送。 “有什么好怨怼的,人各有命。我会活的很开心,不用任何人关心。” 宁缘并拢着双腿,看着少年这副懒散的模样,却莫名的觉得像是一幅画,仿佛这个少年就生于天地之间,本该如此生存,多一点的勇敢,多一点的热血,多一点的冲动都不适合他。 他就应该这样,漫无目的,虚无缥缈的生存。 这大概是宁缘见过一个人身上,最奇怪的特质。 “一点点可惜都没有?” “说没有你会觉得我嘴硬,但是……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啊。” 许念干脆躺在了船尾,果然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 宁缘就看着躺下的少年。 “你也知道你嘴硬。” “没办法,你想问一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有了想要的答案,只要我给出的答案不是你所想,你就觉得我在嘴硬,说到底这是你的傲慢,不是我的问题。” “……你哪来的这么多歪道理?” “那我闭嘴好咯?” “不要,说说话。” 宁缘这次没有要求对方闭嘴了。 水波轻轻的晃荡,拍打船身传来声响。 “想说什么?” 许念看着天空,午后的阳光缱绻曼妙,风吹过的幅度也很温柔,是一个让人想要睡着的好时候。 “比如,你藏着什么秘密。” 宁缘想了想还是如此说道。 许念没有抬头,声音有种莫名的空虚。 “这就是你今天叫我来划船的目的?” “很失望?” 宁缘微微咬住薄唇,她当然知道这样承认似乎不好,但是她就是想看到这个少年脸上出现一些受伤的表情,刺痛他,无论什么方式,一点点都好。 “不失望,本来就应该如此,没有目的的交往,才让人有负担。” “什么负担?” “被人喜欢的负担啊。” “被人喜欢有什么负担?” 宁缘不懂,但是她内心说不出的火大。 许念想了想,“被人期待,期待成为她所希望的那个人,却不是我的希望,所以我不希望背负期待,不希望成为谁喜欢的人,我为自己而活就好。” “你能把握一辈子都不喜欢一个人?” “没有把握,但是至少目前为止是如此,以后会继续努力。” “许念。” “干嘛?” “站起来。” 宁缘突然就站起身,来到了许念的面前。 她的表情很奇怪,仿佛在压抑什么。 许念皱了皱眉头,“不要,你想干嘛。” “把你丢进湖里。” 这么说着,宁缘俯身,然后把试图赖在船尾的少年拎起来。 “噗通。” 看着少年的身影沉入水面。 宁缘站在船上,俏脸寒霜。 “自己爬上来!” 但是没有回应,湖面之下,连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 少女忍不住喊道,“许念你别装死!我不信能淹死你!” “……” 可是仍旧没有回应,水面好像彻底平静下来,仿佛从来没有掉下去一个人。 宁缘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等着,我非得把你从下头抓上来打一顿!” “噗通。” 像是美人鱼,穿着裙子的少女就在船边,一跃而下。 渐渐傍晚的夕阳很美,从天边燃烧到了湖面。 湖面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宛如繁花的盛开。 PS:早上好老毕灯们! 90 宁缘,你敢不敢? 傍晚的夕阳已经过去了。 银河悬挂天际,月亮与星辰相伴。 湖面倒映悬挂的银河,岸边有着孤独的火光,有着一颗显得寂寥的大树。 树下有一对男女。 如果让许念来评价这个画面,大概就是绝世的孤独,适合一个人孤独终老死在这里。 一个月亮一片湖,一颗孤独生长的大树,一堆火,一对人。 就算是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孤独。 天地永恒,甚至花草树木也是有枯有荣,唯有人会尝遍所有的苦果,却很难幸福的归去。 火焰烘烤着许念的衣衫,他靠着这颗粗壮的大树。 而在另外一面就是早就用内力烘干了衣衫的宁缘了,连长发都干了。 虽然说对方赌气不打算帮自己烘干,但是许念还是记得这个少女将自己从湖水里拖出来的那一刻。 玲珑娇躯,被湿润的衣裙所紧贴着。 虽然不至于透明,但是每一个皱褶处都充满了诱惑。 尤其是挂着水珠的大腿,陷入衣领深处的点点滴滴。 她很剔透,看着就水润。 烤着火也不觉得冷,许念看着面前燃烧跳跃的火光,叹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吧。” “不急。” 宁缘靠着树如此说道。 许念看着天色,“这还不急,等会儿就回不去了。” “那就别回去了。” “这不合适吧,孤男寡女的。” 宁缘稍稍的侧过头,那张火光下映衬的脸庞,显得清冶漂亮。 “想对我动手动脚你就试试。” 许念摇摇头,“我怕你对我动手动脚,荒郊野外的,我喊破喉咙都没人听见。” “你说的有道理。” 宁缘站起身来,听到动静的少年愣了愣。 “噌!” 一道寒光出现,火堆的火光都闪烁了一下,仿佛要被吹灭,接着又迅速更加旺盛的燃烧起来。 许念低头就看到了刀锋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就这么站着,黑裙在月光下微微飘飞,大腿肌肤的每一寸色泽都在闪耀。 许念对于这把刀视若无睹。 只是抬头慵懒的,显得生无可恋的对视宁缘。 宁缘看了他一眼,“说吧。” “说什么?” “之前的话题。” “什么话题,记性不好,忘了。” “你的秘密。” “我没有秘密,你看到的就是全部,如果看的不自信,你可以把我衣服脱了。” “你自己脱。” 宁缘脸颊绯红,说出的话却让许念愣了一下。 不应该啊……她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痛骂自己是个臭流氓吗? 于是少女的刀锋指着他的衣衫,似乎随时都会刮破。 “你确定?” 许念看着她。 宁缘点点头,“敢说不敢脱?只会动动嘴皮子你怎么好意思撩拨我?” 于是许念将上衣脱掉了,随意的丢在了草坪上。 少年并不强壮的身体,线条感不明显,只有肌肤的色泽白皙细腻,甚至像个女子。 宁缘的脸颊还是不可避免的红润起来。 她低下头放下刀,“混蛋你还真脱……” “你说的。” 许念笑了笑,觉得自己还是赌赢了。 却没有想到自己伸手想去将衣服拿起来的时候,率先一步被宁缘捡走了。 宁缘拿起了他的衣服,然后不去看他,偏过头说。 “湿衣服穿的也不嫌难受。” 于是许念就看到了她在自己的身侧坐下,握着自己的衣服,氤氲的热气从她的手中开始蔓延,似乎在用内力烘干衣衫。 许念轻声开口。 “不是不帮我弄干么。” “毕竟你是我丢下去的,看你可怜,连一点点真气都要被洛汐拿走……看在姐姐的份上。” “哦。” “继续说吧,你的秘密是什么。” “你老是执着我的秘密干什么,何况我又没有。” “你怎么没有?当时你和陆淡妆在南山采集紫砂木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陆淡妆不像是能短时间内击败龙象境高手的样子,比起那些说她有幕后的世外高手相助的说法,我更愿意相信被所有人忽视的你,做了些什么。” 许念摇摇头,“有的时候真相并非掌握在少数人手上,有些猜测要基于基本的事实。” 宁缘扬起头,脖子的曲线如白天鹅一样优美。 “还有江燎原的事情。你说过要杀了他,他死了,怎么解释?” 许念扬起头,天际的星辰灿烂,银河仿佛离他们很近。 “当时我说是我杀的,你又不信。现在我说跟我没关系,你又觉得我在说谎。” 宁缘冷静的回答。 “因为我现在想明白了,开始这样的设想的确很荒诞,但是当我总结了一些线索和情报后,就越来越觉得和你有关。比如他的性格就确定了不只是姐姐,和姐姐有关系的你,也会被江燎原所嫉恨。 那么也就是威胁到了你的安危,而且数次在你面前的挑衅,甚至在南山的时候,那个死掉的圣火宗的女人,说不定也是派来除掉你的。在此之下,许多洞天都和圣火宗达成了合作关系,他们没有理由派出人手,而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很简单。 欢喜宗危在旦夕,一旦开战就是群狼环伺,而最简单,最有效的破局方式,就是杀死江燎原。” “说的很好,简直可以写出一篇故事。” 许念平静的说,并不慌张,他没有要刻意的掩饰什么,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承认,别人永远只会保持怀疑,他不需要完全的打消疑虑,因为没有必要。 宁缘言之凿凿的说,“所以可以设想,你这样的生活态度,你当时能对我说杀掉他,会不会是因为你隐藏了实力。这样的话,所有都能解释通了,南山的刺客是你杀的,江燎原是你杀的,而且做这样的事情是你的生存原则。” “生存原则?” 许念笑了一下。 宁缘侧过头来,看着少年的眼睛,许念正好看着她。 月光穿过两人脸庞的距离,两双眼眸亮晶晶的对视。 “因为这样的结局无非一个目的,就是让你如之前一样的生活,既不会有人想到是你做的,又没有了切实的威胁。我说的对吗?” 听到宁缘的话,许念却是笑了起来。 “宁缘啊,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你想说什么?” 少女皱起眉头,火堆传来燃烧着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许念微笑着说,“其他人都比你要愚蠢,根本没有发现这样的细节,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其串联起来?” 宁缘感觉到了对方眼神的嘲讽,她涨红了面颊冷声道,“这样的嘴硬可骗不到我。” 许念点点头,“是啊,骗不到你。我想说的是,为什么那些猜测的人会最终排除这个可能性,而你会坚持。” “为什么?” 宁缘怔怔的看着少年。 却看到了在火光下,他的脸庞靠近自己的脸。 火焰的颜色在他的上身跳跃。 他显得消瘦的锁骨,他的气息,他俊朗的脸庞。 让人心跳加速的靠近,她连呼吸都仿佛停滞。 “你希望我是那个人,你不想我是一个废人,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觉得呢,宁缘。” “我……” 她怔怔的张开嘴,许念却伸手,她下意识的退避,却被少年抓住了手腕。 说来奇怪,这一刻她竟然生不出力量拒绝,身子忍不住的发软。 这就是他的秘密吗……还是说……什么时候给自己下了药?好奇怪…… 她不堪,却无法挣扎。 眼睁睁的看着许念另外一只手伸过来端住了自己的下巴。 他很近,他的脸庞很清晰,她想偏过头,却被他握住下巴,他在强迫自己对视他的眼睛。 明明是这么实力低微又下贱的狗男人,怎么突然…… 她心慌意乱,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似乎此时此刻才明白男人会有多危险。 甚至都不用出招。 许念仿佛随时都可以吻在她粉嫩的唇齿上,可是他的眼神游离着,让女孩产生错觉,他将吻未吻,似有若无的撩拨会变成她心尖上的电流。 “要问你自己了,你是希望我有能力拯救你的姐姐,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废物的男人,却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呢?” “我没有……你胡说。” 她此时说出的话都显得没有气势。 许念笑着, “就说不要喜欢我了,不过可能也没有办法吧,毕竟我这个人虽然垃圾,但是好看啊,最开始的好感就是起于 “你……混蛋……” 她咬牙切齿,脸颊绯红。 许念却依旧说着,并且同时欣赏着少女的倔强。 “所以不要用这些所谓的秘密来试探我,不要用这些来掩盖你真实的情绪。” “许念!” 似乎是终于挑拨带了她的极限,她一把挣脱了少年的手掌。 将许念推在了树上。 许念睁开眼,却看到了宁缘往自己身上扑过来,她直接骑在了自己的腰间,姿势暧昧,她的面颊如桃花灿烂。 眼神却是那样的偏执。 “迫不及待了?” 许念皱着眉头。 宁缘俯瞰下来,她更喜欢这样的姿势。 不喜欢被他那样掌控。 “我说过的吧。” “什么?” “你的确很嘴硬。” “我哪儿嘴硬了?” “不是我喜欢你,分明就是你喜欢我,才用这样的方式试图扰乱我,我说的对不对?” 许念惊奇对方的脑回路。 “哪儿来的新奇的想法?” “在洛汐和我之间选择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宁缘言之凿凿,似乎没有发现她的脸堪比烧的火红的云彩。 自己是不是……说话太重了? “想多了,只是我更加讨厌她。” “是么?” 她捧起了自己的脸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的高马尾垂落,发丝垂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似乎随时都会亲吻下来。 许念没有退缩,他看出了对方的一丝犹豫。 于是少年伸出了手,挽住了少女盈盈一握的纤腰。 让她贴紧自己的胸膛,他的眼神也很明显。 “我给你机会,你敢吗?” 他会赌一次,今天晚上的自己,会打出最好的拉扯。 …… PS:现在月票2409,应还12章,已还5章,还剩7章。小事小事,才到十一号呢。 91 我也要欺负你! 当少女下意识的按住了少年的手背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于是许念放开了她。 她显得有些狼狈的翻身下来,充满了防卫姿态的抱住了双膝,虽然坐在一旁不远处,却是红着脸偏过头,怎么也不肯看许念一眼了。 她不说话转高手,许念自然也保持沉默。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不要给自己找太多的麻烦,否则就只会适得其反。 他打算再坐一会儿,等到对方缓和过来,再准备离开。 自己可不像她一样,有地方不回去,他可是相当恋家的人,从来不在外头过夜的。 可是还没有等多久呢,许念听到了旁边细微的声响,他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旁边的宁缘竟然从锦绣乾坤里掏出来了大宝贝…… 不是,是一坛酒。 然后是两个碗。 “……你不会是想喝酒吧?” 宁缘点点头,打开酒坛的泥封,将酒水倒进了 “你喝不喝?” “我不喝。” 好男人当然不随便和女人喝酒。 主要是许念并没有酗酒的习惯,也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所谓江湖上的那些侠客,都喜欢随时随地的喝酒,还有吃牛肉。 “那我喝了。” “你喝了等会儿走不动路怎么办?” 许念撑着脸颊,上身光着的他,风吹过似乎还觉得有些凉,但是一看到自己的衣衫此时已经被宁缘当成了放在地面上的桌布,他就没有什么话讲了。 现在拿走就等于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掀桌子,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宁缘端起酒碗,然后喝了一口,随意的说,“我反正不打算今晚回去,你要回去?” “我现在怎么回去?” 许念看了看自己光着的上身。 宁缘红了红侧脸,“臭流氓……” “好意思,不是你让我脱的?” “那你衣服呢?” “你猜猜我衣服现在在哪儿?”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 宁缘低头看了看,然后看到了他的衣服垫在了酒坛下,她倒是没有什么愧疚的心思,反而是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轻笑起来。 “明天早上再给你。” 许念嗤笑一声,“随便你,反正到了半夜也没有人在外头晃荡。” “咕噜——” 宁缘喝了一大口酒,望着倒影星辰与月光的湖面,冷笑着说。 “可别忘了,再晚宗门都是有巡逻的人的,而且咱们宗门都是擅长采补的女子,你又是出了名的弱,虽然可能是隐藏实力,但是如果你不想暴露秘密,那么遇到的话……是什么后果呢?” 似乎想到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许念叹了口气,靠在了树上。 “你也擅长采补?” 许念突然的问题,让喝酒的少女措不及防,差点一口酒没有呛死自己。 她脸颊绯红的怒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学那种东西!” “可是许多人都学,这也是欢喜宗赖以成名的功法,许多的女弟子离开欢喜宗后行走江湖都靠这个赖以生存。” “你觉得学这个很体面?” 宁缘不屑一顾。 许念摇摇头,“不觉得体面,但是也不觉得多么下作吧。毕竟本质上都是为了利益,既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包装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意义呢,究其本源都是自私自利,而人就是会自私自利。” “我不喜欢听道理。” 宁缘冷哼一声。 许念笑了笑,“也不算是大道理吧,就是谁都知道的常识。” “但是你就喜欢把它说成故弄玄虚的样子。” “有吗,你不要自己听不懂就说别人故弄玄虚,动动脑子很难吗?刚才分析我的时候还头头是道。” “……许念,你是一定要在这里被我打一顿对吧?” “……你喝你的。” 晓月,清风。 喝酒的少女,以及上身没有衣衫,靠着树昏昏欲睡的少年。 直到她放下酒碗,堆叠在一起,发出了轻微碰撞的声音。 “你睡着了吗?” “还没。” “你以后会离开欢喜宗么。” 她扬起头,屈起了双腿,下巴就枕在了膝盖上,微微抬起眼皮,望着遥远的星辰。 星辰是大自然的馈赠,是人生不会出现的灿烂模样。 有谁能如星河一样灿烂呢?倒是许多人如流星一般,短暂一瞬的辉煌。 许念一如既往的回答,“不一定。” “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是在欢喜宗混吃等死一辈子么?” 宁缘忍不住回头看向他。 少年就静悄悄的靠着树,不知不觉仿佛他和这棵树一样,在这片湖泊边,独自孤独的,茁壮的成长。 宁缘希望许念就像是欢喜宗的一棵大树,永远扎根在那里。 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但是她希望如此。 眼神依旧混浊,仿佛和这黑夜没有什么两样的少年平静的说,“混吃等死也要看环境,如果有什么大的变故的话,不适合混吃等死了,我就应该换个地方混了。” “不还是混一辈子?”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宁缘低下头,看着脚尖处的浅草,轻声的呢喃。 “你这辈子不该这样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确定了就是如此。” “在这一点上你和姐姐很像,就像是天作之合。你们两个明明都像是不认命的人,却好像都认命了。” 听到这段话,许念还是会觉得这个少女不那么愚蠢了。 至少能看到这一层,当然,她低估了自己的状况这是正常的,但是宁茴的确如此。 她曾经多么骄傲,简直就是天之骄女,傲人的外貌,惊才绝艳的天赋,都足以说明她的不凡,可是到了现在,竟然需要别人的安慰才能还算不错的生活下去,这就是一种低头,就是认命。 “所以你姐姐希望你做一个不要认命的人。” “你也如此希望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念偏过头,而宁缘不看他。 眼中仿佛只有那片湖。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许念本来不想多嘴,但还是察觉了什么。 “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还好。” 宁缘摇摇头,脑袋又低了下来。 “还说没喝多?你喝了多少?” “就一坛……” 宁缘小声的说道。 许念看着那不小的一坛酒。 “好家伙,你是酒鬼?” “……你不陪我喝,我只能自己喝了,还怪我。” 宁缘皱了皱鼻子,竟然显得有些可爱,只是脸上的酡红让她的醉态更明显。 “喝不了还喜欢喝……这玩意儿也没有这么珍贵吧?” 许念无奈的说道。 宁缘却皱着眉头低声说,“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喝酒喝不了了也叫半途而废?” “那也很丢人啊!”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行,我不说话了。” 许念双手抱胸,靠在树上开始闭目养神。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喝了酒就会变得奇怪,不要多说话,不要多互动,放着就好,酒醒了自然就结束了。 许念是这么想的,可惜还是想错了。 因为没过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低下头。 就和她对视上了。 和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像是趁着主人睡着,偷袭主人的猫猫。 “……” 许念没有说话,似乎已经是无语了,他看着宁缘,只有眼神在询问。 宁缘手掌撑在了少年的腿上,她稍微的支起身子,芬芳的气息流淌在许念的鼻尖。 她的脸颊红红的,醉态怡人。 “你之前说的……” “什么?” “为什么不会喜欢我?” 许念看着她的眼睛,迷离而又飘忽,似乎神志不清醒。 “你知道你自己在问什么吗。” “我知道,你……说话,为什么?不喜欢姐姐,也不喜欢我,你是这么说的吧……” 许念毫不留情也不心软的点头。 “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喜欢和不喜欢都不需要理由,特意找个理由就显得很刻意了。” “你是在害怕。” 少女的胆子似乎又大了起来,似乎是酒精在持续的发酵,她的手从自己的大腿,到了自己的肩头,简直如同亲密拥抱自己的恋人。 他们的脸庞一直保持距离。 “你在害怕……害怕你配不上我?” “你可真会想。” “既然不是这样,没有道理的……” 她娇憨的,迷离又痴缠的抱着自己的脖子,整个玲珑的身子都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挺翘的臀就坐在自己的腰间,胸脯贴着自己的胸膛,她温热的脸颊就在自己的脖子间若即若离的蹭着。 “喝多了就老实点,别动了。” 许念叹了口气。 怀里的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少年,似乎含着羞涩,又有一点偏执。 “你在占我便宜……” “搞清楚是你爬上来的。” “哦……我觉得你会喜欢我,虽然现在没有,但是以后会有的。” “……你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了,能安静点吗?” “那今晚还回去吗?” 她的脸颊都已经贴着自己的脸了,真热,会出汗的啊…… “不回去了。” “那我睡了。” “嗯。” 她在自己的怀中,似乎终于是能稳定下来了。 许念就这么抱着她,靠着树,任由晚风吹过。 星星点点,野风肆虐。 他没有太多欲念,在这样的酒水与她芬芳的味道中昏昏欲睡。 然后黑夜里,静悄悄的。 她动了动,抬起头。 自己的嘴唇一片温热。 许念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 她亲了亲。 吻了吻。 滑嫩的舌尖试探的伸了伸,扫过了自己的牙齿。 然后松开。 “也就这样子嘛。” “……宁缘。” 许念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宁缘缩回了脑袋,蜷缩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就算你真的保存了秘密,真的很厉害,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以后也不会,绝无可能……” “哎……” 完全不听自己说话了,也不知道这个不胜酒力的少女沉浸在了什么她自己构建的情景里。 他扬起头。 眼中是斑斓的夜空,脖子间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 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许念低下头。 就看到了她迷离的眼眸正望着自己,长长的睫毛正在颤动。 “今晚的事情要忘掉,是我喝多了。” 许念点点头,“我知道了。” “所以。” “你还要干嘛?” “我还想试试……” 她小声又小声,声音有几分软糯。 “试试什么?” 她的嘴唇再一次贴了上来,许念无动于衷。 然后听到了两人亲密无间的嘴唇里,她发出的含糊声音。 “把牙齿松开啊……” 许念叹了口气,伸手直接将少女的肩头推开。 他看着不解的少女,她的身子微微在摇晃。 “你自找的,宁缘。” “嗯?” 少女还在疑惑。 可是许念已经将按着她的肩头,将她推到在了草地上。 于是宁缘看到了。 熠熠的星光,如墨的黑夜,那一条长长的,如清澈溪流底部铺设的鹅卵石一般,五彩斑斓的银河。 还有,还有他的脸。 他混浊的眼眸,他俊朗的五官。 以及他……那副无可奈何,却似乎又有些生气的表情。 真好,自己果然还是让他波动了。 可是他要干什么呀? 自己的脸好烫…… 当他的脸颊一点点靠下来的时候。 宁缘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手臂抬了起来,撑住许念的胸膛。 “我不要……” “……你强吻了我两次。” 许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宁缘摇着头,“不要……好没意思,我不要亲了。” “白痴。” 许念骂了一句,然后拨开了她的手臂。 脸颊靠下去,可是嘴唇只是吻到了她的侧脸,原来是少女剧烈的摇头,躲避少年罕见的主动攻击。 “啪!” 突然一声奇怪的响声。 让少女的挣扎扭动戛然而止。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许念,醉酒后只剩下娇憨,全然忘了自己可以还手的少女看着许念的眼睛。 许念看着她,然后捧住了少女的脸颊,似乎是固定她的面目。 他说。 “不好玩是因为你压根什么都不懂,你以为你偷看了一些画面就明白了?” “……你知道我偷看?” 似乎是更加羞耻更加无地自容了。 许念没有说太多,没有明白的告诉对方,其实他和宁茴每一次的擦枪走火,外头的动静他都知道。 他只是说。 “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姐姐为什么会显得那么丢人。” 然后他吻了下来。 这一次宁缘是真的无路可逃。 她可以还手,只是好像酒醉了,忘记了。 或者是,压根没有这么想过。 她怔怔的睁着眼睛,嘴唇被掠夺,然后被席卷,然后……她的贝齿被轻松的撬开。 她的身上有着他的重量。 他按着自己的手掌。 沉沦,混浊,迷离。 她眼里的,灿烂的星光都在扭曲模糊。 舌头不自禁的跟随他的挑拨,她的呼吸渐渐急促。 少女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她被按住的双手,松开了拳头。 然后一点点的抱住了他的背。 许念终于松开了她,他看着嘴唇一片晶莹,显得红肿又诱人的少女。 “现在知道了?不要挑衅了,不管你是真醉,还是装醉。” 许念准备起身,可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显得无动于衷,呆若木鸡的少女陡然也起身,力量仿佛终于被她想起。 她一下子翻身按倒了许念。 许念皱着眉头看着她。 “起劲了是吧?” “你欺负我……” “那你告诉你姐去啊。” “我也要欺负你!” 她压下来,宛如不久之前的许念。 许念做过的事情,她要再做一遍。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姐姐啊……对不起,你的妹妹太记仇了。 许念想叹气也只能在内心默默哀叹了:自己今天还是没有打出最好的拉扯,被拿捏了,超。 Ps:这章4500字,没有断章,只算一章加更呜呜呜,哪里去找我这么好的作者!还写的这么细!目前还要还六章! 92 你不许看!我鲨了你! 呼—— 野风吹过大地的声响最是寂寥。 风似乎是最无情的东西,总是经过大地所有的人。 他们的悲伤,他们的笑容,他们的快乐,他们的沮丧。 一一的掠过之后,它什么也没有留下,却好像带走了许多。 比如时间,比如当时的惊艳,比如冗长的仇恨,也比如掉落的泪水。 许念靠着树,怀中的少女沉沉的睡着。 宁缘是一个有些可爱,有些漂亮,又喜欢逃避自欺欺人的女子。 这点看来,和大多的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无形之中她放大的特点和其他人不一样罢了。 没有什么好与坏,哪怕是在她与洛汐之间,许念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强,但是也没有狂妄自大到可以评定每个人的好坏。 谁都和自己一样,是复杂的个体,从来不只是只有一面,甚至两面。 接下来的一切会如何发生呢? 野风不会告诉自己答案。 他只是看着树,听着蟲鸣。 野风野火肆意生长,这片如镜子一样的凌波湖安静的存在,承载月光,承载一些落魄的人死掉的梦想。 许念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闭上眼睛然后陷入睡眠的了。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画面,他都已经习惯。 或许换作常人来讲,已经会近乎癫狂的开始寻觅自己脑海里的线索,找寻十四年记忆缺失的秘密。 但是许念不会这么做,他认为自己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所谓的寻找,是违背曾经某个自己的意志。 所以这就当成完全新生的人生好了,那些记忆如何,过去如何,其实不重要了,关键是自己现在如何生存,自己现在过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算最好,但是也不算最差,于是就这样吧,人不可以太贪心,不能什么都想要啊。 “嗯……” 当许念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是亮的,自己也并非自然的醒来。 是怀中的少女,率先的有了些许的动静。 许念一低头,就正好看到了趴在自己胸膛的宁缘先是颤抖睫毛,然后微红着的双颊舒展开来。 她的眼眸睁开,那双漂亮水灵的眼眸从开始的涣散,到渐渐的聚焦,接着瞳孔剧烈的收缩。 震动。 要来了吗? “……许念!!” 咆哮声似乎让凌波湖的水面都散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许念捂住了耳朵,靠在树上。 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少女掐着自己的脖子,硬是让自己的脖子冒出了五指痕迹。 许念没有动弹,也没有挣扎,他明白,人嘛,总是需要一点剧烈的动作才能掩饰自己的之前冲动犯下的错误。 很显然对于昨晚的记忆她是一定有的,不然不会显得这么生气,这么羞恼。 最终还是放开了少年的脖子,毕竟她不可能真的掐死许念。 许念就若无其事的抚了抚自己的脖子,然后站起身从地上捡起了自己早就干燥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宁缘在树下蹲着身子,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与自闭之中。 许念则是在湖边照了照自己的脖子,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宁缘说。 “掐的地方真准,把昨天你咬出来的痕迹都盖住了。” “……许念,你怎么能趁我喝了酒,对我做这种事情?你对得起姐姐吗!” 许念头都没有抬,用凌波湖的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面庞,然后平静的说。 “这句话我问你才合适一点。” “我不管!就是你对我下手了!你这个混蛋!臭流氓!” 许念将手中的水渍甩掉,然后随意的擦在了衣衫上,反正回去也是要洗一遍的。 他转过头看着蹲在地上,恶狠狠看着自己,脸颊红的就像是蛇果一样的少女。 “你多骂点,多骂点就能麻痹你自己昨晚挑衅我的事实了,有些事情是自己自找的,毕竟怎么看我一个登庭境都没有办法强迫宁二小姐吧?” “你……明明是你……” “哦,对了,你昨天一直在说我有秘密,隐藏实力什么的……该不会是就为了现在做铺垫吧?” 许念十分怀疑的看着宁缘。 少女愣了愣,差点就提起大刀给这个少年来一个一刀两断了。 还好她还尚存理智,没有崩溃到近乎暴走的地步。 “你闭嘴。” “恼羞成怒了。” 许念似乎已经看穿了这个少女的状态。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身来,接着走到了许念的面前,紧紧盯着少年的眼眸。 “昨晚的事情……不准说出去。” “我还担心你到处说呢。” “包括我姐姐。” “你还有脸提你姐姐?” 许念大为震撼,一个嘴里口口声声说着可以为了姐姐付出一切的少女,其实在趁着单独相处的机会偷尝姐姐喜欢的男人,这是何等的姐妹情深。 该说不愧是魔域里的魔门妖女吗?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一些魔幻的事情。 说到这里,宁缘简直是气急败坏,然后直接破罐破摔似的说道。 “我们是姐妹,分享一些东西怎么了?何况我又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身在欢喜宗到现在连这些东西都不明白有些丢人而已!” 许念哦了一声,意外的看着宁缘说,“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把我当成了你踏入新境界的踏脚石对吧?只是工具?” 宁缘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所以你别想多了,不是因为你是许念,是因为你恰好是个男人,是我姐姐喜欢的男人而已,否则你想都别想,当然以后也别想!” 是我姐姐喜欢的男人……这句话听着怎么又奇怪又……又点刺激呢? 许念和宁缘离开了凌波湖回到了宗门,一晚上的彻夜不归其实没有什么事情,稍微的在管事的长老那里登记一下原因就行了,至于宁缘写的什么原因许念不知道,反正一个人写就够了。 然后在宗门入口附近两人分道扬镳,临行分别之际,宁缘还特地的提醒少年,简直就像是欲盖弥彰。 “记得!昨晚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许念看着她,“我不说的话,你以后就不会干类似的事情了吧?” “当然……你想什么呢!” 宁缘红着脸言之凿凿的确认。 许念似乎是松了口气,点点头,“最好是这样,走了。” 看着少年平静的,也是毫不留恋的,如卷走了落叶的秋风一样的离开。 宁缘轻啐了一口,朝着他的背影吐上几口唾沫才好。 可是回过神走了没几步,她就想到了什么,脸颊粉嫩起来,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瓣。 上头早就没有了胭脂,却不会显得过分苍白,有种粉嫩青涩的美感。 “原来是这种感觉……也就这样嘛。” 许念回到了房间。 “喵呜!” 果不其然, 桃夭大人一个短腿跳跃,虽然腿短,身子也显得毛茸茸的像个雪白的圆球,但是跳起来的势头一点都不含糊,直接跳到了许念的面前,似乎要给这个少年一记喵喵拳。 许念一如既往的伸手抓住了桃夭。 “喵呜!” 气死桃夭大人了!一回来全都是奇怪的味道!自己的味道都闻不到了!这个男人每天都出去干嘛?不把桃夭大人放在眼里? 许念就坐在床上,然后伸手强行撸猫。 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硬是让本来张牙舞爪还呲牙咧嘴的桃夭变成了只会‘呼噜噜’的猫猫虫。 “好了,自己去玩一会儿,我要洗澡了。” 桃夭被放在了地上。 什么?洗澡? 桃夭一下子跳到了床上,然后浅红色的大眼睛就看着少年开始在房间内外进进出出开始忙活。 先是准备浴桶,然后烧热水。 接着将滚烫的热水倒进了浴桶里头。 然后他准备脱衣服,将双手放在裤腰带上的时候,他转过头就看到了正抬起头,揣着手手,匍匐在床边望着自己的桃夭。 他想了想。 “色猫,把头转过去。” “喵呜?” 不懂什么意思哦,猫猫是听不懂人说话的。 许念好笑的说,“现在又装听不懂了?” “喵呜喵呜?” 真的听不懂啦,你怎么还不洗澡?大秋天的,不热吗? 许念叹了口气,懒得去管这只猫了。 接着走到了浴桶的后面,将衣衫脱下来。 线条感并不明显的上身,只是显得有些瘦弱,甚至觉得皮肤的白皙有点类似病态。 看起来就像是虽然家世很好,但是身体不行的病弱公子。 因为半人高的浴桶的缘故,桃夭只能看到这个少年的上身,他的腹部往下就一点都看不到了。 她稍微的侧过头,“喵呜……” 挪一点点,挪一点点就能看到了…… 可是——“呼!” 突然什么东西遮挡了桃夭大人的视线。 “喵呜!” 桃夭费力的用自己的小短腿将少年遮住自己脑袋的衣衫拨下来,看到的画面却是已经坐在了浴桶之中的少年。 在氤氲的雾气之中,舒服的躺下。 可恶啊……究竟多么阴暗的男人才能连一只无辜可怜又弱小的猫猫都防备啊! 许念躺在浴桶之中,闭着眼睛,还没有稍微享受一下。 “砰!” 突然,门就被踹开。 于是直接走进来的洛汐,直接就看到了在浴桶中,在热水里,在朦胧的雾气内若隐若现,一丝不.挂的少年。 许念也看着她。 然后…… “喵呜!” 桃夭陡然直接跳了起来,扑向了洛汐的眼睛。 桃夭大人的臭男人你不准看!我鲨了你啊! PS:早上好,今天要出去吃个生日饭,所以……是不是觉得我就准备鸽了?完全不是!还会有加更,就是会晚点~ 93 上山! “喵呜……” 泡在浴桶里的男人。 坐在床边的女人。 以及被按在了腿上,被撸着毛的桃夭大人。 构成了其他的画面。 许念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哪怕是这个少女的到来,哪怕是她肯定是带着昨天的怨气。 唯一让许念会有些担心的,无非就是自己那为自己筑起 似乎是真的有点摇摇欲坠了,自己可不可以搞个高两米,宽两米的铁门啊? 不对,那样的话,估计这些少女就不会选择从门进来了,会直接破墙而入。 想想,那样的画面似乎更加糟糕。 嗯,明天贴个告示:【人敲门,狗踹门】。 而被制服的猫猫桃夭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也成为了洛汐现在爱不释手的玩具。 在手中不断的抚摸着,开始肥肥的白猫还试图呲牙咧嘴的反抗,但是被洛汐狠狠地撸了几把之后,就只会委屈巴巴的呼噜噜了。 许念是能理解桃夭大人的,因为这个少女的手法是的确有些东西的。 她的强欲可不比沈欲那个女人要弱,如果将两个人放在同一个实力水平上,你还真不好说谁会对自己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快点洗,洗这么慢是想我陪你一起?” 洛汐的脸颊似乎是被浴桶里水雾的热气所弥漫,稍显微红,但是她的眼神挑衅又不屑的凝望许念。 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许念平静的擦着自己的上身和胸膛,看着其实还很热乎的水。 “才进来洗没多久呢,不想浪费了,你有事就不能等一下?不知道人享受热水浴的权力不能被掠夺?” “喵……” 洛汐放下了腿上的桃夭。 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桃红色长裙的下摆。 她很适合这样的颜色,会显得她表面的温柔甜美更加的大放异彩。 当然这些表面的东西和她的性格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表面显得多温柔,多让人如沐春风,内心的糟糕就会让人多恶寒。 她朝着自己走过来,然后站在了浴桶边,稍微的趴下身子,看着里头的少年。 双手撑在了浴桶的边缘,凝望着他肌肤上的水珠,也试图穿过着晃动的水波,看到里头被扭曲的光景。 “要不要陪你进来洗?” 洛汐轻笑着,嘴角的弧度仿佛都是她的心机,如同勾人的刀。 许念大大方方的靠着,也没有想着用湿润的毛巾遮挡一下关键部位啥的。 毕竟他知道她的深浅,她知道他的长短。 “不用了,等会儿弄脏了。” “没关系啊,我没你想的那么嫌弃你,一半而已。” 真的只有一半哦。 她伸手用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滑动水波,让她的手指扩散出一圈圈的涟漪。 许念还有水珠挂着的脸庞看着她,“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会弄脏水的,我不可能嫌弃我自己吧。” “……” 洛汐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扬起头来轻笑着看着许念。 “你好像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啊,谁给你的勇气,宁缘那个小丫头吗?” 手指轻轻的掐着许念的脸颊,然后越来越用力,因为她看到了许念脖子之间还没有彻底退去的红痕,她可以想到会是什么,也能大概的猜测到是谁留下来的,所以很讨厌,很厌恶。 许念将她的手放下去。 “我一直都是这个态度,何况谁愿意为我这种废物出头?我都没有这么骄傲,你倒是很相信这些,关心则乱啊,洛汐。” 许念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脸颊,应该不至于肿起来。 他继续靠着浴桶的边缘。 可是这样对于洛汐而言是无法忍受的,于是在浴桶外的少女脱掉了鞋袜。 然后在许念的眼前,将桃红色的衣裙一点点脱下来。 对于这个女子的胴体,他已经很熟悉了,甚至是每一颗痣的位置。 所以他的眼神平淡,甚至是兴趣缺缺。 直到少女跨起了长腿,然后轻松的进入了浴桶,许念尽量的靠近自己这边,似乎是不想给她多余靠近自己的机会,也不想解除她的肌肤。 可是洛汐不管这么多,进来之后,直接就找到了少年双腿的位置,然后蹲坐在了少年的大腿上。 距离很近,可以说是亲密无间。 在晃荡的水波之中,是荡漾的美少女。 床上的猫猫爪子都攥紧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啊,桃夭大人只是猫猫啊,呜呜呜…… 细腻而丝滑的肌肤就会碰触少年,如温柔的水波交汇在了一起。 两人距离很近,中间有着热气的填充,是水波不断的散发热量的缘故。 许念看着她的眼眸。 “洗澡都不让人好好洗?” 洛汐轻笑一声。 “你洗啊,给你一个机会顺便帮我洗洗不好吗?” 然后她的手掌上移,抚摸到了许念脖子间,那微微红痕的地方,眼中出现了一丝厌恶。 “看起来昨天玩的不尽心吧?真讨厌呢,不懂事的小姑娘要是把你玩坏了怎么办……真是讨厌啊。” 许念叹了口气。 “放心好了,这是切实的伤痕,我们没有做。” “是么?她忍住了,还是你忍住了?” 洛汐眉梢微微的上挑,显然这是一个让她感到开心的消息,不是对少年盲目的信任,而是她自认为十分了解这个少年了,他至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许念摇摇头,“跟你没关系,我不喜欢背后谈论别人。” “那你会和她们说起我么?” 洛汐问着,稍微低下头,开始用她的嘴唇,轻轻的撩拨这个少年的脸颊,以及眉眼。 偶尔她的舌头会像是水蛇,偶尔含蓄,经常大胆。 “别这么自恋,宗门里又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她很擅长挑动男子喷张的血脉。 咬住了少年的耳垂,在他的耳蜗外喷吐湿热的气息。 “你啊,就是太嘴硬了,显得不乖。但是身体显然更加诚实,它可比你乖多了。” 许念知道,这个它说的不可能是桃夭那只笨猫。 水面被轻轻的搅动。 许念扬起头来。 “这种游戏老是玩就没意思了,你就不能稍微忍一忍?这频率可不是一个月一次了。” 而这个时候,洛汐稍微的离开了许念的身体。 她的发尾已经有些被湿润了。 她浅笑着看着自己,“怎么?要被榨干了?” 许念直接进行一个承认,“对对对,洛师姐太厉害了,师弟遭不住,登庭境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而少女的绕指柔已经发挥了作用,她摇摇头,“看起来并非如此啊。” “……硬度还在,只是没存货了。” “是么?许念啊,劝你认清楚一点现实,不是你释放了才叫结束,我开心了才算,所以你有没有存货有关系吗?还有用就行。” 于是许念就看到了这个女子松开了手,她蹲坐下来。 姿势显得大胆又诱人,小腹都绷紧起来,可是她的小腹有着马甲线,紧致的线条,却没有一点点赘肉。 这就是少女啊,浑然天成,得天独厚。 造物主给她的太多了,仿佛没有一点保留。 轻轻的摇曳,细腻的触感,水波发出了声响。 许念靠着浴桶的边缘,看着这个少女一点点露出享受又得意的表情。 小人得志总是让人讨厌的,哪怕她生的这么好看,一想到她的性格,连好感都难以生出来。 而她在水波的荡漾里,触摸许念的脸颊。 “就喜欢看你这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啊……呼,明明显得这么无所谓,可是为什么越来越硬呢?是不是这个时候要说什么,身体是身体,灵魂是灵魂,互不干扰,没有关系?” “……师姐似乎大了一点。” 许念不想纠缠这个话题,于是转移了一下。 主要也是因为在自己眼前的的确已经有些晃眼了,随着她动作的加快,会更加的眼花缭乱,让人不知道该聚焦在哪里。 “喜欢?男人就是无论多少岁,还是会怀念他们最开始的温暖的下贱生物吧?” 明明没有其他经验的少女,说起这些事情头头是道,甚至她捧了起来,然后往许念的脸上靠。 许念胡乱的蹭着,他想找个出口呼吸,但是对方却认为他在疯狂的享受。 她甚至笑了起来。 许念无可奈何,周围的水花四溅,浴桶外被淋湿了一圈。 “没力气了……” 她突然软软的瘫坐下来。 许念以为能松口气。 “那就出去。” “换个姿势。” 她却转过身,然后离开了少年的身上,趴在了浴桶的边缘,腰线和水波融为一体。 浴桶的热水几乎要淹没一切,却好像没有完全淹没。 只是画面更让人感觉到冲击力。 她稍微的转过头,手指绕着湿润的发尾,贝齿咬着嘴唇的一边。 “该你卖力了,凭什么让你一直享受?” 真是永远填不满的生物。 许念终于扶住了她的纤腰。 欲望与水雾一起混杂,人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不过用本能不断的麻痹自己的真实欲望。 以为发泄就是解脱,以为沉沦就可以逃避。 其实都是虚妄。 而就在此时此刻,在山脚,马车缓缓的停下来了。 “主人……欢喜宗要到了。” 言言抬起头看着并不巍峨,还显得有些秀气的连绵山脉笑着说道。 后头的帘幕没有掀开,沐晚桐在思考着,久久的沉默。 自己的期待并不能欺骗自己,她的确总是会告诉自己不会有意外,却又忍不住的期待一点熹微的奇迹。 于是到了这里,她开始犹豫。 还是要让希望再破灭一次么?要不,干脆不要进去了,反正总是如此,兜兜转转,一直失望。 可是当她握紧了手中的画轴的时候,那无可救药的念想填充了脑海。 自己不就是靠着这点念想,不断寻找不断碰壁,不断失望又不知悔改的狼狈游魂吗? 她终于抬起头沉声道,“上山。” PS:目前2553票,应还12章(还是12章?已还7章!还有5章! 还有!不是我生日,是别人生日啦!你们这些笨比!等等……好像是我没说清楚,好吧,我是笨比。但是今天加更估计就这一章了,到星期五的期间都有些事情,比如帮我爸去医院复查什么的,所以可能星期六能恢复每天三更,当然状态好的话,还是会三更的,星期六尝试四更! 94 我们在照耀同一个太阳吗? 有些事情只有发泄了多余的欲望和过剩的精力后才能好好的提起。 浴桶被放到了房间的角落,但是周围的水渍似乎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干燥了。 许念就靠在床头,他只穿着一条底裤,衣衫什么的没有穿上,因为洛汐说这样子更舒服。 许念也没有过多的反抗,你越是反抗越会让这个女人感觉到兴奋,从这点来说,男人和女人似乎有着共同之处,就是对于求而不得的东西都有着近乎狂热的执念。 她现在就舒舒服服的靠着自己的胸口,长发还有些湿润的贴合着自己的胸膛,按照她的话说,得等到头发干了再穿衣服出去。 而现在就穿着一件抹胸的女子,姿态妖娆诱人。 许念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旁的猫猫桃夭。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猫睡着了,可能是就在自己和洛汐‘解决问题’的时候。 还真是一只心大的猫,竟然没有想着来救自己,终究是错付了。 还要每天给她带小鱼干,血亏。 “最近沈欲的心情很好。” “哦。” 洛汐的嘴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许念习以为常,毕竟她对于比她强,又跟自己有关系的人,总是耿耿于怀的。 如果有个本子能记下洛汐讨厌的人,大概不用几天就能写满。 “从她回来之后就这样,她找过你没有?” “找过。” 许念平静的说道,少女的发丝在自己的胸口扰乱,稍微有点痒,自己稍微低头下去就能看到她高耸的胸脯,在抹胸的挤压下,衬托出雪白香腻的沟壑。 她的双腿微微的交叠,脚趾头都是那么的诱人,只是可惜许念现在真的是一点欲望都没有了。 哪怕她让自己掌握主动权。 “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就代表了有什么,洛汐觉得如果是其他的正事儿,他肯定会说出来告诉自己,但是他没有说,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于是洛汐的脸庞稍微冷淡下来,刚才短暂的柔和似乎都消失殆尽。 “真是个贱.人,刚活着回来就迫不及待了……” 紧接着又抬起头伸出手,看着自己脸颊上方的少年,她伸手抚摸少年的脸颊。 语气显得格外妖娆心疼的说,“她对你一定很过分吧?毕竟她那样强欲的人,一点都不会懂得心疼,只会无度的索取,还是师姐对你好吧?” 许念对这种戏精已经是相当有抵抗力了,他靠着床头,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语气更是毫无波澜。 “你们俩有什么区别吗?想说什么就说,演戏没意思。” 同样的,对于许念冷淡的态度洛汐也习以为常,免疫力越来越高,也是因为在少女越想越明白,自己要他反应什么,他喜不喜欢自己又不重要,自己现在享受了就行,反正等到自己离开了,这一切都会成为前尘往事。 她让他享受到了自己的身体,而他让自己精进了境界,也是一种互不相欠吧? 自己不算可恶,毕竟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 “是啊,演戏没有意思,所以你什么时候撕破你这种什么也不在乎的伪装,我就什么时候不演戏了。” 许念知道,这个女人算是没有办法沟通了。 在少年的胸膛上享受了一下,接着洛汐还是起身,穿起了自己桃红色的长裙。 她站起身,伸手将自己的长发利落的梳理好。 接着笑吟吟的看着在床上慢吞吞的穿着衣服的少年。 “听说最近宗门里要来大人物。” “是吗。” 许念看似在问,其实语气还是显得不感兴趣,洛汐早就习惯,微笑着说,“你应该是没听说过的,沐姑娘。” “……没听说过。” 许念稍微犹豫了一下,不是因为措辞,而是因为自己仿佛被一根针扎到了似的,有一瞬间的思绪断裂。 沐姑娘他当然听说过,之前讲故事的吴贯就说的十分清楚了。 当然,思绪的断裂不是因为她的故事,而是她的白狐面具,以及自己似乎在梦里偶尔会出现一个叫做:沐姑娘的女人。 她叫沐什么?许念却是想不起来了。 也不是那么想要想起来。 洛汐笑了笑,整理好衣裙的下摆,那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有着充足的肉感却又不失弹性。 “你当然不会知道,一个商人还是个女商人,却可以说是最神秘的女子之一。游走在天下的各个势力之中,不知道归属谁,但是总是能带给他们一些需要的东西,所以相当的受欢迎。” “哦。” “可是没人知道她的实力到底在哪里,只知道她戴着一张白狐脸面具,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说来有点意思,出现在龙头城的那个神秘男子戴着玄狐脸面具,这两人会是什么关系呢?猜猜看?” 许念没有猜,只是看着洛汐好笑的说,“说的好像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知道似的。” 洛汐冷笑道,“不知道,但是很好猜。可以肯定的是两人绝对互相认识,要么是道侣之类的关系……要么嘛,就是这个男人单方面的倾慕沐姑娘,虽然实力高强但是得不到她的芳心,所以宁愿搞个一样的面具,让外界将他们联系起来,好像就真的得到了她一样。” 许念靠着床头,撇了深信不疑的少女一眼。 “虽然我不清楚,但是建议你别把你的个人情绪带进去。” “什么叫个人情绪?” “万一不是男的单相思女的,而是女的喜欢男的呢?” “师弟呀,你的格局也就这点了,才在乎这些东西,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呢,嗯?” 洛汐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微微低头看着少年的面庞。 “坚持谁更主动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呢。”然后轻轻拍了拍许念的脸颊,“但是怪可爱的。” 说完,洛汐走到了门口,将门拉开,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此时快到正午,阳光灿烂而灼热,照耀在了她的身上。 仿佛为她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辉。 她站在门口,稍微的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许念。 仿佛所有的花瓣,柳絮,清风都将从她的身后略过,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在为她点缀。 她缓缓开口。 “我们真的在照耀同一个太阳吗?” 她在金色的阳光中沐浴。 他在潮湿的阴影里沉沦。 她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许念明白她的意思,无时无刻都在申明自己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很正常也是她坚定目标的手段。 自己就是她时刻用来提醒她自己的工具人,她看到自己,就会想到:洛汐和许念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光明的未来属于洛汐,她会走向更盛大的世界。 生活在同一个宗门,并且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也像是活在两个世界。 这大概就是洛汐想要的。 许念对此没有什么反驳的意思,他只是侧过头,摸了摸旁边似乎已经醒来的桃夭的脑袋。 “坏女人啊,对吧?” “喵……” “你看,你也这么觉得。” “喵呜……” 她是坏女人,那你是好男人嘛?只要桃夭是好猫。 “主人,山门就在这里了……” 马车停下来了。 言言率先下了马车,为后头掀开帘幕。 在门口似乎已经有个弟子注意到了这辆显得突兀的马车到来。 并且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好。你去告诉她们吧。” “您不下来么?” “暂时不下来,我还不想被人看到。” “好吧。” 既然女子有着自己的考虑,言言就只能充当说客了。 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门口,然后对门口几个防卫着的女弟子说了一些什么,其中一个人点点头,然后进入了宗门,言言就回到了马车旁耐心的等待。 “怎么样。” “她们宗主早就回来了,据说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听说是主人您,应该会出来迎接吧?” “那可不一定。” 没过多久,女弟子去而复返。 她看着马车朗声道。 “宗主有话带给阁下,如果有诚意要谈生意的话,就请阁下下车,然后进来,我们宗主大人已经在议事厅等待了。” “呵呵这么小一个欢喜宗口气倒是狂得很啊,主人,怎么说。” 言言回过头,就看到了帘幕被一只手掀起。 她竟然缓缓的出现。 于是不光是言言,还有门口的几个女弟子就看到了难忘的一幕。 戴着白狐脸面具的女子,穿着轻柔的,似乎质地是她们从未见过的白色长裙。 更让她们难忘的是,在精致冷艳的白狐面具后,是一头桃红色的长发。 她缓缓的走下了马车。 平静的站在了所有的面前。 站在那里,就好像自带一种气场和气质。 你不会觉得她好欺负,同时,你也不用摘下她的面具就会下意识的幻想,在这张面具背后,该是一张怎样倾世绝艳的容颜。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门口,竟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便自动的退散开来。 然后她们听到了她的声音。 如泉水叮咚清响,悦耳又动听。 “可以为我带路么。” 而此时此刻就在议事厅里。 窗户是紧闭的,显得阴暗的房间,四周的火烛却早就点亮。 在正位的位置上,一身黑裙的沈欲就坐在那里。 静静的看着前方大门处。 她微微侧头,一手扶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神深沉晦涩。 没人知道她在思考什么。 直到门外传来声音。 “宗主大人,沐姑娘求见!” PS:我要带我爸去医院复诊啦,然后回来再加更,四千字的加更! 95 命运会去向何方? “沈宗主。” 沐晚桐的到来并没有给沈欲带来太多的惊喜。 她甚至隐隐觉得,这个女子突然来到魔域,一定是别有企图,不是仅仅为了做生意这么简单。 至于是什么,沈欲当然不清楚,或许是归属了魔域的那件至宝? 现在从白莲宗到欢喜宗,不过是为了之后的目的打一个掩护? 她只是简单的想了这些便抬起头来。 “沐姑娘,久闻大名。” 沈欲没有起身,而是伸手道。 “沐姑娘请坐。” “多谢。” 言言站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而沐晚桐则是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言言觉得有些奇怪,低声在沐晚桐后边说,“感觉好过分啊……这么多人坐在那边,都是正对着主人您,被她们看着……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沐晚桐微笑着,轻声道,“很正常,对于我这个不速之客,而且经常和人宗道门做生意,提防一点没什么。这就是下马威了,你别看就行。” “好叭,主人您小心。” “放心。” 言言其实并不担心自家主人的安危,毕竟在她看来,这些年来遇到了这么多危险,这么多的试探,只要自家主人出手,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一个小小的欢喜宗加在一起恐怕都不是自家主人的对手。 “沐姑娘远道而来,可惜欢喜宗地方小,资源少。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就在这里谈话了,不介意吧?” 沈欲开口道,她的眸子看着对方的面具,不知道是面具的缘故还是本身这个女子的气质,给她一种全方面捉摸不透的感觉。 沐晚桐轻声道,“没有什么关系,生意就是生意,生意之外的事情是如何,我都不关心。” “是么?那就好。” 沈欲浅笑了一下,“那么沐姑娘说说看,想要与本尊谈什么生意吧。” 会议的内容很正常。 全都关乎于资源的交换,沈欲的确讶异,对方一出手就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极炎灵果。 这是一种算是比较珍贵的材料,至少价值是突出的。 而且很契合欢喜宗的功法,包括自己在内,也是需要数量极多的极炎灵果。 对方的出手也十分的阔绰,带来的数目超过以往的任何,而她需要的也只是紫砂木那么简单。 用自己所富余的,换取自己所需求的,这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买卖。 所以沈欲即使心中还在提防,但是席间的谈话已经是柔和了不少。 到最后拍板也是异常的顺利,对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痛快。 但是也让沈欲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这场交易……并不是对方最关注的。 否则,就不会显得这么顺利的推动下去,自己提出的偶尔附加条件都一一应允,这场交易看起来更像是拜码头的一块敲门砖,并非核心。 之后也很快证明了自己的想法。 结束了交易的谈判之后,沐晚桐站起身来道。 “对了,有件小事我希望和沈宗主好好谈谈。” “什么小事?” “在这里……恐怕有点不合适。” 沈欲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想和自己单独对话。 “可以。” 短暂的考虑之后沈欲给出了回应,毕竟如果她想杀自己,而且有能力杀自己的话,就犯不着这些交易的铺垫了,毕竟在传闻中,这个女子的实力深不可测,可是还没有听说过她在交易的时候破坏交易动手杀人的事迹。 “这里有点太压抑了,换个地方吧。” “那就去本尊的房间吧。” “可以。” 沈欲带着沐晚桐与言言来到了自己的楼阁内。 沐晚桐则是在进门前对自己身后的言言道,“你去马车上拿点东西过来。” “是。” 沈欲则是看着进入房间的沐晚桐。 “什么东西还要特地去拿?” 面具后的脸庞笑了一下。 “没什么,给沈宗主的见面礼而已。” “见面礼不应该在 “当然也要看条件,比如沈宗主给不给我这个单独聊天的机会。” “……” 沈欲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她看清楚了对方的眼睛。 一双极为动人,但是却仿佛密布哀伤的眼眸。 门关上了。 言言跑去了马车。 与此同时,一个悠闲的身影,格外显得与众不同。 谁都是行色匆匆,或者是三五成群有说有笑。 只有他一个人平静的从这些人身边略过。 仿佛在这个地方,乃至整个世间漫无目的的行走,只是为了浪费。 他走到了山门门口,听到了马儿的长嘶。 他偏过头去,是一匹高大而威风的白马,品相很好看。 大概是那种谁都不会拒绝,谁看了都想骑着它行走江湖的程度。 他只是多看了一眼,就从马车里钻出来了一个显得娇小玲珑的身影。 捧着盒子的少女,正好对上了许念的眼神。 少女似乎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的面前走过。 “看什么看……” 还嘟囔了一句。 许念好笑的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的远去,不是欢喜宗的人,因为一点印象都没有。 少年转而看向门口不远处的几位师姐。 “有人来了么?” 女子娇声笑道,“是呀,来了一位大人物呢。” “哦……” “沐姑娘听说过没?” “听说过一点点。” “要不要师姐好好跟你讲讲呀?” “哦,那就不要了,我还有事。” “嗯?许师弟要出门?” 许念点点头,走出了门口。 “去山下一趟,很快就回。” “诶?一个人去多无聊呀,要不要师姐陪陪你?” “不用了,万一门口出了什么事情,师姐不好交代,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于是女子跃跃欲试的步伐停下来了,毕竟真出了什么问题,守门的自己肯定是会被那些老女人追责的。 许念一个人走出了山门。 这种事情经常碰到,这就是为什么许念不愿意和宗门内的大多数做朋友的原因了。 男孩子一个人太危险了呀。 他下了山道,然后来到了凌波湖畔,这个地方前两天才来过,所以不会陌生。 他也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坐在那棵树下,静静的看着湖面。 最近心情有些不平静,他想一个人陪陪这颗年代久远的老树。 如果心情不错,再陪一陪这漫天的星辰。 —— “这是……窥天金丹?” 饶是沈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的见面礼如此的贵重。 窥天金丹,顾名思义,就是从逆命境到窥天境突破的时候,品相最好的一种辅助丹药,出自道门。 如果有了这种丹药,突破的时候事半功倍,成功率大大增加不说,连窥天境的道途都能走的更加顺畅,等于是打下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基础。 “没错。” “这等贵重的丹药……沐姑娘当成见面礼?” 沈欲不敢轻易的收下,俗话说拿人家的手软,这要是收下了对方提出什么诡异的要求,自己也很难拒绝了。 沐晚桐看着面前的瀑布,似乎知道沈欲的担心,平和的说道。 “沈宗主可以放心收下,这只是和道门的一个门派交易的时候,对方附赠的小礼品,我用不上。” 果然啊,这个女人,实力已经是连这种东西都瞧不上了。 沈欲想了想说,“先放着,我们谈完之后,我再决定收不收下。” “也行。” 瀑布的湍流敲击着池塘,翻白的浪花朵朵盛放。 沐晚桐开口道。 “沈宗主在龙头城的事迹可谓传奇,一人之力抵抗数百剑修,八境阳神也拒之门外,这故事已经传遍了人宗。” 沈欲看了一眼沐晚桐,没有因为这恭维而飘飘然,她笑了一下。 “沐姑娘想问的是那个神秘人?” “沈宗主知道?” “这段时间打探消息的人不少,还包括魔域的那些大人物,只不过我也不清楚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为什么而来,如果是为了这个,恐怕要让沐姑娘失望了。” 沐晚桐转过身看着沈欲的表情。 沈欲也看到了她聚焦在自己脸上的眼神,她知道,对方在判断自己是不是说谎。 她无所畏惧,尽管真的觉得在对方的眼神之下,自己无所遁形。 这是实力的压制,现在沈欲不怀疑,对方对自己动手的话,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沐晚桐看了一会儿,移开了眼神。 果然又是如此啊。 “我只是在好奇,既然无亲无故,为什么要救下宗主你呢,好像连你们魔域的大人物也不知道对方是谁,那就是说明他可能不属于魔域。” “的确有这个可能……至于是谁,我不知道了。在看到沐姑娘的时候,我甚至在想,或许沐姑娘会知道他是谁呢。” 沐晚桐笑了起来,“是因为这张面具?” “没错,”沈欲细细的看着她脸上的面具,然后感慨道,“真的很相似,但是也没有那么相同,表情是不一样的。” “面具还有表情?” “就给别人的感觉,沐姑娘的面具给人的感觉是拒人千里之外,是一种防备和伪装。而那位的面具,像极了讥讽。” “讥讽?” “好像就是讥讽世人的弱小无知。” “真是神奇……” “所以我想来,锻造这样的面具,就算是要模仿,恐怕工艺也不会这么相似。所以说,沐姑娘对这个事情感兴趣的原因,大概……是沐姑娘知道一些什么吧?” 沐晚桐转过头笑了一下。 “明明是我想问沈宗主,沈宗主倒是通过我打听起情报来了。” “好奇而已,无意深究。” “明明是救命恩人,不想知道么?” “也许是巧合,或许是我不知道的,但是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的原因吧,总之,之后他再也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过,所以……丹药沐姑娘可以收回去了,我爱莫能助。” 沈欲可以清晰的判断了,面具对这个女子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否则她只会认为是一个模仿,不会有太多的兴趣,但是沐晚桐偏偏表现出来十分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 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面具是某种象征,而那个人,对她意义非凡。 于是沈欲想到了那个叫做许念的少年。 她开始的想法动摇了。 她更加希望那个人不是许念了,不是他。 他就依然会是一个废物,永远的留在欢喜宗,留在自己的眼前。 一如既往的生活,一如既往的颓废,没关系,自己会一如既往的养着他。 可是如果是他。 一切都会被打破。 她没有底气再去把控他的生活,一想到那天的雨夜,在凌波湖救起这个少年的事情,她就越是觉得不安。 如果是他,那么他出现在那里,他空白的记忆,会和这个神秘且强大的沐姑娘……有关系么? 如果有关系,不管是好是坏,自己……怎么留得住他? 他或许会被这个女人杀死,或许会被这个女人带走。 沈欲不想如此。 沐晚桐悠悠的叹了口气。 “嗯,我知道了。多谢沈宗主的回答,丹药留给沈宗主了,没什么交个朋友而已不用多想。” 沈欲看着瀑布,压抑着心中异样的起伏。 “多谢沐姑娘了,紫砂木我会如期准备好,请沐姑娘放心,对了,舟车劳顿,沐姑娘要不要在宗门内休息一下?” 沈欲在赌,她不想让沐晚桐觉得自己迫切的希望她离开,并且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 所以她必须表现的贪婪一点,讨好一点,最好让对方生厌,就不会怀疑自己的真实情绪。 而短暂的,片刻的,却让沈欲觉得几乎窒息的沉默后。 她说。 “不用了,我要启程了,旅途漫长,人生短暂,不能多留。” “说的也是,那就恭送沐姑娘了。” “好。” 沈欲将沐晚桐送到了门口。 沐晚桐将要登上马车之际,突然回过头来。 “沈宗主。” “……还有事么?” 沈欲尽量平静的看着她。 “偌大的一个宗门,好像一个男子都没有?” 沈欲不知道问出这句话的目的,但是她不能说谎,对方看穿就会怀疑自己说谎的目的性。 所以她回答。 “有的,有一个,但是几乎是个废人,只能干干打杂的活,到目前为止都是登庭境呢,所以几乎等于没有吧。” “阴盛阳衰啊。” “呵呵,在欢喜宗很正常,毕竟是魔门嘛,精通双修采补,有男人的话,太乱了。” “说的也是,言言,走吧。” “好。” 当马车缓缓的离开门口,沈欲紧绷的情绪终于稍微的松懈下来。 她知道自己为何紧张,只是看起来……似乎相安无事。 沈欲转过头,正准备回去好好找那个少年,提醒他这段时间不要乱跑的时候。 门口的守门女弟子突然叫住了沈欲。 “宗主大人……” “什么事?” “就是刚才……你们出来之前,许师弟离开山门了,说是很快就回……让我跟您通报一声。” “……他离开山门了?!” 沈欲放下的心,陡然悬起。 不好的预感在不断的蔓延。 PS:目前月票2624,应还13章,已还8章,还有5章!下一章更新时间会在零点左右,明天会有事情,所以凌晨就是明天保底的那章,放心,星期六全都干回来!让你们看的饱饱的!哦,这章四千字! 96 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主人,咱们就这么走了么?” 马车走的很慢,似乎比平常都要慢一些,仿佛它也想要在这个虽然不大,但是风景格外秀丽的山门多驻留一会儿,只是现在各怀心事的人们没有察觉到它的情绪。 言言小声的嘟囔,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主人比平时的情绪还要低。 帘幕之内的女子低着头,握紧了画轴。 “不然还能如何。” 她的声音似乎很平淡,可是其中那细微的,代表了真情实感的丝线,就会像是河里的游鱼,会像是穿过夜空的流星。是灵魂,是所有过去的脉络,是那些旁人永远无法触及的,最深的角落。 “但是……主人你知道了你想知道的嘛?” 言言有些担心的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寻找什么,或许是一个人,或许只是一个故事。 但是她不希望沐晚桐失望,因为这么多年,哪怕自己总是陪着她,可就算两人坐在一起,也能察觉到她不容外人碰触的孤独。 “还是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沐晚桐轻声说道。 “主人很失望吧……” 言言小声的问。 女子靠着一边的墙壁,她的怀中抱着画轴,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力量和希望所在。 她心平气和的说,“没什么的,反正一开始就不抱什么希望。” 都习惯了啊,在这个世界寻找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本就是虚妄无意义的事情,带上了什么希望那是自己的过错。 “没关系的,会再遇见的。” 言言只是隐隐的感觉,于是试探着安慰。 帘幕后的女子轻笑了一声。 “嗯,会再遇见的。” 会再遇见吗?不会了,她很清楚,不会再有机会了。 自己一直在寻找,一直试探着所谓的希望,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遗憾罢了,同时还有愧疚,浓浓的后悔。 当剑刺进他的身体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可是又能如何,有些错误,是只有当你犯下的时候你才知道错误。 当那么强大的他,轻易的死在自己的眼前,沐晚桐就知道,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漫长的报复。 从此以后,自己的一切都将因为他受到影响,这是自己的代价,这也是他的报复。 住在心里的痛苦,长久的驻留,怎么也清除不干净,甚至现在的自己……都不愿意释怀。 枷锁总是自己给自己戴上的,更糟糕的是,有些人竟然不愿意摘下来。 “嗯……那我们还往魔域深处去么?” 言言轻声问道。 沐晚桐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算了,会落樱台吧,有点累了。” 这个线索断了,那么大概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不要坚持下去了吧。 会不会继续寻找,会不会听到一点可能的线索就像是疯了一样追寻,她不知道,她只是真的有些累了。 “好……唔,主人,小白龙不走了。” 马车停下来了,外头的少女显得有些急切的说道。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小白龙突然就停下来了,可是这也没有它喜欢吃的草啊……” “我看看。” 沐晚桐从马车上下来。 就看到了白马正驻足看着四周。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它没有低头吃草,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似乎显得有什么隐情必须要在这里停留。 言言摸着白马的鬃毛,也没有引起任何的反抗。 “好奇怪啊,好像小白龙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 沐晚桐走到了白马的面前,低头看着它。 白马抬起头来,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就好像说话一样。 沐晚桐皱着眉头看着它。 言言正准备说话。 “呼——” 陡然的,一阵大风吹拂了过来。 言言侧目望过去,风吹过了山道两侧的山坡,所有的青草同时倾斜一个方向。 草絮、树叶同时纷飞而起,地上的尘土化作了扬尘,它们在空中盘旋,扑面而来。 言言伸手遮挡自己的眼眸,只觉得这风声格外的喧嚣。 而在明媚的阳光之中,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抬起头,正面了风吹过来的方向,吹起了她桃红色的长发。 白裙微微的飘荡,那精致的裙边就像是荷花因风皱面。 她就这么面对着,仿佛面对的是历史的潮流,而扬尘就如同时光沙漏里泄露出来的沙尘。 全部朝着她迎来。 风声稍微的间歇。 言言迷茫的放下手,却听到了身侧不远处,熟悉的嗓音。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嗯?” 言言不解的看过去,就看到了自家的主人……似乎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 她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 她不说话,放下了手。 随着一阵风的吹拂,她偏过头看着一条小径。 然后她像是着魔了一般,朝着小径独自走过去。 “主人……?” 言言忍不住出声询问。 “不用跟过来。” 她如此说着,然后脚步越来越快,她没有飞驰而去。 反而像是一个在山野之间迷了路,终于寻找到了正确方向的旅人。 她穿过了曲折的小径,她拨开了茂密的灌木。 被荆棘勾住了裙边,她伸手直接拆下,她在密林之中,杂草里,越走越快,近乎奔跑。 她的气息越来越紊乱,一点都不像是绝世高手。 她的心跳也越来越澎湃,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只是好像命运终于眷顾自己,为自己指引方向。 她要去。 她一定要去。 哪怕是千山万水,哪怕是只用这双腿,她都要去。 她不敢飞,深怕快一点就断了这隐隐约约的联系。 她不敢走,深怕慢一点就措施了这最好的良机。 跨过了杂草从,她的脚步浸漫在了小溪中,被浸染,被湿透。 她穿行,她在狼狈的奔跑,脸上的面具似乎都摇摇欲坠。 可是她还是如林间的精灵,一身纯白。 【沐晚桐,有些女子生来就是蔷薇,而你不一样,你是天山的雪莲,你是绝无仅有的芳菲,而不一样的人,谁都想要拥有,尽管他如此平庸。】 “我知道……” “我知道你可以复刻,我清楚与你相似的人如过江之鲫。” “可是……我就算知道这些,我也会在时间的洪流里为你一次次的失神,在其他人的骨架上临摹出你的皮相。” 她在风中奔跑。 她在杂草灌木之中穿梭,她迷失方向,又找到方向。 风为她指引。 她的声音逐渐颤抖,逐渐失控。 “可你就是不一样啊……” “你独一无二,举世无双,是千万人里一相逢,是灿烂星河里最耀眼的那一颗,是夏天里只会下一次的那场雪……” 她站在高高的山坡上。 茫然四顾。 最终看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湖面如镜子,倒影云彩与暖阳。 她近乎失声。 “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病入膏肓。” 风吹过了湖面,一层层的皱着。 也吹醒了靠着大树,已经睡着的少年。 他睁开眼,他感受到了,这是不寻常的一阵风。 风是会说话的,它晦涩而隐蔽的传来命运的消息。 就像是一个告密者。 偷偷的将那些珍贵的线索,悄悄的告诉那些还在奔波,一生苦难的人。 他撑起了瘦弱的身子,站起身来。 风吹拂他,拥抱他。 他深色的衣衫在剧烈的舞动,空气中传来喧嚣的声响。 仿佛有人狂躁的呼喊,仿佛是时光与岁月的咆哮。 【我们年轻时吹酒埋风,谈功名利禄,大多无用。贵就贵,穷便穷。善恶林林总总。世间尽管,相碰刀锋——】 【许念,既然你已举杯,我岂能不同。】 时光如一张白纸。 沙漏里的沙砾如墨。 风便是最好的那支笔。 一点点的写下,让观摩它的人,从开始的迷茫,都后来的渐渐明悟,最后泣不成声。 风吹乱他的发丝,却没有让他更加凌乱。 反而眼神更加的清晰。 如镜子一般的湖面光泽耀眼,闪烁他的眼睛。 他缓缓走来。 然后驻足,风从身后抱住他。 于是他转过身。 于是他看到了,那阳光的方向,那满是青草的山坡。 一个白裙女子,戴着白狐面具。 宛如在这个明媚的,草长莺飞的天气中降临凡尘的仙子。 她桃红色的长发在一片绿草中间,显得如此的特别,就像是她本身的存在一样,皆是独一无二。 她急促的,又蹒跚着,仿佛随时会摔倒,会滑落下山坡的狼狈姿态,一路向下。 她的脚步在风中摩擦着茂密的,几乎淹没膝盖的杂草,发出细碎的声响。 越到后来并没有越来越快,她似乎终于发现了自己,所以脚步显得犹豫起来。 但是她还在向前。 一步一步的。 许念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越来越近。 她的白裙裙边,满是破碎。 她的气息显得紊乱而急促。 努力的平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看到了。 她在十步之遥,终于停下来。 她在笑,可是面具遮挡了她所有的表情。 多少年了,她已经快忘却了。 这是不是在梦里? 她也不知道。 她终于站定,风吹过两人。 然后风平浪静。 裙摆落下来,发丝垂下来,她的声音如瀑布落入深潭。 清晰又沉静。 仿佛穿过时间的缝隙,兜兜转转,来到了该见的人面前。 就像是初见那天,浩瀚星辰的黑夜。 他靠在城墙边墙边:【沐家大小姐,要不要做个买卖?】 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什么买卖,几两几钱。】 他笑的轻佻又浪漫:【一辈子的买卖,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轮到现在,她看着他。 “我想跟你做个一辈子的买卖,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PS:今天只有一更了,慢慢品,细细品。星期六尽量四更。 97 如果想要偿还—— 喧嚣的风声终会停下。 迷途的旅人终会回家。 许念看着这张白狐面具,终于明白了它的模样。 和自己的玄狐面具很显然是一个系列,简直就像是双生花一般。 同时许念也从这张面具上感受到了一种让人心悸的熟悉感,而这个女子就站在这里。 其实当她出现的时候许念就已经清楚,她就是在自己梦境里,那个清晰无比,但是一旦醒来,就会变得模模糊糊的人。 世界上最神奇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宿命感,当你做完了一个选择之后的恍然大悟,也比如此时此刻遇见一个陌生人你就明白。 你一定会与她相见,你与她一定有着缘分与故事。 是难以抵抗的,是你仿佛一伸手就会激活所有命运的脉络,事情就会朝着既定的方向,如脱缰野马一般奔驰而去。 他听到了这句话。 却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买卖?” 面前的女子显得有些动容,明明察觉的出来她的实力深不可测,可是她的气息却显得极为不平静,就像是从未有过修炼一般。 她上前一步。 “你不记得了?” 许念明白,自己和她一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她似乎想要迫切的与自己相认。 或许是一种偿还,或许是某个自己记不起来的曾经的辜负。 可是现在,他是许念,是此时此刻活在当下的许念。 所以他摇摇头。 “抱歉,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 “看得出来。” “你还看出来了什么?” 她又靠近一步。 许念皱了皱眉头。 “看得出来……你好像打算对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你不记得我?” 对方似乎难以置信,仿佛是巨大惊喜之外的一种巨大落差。 “我有什么……要记得你的理由么?” 许念退后一步,显得十分警惕,就像是防范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必须如此,不管这个女子代表了怎样的过去,和自己有怎样的故事,再天花乱坠令人潸然泪下,他都不想参与。 因为他清楚,不管是什么,一定会与自己现在的平静生活背道而驰。 如果命运需要自己在这个地方,在这特别的一天做出选择,与命运的分岔路,做一个了断。 那么选择他已经做出来了。 既然选择了遗忘,那就不要再记得。 沐晚桐握紧了拳头。 透过面具的眼眸,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 熟悉的是他的五官,是他怎么也掩饰不了的,从骨子里弥漫出来的给自己无比怀念的气息与隐隐牵连在一起的,仿佛宿命的感觉。 而陌生的是他的年纪,那细微的差别。 相逢在少年时,纵使相逢应不识么…… “明明就是你……明明是你。” “……你认错人了。” 许念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来,流云在两人头顶悠闲的飘荡,仿佛无关者的冷眼旁观。 而面前的女子却显得极为固执的摇头,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即使有些破碎。 “不会认错,哪怕一千万人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我都绝不会认错你。” “可是你就是认错了,不要以为把什么话都说的这么深情就有道理,事实就是你认错了。” 许念侧过身子,就像是一个遇到了麻烦古怪的人,下意识的退避那样。 可是踏出一步的瞬间,女子就已经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面具对着自己的脸庞。 她声音沉下来。 “你的名字。” “……许念。” 许念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毕竟名字这个事情整个欢喜宗都知道,瞒着只会说明心虚。 “他也叫许念。” “真巧。” 滴水不漏是少年植入骨髓的本性。 “不是巧合,你为什么要叫许念?” 她问。 “树为什么叫做树,水为什么要叫做水,就像是这片湖,为什么叫做凌波湖,我又为什么不能叫许念?” “……你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念微微皱眉看向她。 “真的是一模一样么?” 看到少年眯起眼睛,沐晚桐就想到了屡次这个男人眯起眼睛注视自己的时候。 总是能激起自己的心慌意乱,要么让自己惊喜,要么让自己心乱如麻。 连这细微的神态都一模一样,自己怎么会认错…… 别有隐情的遇见么……还是…… “年龄不一样。” “对不上那就不是了。” “这有别的方法可以弥补。” 她似乎无药可救,执念让许念感觉到了尤为的难缠,但是没有就此投降的理由。 他不会去承认一件不知道后果如何的事情,何况在对方的身份如此不可测的情况下。 故事中的主角面对谜团总是会勇敢的前行,去解破谜团,去探索迷雾。 但是许念不会,他只会绕路而行,或者干脆往后退。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想就是不想。 “我理解想要寻找一个失去的人的心情,但是很遗憾,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你为何这么确定你不是呢?” 她看着他,说出的话让人费解。 许念只是摇头。 “不要逞强。” 沐晚桐反倒是冷静下来。 “逞强的不是我,是你,你明明就知道,我没有说错。” “是么?” 许念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即使隔着面具,但是眼神的交流却没有丝毫的障碍。 他坦然的看着她。 而她也看着这双混浊的眼眸,少了一些清澈,似乎混入了这个世界的灰尘。 的确是不一样了,但是她也看得出来,对方没有任何的心虚。 他……不是在压抑什么,他似乎的确不认识自己。 可是……等等。 沐晚桐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许念缓缓收回眼神的瞬间,她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许念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了一股气息从自己的手腕进入自己的身体。 仿佛钻入了自己晦涩满是阻碍的经脉之中。 试探自己的境界么…… 可惜,自己只是登庭境而已。 但是很快,许念就感觉到了不对,因为对方的气息……竟然和自己隐藏的玉气产生了极为细微的感应,虽然很细微,但是许念压根压制不住,就像是自己体内的神秘力量,在欢迎对方的到来。 当碰触到的一瞬间,女子松开了双手,她的气息全都收了回去,而自己体内的玉气也回归平静。 场面稍微有点尴尬。 许念咳嗽了一声。 “没事我就回去了。” “你还要隐瞒事实吗?” “……隐瞒什么事实。” “这股力量,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很清楚才对。” 沐晚桐在面具后勾起了唇角,她的确可以决定了。 哪怕他真的忘记了自己,哪怕他真的对过往没有了一点印象,他也是许念,也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哪怕这风不能说明,哪怕他的面庞不能说明,但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力量是不容置疑的铁证。 许念想了想缓缓说,“这的确是我的秘密,但是……我不知道它如何而来,我也对你的确没有印象。” 这的确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疏漏。 但是……对方的话语也让自己察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那么她也拥有类似的力量的话,就说明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么她来自哪里,那个地方……会不会和自己的过去有关,有关自己的失忆,有关自己的曾经,有关自己选择遗忘的原因。 沐晚桐摇摇头。 “没关系,我确定你是你了。” 确定你是你,真是奇怪的说法。 许念只觉得麻烦,似乎这个时候的掩饰都显得很苍白,不过他不打算就这么认账。 因为不记得就是真的不记得,还有切断联系的机会。 他摇摇头。 “不管你认为我是谁好了,也不管你和你认识的许念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过去。我只知道我是我,那些破事我不会参与,你更别强行将我代入进去,我不会配合你,也不会答应你任何,我只想过我现在的生活。” “你还没有原谅我么……” 她怔怔的看着他,有些记忆在蔓延,不是很好的记忆,一定是会牵扯伤口的。 仿佛有血液从心间流淌出来,让她陡然空了一块。 许念摇摇头,“我不记得,谈何原谅。” “不记得啊……” “我先回去了,姑娘请便吧,别来找我了,别来。” 许念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话说到这份上不必继续了,他或许是在逃避,但是又怎么样?他本来就不是勇士,他就是只想着摆烂躺平的懦夫啊。 “许念。” 对方再一次叫住了自己,这次没有伸手。 许念稍微停顿,侧目望过去。 面具不在她的脸上,而在她的手中。 桃红色的长发随风飘舞,就像是一整个春天都会落下的桃花。 桃花林是她栽下的吗? 她的脸庞没有让许念感觉到惊艳,不是因为不好看,相反,她太好看了,好看到不真实。 至今为止见过的所有女子都无法与之比拟,似乎此时此刻才能确定,原来美真的也会有级别。 在这个世界还没有人见过真实面庞的女子就这么眼眸微红的看着他。 在凌乱的风中,显得格外的坚定,就像是被海浪如何洗刷也不倒下的顽固礁石。 这些年来苦苦寻觅每日每夜的喃喃自语,在此刻尽数咽下,她显得顽固坚定,又无药可救。 真是病入膏肓。 “不管你是不肯原谅我,还是真的忘却。没有关系,我会用我一辈子去做这个买卖,用尽我的全部去偿还这一切。许念,我不能再失去你了,绝对不能。” 许念侧目回头,看着眼眸微红的绝美女子。 他想了想,轻声说。 “算了吧,如果你真当我是他的话,那么这句话也是我的真心话,最好的偿还,就是——” 青草在生长。 秋风却是萧瑟。 她怔怔的眼眸毫无征兆的流淌下来晶莹的眼泪,浇湿了地上的杂草。 因为他说,“最好的偿还,就是互不打扰。” 当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天地一下仿佛都灰暗起来,哪怕此时此刻仍然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只是这种空荡荡的寂寥。 穿过了她心间所有的缝隙,是瞬间空荡的呼啸声。 人最悲哀的瞬间她体会到了。 那就是只能用眼泪来忏悔。 心口扎了一千万根针。 98 从生到死 当言言找到沐晚桐的时候,女子就在那片如镜子一般的湖边。 她似乎是站在那里许久了,因为太靠近这片湖,连鞋面似乎都被沾湿,可是对这一切,她似乎都没有感觉。 言言仓促的赶下来。 “主人……” 她不敢太大声,因为不知道现在这个女人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显得有些奇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如此的状态。 整个人就像是接近凝固的雕像,仿佛随时都会在这风中被吹散,然后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让人没有来由的心慌。 她不知道沐晚桐刚才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她的衣衫破败,罕见的狼狈。 这让言言措不及防。 而久久驻足在凌波湖边的女子,看到了如火的夕阳燃烧了湖面。 眼中的一切仿佛都在熊熊燃烧着。 她终于开口了。 “言言。” “主人怎么了?你没事吧……” “要原谅一个人,是不是很难的事情?” 她突然显得莫名的问道。 言言愣了愣,“那也看是什么事情吧……有些事情可以原谅,有些事情很难原谅吧?” 她转过身来,面具已经戴在了脸上,只是莫名的,言言觉得此时的面具给自己的感觉不是冷艳了,而是一种莫名的悲伤。 或许……这是主人现在的心情吗? “那么,曾经杀了一个人,他就没有原谅我的可能了对吧?” 她如此问道。 言言瞪大眼睛看着主人。 这是什么剧情? 她没有想过还有这种事情……难道说主人一直苦苦追寻,寻找的那个人……曾经被主人杀了? 那为什么还要寻找,不是应该死了才对么?没死透还是……复活啦? 她不知道,只是从心理方面来说,她下意识的站在了沐晚桐这边,迫切的想要安慰这个女子的情绪。 毕竟这样的情绪出现在她的身上就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自己陪着沐晚桐走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就像是密不透风的城墙,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仿佛没有什么能将她打败。 “也……也不一定。” “为什么不一定?” “主人不是无缘无故杀人的人……一定是有隐情吧?” “……隐情,是我的冲动和无知。” ……还真是您杀的啊! 言言努力的思考,然后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显得异常懵懂的女子。 “当时主人应该是被蒙蔽了吧?” “……的确。” “既然是如此,那么就是有情可原!” “可是再有情可原,杀了也就是杀了,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最后成为了背叛的那个人,知道事后才发现错的人是我,一定是罪无可赦的吧。” “也……也不一定!真的!主人……做错了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错误,并且没有补偿的机会,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不去做呢?” 沐晚桐看着言言,她的眼神微微闪烁。 言言趁热打铁的说,“主人,选择是人选的,但是机会是上天给的,既然给了机会,不抓住的话不才是最可惜的嘛?如果对于错误的偿还视而不见,那不就等于一错再错吗?” 一错再错…… 是啊。 她扬起头来,夕阳的晚霞就在天的一边,仿佛燃烧了一般。 是焚烧着的山河。 “好。” 她点点头如此说道。 言言总算是放下了一点心,不管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对的,但是她不能看着这个女子的意志就此消沉下去。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因为她不想这个女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动力,这样的人只会将身边的一切都抛弃,她不想被抛弃,她也不知道离开了沐晚桐,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如果基于这样的私心是不对的……那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因为人就是会一错再错。 “走吧。” 女子迈开了 微风吹过,仿佛再一次的风起云涌,言言知道,熟悉的沐姑娘回来了。 那个什么都不惧,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什么危险都能面对的沐晚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去哪儿啊……?” 言言乖巧的跟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沐晚桐看着山道的方向,眼神坚决而透彻。 “欢喜宗。” “啊?不是才出来吗……” “嗯,杀回去。” “……” 等等,她该不会是要……抢人吧? —— 不能在凌波湖边等到一个夜晚,然后守护一下漫天的星辰这一点很是遗憾。 还好,自己也不是什么文化人,估计也生不出更多的感慨。 比起这些,在凌波湖边遇到的那个女子还是让人在意。 许念可以做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不会如此。 温柔的人会得到什么?别人的一句感谢,或者是无穷无尽的依赖。 大多的人擅长恩将仇报,得到了会在短暂的时间里感激,然后就会质疑自己为什么不能得到更多。 贪婪和欲望是人的本性,许念可以违背自己的本性,却不能扭转他人的本性。 所以当沐晚桐试图逼迫自己重拾记忆的时候,许念的选择很简单,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 他不要什么记忆和回忆,那些只会让人痛苦,让人脱离原本的轨道,他现在是谁就是谁,那些都是多余。 沐姑娘当然也是多余。 哪怕她是至今为止自己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也不重要。 没有玄之又玄的见一面就为之激动,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迫不及待相认的狗血剧情,他已经做出选择。 回到宗门。 许念才刚刚进入山门,一道风……不对,是一个人就朝着自己面前疾驰而来。 许念抬起头就看到了脸色罕见动荡的沈欲仓促的来到自己的面前, “你去哪儿了!” “……下山随便走走。” “我有没有说过你离开山门必须跟我通报?!” 沈欲的神态显得很不正常,用两个字来形容大概就是:急了。 她的急切都挂在了脸上,几乎没有一点掩饰。 许念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聚集的弟子。 他叹了口气。 “宗主要怎么样?” “按宗门门规处置,把他给本尊单独关进地牢!最深的那个!” 许念听到这句话也就明白了,恐怕沈欲是联想到了什么,绝对和沐晚桐有关。 于是许念没有反抗,很快,在宗门弟子的带领下,将少年直接送入了欢喜宗最深一层的阴暗地牢之中。 沉重的铁门,甚至是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用来透气。 外头的人想看到里头都极为的困难,更不要说什么日光。 许多弟子都在诧异,就这么小一件事情,哪里值得这位宗主大动肝火? 但是一想到这位宗主火爆的脾气似乎也能理解,大概这就是杀鸡儆猴吧……毕竟这就是宗门唯一男子,也是 许念坐在地牢的潦草的席子上,甚至是连个床铺都没有的。 阴暗而潮湿的环境会让人下意识的不习惯,但是还好,许念的适应性极强,有个地方呆就行,等到那位宗主稍微的理智过来,自己也能出去了。 她也就是生怕自己这段时间乱跑,然后出现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许念已经做好了不吃不喝鏖战一个月左右的准备。 不过……那只笨猫不会饿死吧?应该不至于,再蠢的动物都会有着觅食的本能。 许念随遇而安,躺在了草席之上,可是没有过多久。 他就听到了囚笼之外的脚步声,显得稳重而平缓,但是他仍然听出来了是谁的脚步。 直到她打开门。 最深一层的地牢甚至是连火烛都没有的,里头的人除了要忍受孤独和冰冷之外,还有似乎永恒的黑暗。 而她举着火把出现了,火焰照耀着她那张冷艳的脸庞。 许念躺在地上没有起身,甚至微微的闭着眼睛。 “砰。” 她却将门轻声关上了。 沈欲将火把插入了墙壁边的空缺上。 然后站在了许念的身旁。 “在怪我?” “没有,宗主不用多想。” “你很聪明,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许念没有否认,只是平静的说,“都说了是宗主多想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神秘的背景。” 沈欲没有追究许念这句话的真实性,她只是在少年的身边蹲下来。 裙摆夹在了双膝之间。 即使如此挤压,小腿也不见一点累赘粗壮。 她低下头,伸手抚摸少年的脸庞。 她的眼神显得动荡不安,少了之前的那种愤怒。 声线清晰的透过黑暗。 “她很强。” “她是谁。” “沐姑娘。” “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哪怕你说没关系,我还是会觉得有关系,她那么强,如果她也认为有关系,她要带走你,我没有任何办法。” 许念感受着她的手指抚摸到了自己的嘴唇。 少年睁开眼睛,突然笑起来。 “说不定我跟她走会过得很好呢?” 并不是真心话,只是恶作剧的一个玩笑罢了。 但是他忽略了沈欲内心的脆弱。 陡然,女子的食指和大拇指就扯住了少年的嘴角。 她低下头来,眼神在黑暗里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许念闭上嘴。 可是她却不顾一切的亲吻上来。 似乎是没有多余技巧,只是单纯的搅动,发出的声响都显得凌乱糟糕。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已经是一个几乎让人窒息的时间。 她抚摸着少年的脸颊,眼神的光泽闪烁的情绪叫做贪恋与占有欲。 “我不会让你跟她走的,你哪儿都别想去,你是我的。从生到死,都是我的……” PS:别熬夜啦,先更两章,明天白天再更回来,目前月票2817票,应加更14章,已加9章,还有5章!明天白天更!先睡了诸位!还有,别闹!! 1 苦命鸳鸯? 火把的火焰在摇晃,而就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两个身影已经纠缠到了地上,本身就没有床的存在。 许念是不忌惮这些东西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的不安更是超过了任何。 连与自己纠缠在这聊胜于无的草席上都显得疯狂而冲动,当然,把自己垫在身下,应该算是这个女人最后的倔强了。 她的心跳声都显得在这幽闭的暗室里格外的清晰。 仿佛代表了她的不安。 她就趴在自己的身上,柔软的身子其实很轻盈,并不累赘。 沈欲身材火爆,但是并不是那种丰腴的类型,她的腰很细,符合修炼者的体型。 肩头和锁骨也是骨感明显,甚至有些瘦削,透露着一种凌冽的美感。 可是胸脯却是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高耸挺拔。 包括形状都和宁茴、洛汐不一样。 梅花高高挂,月牙弯又弯。 在衣衫之中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的晃荡,她骑在自己的腰间,捧住自己的脸。 许念混浊的眼眸对视女子猩红的视线。 “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的,宗主啊,就算是恩情也不会用一辈子来还的。” 沈欲低头下去,咬了咬他的嘴唇,有点疼。 然后是他的脸颊,是他的鼻子,甚至是他的眼皮,最后到达少年的耳垂。 最后在少年的耳朵里喷吐炽热的气息。 在耳蜗之中盘旋着。 “我不管。” 她的确不管不顾,只要他在这里,在欢喜宗内,她就能掌控一切。 她不需要什么强悍的帮手来帮助自己,内心的自私已经是胜过了一切,压根就不会去想怎样对这个少年更好。 脑袋里的执念只有他是自己的,生死都要留在欢喜宗内,决不能去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 “这不是管不管的事情,你自己也清楚。我可能是一片浮萍,也可能是一片云,该漂泊的时候总是会漂泊的。” 沈欲稍微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然后手掌从他的胸膛一路向下,穿过裤腰带。 女子持剑,便是天下无敌。 “如果你是浮萍,我会用网捞起你。如果你是云,我会让你只能在我上空下雨。” 许念脸色古怪,“下雨这个词怪怪的……” 沈欲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东西,于是她的手掌一下子收紧,许念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你轻点……” 沈欲冷冷的注视着少年,脸上的嫣红却是自带一种妖媚的风采。 “别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没有让你喝就算好的,还想让在我头顶?”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自己说的这么奇怪来着。嘶……别用指甲行不行?” “这就受不了了?” 沈欲微笑着看着少年古怪的表情,仿佛是刻意的克制却又无法抵抗本能的反应,而稍显扭曲。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沈欲。 “我用指甲你也受不了,要不要试试?” 沈欲涨红了脸颊。 一想到某些画面她就夹紧了双腿。 勒的许念的腰腹都有些生疼。 “你敢?” “……我不敢,能下来了吗?” “你都有反应了,就这么算了?” “……这是地牢,能不能注意点地方?要是在这个地方留下什么东西,我要关几天,你想我死?” 许念当然很理智,不会因为一时欲望的出现就不顾一切想要发泄。 沈欲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了手,接着低头下去。 含住了少年的唇齿,这次没有那么激烈的交汇了。 感觉就像是得到了喜爱的玩具,然后好好的把玩一番,才能彻底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是在自己的手心还是属于别人。 当唇齿分开之后,许念以为针对自己的‘折磨’终于能够结束了。 却没有想到,沈欲起身之后,却是将衣衫在自己的面前稍微解开。 在抹胸里的雪腻峰峦呼之欲出,仿佛是这阴暗地牢之中唯一美好的号召。 “……干嘛?” 许念舌头还有些发麻。 主要是这个女人虽然亲吻显得很温柔,但是显然技巧并不成熟,一味的吸取,仿佛要把自己舌头都夺走一样的用力。 于是许念就看到了离谱的一幕,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子将抹胸稍微拉下,好家伙,宛如陡然天边升起朝阳。 虽然形容夸张了一点,但是效果都差不多,晃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她靠了过来,伸手挑起了少年的下巴。 “赏你的。” “……我早断奶了,唔……” 可惜有人从来不听人话,许念再次献祭了自己的舌头。 等到女人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地牢,少年的舌头都发麻了。 阴暗的囚牢只剩下来了自己,连火把都不剩下。 外头的星辰许念看不到,估计什么时候太阳升起都不清楚了。 无所谓,总算能清静一段时间了,少年如此想着,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 裤腰带系紧了一些,然后闭上眼睛。 希望明天麻烦不会滋生了,执着的人要放下执念,这样才能活的更好,而不是在孤独的长夜里穿行,如漂泊的游魂。 当沈欲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显得纤柔的身影。 她 “宁缘?” 没有背着大刀,却束起了高马尾的少女的确是欢喜宗内一道独特的风景。 毕竟她有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特立独行,满宗门的莺莺燕燕各色的花枝招展,连沈欲看久了都觉得有些厌烦。 这个女孩不媚俗也不妖娆,倒是显得正常独特许多。 在这里,正常就是一种特质了。 宁缘转过身来,她低下头。 “宗主。” “这么晚,有什么事情。” 沈欲皱起眉头,她想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少女开口了。 “想问问宗主,许念犯了什么错,需要关进地牢?” 沈欲微微扬起头来冷漠的注视对方。 “你是来替你自己说话的,还是来替你姐姐来给他求情?” 宁缘犹豫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说。 “念及同门情谊,觉得没有必要对他这么严格,何况他境界不高,关久了容易出事。” “呵呵呵……” 沈欲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宁缘。 “我以为你会承认点什么呢,原来还是这种客套话,让人失望。” “这不是客套。” “那是什么?” “……宗主对他独特的态度,会让门中其他弟子怀疑。” “怀疑什么?” 沈欲饶有趣味的看着宁缘,似乎期待着对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 宁缘没有开口。 沈欲笑了笑。 “怀疑就怀疑了,我只是在惩罚不听话的弟子而已,杀鸡儆猴几天,很快就会放出来,不用你操心。有空多操心你姐姐,操心你自己,现在的你,不及当年宁茴的十分之一。” “……” 宁缘涨红了脸。 她本来想好了许多措辞为那个少年求情,看在姐姐的份上…… 但是没有想到,对方的三言两语让自己简直无地自容……简直就是全方面的压制啊! 如果不是性格要强,宁缘觉得换个人都要哭了。 天知道自己为了那个混蛋少年受了多少委屈? 事到如今她只能微微低头,“是……谢谢宗主。” “不用谢,不是看在你两姐妹的份上,如果以后不想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受苦受难却无能为力,就要多努力一点。” “……我知道了。” 他才不是在乎的人,自己只在乎姐姐。 宁缘闷声闷气的走了。 而对方离开了,沈欲也没有立马推开门回去,而是侧过头看着一个方向。 “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够?” “……” 缓缓的从侧面树后的阴影里走出了两个身影。 看到两人,沈欲忍不住笑了起来。 “洛汐,陆淡妆……真行啊,两个人一起来,是一个人没有底气?” 出现在沈欲面前的竟然是看起来平日完全不对付的洛汐与陆淡妆两个美少女。 也是天赋相当出众的两个年轻弟子。 洛汐面庞显得冷漠,而陆淡妆脸上一直带着让人看不穿的微笑。 陆淡妆率先开口,“这么晚打扰宗主真是不好意思。” 沈欲皱了皱眉头,“两个人一起也是为了他来的?真行啊……这个宗门到底是他许念的,还是我的呢?” 陆淡妆却摇摇头,“不算是吧,我们只是了解一下他为什么受这么严重的责罚,知道了我们做弟子的也好引以为戒,不让宗主费心,不是来求情的,毕竟欢喜宗总是宗主您说了算。” 滴水不漏的说辞,似乎让沈欲没有不开口的理由。 “违反宗门规矩,给他一个教训,同时杀鸡儆猴,没有别的了。” 沈欲简单的说道,是和之前宁缘听到的一样的说辞。 但是显然,这两个少女可没有宁缘那么好糊弄。 之前一直沉默,板着一张脸的洛汐终于开口了。 “真的只是如此?” “不然呢?” 沈欲同时看向她,眼里闪烁危险的光芒,是一种威压。 而洛汐却没有退后,她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诡异的笑了一下。 “之前许念自己出门的次数也不少,但是这次突然如此,那就说明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也就是说,今天出现了什么不寻常的情况,陆师妹啊,今天宗门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 陆淡妆‘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掌。 “哎呀,仔细想来,似乎还真的发生了什么,比如……今天沐姑娘不是来了么?洛师姐,会不会和那位神秘的沐姑娘有关系呢?” 洛汐也‘惊讶’的看着陆淡妆。 “说起来也是啊,沐姑娘……整个江湖最神秘的女子,不远千里来到咱们宗门,一来就让咱们宗主囚禁了唯一的男弟子……会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仿佛唱双簧的两人,沈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直到她终于深呼吸一口气。 她微笑着看着两人。 “真是最近脾气好了,或者是认为我伤没好呢,做弟子的敢冒犯宗主了。” 她直接搂起袖子,朝着两人走去。 陆淡妆本能后退了一步,然后咬了咬薄唇,扬长脖子喊道。 “有、有本事宗主把我们也关地牢去!” “想得美!” 还想着去地牢做苦命鸳鸯是吧?治不了姓沐的还治不了你们两个小狐狸了?! PS:目前月票2885,应加更14章,还了十章,还有四章!今天还有加更,可能在中午可能在下午,反正会加的!对惹,再多说一句,我写书从来不为刀而刀,之前那个情节为什么这么写很简单,你们不会以为他们会相认吧?不管是男主的性格还是我设置的两人关系的纠缠伏笔,都说明了一个情况,两人之间就不会有甜美的相遇故事,所以如果觉得突兀的,可以再看一遍,原因写的很详细了。 最后!!不要再闹了!我看那个表情要吐了!! 2 最好的解决方案 “嘶……别碰我,疼……” “你也别碰我,我就不疼吗?我屁股被踹了几脚……” “她打我胸!这个贱女人肯定是嫉妒我胸比她好看,比她挺……” “你可太搞笑了洛汐,就你这胸,三十岁肯定下垂。她明显嫉妒的是我的屁股,比她翘。” “这也叫翘?肉都没什么。” “你懂什么?形状你懂不懂?美感!你以为肉多就好?肉多只是单纯的下流!” “嘶……陆淡妆,你是不是打算跟我打一架?” “得了吧……现在不合适,改天再打。” 两个狼狈的少女,几乎是披头散发的在黑夜里并肩而行。 走了一会儿。 陆淡妆停住了脚步,扶住了自己的纤腰。 “沈欲真的是因为那个女人……?” 洛汐点点头,“现在来看就是如此了,否则没有必要这次反应这么大,其他弟子那边好糊弄,但是想瞒过我太天真了。” “你怎么想?” “想什么?” 洛汐皱着眉头。 陆淡妆想了想,“沐姑娘……看着就很强,传说也说她很强,如果她真的是为了许念……那怎么办?” 洛汐眯了眯眼睛,“不可能是因为他的,那样的女子什么男人找不到,怎么会因为一个宗门的废物少年而大动干戈,我估计就是沈欲自己吓自己,她现在因为许念已经有点癫狂了,上次我就看出来了。” “上次?” “没什么。” 洛汐摇摇头。 陆淡妆想了想,“你挺奇怪的。” “奇怪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宁缘来我都觉得情有可原,但是像你这么嘴硬的女人,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承认和他的关系?” “我承认什么了?” “还在嘴硬。” 陆淡妆不屑一顾,在她看来,大多数人都是困在了一个大缸里的鱼儿,终日在自己方寸的领地里游行,会欺骗自己,看到的天就全部的天,游过的水就是所有的海。 实际上压根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实情绪。 而洛汐就是这样的人。 洛汐一如既往的在月下勾起嘴角。 “说过了,他就是我的玩具,你们这样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对他视若珍宝。” “你也来了。” “我知道我来了!” 洛汐狠狠地瞪着陆淡妆,陆淡妆挑了挑眉,一点都不怕似的。 “那你还在嘴硬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沈欲到底在怕什么而已,果然如我所料。” “哦,那为什么跟我一起?” 陆淡妆看着她,洛汐的眼神缓和下来,若无其事的偏过头。 “我总是要离开欢喜宗,离开魔域的。” “所以呢?” “所以给你个机会啊,让你有机会接手,反正到时候我走了,也就和他不会有关系了,我会有更广阔的天地。你这么爱不释手,到时候就轮到你了。” “说的好像施舍一样,他不是你的玩具。” 陆淡妆皱着眉头说道。 洛汐笑了笑,“坐井观天的人是没有资格拒绝施舍的,告诉你,你一直在他身边,你只会一成不变,永远是这个陆淡妆,没有任何未来可言,他只会让你堕落沉沦。” 陆淡妆重新迈步,低声道。 “有病。” “呵呵,懒得跟你计较。希望未来再见面时,不管在哪儿,什么情况你能让我刮目相看。” “我希望赶紧离开欢喜宗,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不会真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感情吧?” 洛汐很难理解的看着陆淡妆。 陆淡妆平静的看着洛汐,“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有?这个地方就算在十二洞天都不算是最强的,资源不是最丰富的,更不要说十二洞天只是魔域的冰山一角,更是整个江湖排不上号的小地方。只会浪费天赋。” 陆淡妆摇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起码不会放下碗就骂娘。” “……真有意思,在魔域的人还有资格讲道义?” “这不是道义,是真情实感,如果连情感都没有,所有的一切只建立在利益上,对自己最好的立场上。那么我祝福你,成为一个高贵又空洞的游魂。” “谢谢,我会这么做的,不,我宁愿如此,也比挣扎沉沦,自我放纵要好。走了。” 洛汐在清冷的月光下越走越远,她的心境越发的坚固,一点受创都没有。 陆淡妆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她不羡慕这个女人,看上去潇洒无比,未来光明的少女。 因为她知道,她没有那么高贵,而他也没有那么不堪。 —— 沈欲进入了房间。 她的确开始有些生气也没有下重手,毕竟是自己门内的弟子,她不可能真的往死里打。 觊觎那个少年的少女,一个个心比天高,说不定命比纸薄。 她不在乎,何况眼下不适合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有些苦恼的事情是,果然是因为全都是女子的缘故,他的桃花才显得这么旺盛? 正当沈欲收拾心情准备休息的时候。 “宗主!宗主大人!”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完没完了!自己不就关了个许念吗?! 沈欲一肚子火。 披上衣衫拉开房门,就看到了门外的弟子正急切的看着她。 “宗主!沐姑娘在山门外求见!” “她又来干什么?不是走了么?” 沈欲皱紧了眉头,不好的预感开始蔓延,神经再一次无可救药的紧绷。 门外的弟子道,“不知道……但是这次她说是有要事来见宗主您……” “……我知道了,带她过来吧。” 沈欲没有选择不见,因为她很清楚,这个时候都来求见,如果自己不见,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她会亲自杀上来,到时候场面就十分难看,甚至难以收拾。 沈欲独自坐在房间里,表情看不出的阴沉灰暗。 直到门外响起声音。 “沈宗主。” “请进。” “言言你在外头等一下,我很快就出来。” “是,主人。” 门再次推开了,似乎是换了一身白裙的女子还是戴着那张白狐脸面具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轻松的关上。 她来到自己的面前,语气听不出悲喜的说。 “沈宗主,冒昧这么晚打扰了。” 沈欲抬头看着她,眼神尽量不起伏波动。 “没关系,沐姑娘是贵客。有事么?” “天色已晚,没有什么好去处,可以在沈宗主的宗门借住么?” 她一开口就让沈欲警惕起来。 之前自己留她她不住,现在她主动又回来要借住?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见过许念了? 沈欲想了想说,“当然可以,虽然欢喜宗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也不至于无法招待两位,只是担心招待不周,规格不够……” “呵呵,这个不用担心,我们随遇而安惯了,不求锦衣玉食。” “那就好……沐姑娘打算住多久,我好让人安排。” “最近没有什么生意,也想领略一下十二洞天的风光,不如……住个半年?” “……” 沈欲觉得她在开玩笑,没有听说过借住住半年的。 如果不是的话。 “半年……” “有问题么?” “到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可不是人宗和道门,魔域之人大多粗俗,住的久了,我也担心会有人不免不长眼冒犯了你。” “没关系,我不是很在乎。” “那沐姑娘在乎什么?” 沈欲直勾勾的看着那张白狐脸面具,似乎在此时,明明实力更显下风的她反而要更加凌冽一些。 甚至攻击性都如此明显。 但是沐晚桐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依旧微笑着看着她,虽然是在面具背后。 她缓缓的说出两个字。 “许念。” 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沈欲就清楚,他们一定是相见了。 沈欲没有轻举妄动,她沉下心平稳的说,“这个名字倒是耳熟,啊,我们宗门也有个叫许念的。” 沐晚桐轻声道,“是,你们宗门唯一的男弟子,刚刚不久前被你关进地牢那个就叫许念。” “也不知道和沐姑娘提到的许念是不是一个人,毕竟……他只是个登庭境都没有的废物。” 沈欲眯起眼睛。 沐晚桐直接点头。 “不用怀疑,就是同一个人。” “……” 巨大的威胁感在沈欲的心头蔓延。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沈欲似乎现在只能这么说了,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和许念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对方的目的性很明显,就是为了许念而来。 如果说真的有联系的话……那个戴面具的神秘男子,果然是他? 似乎是……铁证如山了。 最不想看到的还是出现了,最不想联系在一起的人,还是终于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沐晚桐没有给沈欲太多去思考的空间。 她开门见山,显得极为坦诚。 “我和他的确有故事,有一段无法割舍的联系。我也知道现在沈宗主的一切行为来看,似乎都不想他离开宗门。” “他是我救回来的弟子……” “我知道,但是不用这么掩饰了。你放心,我不会如你担心的那样强行把他带走,他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那你想要干什么?” 巨大的无力感覆盖了沈欲,她痛恨自己怎么现在还是个逆命境? 如果可以,她更想一剑把这个女人杀了。 沐晚桐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是这次说出的话,让人好像无法拒绝。 “我会用一段时间来和他重新开始,我会让他自己做选择,选择留在这里,亦或者跟我走。这是最公平的方式,你最好不要拒绝。毕竟,你觉得我要动手,谁能拦得住么。” 在沈欲脸色难看的时候。 沐晚桐笑了一下。 “不过也没有办法,我现在对他啊,可是百般愧疚。哪怕我杀了你们全部人,只要他不同意,我依旧无法带他走,所以,让他来选择。这样最好,不是么?” PS:目前月票2961,应加更14章,还11章,还有3章!今天的四更已经更完了!这下可以不闹了吧?明天见! 3 去生去死都随你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反正里头一片黑暗,似乎睁不睁开眼睛都没有什么区别一般。 许念在长久的黑暗与寂寥之中,听到了脚步声。 人是渴望温暖和交流的动物,而许念并非超脱凡人多少。 同样,他一样会感觉到孤独一样感觉到寂寥,如黑夜中行走的困兽,需要一个出口。 只是比起真正的动物,人总是擅长克制,灭绝欲望,克制遐想是特别的地方。 许念善于的是忍耐,可是为了忍耐而忍耐,真的有什么意义么? 许念没有想过,只是脚步声靠近了,她打开了门。 举着火把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她在门口看着靠着墙边的自己。 火光照耀着她的脸庞,她的脸上更多的情绪是默然。 仿佛刚刚被什么打击过,又像是经历了什么让人挣扎的选择。 “许念。” “……” 许念抬头看着她,眼神依旧混浊,看不出所想,看不出他到底身处在哪个世界。 应该没有阳光,应该阴云密布。 “有人让我将你放出去,你猜是谁?” 她如此说着。 许念无奈的说,“看你表情就知道大概是谁了,她来了?” “啧。” 沈欲嗤笑一声,眼中透露着无法掩饰的厌恶。 “是不是很惊喜?有人要为你出头了,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再也不用受谁的束缚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的声线尖锐起来,几乎刺痛许念的耳膜。 许念从地上站起身来。 平静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说,“我在哪儿,我去哪儿,从来不因为谁而决定。只有我想去哪儿,我想在哪儿。不知道你急什么。” 听到许念的话语,沈欲愣了愣。 然后眯着眼睛注视对方。 “她说让你自己选择,你会留在欢喜宗,还是跟她走?” 许念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走向门口。 “暂时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就留在这里吧。” “……你说真的?不会离开欢喜宗?” 沈欲皱着眉头看着少年平静的穿过自己的身侧,站在了阴暗宛如隧道的门外。 许念回身看了一眼沈欲,“我没说不会离开,只是暂时不会。” “……出去之后你打算怎么面对她?” 许念摇摇头,“我又不是认识她,面对干什么。你能不能带个路,我都忘记怎么走来着了。” “……” 沈欲走在许念的面前,将少年一路带往地牢的出口。 在门口,沈欲开门之前,她再次回头看着面目平静,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波动的少年。 “她很爱你。” 试图看到他脸上的波动。 许念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她爱的不是我,是过去。” “……” 门被打开了。 已经是灿烂的阳光,一瞬间让习惯了许久黑暗的少年几乎睁不开眼睛。 适应了光芒的灿烂,困兽找到了出口。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地牢门外不远处的她。 一身白裙,戴着那张白狐脸的面具。 思绪仿佛在翻涌,什么画面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是刀光剑影。 是仿佛永恒的黑夜。 是一个男子的轻佻,是一个女子的窈窕。 但是许念很快将这些多余的思绪全都压制下来。 他平静的走出去,看过去。 沈欲就站在一边,眼神就像是看着面前熟悉习惯的一切在变化,却无能为力,无法阻挡的旁观者。 她觉得自己更像是这两人之间的陌路人。 许念没有说话。 沐晚桐就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少年面孔。 “冒昧打扰,但是接下来我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哦。” 许念点点头,他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什么抗拒,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 沐晚桐似乎很快接受这个许念,不是当初那个许念的事实。 是转世轮回,还是不愿意原谅彻底的伪装,沐晚桐都不管了,她只知道,这是她必须找回来的一切。 她点点头说。 “那么现在就算是我们 许念微微回头看着她。 “几两几钱的买卖?” 沐晚桐微微动容,面具下的脸庞勾起笑容。 “你说多少,便是多少。” 许念回去了,踏着阳光回去了,即使他和这阳光格格不入。 许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 肥嘟嘟的白猫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四脚朝天。 不知道的还以为死过去了。 当许念进门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的桃夭大人立马一个翻身,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喵呜!!” 熟悉的动作,朝着自己的脸就扑过来的猫咪显得很是生气,一如既往的张牙舞爪,要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什么记号一般。 “好了好了,出了点事情没回来,等会儿就出去给你弄小鱼干。” “喵呜……” 桃夭大人无力的挥舞了一下爪子就被少年放在了腿上抚摸。 还是一如既往讨厌的手法,将顺从的毛发直接逆向抚摸,乱死了! 她偶尔嫌弃的抬起头就会看到少年的脸庞,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发呆,那种全然放空的状态,有种让人轻易能感受到的寂寥空洞。 于是猫猫也安静下来。 哼,就知道他需要桃夭大人的陪伴,像个好欺负的傻子一样。 偶尔会听到他仿佛喃喃自语的说一句。 “过去有什么重要的,不记得才好,记得的才是傻子。” “喵呜……” 桃夭就会像是有点生气的低头咬他一口。 什么叫记得的才是傻子?有些故事没人记得那不是太可惜了吗?桃夭大人才不要。 许念就会笑起来,低头看看猫猫显得有些生气的眼神。 “行行行,我才是傻子好吧?” “喵。” 本来就是这样嘛!你不是傻子,难道桃夭大人是?真不懂事这个蠢男人。 然后少年躺在了床上。 猫猫就踩在了他的胸口爬下来,把手手揣起来。 “喵呜?” 蠢男人这么躺着,什么时候才去给桃夭大人弄小鱼干? 许念仿佛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 “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就出去给你弄。” “唔。” 桃夭挪动了一下位置,肥嘟嘟却很暖和的身子缩在了他的脖子间,拱着他的下巴,时不时伸出粉粉嫩嫩的小舌头舔一舔他的下巴。 然后眯着眼睛,越来越困。 直到眯着眼睛呼噜噜的睡着了。 当桃夭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自己已经在床上了,而本应该在房间里躺着的少年,却是不知所踪了。 “喵呜!” 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离开?!太可恶了!不过没关系,他身上都是桃夭大人的味道了。 许念此时已经穿过了僻静的小径。 来到了堪称自己 这次没有看到门口那个女子坐在那里。 虽然已经快正午,但是许念没有多想,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他走进虚掩着房门的竹屋里,一切都很整洁,阳光的照耀让扬尘都无所遁形,在空气中细微飘荡的颗粒。 宛如梦幻里的星光点点,它们漂浮降落,仿佛人生的不定。 许念鄙视了一下自己,多么矫情的人才会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去感悟人生? 他进入了里屋里,看到了在床上浅浅呼吸的银发少女。 被子只是轻柔的盖着,她侧着身子,手掌垫着脸颊,睡的很安稳,就像是沉睡上千年却不曾腐朽的美人。 她的银发落在圆润剔透的肩头,落在她的背后,落在整头上,四散分开的枝桠。 银杏不该叫银杏,宁茴才是银杏。 侧着身子挤压出来的雪白半球,在轻薄的睡裙里若隐若现,美好又多情。 许念低下头。 “都正午了,还在睡觉。” “……唔。” 仿佛一听到这个少年的嗓音,就会引起她的反应。 银发少女睁开了眼眸,她有些迷茫的睡眼看到了少年。 显得痴痴傻傻的说了一句,“我在做梦么?” 许念忍不住笑起来。 “嗯,在做梦。” 宁茴皱了皱鼻子,然后从被子里伸出自己光洁的手臂,环绕住了少年的腰腹。 她将自己的脑袋挪到了许念的腿上。 真的像是做梦一样闭上眼睛,呢喃着说,“那就继续做下去,不要醒来了……” 许念伸出两根手指,将对方脸颊上覆盖的银发稍微的撩落下去。 她的脸颊浮上了淡淡的红晕,显然是无法再睡着了。 “也不怕睡死过去。” 许念轻声笑着说道。 如房间漂浮的扬尘一样,他们都是人生海海里的星星点点。 少女闭着眼睛,蹭着他的大腿,像是贪睡的猫儿。 “我曾经想过哦,别说我矫情了,我真的想过如果死的那一刻能这么睡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再也不醒来,也是极好的。” “可是你现在还没死呢,我总不能把你弄死吧。” 措不及防这个少年又说出了破坏气氛的话。 少女忍不住睁开眼眸,那双剔透的琥珀埋怨的看了许念一眼。 然后嘟囔着说。 “既然没死,那就要做些坏事。” “什么坏事?” “抱我起来。” 女孩子张开双手稍微起身,然后坐在了他的怀里。 睡裙的起起落落。 她的大腿,她的胸口,皆是雪白细腻,香气四溢。 然后紧紧贴着许念的胸膛,像树袋熊。 “懒鬼,自己起来。” 许念坐在床边,似乎无动于衷,眼前全都是这个少女的银发了。 宁茴抱着他的脖子,痴缠的像个女儿。 “抱着我随便去哪儿,去生去死都随你。” “欲.仙欲.死呢?” 许念笑着问道。 然后宁茴张开了嘴唇,贴合的红唇张开,牙关之间晶莹成线,她咬了咬许念的喉结。 用近乎沉溺,无药可救的声音说。 “那最好了。” PS:下一章大概在中午左右,今天大概只加一更了,呜呜呜。 4 后悔是奢侈品 宁茴换上了衣裙。 是罕见的黑色。 许念还好奇了一下,“这衣服怎么看上去像你妹妹的。” 宁茴脚步微微兜转,在少年面前微微转动,扬起了裙边。修长双腿的奶白肌肤出现又消失。 “好看吗?” “好看不是因为裙子,是因为你自己。” 许念诚实的说道。 宁茴微红了一下脸庞,收拢发尾。 “你还挺会说话嘛,干嘛要一直气人呢?” 许念无奈的说,“因为我喜欢说实话,而大多数的实话不中听。” “穿黑裙子是因为感觉和银发挺配的,你不觉得吗?” 许念迷茫的看了一眼。 “或许吧。” 好像不难看,很顺眼就是了。 宁茴走出房门,然后给月季与海棠浇水。 然后在竹台上,似若无意的提起。 “你昨天被宗主关进地牢了?” 许念坐在门口正对着的椅子上,看着阳光放肆亲吻的少女。 “嗯。” “为什么呢?你犯什么事了。” “没有,沈欲不就是这样?时常犯病,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宁茴轻笑起来,“好歹宗主也让人给我送了点东西,这么说人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念无所谓的靠着椅背,“反正是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 宁茴已经对这种话十分有免疫力了,她想了想说,“可是宗主平常也很照顾你啊。” “比如说不把我赶出去?” “当然算是一个,毕竟把你放在其他宗门,说不定就受尽屈辱,什么时候死的也不知道了。” 许念想了一下,“其实我也挺憋屈的。” “噗嗤。” 银发少女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念看着她,“你这么笑我很没面子。” 于是宁茴放下了水壶,然后走进房间,双腿并拢在少年的身边蹲下来,轻轻揉着他的大腿。 “那这样有面子了吗?许大少爷?” 许念没好气的说,“别来这套。” 宁茴笑的很开心却走到了许念的身后,真的帮这个少年揉着瘦弱的双肩。 “你要是过的憋屈啊,世间许多人可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活了。” “哪里的话……” “实话呀,又有这么多好看的女子环绕,又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整天就你最闲,难道不是?” “我确实的明白一件事情了。” “什么?” “实话有的时候的确不好听。” 宁茴轻笑着。 许念享受着对方的按摩,闭上眼睛。 却意外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后脑深陷进了温热的怀抱。 软软的,很有弹性。 这枕头的质量未免太高了。 “这样按摩舒服吗?” “……舒服的是按摩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宁茴脸颊红润,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明明高耸,却硬是深陷进去。 明明这个少年也在往后面靠,真是坏心眼,硬要显得好像是自己完全主动似的…… “坏蛋。” “还骂人。” “哼哼,就骂了。” “那就骂吧,谁让你声音好听。” 看着闭着眼睛的少年,宁茴微微低头,却没有让自己的胸口离开对方的肩背。 任何方面的体验,都要为他做到极限。 她低头着,去触碰他的嘴唇。 许念没有躲避,然后感受着少女如朝露般的亲吻。 她的吻很细软,很轻柔。 如云彩的触碰,却也很香甜,仿佛刚才吃过了什么甜美的水果。 因为太过细腻的性子,以至于许念都听到唇齿交汇的细细声响,温柔缱绻,如赤.裸.身体与柔软棉花的摩擦。 不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的,只是很轻,要细细的去听。 “啾……” 连分开的时候,都留下了清晰的声响,一直很被动,将主动权全部交给对方的少年睁开眼睛。 就听到宁茴的话语。 “宗门里来了一位沐姑娘对吧?” “你也知道了?” “昨天你被关进去的时候,宁缘来跟我说过了。” 她如此说道。 许念点点头,“嗯,是有这么个人。” “这位神秘的沐姑娘到来,宗主就把你关进去了,这之间是不是太巧合了?” 原来这种事情有这么八卦的必要吗?许念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好奇。 “你关心这种事情干嘛?” “我为什么不能关心嘛,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大老爷的小妾,只管伺候就好了,其他的事情都别问是嘛?” 听着宁茴略显埋怨的话,许念忍不住笑起来。 有些人犯病只会更加恶劣,而有人犯病就会显得格外的有趣。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联系。” “那位沐姑娘据说要在宗门住很久呢,不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其他的女子?” “我怎么知道,你问她去呗。” “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我怎么问人家,我又不是认识。” “不认识你这么关心她?” “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宁茴来到了许念的面前,然后在他的双腿上坐下。 柔软的臀和少年的大腿接触。 一下子从腿上舒爽到了心底。 她搂住许念的脖子,许念靠着椅背,就看着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银发少女。 “说一句好话就忍不住占我便宜,你真是把人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宁茴看着他,银色的发尾泄露到胸口深深的沟壑之中也没关系,如果许念看的没错的话,她甚至连抹胸都没有穿。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就是尝了甜头之后的女人,有的时候比男人还要贪得无厌。 “和你一样,我也喜欢说实话,主要是我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哦。” 她扬起头来,似乎思考着什么,然后说。 “知道为什么你以前总是说伤人的实话,我却都舍不得真的和你断了联系么?” 许念摇摇头。 她就用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少年。 “因为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所以哪怕再冷漠,再伤人,都会让我无可救药的期待你的转变,稍微的变化一点,对我喜欢一点,我都会由衷的感到开心。比起真真假假,或者全然是谎话更能感受到真情实感,被你一直伤害着,但是却一直期待着,这大概就是我最无药可救的地方。” 许念望着她坦诚的面目。 “你最无药可救的地方是明明知道这些问题,却还是顽固不改。” 宁茴靠近他的脸庞。 在他的脸上吐气如兰。 “为什么要改呢,我觉得一切很好啊。因为人会受伤,所以才能感觉到幸福,不然就像是春生夏死的蟪蛄。你要是心疼我,就多喜欢我一点。” 许念笑着看着近前的少女。 “可是喜欢也不由控制,再努力也骗不了自己。” “坏心眼,我咬你了。” 她像是示威的猫咪,展露自己并不尖锐,整整齐齐的牙齿。 许念好笑的说,“想吻就吻,不用这么铺垫。” 于是侧着身子,显得姿态很奇怪的女孩子站起身来。 许念奇怪的看着她。 她低头,面红着说,“换个姿势,我要让你窒息。” “为什么要窒息?” “因为有人说,往往直到要死的时候,才会迸发出最极致的爱意。” “可这是假的,当一切平复下来,就会开始后悔。” 宁茴无所谓的摇摇头,分开双腿,然后更贴近许念的腰腹在她的双腿坐下。 这下对于柔软臀儿的感触就不明显了,但是整个身体的接触却是更加紧密。 她会用修长的双腿夹着自己的腰,然后伸手挽起一边侧脸垂落下来的银发。 许念看着这场红润的面庞,琥珀色的眼眸,以及她微微翘起的唇瓣越来越近。 她的鼻息都率先激烈了起来。 她说,“我的一生太短了,所以不会把时间用来后悔。后悔是奢侈的。” 她吻下来。 许念脑海里都是她那句话:后悔是奢侈的。 而她的吻呢,却如此的泛滥。 奢侈的并非珍贵,泛滥的并非廉价。 于是吻着吻着,在更深层次的搅动之中,少女惊喜又羞涩的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着他的温度。 不是胸膛,而是修长的手。 本来衣裙就薄,抹胸也没有存在,他的指肚自己都能感受的明显。 真是坏蛋……不知道自己因为天阴绝脉会多么敏感么? 一上来就这样……会让人受不了的。 于是渐渐的,少女的鼻息都急促,她的小腿就紧绷,紧绷到了脚趾头。 她的唇不想分开,手掌只能显得没有重点的胡乱摸索,感受着自己臀下原本平静隐蔽的火热,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让人坐立不安。 会擦枪走火吗? 她其实很期待来着,但是她也知道,对方现在会施舍一般的给予自己些许的快乐,却不会真的做伤及自己身体的事情。 一想到原本的天之骄女,原本天赋异禀的自己,现在竟然要这么讨好这个少年,才能从愉悦中汲取一点稀薄的爱意,她就觉得不可思议,可是…… 她想要如此。 终于在快无法呼吸的时候,他们分开了。 许念抬头看着她红透的面目。 她一点点的将衣裙的吊带从肩头滑下,真的十分丝滑。 于是仿佛高不可攀的雪山在少年眼前晃荡,香气四溢,如可口的甜品。 “多喜欢一点我,哪怕是因为我这糟糕的身体。” 许念看着她,笑着说,“对身子最高的评价就是下流,你可能还不清楚。” 她扬起修长的脖子,时而轻轻晃动,每一根发梢的翻飞。 每一滴汗水落在地板上,都是她的快乐。 哪怕是大腿上细腻的肌肤沁出了晶莹的汗珠也没有关系。 “抱歉打扰了,宁姑娘。” 只是并不漫长的欢愉就轻松的被打破。 站在门外的,看着姿势糟糕两人的女子,戴着白狐面具。 看不出悲喜,是否愤怒。 PS:目前月票3119,应还15章,已还12章,还有3章!今天应该是没有加更了,现在出门,回来也来不及码了。最后,别嗦牛子和闹了!!我最近做梦都是这些,我服了。 5 从我第一次拿剑起. 说来奇怪。 许念觉得在自己的身上或者说自己的身边有奇怪的现象。 或许是来自于自己,或许是……因为这个鬼地方。 那就是总是容易被人打断的处境,虽然开始的时候许念一直秉承的理念都是不主动不拒绝,但是谁也不会因为被戛然而止感到开心。 尤其是……每次的对象都让人这么无奈的时候。 想来只有一个人……洛汐,她上次喝醉了酒,竟然是大胆到直接再陆淡妆的面前与自己**。 除此之外,似乎全都会拦腰折断。 在这里,许念原本以为最多只会是宁缘,或者是准备来寻滋扰事的洛汐,但是好像忽略了,宗门里现在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最尴尬的人是宁茴,许念至少脸皮厚,对这种事情压根没有什么羞耻心,何况看到的是女人,他心情就更是平静了。 宁茴可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上次被宁缘撞见还仅仅只是亲吻而已……当然这是她自己的认为,实际上许念知道的更多。 这一次自己的裙子几乎都吊在腰间了。 无论是裙摆,还是领口的峰峦……这让人看到了…… “啊……!” 宁茴大脑空白了瞬间惊叫一声,最本能的动作不是迅速的穿起衣服,而是直接搂住了面前衣衫也被掀开了很多的许念的身子。 这次是彻底的树袋熊了,也像是鸵鸟,而许念大概就是自己的沙漠。 许念无奈的伸手抱住了少女无法掩饰的美背,看着就站在门外,竹台下的面具女子。 他想了想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 将怀中的宁茴抱起来。 然后直接抱进了里头的卧室之中,将女子放在床上。 银发少女心有余悸的拉过来被子,盖住自己美好的身躯。 却是担心的看着许念。 “她来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不知道,不过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来杀人的。” “可是……你没有关系吗?” “我能有什么关系,好好待着吧。” 许念说完,再少女忧心忡忡的眼神之下,走出了卧室。 而她还在竹台之下,似乎没有涉足竹台一步。 不知道是谁给她的限制,但是在许念的感觉里,这个女人不该这么礼貌才对。 他平静的一边整理衣衫上的褶皱,一边走出门外,站在了竹台上。 仿佛之前什么尴尬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与高点俯视这个让许多人忌惮,让许多人猜测的面具女子。 他见过她面具下的容颜,的确很好看,但是他不在乎她为什么一定要戴着面具遮掩脸庞的理由。 “我去过你住的地方,可是没有人,有人说可能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打扰了。” 显得态度十分的柔和。 明明不了解她的为人,许念还是感觉十分的违和。 不过少年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的开口。 “没什么。你进我房间了?” 女子摇摇头。 “没有,我只是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我就离开了。” “为什么不想一下有没有可能我是不想搭理你,所以选择不出声?” “……没有这么想过。” 沐晚桐诚实的回答,她没有想过对方不回应自己的可能性。 是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彻底熄灭的本能习惯。 “好吧,找我有事?” “嗯,想和你谈谈,现在方便么。” “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会走么?” 许念看着她平静的问道。 面具下的沐晚桐苦笑了一下,果然……该承受的还有很多,比如他的变化。不,可能不能用变化来形容……如果他的记忆里真的没有自己,那就只是和自己记忆里的不同而已,他有什么改变呢,或许最一开始的他就是如此。 沐晚桐还是点点头,“嗯,你说了算,你希望我走的话,我会走的。但是明天我还会来找你。” “……我知道了。” 许念平静的来到竹台下,然后看了一眼就在身边不远处静静站着的沐晚桐。 “到这边说吧。” 沐晚桐稍感安慰,这个少年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厌恶自己。 他该厌恶自己么?沐晚桐也不清楚,反正做错了事情的人是自己,遭遇怎样的对待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她只是随着少年平静的步伐,一路走到了旁边堆积柴火的地方。 许念就在柴火堆上平静的坐下。 沐晚桐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他的对面。 她看着沉默平静的少年,犹豫着开口。 “这个女孩子……” “说你想说的。” 许念打断了对方想要探究那个女孩的行为,一来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何况……他为什么要解释? “哦……” 沐晚桐委屈的看了一眼许念,知道对方不想自己知道那个女孩的情况,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想了想很快的整理好心情,将那张面具摘下。 脸庞还是一如既往让人感觉惊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用那双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许念。 许念混浊的眼神也对视着对方,似乎没有一点心虚。 “我想跟你说个故事。” 许念伸手从柴堆旁摘下一根狗尾巴草,然后放在手心里细细的摩挲,平静的说。 “听说有些人喜欢将自己的事情当成一个虚假的故事来讲。” “……你怎么想都好。” 为什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别人留呢?不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么…… “说吧。” 许念平静的看着沐晚桐。 女子桃红色的长发,因为微风稍稍的舞动,就像是一片桃花林的摇曳。 她很好看,毋庸置疑。 “十六岁,她和他初见。少女出生帝君世家,父亲是境界实力高强,声望极高的帝君。而她是天赋异禀,十六岁便能让同辈尽数低头的天之骄女。” “真厉害。” 许念轻声说了一句。 沐晚桐笑了笑,“厉害吧?当时她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弱点,比如当她遇到了刚下山的他。” “他从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下的山,拜的是一个隐退江湖的女子。当时的他籍籍无名,像个草莽,又是一个百无禁忌的臭流氓,寻人便问,做不做买卖?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买卖,只是有一天,看似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两人,卷入了同一件事情之中。” “这剧情我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 许念想了想说道。 沐晚桐看着他,“反正只是一个故事嘛,我继续说了?” “嗯。” “他遇见了她,少女不喜欢这么随意轻浮的少年,想着敬而远之,但是随着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两人似乎不可避免的交织在了一起。她渐渐习惯了他的满口胡言性格轻佻,他也习惯了她的任性她的天真。” “可是后来分开……少女就渐渐明白,原来习惯的不只是这些,她还习惯了他的勇敢,习惯了他的聪明,习惯了他偶尔惆怅的表情,习惯了他在一个日出的清晨,一个夜幕降临的夜晚,对自己满脸轻佻又风流的笑:要不要与我做个买卖?连这句话她都习惯了。” “再见面已经时隔一年之后,她越发的出众,越来越多的年轻俊彦像她表露好感,可是不知道,她总是会想起那段时光里的那个少年。而他则是越发的声名狼藉,似乎所有人都不喜欢这个做事叛逆,性格乖张,不循规蹈矩,不在乎伦理道德的少年。但是他的剑,却是越发的让敌人胆寒。而少女却一直知道,他一直坚持着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谁也不在乎。” “再见面,少女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们共游帝城,就像是相识许久的朋友那样,满是花灯的夜,倒影着星河的湖,他的每一句话,少女发现自己记得那么清楚,记得他喜欢喝烈的酒,喜欢骑白马,喜欢桃花。她也告诉他,她是帝君之女,她相信他在做正确的事情。” 沐晚桐的眼神怔怔的,说着故事的女子,眼中全是过去,也全是这个少年的面庞。 许念眼神依旧混浊没有动摇。 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听着沐晚桐轻声说。 “少女觉得,自己大概是喜欢上这个少年了,她想的很天真,既然喜欢,那就不顾他的名声,等到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就能让那些讨厌的声音闭嘴,于是她愈发的努力,她要为了他天下无敌。她甚至在帝城之中栽种了满道的桃花,只是期盼他再次到来,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说到这里,沐晚桐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啊,两年后的再别重逢,他却好像变了。变得冷冽,变得陌生,变得好像生人勿近。少女不明所以,只是努力的想要重拾那些美好的回忆,告诉他这些桃花都是为他栽种的,可是他却说:如果是如此的话,那就让它们不必开了。” 她看着他,眼中仿佛有着桃花。 而许念的眼里是她如桃花一样的发丝。 “然后呢。” “然后……他们分开了,后来少女才知道,江湖传出消息,说这个少年这次下山之前,亲手杀了他的师父。那个女子在年轻的时候富有声望,被不少的江湖大侠追求钦慕过,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退隐。这样的消息传来,无数的正道人士都认为这个少年是欺师灭祖之辈,已经几乎如同魔头。” “只是少女偏执的认为这一切不是真的,认为另有隐情。她四处寻找他,可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再也寻不到。同时也是在这几年,江湖中出现了一个独特的势力,叫做白玉京,一个戴着白狐脸面具的男子自称白玉京主人,他似乎无恶不作,腥风血雨的那两年,他杀了无数的正道人士,他被认为是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在这几年少女几乎已经放弃寻找他的消息了,但是内心却还是不可救药的期待。谁也没有想到,在终于见到他的那一年,却是正好在帝城举行盛会的那一年,他戴着面具出现,少女几乎是 “即使不同的是他身上多出的血腥,他的冷漠,他更加妖异的气质,她也知道他就是他,不是什么白玉京主人,就是当年那个让她欢喜,让她愤怒,让她喜欢的少年。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出现,出剑就是为了杀死少女的父亲,身为帝君的男人。他的确做到了,那一剑无人可挡。” 看着面前的沐晚桐。 看着她逐渐红润的眼眸。 许念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遥远又熟悉。 飘飘荡荡,少年意气,扑面而来。 “从我 PS:下一章什么时候码完了什么时候发,先早点发一章。觉得这个故事现在说出来差不多正好,不打算拖久了。 6 主母与小妾? “当身为帝君的男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所有因为他的出现,而义愤填膺的人士全都不敢动了,因为帝君都死在了他的剑下,谁又能真的有把握杀掉他呢?没错,当时的他,强大的让人胆寒。” 沐晚桐似乎不顾自己眼角的晶莹时刻都要满溢出来。 她固执的看着少年。 “少女没有想到这一切为什么发生,没有想到为什么时隔多年不见,他会变成这样的人,她愤怒,她尖叫,可是她无可奈何。她想要质问对方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在她喜欢他的时候,他要出手杀掉自己的至亲。”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也没有逃走,也没有出手要去杀谁。他只是缓缓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没有摘下面具,他看着自己说:我是魔头,我杀了你的父亲,于公于私,你都该杀我。还能挥剑么?少女当然能挥剑,可是她却不可救药的犹豫,因为他是他。” 沐晚桐的眼泪滑过眼角。 泪痕都让人心疼,让人想要伸手轻轻拂去。 可是许念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看着她,手中的狗尾巴草还没有折断。 她说。 “可是再犹豫人也应该做出选择,无论是外界的影响还是心里的仇恨,突然涌起的所有的不解都被铺天盖地的仇恨与恼怒所掩盖。所有人都在喊着:杀了他!杀了他!而他摘下来了那崭新的染血的龙袍,披在了她的肩头,对她说:不杀了我,故事如何结束呢?于是那一剑,很轻松的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倒在了血泊中,他没有埋怨自己任何一句,她也似乎连去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了这句话,她伸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泪水擦掉。 然后看着少年,努力的微笑。 “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许念想了想,低声说,“有点狗血。” “噗嗤……” 沐晚桐轻笑了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像是背负血海深仇的人。 “的确啊,看起来喜欢的人变成了仇人,并且亲手将其杀死,是多么狗血的故事对吧?简直烂俗到了极点,这样的故事,不会让人有想看的欲望吧?” 许念思考了一下,“也不一定,毕竟狗血虽然狗血,但是矛盾十足,揪心至极,有些人会沉沦其中不可自拔,不是谁都喜欢平平淡淡,春暖花开。” 沐晚桐微微低头笑了笑,“是啊……你说的对。但是还有更狗血的后续,想听听么?” 许念看了她一眼,“说话说一半,XX少一段。” “……我没有那玩意儿!” 沐晚桐没好气的说道。 刚刚酝酿出来的伤怀,似乎顷刻之间荡然无存,也就是她现在还不够了解面前的少年完全就是一个气氛破坏者。 你矫情你的,他说他的,一点都不冲突。 看了一眼少年的表情,沐晚桐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开口继续说道。 “故事的后续很简单……当少女成为了新一代的帝君,靠着杀死他的声望,以及靠着自己的天赋,她开始试图忘记那些过去与仇恨,不想让自己在仇恨与后悔之中混杂情绪。可是事情总是不如她愿。” “随着地位的升高,她接触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她渐渐的发现了许多的事情……比如,戴着面具的白玉京主人,所杀的那些正道人士背后都藏着秘密,有的背地里烧杀抢掠,甚至是屠灭整个村落来达到灭口的目的,阴谋诡计杀死对立的对手,欺男霸女之类的事情数不胜数,这都是在他们光正伟岸的面具背后的阴影。” “而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的少女,沿着这个线索继续的查,就查到了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什么魔头,只是他从来都在做正确的事情,除掉那些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小人伪君子。于是她终于开始查关于她父亲的线索……” “她不敢置信的发现,为什么她成为了独女?为什么在自己之前的哥哥姐姐全都早夭?原来被万人敬仰,实力高强的父亲一直在修行一门邪恶的功法。他需要吸取至亲之人的精血,来增加他的寿命,增强他的实力,而为什么独独自己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天赋是罕见的高,他会等到自己增长到一个地步再出手,将自己的全部天赋都吸收,甚至……想要强迫自己与他生下更天赋异禀的后代……” “女子不敢想象自己的父亲是这样的人,可是随着追根究底的越来越深,证据越来越多,甚至迹象在表明,他已经开始在实施计划,那一天之后,就是他要动手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感觉后怕的少女终于才明白一切。他什么都不说,却帮自己排除了一些的困难,将龙袍披在自己的身上,代表他知道,自己才是该执掌这一切将一切重回正轨的人。” 沐晚桐看着少年,轻声呢喃。 “后来啊,她的确做到了,拨乱反正,惩罚那些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照顾那些真正勇敢正义的人士。她的能力越大能做到的似乎就越来越多,可是她怎么也无法将死去的少年重新带回自己的世界里,于是她戴上了他的面具,开始全世界,漫无目的,像一个漂泊的游魂漫无目的的寻找,寻找……” 她终于伸出手,握住了许念的手掌,仿佛是情绪再也无法克制,狗尾巴草掉落在草地上。 她看着他。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许念看着她,没有挣脱开对方的手掌,只是显得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没有听说过什么帝城帝君……” 沐晚桐笑了一下,“都说了,这只是一个故事。故事之内的人如何管不着了,但是如果不喜欢这个故事……那么就当它从来不曾存在。我们重新开始。” 许念却显得莫名的看着沐晚桐问。 “如果没有过去,何谈重新?” 沐晚桐握紧了许念的手掌。 “不管是开始,还是重新,都可以。你是你,我是我,这就足够了。” 许念稍稍的伸手,推开她紧握住自己的手掌,然后站起身来。 天边的一抹骄阳,在大地划出漂亮的弧光。 “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想在我现在的生活里过活。” 他转身,似乎准备就此离开,这句话就是告别。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几步,就被身后的女子抱住了腰腹。 她的胸脯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 那丰满具有弹性的胸脯仿佛给予少年触及灵魂的共振。 “可是我想住进你的生活。” 她的呢喃和痴缠都这么明显。 带着沉重的忏悔,是无法熄灭的执念。 许念低头看着她紧紧搂住自己腰肢的手臂。 叹了口气,“能不能轻点?我腰快断了。” “不要。” 女子在身后,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只懂得任性。 许念无奈的扬起头,拿自己的后脑勺撞了撞她的头顶。 “喂,口口声声满是愧疚的你,却连一点尊重都没有?” 沐晚桐委屈的拿自己的脸蹭着他的后背,轻声说。 “哪里没有尊重了……换作我以前的性格,刚才那个银发女孩我一剑就刺穿了。” “……真厉害。” “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能喜欢。” “喜欢女人?” “不是……只是喜欢你喜欢的,接受你愿意接受的。” “太沉重了沐姑娘,我接受不起。” “我叫沐晚桐……叫我晚桐好不好?”她还有一句几乎低声到了尘埃里的话,“像从前那样……” 显然许念是都听到了。 只不过那半句他只能装作没有听到了。 “沐姑娘,有没有想过?” “什么?” 女子茫然的抬起头,只顾着呼吸熟悉的气息的她,仿佛片刻都不舍得放松。 他们没有来得及表明爱意,没有来得及互相拥抱,没有来得及互相亲吻的曾经,终会以不同的形式重新到来的,对吧? “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那么故事的最后,或许就代表了各自新人生的开始呢。有的时候人要放下,才能更幸福一点。” “那你希望我幸福么?” 女子微微咬住薄唇,如此问道。 许念脑袋有点大。 他知道的,这一定是陷阱,关于语言的陷阱,可是似乎只能往里头跳。 “作为一个无关者的话,我也希望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能获得幸福。但是不能的话那也和我没有关系……” “有关系的,我的幸福从你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喜欢我吧,不必像从前一样,只有现在没有过去的人,我可以和你一起做。” 真是头大啊。 许念叹了口气。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无奈的说。 “松开。” “不松。” “那我自杀了。” “……” 沐晚桐没好气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看着面前的少年懒懒散散的伸手拍掉了自己身上的褶皱。 然后说。 “沐姑娘还有事吗?” 沐晚桐看着他,似乎并没有那么生气。 “暂时没有了。” “那你还不走?” 许念皱着眉头问道。 沐晚桐想了想,看向那边的门口。 “我想和她聊聊。” “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你管我呢,你又不同意我的要求,那就不要管我做的事情啊。” “谁管你了,真有意思。” 许念甩甩手。 走到了小径的入口,看到了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沐晚桐。 “你真不走?” 沐晚桐轻笑起来,“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明天见。” “……随你便。” 女人真是难缠啊。 要不自己干脆消失算了? 在他的背后,趴在窗子上的银发少女措不及防的就看到了那个重新拾起面具的桃红色长发的女子竟然朝着屋内走来,而许念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糟了!! 这一幕怎么这么像主母来抓小妾,大老爷自知理亏狼狈逃走了? PS:目前月票3190,应还15章,已还13章,还有两章!今天还要先把老书码了,然后再考虑会不会有 然后……能不能先别玩梗了!讨论一下剧情!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们看着咋样。别闹别闹了。 7 我们意念合一 许念当然是直接走了,不是不顾宁茴的生死,他很清楚,沐晚桐的偏执归偏执,她基于各种各样的心情不会做伤害宁茴的事情。 否则一开始她就会对最有可能造成阻碍的沈欲出手。 既然沈欲还好好的,宁茴一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影响? 至于要谈论什么……许念对于女人之间的话题不敢兴趣,男人之间的就更不敢兴趣了。 男女之间可以聊聊。 想起了沐晚桐说起来的那个‘故事’,真的是故事么?他还不至于天真到这个地步。 很显然,这个故事的主角就是沐晚桐和许念。 如果说自己的感觉,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有些细节是能对的上的。 龙袍女子。 刺穿胸膛的痛感会让他于梦里惊醒。 这些的确对的上号,但是要细细的追究其中的些许细节,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为之费解的地方。 比如……杀死沐晚桐的父亲之前,许念为什么要先杀死自己的‘师父’? 尽管看起来现在许念对这个师父没有印象,但是沐晚桐没有必要编造一个莫须有的情节出来。 要么就是这个师父其实没有死在许念的手上传言有出入,要么就是因为其他的隐情,暂且沐晚桐和许念都不知道,或者是没有回忆起来的隐情。 “师父……好陌生的词汇。” 对于许念而言,这个词汇太陌生了。因为在他的概念里,自己成为了东方未羽的师父,但是这么多年,没有一个能让他称之为师父的存在,沈欲就是个宗主,就是‘救命恩人’,也没有教他什么。 哦,教了自己不要相信女人。可是聊胜于无,因为他本来谁都不信任。 这个师父究竟真实存在么?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似乎对这个词汇都没有一点感觉?许念不知道。 仅仅是为了让她杀死自己证道?以杀死自己获得更好的声望登基?或者是觉得终究是杀父之仇就算解释了两人还是无法违背世俗的看法,让她与一个杀夫仇人在一起?证据太过飘渺无迹可寻? 即使许念觉得不了解那个自己,也不觉得当时的自己会愚蠢到这个地步。 简直就是弱智行径。 恋爱脑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如果是换作现在的自己,大概就是很简单的路数,可能也不会告诉对方真相,但是自觉关系尴尬之后也不会再见面,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说出实情倒是我的性格……不,更像是坏心眼。” 许念对自己的评价很诚实,但是他不能确定,相爱的两人会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除非自己压根没有沐晚桐想的那么爱他。而现在的许念对于爱这样的感觉,十分的陌生。 或许会不断的靠近,但是现在,还是无法去遐想一个深爱着对方的人,至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甘于奉献到连生命都不要。 爱太难懂了。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爱情这样的原因,那么似乎按照结果来推论,那么死是当时的自己希望的。 哪里都可以死,却要固执的死在她的手上,是有特殊的原因么? 因为不告诉她隐情,所以才能让沐晚桐坚决的下手,即使事后后悔也是事后的事情了……那么让她杀死自己,或许就成为了这个隐情的关键因素。 看来许多东西是沐晚桐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的,而这些疑点似乎只有自己清楚。 当许念顺其自然的准备细细的深想下去的时候,脑袋却传来一阵突然的刺痛。 几乎让许念瞬间失去意识。 这疼痛不漫长,很短暂,却让许念恍惚了许久。 他突然好像意识到,似乎……有些东西不想让自己想起来。 是遥远的自己么?果然,自己一开始的本能想法是有根据的,过去……他不想过去。 当深想下去的念头消除之后,疼痛缓解了,然后消失了。 许念深呼吸一口气,重新走在了这条道路上。 人生有的时候看似有许多的分岔路,但是许多的路口通向的,都没有出口。 现在自己走在的,是怎样一条道路呢? 许念走到了屋子的门口,却发现门是打开的,不仅如此,还有个熟悉的高马尾少女,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神情古怪。 他皱着眉头走过去。 “你站在门口干嘛?” 宁缘抬起头看着他,显得欲言又止。 “她不让我进去……” 许念越过对方的肩头,就看到了正在自己床上,对着门口呲牙咧嘴的桃夭。 许念好笑的看着宁缘,“你不怕我,怕一只猫?” 宁缘也看着许念,瞪了他一眼。年轻的美眸灵动十足,一颦一蹙之间都有着娇俏的魅力。 “我怕你干嘛?你不会以为你有她能打吧?” “她不是猫么,我经常欺负她来着。” “喵呜!!” 桃夭抗议了起来,这个蠢男人胡说八道什么呢?真当桃夭大人好欺负。 宁缘却讥讽的看着许念,“也就你这么天真会以为她是单纯的猫了,其实她是……” “是狗?” “喵?” 他是不是瞎啊? 宁缘给了许念肚子一拳,少年配合的做出了弯腰吃痛的动作。 微红着面颊的少女没好气的说,“别装了,我没用力。” 许念望着她,“干嘛不用力,心疼我?” “再胡说八道我真打你了!” “算了算了,有事?” 宁缘看了许念一眼,“换个地方说。” 许念点点头,“好的,去你房间吧。” 宁缘愣了愣,脸颊绯红的看着许念,“你想得美!” 许念也恍惚的看着对方,“什么我想的美,我又没有说我去。” 宁缘瞪起眼眸,“你不去怎么说话?!” 许念悠长的叹了口气,用玄乎的口气说,“意念交流,我相信我们的缘分已经到了意念合一……诶诶诶,别拽人,拉拉扯扯的……” —— “沐姑娘……” 宁茴显得有些坐立难安,实在没有办法不这样,跟患病不患病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摘下面具的她……是会让任何女子为之自惭形愧的。 无论是她的样貌还是她的气质皆是如此。 沐晚桐表情平静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银发少女。 她的声线还是那么动听,只是似乎没有包含太多感情。 “我比你年纪大,我们或许可以以姐妹相称。” 这是……一上来就要做大的是吧? 宁茴轻声说,“沐姑娘显贵,我还是不攀亲富贵比较好。” 嗯,银发少女想坚持一下。 虽然看起来没有必要,但是这是女子的本性。 沐晚桐眼中似乎含笑,让宁茴无法对视。 她轻声道,“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他在意的人不会是坏孩子。” “……他没有多在意我。” “不在意你就不会为了你提防我了。” “他嘴硬倒是真的……” 宁茴嘟囔着说道。 沐晚桐笑了一下,却语气幽幽的说,“事到如今,看来你比我更了解他。” 宁茴想了想却摇摇头,“其实谁都不敢说多了解他,别看他话似乎很多,也没有刻意的讨厌谁,但是也就像是密不透风的盒子,不曾打开。” 沐晚桐微笑着看着宁茴,“你很喜欢他?” 宁茴面颊微红,却诚实的点点头。 “很喜欢……只是不用把我当成敌人,我活不了多久。” “是因为天阴绝脉?” 沐晚桐问道,宁茴略显讶异的看着沐晚桐。 沐晚桐笑了笑,“天阴绝脉一头白发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正常人拥有一头白发可不多见。” 宁茴点头道,“嗯,是这样的,所以沐姑娘当成他是在可怜我就好。” 沐晚桐感慨着说,“可是你这样的女孩子,谁看到了都会于心不忍的。大概只有命运舍得伤害你了。” 宁茴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是命运还是如何都没关系,既然是安排好的,如果不能改变就去接受。” 沐晚桐却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他说过他会治好你么?” 宁茴想了想却是摇摇头,“他只是平时弄一些药物帮我缓解而已……毕竟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有把握治好天阴绝脉,这的确是不治之症。” 沐晚桐想了想说,“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人能治好天阴绝脉,或许也就只有他了。” 宁茴瞳孔微微收缩,嘴上却下意识的说,“沐姑娘不用安慰我了,其实我做好准备了。” 沐晚桐摇摇头,“他的秘密比你想的还要多,别小看他了。” 宁茴嗯了一声,然后轻声问,“对了……沐姑娘与我说话,到底是想说什么?” 沐晚桐伸手从桌子上洗好的水果里捏了一枚葡萄塞入红唇里,咀嚼了片刻,云淡风轻的说,“也没什么,只是现在我和他很陌生,但是我不想这么一直陌生下去,你能理解么?” 宁茴点点头,“能理解的……” “所以想拜托你告诉我多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 “没关系,我挺喜欢与你说话,再说……如果真的你有机会能治好,不想与我做姐妹么?” 总觉得……这个女人目的不单纯啊。 而且看着对方微笑着的面目,宁茴莫名的觉得…… 她段位有点高啊。 PS:目前月票3232,应还16章,已还14章,还有2章!然后这章主要还是写你们的疑问,那些不是忘记了,或者说设计错误,只是我下意识的略去了,还没有到全部揭露的时候,因为还有关键人物没有出场。接下来会在日常之中加快点进度了。今天也快日万了,我问心无愧!! 8 走吧,别告别. 宁茴当然觉得事情不对。 她也不傻,明白这个时候这个女子的想法大概是看自己危在旦夕,举目无亲,是一个很容易拉拢的对象。 至于要拉拢自己干什么……宁茴似乎也能想得到,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女子对待许念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嘛? 她们什么时候有的故事,根本就无迹可寻似的,简直就像是突然的出现。 一下子宿命选中的人就从天而降了。 她不喜欢宿命,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在对方的眼神之下,宁茴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许念的事情告诉了沐晚桐。 当然不是全部,比如江燎原的事情她就没有说出来,因为就算是自己和那个少年谈起,这件事情上他也不愿意讨论太多。 沐晚桐听完之后点点头,“看上去好像就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虚无的度日啊。” 宁茴轻声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吧……” “至少对你而言还是有很大的帮助?” 沐晚桐似笑非笑的看着银发少女,女孩子面红低头,没有回应。 沐晚桐也不计较,只是语气轻柔的说,“既然这是他现在的生活方式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去想着改变他的什么,至于你和他的关系,我也不会插手。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好像的确是如此。 但是为什么她就说的好像能轻易的控制局势一样呢? 宁茴控制着自己古怪的表情。 “我知道了……沐姑娘还有事么?” 沐晚桐微笑着看着宁茴,“真不打算叫我声姐姐?我认识他,比你们都要早,甚至加起来都要早。” 宁茴微微咬住薄唇摇摇头,“我还有个妹妹,我不能代替她做决定。” “姐妹啊……这就有意思了。” 她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有意思是什么,只是有些担心自己妹妹的处境,轻声说。 “她和许念没有什么关系的,最多只是算是朋友……” “是么?可是我听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就算嘴里说着没有关系,但是心却会忍不住靠近,他啊,就是一个会让人忍不住靠近的人。哪怕他表现的多么糟糕,在很多人眼中显得无所事事。但是偶尔忍不住泄露出来的本性就会像是芬芳的花蜜,吸引狂蜂浪蝶。” 宁茴的脸颊涨红了。 她觉得这个女人说的狂蜂浪蝶,肯定包括自己。 她心中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忍不住开口。 “沐姑娘。” “嗯?” 沐晚桐捏着一颗剔透的葡萄看向银发少女。 宁茴轻声说,“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最终目的,你到底想对许念做什么?” 沐晚桐若有所思的说,“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却还是在乎他的事情?” “……” 宁茴默认,自己就是这么愚蠢,愚蠢的无可救药,连一点婉转的说法都做不到。 沐晚桐想了想还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他清楚其实就等于公之于众了,我想要带他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然后呢?” “然后啊,我会让他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可是这不仅仅是得到好处这么简单吧?” 宁茴直勾勾的看着沐晚桐。 沐晚桐讶异这个少女这个时候展现出来的倔强。 她抿住薄唇,“不然呢?” 宁茴想了想,低声说,“我不知道沐姑娘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你所说的你们的过去是否真的存在你又能给他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不想要好处,因为得到好处就等于背负责任,他不想对任何事情负责。如果沐姑娘你是真心喜欢他的话,就应该考虑清楚……” “考虑什么?” 沐晚桐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平和了,似乎随时处在会动手的边缘,她的气质显得冷冽可怕。 似乎这个时候才会让人想起来,她能带着一个小姑娘走遍江湖,靠的可不是一张面具,一辆马车。 可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宁茴很清楚,但是她还是这样的气场威压之下,倔强的开口。 “考虑清楚……这是不是他想要的……不是你觉得好的,他就乐于接受。” 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宁茴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当她无力为继几乎软软的倒在桌子上的时候,那些气息陡然全都消失了。 面前的女子已经站起身来。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表情看不出她的所想与情绪,但是……想必不会太好。毕竟自己是在作死啊…… 银发少女贴着桌面苦笑。 但是沐晚桐没有下手,她只是绕过了桌子,来到了宁茴的身边,俯下身。 端起了这个少女的下巴。 让她用不定的眼神看着自己。 沐晚桐声线清冷,却仿佛从气势上完全压到了还不愿意认输的银发少女。 “你叫我声姐姐,我会考虑走的时候一起带走你。如果你打算继续用命运的可怜,用自己的柔弱把他束缚在弹丸之地,那么可以看看他最后的选择。男人都是向往天空与大海的,并非在泥潭里挣扎。” 就这样看着沐晚桐的宁茴却突然的笑了起来。 笑的甜美,却是让沐晚桐有些迟疑。 她只是说了一句话。 “沐姑娘,你不了解他。” 她不了解他么? 那也只是现在这个他而已,她怎么可能不了解真实的他! 只要他能想起来……只要他能面对自己,面对那些过去,自己可以给他一切。爱是自私的,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在他的眼里如此的平庸? 近在眼前的失而复得,最是疯狂。 —— “所以为什么觉得桃夭不是猫?” “她是猫啊,只是不是普通的猫吧。” “那是什么?” “猫妖呗……毕竟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而且这么聪明的猫。突然到你身边这件事情本就可疑,也就是你,脑子不行才不想太多,小心哪天你睡着觉呢,就把你给吃了!” 在屋子的后头,面对并不料峭,还是有点高度的山崖。 少年和高马尾的少女坐在了一起,当然隔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那可太好了。” 许念语气悠然的说道。 宁缘没好气的看着许念,“你为了气我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许念奇怪的看着宁缘,“我死了和气你有什么关系?舍不得我死?” “……我姐姐舍不得!” 微红脸颊的宁缘将对方的视线硬是瞪了回去。 许念哦了一声,“你猜我信不信?” “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 宁缘恶狠狠地说道。 许念才不怕对方的威胁,只是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结。 有的时候拆破别人的伪装很有意思,但是要因此让自己沾染上麻烦,那就最好点到即止。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恐高,不能待久了。” 许念看着脚下并不算深渊的山谷如此说道。 在山崖边,风有些喧嚣,会让宁缘的马尾辫轻轻晃动。 她那张俏丽的脸庞没有在风中凌乱。 “我跟姐姐说了你的事情,说你被关地牢了。” “哦,你怎么不敲锣打鼓把这件事情在宗门里全都说一遍呢?” “你管我呢!你自己老实交代!” “我交代什么?” “你就是偷偷出了趟山门,不至于这么大的罪,沈欲干嘛非得把你关最深的那层?然后今天就把你放出来了,你到底做什么了?” 宁缘很是生气的说道。 许念想了想,“这事儿你应该问她去,我怎么知道。” “我问过了!她……”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少女陡然瞪大了眼睛,白皙的面颊覆盖桃红。 许念皱着眉头看着宁缘。 “你还真去问她了?” “我……” “你这么关心我干嘛?” “我只是……” “又是因为宁茴?” “是!当然了!不然谁管你的破事,姐姐急的要死,我怎么能不替她去问问,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别让姐姐这么担心了!” “哦。” 许念点点头,不能再敷衍的敷衍,显然这种话他已经听腻了,却没有拆穿的打算。 觉得一拳落在棉花上的宁缘郁闷的不得了,双腿在悬崖边摇摇晃晃。 裙子的边缘微微起落。 她闷声闷气的问。 “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谁。” “姓沐的。” “哦,不知道,说是认识我。” “开什么玩笑,她那种人会认识你?” 宁缘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念,许念也疑惑的看着宁缘。 “你不是言之凿凿我有秘密么,现在出现对你有利的线索,你好像还不想相信?” “什、什么不想相信……我只是好奇!你真的认识她?” 宁缘心里有些微微的跌宕,自己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坐在悬崖边的自己,心却像是在悬崖边荡着秋千。 许念摇摇头,“我说我不认识她,她说她认识我。” “到底认不认识?” “你管这么多干嘛?” 宁缘支支吾吾,“我只是……只是在想她要干什么?” 许念扬起头,风肆意的吹拂他有些凌乱的发丝,侧脸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俊朗而颓废。 “她啊……说什么要带我去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她怔怔的看着少年的侧脸,心微微往下降落。 “不知道,反正不是魔域,也不是欢喜宗。” “……你会去吗?” 宁缘微微咬住薄唇,眼睛被风吹的有些生疼。 他没有回头看自己,他似乎一直看着远方。 大概……他其实也很向往远方吧? 如仙女下凡一样出现的神秘且强大的女子,要带他去天涯海角,这个本来没有能力离开的少年获得了展翅高飞的机会…… 谁都不会拒绝吧? 走吧……干脆走了好!别让姐姐牵挂,别让自己每天看着烦心。 厌恶……恶心……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说你要走啊!告别都不要有! PS:吃个早饭,码下一章,今天看情况会不会有三更。早上好! 9 原谅我吧,姐姐. 心情如飘荡的风,只是很短暂的感受,从来不会有一阵风为一个人短暂的停留。 少女也清楚他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情,也知道自己的心情显得有些奇怪。 所以她没有真的说出口。 只是仿佛先带上了决意的眼神看着许念,直到许念回过头看到她的眼神,似乎吓了一跳。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要吃了我啊。” “……有病吧!” 宁缘赶紧偏过头,还是不愉快,很不愉快。 “放心好了。” 放心什么?他的决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不在乎他走还是留下……嗯?他是要留下么? “放心什么……” 宁缘闷声闷气的问。 许念笑了笑,“我现在没有打算离开欢喜宗啊,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而且习惯了,换个地方多麻烦,何况我跟她也不熟。” 宁缘偷偷的偏移了一点脑袋,虽然脸不是正对着少年的,却可以努力的用余光去偷看他的表情。 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悠闲,仿佛什么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的懒散。 “她可是很厉害的,就算你不想走,她铁了心要带走你的话……沈欲估计都拦不住。” “哦,那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 “我反省什么?” 宁缘不解的看着许念。 许念理所当然的看着宁缘,“你既然想我留下,那为什么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呢?” “我什么时候想你留下了!我可讨厌你了!我恨不得你马上消失,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粉身碎骨最好!” “那你姐姐呢?” “什么姐姐?” 宁缘眨了眨眼睛,略显迷茫。 许念就笑了起来。 “有意思,拿来掩饰自己的借口,就能很快的忘记……这就是姐妹情谊?” 宁缘涨红了脸,她握紧了拳头。 许念慢吞吞的站起身来,然后转过身,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行了,别装委屈,我又没有说的那么伤人。不过也别再问我这种事情了,我在哪儿,我去哪儿,终究是我自己决定的,至少我现在还不想离开。” 他准备回去,至于少女在想什么,他可管不着,也不关心。 只是才走出两步,他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阵狂风朝着自己袭来,他可以躲开,完全来得及。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任由对方抓住了自己,然后将自己翻过身来,然后推到在了地上。 还好,地上的浅草旺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他睁着眼睛就看着把自己按倒的宁缘,正满眼羞恼的盯着自己,她的脸色红的可怕。 就像是喝了一大壶酒般。 “我没有装委屈……” 她刻意着冷冰冰的说道,太刻意以至于更像是解释。 许念抬头看着她。 “没有就没有吧,干嘛要按着我?” “因为你欠揍!” 她咬了咬牙,似乎真的要把这个少年打一顿似的。 许念却看着她。 “你说的也没错,要不我站起来让你好好的打?” “你站起来就会跑。” “我又跑不过你,怕什么。” “我就是喜欢这样。” “都喜欢说我嘴硬,我怎么你嘴更硬呢?” 许念难以理解的说道。 宁缘皱起眉头,“你嘴硬!我只是陈述事实!” “你看,又在嘴硬了。” “我没有!” “还在嘴硬。” “你……” “争来争去没意思,谁嘴硬试试不就知道了?” 身下的少年笑着望着她。 陡然的笑容,他俊朗的面孔。 宁缘一下子想到了某个画面,那天在凌波湖,仿佛是醉酒其实都清楚记得的少女…… 那时候的画面,似乎和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把他按在了地上亲吻的人,还是自己…… 她面红耳赤,却没有如触电一般的松开对方,反而是眼神不自觉的兜转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嘴唇…… 似乎忘了上次是什么味道,忘了上次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是喝多了酒么……忘记了。 鬼使神差的,仿佛这个部位对自己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明明凉爽的风吹过也无法平息内心涌起的燥热,似乎目眩的感觉又出现了。 于是她往下低头,仿佛是被蛊惑了一样,动作不受控制了。 许念却皱起眉头。 “你干嘛?” 宁缘茫然的看着许念,“你不是……说试试?” “你就这样试?我的意思是建议你去拿嘴跟石头碰碰哪个硬,你拿我试什么?” 宁缘的脸颊迅速升温仿佛要滴出鲜血似的红艳,好家伙,山花开了都没有这么红。 有些人恼羞成怒会想要找个地缝躲起来,但是某些要强的人脑子一热就会破罐破摔。 比如宁缘就是属于后者。 脑袋迅速升温,感觉时刻要跑出蒸汽的少女,不管不顾按住许念。 “我让你戏弄我!” 然后吻下去。 可惜触感不对,她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许念拿手挡住了嘴唇,自己吻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个混蛋……!都到这一步了,他装什么装啊! “你松开!” 许念还是伸手挡着,他直勾勾的看着仿佛要不达目的不罢休,如同魔怔的宁缘。 “你想好了,你这次可没有喝酒。” 这句话仿佛醍醐灌顶让宁缘明白了什么。 不喝酒,就代表自己是清醒的。 那么做的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这样能给自己什么理由呢? 许念本意是想要她想清楚处境,别做没有退路可言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身处魔门的妖女的脑回路。 的确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洛汐那样,又妖艳,又能把心情摘的明明白白。 虽然只是看起来明明白白。 但是…… “对。” 她如此说了一句,接着翻身上来,直接骑在了许念的腰间。 许念不明所以的看着少女,她是没听懂吗?人话之间的交流也这么困难吗? 然后就看到了宁缘从锦绣乾坤里掏出来了一坛酒。 他就如同看到了惊世骇俗的戏法那样,看着宁缘坐在自己身上,扬起头打开酒。 “屯屯屯……!” 就一口气嗯喝,狠狠地喝。 哪怕不断有酒水从酒坛里,从她的嘴边滑落,经过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沾湿她的衣裙和自己的衣衫。 她也没有停歇。 许念叹为观止。 原来自己那句话还可以这样解决?不是……怎么会有人随身带酒的啊?有这么喜欢喝吗? “咣!” 很快,硬是空了的酒坛被摔碎在了地上。 然后许念就看着满脸潮红,嘴唇湿润闪烁晶莹的女子只是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便带着满身的酒气俯身下来。 衣领在晃荡,许念可以清晰的看到似乎还有晶莹的酒滴兜转在她细嫩的胸前,即使她的胸脯规模不算是让人叹为观止,但是也不至于一马平川。 怎么说呢……盈盈可握,小巧玲珑。 晃荡着有晃荡的美感。 酒气和她身上的香味混杂在了一起,朝着自己袭来。 她的眼神变得放肆而轻佻,“现在……我喝酒了。” 许念叹了口气,直接双手一摊。 “我服了。” “让你气我?” 她像是得逞的胜利者,低下头,开始享用自己的战利品。 显得生涩的双手捧住少年的面颊,低头吻下去。 稚嫩而青涩的摩挲少年的唇齿,说实话,除了酒气,许念没啥感觉。 更多的是无语,所以就显得无动于衷。 但是这样可是不行的,引起了宁缘的不满,她伸手掐着许念的鼻子。 “上次不是这样的!” 她义正言辞的说道,就像是没有得到应有待遇的孩子,严正抗议。 许念无奈的看着宁缘。 “什么上次?” “你为什么不张嘴!” “……我为什么要张嘴,嘴硬又不是牙齿硬……牙齿本来就很硬。” “我不管。” 她怔怔的看着许念,很是固执,近乎偏激了。 许念眨着眼睛看着少女。 “那你想怎么样啊,宁二小姐。” 宁缘皱了皱眉头,眼神稍微偏开,不知道是真的勇气,还是酒水的催化。 她还是开口道,“配合我。” 许念轻笑着审视腰肢柔软,脸庞清丽的少女。 “意思是要我主动点?” 宁缘想了想,显得有些迷糊的大脑似乎无法正常思考。 是一口气喝的太多了么…… “差不多……” “你说的啊。” “嗯……” “好吧。” 听到许念似乎是答应了。 少女伸手将垂落下来的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挽到了耳后,许念察觉对方这个动作有着和她姐姐一般的相似…… 要是宁茴也在这里,会是什么模样? 许念奇怪的想到,但是当对方俯身下来之际。 这一次等待宁缘的就不是什么细细的品尝了。 与自己粉嫩的香舌不同的,气息炽热的,更壮硕一些。 闯入了自己的嘴里。 仿佛开始掠夺一切…… 她瞬间有些大脑空白,如果说在凌波湖的那一次,就像是和风细雨的碰撞,更多的是迷茫懵懂。 那么这一次,少女碰到了狂风暴雨,疯狂的席卷。 空气,思绪,心跳仿佛全都要被对方带走。 不仅如此…… 她还在迷迷茫茫的浮沉之中,感受到了手掌不那么规矩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腿。 这就是他的主动么…… 的确是和上次不一样的感觉…… 姐姐……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她睁不开眼睛,仿佛坠入深渊,不断的沉沦。 但是因为看不到眼前的一切,身上的感触更加敏感。 炽热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大腿……沿着自己细腻雪白的肌肤,带起奇异的电流…… 姐姐他真的很喜欢我的腿呢。 胸大不大的没有那么重要呢。 原谅我吧姐姐,小妹知道这样不对,只是真的喝醉了啊。 PS:现在月票3285,应加16章,已加15章!快还完了,呼呼。这两天更的这么快,不闹了哈。 10 你什么都不懂 姐姐是很好的姐姐,只是……她太厉害了,让人只能追随,只能敬仰。 大概还是很小的时候,宁缘就察觉到了这件事情。 她们是姐妹,却好像也是最亲近的陌生人。 她如果是仙女的话,自己就像是个潦草的小丫头。 她多漂亮啊,天赋多高啊,多少人称赞她未来能达到的成就啊…… 那是她真心觉得一辈子也无法追上的人,开始约定一起成为女侠的话语,随着生活的颠沛流离,随着差距的越来越大,反而好像变成了压力。 无法追赶上的距离,会变得越来越陌生的姐妹,似乎……连怎么相处都不知道了。 为什么姐姐就不能像是其他的姐妹那样,和自己多说一些话,和自己睡在一起,然后像是小时候那样,安慰自己? 她只是越来越频繁的,不耐烦的告诉自己:要坚强,你长大了,有些事情要自己面对。 是吗? 如果是如此的话,为什么还要成为姐妹呢? 成为姐妹的意义不就是和那些孤独流浪的人不一样吗?他们没有信得过的人,他们没有永远的朋友,但是姐妹不是永远的么? 为什么呢? 后来啊,关系渐渐的疏远了,少女默默的修行,时常听闻她又取得了比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就是一瞬间突然的事情,噩耗传来了。 她几乎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环,天阴绝脉的激活让人措不及防。 她的境界一退千里。 瞬间,那些恭维的人,那些簇拥的人,全都变成了惋惜的口吻,她甚至能听到许多的声音,翻旧账,算旧仇。 即使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宁缘还是站了出来。 或许因为长久的时间,一些复杂的心情,关系显得疏远。 但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啊……她们是姐妹啊。 一切都很好了,她会越来越强大的,会履行好自己的责任,保护好她。 谁在自己面前诋毁她,就揍她。 要说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她的病好起来的机会太过渺茫。 所以自己这样做是对的么? 宁缘也不清楚,比如这个男人此时此刻被自己压在了身下。 他们就像是疯狂的热恋中的男女,无度的索求对方。 热烈的亲吻,浓郁交换的酒气。 宁缘也不知道自己嘴里的到底是酒味,还是他浓郁的味道了。 不喜欢他的味道……可是为什么停不下来呢? 就像是一个劲的往自己脑海里面钻。 讨厌他的手,但是好像就无法阻挡他往自己的大腿上摩挲,不断的带起如电流一般前所未有,让人心尖颤动的触感。 姐姐喜欢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自己才不喜欢……也就这样……但是既然姐姐喜欢的话,自己不好拒绝吧? 但是……他到底更喜欢和姐姐这样,还是和自己呢? 当唇齿分离的时候,一缕风就钻了进来,吹拂在了温热湿润的嘴唇上,有些凉。 她迷蒙的眼睛望着许念那张还是显得很平静,似乎没有多余动情的脸。 “你和姐姐也经常这样……?” 她比起宁茴,少了一些浑然天成的妩媚,少了一些岁月的雕琢。 但是多了一些秀气灵动,是一种少女天真烂漫的气质。 许念想了想说,“也不是经常吧……” 宁缘咬了咬嘴唇,咬住一抹嫣红,让许念想起,如果让她咬住一枚花瓣,大概是什么模样。 天然的诱人,在率真之外的诱惑,似乎是不一样的体验…… “你喜欢和姐姐那样?” “你不是都看到过了?” 许念没好气的说。 宁缘密布水雾的眼眸瞪了一眼少年。 “我也不是每次都看到了!” “每次看到还得了,你姐的招数可不都被你学去了?” 少年显得随意而轻佻的说道,反正就不是正人君子,下流无耻一点也是正常。 比如宁缘就觉得一点也不违和,与其说是不讨厌,不如说早就习惯了他的恶劣。 “我和姐姐不一样!” 宁缘显得有些生气的说道。 许念点点头,看着在自己眼前,并不能晃动,只能倔强挺拔的胸脯。 “嗯,你没有她大。” “……大不是全部。” “对对对。” 许念的敷衍让宁缘有些生气。 她俯身下来,靠近少年的脸庞与眼眸,她身上混杂着酒气的芬芳扑面而来,一张嘴湿热的气息就仿佛能包裹自己。 “你喜欢和我还是和姐姐做这种事情?” 即使距离很近,许念还是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要说的必要么?” “当然有!” “说了我又没有奖励。” “混蛋你正摸着我的腿!” 宁缘没好气的说道,他的手游离在自己的大腿根部。 不知道是他手心的汗,还是自己肌肤的滚烫升温,有些湿湿热热的气息,有些黏糊糊的……不是很好受,但是却有别样的,少女从未感受到的刺激。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早不让我摸了。” “你承认你更喜欢我的腿就让你摸。” 年轻的女孩,有些笨拙的诱惑,但正是因为这份生涩,所以显得才有一种别样的触动。 就像是本来应该纯洁无暇的仙子,在邀请你亵渎自己一样。 “这件事情有这么重要么?你想跟你的姐姐比较?” 宁缘这次竟然没有否认,而是看着许念的脸,带着迷醉的语气,嘴里有着酒水的香甜。 “从小开始我就比不过姐姐,哪怕她现在如此了,还是会有人说我现在不如当年的她,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输给她。” 许念却看着宁缘执着火热的眼神,缓缓开口。 “其实……” “不要说让我讨厌的话,这个时候我会很讨厌你。” 许念看着她,还是开口。 “如果这样的事情是为了纯粹的欲望,毫无意义。” 宁缘眯着眼睛看着许念,“你的存在都是没有意义的,你一直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现在跟我说意义!” 她的手指,指节泛白。 紧紧的攥住少年的衣领,已经是质问的态度。 许念苦笑起来,“是啊,再没有意义或者的人,也会试着去寻求一些意义,何况这是纯粹的感觉……你再怎么问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 于是刚才仿佛身处火焰之中,身处浪潮之中,短暂而青涩获得如热恋感觉的少女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变得冰凉。冷水从头灌到了脚上,连烈酒都无法催眠。 她一点点的缓缓从少年的身上起身。 负气的将对方还在自己腿上的手狠狠地甩开。 站起来的少女没有急着整理自己的裙摆,而是看着地上的少年。 “我讨厌你。” 许念显得有些狼狈潦草的起身,他倒是好整以暇的将衣衫整理了些许。 “你不要忘了,你一直讨厌我。” 少年似乎在提醒自己,她的心情短暂的变化过。 宁缘握住了拳头。 身子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她无法准确说出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倒了的瓶瓶罐罐,有着酸甜苦辣。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我是挺讨厌的。” 许念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没有一点忏悔的意思。 宁缘难以理解的看着他,眼睛都有些微红。 “该说谎的时候不说谎,想听你的实话你就谎话连篇,插科打诨!你为什么要这么气我?!就是因为我是宁茴的妹妹,我比不上她所以你们都要用另一套标准来看我?!” 或许是借着酒劲,或许是挤压太久。但是许念知道,她还是将一直忍耐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她的心情一直是如此。 斤斤计较,计较着他人的目光,舍不得姐姐的离开。 却又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哪怕宁茴都已经是这副模样,却还是不断有人拿她与曾经的宁茴做比较。 在她自认为牺牲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连面前的少年都没有给予自己想要的回答,似乎终于是控制不住。 她不想觉得委屈,所以就要变得愤怒。 “宁缘。” 许念侧过身子,似乎准备离开了,却回过头看着她。 宁缘用几乎仇恨的目光看着许念,“别在这个时候虚假的安慰我,我真的会打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说完了你的实话,能不能滚了?” 不想见到他了。 他怎么不去死呢! 自己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 只是一如既往的被这个可恶的混蛋给气到了,仅此而已! 许念摇摇头。 “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姐妹看。” “……” 宁缘手掌在颤抖。 许念笑了笑,“你是你,宁茴是宁茴。所以我能很坦然的说我的感受,是因为你们彼此独立,我就不会在意这些关系带给你的感受。那么你自己这么在乎这些感受是因为什么呢?想要外界的声音放过你,不如自己先放过你自己。” “可是我们就是姐妹!是改变不了的!我们体内流淌的血脉证明了一点!我不想她死,可是我也不想一直被人拿做比较,我不愿意想起那些我不如她的时光,我不想等到她死了,别人指着我说:如果她姐还活着事情不会这样!我不想!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一边说着不舍得少女,却一边带着对姐姐的怨气。 关系总是这么复杂,所以许念才不愿意牵扯这么多的关系啊。 许念点点头,看着仿佛随时会出手,眼睛都红了起来的女孩。 她会有多难受呢?心会如利刃割伤那样么? 可是她还没有哭呢,就不算崩溃吧。 自己的确不理解,也无法感同身受。 他只能最后说,“等你有实力改变这些了,再说你不想。否则除了死了,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滚!给我滚!给我滚啊!” 宁缘像是疯了一样,捡起地上的石头冲着许念砸过去,少年很轻松的躲过了。 却躲不过她蹲下身,抱着双膝痛苦的画面。 会在自己的脑海住一段时间了。 PS:最近剧情好像是有点紧有点快,昆仑的剧情再往后延迟一点,缓和一下。日常一下吧。贴贴。 11 你玩你的,我看我的 时间如细砂,总是细碎的流淌,风一吹就不知道散落何方,已经到了什么时间节点。 虽然距离许念自己计算好的一个月的时间还有点距离,但是欢喜宗内的情况并非像是以前感受的那样。 多长的时间也不会改变。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就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比如说,很快这些门内的弟子就习惯了两个陌生人的存在。 一个终日戴着白狐面具示人,一个则是秀气的小姑娘,终日陪伴在面具女子的身边。 许念的生活没有受到彻底的影响,不如说这几天倒是清静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多方面的因素,自己的房间这几天鲜有来客。 似乎还需要感谢对方似的? 宁缘那个丫头最近看到自己掉头就走,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嗯,很拽,许念承认自己被帅到了。 不过要因为态度的改变而觉得失落,也是属实没有必要。 人本来就是善变的动物,自己都做不到一成不变,又何必去要求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呢? 更何况自己对别人的态度没有多么在意,一个人的身边会有多少人来来去去,数也数不清。 你不能全都留下,许念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谁忠诚的陪伴。 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别人对自己的目光只能说明自己还不够强大。 比如宁缘自己就是这样的问题。 自己该说的说了,虽然会很难听,但是也是实话,自己又不会想尽办法婉转的告诉她道理,也不会绞尽脑汁的去搞什么潸然泪下的惊喜去让她在经历中领悟。 自己不必对她有什么责任,因为纠缠就需要负责么?自己又没有求谁。 “喵呜。” “你也觉得我说的对?” 许念低头看着旁边慵懒趴着的桃夭。 桃夭翻了个身子,毛茸茸的躯体在床上微微的翻滚。 你说话了吗?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发呆吗? 桃夭用睿智的眼神看着许念。 少年想了想。 “好像我刚才是在自己琢磨来着。” “喵呜。” 你也知道啊,真是个蠢男人,也不知道想什么,有那么多事情好想的吗?果然做人的烦恼还是多。 桃夭微微闭上眼睛。 许念揉了揉她的毛发,等到猫猫似乎是再也没有反应,彻底睡过去的时候。 许念站起身,准备去外头晒个太阳。 晒着灿烂的阳光,坐在椅子上,拿起了一本小说。 故事的内容并不多么稀奇,内容大概就是互相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男女主并不相识,然后相识相知甚至相恋后才发现两者已经不共戴天的狗血故事。 结果是死了个一干二净。 这故事有什么好看的? 等等,这个故事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许念皱了皱眉头的时候,就听到脚步声朝着自己这里靠近了。 他稍微的放下书看过去。 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穿冰丝长袜的女孩再次带上了这堪称压箱底的装备。 她的长腿尽显无遗,阳光晒在半透明的长袜上,匀称而丝滑。 和她大腿的肤色一点都不违和。 虽然没有宁缘那么让人感慨的长度,但是也十分的养眼。 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带着阳光,仿佛被金光所笼罩。 每一根发丝都带着闪耀的弧光。 她浅浅的笑着,如日光穿透了山雾,照耀着山谷的美好。 在熹微之间,漂浮的云彩之间,不为世人发现的美景。 “又在晒太阳?” 许念看着陆淡妆站在自己面前。 她并拢了双腿,这个女孩子总是很注意自己的姿态,无时无刻似乎都在调整最好的状态,展现出来最完美的她。 脑后是盘好的长发,也比起大多数的同门女子更加精致。 少年点点头。 “嗯,再不晒晒就发霉了。” 陆淡妆低下头来,发丝从她的肩上滑落,宛如倒挂的瀑布。 然后就凑了过来。 许念的脑袋扬起了一点,躲了一下。 皱着眉头。 她就轻轻的动了动鼻子。 然后笑着看着许念,“也没有霉味嘛。” 许念好笑的看着陆淡妆,“那是什么味?” 陆淡妆回想了一下,“闻的不太仔细,可能得尝一尝。” “你稍微收着点,吓唬人?”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陆淡妆笑眯眯的然后绕到了少年的身边。 侧着身子在他的大腿上坐下。 许念还没有来得及收腿,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坐在了腿上,少女的臀儿美妙的就像是冬天的暖炉。 暖和和,软绵绵。 她浑身温热着,靠近自己的怀抱,双手就顺势而为想要自己脖子上勾。 许念无奈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陆淡妆惊喜似的看着许念,“这么想跟我牵手手嘛?我要十指相扣那种~” 许念只是抓着她洁白的手腕。 “你要是没地方做去找张椅子,赶紧下去。” 陆淡妆不但不下去,被少年抓住就身子率先摇曳起来。 轻轻的晃动还好,但是在自己大腿上的摩擦无疑是想要勾起什么火焰。 少年在克制,而少女在不知后果的撩拨。 女人总是喜欢玩火的。 “不下去,椅子太硬了……哪有这里舒服?” 许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说不定我这里更硬呢?” 陆淡妆挑起眉毛,轻轻的伸出一截香舌,舔动本就耀眼的唇瓣。 “你敢硬我就敢让你软下来,要不要试试呢?” “……真有你的。” 察觉到少年似乎有个收腹的动作,陆淡妆挣脱开他的手掌,伸手直接隔着衣衫触摸他的肚子。 “也别这么紧张嘛,我允许你小小的硬一下。” 许念白了她一眼,“什么叫小小的……” 少女恍然大悟,“对哦,不能说男人小、快、短,对不对?” “……我觉得你在冒犯我。” “不想被我冒犯,就让我见识一下嘛。” “不行的,绝世武器怎么能随便示人?” 许念努力的拉扯着,阳光的灿烂却不能遮挡双眼,她的手掌随着她身子的晃动一起摩擦。 挑动着头皮深处的感官。 “不嘛不嘛,我就要看师弟的绝世宝剑~~” “女孩子不要舞刀弄剑的……” 许念感觉到对方的手掌硬是穿过了自己的衣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诡异离谱的角度穿进去了。 她的手掌开始温凉,然后似乎被自己火热。 掌心轻轻的触摸,带着温热丝滑的触感。 她微微笑着,妖艳又轻浮。女子如此自然是好看的,但是就有人喜欢明明喜欢又要带着批判的眼神。 还好,他的眼神很混浊。 她就喜欢这双仿佛藏在迷雾后的眼眸。 轻轻的触及,若即若离。 她趴在了许念的身上,说话就像是咬着耳朵。 “师弟似乎还不知道,女子啊,最会舞刀弄剑了。” “不行的。”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当然不行,剑出鞘就要见血的,你承受不起。” 许念微微偏开脸颊,似乎不想被湿热的气息所包围。 可是少女却穷追不舍。 “没试过怎么知道承受不起呢?要知道我们女孩子可会容纳百川了~好师弟~让师姐看看~” “你少来,你不是都摸到了么!” 许念没好气的说着,这个明明年轻的少女却是真的会玩,十分明白怎么撩拨自己的情绪。 虽然许念的克制力非同一般,但是毕竟也不是真的清心寡欲,没有三情六欲。 只是很多时候都克制在了一个相当的限度上。 而当她亲手触及绝世好剑的时候,有些不可避免的反应当然会产生。 看得出来,少女的脸颊红扑扑的。 她若即若离的手掌似乎代表了她内心的犹豫,有些事情有经验和没经验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当真的真刀真枪的时候就知道谁是行家。 比如在这个时候洛汐肯定就是得寸进尺了,压根不会给许念喘息的机会。 而少女则是还在试探,似乎在许念的耳边感慨。 “好烫……” “能不能把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收一收?” “我想看看。” “不行,大太阳的,你不嫌弃我嫌弃。” “那……要不进去?让师姐好好看看?吸溜……” “啧……真恶心。” 别的女孩是亲吻,她直接在自己的侧脸拖出了短暂的湿痕。 甚至还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 陆淡妆笑的很开心,然后就手一滑。 握紧了。 许念屏住了呼吸。 少女瞪大了眼睛。 她看着许念的表情,许念缓缓睁开了眼眸。 然后望着脸颊红扑扑的,仿佛丧失了妖艳气息,显得十分羞怯紧张的少女。 “现在开心了?持剑了?” 陆淡妆像个不知所措的小鹿,点了点头。 从指尖烫到了心尖。 “嗯……持剑了……好长的剑。” “只是长么?” “还……”她撅起嘴,做了个嘴型。 许念看的清清楚楚,糟糕了,似乎这反应消灭不下去了。 “摸也摸了,能松手了不?” 许念无奈的看着她。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 “跟你说个事情哦。” 又要作妖了。 “什么?” “好像……有魔力。” “什么鬼?” “就是啊,其实不是我不想松手……是它吸住我了,不让我松手,我松不开……” 陆淡妆委屈的看着许念,像极了无能为力的小姑娘。 许念信了。 信了就是个大沙比。 于是许念就扯她的手臂,然后她就抓的越来越紧。 摩擦不仅仅会点燃野火,也会燃烧心火。 许念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她的脸颊妖艳,眼神更是妖媚。 坏女人想吃了自己,他如此判断。 许念索性松开手,坐在椅子上,从旁边拿起书。 “喂……” 陆淡妆轻声问。 许念翻开书,“你摸你的,我看我的。” “……” 与此同时,某个面具女子正在寻着小径而来。 PS:目前月票3407,应加17章,已加16章!这两天没有更的太多,主要还是拉拉均订,毕竟首月均定很重要,对改编推广啥的也有帮助。不过就算如此,这个月我也更的很多了到现在光是上架章节就快十四万字了,不多说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这两天日常让大家缓完就上剧情,让你们爽爆!绝对又快又爽! 12 白狐脸与狐狸精 热脸贴冷屁股大概是这个世上最没意思的事情,所以少女当然也不会真的这么一直下去。 见许念直接开摆,陆淡妆也只能将手掌抽离出来。 她坐在少年的腿上委屈巴巴的说,“看我看我,书哪有师姐好看啊。” 许念翻过一页,“书起码不会突然跑出来骚扰我,嗯?魔力消失了?” 女孩的脸颊红了红。 “你说什么魔力啊,奇奇怪怪的。” “大概是我比较奇怪吧。” “看什么书呢,这么好看吗?” 陆淡妆看似好奇的靠过来,其实就是想要让自己的脸颊和少年的脸颊重合在一起贴贴。 许念脑袋已经没有地方躲了,贴着她细腻的脸颊,冷淡的说。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本小说故事而已。” “那你还看的这么仔细?” “不然呢?还有什么事情好做么?” “当然啊,只是你不做……” “……我回房间了。” 许念收起书准备站起身,陆淡妆赶紧拉住了少年的手臂,然后笑着说,“不如聊聊天吧?” “你跟天聊吧。” “别呀,一个人无聊也是无聊对不对?” 许念摇摇头,“精神匮乏的人才会经常的感觉无聊,需要更多的陪伴和交流,因为本质是内心脆弱。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脆弱和无聊,哪怕我只有一个人。” 陆淡妆却微笑着摇摇头,“不是哦,人都是希望温暖希望交流的,你表现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也不希望交谈,只不过是在违背自己的本性而已。需要陪伴和交流是正常,你才是不正常的,而并非是种强大。” 许念看了一眼陆淡妆,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自有一套自圆其说的理论。 “所以我既然如此不正常,还要拉着我干什么?”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的看着少年。 “你不知道吗?女孩子天生就是很善良的,最喜欢最本能的事情就是拉着迷途少年上岸。” 许念想了想,男人最喜欢做的事情不就是拉无知少女下水么? 还好……自己不是一般男人。 “这就是你的理由?” 陆淡妆点点头,“我觉得这个理由十分的成立,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行。” “那请你说出不行的理由,否则就是成立的。” “因为我觉得我的生活状态很好,不需要谁来拯救。所有觉得我需要被拯救的人,可能脑子才是有问题。” 面对这样无懈可击的回答,陆淡妆试图嘴硬。 “你没被救过怎么知道是不是最好的生活状态呢?” 可是她的理论体系显然没有许念的完整。 “为什么要最好的状态,一个不好也不坏的程度就差不多了,我很容易满足。而好、更好、最好这样的标准总是让人变得贪婪。” 陆淡妆沮丧的看着许念。 “你就嘴巴软一点,让让我嘛。”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她和自己的大腿紧密接触的翘臀。 “我不让你你现在都在地上了。” “哼,聊别的!” “什么?” “比如……那个女人。” 陆淡妆的眸子微微转动,轻笑着说道。 许念就知道对方算是图穷匕见了,铺垫还真是长,能不能直接点让大家轻松点,直接说你八卦不行吗? “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戴面具的。” “哦……”许念点点头,然后疑惑的看着陆淡妆,“谁啊?” “还在装不认识!前几天都有人看到她去宁茴那边了!” “你也说去的是宁茴那边,我不一定认识啊。” “可是有人说你也去了!” 到底这个有人是哪个人?一天到晚没事干就盯着自己干嘛了是吧? 许念还是表情平静,“那也不一定有所交集。” “但是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吧?” 陆淡妆言之凿凿的说道,似乎很是确定,已经是个捕快的模样。 许念摇摇头,“说不定是冲着宁茴去的,也许她喜欢女人呢?” “……你再嘴硬一点。” 陆淡妆气的不轻,这个少年嘴也太硬了!能不能拿东西撬开啊! 许念好笑的看着她,“谁让你整天跟八卦精似的,打听这个打听那个,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生活?” “我当然有啊,我的生活部分之一就是你。” “原来不是全部,真难过。” “你真的难过嘛?” “装的。” 陆淡妆掐了许念一下,然后看着少年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躺平任由自己蹂躏的模样,忍不住泄了气。 无奈的说。 “就是来提醒一下你,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宗主的状态最近都不正常,你被关进地牢说不定只是一个开端,小心你以后的处境。” 许念点点头,“多谢师姐提醒了,我会注意的。” “嗯,所以你可以选择躲在我的身边,最好睡觉都一起,我保证无论是沈欲还是沐姑娘都没有办法对你怎么样!” 许念惊奇的看着陆淡妆,“你怎么保证?魔力?” 陆淡妆俏脸通红,这个混蛋怎么就是喜欢抓住一些小细节不放呢!那是不是魔力让自己松不开手他不清楚吗! “……我可以通过智慧!” “你这么说只会让我觉得智慧这个词一文不值。” “……你!” 两人正保持着亲密的姿势说着话呢。 后头的脚步声就惊扰了两人。 陆淡妆没有立马分开,毕竟她也不用心虚到这个份上,宗门里许多人都知道自己和许念暧昧不清,她也没有解释,就算被看到她也不忌惮。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回头就看着戴着白狐脸面具的女子正静静的站在两人身后,对两人的姿态尽收眼底。 陆淡妆愣了愣,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看着表情一如既往平静的许念问。 “怎么办?” 许念看着她。 “你的智慧呢?” “我小名叫陆智慧。” “……怂。” 许念说完这么一句,伸手将陆淡妆从自己的身上拽了下去。 说是拽,动作倒是不粗鲁,陆淡妆在地上站定,然后转过身,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看着沐晚桐。 “沐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 沐晚桐看了眼陆淡妆,声线静静的流淌。 “你们欢喜宗太大了,随便逛逛就走到这里来了,我打扰你们了么?” 陆淡妆愣了愣,转过头看着旁边懒散的许念,“她怎么这么好说话?不对劲啊。” 许念摇摇头,“我觉得她很好欺负,不如你把她打一顿吧。” “你想我死!” 陆淡妆瞪了许念一眼,少年双手插在袖子里。 陆淡妆随即回过头,继续微笑着看着沐晚桐。 “怎么会呢……反正时间很多嘛,这样的事情经常有的是,一时半会儿没关系的,沐姑娘有事么?” 沐晚桐没有立即离开,他们也看不到她面具下的表情。 “没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和陆姑娘聊聊天么。” “我啊……” “你们聊,我睡觉了。” 许念直接带着书,甚至把椅子都拎着进了房间,等到陆淡妆反应过来的时候。 “砰!” 门就直接关上了。 陆淡妆欲哭无泪,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绝情!! 沐晚桐似乎是幸灾乐祸,“看起来,你们关系好像也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陆淡妆努力微笑着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比较腼腆矜持,害羞了。” “哦。” 沐晚桐点点头,陆淡妆试探性的看着女子问,“沐姑娘想跟我聊什么呢?” 沐晚桐声线清晰的说,“也没什么,想问问你,你眼中的他是什么人。” 陆淡妆的微笑消却下去了,“沐姑娘,直接问我他的事情……这可不是很尊重人啊。” 沐晚桐却是撇过头看着陆淡妆,“我为什么要尊重你?” “……你!” 陆淡妆涨红了脸庞。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就变了模样似的!变脸也太快了吧! 沐晚桐不屑的轻笑一声,“拙劣的纠缠手段,仗着年轻的勇敢,其实就是厚脸皮缠着他。刚才我很好说话,只是看在他的份上,他不希望我对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下手太狠,但是你别以为我是什么好人,我想对你做什么,轻而易举。” “……那你动手啊!” “啧。听不懂话?我是来问你话的,别用你的虚张声势给自己没事找事。” 自己看不到她的表情,眼神也不真切,但是……不得不承认,当她稍微的气场弥漫出来,陆淡妆就显得无法抵抗。 许念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样的女人这么给他面子又在乎他? 但是少年和少女都是勇敢的,谁愿意轻易低头认输呢? 陆淡妆脸色逐渐的褪减下去,然后又微笑起来,只是这次的微笑显然就不甜美了,而是像狡黠的狐狸。 “你这么欺负人……让他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对你有好感吧?” 沐晚桐不屑的看着陆淡妆。 “知道就知道了,他知道又怎么样,看起来他也不是很在乎你。” 陆淡妆笑着说,“没关系啊,我会缠着他,你不是说我喜欢纠缠嘛?你说对了,我就是靠着一天天的纠缠让他已经对我要做的事情不反抗了。你说他不是很在乎我,但是事实证明我在他心里的分量一点点的加重。” 沐晚桐语气冷淡,“自欺欺人。” 陆淡妆微微眯起眼睛,“是啊,就算是如此,那也比沐姑娘处境好吧?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刚才可没有跟你说一句话呢。” “那又如何?只是现在而已。” “是啊,但是呢,你说我缠着他,缠着缠着,终于睡在一张床上,我会在他耳边吹枕头风的,说你如何如何欺负我,竭尽所能的说你的坏话,他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好感了吧?”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真的以为会有这一天?” 沐晚桐走近一步。 陆淡妆就觉得快喘不过气了,这气场的威压……太强悍了。 站在她面前的沐晚桐扬起头,白狐脸面具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冷淡、凌冽。 如阴影般将她覆盖。 她声线冷彻骨髓。 “狐狸精以为自己在男人面前摇晃尾巴,让他抚摸漂亮的皮毛就能得到喜欢。但是殊不知,将她的皮毛剥下来也可以达到一样的效果。” …… PS:下一章中午左右。把开端看了,爽到了。体会到了你们催更一样的心情。 13 她多厉害,也低声下气 陆淡妆很紧张,说实话,对方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着看在许念的面子上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陆淡妆真的怀疑对方下一刻会不会动手杀了自己。 似乎这一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终于感觉到了威胁。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好说话。 她好说话的时候,完全是许念在场的时候,她顾忌许念对她的看法,许念的反应她自己也不能确定。 简单的线索在陆淡妆的脑海里迅速的盘旋。 她流淌着汗水,几乎是香汗淋漓的倔强的看着面前的沐晚桐。 “沐姑娘……要剥了我的皮么?” 似乎还在努力逞强的笑。 沐晚桐低头看着这个让自己很是不爽的少女。 她在想,这些魔域的女子都是这个模样?这么年纪轻轻,就这么会妖艳众生? 总是说让自己厌恶的话,对男人却好像都有独特的一套……难道说许念正好就吃这套? 可是……又有几个是真心的?或许是因为皮囊,或许是因为性格,但是态度不都是拿他当作玩物么?他就甘于被当成玩物的现状,被这些少女以虚情假意诱惑么?只是因为她们年轻的身体,漂亮的面孔? 沐晚桐觉得这一切可笑,但是她似乎也无法对那个少年的决定做出什么干涉,亏欠的人是自己,自己能有什么立场呢? 但是有些事情是她能做的,既然看到了,她就不会视而不见的。 “你对许念是什么态度?” 她低头询问陆淡妆。 少女艰难的呼吸着。 却也固执的笑着看着沐晚桐。 “你是在……质问我么?” “随你怎么认为,我只是在问你话。” “呵呵……什么态度啊……喜欢啊。” 陆淡妆说的很坦然,但是这种坦然在沐晚桐的眼中,就像是一种轻松,是一种戏谑,一种亵渎。 她低下头。 “你的喜欢就这么潦草随意?” “不然你以为的喜欢是什么……一定要海誓山盟,生死与共这才叫做真的喜欢?因为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一切的喜欢都会显得浅薄,没有道理?” 陆淡妆仿佛明白了这个女子的眼神。 她的确是在嘲讽对方,语气已经尽显无疑。 沐晚桐低声道,“这样的喜欢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经不起任何的困难。比沙子还要脆弱。” “但是至少我确定此时此刻的我是喜欢他的,所以你觉得的又算什么?沐姑娘……你一副故事很多,背负血海深仇的样子,但是你好像还是太片面了,喜欢就是喜欢,至少现在没变它就是没变。” 陆淡妆几乎都要咬牙切齿才能说话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沐晚桐让所有的气场都为之溃散。 陆淡妆身子有些软,差点倒在了地上,她剧烈的喘息着,在汲取着刚才十分缺乏的空气。 而后背已经是沁出了一身冷汗。 沐晚桐看着陆淡妆如此狼狈的姿态没有什么表示,自然也不会施以援手,毕竟将她变成这样的人就是自己。 “你们宗门,许多人都看不起他。偶尔有些暗送秋波的也坦然是喜欢他的样貌,觉得他是欢喜宗唯一的男弟子,正好用得上采补的功法,不用白不用,你呢,也是如此么?” 陆淡妆看了沐晚桐一眼,体验过刚才的情况之后,她的确不管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真的仿佛是要死了一样,所有的意识都在与自己的生存渴望做斗争。 “当然不是,我又没有和他上床……” 陆淡妆避开了一步,似乎不想与对方靠的这么近。 沐晚桐冷笑了一下,“你不想吗?” “我想啊,可是他不让啊,守身如玉的很,我能有什么办法?” 沐晚桐气坏了,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大胆的吗?这就直接承认了?! 要不要点脸了! 哦,魔门的妖女,那没事了。 “你不还是想要采补?” “我馋他的身子又不馋他的实力……他实力有什么好馋的,一个登庭境而已,我都比他境界高能得到什么?” 沐晚桐没有反驳陆淡妆这句话,有些事情她自己知道就行了,这个时候暴露许念的秘密一方面许念大概不希望,另外一方面就是给这些狂蜂浪蝶制造更多的借口与理由,这是麻烦,没有必要。 “他不愿意的事情你就别做,少骚扰他。” 沐晚桐语气生硬的说。 陆淡妆却是不屑的笑了起来,“你管我呢,管好自己吧大妈。” “……你叫我什么?” 沐晚桐面具后的眼角在抽搐。 陆淡妆理所当然的说,“大妈啊,年纪看起来就挺大了,就别掺和我们小年轻的事情了,不管你以前和他什么故事,都不重要。他现在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会喜欢你?” “那当然啊,男人嘛,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哪怕他七老八十了,也会喜欢年轻漂亮的。到时候我就得跟那些小狐狸做斗争了。至于你啊……到时候我记得的话,会给你偶尔上贡品吧,让你别太寂寞。” “……你是真不怕死。” “正好啊,你杀了我,让他记得我一辈子。哪怕你最后得到了他,跟他上床,他心里都会想到我,想到我是被你杀死的……说不定在床上都能吐出来呢。” 陆淡妆娇笑着,看起来百无禁忌,什么话都能说,实际上这个少女的心里有些紧张忐忑。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会真的弄巧成拙,让她恼羞成怒把自己杀了。开什么玩笑,谁喜欢去死?能活着为什么要死?自己还这么年轻,就算跟她一命换一命也不值得。 但是面前的女人只是说了一句,“真恶心。” 陆淡妆看着她,“所以沐姑娘打算怎么办呢?” 沐晚桐看了陆淡妆一眼,“小心点,别让我抓住杀你的机会。” “……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看着沐晚桐缓缓转过身,然后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陆淡妆终于松了口气。 她真的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这个女人的气场真是太强悍了……为什么许念老是能招惹到这样的人? 不嫌麻烦?他的身子真的受得了? 想了想陆淡妆看了看自己身上,将衣衫直接弄的更加凌乱,然后将自己的头发都解开,显得披头散发的。 接着,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眼睛就变得红润起来。 然后她来到了许念的房门前,疯狂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开始许念还不想回应来着,但是实在是敲得太烦了,他也是没有真的睡着,无奈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看着门外披头散发显得十分狼狈的陆淡妆说。 “能不能对我的门温柔点,还有你这是哪一出?” 陆淡妆直接张开双手,仿佛啜泣一般哭着抱住了许念,委屈巴巴的哭诉道,“呜呜呜……许念,她欺负我,她欺负我!” —— 又是一天的日出。 许念例行公事准备出门,他要去一趟宁茴那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习惯而已。 反正自己在门口也总是会遇到某些人不请自来,不如自己送上门去…… 这么想应该没错才对。 可是刚出门,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张椅子坐了不知道多久的沐晚桐。 她坐在那里,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 许念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 “你在这儿是要帮我看门?” 沐晚桐摇摇头,抬起头看着他俊朗年轻的面目,这段时间似乎是越来越习惯他的年轻了。 简直和他们 也总是会让沐晚桐产生错觉,仿佛两人已经回到了少年的时候。 自己只是当时的那个少女而已。 她说,“你的门口总是会来一些人,我也懒得个个去找了,在这里等着挺好。” “所以你找她们干嘛呢。” 许念平静的问道。 沐晚桐轻声说,“如果你最后不愿意跟我走,你要留在这里,我也得知道情况,帮你看看什么人留下是放心的,什么人别有企图。” “别有企图你打算怎么办。” “听话的就狠狠敲打,不听话的就杀了,你会怪我么?” 沐晚桐看着少年,轻声问道。 这如清泉流淌的好听声线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感觉到强烈的违和。 尤其是她的语气明明不带任何冷冽。 许念没有选择回答这句话,他向来如此,想回答的问题就回答,不想回答的就当没有出现过。 他也不一定会记得。 他只是声线冷淡疏离的说,“这些天看出来了什么?” 沐晚桐微笑着,也不在意对方不回答之前的问题,只是道,“宁茴还好,一心一意的为了你。” “你是觉得她快死了吧。” “不,我不这么觉得,你不讨厌她,相反你最亲近她。既然如此,你怎么舍得她去死。” “要一个人活着,可不是舍不舍得就能做到的。” 许念如此说道,似乎自己也没有带任何希望似的,看待生死的眼神总是如此的冷漠。 沐晚桐摇摇头,“不,你如果不想她死,就做得到。我无条件的相信你。” 许念想了想,“好像还是 至于那个把自己当成了神的圣女姑娘……她的崇拜已经变质了。 沐晚桐笑了笑,然后说,“至于沈欲和那个叫陆淡妆的。我很不喜欢,自持身份以为能对你为所欲为,将你当成玩具。可是当她们有所察觉你的不凡之时,就会想要占为己有,迫切的配合你,用她们的软弱来让你心软。不坦诚,满是心机。” “哦。” 许念点点头,别人的看法他其实都不在乎,关乎自己的事情他自己体验就够了。 他准备转身离开,继续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可是刚转身的时候,自己就停下来了,他低下头,看着勾住自己手指头的她的手。 沐晚桐伸出另外一只手摘下面具。 桃红色的长发纷飞,她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庞总是在这样的纷乱里出现,带来美轮美奂的效果。 她抬头看着许念,浅笑着。 “陪我一会儿,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真实一点。” 眼神却有着些许的恳求,她多强大啊,此时也低声下气着。 PS:目前月票3463,应加17更,已加17更!还完啦!!今天要去接个朋友回来,所以晚上就没有时间更了,明天会正常更。 加更就这?完全榨不干我! 啾咪~ 14 从论剑开始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就好像守望着远方的未知,或许是等待故人的归来一般。 许念慵懒的站着,双手揣在衣袖里,有点像个小老头,要不是他的面目太过年轻,长相俊朗的话,也就跟村口守望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沐晚桐声线平淡。 “说来有些奇怪,本来没有见到的时候,脑子里每天都在幻想,如果会有再见面的机会我会说一些什么话。但是等到真的遇见了,好像这些话都说不出口了。” “和近乡情怯一个道理?” 许念倒是懒得跟对方重申自己不记得她的事实,反正她也不会听,何必呢。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虽然自己在骗人。 真恶劣啊,许念。 沐晚桐想了想,轻声说,“不知道,可能是吧。但是在看到你的时候,很惊喜,但是惊喜之外又有些害怕,有些不敢靠近。” 许念想到了自己看到她的那一刻。 她的脚步虽然是不断朝着自己走来的,但是却明显的越来越犹豫,越来越缓慢。 “哦。” 沐晚桐轻笑了一下,“大概是怕走近了,你又一点都不像了,然后发现你不是许念了……就像是一个美好的事物,你越接近掌控它,就越会害怕这只是幻境,是一戳就会破的泡沫。”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什么,是不是比泡沫还要让你幻灭。” 许念觉得这几天自己的情况应该也足够让正常的女人望而却步了。 实力境界低微,对待女人没有尊严,性格还恶劣冷漠,更不像是那些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那么会撩会风花雪月。 再多的好感也会消耗殆尽的,或许只是时间不够。 沐晚桐想了想侧过身抬头看着少年,他显得懒散的面目,被风吹拂的长发在飘扬。 “怎么说呢……和以前不一样,但是即使你现在觉得你自己多糟糕,我都会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 因为如果不是自己,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哪怕这可能是你希望的,也都是我的愚蠢。 许念笑了一下,短暂的笑容,就如同阴雨天气里,短暂出现的晴朗。 是阴沉的天空,绽放的一抹骄阳。 “我觉得还好,不是那么糟糕。” 沐晚桐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想起了那个银发少女的话语。 你根本不懂现在的许念…… 是啊,自己其实好像从来也没有真的了解过他。 哪怕不是现在,哪怕是在遥远的以前,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经过思考后说出来的话语就产生了变化。 她轻声说,“你觉得好就很好了……对了,昨天那个陆淡妆……” “怎么了?” 沐晚桐试探的看着少年的面庞,对方没有出现什么生气或者无奈的表情。 “她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许念似乎是回想了一下,“哦,她说她被你欺负了。” “……这个小狐狸精!” 沐晚桐咬牙切齿,“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在我面前哭呗。” “是不是让你安慰她,然后还说了很多我的坏话?” “嗯,一模一样。” 的确是这样的,毕竟陆淡妆这样的女孩子,则是把少女的本性尽显无遗,偶尔傲娇,经常毫无底线的撒娇。出尔反尔,几乎没有长久的记忆,一切以矫揉造作为主。 许念也的确拿陆淡妆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和她相处的确很轻松,没有什么沉重的时刻。 她也有自己的故事,可是不会像洛汐那样每天苦大仇深,不光提醒她,还要提醒自己,许念听着的确会烦。 她也不会像是宁茴,总是带着一种随时会凋零的悲伤,仿佛下一刻就是别离,她总是带着对明天的希望。 更不像是宁缘,一边怕失去至亲,一边对现状不满,又经常掩埋自己的内心,嘴硬的很。 总得来说,不是自己的生活习惯的话,谁也不会讨厌这么一个女孩。 “你相信吗?” 沐晚桐看着许念,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凭感觉许念觉得她应该是委屈脸。 他简单的摇摇头。 “一如既往的不相信。” “那就好……我只是警告了她一下。” “这个我也不信。” “那你信什么?” “我信我自己啊。” 许念简单的说道。 沐晚桐沉默了片刻。 然后仿佛自言自语般,“原来你现在和我也一样,谁都不相信。” 许念想了想,“还好吧,人的本质是多疑的,盲目的信任不是泛滥的品质,而且这样的人,多数都死的比较早,所以只会留下来越来越多多疑的人。” “你还是很喜欢讲道理。” “是么,她们都这么说。” 许念打了个哈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边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 她站在了许念的身边,伸出手却将许念的手臂从袖子里抽了出来,然后握住了他的手掌。 看似无法反抗,所以只好顺从。 她的手掌细软,很舒服,带着并不炽热的气息,就像是一块暖玉。 她站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看着同一个方向。 “一个人的时候你都会做什么?” 她轻声问。 许念也不矫情,没有刻意的甩开手,平静的回答,“看书,睡觉,偶尔去游泳。” “游泳?为什么喜欢游泳?” 似乎对这个爱好很好奇,许念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原因,大概就是让头脑沉淀一下。” “有什么困难的事情么,可以告诉我。” 沐晚桐轻声说道,语气轻松的就好像许念要星星她都能摘下来。 等等,为什么角色有点不对?坏了,自己成公主了。 “哦,暂时没有。” “宁茴的事情也不需要我帮忙么?” 沐晚桐轻声问道。 许念想了想说,“你能帮忙的话,就不用我开口了。” 毕竟许念知道那天他离开之后,沐晚桐还在宁茴的房间待了许久。 沐晚桐却拽着他的手掌轻笑道,“那可不一定,就算是同情心,在我身上也不泛滥。很多人说我是商人为利益做事,违背这个准则之外的因素就只有你了。说不定你开口的话,我会想办法呢。” 显然是一个陷阱,但是有没有存在一种可能她真的有办法呢? 于是许念想了想,没有说其他的,而是说了一句显得莫名其妙的话。 “你之前救过有天阴绝脉的人?” 沐晚桐显得奇怪的看着许念,“为什么这么问?” 于是许念就知道了,东方未羽的线索里,那个救过明火教圣女的人,不会是沐晚桐。 所以她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甚至……可能还不如自己掌握的线索多。 于是他摇摇头。 “没什么,好奇而已。” “你还会好奇?” “谁不会好奇?只是有些能不问,有些忍不住问出来了而已。视问题的情况而定。” 沐晚桐若有所思,“看来你的确对她的事情很在意啊。” 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得到了这独特的青睐呢? 沐晚桐并不清楚,或许在她的身上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特质。 “还好吧。我先走了。” 许念恰到好处的松开了手掌。 却发现沐晚桐还拽着自己的手指,他看了她一眼,沐晚桐一点点的松开。 “以后能不能像这样?” “这样?” 许念看着天边,偏离了正午的阳光,带着暧昧的昏黄。 沐晚桐点点头,“多陪我一点,有些故事藏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人可以说,也太寂寞了。” 许念摇摇头,“我没有那些记忆。” “没关系啊,说给你听就好,你记不记得都没有关系……只有你能分享了。” 许念想了想,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沐晚桐眼神微微的恍惚,她们曾经携手同游,在湖上漂泊。 经历了一场世俗的大雨,看着雨水全部倾落。 有着鱼儿跳出水面,然后再沉沦下去。 自己大抵如此,像极了这些鱼,偶尔想要挣扎着跳出这些回忆。 可是鱼儿没有水就会死,而她没有这些回忆,也会活不下去。 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何,更不知道前路会是什么样子…… 少年已经迈步了,脚步声踩碎了干枯的杂草。 萧瑟的深秋,似乎一切都在寥落。 他说。 “你要来,我也管不了你。” 越走越远的身影,沐晚桐捧着面具,深深的呼吸。 如果一点希望都没有……人该怎么活下去呢? 昆仑宫。 安静的房间,没有扬尘,显然被清扫的很干净。 在这个显得有些阴暗的房间里,澹台洛水正从地上缓缓站起身,似乎刚才才跪过。 而在她的正对面,是一个美艳的成熟女子。 她眼神柔软的看着面前的澹台洛水,眼神里充满了欣慰。 澹台洛水看着女人轻声道,“师父,论剑要开始了。” 她点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澹台洛水看着她,轻声说,“还是不愿意说话么?” 女子眼神低垂,在她的身上,澹台洛水似乎能感觉到无尽的哀伤。 澹台洛水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强大到师父你愿意说话的那一天。” 美艳的女子却伸手将澹台洛水的手掌拽过来。 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 澹台洛水能够感受到是一个简单的字:别。 澹台洛水皱起眉头,“是别让我强大,还是……让我别知道当年的事情?” 女子只是摇摇头。 澹台洛水深深呼吸一口气。 “您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女子看着澹台洛水不断的摇头。 澹台洛书低下眼眸,“我知道的……他还在天墟,所以您不敢开口。这么多年,他或许早就不在乎这些事情了,毕竟看起来已经没人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女子甚至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澹台洛水,似乎在祈求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澹台洛水握住了女子的手掌,她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低声道。 “那些事情不是您做的,您不是弑师的那个人,所有人怕他,忌惮他,说不出真相。但是相信我,我会让天下人知道,这个世道没有颠倒黑白的道理。” 她松开手,持剑。 走向门口。 不回头的澹台洛水似若是自言自语。 “我会拿着剑,成为试炼 15 人生如戏 昆仑宫,论剑台上。 人头攒动,格外喧嚣。 许多持剑的年轻人已经是跃跃欲试了,显然已经是迫不及待要展露自己的才华。 他们交谈着,或者是紧张的等待着。 “还有报名的没有!” 一个冗长胡须的男子挺着宽阔的胸膛朗朗有声,在这个男子的身侧,还分布着几个面容肃穆的长者,都站在了论剑台的高台之上。 没有人出声,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于是男子微微低头,准备在手中的竹简上写下什么东西。 但是也在这个时候。 “我要报名!” 有清丽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论剑台上的众人纷纷驻足望去。 就看到了一个显得熟悉又陌生的高挑身影,持剑而来。 她冗长的黑发,似乎都已经到了腰间,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起伏。 看着她让人惊艳的容颜,一身简单的布衣,似乎是一种强烈的反差。 出尘绝世的容貌和普普通通的衣衫,似乎不该出现在同一个女子的身上,但是偏偏出现了。 有人疑惑的看过去。 “她是谁?” “好像没有见过啊……” “这个年纪看起来也不像是新加入的弟子吧?” “不知道……但是门内有这么好看的女子,那也早就该知道了吧?” 有人由衷的惊愕。 “这不是……澹台洛水?” “就是那个上参剑壁二十年的澹台洛水?!她也不老啊……” “废话!人家上去的时候多年轻!” “她上去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下来的?难道说,她已经悟道了?” “说不准……可能是耐不住寂寞了吧?” 有人却也是产生了由衷的怀疑与猜测。 “装神弄鬼了二十年,现在舍得下来了?” “估计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吧……” “时代如此变迁,二十年可以改变许多事,她该不会还以为一切都和她上去前一样吧?” “哪来的那么多英雄归来的剧情……想啥呢。” 可是不管这些纷乱错杂的闲言碎语,她还是径直的穿过了人群,谁的目光也没有在意。 一路掀起了地上的些许尘埃,终于是来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前。 “报名字。” 男子定定的看着这个气质玄乎其玄,脸色十分冷冽的女子。 “澹台洛水。” …… “真的是澹台洛水?” “还真下来了……” “她要参加论剑?” “这下有好戏看了。” “确定参加?” 男子看着对方。 澹台洛水只是简单的点点头,她的眼神和她的气质一样的冰冷。 在男子登记名册的时候,她抬头,朝着斜上方的位置看了一眼。 在那里,在云层的深处。 屋檐的檐角仿佛若隐若现着。 云层深处是一只怪兽么?还是一座偌大的宫殿? 澹台洛水不知道,她也从未真的去到过,但是只言片语的传闻里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等着抱你名字。” “是。” 澹台洛水独自站在了一边,静静的等候着,很快她的出现就被人群的浩瀚给淹没,似乎再也无人在意她的到来,就和这论剑台上的芸芸众生一般,没有任何的特殊不同。 似乎期间有人准备搭话,但是这个女子皆是闭目养神,眼睛都不睁开,渐渐的就对她失去兴趣,毕竟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值得热脸贴冷屁股,谁还不是个天之骄子了? 只觉得她这种仪式感拉满……万一落个不好的结局,那就是贻笑大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 “澹台洛水!” 论剑台上,有人高呼她的名字。 澹台洛水睁开眼眸,空出来的中间平地上,站着一个高大潇洒的年轻男子,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而那位说话的老者,缓缓道。 “这是你的对手,他的名字是……” “无所谓,开始吧。” 澹台洛水简单的话语,持剑一步一步朝着那名自视甚高的男子走去。 这样的话,无疑十分的狂傲,引起了周围人的惊愕。 而那名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澹台洛水的男子顿时失去了笑容,眼神微微眯起来。 “很好,很快你就会知道我的名字。” “但愿。” 澹台洛水一步步走来,右手持剑,左手握住剑柄。 然后出鞘。 她睁开眼。 无情剑,有情剑已经不重要了。 当男子朝着她疾驰而来,两步就要跃起,手中的剑宛如洪流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瞬间。 澹台洛水抬头,起剑。 她看的很清楚,这看似宽厚湍急的洪流中心,其实不堪一击。 发丝在空中宛如盘旋的荷叶,圆舞了一周,很快落在了她的肩背上,顺从的出落下来。 她收剑。 “嗡……” 剑气在空气中久久的呼啸,鸣颤。 “铛……” 澹台洛水身前的男子陡然的单膝跪地,已经是握不住剑了。 他的手臂在流血,一滴滴的往下落。 论剑台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看的没错,她只出了一剑而已。 一剑而破敌,轻松写意。 在仿佛云层深处的楼阁之中。 捻着一枚白棋的男子没有胡须,也没有皱纹。 看不出年纪。 他只是偶尔偏过头看向窗外,然后缓缓的在棋盘上轻松的落子。 似乎听着下头远处的响声,如天外人垂钓人间,偶尔倾听人间疾苦,是一种施舍。 他突然笑了笑。 “澹台洛水……好熟悉的名字。” 再落下一子。 “……啊,想起来了。是雪衣的徒弟啊……那就是我的师侄了?有趣,你说对吧?” 他偏过头,而旁边没有人。 只有一柄竖直向下,漂浮的剑。 —— 今晚的夜空并不灿烂,仿佛预示着明天并非一个好天气。 而两个身影则是坐在了竹台的台阶上,有椅子不做,似乎也是一种任性。 少年偶尔抬头,更多的时间是在玩弄手里的草结。 而身旁的银发少女,更多的时候是望着天际,抱着怀中的薄毯子。 “许念。” “嗯?” 宁茴的眼眸在阳光下像是琥珀,在星夜里就如同明珠。 哪怕许念说过宁茴胸大,宁缘腿长,其实在他心目里,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眼眸。 当她凝望着你,再糟糕的东西仿佛在她眼中都会变得美好。 “最近沐姑娘经常去找你么?” 许念想了想说,“也不算经常吧,偶尔。” “嗯……她跟我说了很多呢。” 宁茴轻声说道。 抱着怀中的薄毯,偏过头看着身边的少年。 他平静的表情,就算夜风略过好像也波澜不惊,如这持久永恒的黑夜。 “她很喜欢你,虽然没有提及,但是字里行间都在怀念你和她的过去。” 许念扬起头,乌云深处,连星光都看不到一点,阴暗的过分了。 月亮也躲藏起来,今日仿佛一切都很矜持,悄悄的生长,或者是冷漠的偷看。 “我哪有什么过去,她怀念她的,我过我的。” 宁茴笑了笑,似乎这样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轻声说。 “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只是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 “你说,如果我有轮回转世的机会,却没有了这一辈子的记忆。会怎么样呢?” 许念偏过头看着银发少女漂亮的眼瞳。 “会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一样,全新的不同的人生,然后开始积累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经历,有了爱和恨。” 宁茴轻声说,“那如果我总是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呢?” 许念笑了起来,“很简单,照常过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完成既定的目标。” “可是这样的感觉就置之不理了么?” “既然记不起来,那就不要费心的去想起。遇到了就会想起,没有遇到,那就是最适合你的安排。不是每次的遗忘都代表逃避,而且逃避一定就是错误的么?” 宁茴摇摇头,她声音有些感慨。 “我只是担心……” “嗯?” “担心遗忘并非是我主动的选择,或许我什么也不想忘记,只是被迫的忘记了。那样状况下的我会害怕,害怕我遗忘的,是最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怎么会遗忘。” 夜风没有声息的穿过,经过树梢,经过落叶,沙土搬家,蚂蚁挪巢。 宁茴却轻声说,“就是重要的才容易遗落,因为不重要的……谁又会记得它们的遗落,就连贼都只偷贵重的不是吗?” 许念笑着伸手揉了揉宁茴的银发,将其揉乱。 “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旁敲侧击了?” 宁茴脸颊微红,小声嘟囔着,“才没有旁敲侧击呢……只是真的好奇而已。” 许念声线低沉,缱绻着沙哑,好听的就像是时光浸漫纸张,是静静流逝的声响。 “实际上不存在永恒不变的东西。今生今世的海誓山盟也仅仅只是今生今世,说着好像上辈子就认识的人,其实谁都不确定。有些事情终于会遗忘的,轮回就像是一场大雨,把所有洗刷干净重来。” “可是这样很残忍不是么?重要的人,重要的记忆……全都消失了,从来没有得到过。” 许念却笑着说,“可是犯过的错误,没有完成的遗憾也会归于空白。谁最后都会消失,这就是天地之间,唯一的公平。” 宁茴伸手轻轻的拉住少年的手掌,不是为了温暖,只是她想这么做。 她看着少年近在眼前的脸庞,轻轻的侧身过去。 看着他混浊的眼眸。 “可是我想记得你多一点,也想被你记住的多一点,贪心的想要下辈子都记得你,然后弥补这一生缺席的时间。” 许念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手掌。 她的味道芬芳,他看着少女粉嫩的嘴唇在靠近。 她的眼眸率先闭上了。 少年轻声说,“人生如戏,可是你的戏份还没有谢幕,你……唔姆。” 没有说完的话,淹没在了两张嘴唇里。 16 晚星就像你的眼睛 乘着夜风的呼吸,如晚星的眼睛。 许念看着近在咫尺,嘴唇闪耀光泽的银发少女,他似是无奈的说,“话还没有说完,干嘛呢?” 面前这个亲吻自己越来越主动,越来越擅长的女孩也只是脸颊微红,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行为,不再为一点点小的便宜而抑制不住的狂喜,最多也就是心里偷偷的窃喜。 只是这样的窃喜已经是挂在了脸上,几乎无法掩饰。 “不想听到你违背本性安慰我呀。” “现在很厉害嘛,你怎么知道我会说安慰还是突然的一个转折?” “唔,其实不知道,可能我希望是安慰吧。” “希望安慰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 “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再多的安慰也不会让事情发生改变不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做当下最想做的事情,亲你抱你都属于这些事情的范畴哦。” 宁茴微笑着,微风会带起她银亮的长发,可惜今晚没有星辰,月光都暗淡。 让许念重新确认了一遍那个道理,生命越是短暂,绽放的就越是美艳。 他双手撑着地板,让身子后仰,这样混浊的眼神就能看向天际的乌云。 乌云有什么好看的,又不会跑出来什么东西……除了雨水或者 “你打算怎么对待沐姑娘呢?” 她突然重拾话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下没有什么话好说,亦或者对于自己的攻势,少年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所以就不得寸进尺的乖巧。 许念眨了眨眼睛,“还能怎么对待呢,她不对我动手就谢天谢地了,你不会以为我能反抗什么吧?” 宁茴却偏过头看着少年,“为什么不能反抗呢?” “她很厉害的。” “你更厉害。” 宁茴言之凿凿的说道,像极了一个因为爱意,所以连崇拜都显得盲目的烂漫少女。 “我厉害个鬼。”许念微笑道,宁茴轻声说。 “因为偏爱就是最厉害的武器,以至于你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让她去死呢?” “……虽然很没人性,但是你可以试试,她说不定真的愿意。” 宁茴这么说道。 许念叹了口气,“有的时候搞不懂你们女人,时而赤诚,时而薄情寡义。有的时候盲目到冲昏头脑,有的时候又精明冷静至极。” 宁茴轻声说,“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那你会是那种呢?” 许念想了想说,“我还用说?肯定是薄情寡义的。” “才不是,你要是薄情寡义,就该在我 宁茴脸颊微红的说,许念看向她,用奇怪的眼神,“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怕你妹妹事后砍我,不然早就吃干抹净了?” 银发少女涨红了白皙的脸庞,埋怨的瞪着许念,“不要破坏我的美好幻想啊。” “我又没有满足你幻想的义务……”许念调笑着说道,只是宁茴能听的清清楚楚,其中的冷漠情绪几乎是荡然无存。 大概是他心情很好的一天。 “如果……我说如果。” 宁茴轻声说,许念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对方自己在听着。 少女看着黑夜,没有尽头的黑夜,也或许哪里都是尽头,都是壁垒与业障。 “如果我能好的话,出现了这样的奇迹……我们会怎么样呢?” 她问道。 在绝望的处境之中,保持希望似乎也是一种天性。希望有的时候不会改变结局,但是能让人真的短暂的开心一阵。 许念没有刻薄的言语,他也不是喜欢无时无刻都用言语伤人。 只是说,“或许还是像现在这样吧,能有什么改变呢。” “现在这样……”宁茴嘟囔着,然后试探性的问,“纠缠,暧昧不清?” “你好像定义的很清晰啊,这还不是你的功劳?” 少年的反问带着些许嘲讽,只是这样的嘲讽只会让宁茴羞怯,不会让她难过。 “我只是……只是想起你的理由是我身体扛不住,就想着身体如果能好起来……” “那到时候方圆百里,十二洞天的天才全都挤破门槛都要一亲芳泽了,我可当不了挡箭牌。” “那还是不好起来了。” 宁茴低声说道,微微低头,把脸颊埋入双腿。 许念好笑的看着少女委屈的动作,他伸手,想要揉乱对方的银发。 反向撸猫以及将少女的头发弄乱都是许念恶趣味的爱好,只是少年一伸手,原本坐着好好的宁茴直接倒在了许念的怀中,简直像是冲撞,速度很快,让许念还恍惚了一下。 然后才察觉到又中了这个少女的小心机。 现在的宁茴还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伤心么? 显然不会。 所以啊就是小套路而已,靠在自己怀中的少女没有抬头,但是许念大概知道她在偷笑。 偷笑聪明如此的自己,也会中计。 许念将手收回来,顺便揉乱了她的银色长发。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 “人和人的快乐不相通啊,有些人因为腰缠万贯而开心,而我就是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开心。” “嗯,如果你好了会开心点么?” “当然,只是我开心的原因是因为……” “好了,今天的甜度有点超标了,我暂时吃不下了。” 许念阻止了对方即将说出口的缠绵话语。 “哼。” 宁茴张开嘴,然后在许念的胸口咬了一下。 许念低头看着她,看不到被长发遮掩的琥珀色眸子,却能看到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锁骨往下的,深深的胸线。 “嘶……很疼的。” “我才没有用力呢。” “可是我扛不住。” 许念显得十分斤斤计较的说道。 于是宁茴抬起头看了一眼许念,她琥珀色的眼眸正在审视自己一般,许念突然觉得,这双眼睛或许能看穿许多的迷雾,包不包括自己眼里的混浊呢? 然后她在自己的怀里坐起身,银色的长发在背后泄落。 她下了一层台阶,然后软软的跪在下一层的台阶上,抬头看着许念。 双手已经放在了衣裙衣领的位置,她稍稍的往下拉开。 露出雪腻的大块肌肤,漂亮,形状饱满,弧线完美。 “那你要还回来么?” 她问道。 她可太会了。 许念如此想到,因为这并非是宁茴的异想天开,而是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画面之后,的确产生了一些下流的想法。 所以才会说出那样显得斤斤计较的话,她读透了。 许念低头双手搭在了膝盖上,没有立即动手,而是说。 “你怎么这么会呢?” 宁茴红着面庞,似乎连雪白的胸口都微微泛起嫣红,明明许念还没有动手。 “因为你喜欢的样子,我都要有……” “不用了,保持你原来就很好,不属于你的不要强求。” 许念如此说道。 “哦……” 少女有些失望沮丧的准备松手,却听到了少年的下一句话。 “你这么下面,我怎么咬得到?” 宁茴错愕的看着他,依旧混浊的眼眸,平静的面目,和他说出来的话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双腿有些软了,即使他还没有动手。 “那我上来一点……” 于是少女挪到了许念张开的双腿前,更近了一点,看的更清晰了一点,甚至是雪白肌肤下隐约可见的青筋脉络。 最是让人血脉喷张。 可是哪怕就差送到眼前了,许念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宁茴。 “别跪着,我不喜欢。” “哦……” 宁茴咬着薄唇,她似乎有些明白许念在干嘛了……难道他连自己因为这样的对待而开始感到兴奋都能想得到么? 还是说……其他的少女也喜欢被许念这么对待? 带着一点强迫,仿佛被征服的感觉刺激着自己的心头。 她颤巍巍的起身,几经踉跄,可是许念都只是看着没有伸手,看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依旧保持着拉着衣领的动作。 这样的画面充满了别样的诱惑,是一种扭曲的欲望。 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克制的人,就越是无法抵抗极端的趣味。 许念微微抬起头,看着宁茴已经红的快要滴下血来的面庞。 “太远了,近一点。” “唔……” 宁茴不堪的发出了轻吟,即使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说话,只是看着自己。 可是感觉着在他眼里的自己正在无可救药的靠近,宁茴心中就越是潮湿不堪。 欲望是个漩涡,会将人不断的吸引进去,越发的沉沦。 无法挣脱。 她也没有想过要挣脱,他喜欢……自己也喜欢,那就好…… 这么想着,她的脸上就更带一点屈辱的神色,因为她知道,这会让他更加的兴奋。 直到碰到了他的鼻尖。 香味会钻进他的鼻子,而他每一寸炽热的呼吸,都会让自己微微颤抖的时候。 她开口,声线都在颤抖。 “可以了么……” 明明连他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但是他的话还在继续,朝着自己的胸前喷吐炽热的气息。 “衣服隔着,咬不到。” “……唔,欺负人……呜呜。” 宁茴发出了似若悲鸣的声音。 可是手掌却老老实实的将衣领拉开几乎变形的弧度。 于是再也无法遮掩。 当她感觉到了微微刺痛的感觉,她的忍耐终于决堤,双手抱住了少年的头。 “不带咬的……呜呜呜。” “你敢说你不喜欢?” “继续……别说话……” PS:既然都两点了,那就该来点深夜该看的。 17 如果思考会有声音 为期五天的比试结束了。 坐在椅子上的澹台洛水送走了最后一个前来‘探望’自己的同门。 这几天多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从参剑壁下来参加的 但是稍微的受了点伤。 也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在外人看来,这个女子多少要静养十天左右了。 看起来十分的惨烈,不过那天最后决出 屹立不倒的澹台洛水让对方伤的更严重,当场就失去了作战的能力,甚至连起身都做不到。 当然,这种事情没有人会埋怨。 昆仑宫的规矩就是如此。 私下的决斗不被允许,但是在论剑这件事情上,哪怕是死了,都没人会追究。 怕死,就不要上论剑台。 而如果是没有深仇大恨,也不会有人真的下死手,毕竟犯不着也没必要,落个嗜杀的名声也不好过。 至于自己受伤的事情……大概在旁人眼里也十分正常吧?虽然澹台洛水的确可以多缠斗一会儿,让自己不会出现任何的危险,不至于以伤换伤,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这么做,不是怕麻烦,她有自己的考虑。 因为……时间快到了。 外头的阳光灿烂,照耀着翠绿的枝头。 窗户外一片金黄。 她看着自己无力的右手,勉强笑了笑。 “或许只是个玩笑,他当时不好说……其实压根不敢过来呢?” 毕竟……从那天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倒不是澹台洛水多么想念,只是无形的压力落在心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最是让人措不及防。 如果再次出现会如何?如果再也不出现了,那又如何? 这些问题澹台洛水都想过,只是暂时没有办法得出准确的答案,有些事情总得发生了才会知道。 但是永远不发生就要活在自己心底了。 总该有个了结啊,澹台洛水轻轻的叹了一声。 “其实还是别来的好……” “那我走了。” “……” 房间安静的好像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澹台洛水站在那里,面对门口。 然后一点点的,显得僵硬的转过身来,不敢置信的看向身后。 熟悉的玄狐面具,熟悉的玄服,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 他就懒散平静的搭着二郎腿坐在了自己的床沿。 虽然让一个并不多么熟悉的男人坐在自己的床上是很避讳的事情,但是澹台洛水此刻根本无法去想,去在乎。 因为她怎么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进入自己房间的。 一点声音都没有……预兆也没有。 难道……只是刚刚吹过窗外的那一场风? 他的实力,到底是什么地步? 这些都让人浮想联翩,也让澹台洛水警惕无比。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张了张嘴,问出了一句废话。 而许念同样给予了她一句废话回答。 “刚才。” “……你都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 不确定,有些忐忑的问题。 他一句话点醒自己很容易,他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昆仑宫很容易,那么要杀了自己,让自己没有一点反抗,或者是毁掉自己,应该也是相当容易吧? 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懒散的点点头,似乎下意识的忽视了自己所坐的位置。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对于自己想不想自己来,许念压根不在乎,他想来就来,不想来了就不来,谁管的着? “抱歉……我只是随口胡说的。” “没事,自言自语的时候一般都是真心话我知道的,如果你要是能聪明到知道我来了,故意说给我听的话,那你比我高一层。” “不敢……白先生。” 许念双手踹在衣袖,戴着面具更像是一个小老头。 反正没有什么仪态也是他的本性了。 “倒是记得这个称呼啊。” “不敢忘了,毕竟白先生是我的恩人。” “小事而已。” 澹台洛水显得更加小心谨慎,“对您来说的确是小事,但是对我而言,是再造之恩。洛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既然不是,还念着我最好别来?” 面具后的声音,似乎有些讥讽。 澹台洛水觉得这样的情绪对自己很不利,她下意识的就往地上跪去。 “请白先生原谅,那是我……满口胡言,嘶……” 下落的身子却有些僵硬的停止了,似乎是牵动到了什么伤口,她冷汗直流。 “受伤了?” 许念的声音传了过来。 澹台洛水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向面具少年。 “是……前几天的论剑,最后一场受了点伤。” 她感觉得到,眼神在审视自己,至于来自谁,不言而喻。 她心虚起来,但是很快想到……人心是最隐蔽的东西,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真的一眼就能看穿…… “看起来很严重的伤,应该是帮不上忙了,可惜了。” 听到对方似乎有些惋惜的语气,澹台洛水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她只是按照预设好的话语回答。 “没关系……不是很严重,如果能帮得上忙,洛水在所不辞。” 她听到了起身的声响,抬头看着对方缓缓走过来,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半蹲着的澹台洛水望着仿佛居高临下的面具少年,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这是一种……近乎碾压的姿态。 似乎无论从心理还是从实力方面,他都有着足够的压制优势。 “起来吧。” 在让自己紧张的压制之后却是这样平静的话语,他伸出手来,握住了自己没有受伤的胳膊。 将自己轻轻的搀扶起来。 澹台洛水却有些急切的说,“我说的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受伤了,就不能帮我忙了。”他却自言自语起来。 “白先生?” “时间恰恰好,是在我要来的这段时间。” “……白先生您别多想,我……” “是我多想还是你多想了,所以做出了没有必要的事情?” 他的面具面对自己,澹台洛水能看到一双混浊的眼眸。 虽然混浊,却不显得苍老。 只是没有多少朝气而已,看上去……不年轻。 而比起这些,澹台洛水更在意对方的眼神,虽然不清楚,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思真的被看破了。 没来由的紧张,心跳在加速,呼吸却不禁屏住了。 面前的面具少年还握着自己的胳膊,他和自己的距离很近,身上并不难闻有些特殊的气息却钻入了女子的鼻子,直达脑海。 他低声说。 “为什么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呢?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着要你帮什么忙,如我所言,准备一把刀,然后带我到地方就可以了。你伤不伤我都会这么说。” “……” 澹台洛水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也没有办法继续说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他略带嘲讽的话语如针刺一般落在自己的心底。 “有的时候愚蠢或者聪明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让人讨厌,而且容易犯错。你觉得呢?” 澹台洛水想看一眼他的表情,却想起他戴着面具。 只能用略显委屈的眼神看着少年。 “白先生……洛水知道错了。” “把心思收一收,你没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去利用的。也别把所有人当傻子。” “洛水没有……” “有没有无所谓,我不在乎。说说正事。” 许念放开了对方的胳膊。 明明是窥天境距离踏虚境只有一步之遥的年轻女子,却差点踉跄倒在地上。 许念看了一眼狼狈的女子。 “你到底是伤了手还是腿,站都站不稳了?” “没……没有。” 澹台洛水脸颊不自禁的涨红了,的确很羞耻。 自己的自作聪明被对方看的明明白白,这一点最是让人羞臊。 “那就坐下来慢慢聊。” “哦。” 澹台洛水坐在了椅子上,却看到许念又回去坐在了自己的床沿……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终于没有勇气说出口。 只是微微低头,脸颊红红。 活像是天真烂漫年纪的少女娇羞。 “什么时候动身合适?” 许念平静的问道。 不敢有其他心思,现在老实无比的澹台洛水思考起来。 “晚上比较合适,在路上会少一点麻烦。也多了偷偷潜入这么一个选项。” 许念看着她。 “你也会减少被人看到的风险是吧?” “……洛水没有这么想。” 澹台洛水真的很委屈,虽然是自己的原因,但是也不用总是这么看待自己吧?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做什么都没有人相信的犯人。 “这么大人了一口一个洛水自称,尴尬不尴尬?” “……抱歉。” 然后羞怯没有了,她愤怒了,可惜连拳头都不敢握紧,怕被许念一眼看到。 “那就晚上出发。” 许念点点头说道,接着想到了什么。 “我让你准备的刀呢。” 澹台洛水摇摇头,有些惭愧的说,“昆仑宫没有刀,全都是剑……要不您用我的剑吧?” 许念摇摇头,“柴刀或者是镰刀给我弄一把来就行。” “……白先生不擅……不喜欢用剑么?” 许念懒得计较对方不小心的口吐真言。 平静的说,“不是不会,只是不喜欢而已,毕竟用剑太厉害了,会吓到小孩子。” 净吹牛! 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厉害不用什么的! 而且……用柴刀镰刀? 那也太没有高人风范了吧?剑仙不帅吗? 果然没有什么品位…… “你可以怀疑我的实力,但是别怀疑我的品位。” “……” 他怎么这都知道?!自己的思想难道有声音吗?! “不是我能听到你的思考,只是你好像太久没有和人交流,并不会掩盖情绪。” “……” 停止思考! 澹台洛水,你是个笨蛋! “这点我同意。” “呜……” 女子几乎捂住羞红的面庞,真正的欲哭无泪。 PS:再说一遍哦,我是双开,而且一章是起码三千字的,老书加新书,每章三千字一天加在一起更起码三章,所以基本上天天都在日万,而且没有存稿,所以两百票其实很合理拉。喏,又加完了。 18 不用我脱裤子吧? 夜幕要渐渐落下了,傍晚时分的橘红色夕阳美的就像是一场幻境。 在房间静坐的两人,不说话沉默的时候有着生疏的尴尬。 不过或许是这个男人沉默的时候太沉默,以至于好像就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让澹台洛水渐渐在发呆出神之中遗忘了对方的存在,眼神虚无缥缈的注视着窗外的夕阳。 在那树梢与檐角的间隙,顽强的透露着橘红色的光。 很好看,也很坚强,仿佛代表了最不屈服的一抹生命力,也是最后的顽固不化。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抹夕阳,不知道为何存在的意义,仿佛只是迟到的美好。 自己在参剑壁上的二十年,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场幻梦,为了不知名的原因将自己禁锢,为了剑意为了心境,几乎自己将自己摧毁。 现在她的身上还有着没有抹去的疤痕,不是不可以抹去,只是在提醒自己,这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 不是一场梦……在那上头的每一天,都是真实的在虚无里,煎熬中度过的每一天。 现在想来……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澹台洛水自己也不知道,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初登上参剑壁的决心。 后来成为了盲目的坚持,大概……只是一种指引。 是命运给予自己的一个选择。 是成为庸庸碌碌,在艰难的道路上缓慢前行的苦行僧,还是用二十年的芳华来换取一场未曾想到的机缘。 现在看来,自己的选择似乎是正确的,这些时日她一直在巩固境界,要不了多久,甚至可能不用三个月,自己就能从窥天境前往踏虚境。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哪怕以自己的年纪,其实也能说的上极有天赋。 更关键的因素是后续的效果,她感觉到自己未来的道路……绝对不是一般天才能够匹敌的,玄之又玄的感受也不知道为何而来,或许……是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底气。 切实的因为他而获得了机缘啊。 “白……” 澹台洛水开口的同时偏过头。 却看到了那个让自己畏惧又让自己好奇的面具男子竟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没有回应自己的只言片语,仿佛……睡着了一般。 这种神秘的强者行事有这么不羁么? 这可是自己的床啊……可恶。 她看了一眼那边,对方似乎正在自己床上安稳的睡眠,匀称的呼吸。 似乎自己没有资格打扰这个男人……何况他的脾气现在自己都摸不透……可是,听他的声音,似乎年纪没有想象的大,看着他露出来的手臂手掌。 皮肤很细腻,比女孩子似乎都要好……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所有一切的疑问最终回归到了最初的好奇上。 他的长相…… 有些事情神奇的很,总是说着不要以貌取人,但是如果真的让你看不到面目,你反而会忍不住去遐想,根据对方的性格,说话的声音来脑补对方的长相。 比如现在在澹台洛水的脑海里,这个面具男人……或许表现出来的年纪不大,但是面相一定是属于阴狠的那一种…… 毕竟说话这么讨厌,喜欢探查人心……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面相呢? 会不会出现意外?等等……与其这么想着,不如……直接看看不就行了么? 澹台洛水几乎是同时就站起身来了,似乎想了什么,就要做什么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准则,不违背自己的内心。 她朝着床边走过去。 其实还是有些明显的紧张来着。 只是……仿佛是为了不让自己变得犹豫,要让自己显得利落果断,所以她的脚步几乎没有停滞,她站在了床边,低头就能看到躺着的面具男子。 她想了想后果,觉得哪怕被发现也能承受。 对方不大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要了自己的命,给点惩罚可能会有,毕竟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天真了,而且澹台洛水确定自己在对方眼里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大概这么做的话,会吃点苦头。 可是又如何呢? 让好奇一直憋在心里,格外的不坦诚,念头不通达更是难受。 所以这么做没有问题,只不过是一种代价的交换,他让自己看到真容,自己要被他有足够理由的惩罚一番。 嗯,就是这样了。 于是她伸手朝着对方的面具再没有任何迟缓的伸过去。 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面具的边缘,很平稳的手掌,不像是她的心一样不定,没有触碰到他的脸颊,只要掀开……就能看到。 于是她往回用力了。 只是…… “啪。” 手掌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阻止了自己的行为。 或许澹台洛水可以用出全力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这样的念头仅仅只是闪过就瞬间放弃了。 对方不想让自己做到的事情……自己应该是做不到的。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样,面对好奇,人总是会去冒险的,而往往就是明知故犯。 他就算真的睡着了,又怎么会让自己轻而易举的摘掉面具呢…… 于是澹台洛水的手指松开了面具的边缘。 许念却没有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他就躺在这个女人的床上,仰头看着她。 “想看我的样子?” 澹台洛水坦然承认,“嗯,如果 “那你猜我为什么戴面具?” 澹台洛水略微咬住薄唇,猜想对方大概是想要嘲讽自己,可是就算是如此,她也只能老实回答。 “因为您不想让被人看到你的样子。” 却没有想到许念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帅。” “……” 澹台洛水微微张开嘴唇,表情说明了她的错愕。 然后是不理解。 虽然不理解,但是她只能点头附和。 “对……挺帅的。” 面具是精致的,甚至似乎还有着表情,这张玄狐脸面具,自己看着他,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一张讥讽世人的脸庞。 符合他的高人形象,大概就是那种站在山巅,然后嘲笑那些努力往上爬的凡夫俗子的模样。 虽然很讨厌,但是你不能不承认他有这个资格,你无可奈何。 “想看也可以,把我带到凤凰台下,我可以让你看。” 他突然这么说。 澹台洛水意外的看着许念。 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许念也看到了对方讶异的表情,他笑了一下,“我的样貌本来就不是什么不能泄露的,我只是担心惹来其他的麻烦。” “其他的麻烦?” “嗯,太好看了,多看一眼被人喜欢让人挂念没有必要,属于误伤。” “……” 澹台洛水低垂眼眸,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到了自己手腕上他好看的手掌。 没有皱纹,显得十分年轻,十分修长。 他怎么还不松手? 这像是一个说自己很好看,还担心被女人纠缠的男人? 简直像是没有见过女人似的好吗…… 就在澹台洛水忍不住多想的时候,许念松开了手,他从床上坐起身来。 “到入夜还有一段时间。” 黄昏在渐渐的落下,浅浅的夜幕开始笼罩,只是这仍然不是最好的时候。 澹台洛水收回了手臂,握住了刚才被许念握住的地方。 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 她脸颊微红,表情还好,毕竟到这个年纪了,连羞涩都觉得矫情,无法顺畅的做出来。 “嗯……您来的有点早。” “来晚了怕你找个借口溜了。” 许念坦诚的说道。 这样的坦诚让澹台洛水平静的表情有些瓦解,摇摇欲坠。 “我没有到这个程度……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给予回报是应该的……” “嗯,这样想就好,毕竟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饭。那么……” “那么?” “你会下棋么?” 他这么问道。 澹台洛水愣了愣,“围棋么?” “嗯。” “那下围棋吧,反正无聊。” “哦……” 澹台洛水转过身,然后寻找起了围棋。 她来到了墙壁边的一个壁柜旁,只是柜子很矮,她需要弯下腰打开壁柜。 于是坐着的少年就能正好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然后弯下腰的画面。 衣裙不薄不厚,算不上多么有诱惑力的款式,至少不如欢喜宗的那些妖女。 但是……她熟啊……成熟的女人,就像是水润的桃子。 有着妖娆丰满的身段,有着成熟的气质,有着仿佛能掐出水的柔媚滑嫩。 弯下腰,于是像蜜.桃一般的臀瓣在裙子下,勾勒出来了漂亮的弧度。 虽然她不刻意的卖弄风.骚,但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能将许多少女没有的诱惑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会让任何男人想要参与她的人生的程度。 “……许久没有动过了,有些灰尘。” 澹台洛水耳朵红了起来,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弯腰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什么,比如……略显炽热的目光。 可是她没有说出来,更没有欲盖弥彰的躲避。 虽然她的确没有主动诱惑的意思,只是过于生疏男人与女人之间那点破事儿才没有提前意识到。 但是……在看也就在看了,衣服挡着呢,现在再去遮掩,就显得有些过分忸怩了…… 哪怕,异样的燥热,在心底已经燃起。 床上的少年依旧坐的懒懒散散,眼神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着自己在桌子上摆好了棋盘,以及两个棋盒。 “您要黑子还是白子?” 澹台洛水抿着唇,伸手拂过耳畔,将发丝收拢到了滚烫的耳朵后。 那张冷清中透着成熟美艳的脸庞有着她自己的风情,眼神却在躲闪。 略显腼腆矜持的美妇人? 这样的形象跃然纸上。 许念坐在了她的对面,看了看棋子。 “黑子白子有什么说法?” “……您不会下棋?” 澹台洛水错愕的看着许念。 许念咳嗽了一声,“我会那种五个子连成一线的。” 澹台洛水无语了很久,却很快兜转了一下眼眸,她说。 “我可以教你。” 许念看着她。 “又想提条件?” 澹台洛水犹豫着点点头。 “嗯,我想看你的脸,可以么?” 许念想了想,“不用我脱裤子就行。” “……” PS:月末了,搞点月票!我还想多加几章呢~~没月票我要开闹了! 19 老牛吃嫩草? “白先生……这个真的很好玩?” “你不能因为你玩不过我就说不好玩。” “……” 澹台洛水微微低头咬住嘴唇。 她的确好像在这种奇怪的玩法上玩不过对方,虽然连成一线看起来简单的很,但是……往往就是输在这样简单的玩法上,最是让人不甘心。 “这不怪我,我 她低声说道,虽然地位身份实力看起来都不如对方,但是争强好胜依旧是这个成熟女子的本性。 许念点点头,“我也 “这是明显的骗人吧?” “有这么明显吗?” 许念敷衍的问道,看了看窗外,昏暗下来的天气,房间里已经是点燃了烛火。 火光摇曳下,辉映着女子的面庞。 她想了想轻声说,“要不我教白先生围棋吧?” 她抬起头,眼神仿佛放着光芒。 许念看得出她在想什么,这个女人的表情绝对是最好猜的,或许是因为在参剑壁上脱离世道太久,或许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许念总是能轻松的看穿对方的表情。 “教我围棋,然后把我打败,这样你就会开心一点?” 反正也会被对方看穿,澹台洛水基本也不想着掩饰了,她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似乎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 于是她坦然的点点头。 “嗯,是这样的。但是我相信白先生的才智,前几盘可能是如此,但是白先生熟悉了之后很快就能碾压我。” 许念点点头。 “那我教您?” 澹台洛水打算享受一下这短暂的快乐。 哪怕是一盘两盘,获得仅有的愉悦,那也是可以的,蚊子腿也是肉。 可是许念没有这个打算,他摇摇头,“算了,要开始了。” 哪儿就开始了!起码还得坐一个时辰吧! 澹台洛水捏着棋子,闷声闷气的看着棋盘。 “那不下了吧?” “继续下。” 他如此说道,于是没有悬念的澹台洛水又输了几盘。 终于,澹台洛水像是浑身没有了力气,她扶着桌子的边缘哀求着对面的男子。 “能不能不下了……” 许念看着她,“下个棋有这么累么?” “下棋不累,一直输就很累……” 澹台洛水老老实实的回答,有些时候辛苦和疲惫不是人的敌人,而挫败感却是实打实的。 “难怪我还这么轻松。” “……您厉害行了吧?” 澹台洛水叹了口气,柔软至极,仿佛随时要在桌子上瘫成一摊烂泥。 “休息下,等会儿我叫你。” 许念这么说道,也不下棋了,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开始了闭目养神。 休息倒是不用,澹台洛水还是坐在了他的对面,她好奇的东西不少,于是下棋的时候没有能想问出来的话,现在也在蠢蠢欲动。 还是开口吧……反正罪已至此了。 “白先生,你来自哪里?” 她好奇的问道。 这样的问题在许念的意料之中,“你管这个干嘛,你又去不了。” “说不定我知道呢?” 她不死心的问。 有的时候有些问题无关什么目的不目的的,纯粹的好奇而已。 “白玉京知道么。” “没听说过……” “那不就是了。” 澹台洛水想了想又问,“那您要凤凰玉……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用。” 当然是有用了!难道没用你还要去拿?又不是小孩子,看到好看的好玩的就想要拥有! “什么用处呢?” 许念看了她一眼,“你不休息么?” “哦……” 澹台洛水知道对方是不想告诉自己目的……不过好像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到底是正义还是邪恶,自己似乎都管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可是很多人就是这样,没有那么严重的正义感,做什么事情归根结底的标准还是符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如果……白先生能得到凤凰玉,接下来……还会过来吗?” 她问道,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想问的原因,但是想到什么了也就说了出来。 许念似乎也没有多想,他只是一如既往的回应。 “大概不会了吧,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 “说的也是……” 说不清楚是如释重负,还是……隐隐的虚无。 如同无聊的人生里出现的有趣事物,终于都会消失不见,因为那些都不属于自己。 “你不是觉得我不能做到么?假设这种问题干什么。” “这个……我当然是相信白先生的。” “人肯定是会相信自己既定的事实,你才认识我几天,相信我干什么?” “因为您对我有大恩啊……” 澹台洛水轻声的说,却听到了对方的嗤笑声,稍微有些刺耳。 他说,“我没有给你什么,你所认为的机缘本来也是属于你的,或许只是时间花的多与少的问题。” “可是没有您的出现,不知道还有多久我才能离开参剑壁,说不定……真的会将初心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像以前那样,不断尝试去死。” 她看着手腕上清晰的伤痕,眼神有些茫然。 人的确是会自己摧毁自己的,漫长的孤独,长久的虚无,都像是无形的手,推着自己去试探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或许会死,或许是走火入魔,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疯魔。 会如何……其实澹台洛水不能说完全不清楚,至少知道一定会很糟糕,最好的结果大概也是人不人鬼不鬼。 许念看到了她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也清楚,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还存在着一些痕迹。 比如她胸口的疤痕。 什么样的心理状态才能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模样?其实许念也是 “这些伤疤你打算留一辈子?” 许念平静的问道。 澹台洛水愣了愣,然后看着自己手腕,其实伤疤的存在已经很浅薄了,这是自然的消弥,但是在修行者的身上等于没有,因为稍微花些不大的功夫就能将伤痕全部抹去,她只是没有选择这么做而已,而是让它们自然的存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了想说,“至少这些东西能证明我在参剑壁上的岁月。” “有什么用处?” “或许……就是为了证明那些过去存在吧,如果没有那些痛苦的过去,以后达成的成就做到的事情能有什么成就感呢?” 她如此说道。 许念明白,有些时候落差不一定是追忆往昔,也有柳暗花明。 可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过去……可以很重要,也可以一文不值。 可以是值得骄傲的,也可以是宁愿再也不要想起的。 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沉默,长久的沉默,澹台洛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坐在他的对面。 他的呼吸匀称,好像没有看着自己,虽然让澹台洛水能轻松很多,却也稍微的怀疑。 明明他会在自己弯腰的时候偷看自己的臀,为什么现在却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直到终于面前的面具男子站起身来,他说。 “是时候了。” 的确,外头的星夜已经灿烂起来,终于是到了合适的夜深人静的时候。 “哦……” 澹台洛水站起身,然后走出门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拎着一柄砍柴的柴刀了。 显得有些旧,上头甚至还有些许的铁锈。 好像用它来砍柴都不会顺手。 “这个行么?只有这把刀。” 她问。 许念伸手接过来。 “可以。带路吧。” 两人走出了房间。 两人走的不慢,却没有动用漂浮的轻功,因为澹台洛水不希望这样的动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至少……自己还在这个少年身边的时候。 昆仑宫卧虎藏龙,只有更强,没有最强。这样的动静一定会被发现,反倒是走路这样的事情不容易被察觉,因为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人走的很快,在树荫之间穿梭,自然是不能走寻常的道路的,但凡碰到一个大半夜不睡觉的人,澹台洛水就很难解释清楚自己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他可以一走了之,对自己的生死视而不见。 但是自己还要留在昆仑宫。 还好,路上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直到两人终于走到了一处不高的山崖边。 澹台洛水停下脚步,指着山崖下,隐隐被雾气遮挡的一个入口位置说。 “那就是凤凰台的入口,不知道守的是谁,但是最起码的也是会有一名窥天境甚至以上的人看门,如果门口会有动静的话,那么在上头就会有更多的人闻讯赶下来,所以……最好的方式还是偷偷潜入,您应该能做到吧?” 许念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神出鬼没的本事,但是很遗憾,他不能去被迷雾笼罩的区域。 那些未探索过的地方,都会限制自己。 所以他简单的说,“用不着,我走上去就好。” 澹台洛水看着他,还是点点头。 “那个……” “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她还是忍不住说道。 本来以为对方会搪塞自己,但是却没有想到,许念沉默了片刻,简单的说。 “看可以,别有别的想法。” “……”他胡说什么呢? 然后在自己的面前,他摘下了面具。 比自己想的更轻松,更好说话…… 然后出现在面具后的那张脸,让澹台洛水惊愕了很久。 从未想过的年轻俊朗,和他气质融为一体的颓丧。 一切,都脱离了自己原本的想象。 她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连眼神都忘了挪开。 许念戴回了面具,平静的说,“都说了别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 澹台洛水红着脸小声的争辩,她脑子有些乱,大概是冲击太大。 许念平静的转过身,“好了,看也看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如此说道,澹台洛水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看出来了自己不想招惹麻烦的心态,亦或者是真的不需要自己观战,似乎……还是被照顾了。 她咬了咬薄唇。 “能提个小小的请求么?” “你事情真多。” “抱歉,只是说一下,如果您不愿意……那就算了。” 这么年轻的面目,看上去比自己小那么多,还要尊称……很奇怪。 就像是老牛吃嫩草似的…… “你说。” 他背对着自己,平静的说道。 看着他的耳朵,脑海里都是他那张俊朗又年轻的脸庞。 红着脸的女子轻轻的靠上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 20 帮你起个名字. 章暖树还记得昆仑宫为他打开大门的那一天。 或许是一种指引,或许是解脱。 他成为了许多修行者都没有想到的那种人上人。 能进入昆仑宫当然是人上人,才十几岁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叫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有的人就是可以获得无限的资源,然后标榜自己全都是靠努力得来的一切,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靠的自己,完全不是因为他们那身为宗门长老的爹妈。 可笑至极。 出身不好,没有靠山,即使章暖树认为自己天赋异禀,但是那些人,哪怕是所谓的师尊给自己的回馈都是:这孩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努力有什么用呢? 而短短的十年过去。 他已经是窥天境了,章暖树觉得自己就是那些传奇小说里的主角人物,一点点的奇遇,然后就获得了一飞冲天的准备。 在突破到窥天境的时候,他就已经给原来的宗门寄去了一封书信,给自己师父的。 大概能让对方吐口老血吧? 毕竟……自己的境界和他已经一样了,而自己不知道比他年轻了多少。 这才是真正的靠自己。 他很满足,哪怕现在看起来是在凤凰台下守着山门。因为听说能被委以重任去守护凤凰台的人,都是将来有资格进入天墟的潜力股。 很好,再等自己实力强悍一点,他会挑时间离开昆仑宫一趟,到时候他会回到宗门,让那些师兄,那些‘天之骄子’好好看看,什么叫做天赋,什么叫做靠自己的努力,什么叫做男主角模板。 他轻轻的呼吸着,脸上带着笑容。 连这山谷间的雾气好像都变得香甜了一些,这个夜看来是不难度过了,他如此想到。 然后就听到了有些刺耳的声响,是脚步声。 章暖树之所以觉得刺耳很简单,因为凤凰台是昆仑宫绝对的禁地,是不允许任何人在没有安排没有通报的情况下靠近进入的,所以基本上昆仑宫里的弟子都不会选择往这边走,哪怕是迷路了也不会迷到这里来。 于是章暖树警惕了起来。 他没有抱着侥幸的念头,认为对方可能是迷路,或者是来迟了的某位人物,绝对是不速之客…… 他的眸子紧张的注视着面前的雾气,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停歇。 于是他看到了雾气中出现的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有些瘦高的体型,手中……握着一把形状奇怪的刀…… 章暖树的脑海瞬间思考了一下,他在此时此刻有两种选择。 一,就是在对方彻底出现之前,出言警告对方不要靠近,避免没必要的冲突。 二,那就是直接出手,不打任何招呼。 章暖树很快做出了选择,他出手了。 没有打任何的招呼。 很简单,既然在自己得到的信息看来,不应该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么就不管对方是谁,都是敌人。 可能是对凤凰台别有企图的,可能是对自己有所歹意的。 那么出手就没错,就算闹出了事情,让那些大人物来评理也说的过去! 所以就不要出声,直接出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并且直接用出全力,不要决定了出手又心怀仁慈,这样只会显得优柔寡断,不断的犯错。 当佩剑从腰间探出的一瞬间,灿烂的光芒如同瀑布倾泻,顿时碎裂的光瀑直接冲开了迷雾几乎将那个身影立马就吞噬了。 那璀璨的光芒与雾气混杂在了一起。 仿佛能撕碎一切潜藏在里头的危险。 似乎声音停歇了,当光芒一点点的变成点点的星光然后消散,什么身影似乎都看不到了。 章暖树没有丧失警惕,他相当的稳重,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一声虫鸣,一片落叶的落地,他都尽收耳里。 直到。 他再次听到了脚步声,可是这次的脚步声不是让他警惕了,是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因为脚步声……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似乎频率都和自己听到的一样,他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个神秘的身影不仅躲过了自己的攻击,甚至……直接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在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的情况下…… 还有一个更小概率的事情,那就是在山道上守卫的其他人下来了,但是……谁敢在昆仑宫里擅离职守呢? 豆大的冷汗从章暖树的额头掉落在地面上,湿润了浅色的地板。 他在挣扎纠结。 自己该不该回头,该不该这样把自己的后背漏给对方看? 他会怎么选择…… 他真的出手的话,自己能走过几招? 打不过……一定是打不过的! 自己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怎么到了自己身后的,这怎么可能打的过! 于是他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接收的信息太多,选择太多,落差太多,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考虑。 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是很漫长的时间。 他听到了话语。 没有听过的,陌生的声音。 “要么就回头跟我打,要么就跑。” “……阁、阁下是谁?” 颤抖的声音,没有底气的表现。 章暖树甚至吞了口口水,剑好像都握不紧了。 “要不,你干脆看我一眼?” “……阁、阁下,上头比你想的更凶险,不是我一个人在守,您最好还是……” “你是在关心我?” “……” “还是觉得如果我真的有可能上去,事后你毫发无损会被追责?” “……” “我不想伤人,没有必要。但是你如果想要逃过责难很简单。” “……” 章暖树觉得心都在漂浮,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他快站都站不住了…… 他不想丢人,可是更不想死。 于是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想伤你,但是你就不能自残吗?” “……” 声音消失了,脚步声向上漫去,直到……听不到了。 章暖树终于回过头,山道上……没人了。 他朝着蜿蜒的台阶上走去了,那么……只剩下自己了。 章暖树转过身来,然后伸手,往自己的胸口……“砰!” “噗!” 口吐鲜血的章暖树没有给自己停歇的机会,他开始大喊大叫。 “来人啊!!有人闯凤凰台了!快来人啊!” “……” 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继续往上走着。 他的步伐平静,一手提着柴刀,一手负在了身后。身上没有带任何的杀气,就像是砍柴归来,或者是闲逛一般。 他的确没有什么杀气,因为他不想伤人,虽然好像不现实,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像是下头的那个守门男子一样聪明。 这个世上多的不是愚蠢的人,也不是聪明的人,而是自作聪明的人。 比如。 “不要再走了,现在跪下来,将刀放下,然后老实交代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戴着面具的许念一抬头,就看到了在十五层台阶左右的斜上方。 出现了一个留着苍劲胡须的男人。 他眼神冷漠,双手抱着一把带鞘的剑,正眼神冷冷的看着自己。 似乎是由衷的警告,更像是给许念一线生机的好心,但是这是善意还是傲慢呢? 许念没有说话。 他只是继续往上走,期间甚至稍微低头,似乎走的礼貌又谦卑。 男子看着许念的动作,看着他往上的动作,似乎就代表了他的回答。 他稍微点头。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送死了,凤凰台不是谁都能来的,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很遗憾,这条路漫长艰难,你走不完。” 许念抬起头,只有五步台阶之遥了。 他单手握剑了,然后将剑缓缓的从剑鞘里抽出来,他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五指一点点的贴合剑柄,然后轻声念叨。 “御剑,剑一:去。” “噌!” 剑光几乎是擦着许念的发丝飞过。 许念没有偏过头,只是看着他手中的剑凭空消失。 于是许念往上再走了一步。 男子低声道。 “剑二:归。” 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如雷霆万钧,滚滚而来,比起去时的波澜不惊,如一根针刺一般的不痛不痒。 朝着少年后背袭来的剑气简直如浪潮一般的浩瀚。 疾风骤雨,奔流不息而来。 仿佛随时就能将这个少年的后背碾碎。 男子觉得,他无法更进一步了。 然后。 “锵!!” 男子的手中传来了震动的声响。 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的剑……在没有自己号令的情况下……回到了剑鞘里。 不对……不是自己回来的。 是……面前这个神秘的面具男人…… 他…… 他竟然伸手将自己这一招轻松瓦解的同时,把剑推回了自己的剑鞘之中! 他错愕的抬起头。 “啪。” 柴刀拍着他的脸。 “啪。” 没有反应,甚至……好像连生气都顾不上。 许念拍了拍他的脸,似乎是觉得他太木讷,于是开口问。 “剑三的名字想好了么?” 男子愣了愣,呆滞的看着许念。 “没……”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实力的差距,刚才的情绪全都被踩到了地底。 现在甚至生不出一点逆反的心理来。 许念点点头。 “以后记得,不确定对方实力比你低的时候,就不要先说让人讨厌的话。顺便,剑三的名字我帮你想了。” “什么?” “啪!” 柴刀将男子打翻,然后顺着台阶滚下去。 许念没有回头,踏上下一层对方在不久之前认为他没有办法踏上的那层台阶,他的声音随着自己滚落的声音一同传下来。 “就叫滚吧。” PS:还有一章是在早上了,不用熬夜等了哦~ 21 那天星月满昆仑,他一骑绝尘 “山下有人来了。” “是闯上来的?” “大概是,徐商的声音消失了……是闯上来的了。” “呵呵,好久了,还真是好久没有看到有人硬闯凤凰台了。” “你出手……还是我来?” “我先来吧。” 台阶两侧是茂密的竹林,竹叶随着风声在微微的晃动,在这个冗长的黑夜里,却也显得郁郁葱葱。 两侧是两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可是发须乌黑,看不出一点衰老的痕迹。 其中一个男子袖子很大,鼓鼓胀胀。 另外一个男子手握这一节金色的长鞭。 他们一人一边,分左侧和右侧。 “那老黄你先来吧,好久没有见过你的御风诀了。” 袖子宽大的老黄笑了笑。 “太久了,手有点生疏,到时候可别见笑。” “哈哈哈,怎么会呢,开始吧,别让他太上来了,否则下头的年轻人还真以为我们老了不顶事了。” “说的也是。” 老黄站在了道路的中间,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衣袖空空荡荡的垂落下来。 然后周围细碎的风声逐渐的变得剧烈了起来。 仿佛那漫天飞舞的风,成为了他的手,然后帮助他在这冗长的山道寻找到目标。 很快,他寻找到了。 老黄的眼眸在发光,是那种虚无的暗淡光芒。 仿佛连他自己的存在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风像温柔的手,吹过大地的脉络。 拂过他的发梢…… “呵呵,老邢。好像还是个年轻人。” 老黄就在这逐渐频繁起来的风中笑道。 一旁握着金鞭的老邢微微点头,“你打算如何?” 老黄的胡须微微飘扬起来,他笑道,“世人如沙土,世俗是风尘。年轻的人,应该带着清风和鲜花才对。你说呢?” 老邢想了想回答,“有道理。” 于是老黄宽大的袖子振动了一下。 无形的风,成为了有形的花,它们迫不及待的从老黄的袖子里飘出来。 在空中飘扬,上下沉浮,仿佛能闻到细微的花香。 在风中仿佛是一场盛大的万花飘零。 许念感觉到了大风的到来。 他扬起头,发丝就被狂风吹的凌乱。 越来越急的风,仿佛在推着他,阻止他,不让他继续往上攀爬。 可是少年的脚步没有停歇。 继续往上,直到他看到了花朵。 是一朵花,并非万千朵,可是就是这么一朵,却巨大的几乎遮挡了所有的去路,它仿佛要比这山道台阶还要宽。 它几乎铺天盖地,却没有颜色。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空气在其中流淌的痕迹,那是风纹。 “轰隆隆……” 它在滚动着,偶尔轻盈的漂浮。 偶尔沉重的在台阶上滚动,但是每一寸下落,接触到地面就会带起一片碎屑,它是如此的锋利。 让人碰撞到,似乎就会瞬间粉身碎骨。 许念几乎 无数的气息和力量在里头互相勾结,它们带动了空气,于是变成了风,风都成为了对方的武器。 无法躲避,你要穿过,就会被割伤。 但是首先,你得抵挡这朵花的碰撞。 被气流,被张狂的风吹乱了发丝的许念没有躲避,也没有如对方一般花里胡哨的动作。 他只是抬头,然后抬手。 当这朵巨大的无形的风尘里的花在不远处的台阶磕碎了地板,然后高高跃起,恰恰正好朝着自己碾压而来的同时。 “轰!” 没有刀光,朴实无华,不过是一柄砍柴的刀。 少年却能将这风尘的花一刀两断,它从中间裂开,无法愈合。 两边的气流无法重新贴合在一起,它们在两侧,目睹少年平静的从中间穿过。 然后破碎,成为空气中杂乱的气流,成为了一朵朵飞花,在两侧盛开。 这个时候,高处台阶的老黄微笑起来。 “年轻。” “呼!!” 陡然,破碎的那些飞花如同有了生命,气息在疯狂的流窜,它们以破碎的姿态,再极近的位置,几乎让人无法反应的距离,开始朝着中间的许念夹击! 宛如千万条溪流同时汇入一片大海般的湍急! 它们会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少年直接穿透,贯穿,撕碎! 这似乎就是一眼能看到底的结局。 少年脚步不停,只是平视前方,轻声说。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伸手捻住了一朵试图闯入他眼睛的花,然后注入玉气。 没有颜色的花瞬间被白玉般的光芒所填充,它灿烂的盛开,然后破碎。 气流朝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迎着那些袭来的花。 然后仿佛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那些气流,那些花朵,就在空气中凝固,静止在那里。 许念平静的松开手,让手中的那朵花随着风飘零。 他穿过这些花,这些空气。 那迎面而来的风似乎都稍微停歇。 等到他的脚步穿过,那些花朵,就在空气中枯萎飘零,落在地上成为了萎靡不振的气流,只能微微的牵动浅草。 老邢露出了笑容,“老黄,没有那么简单啊。” 老黄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是可以想到对方有实力能度过自己的 搞的好像是他的招式一样! 小偷! “那就让这个年轻人鲜衣怒马一次!” 老黄这次双手的袖子都狂舞起来。 强大磅礴的气息瞬间从里头喷涌而出。 于是乎,山道上,响彻了咆哮声。 宛如茂密的山林里,万兽的奔袭。 无数的气流疯狂的肆虐,它们如有实质。 是猛虎的下山,是黑熊的咆哮,是群狼的围剿,也是骏马的长嘶。 它们顺着山道奔袭,带着呼啸的风。 许念显然是能听到这样的动静的,他也抬起头看过去了。 那些东西仍然没有颜色,但是这一次的形状,显得更加明显,也更加的凶险。 “吼!!!” 一头几乎透明的猛虎夸张的张牙舞爪,甚至带着咆哮声朝着玄服少年扑来。 甚至能看到它爪牙的锋利。 可是许念只是微微侧身,然后抬手。 “轰!” 当老虎的脑袋被轻松的斩下,气息陡然的破碎,风吹拂着少年的衣衫,在飘荡。 “吼!!” 汹涌的狼群从四面八方,朝着许念围剿而来,它们仿佛要将少年按在地上撕碎,撕的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而许念举起柴刀的同时,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一头狼的脑袋,顺便用刀**了一头狼的嘴里。 接着朝着中间用力。 “砰!!!” 两头狼碰撞在一起,没有血肉的纷飞,却是气流的碰撞,空气中爆发的是更加狂躁的风。 几乎将其他扑过来的狼群轰然的震碎。 接着许念抬起头看着前头朝着自己横冲直撞而来的马群。 仿佛是万马奔袭。 要知道,在沙场上死亡的战士,不仅仅是被敌人用刀,用枪杀死,更有不计其数着是被全力加速的马给撞死或者直接踩死。 永远不要低估了速度快的动物,何况这是一场浩瀚的奔袭。 后头隐隐的风声,宛如被气海所淹没。 一场巨大的浪潮,一万匹脱缰的马。 许念走过去。 在为首的那匹高头大马冲到自己面前的瞬间侧身,然后翻身而上! 他骑在了如有实质的马背上,调转马头。 看着还在继续朝着自己汹涌而来的浪潮,他低声道。 “这算不算虽万人吾往矣?算了,驾!” 策马长驱的少年,最是好风光。 他的肩上没有草长莺飞的夏天,没有那一缕清风。 他的头顶是浩瀚的星辰,是一个辽阔也寂寥的夜。 可是没有关系,有刀有马,哪里去不得? 看到了这一幕的澹台洛水深深的呼吸了口气。 她脑海里的那张脸似乎就此种下来了,似乎此时此刻终于可以和对方做的事情,对方的形象融为一体。 年轻而俊朗的少年,有点颓丧。 可是当他拿起刀,不管面对什么人,什么危险,他都是英勇的。 “该走了。” 澹台洛水转身。 “砰!!” 爆裂声在山道上响起,气息与烟尘弥漫山道。 她回过头。 骑着透明马儿的少年提着柴刀。 这天星月满昆仑,他一骑绝尘。 一路的冲撞似乎没有想过后果,所有袭来的风遇到他都破碎。 所有咆哮的野兽遇到他都低头。 他疾驰而上,终于看到了两人。 袖子还在舞动的男人,站在一旁手握金鞭的男子,尽数收入眼帘。 可是他没有下马,朝着两人冲撞而去。 老黄看着少年大惊失色,不管他怎么命令,对方**的这匹‘风马’却好像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成为了对方的**之物。 而此时多余的动作根本来不及! 他连自己的风都偷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他到底是谁?! 而在一侧的老邢却低声道,“还有我。” 说完,手中金鞭朝着马上的许念疾驰而去。 金光大作之下,粗壮的长鞭仿佛要变成锁链,他要将这个不可一世的神秘男子拉下马来! “……” 金鞭瞬间缠绕住了许念的柴刀,顺便缠绕住了他的右臂。 可是他不管怎么用力,对方纹丝不动,还在朝着两人疾驰而来! 老邢再次用上气力,金鞭瞬间燃烧火焰,如火烧连船一般。 于是许念看了老邢一眼。 “麻烦。” 这句话落下,火焰竟然寸步难行!根本无法朝着对方蔓延,就在半途停止,接着陡然溃散化成了烟雾! 老邢身子颤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戴着面具的玄服男子。 而他已经骑着高头大马撞向目光呆滞的老黄。 “砰!!” 老黄向后飞出去不知道多么远,空气中只留下一串鲜艳的血水。 而同时那头‘风马’已经是同归于尽。 气流伴随烟尘在飘散,将他淹没。 踉跄站在一旁的老邢错愕的看着浩瀚的烟尘里,逐渐走出了他的身影。 他看着自己问。 “还绑我不?” “……” PS:无敌文的打斗的确和传统不一样,需要一些配角的心理描写做铺垫,不敢说完成的特别好,应该还行!当然了,最终目的还是要大家看的爽! 23 你出手,必死! 飞剑一柄一柄的飞入仿佛云层深处的天宫。 只是这些剑并非为了伤人,因为上头绑了一封一封的急报,内容很是简单。 【有人闯入凤凰台。】 【章暖树已败,只出一招!】 【徐商已败,出了两剑!】 【黄濯已败,两招!】 【邢越已败,一招!】 【还在向上,四仙剑阵已经就绪!】 坐在棋盘边的男子看着这些急报,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表情波动。 “赵雍,你觉得他是什么实力?” 而这一次,放下急报的男子身边不再是空无一人。 站在一旁,显得无比恭敬的男人背着一张巨大的长弓。 他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表情很沉稳,低声道。 “回恒供奉的话,最低是踏虚境了。” 恒温正准备说话,陡然一柄飞剑再次袭来,他轻松的伸出双指夹住,然后将剑身上绑着的一封信取下来,看了看,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然后笑道。 “戴着玄狐面具,一身玄服,想起了什么?” 赵雍愣了愣,有些怀疑的说,“您说的是……出现在龙头城的那位?” 恒温点点头,微笑道,“如果不存在模仿的可能性的话,那么就只能是这位在龙头城掀起了腥风血雨,让八境阳神肖猎狼狈逃窜的‘玄狐’了。” 说到这里恒温笑了笑,“一个戴玄狐面具的男人,一个戴白狐面具的女人……真是有趣,天作之合?” 赵雍看到这个男人还很坦然自若的样子,犹豫着说。 “恒供奉……八境阳神都如此……他硬闯凤凰台没有关系么?” 恒温摇摇头,然后在棋盘上落子。 “放心好了,那些人宗也好道门也罢,把八境想到了顶天的强度了,他们觉得所谓的八境就真的能比拟昆仑宫,却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放心好了,天墟最不缺的,就是老妖怪。否则你堂堂一个八境,怎么会在我这里虚心请教?” 赵雍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尴尬。 很快他将这些情绪摒弃掉了,然后继续恭敬的低下头轻声问。 “恒供奉,那接下来该如何?” 恒温继续自顾自的落下棋子,仿佛自己和自己在对弈,一手白子,一手黑子。 “不用如何,静观其变。如果真让他进入了凤凰台将凤凰玉拿走了,昆仑宫也就该原地瓦解了。” “您说的是。” “别呆站着,陪我下一会儿。” 赵雍坐在位置上,却望向了窗外,因为那里,已经亮起了四道剑光,磅礴的剑气冲天而起。 而凤凰台山道两侧的竹林一片片的倒下,烟尘四起。 他知道,对方还在往上爬,只是就如同蚍蜉试图撼动大树一般。 皆是无用功……这个地方,可不是那些所谓人宗道门可以比拟的,甚至不来到天墟,都无法想象某些实力真实的存在…… 四名踏虚境的剑侍同时落下剑气。 仿佛天衣无缝一般的剑光笼罩着这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神秘男子。 许念不喜欢看到别人用剑,倒不是嫉妒,只是看到这些华丽的剑光漫天扑下的时候,他的眼前就会出现一些场景。 用剑的少年,日复一日的挥剑,练剑。 他不是很想看到这些东西,仿佛在告诉他,有些东西就算视而不见,也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有些故事不代表没有存在过。 “所以我才不用剑的。” 许念抬头看着那些剑光落下,带着几乎要将自己搅碎的气势。 抬手,他挥刀。 “轰!!!” 爆裂的光芒璀璨的如太阳爆炸了一般。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甚至都睁不开眼睛。 当那些剑光如飘落的烟灰,点点的散落,然后消弥的时候。 少年已经从‘天罗地网’中走出来。 他看着这四个踏虚境的剑侍正在惊疑不定的注视自己。 然后下意识的露出了微笑,接着反应过来,哦……自己戴了面具,他们看不到。 那就算了。 于是想说的话也没有了,许念朝着面前的四个人走过去。 四个人神色紧张的看着少年,却没有想到许念只是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了而已。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 有人看着他奇怪的气质忍不住的喊道。 “别往前了!我们拦不住你,有人能将你就地轰杀!” 许念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然后…… “锵。” 清晰的断裂声音。 他的剑支离破碎。 他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剑柄,然后是…… “……” 一地的散落声。 四名踏虚境剑侍的剑……就这样碎了一地,仿佛摔碎的镜子。 反射着自己错愕的脸庞。 他们此时才反应过来,这是这个男人之前那朴实无华的一刀的余韵。 也就是在告诉他们,他如果想要杀人,轻松无比。 既然没死,就要带着感激,别试图口出狂言了。 许念一边走一边似若感慨的说。 “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一开始不出现呢。是在考验,还是你们说的强者……自己也拿不准我的实力呢。” “……” 没有人回答,就算有人回答,许念也听不见了。 因为他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台阶前。 一道山门矗立在了许念的面前,两侧是粗壮的,高大的,却显得空洞的柱子。 两侧挂着风铃,风一吹就会叮当作响。 在此时显得格外安静的凤凰台上,有着格外空灵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吟唱一般。 只是这些都不够让人侧目的,最应该注意的是这块显得空旷的大坪中间,有着一颗高大的梧桐树。 有多高大呢,它已经是遮天蔽日了。 四散的枝叶是金黄色的,宛如是黄金树盛开了一样。 而在这颗几乎指向天际的梧桐树上,是一只凤凰。 火红的羽毛,高傲的姿态。 它浑身仿佛在燃烧着火焰,又像是在沐浴着鲜血,它正仰着头看着天际。 当许念站在山门中间望过去的时候。 “!!!” 陡然,凤凰鸣叫起来,震耳欲聋,周围掀起了风尘,吹拂着许念的长发,甚至有些让他睁不开眼睛的架势。 夜空,浩瀚的星辰,然后是冲天而起的火光,几乎瞬间将凤凰吞噬。 它正在金黄色的梧桐树上,熊熊燃烧着。 是一场谁也无法扑灭的大火。 再靠近一点,甚至肌肤都会被融化。 许念就站在这里,看着这一幕低声道,“这是在干什么。” “凤凰浴血,便是重生。” 他侧过头,在这灿烂旺盛的火焰边缘,在这凌乱的风声中间。 看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正握着一把扫帚,抬起头对他笑呵呵的说着。 许念才发现这里原来有个人,自己上来的时候,似乎光是注意这难得一见的凤凰了,连有个大活人都没有注意到。 “你是谁?” 他问道。 老人抬起头看着他,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笑呵呵自顾自的说。 “每五十年,总是会有人试图闯一下凤凰台,有的是门内潜伏了很久的弟子,有的则是临时起意的长老,剑侍,却没有外来人。” “因为他们找不到昆仑宫的位置。” 许念说道,火光染红他俊朗的侧脸。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 “就是如此了,而你就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外来人,这很神奇,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想必自有命运的道理。不过……从来没有人在我的面前将凤凰玉拿走。” “凤凰玉到底能干什么?” 许念却突然问起了这个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他暂时知道凤凰玉对天阴绝脉是必要的,似乎就没有多事的必要。 老人看了一眼许念,“你不知道还要来拿它?” “我有我的理由,但是好像它的用处不只是这些。” 老人点点头,“自然不是这些,但是还有什么我也不能告诉你。能告诉你的是……他们不会允许你带走凤凰玉的,从来没有人能带走。” “为什么不能带走?” 许念像是个天真的孩子,歪着脑袋看着老人。 但是他戴着的面具如此的妖异,以至于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戏谑,而非提问。 老人微微扬起头。 “在什么地盘,要遵守什么规矩。凤凰玉归属天墟,这就是这里的规矩。你想要凤凰玉……可以加入昆仑宫,甚至直接进入天墟。” 许念若有所思的说,“听起来很大方的样子,这么好说话,不怕拿了凤凰玉之后我就翻脸不认人?” 老人微笑着摇头,“不怕。” 许念点点头,“我知道了,是因为就算进去了,被招安了,也没有办法直接拿到,你们会安排我做很多的事情,会为了你们的天墟‘无私奉献’,要么榨干我,要么同化我,再也离不开昆仑宫,自然也就对凤凰玉没有了威胁。” “不全对,但是不对的地方不能告诉你。” “嗯,我知道了。凤凰玉呢?” 许念没有表示,只是抬头看着这灿烂的火光。 “就快了,在火焰燃尽之后,凤凰会重生,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枚凤凰玉。” “原来如此。” “你的回答呢?” “什么回答?” “要不要加入?” “哦,这个啊。不加。” “为什么?” “你们宗门姑娘太少了,尤其是漂亮姑娘。” “……” 老人沉默了很久。 他似乎终于接受了这个离谱的理由。 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握着手中的扫帚道。 “现在走,我不会出手。但是你要出手拿凤凰玉的时候,就是你死的时候……” 当老人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抬起头。 然后他瞪大眼睛。 因为那张戴着讥讽的面具此时就在他的眼前。 他手中的柴刀正指着自己的眉心。 并且……只有一根发丝的距离。 PS:明天早上更 23 又老又丑又蠢又坏 四千字! 嘲讽的面具。 燃烧的火焰。 挂起的风暴。 响起的清晰话语。 “没有交手之前,永远不要先把狠话说了,不然这样你尴尬不尴尬?” 老人看着这把平平无奇,甚至还生锈的柴刀。 竟然指着自己的眉心! 多少年了,多久没有一个人,还是一个年轻人用刀指着自己的头! 饶是心境再稳健的人,此时也会感受到极大的愤怒。 他承认对方或许有着形同鬼魅的身法,或许是他能闯到这里来的重要因素。 但是……硬实力的碰撞才是说话大不大声的关键。 于是老人的衣袍鼓鼓胀胀了起来。 浑身磅礴的气息让他此时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许念可以清晰的看到,浑厚的气息顶撞了自己的刀尖。 似乎在碰撞,在反向试探自己。 如果自己表现的稍微软弱一点,大概就会连带着自己一起震碎。 浑厚的气息如坚硬的城墙,光是这无形的空气波动,就让人束手无措。 他的气势还在膨胀,他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 身后全部都是他的境界,他的实力,他的气息。 宛如连绵的山脉,不可攀援的高峰。 “除了你的身法还有什么让人称奇?拿着一柄柴刀闯上凤凰台的确富有新意,但是想踩着昆仑宫扬名立万,还是少点真东西。” “什么真东西?” 许念似乎很好奇的问道,他的手臂纹丝不动,刀尖依旧指着对方。 老人嗤笑一声。 “这就是真东西。” “呼……” 风向似乎变了,不是朝着自己吹来了,仿佛是在空气中旋转。 在火焰似乎越来越衰退的时候。 许念看到了漫天的黄金。 不对……那是去到了空中的梧桐叶。 那些数不尽的梧桐叶在空气中盘旋,然后如有意识一般的来到了老人的身后。 它们一片片的重合,贴在一起。 宛如倒转一面镜子破碎的过程,迅速的在老人的身后,变成了一柄黄金巨剑。 它悬空着,剑尖指向天际。 许念能感受到那汹涌的气息开始压缩自己,让自己的衣衫都无法随风摇摆。 那柄剑开始倾斜,朝着自己倾斜,仿佛随时就会像是崩塌的楼阁,它就算是无数的梧桐叶构成的。 但是也是自己的剑意。 老人毫不怀疑,八境之下,碰到这把剑,都没有还手之力。 只会被碾压。 他或许……可以坚持久一点,但是这远远不是自己的全部。 而许念抬头看了看,他似乎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给你面子不要,拿刀指着老夫的头?老夫生平最讨厌被人用刀指着头。” 老人笑起来。 同时抬起手臂,下落。 于是眼看着那把剑,就朝着许念的头劈砍而去。 风声大作,夹杂无数剑气,也是老人为之自傲的剑意的黄金剑眼看就要落在少年的头顶。 而许念却开口。 “我是个尊老爱幼的人,但是就是有人喜欢倚老卖老。” “……” 这个年轻人在说什么? 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为许念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动作,不去提防头顶的剑。 他只是将手中的柴刀往前推,往他的眉心推。 这个时候还不死心?打算破釜沉舟? 可惜,他还不知道八境不是什么极限,八境之上,还存在着他难以想象的强者。 不管是这柄破柴刀,还是这个戴着面具,故弄玄虚的年轻人,都别想往前推进一点点! “咔……” 可是逐渐猖狂快要失控的笑容就在一瞬间凝固了。 老人的眼神由开始的自鸣得意,胜券在握变为了不敢置信。 因为……他特地安排在了对方刀尖的气息,最坚硬的盾牌,不可能被突破的防御。 出现了裂痕。 没有裂痕的盾牌,没有缺口的城墙便是完美的。 但是只要它们出现了一丝丝裂缝,后果就是…… “咔擦!” “砰!” 眼看着黄金剑就要落下,砍下许念的脑袋的瞬间。 许念将柴刀推了过去。 所谓气息,所谓防御,如沙堡一样脆弱,如白纸一样轻薄。 老人仓皇后退。 “咚。” 清晰无比的声音是他的刀尖,碰到自己的额头。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身体不受控制,意识脱离躯壳的感受。 他飘荡,漂浮。 用神魂眼睁睁的看着目光呆滞的自己顺着柴刀的方向轰然躺下。 眉心渗出了并不多的鲜血。 他……用这把柴刀……洞穿了自己的灵台?! “哗啦啦!” 空中的黄金剑,陡然的溃散。 成为了飘落凋零的落叶。 像是一片片黄金叶落在了少年的身上,将他整个覆盖。 然后落下,堆积在了他的脚边,肩头,发丝之中。 许念没有管这些,只是他仿佛看得到对方飘荡的神魂。 于是说,“你看,到底是老人家,不长记性。我说了,大话先别说。” “……” 许念放下手臂,将肩头的一片落叶拍下去。 抬起头看着梧桐树上,火焰似乎是已经熄灭了。 老人的神魂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凤凰玉……” 遇到了这么多年从未遇到的情况,碰到了一个前所未有强悍的对手。 作为凤凰台的守山人,他此时能做的有什么? 活活把对方看死? 还是说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凤凰玉拿走? 他颓唐的想到,此时似乎只能交给天墟了…… 堂堂的八境巅峰,此时竟然连分内之事都做不好……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人……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太他妈离谱了! 神魂会想什么许念不在乎,他知道这个老人不敢再出手阻止自己了,因为神魂俱灭那就是真的消亡。 来到别人的地盘拿别人的东西……嗯,的确是自己会做的事情,反正自己没有道德底线。 但是不至于真的大开杀戒,所以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许念没有想着消亡对方的神魂,而是冲着那梧桐树上,一跃而起。 他首先落在了一根粗壮的枝桠上,然后握着柴刀一步步朝着中间巨大的巢穴走去。 不是寻常的鸟窝,而是仿佛这颗巨大的梧桐树生长出来的一个窝点。 呈不规则的圆形,中间枝桠交错成为床板,叶片茂密成为床单。 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不大的火球,许念能看到其中有一只火红色的小鸟在沉睡。 大概就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许念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却是笑起来。 因为他想到了沈欲对自己说起过的那个画面,凌波湖边十四岁的自己,浑身赤.裸,满身鲜血,也如同浴血一般,只是当时自己的身边有许多野狼的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大概率不是。 许念再也没有见过凌波湖边出现什么野狼。 摒弃掉这些无聊的杂念,不重要的细节。 他低头看着这团火焰的旁边,躺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血色美玉。 它仿佛是炽热的,又微微透明,里头似乎还有星火在燃烧。 这就是凤凰玉无疑了。 它有什么秘密让昆仑宫的人如此守着,哪怕是五十年一出都不肯放弃呢? 哦,越是珍稀的东西,越是让人有占有欲,但是许念用脚想都知道,一定对修行有所裨益,甚至是天大的好处。 可是跟自己拿来给人治病有什么关系呢?他单膝蹲下,就在准备捡起这枚五十年一个的凤凰玉之时。 陡然,他感觉到了压力。 一瞬间,仿佛天亮了。 不仅仅是压在自己身上,想要将自己压垮的磅礴气息,还有着骤亮的天际。 他抬头,四面八方的天空已经是突然亮了起来,可是不见太阳。 他感觉得到,有人用一些手法,将这里变成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将自己困在里头。 然后下一刻,从自己的身后传来声音。 “住手。” 许念转过头,看到了在后头的光幕之中,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就像是天神下凡,只是露出一张脸,就足以让所有的凡人畏惧,匍匐在地。 许念皱了皱眉。 “真丑。” 庞大的脸庞,连细微的皱纹都明显了起来。 何况这是一张老脸。 “凤凰玉留下,你可以走!” 可是另外的一个声音在侧面响起。 许念再转过头,和之前的情况如出一辙,只是换了一张脸,都是那么庞大,都是那么…… “又老又丑。” “让他走?有这个必要么,天墟什么时候怕过所谓的强者?听我的,把他杀了。” 则是在左侧的侧面了。 许念看过去。 “又老又丑又蠢又坏。” 而 “囚禁在天牢里就好,他很特殊。” 这次许念看到的是一张年轻至极的面庞,哪怕是这种漂浮的巨大脸庞,都显得俊朗非凡。 可惜。 “比我还差一点。” 他的喃喃自语似乎没有人在乎,这些漂浮在云层里,光幕里的脸庞三言两语好像就决定了自己的结局。 仿佛自己会如何,自己是怎样的结果,都取决于他们的心情。 原来得到力量的人就是这样的嘴脸。 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埋怨的,毕竟都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地位了,还需要掩饰给谁看呢? 可是并不妨碍许念觉得他们讨厌。 他握着凤凰玉站起身来。 平静的站在了四张脸,四道视线的交汇处。 毫无波澜,也不在这强悍的威压之下颤抖。 他只是开口道。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走的,但是鉴于你们这么讨厌,那就多做一件事情。” 四道声音混乱的响起。 “还敢口出狂言?!” “我们已经给你机会,你自己不要!” “跪下,磕头认错,有这么难么?” “你……还能做什么?” 面具后的脸庞微笑起来。 “让你们长长记性。” “呼!” 他扬起手臂。 许念手中的柴刀飞了出去。 刀在凤凰台上,兜转一圈。 将那些脸庞一个个的割裂撕碎。 然后朝着云层深处仿佛天宫的天墟飞去! 没人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所以那些脸庞都顾不上怎么去留下这个少年。 在半空中他们仓促的出手。 “留住刀!” “留住!” 可是这把刀就像是铁了心,就像是谁也拦不住的脱缰的野马。 它穿过所有的束缚,穿过那些浩浩荡荡试图拦住它的剑。 上空不断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火花碰撞。 有人想要摧毁它,可惜它就是不断。 有人想要拦住它,可它怎么都不停。 它穿破云层,直入天宫,无人能挡! 此时深居楼阁之中的赵雍眼神错愕。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越来越近,好像…… “恒供奉!它是朝我们这里来的!” 恒温死死地捏住那枚棋子,当那些大人物出手都无法阻拦这把刀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朝着置身事外的自己而来?! 手握凤凰玉的面具少年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情。 其实也不久远,就在自己上山之前。 “抱歉,只是说一下,如果您不愿意……那就算了。” “你说。” 澹台洛水就在他的耳后轻声说。 “如果可以……能给天墟里的一个人一点警告么?” “谁?” “不方便说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在哪儿。” 澹台洛水如此说道。 “有仇?” “嗯。” “多大的仇?” “天大的仇。” “为什么不干脆过分点,直接让我帮你杀了他。” 澹台洛水几乎贴着他的后背,似乎是为了保持隐蔽的下意识行为,似乎是沉浸在情绪之中没有意识到。 她脸颊有些红,耳朵有点烫,心却在翻涌。 “这件事情,我打算自己来。但是我不想他现在高枕无忧的太好过,我想让他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可以么?” “看情况吧。” 当时许念是这么回答的,倒不是担心情况复杂,自己难以应付,而是自己不一定会记得。 现在他觉得,好像的确有点必要。 他扬起头看着天际,心中默念。 ‘白玉京’。 在少年的身形一点点消失在凤凰台上的同时。 “砰!!” 柴刀直接床破了窗棂,木屑纷飞! 赵雍甚至来不及掏出背上的长弓。 而恒温仓促的抬起双手的结果只是看着这把刀越来越近! “咚!!” 刀锋擦过了恒温的脸庞。 他甚至能闻到鲜血的味道。 当脸颊上的血液流淌下来,一滴滴落在棋盘上,染红了白子的时候。 近乎呆滞的恒温木讷的转头看到了插在了身后墙壁上的柴刀。 刀声摇晃,嗡嗡作响的声音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声响。 因为他连呼吸都忘了。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 自己哪里得罪这个人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啊! PS:这章四千字,想想还是一起给出来了,之前说白天是因为觉得自己困了,要睡觉了,但是码着码着越来越兴奋,这章应该还可以的,没有太拖,该写的细节都写到了,感谢支持啦。这个月尽量双更到底,期待二月,你们到底能不能用月票榨干我呢? 24 恶劣又特别的他 昆仑宫大乱了,许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许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乱成这个样子,他们抬起头能看到的上空,全都是飞剑。 仿佛形成了浓密的乌云。 那些剑一柄接着一柄,前赴后继的往那云层深处的天宫飞去。 许多弟子都在纷纷猜测,是不是天墟出现什么非常的情况了。 因为几乎所有的出手都是朝着天墟而去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知道的人就是寥寥无几了。 而这寥寥无几里的其中一位,就是看着天际,正在微笑的澹台洛水。 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终于是爽快的笑了起来,因为…… “你果然做到了。” 他上山,他去到了凤凰台,他给了那个男人一个教训。 那个男人的确应该付出代价,那个叫恒温的男人……那个按照备份来说,自己要称之为师伯的男人。 那个让自己的师父沦落到这个境地的男人…… 他的确应该遭到报应的,而现在让他提心吊胆,让他害怕,让他猜测为什么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但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说的不是恒温而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不对,应该说是少年才对。 他怎么真的能做到这一切的? 澹台洛水知道昆仑宫的一些事情,比如这里和外头的世界很大的不同就是盘踞在天墟之上,有着数不尽的老妖怪。 有着超脱那些人理解的境界之外的怪物。 这才是昆仑宫这么有恃无恐,挑选弟子这么挑剔的原因。 那么……白先生是怎么做到的呢?他到底强悍到了什么地步? 等等……他现在安全了么?离开凤凰台了么? 自己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啊…… 但是好像又不用太担心,他神出鬼没的本事……应该没问题才对,自己瞎担心什么呢?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除了给他那柄柴刀…… 等下。 澹台洛水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迅速的迈开步伐,走向了和那些闻讯而来的弟子完全相反的方向。 她回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然后推门而入。 “啊……” 进门就低声惊叫了一下。 因为她看到了就在自己房间的床沿,那个面具少年正坐在那里。 毫发无损的,连坐姿都显得那么熟悉。 仿佛他一直在这个房间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澹台洛水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却听到他平静的话语。 “把门关上。” “哦……” 澹台洛水连忙将门关上,然后犹豫了一下看着对方问。 “东西……拿到了?” 从白玉京下落到了这个女子房间的少年点点头。 “拿到了。” “那就好……” 澹台洛水的确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毕竟能闯入凤凰台,还完好无损离开的人……她至少是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但是这个男人做到了。 不过她是看着对方上去的,也是明显的看到了昆仑宫里其他人的动静,她只能相信这个离谱的事实。 “你不是在担心我吧?” 许念古怪的看着对方,这句那就好……还真是让他听出了几分真情实意的味道。 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麻烦,头大。 聪明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应该知难而退,因为许念的语气很明显的夹杂了怀疑以及不耐烦这样的情绪。 但是澹台洛水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 “当然是啊。” “……”差点把许念给整不会了。 澹台洛水静静的站在许念的面前,她不会做一些妖媚的事情,也不像是东方未羽那样,小动作很多。 她就是站在那里,自有自己的美丽,在这个并不平静的深夜的房间,烛火照耀她白皙的脸。 看起来温柔婉约,亭亭玉立,说出的话坦坦荡荡。 许念想了想偏过自己的视线说,“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接下来?” “你的柴刀还在上头。” 许念如此说道。 澹台洛水却摇摇头微笑道,“没关系的,那把柴刀是我偷来的,本就不是我的,没有关系。” “看来你想的很周到。” 澹台洛水自嘲的笑了一下。 “反正在白先生看来,我就是一个诡计多端,心机很多的女子……不过我还是想说,为了自保有些事情我做的应该没错,如果让白先生讨厌了,还请谅解。” 许念扬起头来看了一眼澹台洛水。 “真正意识到我的实力之后,就开始这么乖顺了?” 许念从来都知道这个道理,在你没有足够的话语权之前,你说的话就等于放屁。 澹台洛水坦然的看着许念,只是脸颊有些微红,生理反应不可避免,尽管意志力再怎么坚决。 “谁都是如此吧?还是说……白先生期待我是一个特别的人?” 她反倒是问起自己来了。 许念摇摇头,“我不对你有任何期待,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 显得有些冷漠生疏的话语,还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 澹台洛水有些埋怨的看着许念。 “所以利用完了洛水之后就是这个态度了么?” 许念想了想说,“我一直都是这个态度,有空你自己回忆一下。” “哦……” 女子微微低头,然后又似乎不死心的抬头看着许念。 “那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 就差把那句:是不是在关心我的安危这句话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许念似乎一点都没有听懂的样子,正儿八经的看着对方。 “有件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情?” “凤凰玉的作用。” “……” 澹台洛水眨了眨眼睛,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忍不住惊讶的看着许念。 “你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也要拿走吗?” “问你话就说,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许念懒得解释其中的隐情,也没有必要。 要自己解释这么多,自己还戴着面具故弄玄虚干嘛? 澹台洛水轻声嘀咕了一句,“你了不起,你厉害……”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澹台洛水摇摇头,说谎都很坦然。 原来不是她多么诚实,只是她的气质就是这样。 其实有着成熟美艳气质的女子紧接着说,“其实也不太清楚具体作用是什么,但是大概和修行有关。毕竟从来没有一块凤凰玉流传到外面的世界,甚至都没能离开天墟。可能是吸收了?大概是帮助修行了,就像是那些天材地宝一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这个特别的珍贵。” 许念却不认同这个说法。 因为如果是如此的话,东方未羽宗门明火教里的那个圣女是怎么活下来的? 如果只有凤凰玉能救的话,她就势必得到过凤凰玉。 当然有可能是她本身的身份特殊,也有可能,她用的其他东西代替。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凤凰玉应该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被吸收那么简单,被吸收就会消失,所以就会出现长达五十年的空白,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吸收的再慢也会消失,而且要拿去做别的用途……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也不会允许。 “行,我知道了。” 许念说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打算离开了。 澹台洛水也明白许念的意思,但是她却开口道。 “等等。” “怎么?” 许念甚至都已经站起身来了。 澹台洛水想了想说。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请求你给那个人一点教训?” 许念摇摇头。 “那白先生想不想知道?” “说实话,不想。” 澹台洛水咬了咬薄唇,好在这是她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听到的时候难免有些尴尬。 “其实……那个人是我的师伯,也就是我师父的师兄。” “吓死了,还以为是我师兄。” 少年敷衍的回应。 澹台洛水看了许念一眼,“您有师兄?” “没有。” “……” 澹台洛水摇摇头,“算了,没事了。” “不说了?” 许念倒是笑起来。 澹台洛水两只天生柔媚的眼眸无辜的看着许念。 “您又不想听……还是不惹你讨厌了。” 许念看着她说,“倒不是不想听,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是因为有分享欲,还是因为……” 澹台洛水红润了两侧脸颊。 她却义正言辞。 “人都会有想要倾诉的时候,只是因为事情的特殊,周围环境的原因以至于找不到可以分享的人。” “呵呵,所以这就是要分享给我的理由?” “应该是吧,我也是一时脑热,想要说给你听。” 澹台洛水轻声说道。 “那你是该冷静一下,控制不住冲动的人成不了大事,你想要亲手杀了他,仅仅是现在远远不够。” 许念冷淡的说道。 澹台洛水平白无故的又被刺痛了一下。 她咬住薄唇。 “……我知道了。” “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走了。” 许念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似乎也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对方也应该没有留下自己的理由。 “那个……” “没有想好要说什么的话,就不要开口了。” 许念很清楚告别的时刻,总是让人意犹未尽,只是都是假象。 不过是你空虚的心稍微得到了一点满足就开始了贪婪。 那不是真相,更不是难分难舍,换个人一样如此。 澹台洛水看着少年的背影到了门口了。 她大脑有些空白,却忍不住的说,“我有想说的!” “你没有。” 许念拉开门,冷漠的走出门口,澹台洛水喊道急切的喊道, “你以后还会不会来!” “……” 可是听不到回应了。 澹台洛水追出门口。 星光照耀着她单薄的身影。 外头空无一人,他的存在,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他就像是风,吹过你身上的时候,发丝会飘荡一下,衣裙会摇摆一下,眼睛会眯一下。 然后他就会离开,什么都不留下,告别都没有。 真是……恶劣又特别的人。 25 葡萄美酒夜光杯 许念将凤凰玉放在了白玉京内的桌子上。 看着这枚血红色的美玉静静的躺在上头,还是如开始那样,里头不知道是火焰的燃烧,还是鲜血的流淌。 他决定先不暂时研究了,也不打算注入玉气试探。 万一出现一点问题,那他妈要等五十年,宁茴坟头草都不知道多少米了。 他才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什么一件谁都不知道的东西,随便弄一下然后就激发了想象不到的效果。 这种事情只能说是离谱,谁爱试谁去试,反正许念在不能确定局面的情况下不会轻举妄动。 有些事情是没有试错机会的,命就是命。比起尝试了然后失败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她明明有机会,你却亲手葬送了机会。 就算他显得再冷漠,也不想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再等等我那好徒儿的线索吧。” 许念放下凤凰玉然后站起身来,却没有立马回到欢喜宗。 而是来到了门外,他站在了那块石碑之前。 看着‘白玉京’那三个字。 他蹲下来,伸手抚摸着这块没有感情的石碑。 少年早就脱掉了面具和玄服,换上了平常的装扮,朴素而又落魄。 混浊的眼眸看着这三个字。 少年喃喃自语。 “等我很久了么?” —— 桃夭在迷迷糊糊的睡觉。 似乎她已经习惯这个少年时常突然消失,只留下自己一个人看家的事实。 现在似乎睡的很舒服,呼噜噜的。 可是当床上突然传来响声的时候,她还是 微红色的眼眸注视了一下,便慵懒的低下头去。 “喵呜……” 发出了软绵绵,如同困倦的声音。 许念躺在了床上,感慨了一句。 “还是躺着舒服。” 蠢男人……天天和桃夭大人一起躺着不就舒服了吗?非得往外面跑什么? 真拿你没办法呢。 桃夭稍微站起身来,然后脚步慢慢的兜转到了少年的头顶,在那里窝着他的头发睡下来。 “喵。” 好好睡吧,明天醒来就不累了,蠢男人。 许念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他所谓的好觉就是什么也没有梦到,梦里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东西。 就是完完全全的沉睡,将自己包裹在了黑暗里头。 说起来人也是奇怪,明明生于黑暗,死于黑暗,却又无比惧怕着黑暗。 而偏偏也是在极黑的夜里,睡的最是安心。 当许念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里的精力充沛,简直宛如天上的朝阳一样蓬勃。 他想了想,然后又无精打采起来。 有什么好朝气蓬勃的,每天不都差不多么? 许念今天被安排到宗主房间门口扫地。 真是有趣的差事,偏偏是这么详细的一块地方,很难让人不怀疑这是特殊的安排。 不过许念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平静的生活不会因为自己在外头干了什么而打破。 拿着扫帚,无精打采的少年依旧显得颓废而懒散的去到了沈欲门口的大坪上。 很干净,干净的许念都不知道要扫点什么东西。 有清扫的必要吗? 许念就靠在树上,显得漫无目的的发着呆,仿佛要睡着一般。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咔擦。” 窗户被推开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你就是这样干活的?” 许念睁开眼睛看过去,就在那扇窗户里头。 发丝慵懒披散着的女人站在那里,一如既往的冰冷之中带着美艳。 她的眼神是说不出的嫌弃厌恶。 一般有骨气的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眼神,素质差一点甚至可能上去就给她一拳。 还好,许念并不在乎,也早就习惯。 轻薄的衣裙。 她高耸的胸脯和凹下去的锁骨形成了分明的对比,所以说女人的气质有一大部分都来自于锁骨脖子这两个部位。 优雅端庄,还是黯淡无光这里占九成的功劳。 所以许念 他是纯粹的审美。 “没什么东西可以扫。” 许念回过神来如此回答道。 地上干干净净,想扫也没有地方发挥。 显然沈欲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她皱了皱眉头,看到这个少年没事干就不爽。 尤其是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她就更不爽了。 睡觉都睡得不舒服,半夜都能气醒的那一种,更不要说昨天晚上还梦到了这个少年和那个姓沐的双宿双飞的画面了…… 于是她笑了起来。 “没东西可以扫?” 许念看向她,就看着沈欲伸出手臂,然后轻轻一挥。 许念感觉到了一阵风。 接着…… “哗啦啦!” 附近几棵树的树叶纷纷飘落在地上,原本还算郁郁葱葱的那些树木,现在显得光秃秃的。 而地上……无疑是一片狼藉了。 许念看着窗户那边,显得十分得意的沈欲。 “树有什么错?” “本尊不管这些,现在有垃圾了,扫掉。” “好的,宗主大人。” 颇为嘲讽意味的话语已经没有办法激怒沈欲了,因为看到这个少年无奈的开始清扫的时候,她就开心了许多。 果然啊,还是这个少年受苦受累的画面比较符合自己的心意。 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呢?在自己这里轻轻松松的,什么也不用想不好吗? 她心满意足,拿过来一叠葡萄,就看着这个少年一边扫地,一边吃。 直到葡萄都吃完了。 许念刚好将那些落叶扫完。 沈欲冷声道,“过来。” 许念没有抗拒,握着扫把走了过来。 “有事?” 沈欲伸手指了指窗户外头的地面,“这里也扫了。” 许念低头一看,好家伙,全都是葡萄籽。 女人就是记仇。 他看了沈欲一眼,沈欲眯着眼睛望着少年。 “怎么?有意见?有意见的话可以说,不用憋着。” 许念摇摇头。 “没意见。” “哼,窝囊废。” “……” 许念没有回答,低头默默扫着。 沈欲脸色更不好。 “不管你是真的是她找的那个人,还是真的一点本事都没有……这样的生活让你哪里不满意了么?” “没有不满意。” 沈欲眉梢微微挑起。 却没有立马欢欣的笑出来,而是语气显得古怪的说。 “我看啊,你坚持不了几天就要跟她走了。毕竟她家底厚实,实力高强,身材看起来也不错,唯一的风险就是可能长的没我好看……” “这个还是她比较好看。” 许念随意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给他招致了麻烦。 应了那句话,往往实话就是不好听。 扫把落在了地上。 少年消失在了窗外。 “砰!”的一声,窗户也紧闭了起来。 准确无误落在床上的少年无奈的看着此时正站在床尾位置的宗主大人。 “我还在扫地呢。” 沈欲却压根不管这些。 她直接踹掉了鞋子,然后爬上了床,几乎是顺着许念的腿就爬了上来。 许念也不知道是否摩擦到了什么特别柔软的部位,带来的触感倒是无比的清晰。 她顺着自己的身体就贴上来了,就像是攀援着墙壁的爬山虎,像是缠绕着老树的藤蔓。 这么一想还挺符合的,藤蔓吸其他植物的营养,她吸自己的血。 可是这一次沈欲没有下口,而是在自己的眼前用冰冷的眼神凝望自己,即使她的身躯是这么的火热。 “她给你看过脸了?” 对方在乎的是这个问题。 许念老实的点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沈欲伸手握住他的下巴,让少年薄薄的嘴唇微微挤压在了一起。 她一字一顿的说。 “你觉得她比我好看?” 声音是冷的,眼睛是猩红的。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似乎应该服软。 许念却说,“不是我觉得……” “意思是这是事实?” 漂亮从来都是分程度的,各有千秋很多情况下是安慰人的说法。 心灵美更是一种欺骗。 而沈欲和沐晚桐做比较的话……许念必须诚实的说,沐晚桐更漂亮。 她是那种不真实的,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美貌,谁都无法比拟。 沈欲是绝色不错,可是沐晚桐给自己的惊艳更明显,即使他没有表现出来。 许念此时选择沉默,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混浊的眼眸看着她猩红的眼睛。 呼吸在静静的交换,炽热迷离。 “呵呵……” 沈欲笑了一下,往许念的脸上喷吐湿热的气息,仿佛还有着葡萄的香甜味道。 葡萄汁也的确挺好喝。 葡萄美酒更是一绝。 “她这么完美,为什么你不跟她走呢?走啊,衣食无忧了,也没人能威胁你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许念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然后他感觉到了自己下巴位置的手掌不断的收缩,简直要把自己下巴捏碎的架势。 可是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痛苦的表情。 只是看着沈欲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不是羞怯,而是一种恼怒。 “那你就走,赶紧滚,消失在欢喜宗,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即使下巴被握紧,他还是能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显得有些别扭。 “之前说不管是生是死都要留下我的人是谁来着?” 沈欲愣了愣,然后更加羞恼了。 “腿长在你身上,你铁了心要跟她走,我难道还真的杀了你不成?” “你也不算疯嘛。” 少年似乎还能笑着评价一下。 沈欲不理解的看着许念,“你到底要怎么选?” 许念简单的回答,“现在还不想走。” “为什么?” “习惯了。” “仅仅只是习惯?” “不然呢?难道是因为宗主你?” “……” 沈欲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于是她伸手将许念的衣衫撕碎了,不是解开,而是直接撕碎。 然后一口冲着他的胸口咬了下去。 许念以为她是换了个地方吸血,却没有想到,并不多么疼痛的感觉消失之前,他就率先的感觉到了舌尖的细腻。 许念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自己又没奶,她……干啥呢? PS:其实看不懂战力没有关系,我到时候都会按照很清晰的方法划分出来。尤其这个世界的战力只是冰山一角,无敌文不用在乎这么多,为什么要把这些配角的境界写的这么详细也很简单,不显得很厉害怎么爽呢?踩死蚂蚁有什么乐趣?自以为勇猛的老虎对上了一把枪,这才是核心了。 26 你不温柔,我不冷漠. 有人说孤独的野兽受了伤,都是自己默默的舔.舐伤口。 如果有其他的野兽试图帮助他人,只会遭到剧烈的反抗,视同仇敌。 野兽会矫情么?大概是不会的吧,所以自我的防御,对别人的不信任,本就是夹杂在野性其中的一种。 所以自我的保护,对别人的善意下意识的保持警惕,这才是最原始的天性。 许念觉得自己是遵循天性的,不想努力,只平静的过好现在的生活,也不需要谁来帮自己处理伤口,他哪里有伤口呢?看起来失去记忆是一种空洞。 但是其实漫长的回忆才是受伤的理由,没有过去,似乎就没有伤心的理由。所谓的空白,空虚,似乎也好过沉浸在回忆里,无法动弹。 这是许念的固执己见,他当然知道自己也有傲慢,也有倔强的情绪。 只是那又如何?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混浊的眼眸看着女人在自己的胸口打着转转。 她试图挑起自己内心的火热。 无论是舌尖的湿润,还是她长腿的细腻,摩擦自己的大腿。 泛起的一颗颗鸡皮疙瘩,她都是有罪的。 “喜欢么?” 她抬起头,眼眸猩红着,却透露出几分妖艳,少了一些强欲的成分,似乎终于在乎起自己的感受。 只不过许念真的不需要就是了。 “你想干什么?” 许念低头看着她的眼眸。 沈欲的手掌轻轻的滑过他另一侧的胸膛,肌肤的颤栗是一种本能,是自己无论意志力多么坚决都无法阻止的。 显然女人已经感受到。 她享受着这样的反应,回馈让她更加兴奋。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 女人微微抬头,她慵懒披着的发丝在他的身上落下,每一根都带来单独的痒痒的触感。 “大清早的能不能消停一点?” 许念无奈的说道,同时感觉到对方的手掌已经搭着自己的裤腰带边缘了。 她要做什么,似乎已经是不言而喻了,看起来少年恪守底线的动作多少显得有些多余。 只是被对方的手掌轻轻的一拨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松开。 “听说男人大早上欲望都很强烈,不需要释放?” “那也用不着宗主亲自动手吧?” 很神奇的事情是她的手往下转移,她的身子却是往上摩擦了过来。 许念的眼睛现在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女人领口的大块雪白,在自己的眼前微微的晃荡。 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挤压出香腻的气息。 肌肤是雪白的,每一寸都显得很好吃的样子。 不只是手掌穿进了自己的腰带之中,她将一条又长又丰腴的腿压住了自己的腿。 半边劲爆火热的身子压住了自己的胸膛,她没有彻底压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偏偏比全部要让人感觉更明显。 有的时候太满的感觉并非最让人享受,而一半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没关系,你既然是宗门唯一的男弟子,自然是要给你一点奖励的,你也是属于宗门的稀缺资源,何况本尊没有什么架子,平易近人,你不该感到高兴么?” 沈欲说起这种鬼话来,也是相当顺畅,一套一套的。 她总是说着那些女孩是不坦率的小狐狸,那么她自己可能就是那只大狐狸了。 许念连连点头,“确实,宗主大人平易近人,连这种事情都照顾的无微不至。” “那你该不该感谢我?” “我内心已经在感谢宗主大人了。” 少年的眼神涣散的看着沈欲,倒不是迷离,而是长时间的注视一个人真的很累。 沈欲能做到大概是认为她是猎人,自己是猎物,一不小心猎物眨眼溜走了如何是好呢? “内心我可看不到,要用行动表示。” 沈欲如此说道,许念感觉自己的大腿有点凉爽。 窗户的确是关上的,但是平台那边连接池塘和瀑布的部分还是会泄露些许的风声进来。 它们吹不散炽热的暧昧,也吹不散女子脸上的潮红。 沈欲的手掌修长,掌心温热皮肤细腻。她恰到好处的揉捏,这一次没有显得急切或者是用力太猛。 别问许念明明没有牵着对方的手,却能感受得如此清晰的原因。 就是能。 可是沈欲当然觉得眼下不满足,对方的身体反应和他的意识似乎是两个单独的存在,所以他的表情还显得很消沉冷静,这就是让沈欲不喜欢的地方。 于是她拉着少年的手,往她的衣领深处。 温热的肌肤是她的体温。 只是许念的表情还来不及变化,就能清晰的看到沈欲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诱人的女子,连身体的敏感都显得如此的诱人。 等到沈欲将许念的手带进去之后,就松开了,许念的手没有抽出来,而是伸进去。 他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的表情。 “看起来不像是你在照顾我啊……” 沈欲微微咬着唇,然后稍微的睁开猩红迷离的眼。 “深一点。” 房间的暧昧在不断的延伸。 弥漫的炽热空气仿佛能晕眩每个人。 沈欲偶尔会骑在少年的腰肢上,抱着他的脑袋,让他深深的埋入自己的胸怀。 感受丰满,感受如陷入枕头一样的窒息。 当然也会在这细微的空气里,品尝出一点点香甜。 偶尔他们会面对面的纠缠在一起。 像是没有意义的,完全遵循本能的摩擦,每一寸的肌肤都在碰触。 许念能做的事情不多,除了稍微的发挥一下自己的天赋,让她婉转低吟一下之外,就是尽力的偏过头,让她没有办法顺畅的猎取自己的舌头。 她亲吻真的很用力,几乎要把自己的舌头都带走。 虽然说这种近乎窒息,从疼痛里感受到爽快的感觉是独特的,但是后果的发麻也是不能逃离的。 衣衫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了,何况许念的衣服还是早就被撕碎了。 而沈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身材的确很好,纤细的蜂腰,却有着丰硕的果实。 尤其是当她俯下身的时候,那挺翘的臀儿就和她的腰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曲线仿佛是再精妙的画师都没有办法彻底体现出来的。 开始的这些还在许念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渐渐就失控了。 她会分开双腿,然后在自己的眼前缓缓的蹲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动作洛汐也用过。 许念抬头看了一眼汗水沾湿了发丝的沈欲,外头的鸟儿已经在枝头歌唱清晨。 瀑布的湍流一次次的击碎着池塘。 “稍微的有些控制不住呢,能帮个忙么?” 女人低着头,仿佛她的眼睛在峰峦的顶点,只是一种视线的交错。 许念看着她,“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么?” 沈欲微笑着摇摇头,笑的妖艳。 “当然不行,毕竟这都是你做的好事,做人应该有始有终,对不对?” 许念没好气的说,“我就没有怎么动,我是没有想到你自己玩也能玩成这样,真是又菜又爱玩。” 沈欲并不生气,反而是笑的更开心了。 她一点点的靠近,然后按住了许念略显挣扎的脑袋。 扬起头来,她发出了享受的声音。 迷乱的揉着少年的头发,手指肆意的穿梭在他的发丝之间。 “是啊,又菜又爱玩,呜……卖力点。” 身子在空气里震颤着,一点点的累积着只有他能带来的触感。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啊……明明讨厌所有男人的我,却偏偏拒绝不了你,这或许也是一种命中注定吧?” 许念含含糊糊的似乎要说点什么,可惜对方相当的用力根本不给自己一点说话的机会。 于是许念干脆放弃了。 对方的动作越是激烈,就代表在这段时间越是煎熬。 许念其实对于这些变化没有插手的打算,也似乎轮不到自己去改变,如果让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那就太费心费力了,违背了自己留在这里的初衷。 如果真的到了似乎只有自己以自己的身份插手才能改变局面的时候,那么或许就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还在揪着自己的长发。 随着感觉的累积她的动作会显得越发的激烈。 许念甚至觉得多来几次,头皮上就寸草不生了。 她仰起脖子,在最顶点的时候释放一切。 身子的剧烈震颤,她的指节甚至都泛白,双腿用力的挤压着少年的脸颊,仿佛要让这感受更加的彻底一点。 她总是这么歇斯底里,就像是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动物,更加用力的歌唱,才能让今天自己的存在显得更加耀眼,其实她已经很耀眼了。 当她软弱无力的瘫倒下来,许念终于可以稍微的分享一点清新的空气了。 只是他的脸上实在是有些狼狈,光芒照在上面,甚至会反射光泽。 沈欲忍不住笑起来。 “还笑。” 许念伸手准备将其擦干净,沈欲却率先伸出手来,一点点的用她的指肚擦掉了那些自己留下来的痕迹。 然后带着一缕得意,还有一些嘲讽。 “味道不错吧?” “刚刚爽完就开始说这样的话了,不愧是你。” 沈欲却笑着捧住了许念的脸,然后准确无误的亲吻在了他的嘴唇上,没有什么味道,清除的很干净,或者说自己的味道本就是淡淡的。 亲吻之后分开,却没有完全分开,鼻子碰着他的鼻子,她闭上眼睛,似乎静静的在感受什么。 只是鼻息还在剧烈的交换着。 她每一次开口,都会碰到对方的嘴唇,却不纠缠。 她说,“晚一点再离开,在我足够强大之前。” “不歇斯底里了?” “嗯,暂时不了。要死要活没有什么意思,那些话不过是做不到的大话,但是我会做到的。” “那是你的事情了。” “看起来冷漠的人是我,温顺的人是你。其实你没有那么温柔,我也没有那么冷淡。” PS:昨天是小年忘记祝大家开心愉快了,主要是我自己也不太懂节假日,没关系,反正都是过年开开心心的最重要! 27 要不我教你双修? “她出手真的很大方,给了我一枚窥天境金丹,你真的很值钱啊许念。” 在房间里,在瀑布前。 漱口了一会儿的少年听到了身后女人的话语。 沈欲穿上了衣服,同时给许念递过来了一件青色长衫。 许念看了看这件长衫,然后语气平静的说,“你这还有这样的衣服。” 因为这件长衫很明显是男子的款式,显然出现在沈欲的手里很是违和。 沈欲却坐在许念的身旁,偏过头来,那双略带讥讽的眼眸就笑吟吟的注视着少年。 “因为我这里有男人的衣服就吃醋了?那么不妨猜猜,这是谁的,我是肯定不会做因为你经常会来这里,而且我时常动手撕碎你的衣服,所以就给你留几件衣服的事情的。” 面对这个试图挑拨自己情绪的女人,许念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想了想说。 “懒得猜,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承认你在乎这种小细节很难吗?” “我本身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细节还真不重要,何况这是宗主的自由。” 沈欲伸手掐了掐少年细腻的脸颊,她轻声在对方的耳朵附近,压低了声音,刻意的缱绻曼妙。 “有的时候我偶尔男装出去办事,只有我穿过,你身子瘦了点,所以应该是正好合适的。这个解释喜欢吗?” 许念不会如娇羞女子一般面红,心肠在柔软和坚硬之间,偏向坚硬一些。 “之前宗主说什么丹来着?” 沈欲撇了许念一眼,然后掐着少年脸颊的手用力了一些些,硬是掐出了些许红痕。 许念也只是配合的小小的呲牙咧嘴了一下。 “窥天境金丹,在我突破窥天境的时候,能有最好的效果。” “哦,这不是很好的事情么。” 瀑布哗啦啦的落下,弥漫的水汽扑在脸上,似乎让脸颊不会那么干燥。 “但是不觉得我要是用了就相当于把你卖了么?毕竟吃人家的嘴软啊。这可不是一般价值能衡量的好东西。” 许念很简单的说,“我还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人呢,难道说现在已经是改邪归正到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境界了?” 沈欲愣了一下,然后没好气的笑了出来。 “我倒是想吃干抹净不认人啊,但是这位的实力可是相当强劲,万一说起这些事情来,让我还但是我又还不起,出手打我怎么办?打不过啊……” “打不过才是最大的问题对吧?” “当然,打的过就代表我想不还就不还了。” “那可真是遗憾。” 魔门女子本该就是如此,这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毕竟诚信这玩意儿只是相对而言,有些实力强横到一定地步的人,对于规矩反倒是没有那么看重了,毕竟跳脱出规则之外的实力,还需要在乎什么呢? 有些东西只不过是规则之内的人必须要遵守的,他们以为自己是玩家,其实还是困兽。 试图挣脱牢笼,却没有发现他们的游戏不过是在斗兽场之中才能进行下去。 他们的努力勾心斗角,才是别人眼里的游戏。 这一点悲哀么?许念觉得挺正常的,毕竟就是如此,才会有一大部分人能不错的生存下去。 “我时常在想,要不把你卖了吧,说不定能换更多好东西呢。” “这么想也不错,只是我真不怎么值钱就是了。” 沈欲有些慵懒的靠着穿上了青衫的少年,在他的肩膀处低头,轻轻的放着。 柔软的身躯和她冷艳的气质格格不入。 “你不值钱么?你是基于哪个方面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呢?” 许念想了想,“我创造不了什么价值,作用也有限,看起来在这个宗门成为唯一男弟子的名号很有趣,但是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其实你会发现,我在不在这里,事情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甚至会少很多烦恼不是么。” “那么你想成为关键人物,成为重要的存在么?” 沈欲偏过脸,那温热的唇擦过他细腻的侧脸。 湿湿热热的,滑腻柔软的。 “不想,也做不到。还是可有可无的比较让人安心。” “因为这样的话,随时的离开也就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也就不会因为背负什么责任而心怀愧疚对吧?许念,这么善良真的好么?” “这也是善良?那么善良的标准也太低了。” 许念不认为这是善良,至于说什么不想让自己心怀愧疚,就算真的如此,那也只是一种逃避和懦弱。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的本性糟糕,对其他的东西缺乏同理心,更不会想要对什么事情抱有责任。 做的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他更愿意将其理解为满足自己的自私罢了。 因为不想那个银发少女早点死去,所以做了相应的一些努力,而并非是善良到了舍不得见到任何一个人的消亡。 沈欲却说,“一个穷困潦倒的孩子给了一个乞丐一张饼,人们会说这个孩子善良。但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给了一个乞丐一张饼,他们只会说富商吝啬。善良有标准,只是这个标准因人而异。”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许念想起了这句有趣的话。 沈欲点点头,“或许就是如此吧,既然你愿意这么一直废物下去,那就废物下去好了。至少这样也好,降低别人对你的期待,至少不会让别人幻想什么事情都会有奇迹。” 奇迹? 哪有什么奇迹。 许念站起身来,舒舒服服的在瀑布前伸了个懒腰。 “那么我就先走了。” “欢迎以后再来。” 沈欲抬头打了个哈欠,她的衣领到现在还是凌乱的,丰满的大块雪腻都相当大方的呈现给这个少年。 “那还是算了,怕我身体吃不消。” 许念摇摇头说道。 沈欲轻笑起来,“有什么吃不消的?要不,我教你双修吧,然后去采补那些小狐狸精,这样就吃得消了。” 许念却看了沈欲一眼。 “你先自己学会双修再说吧,自己还是个处。” “……” 沈欲涨红了脸。 她该怎么说才能让这个少年相信自己其实很排斥……甚至有点惧怕这样的事情呢? 虽然和少年贴贴的确能获得欢愉,自己讨厌男人却可以接受这个少年肆虐自己的身体。 但是要到最后一步,她知道很简单,可是本能就是让她屡屡退缩。 许念转过身一边走出门一边说。 “别老是想着你的努力你的行为会不会留下我了,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谁。不管是你,还是你担心的沐姑娘。” 他拉开门走出去。 沈欲涨红着脸庞。 “这个可恶的人啊……” —— “昨晚你都住在这里?” 当许念走出门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一棵树下,正看着自己的沐晚桐。 白狐脸面具在脸上,她的气质捉摸不透,大概是因为表情藏了起来的缘故。 许念不去猜测对方的眼神,他只是拿起了一旁的扫帚。 “今天我的任务就是清扫这一块。” 沐晚桐却说,“只是清扫房间么?没有顺便打扫一下那个女人的某些部分?” 许念似乎很惊讶的看着沐晚桐,“沐姑娘怎么会说这种话,我还以为沐姑娘是正人君子来着。” 沐晚桐没有羞恼,只是看着少年说,“ 许念平静的握着扫帚,往回路走。 沐晚桐平静的跟在了他的身旁,因为许念的脚步不快,所以她跟的很轻松,甚至要放慢脚步。 明明这个少年又不矮,走这么慢干什么?属乌龟的? “从 沐晚桐看着他的侧脸,分明的五官并不是她的所爱,只是他的模样还是如此,她就抗拒不了,怎么也遗忘不了。 自己以为会随着时间而消失的情绪,会遗落在脑海里的那张脸,其实压根就没有真的消失过。 它们从来都不是要退场,只是会偶尔暂时的放过自己而已。 现在,又将自己牢牢的抓住了。 “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 许念想了想。 “如果我的存在就是让人泯灭掉本性的话,那很难为情啊。”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别为了我而改变,会让我有压力。 “但是你又不喜欢。” “干嘛这么在乎我喜不喜欢,我不喜欢有的是人喜欢。” “干嘛要别人的喜欢呢,我只要你的喜欢。” “那可能有点难,我这个人挺讨厌的,不招人待见,也不待见他人,简单来说就是人见人嫌。” “但是一定不包括我见过的那些女孩子吧?” 带着微微的促狭,果然坏心眼和吃醋并存。 许念若有所思的说,“诶,你觉得今天天气怎么样?” “转换话题的功夫还是这么生硬啊……”虽然这么说着,却是抬头看了一眼天际。 “还不错。” 许念点点头,“我也觉得不错,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点了?” “……我都没有干什么,这么伤我至于吗?” 沐晚桐声线低沉的说道,从声音都能听得出来她的委屈。 许念笑了笑,幸灾乐祸的很坦然。 “没什么,就是为了让你感受一下我的恶劣。”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说你人见人嫌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沐晚桐还是顽强的陪着少年走到了门口。 可是到了门口许念又停下了脚步,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让沐晚桐看到而是说。 “就到这里了吧,沐姑娘请回。” 沐晚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好。” 许念推门而入,立马关上了门。 然后就看到了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桃夭大人的洛汐正抬头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不怀好意。 PS:咋就没人给我打个盘古呢?果然我和氪佬无缘嗷,榜单疯狂往下掉,气死惹。 28 谁比谁高尚呢? 在房间外,许念就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其实也用不了太多的功夫,光是对方的味道,隔着门好像都能闻到,当然不是说许念的鼻子多灵,也不是对方的味道多么浓郁。 大概的原因可能是对方进入自己的房间没有多久。 这个叫洛汐的少女就是这样,偶尔会等待一下,等待太久自己还没有出现就离开了,反正会推门而入,她才不会在门口等待。 许念也没有想着给自己的房间上锁。 因为不上锁,起码对方可以打开门,但是你上锁了……门可能就没有了。 这笔账自己还是算得清楚的,重要的东西比如面具,比如凤凰玉之类的都放在了白玉京里,所以这个房间不会有任何重要的东西,除了几本描写详细,称得上活色生香,细致入微的‘好书’之外。 而进来的许念也很快发现了不寻常的情况,房间出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凌乱,仅有的柜子抽屉被打开。 自己的好书凌乱的落在了地板上,显然连床底都已经翻过了。 “你翻出来的?” “喵呜~” 桃夭一个雀跃,逃脱了洛汐的控制,然后缩在了床的一角,像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又像是一种幕后黑手的感觉,反正猫猫都是奇怪的,她做什么基本不用理会。 今天穿着白色打底,红色碎花点缀的衣裙的少女有种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没的美感。 她的打扮总是很多,编好的小麻花辫,会在如瀑的黑发之中隔绝出独特的娇俏。 袖口的一缕桃红色的细条让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视线,的确是心机与自身优势的结合。 洛汐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有点东西。 “没想到一个人还会看这种书,怎么?我一个人还不够你享受的?” 许念低头捡起了地上的书,平静的说。 “本身翻别人的东西就是没有道德的行为,还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就更是恶劣了。” “难不成你还认为我是个好人了?还有……什么别人的东西,连你都是我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只是我没有拿走罢了。” “你要看的话,我也可以借你看几本,描写的不错。” 洛汐看着这个脸皮很厚的少年,却是面颊稍稍红润起来。 “是描写的不错么?写的什么东西,姐妹,母女……甚至是……” 许念倒是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毕竟读书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是没有道理。 “好了好了,你要看就拿去,多学习一些知识。” “我学个屁!我看你脑子里都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了,原来你和宁茴走那么近就是想着和她妹妹一起……” “我可没有这么想,你别瞎说。” 许念理所当然的否认了,废了些功夫将这些被对方凌乱的翻出来的东西收拾好。 “你不看看有什么东西被我拿走了?” 洛汐坐在床边,看着少年将一些东西从自己的双脚之间塞进床底下。 她低头看着对方的腰背。 然后双腿稍微的用力,夹住了对方的腰。 许念伸手去拨开,一边说,“我房间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见了也不值得可惜。” 却根本拨不开对方的脚,于是他伸手在少女柔软的脚心挠了挠。 “嘻……别挠……呀!” 洛汐躺在了床上,看着许念从床下钻了出来。 许念看了一眼躺在上头正望着自己的女人。 “你还会怕痒?” 洛汐的眼神虽然还是不屑厌恶的成分更多,但是里头的媚态却是一点也不少。 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总是想着把自己拉入什么漩涡之中一样。 “难道你还没有一点正常的生理反应了?” 许念想了想说,“我当然有,只是你总是显得好像你能违背所有的生理反应一样,显得很神奇,简直天下无敌了。” 知道这个少年是在明摆着讽刺自己。 于是躺在床上的洛汐伸出修长的腿,然后脚掌踩在了少年的腰上。 可上可下,似乎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如同人生的分岔路口,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会带来不同的后果。 许念准备往后退,直接把分岔路给拆了。 但是少女却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少年。 “不许后退。” 少年微微低头看着这双长腿的色泽,是如何迷乱自己的眼眸的。 裙子在大腿处,似乎随时会滑落下去,她的脚尖轻轻的点着自己的腰腹。 “这算是什么,补偿翻乱我房间的行为?” 洛汐不屑的笑了起来,“我还需要补偿你?你随我干什么……说来,你不奇怪我到底在找什么吗?” 对方如此问道,左腿向上,朝着他的胸口进发,右腿却是向下。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的确很诱人,首先就是裙子的下落。 可以清晰的看到白皙的腿肉,甚至是连接那丰满的翘臀的位置。 大块的白皙,白的晃眼。 一点褶皱都没有,无瑕好似美玉。 一点点摩擦这套青衫的脚掌到了自己的胸口,有目的的,寻找到了地方的兜转。 许念此时想到的是,还好沈欲不是在这个少女之后抓住自己的,否则的话……也不知道她会尝到什么味道。 另外一条腿就在自己的裤腰附近,还要向下一点的部位游离。 似乎在挑战自己的忍耐限度。 许念却回答了她的话语。 “不知道,鬼知道你想要找什么,但是大概我是没有的。” “面具。” 洛汐如此说着,她的面颊红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姿势有些难以保持。 两腿悬空的美感的确有,但是也是相当消耗体力的。 许念奇怪的看着洛汐,“什么面具?这是什么新玩法?” 洛汐皱了皱眉头,“和那个姓沐的一样的面具,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 “找到了吗?” “找到了。” 洛汐如此说道。 许念点点头,“那你戴上吧。” “为什么?” “说不定更有感觉呢?” “……” 洛汐知道自己的谎言显得多幼稚,这个找到了……压根不可能存在。 而对方熟悉的讽刺让少女有些恼羞成怒。 她松开双腿,然后直接伸手将床边的许念直接给拽到了自己的身上。 双腿顶到了床沿,自然身子就下落了下来。 许念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就这么压在了洛汐的身上,当然,以许念的体重就算是用点力气也压不坏这个女人。 反倒是对方直接翘起双腿缠绕住了许念的腰肢。 “你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她在少年的耳边轻声说着,两个人身体的接触已经是亲密无间,从坠落下来到相拥的姿势,似乎对方就没有给自己一点点空隙,以至于许念产生了错觉。 似乎自己落下来,扎进了她的身体里。 如一片羽毛落在了棉花堆。 “不是你翻的我的房间?” 许念问道。 洛汐的双腿用力,不仅仅是夹紧了少年,更是一举将两人的姿势扭转了过来。 许念躺在下头,她骑在上头。 这下姿势对了。 许念也轻松了一些,直接是双手摊开,就差说:你先玩,我睡一觉,好了叫我了。 “我翻你房间有什么问题?你的身体我都翻了个遍,这些又有什么问题?” 洛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许念,表情理所当然,语气顺理成章,她甚至还有些生气。 完全是不讲道理。 许念摇摇头。 “的确没什么问题,反正你也不会尊重别人。” 洛汐毫不忌惮的笑了起来,“尊重啊……许念,窝囊了这么久,现在那个女人来了你就要尊重了,你也挺会待价而沽的。” “是吗?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反正我又改变不了你不是么?” 洛汐看着许念的表情,看着这个少年颓废又俊朗的脸庞。 她低声道,“她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许念平静的看着洛汐。 “那要看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了。” “无所谓什么答案……你是我的玩具这个事情不会改变,不用虚张声势了,如果有关系你早就跟她走了不是么?还是说……你喜欢上这里,你舍不得离开欢喜宗,舍不得离开我了?” 许念笑了起来。 “洛师姐倒是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为什么我的什么事情考虑都要包含你在内呢。” 洛汐似乎没有被伤到,或许是内心调整的相当完美,不再会为了对方刺痛自己的话语而感觉异样了。 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那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不想包含也可以啊……但是好像还是拒绝不了你的身上只有我一个,我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玩弄,成为一个玩具的命运呢。” 她低头看着少年。 手掌在他的裤腰带附近,似乎随时都会解开。 许念没有伸手去阻止这一切,而是微微眯着眼睛注视着洛汐,然后缓缓开口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给别人也可以,只是懒得去做而已。但是这也不是显得你特别的地方,只是你来的比较早,我又懒,所以就这样下去了。你总是想要逼着我改变一样,而我如果真的改变了,你又是否真的受得了呢?” 洛汐的脸色在变幻。 阴晴不定诠释的相当到位。 她几乎是咬着牙低下头来,在许念的眼前说。 “那你证明给我看。否则我永远把你当这个废物,废物……永远都是废物!” 她开始撕扯少年的衣衫,许念不心疼,毕竟是沈欲的。 只是她撕扯完了还不够,仿佛有些伤害一点点沁入了皮肤,开始刺痛心脏。 她看着他的脸。 “说,你是我的玩具。” 许念摇摇头。 “别自以为是了,如果真是如此,你害怕什么呢?” “我没有害怕!” 这句话彻底的撩拨了她的神经。 她坐直了身子,眼眸都仿佛愤怒的发红。 “你就是个玩具而已……不管什么身份,谁喜欢你,都逃不过是个玩具的事实!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点价钱,你又比我能高尚到哪里去?!” “所以不比高尚难道比烂就行了么?既然放眼未来,那就不要与我相比。” “许念!” 她扬起了手臂,一个巴掌就要下落,冲着少年的脸颊狠狠挥舞而来。 而就是在同一时间,背后的门被一脚踹开。 门……终于是碎裂了。 PS:这个月应该是能双更收底的,真是累麻了。 29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破碎的,只剩下残存的小半部分在顽强的摇摇欲坠。 它终于是承受了不能承受的伤害。 床上的少年衣衫已经破碎,露出了他瘦弱的上身。 他的眼神依旧混浊,只是有了些许的焦距。 洛汐举起的手臂终于是没有落下来,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却不是什么良心发现的结果。 而是她的手臂,被另外一只手牢牢的握住了。 这个出现的女人,就是将门踹坏的罪魁祸首。 看似阻止了洛汐恶劣行径的她,是终止闹剧继续下去的契机,还是将闹剧愈演愈烈的催化剂? 许念只是平静的看着,好像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洛汐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她有些僵硬的转过头,那些情绪还挂在脸上没有彻底的消除。 她就看到了戴着白狐面具的白裙女子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正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腕。 她的力量让自己无法继续下去。 理所当然的感到了愤怒,更加旺盛的愤怒,愤怒的不是她的阻止,愤怒的是她的出现不就是为了自己身下,被自己一直视为玩具的少年吗? 一个商品迎来了更有竞争力的买手。 要从自己的手里强行带走……谁都会愤怒的,哪怕什么感情都没有,也应该感到愤怒的。 “你这是在为他出头?真有意思。” 沐晚桐面具后的眼眸,直勾勾的对视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她的眼神冰冷,语气更是生硬。 “要不要试试给我一个巴掌?他会让着你,我不会。” “让着我?” 仿佛少女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她低头看了一眼许念,“诶,她说你让着我诶,要不然让我看看你不让着我是什么样子?大发雄风一下?说不定能折服我呢,让我当你的玩具也不是不可以啊。” 妖艳的笑着,仿佛彻底的错乱。 许念却能从她的眼底看到彻骨的愤怒,这个眼神像极了当时在山脚,她眼睁睁看着那对夫妇自杀时候的眼神。 像极了现在,没有同情心,没有怜悯,更没有委屈和感叹,只有抹不去的仇恨愤怒。 “别说奇怪的话了,他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你一个新来的倒是挺了解的,像是认识了十几年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深情到了要包装起他的地步,要不要干脆为他证明,这个欢喜宗的宗主让他来当更好?” 洛汐讽刺的说道,眼神都是不屑。 她似乎一点都不惧怕对方的实力,像极了有恃无恐的样子。 许念却知道,这个少女纯粹是在挑衅罢了,她或许知道,沐晚桐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杀人,至少……不会杀这个宗门的人。 沐晚桐也没有轻而易举的生气,反而是露出了些许的笑声。 “他如果想要,别说欢喜宗的宗主,十二洞天我都可以拿来给他。” 这样的态度,极致的傲慢,完全的自信。 仿佛什么也不缺乏,什么都能做到,高高在上,又愿意奉献。 简直完美的形象在洛汐的眼里却是如此的令人讨厌。 人总是会埋怨命运的不公平,也理所当然对自己没有的美好抱有嫉妒。 只是有些人善于伪装,会虚伪的奉承,可是洛汐不想如此。 借着这个女人让自己强大?洛汐宁死都不会选择这样的道路。 “真厉害,那你不妨猜猜我们的关系,想一想为什么我会这样做?” “他愿意的话会告诉我的,我不必从你这里得到并不真实的答案。” 沐晚桐也不掩饰自己讨厌对方的情绪。 不信任,就是讨厌的一种。 洛汐挑了挑眉梢冷冷的看着沐晚桐。 “这么喜欢他,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 “不想给你看而已,你还不配。” 这样的话的确是能让洛汐的心剧烈收缩被刺痛的。 她的骄傲,即使是身处卑微的泥泞都要尽力释放的倔强。 她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她总是会想自己的未来,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妖艳,所以哪怕屈服当下,她也不会认命。 只是她一定会愤怒这样的话语。 不过她想到了其他的东西,可以让这个女人也如自己一样的愤怒。 于是她显得不那么生气了,反而是笑了起来。 同时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就探入了少年的裤腰之中,许念遭遇了无妄之灾,本来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却被对方握住了未来。 显然沐晚桐也注意到了什么,面具后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发射出危险的视线。 而一直观察对方眼神的少女则是笑的更加开怀。 “先别急着生气,这样就生气了……这个度量怎么拿得下他呢?他可是很挑剔的。” “放手。” 沐晚桐只是冷声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当然吓不到洛汐。 她微笑着,“放手可以啊,只是放手好像也没用,毕竟……我和他上过床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 沐晚桐没有说话,但是许念分明能看到她袖子里的手掌握紧了。 这件事情的确没人告诉沐晚桐,自己也没有告诉对方,但是应该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才对,自己已经告诉过她了,自己的生活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哪有什么花好月圆啊,想要从现在重拾过去,不过是两个支离破碎的世界而已。 洛汐满意的看着沐晚桐的表现。 “你看,你不知道呢。这么喜欢他有用吗?他没你想的那么干净,他真的属于你吗?要不要我告诉你我们喜欢用的姿势?你所看到的都是情趣,他喜欢被这么对待……他的价值不会因为你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 沐晚桐仍旧沉默着。 洛汐却好像越来越得意。 仿佛这些曾经难以启齿的,现在变成了她为之骄傲的。 或许一开始她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用处,但是如果能有些东西能让这样的天之骄女感觉到心痛,感觉到难过,感觉到愤怒的话……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她的命,就凭什么要比别人好,比自己好呢? 于是她声音更轻,说出的话却越是刺耳。 “他该是废物就是废物……我想上他,就上他。就算你出现,他也是一文不值……” “啪!” 突然的响动似乎改变了局面。 许念只是将自己的裤腰带重新系好,他意料到了这样的场面一定会发生。 因为沐晚桐不是只会忍气吞声的女人,她的性格如果有柔软的一面也绝对不会暴露给洛汐,而洛汐的行为就是在不断的挑战对方的底线。 许念或许知道她显得疯狂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是自己管不着,更不会为她心疼。 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情自己都得负责才对。 捂着脸颊的少女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她没有哭泣,即使头发散乱着,是罕见的糟糕处境。 瘫坐在地上的少女似乎丧失了任何的立场骄傲的资本,在这个宗门天资绰约的少女,此时如丧家之犬一样破败。 沐晚桐站在了洛汐的面前,居高临下,如一道不可翻越的阴影覆盖了这个年轻女孩。 “我的确不会在他的面前杀了你,但是并不代表你就是无敌的,对于你我有无数的办法,关于你说的一切我都不同意。” 洛汐抬起头看着沐晚桐,她的脸颊一侧红肿着十分明显,伴随她凌乱的长发,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但是她不想装可怜,至少是此时此刻。 “不同意又怎么样呢?你这么聪明却还是什么都不清楚呢。” “你说什么?” 沐晚桐眯起眼睛,似乎觉得对方话里有话,自己却无法准确的捕捉。 洛汐却是缓缓的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再一次站在了沐晚桐的面前,没有丝毫的退缩,甚至许念都不知道对方的勇气从何而来。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就猜下去好了。他一定不会跟你走的原因,他一定不会喜欢你的原因。沐姑娘……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也只是抱着熹微的希望苦苦挣扎而已。” 她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缩在了床脚的桃夭大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没有任何的波动,毕竟不管发生什么,和桃夭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等到对方离开了,在漏风的房间里。 沐晚桐显得有些迟钝的转过身看着坐起身,上身还是赤.裸的许念。 她伸手摘下了面具,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无奈与消沉。 “你没事吧?” 许念没有回答,而是说,“你一直没走?” “嗯,我也感觉到里头有人,所以等了一下,之前没进来,是怕……打扰了什么。” 许念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 “也没有必要体贴到这个份上,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和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一定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这是我该承受的,没有什么问题。” 沐晚桐轻声说着,然后坐在了许念的身边。 “只是稍微有些累而已。” 她握住了少年的手,许念觉得这挺荒唐的,不正常的关系,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还能相安无事的相处,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离谱。 许念想了想说。 “既然累,就做回自己吧,我身边一点都不好,只适合我自己生存而已。” “那能不能对我稍微的柔软一些?” “我尽量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如既往显得敷衍的回答。 她没有松开紧紧握住自己的手。 “那这样就好了。” “话说。” “嗯?” 摘下面具的绝美女子侧过头看着他的表情。 他说。 “我的门你能不能赔一下?风挺大的,真的。” “噗嗤……” 他没有在乎身边女人的笑声,他只是看着那个方向的少女背影都消失了,只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破碎在风中的声响。 一滴滴,清晰的坠落。 30 我不难过 从很小的时候洛汐就明白一个道理,哭泣是最无用的事情。 它无法让你度过面前的难关,你奢求到的同情可能只是一种伪装。 更无法让坚决的仇人网开一面,甚至只会让你的大脑更加木讷。 别人的施舍,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放任,久而久之会变成只懂得祈求别人的女人。 开始你付出的可能只是眼泪,楚楚可怜的表情。 但是后来呢? 是你的甜言蜜语,是你的虚与委蛇,还是你的身体? 说着可以为复仇做到一切的女孩子,其实很清楚,她压根没有办法那么豁的出去。 杀死的那个少年留给自己的阴影,几乎植入骨髓。 因为恐惧,因为厌恶男人,所以才会进入这个全都是女子的宗门。 可是没有想到,要强好胜的自己,因为太过急切的希望得到进步,反而练功修行出现了差错。 刹那间的走火入魔,让她在那一天几乎情火焚身。 这就是心急的代价。 当时的自己的情绪,似乎现在洛汐还记得,身体里穿行,仿佛要胀破经脉的火焰,要将自己吞噬的野火熊熊的燃烧,她再也不想体验一次那样的感觉。 在当时甚至觉得自己去死可能好得多,可是在那恨不得去死的痛苦里,却微末的残存了一些求生的欲望。 当他推开门,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甚至当时的洛汐已经不能看清楚他到底是谁了,脑海里已经无法勾勒出宗门唯一男子的样貌。 当时如何炽烈的交汇在一起,自己的主动……仿佛连失去最宝贵的东西的那一刻的感觉好像都遗忘。 自己当时有哭泣么?或许是有的,因为他的肩膀是湿润的。 以这样的方式,失去了最宝贵的纯洁,洛汐当然会懊恼,当然会愤恨,即使她很快接受了事实,毕竟失去的东西再也拿不回来,就像自己死去的父母。 但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会把自己的愤怒,自己的遗憾,自己的后悔对自己无能的愤懑都发泄在这个叫做许念的少年身上。 或许换作其他的男子,早就受不了了,就算是自己这样的少女,也不会选择忍气吞声,大概率会一刀两断,一走了之。 如果换一个极端呢,或许就会像是那种铁了心跟着主人,穷也好,苦也罢的狗。 只要有个地方呆就行,一点点的施舍也甘之如饴。 可是他不是这两种类型,就像是另外一种生物,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性格。 比起自己的秘密不想公布,自己的执着不想给出原因,他就像是一个深埋地底的盒子,不需要被发掘,也不需要被打开。 你想不到他生存的意义会是什么,每天似乎没有任何不同,说的话也不在乎是否伤人,对自己的话语总是给出最冷静也是最淡漠的回答。 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和自己大概一样。 因为洛汐会发现,在他的面前,自己就会出现最让人讨厌的模样,或许也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善妒,怨怼,尖酸刻薄,斤斤计较……甚至欲求不满。 这样的心情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越到后来,越显得离不开的人是自己呢? 她没有回房间,坐在门槛上,眼神有些虚无缥缈的,风干的泪痕也忘记了擦拭。 她只是强迫自己去相信啊。 近乎偏执的,仿佛不这样无法生活下去的,一遍一遍的告诉他,告诉自己。 洛汐和许念的不同…… 洛汐和许念的差距…… 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不照耀同一个太阳。 仿佛这样就能让心肠更加坚定,让事实变成自己所想的那样…… 事实会如此么?谁都知道,事实不会因为一个人说什么而改变,只是她需要去相信怎样的真相,这是唯一的区别。 树只要有些阳光,只要有雨露,就会不知道停歇的疯狂索取,然后疯狂生长。 动物会捕猎到吃不动走不动为之。 只有人会学着去克制,会适可而止,反而基本的疯狂成为了不为大多数人而容许存在的东西。 而她也会克制,只是格外的在那个少年的面前无法掩饰罢了。 仿佛他就是让自己都看到自己丑恶的一面镜子。 又像是可以承载自己所有负面情绪的树洞。 于是……越来越彻底的,越来越不顾一切的释放就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以至于会打破这一切的存在出现的时候,她由衷的不喜欢,不愿意,甚至连去附和的忍耐都没有。 看起来真像是自讨苦吃呢。 他有了更强大的靠山了,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真正过他想过的生活了。 真好,躺着的人果然是比较幸运的,所有的好事都会来到他的面前,都不用去寻找。 更不用刻苦的修炼…… 人生最有趣的大概就是你最想要的人生,从来都不是你的人生。 她看着前头,阳光都暗淡的院子,仿佛乌云在温吞最后的夕阳。 衰败的落叶会被泥土所掩埋,经过的风温柔抚摸栅栏。 于这样的暗淡,无光里,他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仿佛是一种错觉,因为他主动到来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可是她不想见到他。 自己可以脆弱,可以罕见的矫情,可以自怨自艾,可以认清楚现实。 可是……绝对不要在他的面前。 “站住!” 眼睛有些红的洛汐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少年,试图用出平时那种愤怒轻蔑的眼神来让对方望而却步。 才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笑话……自己现在已经成了笑话了。 虚张声势的人就像是泡沫,而现在自己这样的泡沫终于被戳破了。 就不能让自己静静的破碎吗? 少年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洛汐。 “我站住了。” “不准过来!回去!” 洛汐努力阻止着,可是当自己说完之后,对方却迈着步伐朝着自己走来了。 似乎是走错了方向,应该退出门外的少年,却来到了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然后看着她的脸。 他的眼神混浊,没有一点点温柔的痕迹。 洛汐似乎知道了对方过来的目的,她偏过脸,不想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果然是哭过了么。” “……没有!刚才打了个哈欠。” “那你气性挺大的,哈欠能打成这样,打喷嚏不会死吧?” “……” 洛汐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咬牙切齿的少女,不想把太多的情绪变成委屈,因为有所依靠的人委屈才有用,而没有依靠的人的委屈只会让人更加厌恶。 甚至让自己都瞧不起。 于是理所当然的机会转变成为另外一种情绪。 她突然抬起头,怒视着许念。 “让你看到好戏了还真是抱歉,我的确哭了,被你的靠山欺负惨了,现在你可以把我带给你的屈辱全部还给我了!满意了?现在要动手吗?我这么说你开心了吗!” 似乎只有声音显得更彻底一些,自己更加自暴自弃一些,那些异样的情绪才不会满溢出来。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少年雷打不动的情绪,总是躺平的心态。 因为到了这种程度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他呢? 自己为什么就没有他这么厚的脸皮呢! 许念听着对方如疾风骤雨一般的话语,没有什么表情波动,而是眨了眨眼睛。 “对我发什么脾气,我又没有做什么,有能耐去打回来呗。” “打的过我不打吗?!打的过我把她按在地上打!” 洛汐愤怒的说道。 许念很没好心的笑了起来,“那还不是打不过吗,既然打不过,那就认栽呗,跟我生气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指使的。” “但是也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的话,她会动手?你就别装了,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你现在还需要顾忌什么?” 洛汐受不了许念这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什么过的态度,他什么都不用在乎,在这个小天地可以永远的生活下去,还有那么强大的一个女人帮他善后,他还缺什么?可是自己一样吗?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生命中不能抹去的痕迹。 自己是活生生的人,不想对命运低头,可是想要逆流而上却总是遭遇迎头一棒的人而已。 许念看着洛汐,“没什么想说的啊。” “那你过来干什么!别说你是散步走错了路,也别说什么假惺惺的来安慰我,我不需要,我不难过。” 洛汐咬着牙关,每一个字仿佛都用尽全力,如果说话就能杀人,许念大概现在是肉沫。 少年平静的说,“我就是跟你说的一样,过来看看好戏啊。” “你……!” 洛汐气的不轻。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评着,“嗯,就是这副说着没关系,但是全身上下都在委屈愤怒的样子,最有意思了。” “你有完没完!” “你看,你干嘛不能坦诚一点呢,你就承认这个时候很需要我的安慰很难吗?说话总是这么不坦率,做事也是如此。你觉得受伤的人会是我么?” 洛汐咬着牙试图伪装,冷笑着,“要是没有那个女人的话……” “你现在还是这么觉得?” “……”洛汐的伪装就瞬间瓦解,她怔怔的看着许念平静的眼神。 然后长叹一口气。 低下头来,伸手紧紧的握住了许念的衣袖。 压低了声音,用极其掩饰的声线说着好像不属于她的话。 “所有人都觉得你有秘密,所有人都觉得你只是伪装。只有我坚持你是个废物……好像这样就可以看到做了某个决定的我的另外一种人生。它可笑可恨可怜如同烂泥……我越是骂你骂的越狠,就越显得我现在走的路越有希望……我是在骗自己,你可以笑我了。” 许念看着她紧紧握住自己的衣袖。 看着地面一滴滴的被湿润。 她大概很难过。 可是难过也仅仅只会是一会儿而已,人还没死,明天就要过下去。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还难过什么。” 她的声音似乎没有被泪水所影响。 她低声道,“我不难过,就是偶尔的迷茫,你陪我一下就好了。” 许念想了想问。 “你打算出多少?” “……三百。” “五百吧,过夜一千。” “可恶……成交。” 回到了房间的沐晚桐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言言奇怪的看着她。 “主人怎么了么?” 沐晚桐摇摇头,看着窗外逐渐往下落的天色。 “感觉……中了小狐狸的圈套啊。” 31 极乐鸟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 在浴桶里的少女,自然是一丝不.挂的待在氤氲的水雾之中。 而拿了灵石的少年自然就是成为了在背后为她服务的员工。 许念对于这种事情很看得开,他与谁都没有仇恨,即使有着不少的瓜葛,但是要说讨厌谁到了面都不想见,话都不想说的地步,那也不至于。 只是他下意识的当作看不到这些女孩子之间的明枪暗箭。 手中湿润的毛巾略过她白皙的肩头,和宁茴的圆.润不同,她偏向瘦削一些,那是修炼太过努力的结果,让体型会偏瘦,更适合突然的爆发。 而宁茴自然就是‘养尊处优’的结果了,许念想着,如果让自己蒙住眼睛,光是凭着体型能摸出来几个女孩子是谁呢? 好像无用的技能又增加了。 “记错了,是 “……是吗?哦, 洛汐语气又作妖起来,还是熟悉的内味儿。 得意里带一点轻蔑,仿佛都成了与许念对话的专属语气。 “你这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念的手掌带着毛巾擦过她精致的锁骨,凹陷的部分十分的明显。 洛汐深深的呼吸了口气,似乎十分享受对方这恰到好处的抚摸。 她似乎现在心情轻而易举的好了起来,朝着后面扬起她的脸颊,这个角度许念可以清晰的看到几乎要从水面之下跳出来的峰峦。 其实一大半已经无所遁形了。 怎么说呢……就像是海边的落日,沉下去了一小半的模样。 水雾弥漫她的眼眸,她脸上的潮红与贴着的发丝相得益彰,构成了旖旎瑰丽的画面。 “要不,你也给我脸上来一下?” 仿佛养成了什么特殊的癖好。 她的脸颊肌肤很细腻,就像是新剥的鸡蛋,吹弹可破来形容最好不过。 许念却想到了别处。 “只能用手么?” “不然你还想用哪里……滚蛋!想都别想!” 水花扑腾了一下。 在浴桶里的少女微微的蜷缩起来,似乎还真的有些担心似的。 许念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就是又菜又爱玩,说什么的是你,玩不起的也是你。” 少年的手带着毛巾顺从的擦拭着她的后背,没有一丝下次,漂亮的蝴蝶骨没有到瘦骨嶙峋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相反,在漂亮肤色的映衬下,就像是打磨规则的美玉。 洛汐看着水面上的自己的脸庞。 然后皱了皱眉。 “我皱着眉头好像更好看了。”她这么说道。 许念愣了愣,然后看了她的表情一眼。 “你是被那巴掌打傻了?” “……不许提那巴掌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鬼话。” 许念将毛巾放在浴桶上。 “你就不擦了?” “洗完了还擦什么?把你皮剥下来?” “我剥你的皮才对!” 洛汐没好气的拿过毛巾然后在水下胡乱的抹了一下。 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懒散而颓丧的少年拿着干毛巾走向了自己。 洛汐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许念将毛巾递过来的时候,她抓住了许念的手。 少年皱了皱眉,“我不想下水,你最好别乱来。” 洛汐却是露出了一个妖媚的笑容,然后在浴桶里一跃而起,许念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看清楚。 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是牢牢挂在自己身上了,湿润的身体,湿润的手臂,湿润的脸庞,湿润的发丝。 她将自己都湿润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衣衫慢慢的在浸透,似乎心情都可以潮湿。 许念的眼神穿过她的发丝,看到了荡漾的水纹。 “有病,现在连擦干都省了?” 洛汐趴在了少年的肩头,他的肩膀果然不坚实,有些瘦弱。 “你知不知道你最让宁茴她们着迷的特质是什么?” “如果不是我的帅气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洛汐笑了一下,然后偏过脸,湿漉漉的,发丝在他的肩头滴着水。 “就是你这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她们就会想要你在乎她们,这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吸引。好像得到了你的在乎,就成为了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事情。当然,我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她们之中不包括我。” 因为太过水润,似乎她的身子在下滑,许念还是伸出手,拖住了她的臀儿。 圆.润而饱满的,仿佛会从自己的指缝中满溢出来的。 “你怕我落下去啊?” 女孩子似乎察觉了少年的动作,在他耳边娇笑着。 笑的随意,笑的疏狂,似乎这一刻的洛汐在扮演另外一个角色,亦或者……这就是本来的她,如洛汐本来觉得的那样……在他的面前,自己才可以随心所欲。 可以任何交流,不计任何后果。 “我怕你压在我的脚上,很重的。” 许念似乎还叹了口气,似乎对方真的很沉重一般。 而在这个时候,洛汐稍微的后仰身子,她看着许念的眼睛。 双臂搂着许念的脖子,女孩的眼神勾人而深邃。 似乎这一刻有着格外的成熟,人在认清本性的情况下,总是显得格外的有哲理。 她认真的,直勾勾的看着他,鼻子快要碰触到一起。 “是说我在你的心里分量很重?” 许念也看着她,没有躲避的必要,他不惧怕对视。 “你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别勉强自己。” 夹住了他的腰,贴着他的小腹,听着湿润的水滴一滴滴的落在地板上。 滴滴答答,好像下了一场雨。 “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才不要你说适合不适合,我又不要你的喜欢,不会像她们一样,一举一动深怕招致了你的讨厌。” 许念想了想,“还好吧,我从来不特意的讨厌谁。” “也不喜欢谁?” “或许。” “不那么确定了啊……是因为谁呢?” “只是尊重事实而已,世界上没有什么确定的事情,你不也清楚么。” “是啊……是啊……” 洛汐若有所思,然后用鼻尖碰触了一下少年的鼻子。 “明天开始我会学乖一点。” “不挑衅她了?” “嗯,就你好欺负,其他人不好欺负的,还是要保着这条小命。所以明天过后,今天的事情都忘记吧,反正到明天,一切重新开始了。” “哦。” “抱我去床上。” “你身上这么湿。” 许念有些犹豫,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尤其是裹着湿漉漉的被子,更是让人厌烦。 “那就在地板上。” 她如此说着,许念看了她一眼,洛汐就勾起了唇角,眉梢微微的挑起。 “我给了灵石,我是老板,你得听我的。” “地板太硬了。” “比你还硬吗?” 当许念将洛汐放在地板上,女孩却坐起身来,然后推着许念的胸膛,让他躺了下去。 她湿漉漉的发丝披散下来,带着一股浸透的湿气。 她看着许念的眼睛。 “她如果要和你这么做,你会答应么?” 许念想了想,“看能不能拒绝,能不能讲道理吧。” “别和她这样。” 洛汐轻声说,许念没有回答。 她想了想,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发出了明显的声响。 然后上移一点,让丰硕的果实在少年的眼前晃荡。 “你可以和宁茴,可以和宁缘,可以和陆淡妆,可以和沈欲……但是不要和她,我格外的讨厌她。” 许念看着在自己眼下晃晃荡荡的雪山,水滴似乎还在往下落。 他说,“因为她的实力?” “因为她有着我想要的一切,我知道这是我的嫉妒,但是谁都会嫉妒,我只是告诉你而已,我不希望如此。” “嗯,很坦诚。” “我会离开的。” 她轻轻的压低身子,放在少年的脸上,感受着他的呼吸,喷吐在了娇嫩而脆弱的地方。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轻松一点。 许念开口,却只能含糊不清,因为混杂了其他的东西,几乎填满他的唇齿。 “这句话你说过无数次了。” “嗯……我知道,但是你好像不知道,我一直没有说过带你走。” “……有什么要带走我的理由么?” 女孩很懂事,会自觉的找到地方,然后沉下去。 她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声音,俯下身,抱住了他的头。 然后低下去,将自己的脸颊埋入他的发丝间,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显得迷乱而急促的说。 “因为我没有想过改变你的生活,我和你一样觉得……你这样就好,不需要改变,不需要别的土壤去生长。如果可以,我成长到比她还强的地步……或许我会回来,到时候再让你名正言顺的当我的玩具。” 她这么说着。 许念意识还很清醒没有如她这样的迷离,即使已经深陷在滑腻的泥泞之中。 她今天格外的敏感,都不需要额外的手法来辅助。 “外头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不要想的太天真太顺理成章了。” “你是在舍不得我么?” 抬起,然后重重落下,发出了熟悉的声响,在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只是善意的提醒。” 许念扬起头,洛汐的手掌胡乱的抚摸他的脸颊,嘴唇不清不楚的在他的五官上亲吻。 只有话语,好像还很有条理。 “我知道……我只是提醒我自己而已,到时候也要提醒我,往前走,别回头。” 似乎对潇洒最简单的定义,就是做一个不会回头的人。 但是往往没有人能做得到。 窗外的夜幕,摇曳的火烛。 她疲惫的落下来,长叹一声。 “我没力气了……” “真菜。” “今天……允许你在我后面。” “压在地板上也没关系?” “没……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先别动,压住我,紧紧的压住我。” 少女的眼睛,满足的溢出了泪珠。 她喘息着,“有一种鸟没有脚,所以从出生开始都在飞行。唯一会落地的时候,是它死的时候。” “你是这种鸟么?” “我们都像是这样的鸟,只是……一开始就不知道该去哪里,到最后可能也不知道哪里可以落下。于是我们干脆没有飞起来过,从一开始,我们就死了。” PS:这两章花了我几乎一天的时间,修修改改了很多,主要还是写的要在细致和朦胧之间留一个限度。我其实不太希望写那种很明白的感情线,写的太明白会丧失美感,就像是电影一样,有些东西不能旁白都给你交代了,希望可以让大家沉浸在这个场景里,去思考想象他们最真实的情绪。最后!月末求个票!!求求你们了,月票榜很重要的!! 32 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为什么想着过来……那个女人不介意?” 最终还是辗转到了柔软的床上,洛汐的床垫很厚,她自己说是因为晚上睡觉的时候,容易手脚发凉。 所以一直以来都有这个习惯,比如现在,哪怕全身都微微发红,身子还是滚烫的很,都要面对面把双脚塞入许念的腿间。 就像是老父亲哄着身体不好的孩子一样…… 等等,有点奇怪。 许念制止了自己危险的念头,然后正视对方的问题,他扬起头,任由洛汐抱着自己的身躯。 紧贴着自己的胸口,她会时不时在自己脖子之间来一口。 “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特地过来,然后让她生气,下一次直接砍死你。” “啊呜。” 于是洛汐就死死地咬住了许念的喉结。 少年就说不出话来了,似乎是担心说一句话会牵扯脖子上的皮肤,然后破皮之类的,毕竟她咬的真的很疼。 过了一会儿她才松开了嘴。 “少说这样坏心眼的话,你一个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的人,会有这样的心机?那算我小看你了。” 洛汐冷哼一声,看着他喉结上的咬痕,很是满意。 许念此时才能开口。 “坏心眼和懒不懒没有什么冲突,轻松就能做到的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做不了的,就像你喜欢看我受苦受难一样,我也挺喜欢看你的笑话的。” 少年在早就暗沉下来的房间里眨了眨眼睛,火烛早就熄灭了。 在这个女孩子的房间里过夜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她心情好的时候,尤其不会允许,当然许念从来都没有试探过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心情好的时候不会允许,心情差的时候反而想要。 许念觉得是因为这个少女独特的个性,人在开心的时候就会放纵,而她不同,越是开怀的时候,就越是会像是魔怔了一样提醒她自己没有到开心的时候,应该冷静下来,还有那么多痛苦的回忆守着她。 算是精神上的一种自.虐,所以在难过痛苦的时候反而就会显得更加放纵,仿佛是和这些压力做着毫无意义的殊死搏斗。 洛汐思考了一下。 “要不你帮我个忙吧?”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让洛汐能说出帮忙这个字眼可真是不容易,骄傲又倔强,看起来好像为了强大起来,什么都能承受,但是其实让她低头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我想把那一巴掌还回来。” 她如此说道,许念想了想,“这不是我能帮的事情。” “你只要让她站在那里不还手,肯定她会同意的。” 洛汐却好像很有见地的如此说道。 许念摇摇头,“先不说这样的可能性多离谱,就算是真的如此,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洛汐不满的看着许念,“你都特地来看我有没有事了,现在还装不在意干什么?” 许念摇摇头,“我来看你出于什么心情是我的事情,并不代表和我后头的行为有什么关联,可能只是一时的看好戏的热闹心态,也可能只是闲得无聊,是你联想的太多了,得寸进尺。” 许念感觉到这个女孩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自己,大概是忍不住的那种愤怒。 她的手掌都握紧了自己的手臂。 可是许念对于这样的疼痛也没有反应,只是一如既往,没有温度,没有多余感情。 她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 “未来某一天你会不会后悔,没有为我做太多的事情,或者是没有将我留下来。” 许念只是平视着前方的黑暗,或许穿过了她的黑发,只是没有去看近在眼前的少女。 “不会的。” 心微微的揪着疼,哪怕是这样的回答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即使这样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被这个少年不在乎,的确不好受啊……何况自己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情况下。 就算无关感情,基于自己的骄傲……也是一种侮辱吧? “现在的你怎么知道未来会不会?” “那现在的你为什么要问未来的事情?” “别说话了,我要睡觉了。” 洛汐闭上了眼睛,她的确被轻松的激怒了,可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的力气,她没有心情去吵闹了。 就连这心口泛酸的心情,都好像只能默默的伴着入眠。 应该感到委屈才对。 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在抱着一块永远不会暖和起来的冰。 似乎不管做什么,自己都无法让他像是对待宁茴那样的对待自己。 她不需要跟谁争宠,也不认为这个少年会主宰自己的一切。 哪怕他……有着秘密,真实再怎么强大,她都不这么认为。 初见的 是独一无二的没错,却总是让人在满足和痛苦之间徘徊。 就像是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停留太久的港口,自己还是忍不住多驻留了一会儿,甚至期盼他开口挽留自己。 好像这就完成了什么心愿一样……其实都是虚妄,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会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这样的东西得到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是没有必要的付出,没有必要的纠缠,感情都是自己没有必要的。 可是……她又会不断的询问自己。 别人可以轻松得到的,为什么在自己这里,却显得这么艰难。花样年华的女孩,为什么就不能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不知道了,这些东西都沉在了黑夜里,沉在了一个并不香甜,但是却安稳的睡梦中。 眼泪会顺着迷蒙的睡眼流淌出来,这个梦是酸涩的,是醒来之后都会胸闷的。 —— “哎……臭师父又有多久没来了?” 在房间的桌子上,铺展着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上头不仅仅是标记了一些山川河水,甚至还有风土人情,山水气象。 而此时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少女一下一下的用手戳着桌面。 仿佛要戳出许多的小窟窿眼似的,其实只是青葱的指尖稍微的碰触而已。 她无聊的抬起头来,看着桌子上的堪舆图。 “臭师父,把未羽当成工具人了,有事要做就当甩手掌柜,也不知道翻书画图累死人了……好歹也心疼未羽一下啊……真当谁都跟他一样厉害啊……” 嘴里碎碎念的嘟囔着。 却是老老实实的再次拿起笔来,在上头详细的标注一些细节,似乎深怕错漏了一点点的东西。 即使好像有些东西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基于自己本性希望的完美,或者是说希望从那个少年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比如鼓励?比如赞赏?比如刮目相看的惊艳? 都可以。 她才不想被他说是没有用处的花瓶呢。 没过一会儿,她把手中的笔一扔。 “不画了!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我,就等着事情结束了来验收,本小姐才不惯着他呢!开摆!” 她直接躺在了床上,双手垫在脑袋下头,衣裙拖在了床沿,被拉拽着,以至于让她的身材显得更加明显突出。 她独自生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闷气,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毕竟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睡觉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听到了风声吹响了门窗的声音。 声音有些刺耳……其实也不是多么大,但是对没有很多安全感的女孩而言,无疑是敏感的。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 却看到了一张脸,一双眼正望着自己。 混浊的眼眸,俊朗的面庞……怎么都无法忘怀的形象…… 她愣了愣,脸颊微红起来,没有如正常人那样看到床边突然出现一个人而惊慌失措的尖叫。 她只是显得迷糊的愣了一下,然后缓缓伸出修长洁白的手臂,往这个少年的脸庞上抚摸。 “我这是在做梦吗……为什么梦里都有你啊,臭师父……” 少年似乎无动于衷,任由对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五官,好像要将其临摹出来一般。 直到女孩子越来越过分。 手指轻轻的碰触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他的脖子,他的喉结乃至……锁骨,甚至往胸膛游离的时候。 许念抓住了东方未羽的手掌,然后看着她红润的脸庞说。 “还装?” “……师父在说什么呀,果然啊……梦里的话就是让人听不清楚呢。” 可是躲闪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这个少女。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不是梦,只是她试图用这样明摆着的谎言来冒犯这个既是自己师父,又是自己的神祇的男人。 一点点的放纵就会让欲望膨胀,得寸进尺就是最基本的本能。 许念哦了一声,“既然还在睡觉,那我就先走了,等你梦醒了再说。” 许念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 东方未羽直接起身,然后去抱住少年的腰肢。 但是似乎动作太大,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裙摆被床沿的破口勾住的细节。 于是…… “撕拉~!” 奇怪的声音出现了。 许念低头一看,少女的腰线向下附近,被撕拉了一大片的光彩。 还好有着最后的亵裤作为一点点的遮掩,可是少女美好挺翘的臀型已经是尽显无遗了。 许念眼神古怪的问。 “这也是你的安排?” “……不是啦!!别看呜呜呜……!” 东方未羽简直要丢人的哭出来了。 PS:昨天!嗯,所以!嗯……今天只有一更了!嗯!你们应该理解吧?我说的这么清楚了,明天干回来! 33 女人都是猛虎! “……” 许念看着这一幕,其实内心毫无波澜。 本就对于欲望的抵抗力还不错,尤其是还在各种类型的女子的‘锻炼’之下,这样的场面简直就是聊胜于无。 连礼貌性的都不想硬一下。 而东方未羽简直要哭出来了。 在自己仰慕的男子面前,出现这样的窘态……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安排……都算不上诱惑好吗! 也太丢人了! “你别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是鸵鸟,将许念当成了沙漠,埋在了他的怀中。 仿佛除了他的怀抱就再也没有温暖的地方,人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才会发觉自己真正能依靠的究竟是什么。 虽然这个不属于最危险的情况。 许念点点头,“我不看。” 然后东方未羽又不忿起来,她从许念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平静的面目。 “你为什么不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 “师父是觉得徒儿不好看?” “挺好看的。” “那你为什么不看!” “你自己要我不看的,话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许念奇怪的看着似乎不再害羞,而是变得有些愤怒起来的女孩子。 不是很懂这些女孩子生气的点,她们的情绪比天气的变幻还不将道理,根本就没有什么逻辑可以遵循。 想变就变,而且极为迅速。 东方未羽从少年怀里抬起头来,然后看着许念,义正言辞的说。 “我可以让你别看,但是你不能不想看!否则这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许念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那你可真是好侮.辱。” “你讨厌!” 东方未羽冲着许念就想像是撒娇一样的挥舞自己的小粉拳。 可是一看到许念平静的眼神,空中的拳头就戛然而止了,似乎在畏惧什么。 然后默默的收回了拳头,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其实压根也没有什么需要好遮掩的,毕竟亵裤还算是很靠谱的,虽然多数的时候许念觉得这个东西的存在挺反人类的,又不舒服,而且还碍事。 许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他准备起身。 但是…… “等等!” “怎么了?” 东方未羽扬起头,看着许念的脖子。 “你那里是什么?” 她疑惑的眯起眼睛,然后在床上稍微的直起身子,去仔细的看。 然后就看到了暗红色的痕迹…… 许念似乎没有想起来,奇怪的看着对方,“什么什么东西,没见过脖子?” “你这个……该不会是咬出来的吧?” 东方未羽眼神一点点的失焦,似乎是有点头晕目眩。 许念似乎想起来了自己脖子上的可能是什么玩意儿了,如果没有记错……那就是属于洛汐弄出来的痕迹,自己似乎当时忘记了消除,然后就从昨晚留到了现在。 现在还理所当然的残存着一些痕迹。 许念想了想,“或许吧。” 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东方未羽声音一下子就软绵绵下来了,显得古怪又异样。 “该不会是别人咬出来的吧……” “你觉得我自己咬得到吗?把脑袋取下来?” “呜……你怎么能这样呢?” 她发出了没有道理的灵魂拷问。 “哪样?” “就是……怎么能给别人咬脖子呢?” “那应该咬哪儿?” “你……你就不能给别人咬!” “为什么呢?” 于是许念就发出了理智的拷问。 为什么呢?为什么世界会有阳光,为什么天上会下雨,为什么自己的脖子就不能给别人咬呢? 东方未羽憋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个靠谱的答案。 甚至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鼓着腮帮子看着许念,似乎代表了自己最后的倔强。 许念好笑的看着东方未羽。 两个人就沉默着僵持。 最终东方未羽无奈的败下阵来,她能怎么样呢?就是一个无辜可怜又不忍自己的师父被坏女人欺骗的好徒弟罢了。 “我要换裙子了……” 东方未羽低声讷讷的说。 许念哦了一身站起身,然后说,“那我回避一下。” “你去哪儿?” “去外面等一下吧,好了叫我。” 许念还是相当有礼貌的,尽管很多时候说话很伤人,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行为举止算是个翩翩君子……嗯,不带脸红的那种。 “等等……” “又怎么了?” “干嘛这么不耐烦嘛!” 许念看着面前的东方未羽,“不耐烦的是我?” 自己就加了个又字,她就直接跟炸锅了似的。 东方未羽闷声闷气的说,“那算我的错嘛……你别出去。” “嗯?” “我怕你又跑了。” 许念想了想,“我不出去能在哪儿。” “就在房间里啊。”少女理所当然的说道,脸颊却是先不争气的红润起来,晃荡的吊坠映衬着耳朵的红艳。 “看着你换?” “你不看不就行了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种正人君子?” 许念很好奇的看着对方。 东方未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最好是个正人君子,你清高就别偷看一眼哦!” 许念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然后他就背对着床这边,真的看着没有开的窗户,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准偷看哦……” 许念连回应都没有,仿佛对着窗户睡着了一样。 东方未羽闷闷的冷哼了一声。 你了不起就真的别偷看一眼! 和之前的心情一模一样,自己当然要说不让他看,但是……他凭什么这么淡定?一点偷看的意思都没有呢! 自己难道是什么胭脂俗粉嘛? 她于是将裙子脱掉了,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衣裙摩擦着自己的肌肤,然后落在地板上,都有声响。 可是对方哪怕连头发丝儿都没有动一下。 好像还真的是一点动摇都没有……压根不感兴趣的样子。 东方未羽虽然已经拿起了新的裙子,但是没有立马穿上,而是想了想。 “啊~” 她突然软软的惊叫一声。 然后显得浮夸的倒在了地上。 书上说过,没有坐怀不乱的男人,只有装出来的君子,他要装,那就给他一个不用装下去的台阶!出自《银瓶梅》。 这就是最好的台阶! “……” 可是对方没有动静。 东方未羽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看着窗户直接坐化了。 于是她吞了吞口水,往那边爬了一下。 “啊~~~” 声音放的更大了一点。 可是对方……仍然没有反应。 东方未羽又爬了一下,就差爬到这个少年的身后去拍许念的肩膀了。 “哎哟~~” 她再次喊了一声。 这次许念终于有回应了。 “穿衣服有这么舒服吗?” “……不是!我摔了!” 少女愤懑的说道。 许念问她,“你是摔断腿了自己爬不起来吗?” “……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臭师父!” “你如果三岁的话我可以帮你,你都快三十了……” “谁三十了!谁三十了!!” 在女子的禁区踩雷属于是许念的绝活了,尤其是一个还没满二十的女子听来,简直就是爆破。 于是东方未羽一跃而起,直接扑到了许念的背上,双手紧紧的勒住了少年的脖子。 看起来是一种愤怒,实际上也是很好的借口,用足以让自己愤怒的理由来拉进双方的距离,增加肢体接触的机会。 如果没有一点肢体接触,感情是永远不会升温的。 男人有的时候喜欢开一些看起来很下流的玩笑,女孩子甚至会打情骂俏的原因就在这儿了,都是给双方提供机会。 现在就是摆在自己面前的好机会。 当许念没有来一个过肩摔的时候,东方未羽就知道已经成功了 少年的身子被女孩子拉拽着,前后剧烈的摇晃着。 这还只是小事,关键是对方的衣裙也没有穿,不能算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脯压着自己的后背,触感十分的明显。 抹胸几乎等于不存在。 一对峰峦会在自己的背后挤压,变形。 少女的脸颊越来越红,即使许念都没有说什么。 但是好像气氛就完全不同了,没有开窗户的房间,没有穿衣服只剩抹胸和亵裤的少女。 她将光滑的肩头,将紧致的蜂腰都暴露了出来。光洁的手臂仿佛都自带一种奶甜的香味。 仿佛是用牛奶浸泡着沐浴过一般。 然后东方未羽终于不摇了。 她的脸颊贴住了许念的脸颊。 没有了一丝距离的贴合在一起。 温度是炽热的,她的呼吸都有些不平静,似乎终于…… 比起肌肤上的感触,她更在意这种距离的拉进。 这就是……神明的感觉么? 都忽视了自己的柔软的胸脯正挤压着许念的脖子。 她觉得自己说句话,自己的嘴唇都会碰到对方的侧脸。 许念稍微的挪了挪自己的脑袋,于是短暂的感觉就消失了,他说。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的确,东方未羽现在胆子是不小。 甚至现在都没有想着放开尊贵的神明,而是轻声着吐气如兰。 “师父是不喜欢这样……还是不喜欢徒儿呢?” “那得看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了。”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 “就师父对徒儿的喜欢呀……一种青睐,一种欣赏,不然呢?难道说……师父对徒儿还有别的喜欢?” “真有意思。” 许念忍不住笑了一下。 东方未羽又把自己细腻的脸颊贴贴上去。 “师父怎么能对徒儿有那种情感呢,是违背道德的……是违背伦理的……太坏了……” 她这么说着违背道德伦理的教条。 脸颊却在不断的摩擦少年的脸庞,脖子后的峰峦左右开弓的给许念‘按摩’。 老话说的没错,不要轻易的下山,山下的女人都是猛虎啊。 PS:过大年啦!!祝大家除夕快乐!!开开心心,事业顺利,爱情丰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新的一年我们继续一起快乐下去! 34 我找易千繁! 有着温度的脸颊,若即若离的唇。 如同坐怀不乱的老僧,许念面对着紧闭的窗棂。 而身后的少女就像是缠绕的一条青蛇,在用自身的魅力,引诱着意志力莫名坚定的少年。 仿佛要将一颗晨星拉入无边的桃花林之中。 贴着的脸颊,仿佛在不断升高的温度,率先烫红的却是东方未羽自己的脸颊。 白净的少年和桃红的女子,构成了瑰丽的画面。 “师父你说话呀……” 少女还在努力,还在得寸进尺,似乎许念不做出回应,对方的动作就会更加的无休止的深入下去。 比如勾着自己脖子的双臂,顺着自己的胸口似有若无的抚摸着。 带着稍微的一点畏惧和小心,只敢用指尖轻轻的碰触,不敢整只手都覆盖上去。 许念平静的开口,没有忍耐什么,这种程度不至于要忍耐,即使身后的这个少女的确很有魅力。 独有的青涩,却又带一点触犯禁忌的冒犯,就是这个少女独有的武器。 “想听我说什么?” “师父是不是喜欢这样?” 她小小的,柔软的轻轻的蹭了一下许念的脖子。 骄傲的傲人的胸脯,轻轻的剐蹭,先受不了的好像成了自己。 她咬住了薄唇,眼神在抵抗着异样触感的侵袭,他的味道真好问……好像能让人上瘾似的。 想要贪婪的呼吸,全部都吸进去。 “可以说不喜欢么?” 许念当然感受得清清楚楚,说出的话却是格外的冷静,小狐狸会竭尽所能用小心机,小心的试探。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师父明明很喜欢未羽这样对不对?” 少女的胆子似乎又大了一点,因为对方没有特别抗拒的动作,仿佛是让她捕捉到了某种信息。 她的身子再往前靠一点,已经是紧紧的压住了许念的后背了,不仅仅是接触那么简单,甚至是挤压。 她似乎想要看到许念的表情,又像是想要捕捉这个少年的嘴唇。 不知道他的嘴唇是什么味道,她甚至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女孩子总是对自己的所有的 比如要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或者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冬天,亦或者绵延的细雨下,和一个如朝阳旭日一般的明媚少年相拥然后浅浅的亲吻。 这样的场面东方未羽都幻想过。 但是似乎和现在的情况背道而驰,他不算是明媚的少年,甚至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可能是活了多久的老怪物。 可是好像……有的时候人就是顾不了这么多。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天气,不是一个浪漫的环境,甚至他是一个带着很多秘密,有些颓丧,总是显得没有精神,懒散又冷漠的男人。 但是就是一点都不讨厌…… 不讨厌他的秘密,不讨厌他偶尔的颓丧,不讨厌他偶尔的坏心眼,也不讨厌……这个并不是太美好的天气。 所以想要亲吻他的唇,所以想要将心尖那一点点的心动,无限放大。 人生可以错过许多的东西,但是有些一定是不想错过的。 比如一个来去如风,总是下落不明,又让人怦然心动的少年。 当她想要亲吻他的唇,明明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许念却偏过脸去,像是刻意的躲避一样,避开了少女的唇,当湿湿热热的唇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许念眼神澄澈了一瞬间。 却又很快的混浊起来。 有的时候,一汪清水的注入,就像是一缕阳光偶尔的普照。 很快就会随着天气的变化,随着雨水的湿润荡然无存。 感受到自己的唇齿仿佛落错了位置,倔强的少女硬是用自己的手,端起了少年的下巴。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好像来的太过轻易了。 控制住了他的脸,就在东方未羽要无药可救落下一吻的时候。 少年却一如既往的,不合时宜的开口说话。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仿佛是发自内心,出自灵魂的叩问。 东方未羽睁开她迷蒙的眼眸,看着许念无比冷静的眼神。 她感觉到了一种畏惧,就好像终于正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冒犯神明的地步。 安静的房间,有些湿润的空气。 东方未羽怔怔的开口。 “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仿佛有股力量,在推着情绪莫名的自己,越来越放纵,越来越大胆,一切都显得不受控制,就像是一个只剩下目的,全然不知道过程的疯子。 似乎情绪就是不受本身的控制,如果只剩下一个出口,这些未曾发散的情绪就会像是争取去活下来的游鱼,疯狂的朝着唯一的出口游动。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条蠢鱼。 许念的眼神稍微的下移,落在少女粉嫩的嘴唇上。 微微的张开,洁白的贝齿清晰可见。 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许念对这样的情绪很熟悉,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有来由的,从开始的谈话,然后变成激情的演绎。 说不上厌烦,只是说……很有经验。 于是许念平静的开口。 “不知道的话就不要靠近,我比你想的危险。” 危险这个词总是有着几重含义。 东方未羽未必知道许念说的到底是哪个,但是动作就是戛然而止了。 许念伸出手,手指抵住了少女的唇瓣。 红着脸的少女看了看他的手指,然后做出了她从未想过的动作,她张开红唇,将少年的手指吸.吮了进去。 许念就看着她,似乎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 湿润的触感,沾湿了自己的指尖。 她无辜的眼神望着自己,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好像做了……就没有办法停止下来。 挺离谱的,说真的。 许念叹了口气,他觉得只要是自己身边的女子,似乎都会变得十分的奇怪,这样的风气不能助长。 于是…… 他伸进去了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忍耐力。 可是当东方未羽将自己的 她还在演戏。 以无辜少女的身份,扮演着被神明所胁迫的角色。 无辜弱小且备受屈辱,好像无能为力,其实都是小心机。 于是许念艰难的将自己的手指抽离了出来,对方似乎还不想松口,甚至用上了牙齿。 要不是少年的眼神坚决,估计能把自己的手指融化在她的嘴里。 委屈巴巴的眼神,随着许念用她纤细的腰肢来擦拭手指的动作荡然无存。 他还真敢擦啊!!为什么擦在自己的腰上啊! 专门挑没有布料的地方是吗!! 许念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说。 “我是来跟你说正事儿的,把你这股劲头收一收。” “什么劲头嘛……完全不懂师父在说什么……” 东方未羽觉得可惜了,自己应该更果决一点的,而不是丢了足够的人之后又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许念平静的说,“凤凰玉我已经拿到了,现在是差龙血珊瑚了。堪舆图好了么?”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您……您真的弄到凤凰玉了?!” 她似乎不敢相信,因为这玩意儿在大陆上属于那种只听说过没有几个人见过的传说珍品。 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玩意儿在世面上通行过的事迹。 可想而知这种东西的珍贵。 而许念却点头道,“嗯,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那就不用了。” 东方未羽还是残存一些理智的,不至于真的要对方拿出来,因为那代表了对对方的不信任,不信任就是两方感情破裂的一道裂痕。 要问两人的感情是什么情况,东方未羽自己也没有给出答案。 但是至少……他还是会怜惜自己的吧?毕竟只是把手抽了出来,而不是给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扇倒在地。 “堪舆图呢?” 许念问道。 少女想了想,一点点的将自己的手臂抽离,在少年的身后站定。 “我先穿好衣服……” “还没穿好?” “……呜呜呜。” 发出了悲鸣的声音,很显然,她知道他在明知故问,自己做着这样奇怪的事情哪里还能穿上衣裙嘛! “快点。” “哦……” 真是可恶的男人! 她穿好了衣裙,是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就像是湖水里拂动的水藻一样。 “可以转过来了……” “嗯。” 许念转过头来,然后看着脸颊还是有些微红的东方未羽,似乎将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地图呢?” “您是不是眼里只有地图!” 东方未羽忍不住小声的埋怨起来。 许念想了想,“还有龙血珊瑚。” “……” 东方未羽没好气的将还未彻底完善的堪舆图摆在了许念的面前。 “就在这里了!” 许念看了看,似乎没有看仔细,然后点点头说。 “很不错。” “我怀疑您到底看了没有……” 东方未羽喜上眉梢,却还是忍不住怀疑的说道。 “当然看了,我只是看东西都很快。写的很详细了,辛苦了。” 东方未羽没有想到对方的夸奖也来的这么轻松……以至于……没有任何的实感。 就好像……应该获得的满足感荡然无存,这也是他欺负自己的技巧吗?! “您是在夸我吗?” 许念奇怪的看着东方未羽。 “不像吗?” “不是……感觉没有什么实感……”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转过身。 “我去找易千繁。” “……你等等!!” 二月份加更计划! @@ 上个月的加更圆满完成,甚至还多更了不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就不说了,你们得好好反思一下。 月票加更规则和上个月的一样,一章保底,两百票加更一章,我直接上不封顶。 至于有朋友说为什么其他的书都是一百月票五十月票之类的……我双开的呀宝宝们,双开真的很不容易,过年虽然事情不少,但是该有的都不会少,冲就完了,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35 故事的小黄花 “其实还有点东西没有写的那么详细啦……要不要再等几天?” 东方未羽看着许念拿起了堪舆图,有些担心的说道。 似乎是对自己的一种不自信似的。 许念摇摇头,将堪舆图拿在了手中。 “没关系,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了,等我拿到龙血珊瑚再来找你,这段时间就找一找使用的具体方法吧。” 许念如此说道。 不知不觉又给东方未羽安排了任务。 少女不满的撅起嘴来,“上次你过来就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次又不知道要多久……就知道把事情都给我,还欺负我……” 许念好笑的看着东方未羽,他没有出言讽刺对方,也没有说什么你这条命都是我救的就不用谈条件了。 而是想了想说,“你现在想的不应该是这些东西,你应该想起你最开始的目的,变得强大起来。”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变得强大可以和白师父你一起去行侠仗义吗?” 行侠仗义?这是自己干的事情吗?于是许念摇摇头。 “应该也不可以,但是至少你能做到很多你想做的事情了。” 然后就看到了东方未羽的眼神变得狡黠起来,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危险,嘴角都在微微的上翘。 “咚!” “干嘛呀!!” 东方未羽委屈巴巴的看着少年。 许念平静的说,“让你想想未来,不是让你想奇怪的事情,正常点。” “人家很正常啦!” 东方未羽冷哼一声,然后偷偷的看了一眼许念的表情说,“这几天我怕是不能帮师父的忙了,你想来都见不着我了呢。” “是么,那太好了。” “没良心的坏师父!” 东方未羽冲上来就要给许念拳打脚踢一顿,虽然不可能是动真格的,但是也能说明的确距离是拉进了,她都敢干以前不敢却总想的事情来了,而且确信自己不会真的教训自己。 许念就坦然的站在东方未羽面前,也没有任何出手阻止的意思,只是淡定的看着她。 于是少女理所当然的畏惧起来,最终只是伸出小粉拳不轻不重,更像是打情骂俏的锤了许念的胸口一下。 自己倒是脸红的不行。 然后小声嘟囔着说,“是我的小姨给我传来书信让我去找她相聚……” “相聚……你们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许念随口问道。 东方未羽点点头,“应该算是……很久吧,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娘带我见过一次,后来小姨听说也成家了,就去了很远的地方,爹娘死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也找不到,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寄来了书信。” 许念看了东方未羽一眼,点头说,“那是你的家事,注意安全。” “师父你在担心我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 少女喜上眉梢的问道,许念摇摇头,“你要是出事了,就没人帮我找线索了,重新找个人很麻烦的。” “……真过分啊!” “呵呵,好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再通知我。” 许念如此说道,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东方未羽却喊住了对方,“可是我怎么通知你啊,我连你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许念走到了门口,手放在房门的门把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说。 “像最开始那样,虔诚的呼唤我,我会听到。”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很快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里,无迹可寻。 可是这个时候的东方未羽却压根不失落了。 她反而是双手在胸口的位置交叠。 “他能听到诶……” 少女心仿佛得到了满足,仿佛这是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交流方式。 浪漫不一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艳羡。 或许……偷偷的瞒住所有人,也是一种独特的浪漫。 于是乎,年轻的女孩,低声的,虔诚的祈祷。 “白先生……请不要讨厌我,我只是从未遇见过你这样的人而已……” 白玉京内,看着镜子的少年将堪舆图放在了桌子上,和凤凰玉摆在了一起。 他看着镜子里的东方未羽,然后笑了笑,伸手将画面拂去。 然后闭上眼睛,坐在镜子面前,往下落…… “喵呜……” 当许念落在床上的时候,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神出鬼没的桃夭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蹭了蹭自己的手臂。 许念低头看着肥嘟嘟的白猫。 “是饿了么?” “喵呜……” 你还知道啊!桃夭大人几天没有吃到小鱼干了你心里没数吗?! 许念揉了揉桃夭的脑袋,一如既往的把猫猫的毛发往逆反的方向抚摸,惹得桃夭愤怒的在床上打滚,非得把毛发捋顺了。 许念叹了口气说,“让我休息一会儿再给你去弄小鱼干,累死了。” “喵呜!” 也不知道这个臭男人天天都干嘛了这么累……果然,身上又有其他人的味道! 于是桃夭跑到了躺着的少年的脸侧,开始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的舔.舐对方的脸颊。 不是很舒服,倒是很痒,猫猫舌头的倒刺还会有点稍微的刺痛,于是许念将其捉住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别闹,睡一会儿。” “喵呜……” 就知道睡!怎么会有人比猫猫都能睡啊!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很快,随着这个少年胸口匀称的起伏,猫猫也打起了哈欠,连身子都不想动弹,就这样窝在他的怀抱…… “喵……啊呜……” 当桃夭下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打了个哈欠,然后发现触感有点不对。 她睁大眼睛,床上空空如也。 “喵呜!!” 他又去哪儿了?! 此时此刻的许念正在往熟悉的小道走去。 往这里走许念越来越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是官府的官员定时间的去上班一样,十分的不自由,但是却是一种习惯。 不过许念尽量只当成了无聊时间的一种打发,从来不抱着明确的目的性。 有的时候太有目的性就会丧失许多的惊喜,就像是带着一定的期望去做某件事情,结果却总是不尽人意,除了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会期望太高,得到太少。 无欲无求不是什么人生准则,只是生活的比较快乐的一种小技巧。 当他走到了竹屋门口的时候,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位……黑发少女? 等等。 许念的表情毫无波动,然后转过身,似乎就想要装作从来没有来过的样子掉头就走。 可是…… “站住!” 对方一声娇喝,让许念站在了原地。 许念还在想着要不要转身呢,就听到了身后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然后直接拽住了自己的手臂,硬是让自己原地转了个圈,面对面的直视着对方。 “你看到我就想走是不是?” 高马尾的少女,眼神含着足够的愤怒,怒视着面前的少年。 许念想了想说,“也没有,就是突然忘记带东西了。” “什么东西?你倒是说说什么东西。” 宁缘双手抱胸,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当然……感觉更多的是像是来讨债的一样,许念也不知道自己欠了她什么。 他想了想,然后转过头,弯下腰。 从地上随意的摘了一朵浅黄色的小花,然后递给了面前的女孩。 “这个。” “……” 宁缘看着对方手指间,显得脆弱而俏丽的小花朵。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给女人送花,应该是一种信号吧? 但是……他这么没诚意的样子,更像是一种调笑。 他还有心情调笑! 自己这么多天特地没有搭理他,看到都避开他。 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凭什么?难道心情动荡的人只有自己? 宁缘觉得这是一种不公平,同在一件事情里的两个人,完全是不同的待遇。 可是看着面前的小花,在风中柔弱的样子,她似乎有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发了。 “少来这套……你就是想躲着我,做贼心虚了?” 许念准备收回手,却被对方更快一步的夺走了手指间的小花朵。 许念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静的回答。 “我又没有做亏心事,心虚什么。不过好像躲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吧?” 下意识的反唇相讥,于是乎宁缘的脸色理所当然的不对劲起来。 很臭,可怕。 “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你而已!” “那你干嘛现在理我?” 许念很奇怪的看着对方,反复的挑拨她敏感的神经。 这也不怪自己,毕竟少女的情怀总是难懂,谁知道她们每天在想什么,所以许念干脆就不猜测,想说什么说什么,自己又不是她们的爹,不必这么照顾她们的情绪。 宁缘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很希望我不理你是吧?那我一辈子不理你怎么样?!” 许念很想说好像也不错……但是看着对方的脸色,他再蠢也知道这是濒临爆发之前的危险时刻。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他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别给自己找大麻烦。 被女人打一顿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你姐在不在?” 他突然这么问道。 宁缘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话都没有跟他说,仿佛真的打算一辈子不理这个少年了,只是许念看着她的背影,却看到了她紧握的手里,那朵并不珍贵,也不多么好看的黄色小花却被握的紧紧的。 未曾松开。 PS:再过一会儿还有加更,不摆了! 36 两姐妹的双管齐下 许念必须承认自己的话题转移能力差的可怕,几乎是就差把‘话题转移’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毕竟宁茴现在不在这里的话,又能在哪儿呢?作为一个生命都时时刻刻会受到威胁的人,蜷缩起来,战战兢兢仿佛才是应该的常态。 而宁缘自然也不傻,当对方转移话题的时候,对话似乎就不用进行下去了。 自己现在就是大概全身心的讨厌着这个男人……他哪里有一点点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呢? 才不会像姐姐那么傻呢。 宁缘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进入了竹屋里头,坐在里头的宁茴看了一眼走进来脸色不善的少女。 “聊的不开心?” 似乎对外头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宁缘也不知道宁茴说的话有没有其他的含义,只是摇摇头,“我和他能有什么好聊的,也就你能受得了他……痴男怨女的……” 宁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在她看来,宁缘还不知道痴男怨女这四个字的含义。 自己算不上怨女,许念当然也不是痴男。 宁缘坐在了另一侧,眼不见心不烦的。 当许念进来的时候,女孩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小黄花。 “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许念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银发少女,一如既往的随意说道。 宁茴浅笑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大概就是让宁缘一直认为像母亲的原因。 时光和痛苦,总是会让人变得温柔。 “还好,今天天气也不错。” “嗯,是啊。” 许念如此说着,然后坐下来。 三个人呈现出了一个三角形。 宁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和对面的少年,两人好像呈现了互相将对方无视的状况。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么?” “没什么!” 宁缘还是不看她,却拒绝自己的姐姐将话题继续下去。 许念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点点头。 “她反正整天都像是别人欠了她钱一样,跟我做什么没有关系。” “……”宁缘硬是没有说话,宁茴却好像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宁茴想了想起身,“我给你们倒点水,别因为一点小事生气。” “哼。” 宁缘依旧不去看许念。 许念眼神平静的落在桌子上。 宁缘期间偷偷看了许念一眼,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 她愣了愣,脸颊瞬间不自然的微红起来。 “你看什么看!” 许念摇摇头,“没看你,我在发呆。” 于是宁缘的双手直接落在了桌子的下沿,许念的手掌就放在了桌子上。 宁缘怒视着许念,少年摇摇头说,“你姐这里就这么点值钱的东西。” “……我要是原谅你我是你养的!” 许念其实也不清楚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需要她的原谅。 不过她既然要这么生气,那就生气去吧,总比憋着好,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温柔。 宁茴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水,却感觉两个人的气氛显得更加僵硬了。 她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挪到了许念的身边说,“她年纪小,你跟她计较这么多干嘛?” 许念奇怪的看着宁茴,“我没有计较什么啊……总共跟她没说几句话,她可能是自己把自己气坏了。” “哪有这样的事嘛……” 宁茴轻声嘟囔着,许念伸手掐了掐女孩子的脸颊。 手感还是很不错。 看着脸颊微红的银发少女,许念低声说,“管你一个就不容易了,别给我增加负担。” 这句话像是在告诉自己他知道一些什么,也可能只是随意的发言。 却让宁茴低了低头,“才没有这样的事情,别想那么多嘛。” “嗯。” 许念点点头。 于是三个人又沉默下来,似乎又没有话说了,今天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僵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宁茴觉得自己作为姐姐,应该需要拿出一点担当来。 于是她站起身,看了看外头明媚的阳光说。 “今天天气很好呢,好久没有出去看看了。” 宁缘看了自己姐姐一眼,“你这身体能随便出去么?” 宁茴显得很为难的说,“又不是干嘛,只是想看看风景晒晒太阳……不然不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嘛,气都透不过来。” 宁缘想了想说,“可是……你想去哪儿?” 似乎还是忍不住对自己命途多舛的姐姐心软。 宁茴说,“凌波湖那边好久没有去过了……” 听到凌波湖三个字,宁缘脸颊瞬间升温,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旖旎的过往。 倒不是不愿意想起,只是在这种时候,不适合想起…… “那、那里吗?” “嗯?怎么了?” 宁茴看着自己妹妹有些不正常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宁缘摇摇头,显得有些仓皇的偷看了许念一眼,却看到少年云淡风轻的样子,于是羞怯变成了羞恼。 那些自己在意的东西,对方却好像压根就没有反应。 “就是……凌波湖那么远,你可能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吧?” 宁缘的担心还算靠谱,毕竟宁茴的状态是如普通人都不如的,如果要是突然发病的话,就更难处理了。 宁茴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的说。 “对哦……也是呢,不好让你们担心,那就算了吧。” 人的心理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对方坚决的想要什么,你就下意识的不想给。 而对方开始退却了,你却觉得有些愧疚了。 宁缘此时就是如此,她就受不了宁茴这个样子,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若无其事的许念。 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 “喂。” 许念没有反应,宁缘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许念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 “你找我?” “废话!” “你不是说再理我……” “闭嘴!!” 宁缘又踹了一脚,更用力了点。 许念只是揉了揉腿。 “有什么事?” “帮我姐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怎么样让我姐能去到凌波湖,又不用走路的……” 许念下意识的说,“你背着你姐不就行了?” 宁缘瞪起眼眸,“为什么不是你背?” “她是姐还是我姐?” “……还是算了吧,要是让人背着……也太羞耻了,让同门看到,议论又该多了。” 宁茴似乎很忌惮的说道。 宁缘用她那不擅长思考的脑袋瓜思考了一下,“要不骑马?” 许念没好气的说,“骑马颠簸更严重,你姐只怕在马背上就会颠过去。” “……那你说怎么办嘛!” 许念随口说道,“很简单啊,不想被背着遭人议论,也不想走路骑马,那就坐马车那一类的东西呗。” 宁缘讥讽起来,“你倒是说的轻松,哪里去弄马车?咱们宗门可没有,沈欲就从来不用那玩意儿,其他人也没有资格用。” “说的也是。” 许念的确知道这个情况,看起来很普遍的资源其实在特殊的欢喜宗是不存在的,主要还是因为沈欲的缘故,毕竟马车招摇而没有必要,在魔域就没有几个人是不会骑马的,也没有那么矫情。 好像就此卡壳,办法就此断绝。 但是在这个时候,看着两人讨论的银发少女却开口了。 “或许我们宗门没有马车……但是如果是外面进来的人呢?” “什么外面进来的……啊!” 宁缘突然惊叫一声,恍然大悟的看着许念,“那个谁不是有马车么!” “那个谁是哪个谁……” “你还装!姓沐的!” “人家不借怎么办,马车这么私密的东西……” “我们去借肯定不会愿意,但是你去借不就行了?” 果然,麻烦还是来到了自己的头上。 许念看了一眼宁缘,再看一眼宁茴。 好家伙,两姐妹同伙作案了属于是。 “……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许念还是想拒绝一下,毕竟他也不是那么想面对沐晚桐,更不要说问她借东西了。 宁缘想了想,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变策略。 “你就忍心让我姐天天关在这个小房子里头,只能看看风,看看太阳,哪里都去不了,跟坐牢一样吗?” “坐牢我试过,感觉还是挺好的。” “你真的忍心我姐都这个样子了,还要忍受如同被囚禁的苦痛?!” “我……” 许念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宁茴过来了,握住了许念的手掌,然后一脸诚恳的说。 “没关系的,你不想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想去。没关系的,这些我都习惯了,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我知道我很麻烦,别为我费心了……” 这边是以退为进,那边的宁缘就是步步紧逼。 属于是双管齐下了。 许念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了宁茴的银发。 “要被你们两姐妹玩死。” 宁茴明白,这是他答应的信号。 她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转过头对自己的妹妹说。 “宁缘,把头转过去。” “啊?” “快。” “哦……” 宁缘不明所以,还是下意识的转过去。 接着就听到…… “吧唧~” 很清脆很明显的声响。 “你真好~~” 这种声音……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发出来的?她为什么跟自己说话不是这个声音啊! 宁缘一边浑身发麻,一边脸颊通红。 心里更是异样的情绪在蔓延。 她就真的一点理由都不用找就可以…… 自己想什么呢! 一对痴男怨女而已!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没过多久,少年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门口,他叹了口气,然后敲响了门。 几乎是瞬间,门就打开了。 戴着面具的女子,压抑着声线的颤动。 “有事吗?” …… PS:目前月票1087,应加5章,现加1章,还有四章~~~加油!可能白天还有~如果没事儿的话~晚安吧各位~ 37 她很美 言言当然是知道了自己曾经在门口见到过的那个无精打采,显得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股‘霉气’的少年就是自家的主人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对象。 虽然有些惊诧,但是毕竟自己做丫鬟的似乎也只能接受…… 这个人哪里长得像那种传说中的真命天子嘛……虽然说他长的也不差吧,但是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好歹也见过不少的男子,长的比他好看的也不是没有,人家气质还比他好的多。 自家的主人咋就找了这么个货?还对沐晚桐爱搭不理的……他也配! 听说啊……好多大户人家都有规矩,那就是女主人出嫁的话……还得配个通房丫鬟…… 虽然有些羞耻,但是最近言言的确想了一些关于这些事情的情况。 她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太糟糕了,给人的感觉就很不好。 可是……她觉得自家主人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当对方敲门的时候,自家的主人就出现了罕见的坐立难安,明明戴着面具,却还要问自己有没有哪里特别不对…… 当然不对啊! 戴着面具能对吗? 而门已经打开了,她用紧张的姿态面对了这个少年。 似乎是因为她 也是因为这样的心情,所以才开始有些期待不一样的故事。 当许念听到了沐晚桐的声音的时候,其实就察觉了什么,他倒不必因为对方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有了期待背负歉疚。 只是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因为自己的目的多少显得有些儿戏。 “有点事情。” 许念低声说道。 沐晚桐看着近前的少年,他身后的阳光都显得如此的美好,和他在一起就更是相得益彰。 “什么事情,你说。” “你马车还在吧?” 许念如此说道。 然后就感觉到一双视线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带着疑惑,带着不敢相信。 许念看着近在眼前地这张面具想了想说,“需要借一下你的马车,如果要用什么交换的话我尽量。” 沐晚桐很快收起了自己的失望,做人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是,不要因为对方没有达到你的期望而失望,他从来不欠自己什么,只不过是自己的欲望在作祟而已。 应该要成熟一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如此冷静。 “交换的话……可以用你自己来交换么?” 面具后的眼神灼灼的注视着许念。 少年愣了愣,哑然失笑的说,“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开玩笑的。当然借你了,放着也是放着……不过我想问问,你要用来干什么?” 许念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给宁茴用的,她想出去,身子又不方便,所以……” 沐晚桐看了许念一眼,心里有些泛酸,虽然说着自己要成熟大方一点,却还是忍不住的说,“你对她这么好……” 许念摇摇头,“这不是没办法么,反正我在哪儿都是身不由己的。” “说着身不由己,但是我给你机会你又不要……” “在你这里不也是另外一种身不由己么?” 沐晚桐不满的看着许念,“你还要不要借车了!” 许念无奈的说,“又不是我提起来的……” “好了,借你了,我也挺心疼那姑娘的,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 “我们一起。” “……” —— “不是你怎么回事?让你借车,你怎么连人都借过来了?” 当言言将宁茴扶上马车的时候,站在许念身边的宁缘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 许念立马反唇相讥,“嫌我不行,你怎么不自己来?” 宁缘没好气的说,“我来能借的到?一点事都办不了,真是个绣花枕头。” “对对对,我是个绣花枕头还真是抱歉了。” “我懒得跟你说!” “你今天已经跟我说了不少了。” “闭嘴!” 宁缘走向了马车,虽然马车的车厢并不是太宽敞,但是坐进去三个娇柔的女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许念…… “算了,我坐外面。” 许念和言言并排坐在了马车的外头。 言言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许念知道这不是对方给自己让位置,而是刻意的躲避着自己。 竟然有个女人想着躲着自己,而不是靠近自己了……她真特别,真可爱——神经病才会这么想。 最好别挨自己。 于是许念就靠着门框,也不说话,平静的任由言言驾驶着马车。 言言感觉很奇怪,对方一句话不说就更奇怪了……好像也没有在看自己,仿佛都没有这个人似的,可是这样不更奇怪了么…… 比起在外头的尴尬,车厢里头的情况就是另外一番风味了。 宁茴和宁缘坐在一起。 宁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宁缘则是一脸警惕仿佛面对仇敌的模样。 而藏在面具后的沐晚桐则是看不清表情。 宁缘忍不住开口说道。 “沐姑娘无时无刻都要戴着面具么?” 沐晚桐平静的说,“差不多是这样。” “不累么?想想就很累,也不至于这么见不得人吧?” 显然宁缘虽然人不大,但是胆子很大,也不在乎沈欲都对这个女人很是忌惮的事实。 就是想要挑拨一下对方的情绪。 可是沐晚桐却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轻声说。 “自然是比不得你们两姐妹,年轻漂亮各有千秋。” 宁缘被这样的恭维弄不会了,也不知道对方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的认怂。 讽刺吧……语气又不太像。 认怂……也不像是这个女人的性格啊。 宁缘想了想气势稍微压下去了一点,既然对方给自己面子,那自己也给她个面子! “沐姑娘也不用谦虚,你戴上面具的原因也不是长得难看吧。” “宁姑娘为什么觉得我长得不难看?” “直觉……而且那个姓许的也没有说过。” 宁缘嘟囔了一声,看了看摇晃的帘幕方向,少年的身影在外头那一侧,若隐若现。 沐晚桐当然将少女掩藏不住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 她看向了另外一个显得更加出色耀眼的银发少女。 “怎么今天突然想出去走走?” 宁茴似乎永远是这温和的模样,面对压力不弯折,面对恭维不倨傲。 她声音都显得像水波似的轻轻流淌。 “总是待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儿,树木需要阳光一样,人也不能永远待在一个地方。” 宁缘听的迷迷糊糊,不知道为什么姐姐把话说的这么拗口难懂。 但是对面的沐晚桐却笑了起来。 “你也这么觉得的啊……人的确不会永远待在一个地方,只是和谁走很重要。” 宁茴摇摇头,“这个也不重要,和谁一起,与谁同行。都无法影响到他,只是在于他想要去什么地方。” 宁缘觉得这个他可能说的是许念,可惜她没有证据。 “人总是相信自己说的话,这也是一个天然的劣根性。有的时候事情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什么是你完全了解的,宁姑娘,你说呢?” 面具前的云淡风轻,面具后的居高临下。 她的气势还是会不自禁的流淌出来。 宁茴浅笑着,“嗯,没错,谁也无法对什么事情都了解,但是今天不是只是出来晒晒太阳,吹吹清风么?” “呵呵,说的也是。” 于是两人就此沉默了下来。 宁缘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她好像压根什么都没有听懂,两个人就好像说完了一场故事……不,是打完了一场战争。 在外头随着路途颠簸的许念慵懒的靠着,眯起眼睛享受太阳的照拂。 他虽然时常显得没有精神,颓丧而没有动力,却并不讨厌阳光。 相反很喜欢阳光照耀的感觉,感受着万物复苏的活力,自己身上没有的,可以从其他地方感受。 所以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群居的生活,对于孤独,只能说亦敌亦友。 “你叫许念?” 就在他眯着眼睛随着颠簸,身子微微起伏的时候,听到了旁边显得有些青涩娇俏的声音。 “嗯。” 许念没有睁开眼,显得无精打采的回应了一句。 驱使马车也显得三心二意的言言想了想,忍不住说。 “喂,主人找了很久的人就是你么?” 发丝微微遮挡许念的视线,可是他都懒得去拨开。 “不知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不知道的!” “那你知道你是傻子么。” “……” 言言恨不得把他一脚踹下去,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压根不能回答。 什么恶劣的人啊,自己就是问他几个问题,至于么! 不理他了! 小孩子脾气就是这样,来的很快,甚至无缘无故的。 很快,马车缓缓的驶到了目的地。 宽敞的凌波湖,如镜面一般的湖面在因为微风而皱面。 “下车!” 言言冷哼一声,从这边跳了下去,然后主动的拉起了帘幕,“主人到了~” 刻意两种不同的语气,仿佛在告诉许念自己的态度可是相当明显的。 许念只是笑了笑,然后轻松的下来。 当宁茴被宁缘搀扶着走下马车,风吹过她的银发。 她明媚温柔的脸庞,浮上了一层动容。 “真是……好美。” 宁缘有些心酸的抱住了姐姐的胳膊。 “再美能有你美吗?是吧,许念!” 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少年,看到了两个女孩同时投过来的眼神。 风吹在了少年的脸上。 他看到了两张不同风华的面庞。 于是他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嗯,很美。” PS:下一章可能要很晚了,不建议熬夜等哦~ 38 我了解他,从身到心 “洛师姐真厉害……这头妖熊要不是洛师姐在,我们几个恐怕是非死即残啊……” 由远及近到山门口的交谈声。 几个女孩子莺莺燕燕的笑语。 而被簇拥着的洛汐已经不会为这点事情而沾沾自喜了,她轻声对身边的人说。 “还好不是紫鬃熊,只是普通的妖熊尚且能够对付。如果要是紫鬃熊的话,恐怕至少逆命境才能破开它的皮毛。” “诶,洛师姐你什么时候能到逆命境呢?虽然你现在还是龙象境但是感觉和我们都不一样呢。” “大概快了吧,也可能没有那么快。” 什么时候突破是一个谜题,似乎从来无法去寻找,当它会到来的时候自然也就到来了,这点倒是和某个人不一样,还得自己专门去寻找…… 等等,他今天不是守门么? 洛汐看了门口一眼,都是陌生的面孔。 身后几个拖拽着一头死熊的女弟子好奇的问道。 “洛师姐你在看什么?” 洛汐摇摇头,“没什么。” 大概是在扫地吧。 可是一直快要到门口了,却好像还没有发现那个少年的身影。 大清早的,似乎不太应该,难道今天他没有任何任务? 那么要么就是在房间看书,要么就是在那个‘只争朝夕’的银发少女那里吧。 “洛师姐,估计这头熊宗门会把肉分给咱们呢。” “要肉干什么?” “熊肉很好吃的,稍微烤一下,撒点香料就美味得不得了,回头我给师姐送来哈。” “……谢谢了。” 洛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应着。 然后与这些人分开。 她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将身上其实并不明显的血腥味去除,然后走出了门外。 待在房间不是个事儿,她看起来在宗门里漫无目的的游走,其实也没有兜转几个地方,就寻到了一条熟悉的路途。 可是她走到了门口,却没有看到那个应该在门口晒着太阳看着书,要死不活的慵懒身影。 她皱了皱眉,直接把门推开,这扇修修补补的大门似乎压根没有了上锁的必要。 “喵呜?” 白猫从床上抬起头来,似乎还有些迷茫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女子。 洛汐皱着眉头看着桃夭。 “他人呢?” “喵喵喵?” 桃夭歪着脑袋。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问他人呢!” 洛汐没好气的看着桃夭说道。 “喵呜?” 桃夭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歪了歪脑袋,似乎用不同的方向表达不同的疑惑。 洛汐摇摇头,“算了,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个屁。” 说完洛汐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喵!!” 桃夭一跃而起,可惜扑到了门上,她用自己粉嫩的爪子挠着门,气急败坏。 你算个球啊你跟桃夭大人比!! 退出门外的洛汐觉得那个少年的去处只有一个地方了,属于那个银发少女的地盘。 那个地方洛汐不想去。 倒不是宁茴多么可怕,只是……那个女人的状态可以用无敌来形容,只要在他的身边,洛汐就会永远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哪怕自己已经在赶超曾经的她,但是只要在许念的面前站在她身边,自己就是会被比下去。 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 全部因为一个人而带来的卑微,洛汐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所以哪怕无数次都知道他去了哪里,她都不会过去。 今天……就算了吧。 洛汐想着,然后准备回去自己的房间。 但是一转身就看到了穿着桃红色长裙的少女正双手抱胸的凝望自己,似乎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扑空了,真可惜呢。” 洛汐微微挑起眉头,立马反唇相讥。 “你不也没有找到?” 出现在洛汐面前的陆淡妆却没有那么生气,而是微笑着说,“我倒不是来找他的,而且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洛汐不屑一顾的说,“不就是宁茴那里么,我也知道。” “那你去宁茴那里看看他在不在?不仅仅是他不在,宁茴都不在。” 洛汐皱着眉头看着陆淡妆,“他们……一起去哪儿了?” “想知道啊?” “没有那么想知道,你爱说不说。” 陆淡妆微笑着看着表情不善的洛汐,“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感觉你不太敢去啊。” “没有我不敢的事情。” “好啊,他们在凌波湖,一起在的还有沐姑娘和宁缘,你敢去么?” 洛汐眯了迷眼睛。 “凌波湖?” “对,估计是踏春游山玩水一样的性质吧,大概其乐融融?你敢去么?” 洛汐却想到了什么看着陆淡妆,“我看你是自己想去,但是不好意思一个人在激将我吧?” 陆淡妆冷哼一声,“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可怜你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看不到他就像是没了魂,好心提醒你给你指条明路。” 洛汐呵呵的冷笑,“是么,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不太感兴趣。” 说完,洛汐经过了陆淡妆的身边,似乎没有任何留恋的准备离开。 陆淡妆忍不住喊道,“你真不去?!” “没兴趣。” 洛汐头也不回。 陆淡妆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的背影,“你不敢去我去!” 大概半个时辰后。 到达了凌波湖,还有些踌躇的陆淡妆看到了正在凌波湖边坐着的某位绿裙少女。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姓洛的你不是不来吗!!” 洛汐的确来了,不仅来了,还带了很多的熊肉。 现在言言已经开始搭架子准备开始弄烧烤了。 许念也没有想到,人来的越来越多,好端端的三人同行,开始就变成了五个人,现在还来了个洛汐。 没过多久,就看到了有些不知所措,显然完全没有设防被狠狠‘背刺’了一顿的陆淡妆。 好家伙,就差个沈欲,欢喜宗里跟自己有关系的女子就到齐了。 坐在自己身边的沐晚桐语气古怪的说,“还真是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小狐狸闻着味道就过来了。” 许念坐在湖边看着这片湖因为微风,因为阳光而闪烁。 “所以说一开始我就问我能不能不过来了。” “你不过来的话,你以为宁茴会有心情在这里游湖踏青?” “还好吧,每个人总要过自己的生活的。” 他就十分欣赏洛汐的生活态度,不管和自己纠缠成什么模样,始终不忘记自己的目的,仍然带着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生活的决心。 所以这大概也是许念没有那么讨厌她的根本所在。 沐晚桐从身旁折下来一根草,然后轻声说,“我曾经在及其苍凉的西方,见到过一种草,被风吹着它们滚动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但是只是一根草它是滚不起来的,哪怕去到别的地方也要带着别的草一起。有些人会离开你的生活,有些人却是真的没你不行的。” 许念也不知道沐晚桐说的是她自己还是宁茴。 不过似乎压根就不重要。 因为那边已经吵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来的?” “你自己说的没兴趣!” “没兴趣是啊,但是随便走走就过来了,有问题吗?” “随便走走……还带来熊肉?洛汐,你再不要脸一点?” “你这么大声是要当喇叭还是铜锣?” 洛汐没好气的看着陆淡妆。 “你还知道要脸……” “你们两个要吵能不能回去吵?” 在两个人不可开交的时候,宁缘皱着眉头看向了她们,现在是三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彼此对立。 这场面太美,许念都有点不敢看。 洛汐直接反唇相讥,她可以对宁茴避其锋芒,但是宁缘凭什么?她也配?! “凌波湖是你家开的不准我们吵?” 宁缘冷声道,“只是不想你们打扰我姐的好心情,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宁茴此时正站在树下,驻足远眺着,似乎听到了宁缘的话,看到了三人投过来的目光,她回望过去,微笑了一下。 温柔似水。 “没关系的,你们聊你们的。” “哦。” 陆淡妆瘪嘴蹲下身来,在洛汐的面前眯着眼睛说,“怎么好像不知不觉她就跟正宫似的,我刚才都没有反应过来。” 洛汐啧了一声,“做大做小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缘听不下去了。 “你们说你们的,把我扯进来干什么?我来又不是因为他!” 陆淡妆显得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知道,你因为你姐嘛。全宗门都知道了,再说几遍整个魔域都知道你是因为你姐姐才勾引姐夫的。” “陆淡妆!!” 宁缘气的就要跟陆淡妆大打出手。 这个时候宁茴的声音出现了。 “你们想去划船么?” 显得很奇怪的话语。 几个人愣了愣。 洛汐当场摇头,“没兴趣。” 陆淡妆也摇摇头,“我不喜欢水。” 而宁缘则是想起了那日和某个混蛋泛舟湖上的画面,她微红着脸偏过头去。 这种姿态就代表了什么。 宁茴也不尴尬,微笑着点点头说。 “好,那我和许念一起去吧。” “……” 陆淡妆当场就要起身,洛汐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急切的眼神说,“急什么,他不喜欢这种无聊的事情。” “说的你很了解他一样。” “就算不了解他的心,我也了解他的身子。你说呢?” “不要脸……” 就在洛汐这么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十分确信的时候。 她一转过头,就看到了银发少女在微风里,在浅草上,牵起了少年的手,走向湖边孤独停泊的扁舟。 “哈哈哈哈哈!!” 陆淡妆笑的满地打滚。 洛汐气的脸色涨红。 PS:这个时候更新真是抱歉~~即时月票1668,应还8章,已还2章。再求波月票啦~~~~ 39 让一让,没关系 “主人……你没事吧?” 放着熊肉在烧烤的言言来到了凌波湖边白衣女子的身边有些担心的问道。 担心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自家主人已经看着湖中心一条船上的两人怔怔出神了很久了。 都快成雕塑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不担心。 沐晚桐回过神来,然后笑了出来摇摇头。 “没事啊。” 言言更担心了,好家伙……竟然还笑?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气极反笑了吧?下一步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那个……要不我把他们喊回来怎么样?反正熊肉也快烤好了,您也别看了,眼不见心不烦……” “为什么要烦呢?” 沐晚桐却问出了一个让言言不好回答的话题。 为什么要烦?你问我?! 她斟酌了半天,最后说道。 “就是您看到他们两个……不会……” 沐晚桐看过去,柔媚的阳光下,清澈如镜子一般倒映着青山与蓝天的湖面上的那一叶扁舟。 两个年轻男女一个俊朗却慵懒,一个柔美却有着一头银发。 各有特色,竟然显得格外的相配。 她摇摇头,“你不觉得很好看么?” “……好看是好看,但是……那个人毕竟不是您呀……” “无妨的,看到他们,我也能想到当年和他泛舟湖上的日子。他们不去,我还真会忘了。” 言言知道,遗忘是假的。 他的名字从来就是她的心事。 只是……或许这就是她现在必须要承受的吧,这个好像无坚不摧,又水火不侵的女子,似乎终于出现了破绽。 言言只能想到,老话说的没错,情字最伤人。 并且一边伤人一边让人乐在其中。 沐晚桐看着那小船轻轻的漂泊,满载了两个年轻人的风花雪月,荡开的水纹就像是逆着时间的纹路。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悲伤,反而在笑。 “真好看。” —— “谢谢你。” 在小船上,两个对坐的年轻人。 一个懒散漫不经心的,一个用琥珀色眸子,含着无限温柔注视着对方的。 看起来不在同一幅画面里,却偏偏坐在了一叶狭隘小巧的扁舟上。 许念看着水波的荡漾,没有抬头。 “谢什么。” 对面的宁茴轻声说,“谢谢你带我过来,然后谢谢你没有让我出丑,和我一起坐在了船上。” 许念偶尔会有兴趣把手垂落下去,然后用手指顺着水波摇晃些许,掀起那么一丁点的涟漪。 没有意义,不需要意义,人生什么事情都追求意义,看一本书追求主线,听一个戏曲希望得到人生感悟,太疲惫了,你愿不愿意继续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都说人的一生是在寻找生存的意义,其实许念并不认同。 他收回湿润的手指,看了看面前的少女,果然,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更好看了。 仿佛里头承载了满满的朝露。 是漂亮的弧光。 “稍微花点力气你自己也能出来,不是我,其他人也愿意和你坐在一条船上。所以没有什么好谢的。” 感谢和愧疚都让人压力重重。 许念喜欢天上的云,总是飘荡,轻轻松松,飘忽不定。 宁茴却摇摇头。 “你不过来,或许一路上会出现各种意外,其实宁缘处理不了的。我跟她们打了个賭,所以必须要你和我一起上来我才不会出丑。还有……不是你的存在,我或许早就坚持不到这一天了,都应该感谢吧?” 许念抬起眼眸看着少女却说。 “你再说一句谢谢,我明天保证就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呜……” 宁茴委屈的撅起了嘴,而觉得这一幕很有趣的许念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不喜欢别人的感谢,反倒是喜欢别人吃瘪受苦的样子,果然这才是自己的恶趣味。 “好啦……不跟你闹了,就是想问问你,来了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办?” 宁茴看了看岸边。 似乎正大光明看着这里的也就是沐晚桐一个人,她还戴着面具。 而其他人呢……有的是做贼心虚一般刻意不看,有的是借着谈笑风生的间隙偶尔的偏头。 总而言之都或多或少的朝着这里给予了不少的关注。 许念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的忌惮和紧张,随意的说。 “我打算全都杀了然后丢到湖里喂鱼。” 宁茴眨了眨眼睛,然后相当配合的蹲到了许念的身前,故意压低了声音说。 “需不需要我帮忙清除痕迹?” 许念看着近在眼前转悠眼眸的女孩,“你也是其中一个。” “坏心眼!” 宁茴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少年的膝盖,然后就顺便将两只手都放了上去,嗯,水到渠成的上手。 接着她将下巴垫在了手背上,抬起眼眸看着许念。 更加顺理成章了。 “说真的,你就不担心她们因为你打起来?” “因为我有什么必要……” “可是就是因为你才有必要嘛。” “我说的是……她们会想因为我大打出手没有必要,所以不会打起来。” 宁茴算是明白了。 至少有两个少女都在表面上不断的重申许念没有任何价值,就是一个废物的主旨,所以这些骄傲怎么可能让她们能因为许念而大打出手呢?因为别的倒是有可能。 “你还真是坐的住,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有些坐立难安呢。” 许念稍微低头,他凌乱垂落下来的长发会偶尔清扫她的脸庞。 她会像是舒服的猫咪,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再明亮的舒展开来。 “还好,当你的事情别人都知道了,你的人际关系大家都清楚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了。” “人际关系……包括我和你的关系么?” 宁茴狡黠的眯了眯眼眸。 许念勾起了唇角。 “我们有什么关系么,我怎么不知道。” 微笑里,藏着他的坏心眼。 宁茴很熟悉这样的眼神,总是这样偶尔在漫不经心的时候透露出来的挑拨,最让人心动难耐。 于是她伸出双手,环绕住少年的脖子,迎着阳光的方向,然后凑上去。 当湿润的,软软的唇贴着自己的唇。 许念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伸出手来。 只是任由她越来越熟稔的撩拨自己,甚至都学会用那软嫩的舌尖,清扫一圈自己的牙齿,然后再将其敲开。 如她的性格一样,细腻至极。 毕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被很多人注视的小船上,她的勇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有办法持续太久,也没有办法做出更过分的行为。 只能略带喘息的松开。 然后听到了岸边陆淡妆夸张的声音,“喂,洛师姐啊,拳头攥的这么紧干什么,可别把你这么娇贵的手给弄破了!” “你管的着吗,闭嘴!” 微微喘息着的宁茴看着许念偷笑了起来。 许念叹了口气。 “看来你心眼也挺坏的,就为了这种事情?” 宁茴伸出修长青葱的手指来。 “有两个原因, 以为许念会说出什么话来教训自己,亦或者说出一些让人难受的颓丧话语,轻易的刺痛自己。 毕竟这些在他的身上都是常见操作。 但是让少女没有想到的是,许念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自己,然后抿着唇轻声说。 “嗯,挺可爱。” 宁茴瞪大了她琥珀色的眸子,意外的看着许念。 脸颊都忘记了红,只顾着惊讶了。 “你……你说什么?” 许念稍微坐直了身子,距离宁茴远了一些。 然后扬起头看着天说,“坏心眼挺可爱的。” 宁茴看着他明显的下颌线。 “那要是一直坏下去呢?” “那不就是一直可爱下去?” “许念啊……” 宁茴笑着,然后眼睛红了,有些无助的看着少年。 许念平静的望着她,中间是阳光穿过,彩色的光带。 “嗯?” “你这样……我就算去了黄泉路,也不会舍得喝那碗孟婆汤的。” 许念点点头。 “看来我还是不能太善良。” “才不是,这样就刚刚好。” 宁茴擦着眼角的泪水,他知道的,自己容易情绪泛滥决堤嘛……不是故意的。 “多好?” 许念问道。 宁茴想了想,看了看天说,“就和今天的阳光一样,和今天的微风一样,和我们此时此刻在凌波湖上的位置一样,刚刚正好,不能再好了。” 她握紧了许念的手掌。 冲着少年红着眼眶努力的笑。 而岸边传来了早就按捺不住的呼喊。 “快点回来!!吃熊肉了!别划了,不然没肉留给你们!!” 许念看了岸边一眼,然后说,“你妹妹真会挑时候。” 宁茴轻笑着点点头。 她站起身来,冲着岸边挥了挥手。 然后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如果……我说如果,我不在了,可以让宁缘陪着你么。” 许念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说。 “哪怕你是她的姐姐,你也没有权力决定她的人生。” 宁茴轻声说,“我知道的……只是我怕她后悔。因为大概比起我不能……更遗憾的是——本来可以吧?” 阳光落在窗台。 不是许念走的时候忘了关窗,而是这个时候有只肥嘟嘟的白猫正揣着手手趴在了上头。 她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偶尔毛发会被微风吹起,就像是掀起了麦浪。 的确有些空荡荡的,大部分时间猫猫都自己独处。 可是她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孤单。 “喵呜……” 陪他的时光已经足够久了,让一让,也没有关系。 PS:今天 没有别的意思,再次重申不是抢钱,不强买强卖,绝对不做任何威胁。大家原本的生活更重要。您觉得合理可以鼓励一下桃宝,您觉得不合理,可以等等更新。加上这个规则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为了照顾一下为了投月票而打赏拿月票的读者,尽量的周全一点。今天对线一肚子火,可以不赞同,但是别骂我了,求你们了呜呜。 40 想如何就如何 晴朗的风吹过浅草,一眼望去,仿佛百花齐放,莺莺燕燕美不胜收。 倒不是开了满草坪的花,而是因为这些千娇百媚的女子的姿态。 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烤肉的味道,让人食指大动。 每个人都分到了烤肉,许念也拿到了一大块的烤熊肉。 “这熊肉可真好吃啊……没有想到,妖兽的肉这么好吃。” 小姑娘言言坐在沐晚桐的身边,小口小口的吃着不禁感慨起来,虽然香料是自己带出来的,但是一口就品尝到了这肉质的鲜美肥嫩。 沐晚桐在旁边平静的说,“不仅能吃,而且大部分妖兽的肉可是很美味的,我记得有一本书就专门记载了妖兽各自肉质的特色。” 平静吃完了一块熊肉的许念随口道,“《食妖记》。” 沐晚桐点点头,“就是这个,你看得倒是挺多的。” “还好,无聊就看书嘛。” 许念另一侧的陆淡妆却是说,“可惜看的都是不正经的书。” 许念看了陆淡妆一眼,少女却是娇笑着撞了撞他的胳膊。 宁缘看着那一边许念和几个女子有说有笑的画面十分的不忿,她忍不住对自己身边似乎还很云淡风轻的姐姐说,“你看到了没有?” “什么?” 宁茴不解的看向宁缘。 宁缘小声的嘟囔,“这几个狐狸精……想着办法勾引他,他意志力不坚定,你不想点办法?” 似乎是十分担心自己的‘姐夫’被其他的女人抢走似的,好像又是全心全意的为了自己姐姐考虑。 宁茴看了一眼那边,距离许念最近的陆淡妆的手指轻轻的勾着少年的小拇指,似乎是隐蔽的挑逗,但是对于这些宁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轻声说。 “想什么办法?这样也挺好的,大家其乐融融,总比吵架好。” “您可真看的开,这个混蛋没有什么意志力,说不定啊明天就住别人床上去了,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宁缘对自己姐姐这样的态度很不满,忍不住将话说的更严重了一些。 宁茴却是不介意的说。 “不会这样的,宁缘,你会因为一盘菜特别好吃,就永远吃着一盘,然后将其他的置之不关么?” 宁缘当然明白自己姐姐的比喻,她摇摇头,“这完全是两码事吧?菜和人……怎么能相比呢?” 宁茴笑了笑,“有些东西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仔细想想道理是相通的,你现在觉得没有关系,那是你还没有看得明白……” “说的你好像就看明白了一样,你又比我大不了多少……” 面目极其相似的姐妹,并非是真正的双胞胎,只是一前一后竟然容貌无比的相似倒是让人惊奇。 宁茴笑了笑,“人快死的时候,总是能想许多道理的。” “才不会呢。” 宁缘闷声闷气的说道,然后看了那边一眼,陆淡妆简直快缩到许念怀里去了。 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或许……根本就是借着巧笑倩兮的机会,不知不觉成为了和这个少年最亲密的人。 她想了想站起身来对身边的宁茴说,“姐姐,虽然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要告诉你,有些事情我不会和你一样的做法。” 她直接走到了许念与陆淡妆的面前,在陆淡妆疑惑的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 宁缘微微挑眉道,“陆淡妆,上次宗门小比你输给了我。” 陆淡妆愣了愣,靠着许念的手臂的她不满的说,“那又如何?” “给你个机会赢我一次。” 宁缘如此说道。 陆淡妆看了看周围,“在这里?宁缘你没事吧?” 宁缘冷笑起来看着陆淡妆,“我当然没事,我是觉得你的修行止步不前,毫无长进,想给你点教训。” 陆淡妆也冷笑起来,“就你,也配给我教训?” “你又没有赢过我,怎么不配?” “好!我就跟你打了!” 激将法的确在大多数时候显得很低级,但是也的确简单有用。 许念对女人打架兴趣不大,沐晚桐倒是很有兴趣在一旁评头论足,时不时还出言指点一下两个人的功法路数。 宁缘本来只是看不惯陆淡妆这种狐狸精作态的,却没有想到沐晚桐的眼力独到,她的指点虽然达不到能让人大彻大悟一日千里的地步,但是却能很好改善一些现在的问题,以至于两个人的火气都没有那么浓烈了,反而是在过招之间锻炼自己的路数。 许念就看的索然无味了,连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有什么意思?这么打下去天都黑了两个人都受不了伤,真没意思。 他懒散的站起身来。 “你干嘛去?” 旁边的沐晚桐望着许念,许念随口说,“尿尿去,你要一起?” “……” 沐晚桐低下头来,许念分明看到了这个女子耳根的红润。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有这几个小姑娘大方。 不过配合上她在这群人里尊贵的身份,似乎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许念没有在意这些,他绕过人群,朝着后头显得茂密的丛林深处去。 沐晚桐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宁茴,想到了什么说,“你妹妹天资不错,就是性格有些浮躁,得稍微安下性子一点。” 宁茴摇摇头,“我倒不觉得浮躁是什么坏事,她还这么年轻,要是太沉稳了,不就成了和许念一样的人了么?” 沐晚桐奇怪的说,“你不喜欢他的性格?” 宁茴笑了笑,“没啊,我喜欢呀。但是只喜欢在他的身上,放在别人身上我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我妹妹,我希望她无拘无束,百无禁忌。” “呵呵……” 沐晚桐觉得这两姐妹的确有趣,或许许念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们吧。 各有千秋,又这么好看,就算是性格也是天差地别。 男人不都喜欢这样么?要么是蹂躏柔顺至极的女子,要么征服最烈的女子。 正这么想着,宁茴突然说,“你看。” “什么?” 顺着宁茴的眼神望过去,沐晚桐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两人身边不远处,已经是悄悄的不为人知起身的洛汐,似乎正朝着后面的密林走去。 “她干什么?” 沐晚桐皱起眉头,这个少女她说不上喜欢,甚至掌掴过对方,只是现在似乎这个女孩子老实了一点,不过也不跟自己说什么话,内心还是相当骄傲。 宁茴笑了笑说,“你想知道的话,就跟过去看看呗。” 沐晚桐面具下的脸庞微红,她想了想,“我去把他们抓回来。” 许念当然没有在尿尿,他只是觉得那里太热闹了,女人太多,声音太吵。 他就想安静的躺一躺。 反正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在这密林深处,就找了一颗一人大的光滑的石头,在上头躺了下来,有点硌应也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能躺下来就很不错了。 可惜……没能安静太久。 当脚步声朝着自己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是谁来了。 “不是说尿尿,你就是躺着尿的?” 洛汐站在了许念的身边,俯视着这个男人。 许念眯着眼睛,这里阳光暗淡,高高的杂草与树木密布。 “你来干什么?” 听到了这个少年语气里的懒散,显然是对自己懒得搭理的状态。 洛汐可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她有她的办法,简单却有效。 于是她来到了石头边,伸手握住了少年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眸。 “不做点什么不觉得辜负了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景色?” 许念看着她微笑着的面目,夹杂着妖媚味道的面庞,没好气的说。 “你胆子再大一点?” 洛汐的眼神下移,另外一只手扫到了许念的裤腰位置。 她没有立马解开,而是修长的手掌如一条灵动的蛇,丝滑的就顺了进去。 热气和微凉的手掌接触的一瞬间,许念睁开眼睛。 洛汐密布红潮的脸庞对着少年,轻笑起来。 “我倒是可以在凌波湖的船上……问题你不敢啊。”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洛汐。 “放手。” 洛汐也眯起了眼睛,咬住薄唇。 显得十分倔强。 “不放。凭什么你可以和宁茴在船上光明正大的那样?” 许念好笑的看着洛汐,“你这话味道可不对,酸的有点过分。” 洛汐咬了咬唇,“不对就不对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们也看到我过来了,她们让我不爽,我也要让她们不爽。” 许念不知道谁不爽,反正……自己好像爽起来了。 裤子被脱下了,她的手掌灵动轻巧的抚弄,脸上红润的情绪在告诉许念她越来越容易动情。 她在少年的眼前,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 “想不想?” 许念摇摇头,“不想。” 于是洛汐掀开了许念的衣衫,在他的胸口,用她湿滑又软腻的香舌轻轻的扫荡。 “想怎么来……”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趴着。” “好。” 光滑的石头上,不着寸缕的两个身躯。 肆意而欢愉的吟唱。 在一棵树后,看着这一幕的沐晚桐,面具后的面庞红成了彩霞。 却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骚狐狸……” —— “到了……看地图地方不远,怎么走了差不多一天?” 东方未羽来到了这处极为陌生的山腰间。 她的印象里,这座山好像从未见过,却偏偏出现在了明火教的不远处。 在山腰间,有一座看起来宽敞大气的院落,只是此时天色阴沉,似乎随时会降落夜幕。 “有点奇怪啊……” 她皱着眉头,却还是身后,敲响了这扇显得有些苍老的门。 响动甚至让苍老的院墙掉落灰尘,仿佛那些密密麻麻的爬山虎都在震颤。 苍老腐朽甚至荒凉的院内,有了响动。 “是未羽么?” 打开门。 东方未羽看到了一位脸色有些病态苍白,显得很是消瘦,脸颊似乎因为瘦的都凹陷进去的女子。 “是……小姨么?” 天上的阴云正缓缓的将光明遮挡。 PS:昨天喝大了,今天就一更吧,熬夜码点字,明天多更一点~ 41 我们是一家人…… 被层层遮挡的光芒顽强穿透了阻碍,会照耀得那块石头反射光芒。 水渍一点点的从石头上滑落,似乎久久的无法干涸。 剧烈的喘息声似乎永远不会停下似的,翩跹的发丝在空气中晃动,丝丝靓丽的黑发,和她身上的香汗淋漓。 她在晃荡中笑着,一边忍受着欢愉的侵袭,一边笑着注视手握自己纤腰的少年。 看着他额头微微渗出的汗水。 她微微咬住薄唇,妖娆而妩媚。 许念微微的放缓速度,手指轻轻的摩擦她腰间细细的汗珠,看着她因为情绪的昂起而高高挺起的雪顶红梅。 他皱了皱眉头。 “你笑什么。” 喘息很剧烈的洛汐微微挑眉,“那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不也知道她刚刚在看么?” 许念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此刻还在勾着自己腰肢的双腿。 她的柔韧性还是坚持都很出色。 保持这个有点费力的状态已经许久了。 许念一如既往的讽刺一句,“疯子一样。” 洛汐却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然后微微起身,“抱我起来……” “抱哪里?” 许念奇怪的看着洛汐,洛汐好笑的说,“这还用我教?看来那些小狐狸也没有教你什么嘛。” 她用双腿紧紧的夹住了少年的腰,然后双手抱住了许念的脖子,稍微让少年朝着她俯身下来。 接着就在他的眼前,她保持妖艳的笑容,亲吻掉他脸上细细的汗珠。 接着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现在知道抱哪里了?” 许念的确知道了。 托起她的身子,轻盈的少女没有什么重量,就算自己真的是废人这点力量似乎都没有问题。 她的胸脯会紧紧的挤压少年的胸膛,少年会抱紧她的身躯。 仿佛是双人的舞蹈,亦或者是古老的仪式。 时光如何缱绻经过所有人身旁的,又是如何让人生出现无数的痕迹与裂隙的。 大概就是如此,在欢愉中,在挣扎中,在痴缠中,在那些仇恨与怨怼之中,缓缓经过。 最后会发现这些东西什么意义都没有。 她无力的坐在少年的双腿上,微微低头,眼睛眯起,似乎在急促的呼吸之中感受着刚才的余韵。 许念也不算轻松,这种事情的确很消耗体力,而且根本没闲暇去管自己流没流汗,所以每次结束都会显得像是一片狼藉。 她的双手握住了少年的脖子,低声的说。 “我也时常会想,要不就放下所谓的仇恨,然后和你这样的废物厮混下去好了,似乎也不错。” 许念没有开口,他知道这句话后头一定会有转折。 很快洛汐自顾自的说。 “但是这不可能,我不喜欢,也不擅长自欺欺人。有些东西是如何都放不下的,所以只能放下另外一些。比如欢愉比如享受……比如你。” 许念缓缓的松开双手,然后看着她的眼眸。 “放下是很简单的事情,比如我也放下你了。” “哈哈哈哈……” 洛汐笑了起来,丰满的胸脯上下的颤动,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对你来说……可能的确很简单吧,我很好奇你把她们看做什么了?一群可有可无的狂蜂浪蝶?无谓她们在你身边环绕?还是因为这些女子对你的纠缠,成为了满足你虚荣心的牺牲品?” 许念简单的摇摇头,“她们就是她们,不需要我把她们看做什么,她们是什么就是什么。” “用这样的话来体现你的迷茫?” “迷茫很羞耻么?” “迷茫代表意志不坚定,不知道去哪里,代表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退缩与软弱。你说丢不丢人?” “听起来挺丢人的,但是我也挺享受这样的状态的,没有什么不好,所有事情都是相对而言。” 洛汐笑了一下,然后撑着许念的身子站起身来。 当着许念的面,弯腰去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裙。 仿佛还有些嫣红的臀儿,颜色漂亮,肌肤更是细腻有光泽。 许念收回了眼神。 她穿上衣裙说,“的确,在你的世界里,什么都是相对而言。但是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理解,大多数人都身处在非黑即白的环境下,一个选择不对,就是穷途末路。” 许念也将自己的衣服穿上整理好。 他扬起头看着天际。 “这些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洛汐伸手将长发捋顺,稍微的运气就将脸上的春情彻底抹去了。 这种事情洛汐已经相当的熟稔了。 毕竟以往每一次她走出自己房间的时候,都要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走到了许念的面前,然后笑了笑说,“是么?但是我觉得以后这些事情都会和你有关系的,从来没有从开始到最后都能置身事外的人,除非他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 “未羽……好久没见了,已经这么漂亮了。” 阴沉沉的天际下。 站在这个显得僻静的院落门口两个年纪不同的女子面对面站立着。 东方未羽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面目,虽然的确长相不能说很好,但是却让自己感觉到了熟悉。 好像是血脉的联系给了自己温暖的感觉。 让少女不自禁的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哪有……只是没有想到真的再能见到小姨你……这么多年小姨过的还好么?对了……小姨怎么会住在这里我却一直不知道?” 东方未羽看着这个奇怪的院子,显得还算宽敞,但是似乎一个下人都没有。 异常的空旷寂寥,就和这附近的环境一样,萧瑟而荒凉。 不像是一个有人长期居住的地方。 门口的消瘦女子却说,“进来再说吧,这些话……说起来很长。” 东方未羽还是点点头,尽管这个地方的环境和气氛都不是让自己很舒服。 但是这么长久的时间没有与亲人见面,自己度过了多少举目无亲只能依靠自己的岁月,一旦遇到了亲缘的温暖似乎就像是飞蛾遇到了火光,忍不住的靠近。 这大概就是人的本能吧,虽然好像白先生不是这样呢。 “嘎吱……” 院子的大门被关上了,将外头落下来的黑夜与风声都关在了门外。 “当年和你娘亲告别之后……我和你姨父一家就去了南方,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我们就做起了走商的生意。正好一路做到了这里来,这个地方也是我们经人介绍的找到的暂时落脚的地方,过不了多久我们还是要离开的。” “我们……姨父也来了么?” 消瘦女子点点头,“当然,还有你表哥也来了,他们都在等你呢。” 她微笑着,虽然这张脸笑起来肯定不会太好看,但是东方未羽觉得除了不好看之外……还有种古怪的味道,说不清楚,有点诡异。 “哦……对了,小姨你们又是如何知道我在明火教的?” 女子轻声道,“来到这附近听说了明火教出了一位圣女,在当地可是大事儿,稍微一打听名字就知道了……真是让小姨自豪呢。哎,你父母离开之后我也找过你在哪儿,但是音信全无,只能相信你还或者,却还真是让我找到了……姐姐姐夫在天上看到你这样,大概也会很欣慰吧。” 女子的手掌轻轻抚着东方未羽的长发。 东方未羽没有拒绝,或许是能够感受到这久违的属于亲人的温暖的缘故,她低头轻声说,“我一直没有敢暴露消息,因为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我担心仇家会找上门来,即使我现在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听着少女有些自怨的话语,女人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现在你还好好的,这就是最重要的了……进去吧。” “嗯,谢谢小姨。” “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 东方未羽回应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推开大厅的门,可是她在进去的一瞬间,没有看到身后的女子。 消瘦的女人的手离开了少女发丝的瞬间没有落下来。 而是反过来,将掌心贴在了自己的鼻子上,深深的,却没有声音的嗅了一口。 露出了陶醉而享受的表情。 可惜这些东方未羽都没有看到,她走进了大厅的门内,果然,装潢很简单,看上去就是那种简单打扫了一下的样子,只是不缺桌椅板凳而已。 而在里头,一个显得面容有些阴气沉沉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站起身来。 看到东方未羽的一瞬间,他的眼中闪烁一丝异彩。 东方未羽看的很清楚,这不是她喜欢的眼神,甚至是最讨厌的那一种,因为在易千繁的身上就经常看到。 他的眼神没有立马收起,东方未羽甚至感受到这个男人正扫视着自己的全身上下,让自己十分的不适。 直到东方未羽主动开口。 “是……姨父么?” 男子这才恍然的抬起头来,“是未羽啊……姨父没有想到,一下子你出落的这么漂亮大方了。” 似乎好像将之前的眼神全都归结为长辈的欣赏。 东方未羽也知道自己的姿色如何,也不想让自己的小姨不开心,于是装作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神说,“姨父谬赞了。” 却没有想到男人竟然是走了几步过来,到了自己的近前,他微微眯起眼睛。 似乎是想要更加仔细的审视这个迷人的少女。 “怎么是谬赞呢……这外头也没有见过比外甥女更漂亮的女人了……” 东方未羽警觉对方靠的太近了,本能的往后退一步。 却落入了一个显得有些冰冷的怀抱。 双手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东方未羽双肩颤抖了一下,就听到自己耳后的话语。 “未羽,吃饭吧……” 女人低下头,瘦削的下巴抵在了东方未羽的肩头,声线低沉古怪…… 42 你好啊~ 东方未羽还是坐了下来。 虽然无论是这里的气氛,还是这个让人不适的姨父都显得格外的奇怪。 但是东方未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并不想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和自己的小姨闹翻,毕竟他们还要离开的话,日后可能难有再相见的机会。 这个不大不小的世界就是这么神奇,有些事情说不定哪一面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未羽。” 小姨坐了下来,就坐在了姨父的身边,这下姨父的眼神看起来正常多了,再也没有那么审视自己了,让东方未羽稍微平静了些。 东方未羽摇摇头轻声说,“还好,也没有什么大事,就算遇到了困难咬咬牙也就过去了,现在不都挺好的么?” “真让人心疼啊,哎,你如果现在不是明火教的圣女,小姨都想你跟我一起走了,这样一家人也能互相照应。” “多谢小姨关心了,但是不用担心,现在我已经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了。” 而且自己还有一位守护神呢…… “那就好……对了,煦儿!煦儿!” 女人开始用稍显尖细的声音呼喊起来。 东方未羽愣了愣,“是表哥么?” 女人笑着点点头,“是啊……这孩子,吃饭总要人叫。” “来了来了……” 从里头传来的声音有些憨厚。 东方未羽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体型和自己姨父小姨格外不同的身影从后头走了出来。 跟自己差不多高,体型却比自己大了简直两圈不止,简直就像是一个小肉球似的。 不仅如此,他显得累赘蹒跚的脚步就像是一只学会走路的蛤蟆。 肉乎乎的脸蛋甚至都已经有褶子了。 他看到自己的 东方未羽有些反胃。 他朝着自己走来,伸出双手,显得傻呵呵的说,“小美人……呵呵呵……” 就在东方未羽恶心至极的时候,小姨喊道,“煦儿!这是你表妹!” 煦儿站在了原地,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意义,过了好一会儿他竟然回过神来,旁若无人的拿袖子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然后说,“表妹你好。” 似乎连声音和神智都恢复了正常。 这不就是最不正常的表现么? “你好……这?” 东方未羽看了一眼这三个人里似乎最正常的女子。 小姨苦笑着说,“他小时候发了场烧,好了之后……就这样了,时好时坏的,想问题要许久,你别介意。” 东方未羽看着小姨脸上的苦笑,不由的有些心软,心想自己小姨这么消瘦大概是为了照顾这一家子的缘故……不正常的孩子,还有不老实的夫君。 “当然不会介意了……大家是一家人嘛。” “那就好,那就好。坐下来吃饭吧,小姨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好……” 于是四个人坐下来吃饭,席间还算其乐融融,虽然东方未羽偶尔会感受到姨父那不老实的目光,自己的表哥也经常看着自己发呆流口水,但是还好,自己的小姨拉着自己说起了一些自己尚且有印象或者是没有印象的童年趣事。 还算是有个家的感觉。 让东方未羽有些欣慰,这个浩瀚世界的茫茫人海,不再举目无亲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偶尔东方未羽甚至会有些想哭的感觉,当小姨聊起当年的父母的时候。 当晚饭终于结束,东方未羽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款款站起身来,礼貌的说。 “那小姨……今天多谢你们得招待了,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女人却立马来到了东方未羽的面前,握住了少女的手掌,热情的笑着。 “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山上容易起雾,到时候迷路或者是碰到危险就不好了,等天亮再走吧。” 东方未羽犹豫的看着饭桌,喝了不少酒显得脸色酡红的姨父,还有正看着餐桌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表哥。 “可是太打扰你们了吧……我一个人……” 似乎小姨看出来了少女的担心,她压低了声音说,“放心好了,你姨夫喝了酒,晚上睡觉雷打不动。你表哥怕黑,晚上不会乱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傻孩子,小姨是担心你。” 东方未羽看着女子关心的眼神,感受着手掌的温度,还是忍不住心软下来。 “好吧。那麻烦小姨了。” “好,走,小姨帮你收拾房间,这里啊虽然很偏僻,但是房间可不少。” 东方未羽随着小姨往里头走去。 而她们刚刚离开,一脸酒醉酡红的姨父猛然抬起头来,然后看向身边胖的跟圆球似的少年。 他开口说了一些什么。 然后少年笑了起来,满脸的褶子,缝隙仿佛能将夹死几只蚊子。 “好了,晚上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天亮了再回去就安全很多。” 女人帮东方未羽铺好了一床床铺,东方未羽看着有些入神,不管那两个男人多么奇怪,这个女子还是给了自己亲人的感觉,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修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铺床。 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感觉了。 女子走过来牵住了东方未羽的手掌,将她带到了床沿然后轻声说,“小姨跟你说点话。” “嗯……” “对于当年你爹娘的死你还有什么印象没有?” 东方未羽觉得有些奇怪,对方突然问起了这些事情,她想了想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过的并不好的小姨掺杂进这些事情里,所以还是说,“印象不多了……也没有什么线索。” “哦……” 女人点点头,似乎想了想什么,紧接着安抚东方未羽似的说了几句家长里短的话。 “对了,小姨在南方还是认识不少年轻有为的俊朗少年,虽然你现在贵为圣女,但是也有门当户对配得上你的……” 东方未羽赶紧说,“这个就不用了,暂时我没有这个打算……” 女人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女。 “好吧,这个就不说了……对了,你还记得……” “什么?” “你爹娘有没有给你留下来什么东西?” 女人突然问道。 东方未羽愣了愣,“没有什么留下来吧……哦对了,有枚玉佩……” 女人突然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身子都显得有些僵直,声音都显得有些干涩的说,“是么?现在带着玉佩嘛?可以我看看么?” 突然显得有些急切的发问让东方未羽奇怪的看着女子。 女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说,“小姨只是想看看这枚玉佩是不是你母亲小时候戴的那枚,睹物思人……” “哦……我找找看。” 东方未羽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摇头,“平时我都随身携带来着,但是今天忘记戴了。” 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可惜来。 然后说,“那枚玉佩是什么样子的?” 东方未羽想了想回答说,“唔……和普通玉佩好像不一样,它的质地很温润,但是颜色是深紫色的……形状也不是那种扁平,而是椭圆,更像是鹅卵石。” “是么……?” “小姨?” 东方未羽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在看自己,又没有在看自己,笑容就像是见到了美物似的那种垂涎三尺的模样。 女子愣了愣,立马收起表情站起身来。 “那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你先休息吧,睡一觉。” “好的,那小姨再见。” “再见……” 女子看着东方未羽上床,她吹灭了蜡烛,然后一脸温和的走到门口,一点点的将门关上,将黑暗留给东方未羽。 可是在关上门后,女子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在黑暗里首先冰冷下来脸庞,然后缓缓的勾起了显得阴冷的笑容,一步一步的,就像是孤独的游魂,走向了走廊的深处。 东方未羽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 躺在床上的她运行经脉,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看来自己吃的东西没被动手脚。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清醒直到天亮离开了。 她的确觉得这一家人都有些奇怪的地方,但是她不愿意将最后的一个亲人误会,她只是希望一切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吧。 就这样,东方未羽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到夜深的昏昏沉沉。 “窸窸窣窣——” 突然,有什么细碎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东方未羽愣了愣,“是老鼠么?” 她并不怕老鼠,就算要怕,也是在白先生的面前。 她没有管,但是这样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明显了。 她甚至已经听出来,就在自己的床下。 外头似乎是一些虫鸣的声响,其余的就是偶尔晚风经过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下,“别吵。” 顺便拍了拍床板。 下头果然安静下来。 可是没有过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传来了。 “什么老鼠这么讨厌?”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她下床穿起鞋子,往床下弯腰。 “不跑的话,小心我弄死你哦……” 她低头一看。 然后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神。 少女的身子就僵直在那里。 她看着床下……竟然是自己的表哥……在床下狭小的空间,被挤压成了一个肉球的形状,用他满脸褶子,丑恶的脸庞望着自己,露出了恶心猥琐的笑容。 “表妹好啊。” 他说。 于是东方未羽在短暂的愣神,感觉毛骨悚然的瞬间,直接从锦绣乾坤里掏出自己的长剑,朝着床下一剑刺了过去! PS:白天可能还会有 43 往前走! “噌!” 东方未羽陡然从床上惊坐起来。 她瞪大了一双美眸,冷汗涔涔。 “我刚才……是睡着了?” 东方未羽奇怪的看着周围,房间里似乎除了黑暗之外,还弥漫着一层奇怪的雾气,就像是什么若有若无的气息,朦朦胧胧,让她的视力在黑暗里似乎遭遇了极大的阻碍。 她内心极为震动不安。 没有搞清楚刚才是怎么回事,记忆如果没有出错的话,那么她刚才应该是看着床下出剑了,但是一瞬间之后就像是做了个梦,直接在床上惊醒。 那么刚才的一切是梦吗? 怎么可能!梦怎么可能给她那么真实的感觉……而且自己明明自上床以来就在保持清醒,就算是做梦那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一切太不正常了,东方未羽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这样的反常情况不适合再待下去,这个地方,这一家人……都充满了古怪。 这种古怪已经超过了她可以忍受自我欺骗的限度于是当机立断的东方未羽直接起身,她首先提前从乾坤袋里掏出长剑,然后直接一把将床板掀开,发现下头空无一物,只有蜘蛛网和飘扬的灰尘。 她没有放松,刚刚走到门口,将手贴在了门把上的瞬间,她又立马松开。 然后转过身,来到了窗户的位置,她走过去。 “呼……” 仿佛是一阵风经过,她错愕的发现窗外有一个身影,在微光的照耀下,就在自己的窗外一动不动。 看不出男女。 只是在窗户纸上留下了阴影的色泽。 她想了想,没有选择开口询问,而是仓促之间直接拉开了窗户,然后举起手中的长剑。 却发现…… 阴影不过是吊在了屋檐下的一件长袍。 长袍似乎是太干燥了,以至于有些生硬,挂在那里就像是有人穿着一样…… “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 东方未羽深吸一口气。 窗户外头就是在屋檐下的长廊,似乎只要从这里走出去,就能立马找到院墙,到时候直接翻出去就没有问题了。 于是她还是跨上了窗户的边缘,稍微的回过头看着房间内还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处的时候。 却陡然发现……门开了。 自己只是贴上了手,却没有打开的那扇门,竟然此时打开了! 打开的门很明显,只是在门后,仿佛是无尽的黑暗,仿佛深渊一般。 只要走进去,好像就永远不会在看到光明,明明在自己的身后还在照耀的月光怎么会照不到那里呢?自己明明记得走进来的时候那里也是一条长廊才对…… 她落地然后转过头。 然后站在原地彻底的呆滞住了。 她的身后,不再是月光的照耀,而是……一堵仿佛和屋檐连接起来的高墙,不对……她甚至连屋檐好像都找不到了。 现在能看到的,只是无边的黑暗,似乎给自己的路,只是往前走,还是向后走。 这堵墙出现的……绝对不是幻觉,她伸手触摸,是真实存在的,似乎还需要一点力气才能打破。 东方未羽当然不可能现在打破,还没有到打草惊蛇的时候,她没有自乱阵脚。 “大概是阵法一类的东西……这里古怪看来比我想的多,说不定是正为我准备的……” 东方未羽深吸一口气,没有选择再进入这间房间,说不定再进去的话就没有出来的机会了,至少现在自己不算是无路可退,在这里,如果真的被发现出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她至少有能力直接将墙体打破逃出去。 现在是往前走往后走呢? 她想了想。 “往前走吧,路还很长,怎么能遇到一点情况就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屏住呼吸,开始专心致志,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要去感受身边的所有变化。 一步一步的朝着前头的黑暗走去,就在她迈出大概五步的时候,她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光芒闪烁了一下。 她瞬间回头,却是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的光芒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但是在转过头去的时候。 她看到了一张脸。 猩红的眼睛,发散着光芒,他倒吊在悬梁上正保持着一个看上去是笑,却显得阴森恐怖的表情。 几乎是瞬间,东方未羽失去了呼吸,她甚至是连对方是谁都没有判断出来,手中的长剑冲着对方一剑刺去! “砰!” 陡然烟尘四起。 可是少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剑刺到东西,她也没有停下来,而是一手遮挡面容,提防着烟尘有古怪,然后一个箭步冲进了烟尘之中,手中的佩剑在空中迅速的带起了一张堪称天罗地网的剑光。 将烟尘迅速的搅碎,可是其中也是什么都没有。 她什么也找不到,就好像对方凭空的消失,亦或者是自己的一场幻觉。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刚才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那个男人……自称自己姨父的男人。 “先是表哥……然后是姨父,似乎只有小姨了。” 她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笑了起来。 一手提着剑,然后朝着尽头走去,既然到了这个份上,那就不必隐藏什么行踪了。 现在她也不打算草率的将墙壁打破,一是不知道这墙壁会不会有什么古怪,会不会触动其他的阵法。二来,她想知道一些什么。 比如自己的小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如果她是的话,东方未羽要问明白。如果她不是的话,东方未羽一定要杀了她。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东方未羽了,只想着保命,只想着委曲求全。 她已经明白,有些事情逃避没有意义,有些东西你不涉足一些风险,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 “滋滋滋……” 有些东西随着少女的脚步蠢蠢欲动,似乎从墙壁,从檐角,从头顶的裂缝在不断蔓延。 它们缓缓的延伸下来。 在东方未羽的身后迅速的生长,然后朝着少女疾驰而去。 “轰!” 东方未羽转身就是一剑,潇洒而漂亮的动作,瞬间带起的剑光将身后的一切都撕成了碎屑。 她定睛一看,像极了自己进来之前,在院墙看到的爬山虎。 它们现在碎在了地上,却像是绿色的肉块,恶心的蠕动着。 东方未羽懒得多看一眼,然后转过身,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 拐过去,就看到了之前他们吃过饭的大厅。 而此时的大厅里,透露着诡异的色彩,是暗红色的光,连烛火的光都不是黄色的,而是微红色的。 这样的红色就像是血液的颜色,看上去就让人极其的不适。 红色的微光下,那一扇屏风显得就格外的刺眼了。 屏风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白纸。 但是东方未羽却看着这个屏风,叹了口气开口。 “出来吧,我都已经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装的?” “撕拉。” 从屏风后,伸出了一双肉乎乎的手,将屏风撕裂,然后肥胖的少年从里头蹒跚步伐走了出来。 赫然是东方未羽的‘表哥’。 他望着东方未羽嘿嘿的笑,一滴一滴粘稠的口水从他的嘴角滑落,然后落在地上,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 “就你一个?” 少年傻呵呵的笑,“嘿嘿、嘿嘿……我一个……嘿嘿嘿,够了。” 看着他令人恶心的表情,听着他的声音,东方未羽恨不得自挖双目顺便把耳朵也割了,简直就是精神污染。 不过她微微皱眉之后,是一个甜美的笑容。 “是么?那就只好先杀了再说咯。” “噌!” 剑身光芒大作,少女疾驰而去,一剑锋芒几乎是势不可挡。 但是却落空了。 在原地显得极为肥硕的少年陡然的一个下蹲,然后四肢着地下一瞬间高高跃起,直接以极快的速度,不符合体型的灵敏越过了对方的剑光。 东方未羽停下脚步,往头上看去。 就看到了在房梁上的肥硕少年,他的姿势简直就像是个田鸡。 双腿和双手同时在房梁上,却眼神熠熠的,散发恶心的注视自己,还在傻呵呵的笑。 配合他丑恶的面目,说是瘌蛤蟆都不为过。 “表妹……嘿嘿嘿……” 东方未羽望着头顶,也不气恼反而是笑道。 “表哥你下来我再陪你好好玩嘛,上去有什么好玩的呢?” 肥硕的少年傻呵呵的说,“嘿嘿,表妹的味道,一定很好……嘿嘿嘿,想尝尝。” “那你下来呀。” 下来本小姐不把你切成肉沫就不姓东方了! “好呀……嘿嘿嘿……” 肥硕的少年陡然收敛笑容,然后夸张的张开嘴巴,东方未羽甚至看到他的嘴角迅速的裂开,简直就像是被割裂了一样。 “哈!” 然后一根硕大的,肥腻的舌头从少年的嘴里激射而出,简直就像是离弦之箭,速度极快。 东方未羽刚刚出剑,舌头直接卷住了少女的长剑,将其以强悍的力道往房梁上裹挟过来。 东方未羽在半空中看着自己距离对方的血盆大口越来越近的瞬间,她另外一只手点在了剑柄上,口中迅速的念起剑诀。 “哗啦啦!!” 被舌头包裹的剑身陡然旋转。 刮着肥胖少年的舌头,绿色的血水在空中漫天飞舞! “哈啊啊啊啊啊!” 肥硕少年发出了惨叫,他的舌头越来越短,而东方未羽在空中再次握住长剑,朝着对方的血盆大口直刺而去。 “砰!!” 少年的半截舌头,整个下巴,直接被东方未羽的剑钉在了房梁之上! PS:先更一章,白天再更,今天把作息给调回来,渐渐脱离过年状态哈。 44 满载月光 粘稠的绿色血液在顺着梁柱往下滴落。 鲜红色的房间变成了暗红色。 “滴滴答答——” 这样的声响,仿佛是来源内心的恐惧,十分的刺耳。 “哈……啊啊啊啊!” 悬梁上无助的嚎叫,显然束手无策的肥硕少年,此时只能张开他的血盆巨口,任由他粘稠的口水落在地上。 东方未羽站在了房间的中心,她看着破碎的屏风,看着那还没有熄灭的红烛。 因为刚才一瞬间的交手,热血沸腾的少女已经不再害怕或者紧张。 她微微的平静着自己的呼吸,注视着房间可能会出现的细微变化。 但是该来的迟迟没有出现,她于是开口道。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装神弄鬼了,我有你想要的,你有我想知道的,不如……谈一谈?” “咯咯咯咯咯……!” 陡然显得凄厉又刺耳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房间,连房梁上的少年都安静下来。 似乎正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东方未羽不断的环顾四周,似乎正在警惕,可是她不会想到…… “砰!” 陡然,无数的藤蔓破土而出! 就在东方未羽的脚下,少女瞬间失去了着力点,甚至是显得没有什么办法的失去平衡,她在仅有的方寸位置摇摇晃晃。 东方未羽从锦绣乾坤里再次掏出一柄细长的剑来,直接矗立在脚下,借着力道朝着空中飞去。 但是…… “轰!!” 无数的砖瓦在头顶碎裂,东方未羽抬头一看。 竟然是一个人! 他的脑袋,身子全都在,但是却拉长成了如绸缎一样的长度,从头顶朝着自己冲撞而来。 他阴沉鬼魅的脸上带着阴森的笑,舌头甚至在嘴外飘荡。 东方未羽在空中出剑,没有着力点,剑势自然不会太过强悍,碰撞到对方的一瞬间,只是起了稍微一点点的阻碍效果,然后…… “砰!!” 东方未羽翻身就被撞了出去。 撞翻了大厅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桌椅板凳,可是这还不是结束。 还没有让东方未羽翻身的机会。 无数的藤蔓就像是跗骨之蛆,攀援着少女,缠绕着东方未羽的四肢,将她架空在了大厅的半空中。 东方未羽想要挣扎,却根本没有力气挣脱。 当她想要运起体内的内息之时。 “啊……!” 却突然感觉到了身体内的一阵翻搅的疼痛,仿佛有一柄利刃在自己的心口狠狠地刮一般。 她清楚了,自己还是中招了。 那诡异的人形,悬挂在房梁,双手握住了两把短刀。 面目赫然正是之前对自己露出了觊觎神色的姨父…… 看到对方这拉长如绸缎的身形,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丑恶。 他望着自己正阴森的笑起来。 “外甥女……大晚上不睡觉,为什么要跑出来呢?这可不是乖孩子该做的事情啊……” 他的脚还悬挂在房梁上,但是脸已经快到东方未羽面前了。 就如同一条巨大细长的蜈蚣。 藤蔓紧紧的缠绕着少女的双臂,她感觉自己提不起任何的气息。 力量在迅速的流失着。 “……是吃的东西有问题还是?” 她似乎想知道答案,好像在这样的关头,还想着下次自己会更加警惕之类的亡羊补牢。 男子桀桀的笑起来。 “哎呀……今天可是花费了许多,招待你的东西当然是没问题的,怎么可能让你一开始就抱有警惕呢?那你又怎么会留下来?” 东方未羽若有所思,“那就是这个房子了……” “说你是冰雪聪明也不为过……但是好像到现在了,你还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东方未羽的确不是很害怕,即使自己的力量几乎要流失的干干净净,但是却好像依然没有感觉到恐惧,就仿佛当成了一场儿戏一般。 她看着对方说,“无非就是杀了我,或者如何……但是你们花费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简单的杀了我,肯定不是如此,想要什么……让小姨出来吧,或许跟她更好说。” 男人脸色古怪的看着异常淡定的少女。 他扭动了一下身子。 “外甥女,简单的杀了你,我肯定是舍不得的……看你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要不先让姨父好好尝尝味道?这样也不枉人间走一遭嘛。” 东方未羽听着对方恶心的话语,看着他下流的表情,却纹丝不动,甚至报以冷笑。 “人不人鬼不鬼,还想着这些事情,你也配?” “你……” “干正事儿!” 陡然,冷冽的声音从男子的身后传来,男人愣了愣,握着短刀的他双拳紧了紧,然后还是退缩了回去。 在男人的身后,在东方未羽的身前。 那个瘦削的妇人终于还是出现了。 只是她不是走过来的,而是被无数的藤蔓托着来到了东方未羽的面前。 近距离看着这个女人。 东方未羽眼神微微动荡,“你是不是她。” 女人笑了起来,“她?你说的是你的小姨?” “……看来你不是了,我想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 东方未羽眼里有种明显的痛苦。 女人尽收眼底,她就喜欢看到这样的表情。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要知道搜索一些记忆可是有些费神费力的,不过没关系,还是骗到了你。要不你怎么会因为一封信就来到了这里?” 女人显然十分的得意。 东方未羽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想到的很简单,不过是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也与自己阴阳相隔,自己就像是天煞孤星。 还是因为自己……果然是因为自己啊。 她睁开眼睛看向对方。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笑了笑,“很多人死前都会问这么一句话,其实我觉得挺奇怪的,究竟是多么愚蠢的人才会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东方未羽低沉着声音,显得像是没有了任何的感情。 “杀人的人不去反思为何杀人,被杀的人该要忏悔什么?我没有听过这样的道理。” 女人笑了起来,“的确是振聋发聩呢……” “啊啊啊啊啊啊……” 房梁上传来了恶心的声音。 女人皱起眉头,对身后的男人说,“你有空能不能把那个傻子弄下来,吵死了!” “哦。” 男人终于将那柄剑**了,带出来了不少的鲜血。 肥胖的少年落在地上,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自己的血肉。 他蹒跚着步伐来到了东方未羽的面前。 “啊啊啊啊……” 他说着什么,用手指了指东方未羽,然后指了指他那张丑恶的嘴。 女人呵呵的笑,“我知道……她死之前我一定让你尝尝她的味道,全身上下都不要放过哦。” 东方未羽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的确被恶心到了。 女人接着好整以暇的看着东方未羽。 “你之前的话很有道理,可惜啊……道理有没有用,还是得看拳头够不够硬,不够硬你说的道理又有谁听呢?所以不如好好听听我的道理。”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东方未羽冷声道。 “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我问你,玉佩呢?” 女人眯着眼睛看着东方未羽。 少女愣了愣,反应过来。 “你们想要那枚玉佩……” “没错,就是你那不懂事的父母当年得到的那枚玉佩,别跟我绕弯子了,你掌控不了它,它也不该属于你,现在交出来对大家都好!” 东方未羽却想到了什么,“……当年我爹娘,就是因为这枚玉佩才……”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女人却是冷笑起来,“现在还想着这些东西干什么,你又没有机会报仇了。” 东方未羽也笑了起来,“我说了玉佩没有在我的身上,你们也得不到,杀了我也是白费心机。” 女人啧啧的摇头,“不好意思,我记得我之前说过,搜索记忆是我擅长的事情,就是说……哪怕你死了,我也能从你的记忆里找到玉佩的下落。只是我打算换个温和轻松的方式而已……” 东方未羽摇摇头,“除了我,谁都拿不到的。” 女人摇摇头,“你以为在明火教我就拿不到了?等等……” 她稍微的低头,然后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东方未羽就愕然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自己…… 不对,她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竟然会……” “简单的方法而已,但是比起普通的易容术,我更加高明,你们这些人不会有看出来的可能性。所以小姑娘,是要我杀了你自己搜索记忆,还是说……如实交代呢。” 她真的游刃有余了,旁边的两个男人已经是对这个可口的少女虎视眈眈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被藤蔓紧紧禁锢住的东方未羽却是笑了起来,笑的很诡异,笑的让他们觉得对方是疯了。 “你笑什么!” 东方未羽摇着头笑着说,“我笑你们还真的觉得我一点后手都没有……” 女人怒道,“就算你安排了人来接应也别想!这个阵法天衣无缝,除非是踏虚境的强者才能一眼看穿,你哪有这样的帮手!” 东方未羽笑着说,“不相信?那就瞧好了,他出现的时候,你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跟她废话什么,杀了她就完了!” 男人忍不住催促起来,就在女人握紧了拳头所有藤蔓蠢蠢欲动准备动手之际。 东方未羽扬起头来。 “臭师父!!你的徒儿被欺负啦!” 她的声音嘹亮高亢,一时之间让三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们警惕的看着四面八方。 然后相视一眼,望向东方未羽。 “人呢?” 一秒,两秒……似乎是很长的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东方未羽也呆了呆。 “可能是……声音有点延迟?” 女人放声笑了起来,“就这?虚张声势是吧!还敢戏弄我们,老娘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手段!” 就在她起身出手的瞬间。 “撕拉——” 奇怪的声音传来,如一双手轻松的撕开了一张纸。 然后周围的房屋砖瓦墙壁,陡然在她们眼前破碎,如斑驳落下的墙灰。 “阵法……被撕碎了……” 女人喃喃自语。 三个人同时望向了裂口最开始的方向。 东方未羽也看了过去。 在月下。 他一步一步的走来。 俊朗的面庞和他慵懒的表情,混浊的眼眸像是昏聩的老狼。 可是每一步,都像极了死亡靠近的声音。 哪怕他此时此刻只是闲庭信步,满载月光。 PS:当前月票2478,应加12更,已加5更,还有7更! 这个情节主要还是打算牵扯出之后的主线剧情,世界观之前写的不太多,是有意的隐下来了,主要还是担心这本书成绩不好,到时候如果要快速完结的话就干脆写简单点。但是既然成绩不错,我就打算把这些设置都写出来,虽然我的书日常比重都多,但是不至于真的全都写日常,给大家一个轻松愉快,看起来不是太累的环境,是我想做的。感谢支持~ 45 你们想要什么? 明月撕开了黑幕。 他的脚步声带着清晰的鼓点,什么房屋,什么墙壁,什么屋檐,全都消失不见。 这个费心费力营造出来的阵法,就在顷刻之间被他撕碎。 如撕开一张纸那般的轻松。 除了东方未羽之外的几个人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面相是可见的年轻,也没有任何倨傲的表情……甚至觉得他好像有些漫不经心似的,如同迷路感觉苦恼的路人。 如果是就好了…… 女子当然不会这么愚蠢,对方能够这么轻松的撕开阵法,要么就是精通阵法,要么就是实力已经到了无所谓这种阵法的地步,境界……起码也得是踏虚境! “来者不善,你们两个还看什么!把他挡住!我把人带走!” 女子当机立断,东方未羽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目的还没有达到,就此放手的话唯恐再也没有机会。 两个男人愣了愣,女子就已经直接调动藤蔓,藤蔓疯狂的运转,将东方未羽迅速的往后带去。 而与此同时女子的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剩下来的两个那你只能似乎只能来面对这位年轻至极,却也是危险至极的不速之客了。 少年似乎对于东方未羽被带走没有什么反应。 他只是往前走去。 “站住!不要再往前了!” 说出这句话的男人,似乎声音都在颤抖。 许念看了一眼对方在空中舞动的身子,“你这舞跳的不怎么样。” “谁他妈跳舞给你看了!速速受死!!” 挥舞着双刀的男子身形在空中盘旋的眼花缭乱。 冲着许念就俯冲而来,双刀在空中带出猩红的光芒,仿佛能将一切都撕碎,包括面前这个装神弄鬼的少年。 仿佛是奔流不息的气势如一条瀑布朝着许念奔驰而来,他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任由对方朝着自己俯冲。 可是那些席卷空气的气势,那些汹涌的气流,在即将碰触到那个少年的瞬间就顷刻荡然无存。 男子的身子在空中宛如一道长桥,而他的脑袋稍微向下一点的位置,却落在了许念的手里。 空气沉默了一瞬间。 男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就在自己眼前的那张脸,少年握住自己身子的地方恰好是让自己无法伸长的关键节点,但是没关系……自己的双手还可以…… “受死!” 他咬牙切齿的挥舞双臂,然后…… “噼里啪啦!!” 旁边胖嘟嘟的肥硕少年瞪大了眼睛,似乎脑子再有问题也看清楚的眼前的画面。 这个身子无限拉长的男子……就像是爆裂的爆竹,从许念的手掌部分开始,一寸寸的朝着尾部爆炸! 宛如绚烂的烟花,无数的血沫,纷飞在肥硕少年的眼前。 甚至……有血液擦过了他的脸庞。 他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这短暂的一切,空气中纷飞的血肉就像是一个盛夏会扬起的柳絮。 他瞪大眼睛,然后愕然的看着转过头来的许念。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剩半截舌头的肥硕少年直接变成了一个肉球,不要命似的朝着许念滚动而来。 许念松开了手,顺便将手中的那些碎屑处理掉,的确有些恶心。 他迈开步伐,朝着刚才对方将东方未羽席卷走的方向走去。 似乎无视了这个肥硕少年疯了似的朝着自己滚过来的事实。 少年的眼神平静没有波澜,看着肥硕巨大的肉球逐渐铺天盖地,越来越大的时候,他伸手并拢双指。 从下至上,仿佛是挑起了一缕清风。 亦或者只是挑起了一根草屑。 但是他从中间传过去了。 顺着少年的方向迎来的肉球应该撞上去的才对。 但是分开了。 硬生生的在中间开出了一道正好能容纳许念轻松走过的缝隙。 原本圆滚滚的肉球一分为二,在少年穿过之后,滚向了无边的黑夜。 许念不需要回头,对方什么时候失去了生息他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将场面搞的花里胡哨没有必要,能用一招的机会就用一招。 对方会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分成两半朝着两个方向迷失,永远没有了重合的机会。 要说场面多残忍……许念也不觉得,毕竟他是真的善良的给了对方一个痛快来着。 现在似乎只剩下东方未羽的下落了,许念很快找到了对方的踪迹,稍微有点麻烦,他在原地消失,下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料峭的悬崖边。 在这里,他看到了被藤蔓束缚在悬崖外的东方未羽,而那个女人就站在悬崖边。 她看到了许念出现在这里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两位同伴应该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又能如何呢?出来做这样的买卖,就要有着自己人头落地的觉悟,从来没有人能顺风顺水一辈子,而他们这样的亡命之徒,恰好就是一个不顺就是连命都丢掉的情况。 她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她仍然想要一个富贵险中求的机会,一个最后的挣扎。 “别过来了!我知道阁下你很强,但是你应该也不想看到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香消玉殒吧?” 似乎这就是她最后的办法,换取最后的一线机会。 许念站住了脚步,月下照耀着少年冗长的黑发,似乎没有怎么打理,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这种老套的情节很没有意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选择怎么死的机会,其他的谈判就不要了,只要我想,你没有机会出手。” 女子感觉到了一种羞辱。 她觉得有些疯狂的事情是明明自己还掌握一个少女的生死,只要一个念头动一动就可以做到,但是为什么好像显得被动的人还是自己? “那你怎么不动手!不要用这样的话来吓唬人!你其实也怕她死对不对?!” 想要迫切的得到答案。 可是似乎她还没有发现,在场紧张的人只有她一个。 哪怕是被捆住的少女都不觉得紧张。 许念也干脆不看这个女人只是望向东方未羽说,“没有动手只是觉得她有话想问而已。” “什么……” 女人果然就听到了身后被藤蔓束缚住的少女的声音。 “你现在有机会告诉我们,你代表了谁,你们为什么要我的玉佩。” 女人汗如雨下,咬牙切齿,“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别说这些奇怪的话了,狗急尚且跳墙,就算我死了也能拉着你垫背!” 许念在女人的面前蹲下来,然后托着自己的下巴,显得漫不经心的说。 “首先一换一你并不赚,她和你没有深仇大恨,你只是因为别人的命令而做这样的事情。想要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你没杀成被杀,这是天经地义。你将仇恨放在我们的身上,想要我们跟你同归于尽,这合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胡言乱语了,你现在立马离开!我可以给她一条生路!!” 女人愤怒的喊道。 许念却摇摇头,轻声说,“你回去了恐怕也会遭受惩罚,我说的没错吧?” “……” 女人没有说话,的确,她想到了什么……不过对方是怎么判断到自己是受人指使的?他哪儿看出来的?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些人太弱了的缘故? 许念打了个哈欠,显得无比轻松,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压力似的说。 “所以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报复那些把你逼上这条路,让你来送死的人。所以你告诉我他们是谁,目的是什么,这是最好的选择,放心,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从不骗人。” “……” 女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看向许念。 “你再跟我开玩笑?” 然后许念笑了笑。 他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其实女人已经开始警惕了,但是下一瞬间。 他就消失了。 女人心里一阵错愕,她的确没有看清楚,不清楚对方搞什么诡计,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了,不能相信对方的鬼话,也不能真的放弃近在眼前的机会,她要拉人下水! 于是所有的藤蔓在这一瞬间猝然收紧,只是…… “……” 没有实感,任何实感都没有,仿佛……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就根本没有抓住什么东西,只是握紧了一团空气。 人呢?自己一开始没有抓住么? 绝对不可能! 那么是怎么回事? 她不受控制的,即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分心回头,但是还是遵循了最基本的本能,她看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月下,空空如也,在半空中的藤蔓……什么都没有抓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她已经知道,对方没有虚张声势,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杀人,一换一都做不到…… 那么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悬崖边的风声呼啸,吹过自己的耳朵。 悬崖下湍急的河水拍打两岸…… 有一棵树落下了一片落叶。 有一只虫清脆的鸣叫了一声。 然后她再次转过头来,手掌迎面而来,按住了她的脸庞。 “……” 一寸一寸,往下压去,首先是后脑勺接触到了地面。 然后…… “轰!!”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觉得什么也看不清了,剧烈的疼痛,一寸寸碎裂开来的土地。 当她意识到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 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话语,在混沌的脑海之外。 “你们想要什么?” PS:再码一章吧,刚才看比赛去了,码的有点慢。 46 第一次遇见开始 “我只知道……它是钥匙。” “做什么的钥匙?” “……不知道。” “你们代表了谁?为什么要害我?你们和我父母的死有没有关系?” “阴刹——” “……” 月光清皎的照耀。 “臭师父,你是不是太用力了点?” 许念坐在一块石头上,平静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有些埋怨的转过头来。 “有人给她下了禁制,某些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就会死,不会让她泄露更多的东西出来。” 东方未羽愣了愣,“那岂不是……她死了的事情幕后的人已经知道了?” 许念点点头,“差不多吧,甚至可能连我们是谁都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戴面具呢?” “什么面具?” 许念疑惑的看着东方未羽,小姑娘闷声闷气的瞪了他一眼。 “还在装!” 许念慵懒的搭着二郎腿。 冲着少女微微的笑,也没有什么意思,似乎只是单纯的欣赏少女被欺负时候的面目。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 “她说玉佩是钥匙,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是什么人也就说了阴刹两个字……我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势力。师父你听说过么?” 许念摇摇头,“你这么聪明都没有听说过,我怎么知道。” 反正对方对自己的敬意也就点到为止,许念也懒得装高人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用刻意的云遮雾绕,省的破绽百出。 “总感觉你不怀好意的讽刺我。” 少女撅起了红唇来。 许念却在这个时候收起了笑容。 “既然是钥匙,那么不是开门的,就是开什么东西的。值得千里迢迢找到你这里来,大概涉及的东西很重要,你这东西要收好了。不要轻易给人看。” “师父你知道玉佩我放在哪儿了?” “没在身上就对了。” 许念平静的说。 “具体呢?” “我怎么知道。” 东方未羽却定定的看着少年,“你现在回想的话,肯定知道对不对?” 许念看了近前的少女一眼,她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有些恳求,似乎希望自己给她一个答案。 如果说开始许念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自己说出来的原因的话,那么现在许念明白了。 他想了想,开口道。 “你父母灵牌前的香炉之中,因为时常翻新,里头应该是藏着东西的,否则没有时常去翻的必要。” 许念的话,让东方未羽瞬间红了眼睛。 她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了少年。 眼泪从眼角放肆的弥漫,仿佛决堤的河水,她的声音颤抖,在少年的胸膛前几乎泣不成声。 “我就知道……还是有人在乎我的……还有人会关心我……” 今天的事情似乎除了牵扯出关于玉佩的隐情之外,留给这个少女的只有痛苦。 既然那封信是假的,既然这个小姨是假的,那么就是在告诉东方未羽,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存在了。 连心底的一点安慰都没有了。 许念觉得自己很难像东方未羽这么因为没有亲人而悲楚,原因无非是自己的记忆从开始就没有亲人的存在,而东方未羽不同,她和洛汐一样,有着一个记忆深刻的童年,有着曾经美满的幸福。 拿天生的瞎子和后天致盲的瞎子比或许并不道德,有些残忍。 但是更痛苦的……一定是曾经感受过光明的那一位。 许念任由她抱着自己,泪湿自己的衣襟,月光照耀着她的身躯,此时显得格外脆弱的东方未羽仿佛风一吹就会碎掉。 她不会是因为之前的危险而感到后怕,她只是知道,自己终于切实的失去了什么。 再也不会得到了。 不知道哭了好久,许念保持这个姿势平静的坐着,月亮不会说话,它只是静静的看,悲欢离合都是冷眼旁观,偶尔的夜风或许是聊胜于无的安慰。 怀里的女孩子轻声说,“师父,好冷,抱抱我。” 许念低声说,“一个人涉险还要我来帮忙我都没有说你,你要求倒是挺多。” 说着,却是伸手搂住了少女的腰背。 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顺,她蜷缩着的身子娇小起来,就像是一个合适的玩具,抱进怀里,像是天空拥抱了云彩。 听到许念的话她有些委屈,可是当少年将自己微微抱住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满足。 于是她的双臂紧紧的搂住少年的腰背,轻声说。 “那我跟师父道歉好不好,这次是徒儿错啦,以后徒儿还敢。” “还敢?” “师父你不总是说人的心总是贪婪,就算是乞丐也会有多要一文钱的野心嘛?今晚你会过来,徒儿就知道你不会放下我啦。这就是未羽的野心了。” 许念好笑的说,“你是不是觉得将心里话说出来就显得十分坦诚,我就真的无法讨厌你了?” 东方未羽委屈巴巴的拿脑袋拱了拱少年的脖子,然后嘟囔着说,“白先生要讨厌未羽,未羽也没有办法啊……未羽就只能尽力的讨好白先生了。” “你拿什么来讨好我?” 许念低头,看到了东方未羽红润的脸庞,她的眼神灵动,此时却暧昧。 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热衷冒犯自己的少女在想什么,许念很清楚。 于是。 “啪!” 手起手落。 少女却没有痛呼。 “啊~~~~” 却是极为柔媚的低吟一声。 她抬起头看着许念,“师父下手这么轻,还是心疼未羽嘛。不过没关系,师父可以用力一些,未羽受的住的。” “……哪儿学的坏。” 许念低头看着东方未羽。 少女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虽然许念松开了手,但是她自己起身跪在了少年的腿上,双手环绕着许念的脖子,然后在他的眼前轻声说。 “才不是学的坏呢,只是未羽知道要对师父百依百顺的道理,何况您是未羽的神呐,未羽听你的话有错吗?” 许念觉得东方未羽和自己还是有共同之处的,至少……她学到了什么。 比如自己总是去找易千繁,当成回报她努力的一种强买强卖。 而她呢,就在自己的面前显得百依百顺,自己压根没有这么要求,她就主动的送上门来,搞的还像是满足自己的需要一样。也是一种强买强卖。 好家伙,这就是自己和她成为师徒的原因? 许念叹了口气,“本事你没学到,一些旁门左道全都学去了。” 东方未羽搂紧了少年的脖子,白皙细腻的脸颊往许念的脸上贴贴。 “那也得师父教我一点东西啊,不然就只能有样学样了。” 尽在眼前的鼻息,和她说话之间的芬芳都在眼前,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气息的感染总是相互的,她闻着他浅浅的呼吸,看着他近在眼前的面庞。 眼眸是漩涡,会轻而易举的让人沦陷。 她微微眯起眼睛,水雾弥漫。 “白先生……师父……” 她的手掌手指,轻轻的抚动许念的脸颊,他的鼻子,他的嘴角。 贪婪的想要将他的呼吸都吸收进去。 “无论发生什么,不要一声不吭的就抛下未羽好不好。” 她的双手捧住了少年的脸颊,望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眸和嘴唇之间,用视线扫荡。 光是抵抗冲动,少女觉得自己就要用尽全力了,阻止一切的是仅剩的一点敬畏和理智。 许念没有和对方一样丧失理智,冲动的答应一切。 人容易丧失理智,情绪泛滥的时候答应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或者是违背内心真实的想法。 许念眼神虽然混浊,可是念头从来清明。 他说,“谁都无法确定未来的事情,包括我。” 东方未羽并不伤感,相反,她在意的,觉得无法离开的,吸引着自己的。 就是这个少年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他好像随时会离去。 谁都知道人无法捉住一阵风,但是谁又不想随着这阵风,飘散到天涯海角,无人抵达的角落。 想去到他去的地方,想看他看的风景,想喜欢他喜欢的事物,想与他分享这个世界无人知道的隐秘。 东方未羽终于放下双腿,不再跪在他的腿上。 却是盘坐在了他的腰间,紧紧的勾住了少年的腰肢,痴缠的就像是一个女无赖。 许念看似没有办法,其实办法很多,只是她似乎有话要说。 还好,自己多的是耐心。 还好,今晚月亮的光泽,并不刺眼,他还算喜欢。 “那白先生介意您的未来会有未羽嘛?” 她轻声问道,她低头,想要捕捉,对方却不着痕迹的后仰。 嘴唇刚刚擦过,如刚开始了一瞬间的故事,无疾而终,留下的是心里的空落。 可是她锲而不舍。 许念想让她明白一个道理。 “抓不住的,就不要再努力了。” 可是年轻的女孩,最不缺少鲁莽与勇敢,结合在一起叫做愚蠢,也可以叫做可爱。 “可是唯有爱意不能放手。” 许念哑然失笑,后仰着脑袋,然后看着天空的繁星,月光很亮。 “你才多年轻,见过多少人,就敢说爱意了?” 东方未羽再一次的覆盖上去,她这次没有草率的想去掠夺少年的吻了。 而是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 “我年纪很轻,我经历的事情不多,见过的人很少。但是有些事情我从开始就知道。” “什么?” 东方未羽微红面庞,是一个灿烂的春天里,一场不会迟到的盛开。 “人生到尽头,一定有一次爱意长盛不衰。它不必从开始等到最后,从优选择……” 她要说到他的心底,她恨不得让灵魂都钻进他的耳朵。 “ PS:这一章应该还可以,加6更了,还有6章~~~明天晚上是最后一次拜年,希望不要喝酒,我也不想喝了。 47 长得帅,还会气人 “白先生,您说,人究其一生,到底是为了寻找什么?” 在月亮的下面。 一前一后的男女,似乎是随意问出来的话语。 这个问题,许念并不意外,甚至觉得很正常,好像每个人的某些阶段总是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关于人生的意义,关于未来的方向,关于……一切的一切,那些无迹可寻的,却又想要找到答案的。 他们走过月亮的下面,走过树荫,走过了夜晚的一切。 许念走在前头,平静的手掌背负在身后,他说。 “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而去寻找意义是很愚蠢的事情。” 身后的少女抬起头说。 “可是,人这一生不就是在寻找么,找一个喜欢的人,找一个喜欢的生活,找一个活下去的意义……找一个不让自己后悔的理由,就像是我,找一个仇人来让我自己更加坚决的前进下去。” 许念走在前头,衣衫下摆会扫过生长的青草。 “我只是说蠢,没有说这是错误的。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没有对错的,只是选择而已。” “那意义是什么呢?” “为什么要去想意义是什么呢。” “为什么不要想呀?” 身后的少女就像是个难缠的,不讲道理的痴缠女子,仿佛如胡搅蛮缠一般的不断询问。 锲而不舍的跟着他,生怕落后一点点就丢失了这个少年的方向。 可恶的男人……不让自己亲。 明明都到那个份上了,却还是将自己推开了。 真过分呢……要知道一个女孩子愿意做到这个程度,可不是谁都能付出这样的勇气,自己又不是那些什么魔域的妖女…… 话说冒犯神明,甚至亵.渎神明的女孩算不算妖女呢?东方未羽也不是很清楚。 许念突然停下脚步,东方未羽看到了他停下来的身形,但是她还是一头撞了上去。 就像是不知道转弯的猪。 然后顺便就从他双臂留出来的缝隙穿进去,搂住了他并不强壮的腰肢,带着少女气息挺拔的胸脯压着他的后背。 许念对此没有表达任何看法。 而是说,“如果你要探寻意义的话,那么今晚我就不会过来,这么说你明白了?” 少女软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别生气嘛……未羽就是开个玩笑,未羽给师父认错好不好?” 太过热情的顺从似乎才能让人无所适从。 许念伸手扳开了她的手掌,然后继续走路。 “小心眼越来越多了。” “才不是小心眼呢,是小心机~” 东方未羽微微扬起头来,然后跟在了少年的身边,不再像个跟踪的变.态,尾随在他的身后。 “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不觉得小心机可爱一些么?是一种可有可无,无伤大雅,反而会给个人魅力加分的小特征。” “……你们女孩子对这种东西都分析的这么细致?” 许念倒是叹为观止。 果然,千万不要认为女人的所有行为都是出自本能,实际上很有可能都是她们事先就已经做好的,细细的琢磨。 东方未羽嬉笑着转过头去看许念,“当然了,什么事情都要做好准备,万事周全这不是本性嘛?” “别用在我身上就好。” 许念没有什么讨厌的情绪,反正这种东西最多也就是捉弄自己一下而已,自己反正也是受惯了‘压迫’。 东方未羽却哼哼唧唧了一声。 不用在你的身上用在谁的身上呢?其他人也配嘛? “果然……这不是一座山啊。” 当两人绕出了荒凉的山林之时,东方未羽回过头,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山脉的形状,这就和自己之前看过的地图一模一样了,没有高山,只是一座茂密的山林而已。 许念平静的说,“和之前的阵法是一样的,估计用的画虚的本事。” 画虚东方未羽很清楚,算是阵法的一种,精通阵法与幻术之人,根据能力能在特定的地方构建出虚假的场景,在其中的人很难察觉虚幻与现实,只有阵法被打破了才会发现,原来之前存在的地方其实压根就不存在。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那……师父你怎么看得出来这个阵法的?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未羽呢,急死人了。” 许念看了东方未羽一眼,“那你之前叫的那么大声?” 东方未羽巧笑倩兮着,“那是因为知道师父肯定听得到嘛,您说过,只要虔诚的呼唤你,你肯定能出现的~” 许念摇摇头,“我只是说我会听到,至于出不出现,看心情。” “什么嘛,你舍得你这么可爱的徒弟被坏人欺负嘛?” “知道是坏人还这么草率的一个人来?” 许念语气平淡,看着天色还不算是要到黎明破晓的地步,只是星光和月光似乎已经开始逐渐暗淡。 少女想了想说,“没有办法不来吧,设身处地来想,如果白先生是我的话,唯一的亲人寄来书信,你不会过来么?还是说,你要多找几个同门以防万一一起过来?” 许念摇摇头,“设身处地不了。” “您没有亲人嘛?” 她下意识的问,许念就静静的看着他。 东方未羽屏住呼吸,似乎察觉到了自己一瞬间的大脑抽筋,她的眼眸迅速的转动,然后踮起脚尖,撅着嘴就凑了过去。 但是许念偏过头,于是吻痕落在了自己的侧脸上。 吧唧一声,很是清脆悦耳。 “对不起哦~” 东方未羽牵着少年的手,撒娇似的摇晃。 许念摇摇头,“这种事情没什么,毕竟你说的是事实。” 许念的确没有亲人,所以才会说出无法感同身受这样的话来,就算是洛汐,就算是陆淡妆的身世在他这里也没有卖惨的资格。 毕竟她们起码还有过亲人,见过面,说过话,享受过一段时间的温暖,而在许念这里,就是彻底的空白。 东方未羽牵着许念的手,然后看了看少年说,“这就是成为神明的代价么?” 在东方未羽看来,大概就是成为神明,就意味着他的寿命,他的时光要比修行者还要长不少,身边的人或者陨落,或者消亡,总是会一个个的离开他。 但是在许念听来,似乎……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比如,自己现在的实力,体内的玉气再加上沐晚桐所说的故事,是否……所谓的亲人和那些记忆,就是自己付出的代价? 不能再想了,许念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刺痛。 “你好像很喜欢探寻我的事情?” 许念走过荒芜的杂草,感受着介于黎明和深夜之间的那稀薄又清凉的空气。 而不肯放手的少女想了想说,“好奇是最基本的本能吧?何况……师父这么厉害,就更想好奇咯。” “这么有空好奇,不如花点时间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句话简单来说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 东方未羽气鼓鼓的鼓起了腮帮子。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厉害,实力蹭蹭蹭的就能往上涨啊,如果可以我不会做嘛?哼。” 这样埋怨还是怪让人舒服的。 “也没你说的这么厉害,少点其他的心思就好了。” “才没有呢,哼哼。” 东方未羽当然是死不承认。 自己除了修行之外,更多的时间就是在思考怎么冒犯这个少年。 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堪比研究什么儒学,什么道法,什么佛经。 东方未羽觉得可以称呼它为:白学。 研究白先生的学问。 两人加快了进程,在天亮之前还是到了明火教的山门脚下。 东方未羽犹豫了一下,看着身边的少年。 “这么晚了,白先生要回去么?” 许念奇怪的看着东方未羽,“不然呢?” 少女脸颊红润起来,微微低头,手指纠缠自己的裙摆边缘,一副犹豫矜持,又仿佛时刻会豁出去的样子。 “要不……在明火教里休息吧,要是担心别人看到,可以在未羽的房间……” 细若蚊蝇的声线,说到最后越是听不清楚,但是不妨碍许念听出她的意思。 许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胆子这么大敢邀请一个男人去你的房间过夜?” 东方未羽红着脸解释说,“未羽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因为是师父嘛,而且不是正人君子嘛?难道师父想对未羽做什么?” 似乎是反客为主了。 许念伸手掐了掐她的细腻柔嫩的脸蛋,“不用这么激我,你自己进去吧。” “真不进去啊?” 东方未羽有些不死心的问道,总觉得这个机会丢失了会很可惜,至于一个男人,一个少女单独相处,少女会付出什么代价……东方未羽完全不会去多想,不是因为不相信许念。 只是……难道还有比交给这个少年更好的选择嘛? 实力高强,长得又好看,还这么会气人。 许念没好气的说,“你怎么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才没有呢!还不是担心臭师父没有地方睡觉嘛!” “喊我来救你就是好师父,现在就是臭师父了。” “哼,才没有呢,我一直叫臭师父来着。对了臭师父,什么时候还会过来啊?” 许念想了想说,“等我从北海龙庭回来了再说吧。” “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呀?” 东方未羽好奇的问道。 许念没有过多思考,“过几天。” “哦……那,今天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玉佩的秘密呀,还有这些什么阴刹的人……玉佩究竟是什么钥匙之类的。” 许念奇怪的看着东方未羽,“这不是你的事情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玉佩也不是我的,人也不来找我的。” “……”好像这么说的确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好气人哦! 当许念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之后,东方未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的扒开灵牌前香炉里的灰尘,从里头拿出了那枚奇怪的玉佩来。 不规则的形状,奇怪的颜色。 却感觉不到任何力量。 她叹了口气,捧在手心。 “爹娘,你们到底给我留下来的是什么啊……” PS:多谢你们昨晚的吉言,我果然又喝多了,草。最后一天都不让我过个好年,我服了……先更一章,零点大概是没有更新了,如果没有就是早上更。 48 冬日之前 【我已经不问世事许久了,回去吧。】 穿过了发梢的风雪,似乎是一个很凉的冬天。 跪在一间潦草茅屋前的孩子,瘦弱的肩头早就被风雪所覆盖。 【附近的门派不收我,我想学剑。】 半开的门,里头没有多余的装潢,在门框上微微依靠的女子,不修边幅。 发丝随着风雪随意的飘荡,只是那双眼睛,让人过目不忘。 明明很漂亮,却好像厌倦了尘世,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失去了希望。 那一年的风雪很刺骨,他知道的。 【那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你也和我无关。】 孩子跪在那里,风雪几乎都可以将他淹没成一个小雪人。 他瑟瑟发抖,却没有起身,而是说。 【我见过您出招的……就在后山那口水井那里,您一剑就杀死了一头狼……】 女子微微扬起头,眼神依旧无光。 【所以呢。】 【我想学剑。】 【他们不愿意收你,我就愿意教你了?什么道理。】 【没有,我只是……请求您,能收下我。您如果能教我的话,我愿意付出一切,我仅有的一切。】 女人看了这个孩子很久。 直到他嘴唇发白,浑身颤抖,似乎连意识都要模糊的时候。 她终于开口。 【为什么要学剑。】 孩子颤抖着说。 【想要出人头地……】 女人嗤笑了一声。 【不是因为报仇?】 孩子摇摇头。 【我没仇可以报,我只想练剑。】 女人扬起头,是那天漫天的风雪如何吹过山坡,如何凋零了本就枯萎的树。 她说。 【或许是一个机会。】 【什么?】 【我可以教你,但是我有个要求,以后告诉你。这个要求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无论到时候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做到,你答应了,我就可以教你。】 【好。我答应。】 【你叫什么名字?】 【……许念。】 【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我叫涟漪。】 画面在模糊,似乎在渐渐的抽离。 要将清醒的意识还给自己。 可是再此之外,还是有着细微的,如梦似幻的声响。 【师父这么漂亮,为什么要住在这个地方呢?】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放弃了某些事情。你知道什么叫做漂亮?】 【当然了,你比咱们村子的那些婆娘都漂亮的很呢。】 【你见过几个漂亮姑娘?】 【唔……一年前吧,有个外头的大人物还乡,把他取得官家小姐一起带回来了,那个小姐就长的挺漂亮的,细眉大眼的,脸蛋儿可白净了……】 【比我漂亮?】 【没有,念儿从没有见过比师父更漂亮的女人。】 【说不定你以后娶的媳妇儿要比师父漂亮得多,到时候我就是黄脸婆了。】 【怎么会呢……师父一定是我这辈子能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子,再说了,能陪在师父身边一辈子,我也就不用娶媳妇儿了。】 …… 【师父,我遇见了一个叫沐晚桐的姑娘,她很可爱。】 【嗯,我知道了。】 【师父?】 【师父老了。】 【怎么会……】 【当你遇到让你心动的女子的时候,师父就已经老了。不过也差不多了,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 上浮的气泡,氤氲的雾气,神奇的混杂在一起。 将要睁开眼睛,却好像怎么也睁不开。 直到声音的出现。 【先生,您喝多了,休息吧。】 【桃夭啊。】 【怎么啦?】 【我做过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对是错。】 【什么事情?】 【我杀了她,亲手杀了她。】 【很难过么……】 【我替她高兴,我很难过。】 —— 毛茸茸的尾巴清扫少年的脸庞。 许念睁开有些湿润的眼睛。 睁开眼的瞬间,近乎窒息的疼痛。 然后就看到了她浅红色的大眼睛,一瞬间的熟悉感在他混浊的眼眸里出现,然后宛如沉溺在了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小船。 沉下去了,不见了。 “喵呜?” 脚步直接从自己的脑袋上踩过来,然后趴在了自己的胸口,揣着手手看着自己。 许念用短暂而急促的呼吸缓解着这个梦境给予自己的压力。 这个梦很快就会遗忘嘛?许念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尝试记忆就像是去观察被关上锁的盒子。 他明白,这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该遗忘的总会遗忘,梦境无法珍藏。 “痒死了。” 看着桃夭的大尾巴在自己的身上扫荡。 隔着衣服似乎都能感觉到痒痒的触感。 “喵呜!” 猫咪用爪子试探着给了许念一拳,不过没有伸出尖锐的指甲,也没用多大的力道。 蠢男人,要不是桃夭大人弄醒你,小心睡死过去! 许念笑了起来,伸手抚了抚猫儿的皮毛,一如既往的逆向抚摸,弄的桃夭对他又咬又抓。 集无数恶趣味与一体的男人很快起床了。 今天的天色有些阴郁,看不到明媚的阳光。 空气中冷气的弥漫似乎提醒着自己,秋天都要过去了,万物要逐渐凋敝。 而沐晚桐与言言已经在欢喜宗居住了一个月的时间,似乎许多人都适应了这两人的存在,对于她们尊贵的身份,自然是十分的尊敬畏惧。 毕竟让这些女弟子行走江湖,只是两个人,还让许多的门派尊敬,并且没有遭遇过致命的危险,这种本事她们扪心自问,怎么也做不到。 在这个世道光是活下来就已经足够的艰难。 许念今天依旧被安排了任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念感觉自己最近被安排的任务有点多,已经到了几乎隔两天就有的地步。 以前差不多一个月才有一次,甚至好多时候都是几个月都没有,仿佛将自己彻底遗忘。 许念挺喜欢那种感觉得,尤其是那种出现在了某些人面前,对方还会惊讶的看着自己,眼神仿佛在说:咱们宗门还有这么一个人? 而现在……自己出现在门中那些女子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身在魔门的妖女们胆子自然很大,稍微保守的只是看自己一眼,或者上来借着机会调笑两句。 碰到胆子大的就直接上手了。 甚至会对少年吐气如兰,在他的面前摇曳身姿,“师弟,最近师姐胸口感觉好胀,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帮师姐看看吗?” 许念对于看看没有什么抗拒,白看谁不看? 只是如果当对方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要自己按摩……甚至是什么一起到房间好好‘研究’这样的要求的时候,许念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嗯,自己是个有底线的男人。 这次许念要去议事厅打扫卫生。 反正他也干不了别的活,这种打杂的事情自然都落到了他的身上,大概是那个女人故意的。 心知肚明自己隐藏了很多的秘密,既然自己不愿意暴露,她就干脆让自己做些‘符合身份’的事情。 只是当许念拿着扫把进入了议事厅的时候才发现—— 点燃的烛火,关上了窗户的阴暗房间里。 几个身影坐在那里,彼此对立,似乎正交谈着什么,随着自己的进入戛然而止。 场面沉默下来,甚至是陷入尴尬。 许念倒是不觉得尴尬,只是平静的说,“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开会。”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房间,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扫你的,不用出去。” 这句话出来旁人似乎惊愕了一下。 “宗主,咱们要谈的事情……” 坐在主位上,看不出深浅的眼神紧紧注视许念的沈欲语气平淡。 “反正不是什么机密,别浪费时间,继续说。” “好吧……” 许念叹了口气,硬是顶着这些人古怪的眼神开始在她们谈话的时候一边清扫议事厅了。 她们谈话的时间似乎真的没有持续多久,亦或者是自己到来之前就已经说的差不多了。 即使许念真的加快了清扫的速度,可是在每次想走的时候,沈欲就将一些瓜果的皮与核扔在了地上,明摆着就是给这个少年找事做。 直到其他的长老全都起身。 “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 许念想跟着她们一起出去,但是很遗憾,被发现了。 “许念你留下。” “……” 其他人用幸灾乐祸,或者是古怪暧昧的眼神看着她们。 但是许念没有表示而沈欲自然也不在乎这些目光。 在魔域里,什么跟儿媳妇儿扒灰,兄嫂弟及的事情都屡见不鲜,沈欲自然也不在乎和这个少年的什么传闻流传出去了。 “刚才的事情听到了?” 沈欲翘着修长的美腿,在裙子下若隐若现。 仿佛烛火都能给她点缀耀眼的光泽,相比这个女人的妖艳又端庄。 拿着扫把站在面前的颓丧少年就像是一只土狗。 还是被村里所有狗狗欺负的那一只。 许念摇摇头,“没听到。” 沈欲没好气的看着少年,“你就在里头,我们说的东西没有听到?” 许念理所当然的说,“我扫地很专心的。” “总是在这种地方无用的专心……”沈欲讥讽了对方一句。 少年自然是没有任何感觉,这种事情无法激起他任何的自尊心和羞耻……嗯,自己的自尊在哪儿呢? 可能是丢在了记忆的长河里,早就找不到了。 “冬天快到了你知道吧。” “这个还是知道的。” “冬天到了,妖兽之潮就快了。到时候的魔域围猎也就应声到来,你打不打算参加?” 沈欲伸手,往嘴里塞入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 嘴唇合上可是手指没有离开。 当她将手指抽离的时候,还可以清晰的看到指尖残留的晶莹的汁水…… PS:上午还会有 49 有人珍藏,有人遗忘 随着冬天的到来,似乎大地会陷入凋敝的状态,万物沉睡,或者干脆死亡。 连人都不例外。 而在这样的时节,却会引起一些不同的情况,比如背靠魔域的连绵妖山,那对于人类几乎等于禁地的地方,在魔域时常的提防之下,那些妖山的妖物已经是学乖了,不会有事没事冲出来想着搞些什么大事儿。 而是集中在这么一个凋敝寒冷的季节,配合上魔域的环境,来一场集中的爆发。 这便是冬日都需要警惕的妖兽之潮。 而魔域也逐渐摸清楚了这些妖兽的习惯,就会下意识的将这些智力并不高的妖物放出来,在妖山外围展开一场围猎。 虽然风险很大,但是收益无疑也不小。这些妖兽的全身上下都是宝。 皮毛可以用来制作衣物或者是水火不侵的软甲,而妖丹更是用来炼丹的最好材料,身上的骨骼更是可以锻造一些超脱凡品的利器。 所以魔域从开始的畏惧,到后来已经变成了谁都想要参与的战争。 谁杀的多就意味着得到的更多。 于是在冬天不光是十二洞天,魔域的其他势力也会派出精锐的弟子来参与这场围猎,虽然总是会伴随着死伤,但是一想到可以得到的利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就显得无比具备真理的性质了。 这件事情并不适合草率的派出人手,至少一些实力连龙象境都不足的弟子派出去也是白给。 许念这个登庭境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沈欲的眼神和她的话语似乎在告诉少年她不是在开玩笑。 许念当然摇头拒绝,“我去干什么,给妖兽塞牙缝都不够。” “呵呵……” 沈欲眯着眼睛轻笑一声,一口将葡萄咬碎。 酸甜的汁水弥漫她的唇齿,然后尽数咽下。 许念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她喉咙吞咽的动作。 一举一动都显得如此的妖媚,天成的媚态就是这个女人最大的利器。 “有没有这个实力你自己清楚……我倒是想看看你去了的话,那个女人会急成什么样。” 那个女人几乎就是包括沈欲在内的几个女子对沐晚桐的特定称呼。 许念也不必多此一问。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也太无聊了。” 沐晚桐会急?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不笑开花就算不错了,毕竟她很希望看到自己的一点点改变,哪怕是现在的生活态度的变化。 “本来生活就是要在无聊的事情里获得乐趣,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比无聊的生活更无聊?” 沈欲毫不留情的讥讽,许念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虽然是这样,但是好像显得我更有趣了。” “噗嗤……哈哈哈哈。” 沈欲笑了出来。 同时站起身,来到了许念的面前,伸出手掌抚摸着这个少年不设防的脸颊。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也不知道你是有趣呢,还是没趣了。奇怪的只是你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这一点让人很不爽就是。” “那还真是抱歉了。” 许念感受着她掌心的抚摸,混浊的眼神没有更多的波动,表情也不像是他说的那样多么抱歉。 沈欲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少年,轻启朱唇。 “你觉得我让陆淡妆和洛汐去怎么样?再加上一个宁缘。” 许念毫无波澜的看着她的眼眸,“你怎么不加上一个宁茴?” 再加上这场围猎就可以改名叫做一网打尽了,许念毫不怀疑对方真正的心思是恨不得这些少女一起出现意外,然后死在这个冬天。 沈欲笑着,手指抚摸少年的唇角,这似乎是她最喜欢的区域,手指总是在这里游离,许念甚至能尝到关于葡萄的味道。 “我倒是想,可惜啊……我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也就基本不用当宗主了。” “宗主还有事么?” 许念觉得对话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果断的中断了话题。 在他看来,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参加这种事情,却还要将自己留下来的沈欲不过就是没事找事而已。 “过几天,我会尝试突破逆命境。” 她如此说道。 许念看了她一眼,“要去窥天境了?” 沈欲点点头,眼神莫名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还是多亏了在龙头城的那次经历,向死而生……感悟挺多。大概就是在这几天了,也要感谢你的老姘头,给我送来了一枚金丹,应该很是顺利。” 许念毫无波澜的说,“那就恭喜宗主了。” “你有多希望?” 许念想了一下,“希望今年冬天会下雪一样。” “听起来很浪漫的样子……你喜欢下雪?” “只是希望而已。” “呵呵,过几天我突破的时候,你要在我身边。” 她这么说道,简单的发布了一个命令,许念有些头疼的说,“你突破我在那儿干嘛,给你洗脚?” 沈欲微微挑起眉梢,“你愿意的话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不愿意。” “那就静静的在那里就好,万一出现意外呢。” “出现意外要留遗嘱也不适合说给我听吧。” “你会不会说话?” “……” 许念闭上了嘴,小小的生了个气,但是很快就烟消云散的女子白了少年一眼。 “放心好了,我还没有打算现在就死,只是你在的话,稍微不对你的血还有用处,明白了?” 血煞的体质便是如此。 似乎成为了她的移动血库的少年没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 “嗯。走吧。” 虽然许念不想,但是沈欲似乎很有兴趣,和他并肩一起离开了议事厅。 外头偶尔有人经过礼貌恭敬的说一声:宗主大人。 但是对于许念,似乎就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许念也早就习惯,点头示意算是这些人对自己最大的礼貌了。 虽然对方没有开口主动要求,但是许念知道她的意思,将她送到了房屋门口的位置,那一棵熟悉的树下。 沈欲站在这里,望向少年说。 “这棵树很特别,你知道它特别在哪儿么?” 许念摇摇头,“应该不是特别大吧。” 沈欲撇了他一眼,然后说,“它最特别的就是我一推开窗, 这句话或许还有其他的意义,但是许念不愿意去深想了。 “我 “我希望 “那砍了便是。” “你就这么说话的?” “我一直不都是这样?” “呵呵,也是。” 沈欲不再计较,她走到了门口,推开房门。 里头很暗,采光显然不好。 不过她愿意住在这里,倒不是因为光芒多么明亮,就像是许念愿意留在这里,也不是因为这里多么让人舒适。 “你难道还想送我进去?” “就到这里了。” 许念站在原地,没有往里头探入一点的意思,哪怕是眼神都到此为止。 她似若感慨的说,“明年春天会如何呢。” 许念摇摇头,“明年春天再说。” 女人关上了门,许念转过身,没有什么准备,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似乎就是这样游荡,目的地在游荡的途中能出现。 忘记了是谁说,迷茫的人生总是痛苦的,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甚至有力气的时候不知道该往哪儿用力,困顿在这个琐碎庞大的世界,牢笼的存在从来不是因为它大或者小。 “喂。” 娇俏的声音,打破了迷茫的游行。 许念看过去,侧面的小姑娘站在那里。 绑着两条发丝的女孩正带着一些无奈和厌弃看着自己。 “你……叫什么来着?” 许念奇怪的问。 女孩子气的简直七窍生烟。 “你不用记得我的名字!主人叫你过去吃饭!” “吃饭?” 许念更奇怪了,在欢喜宗听到吃饭两个字的确挺奇怪的,上次吃饭如果不算踏青那一次的烧烤的话,就是在宁茴那里。 “嗯……主人特地为你准备的,你不去的话她会很难过的。” 女孩子闷声闷气的说道,显然因为这样的事情很不开心。 毕竟把心思放在这么一个少年身上,谁看了都会生气。 “她难不难过,和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因果关系你不懂吗?” “可是这不是我的因果关系吧。说不定你说我不去的话她很开心,我就答应了。”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言言生气的跺着脚,要不是她没有沐晚桐那样的实力,早冲上去给这个少年扇大嘴巴子了。 许念笑了笑,“走吧。” 少女不解的瞪大眼睛,“去哪儿?” “你主人不是说要吃饭么。” “你去啊?” “白吃的你不吃?” “哼!” 言言小碎步直接跑到了许念的面前带路。 许念就看着这个少女跳跃的双马尾,看了一路。 青春仿佛就在他的眼前跳动着,可是不是任何人,看到美好就想要掌握。 有些人喜欢摘花,有些人只会赏花。 “我还真觉得你可能不会来来着,没想到你来了。” 在沈欲为她安排的宽敞房间,满桌的饭菜。 她站在面前,双手却有些局促不安的在小腹前,紧张的像个小女孩。 许念看了看,“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个人就是白占的便宜就喜欢占而已。” “那……入座吧。” 沐晚桐扯了扯少年的衣袖。 他点点头,坐在了位置上。 沐晚桐的眼神稍微低垂,他果然不记得了。 在帝都的那一晚。 在那艘漂泊湖上的船边,她问他下次什么时候再见的时候。 她就是如此,扯了扯他的衣袖。 时间从来都公平,不会亏欠谁。可是……记忆并非如此。 有人珍藏就有人会遗忘。 PS:目前月票2872,应加14,已加7.还有七章!我觉得这本书尺度应该加大一点,以免下本书你们受不了。 50 无所适从 简单的碗筷,简单的吃饭。 言言并没有在旁边,所以面前的女子可以脱下她的面具,露出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庞。 她的确很漂亮,这种漂亮现在还带着一种躲避世界的决然。 就像是不愿意被凡人窥见真容的仙子。 “她不一起吃饭么。” 许念随口的问了一句,和宁缘吃饭的时候他会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现在他觉得只吃饭不说话,那就白吃了。男人也挺善变的。 沐晚桐轻声说,“她吃过了,馋丫头不吃点东西她不会干活的。” 许念皱了皱眉,“那我们吃的岂不是剩菜?” 面前的女子愣了愣,然后仓促的起身,“是么……那我重新做一份。” 许念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果然,有些话对于自己是玩笑,对于别人可能不是如此。 虽然许念觉得自己烂透了,但不至于用别人对自己的感情反过来去糟践别人。 这算不算温柔许念并不做任何感想,他只是伸手拉住了沐晚桐的手掌。 女子愣了一下,面色微红的回看自己被对方握了一下的手。 很快许念就松开了,他说,“坐下来吧,我开玩笑的。” 沐晚桐想了想,轻声说,“没关系的,这点事情不累人,我一个人的时候也经常做饭。” 许念却是摇摇头,“我都吃这么多了,你觉得真是介意这个的样子么?我的确挺难伺候的,但是不至于矫情到这个地步。” “是么……” 沐晚桐将信将疑,还是坐了下来,但是这一次不是坐在了许念的对面,而是坐在了少年的身侧。 虽然有的时候偶尔抬起头两人会对视一瞬间的目光看起来很不错,让人遐想,甚至仿佛有电流浸漫全身。 但是她更希望距离近一点,而且这样的对视,总是能让自己觉得心虚。 一种没有来由的,天生的心虚,仿佛是自己生来就欠了这个少年的似的。 其实大家都清楚,感情的亏欠,和谁先招惹的谁,并没有关系。 有些人付出感情就是天生的比较容易受伤。 “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吃饭就简单的吃饭,你这样下去,我也很会有压力。” 曾经何时许念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承担着安慰他人的角色,不过实在是因为这样吃饭太古怪了。 她总是看着自己,自己吃什么菜都要看自己的眼神似的。 应该感到虚荣么?是坐立难安才对。 “我也想自然一点,就是控制不住。” 沐晚桐诚实的说道,事实上因为对方答应过来吃饭,她就已经足够激动了。 古怪的气氛在蔓延,许念叹了口气。 “你这样待下去别说半年了,就算是一百年,情况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我看着也难受,你说呢?” 沐晚桐眨了眨眼睛。 轻轻的给自己舒缓了一口气,脸色是慢慢的升温上来了,但是气质却是显得更加沉静了一分。 “那我们现在……算是朋友?” “你怎样认为都好。唔,这个茄子烧的不错。” 沐晚桐感受着对方轻松的话语,似乎也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微笑着说,“这个是特意烧的汁水淋在了上头,味道和普通烧起来是不一样的。” 许念想了想,“话说我也没有吃过普通的……” “她们没有给你做过么?” “都是女侠,哪有功夫烧菜,本来饭菜就不是必需品。” 在修行者的世界,饭菜的确不是必需品。 于是沐晚桐心里窃喜起来,微微眯着眼睛说,“那你喜欢吃饭菜么?” “比起风餐露宿当然好不少。” “那你喜欢的话,就来我这里吃吧,我可以天天给你做。” 似乎长期饭票就这么安排上了。 许念当然对于面前的诱惑有着本能的抗拒。 “那还是太麻烦了,正常就好。” “你说的正常是什么样子?” 沐晚桐好奇的问道。 许念想了想,“看书,晒太阳,然后无聊的躺着,这就是我的正常了。” “可是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一种自我放弃的颓废吧?” “是自我放弃么?我倒是觉得轻松舒服。” “也是,生活不管如何,自己喜欢就好。” 许念笑了一下,意义莫名,其实他很清楚,并非沐晚桐真的认为这样的生活不错,她只是迎合着自己的做法,说出赞叹的词汇罢了。 谁看了似乎都要问一句你许念何德何能让这么一个女子到这种程度呢? 许念自己也不知道,大概这也是罪孽深重的一种体验。 当这顿令人不安的饭菜吃完,沐晚桐起身收拾碗筷,表现的就像是任何一个男子不能拒绝的贤妻良母。 她会跪在矮矮的桌子边,微微翘起在裙摆之下,浑.圆的翘臀。 似乎是无意识的动作,是一个没有经验不懂男人的视线有多毒辣的情况。 美好的臀型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好生养这样的形容…… “对了,那个银发女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似乎是没有任何察觉,一边擦拭桌子的沐晚桐轻声问道。 许念也没有色令智昏,他想了想说,“就那样呗,还能怎么样。” “我觉得你是有办法的。” “是么。” “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吧?” “我转过身就是了。” “呵呵……” 沐晚桐笑了一下,捋过自己耳畔的发丝,稍微的回头,却看到了许念的眼神似乎聚焦在哪里,这个地方……她有些面红,没有那般惊诧的慌张,而是显得掩耳盗铃一般伸手去捋了捋自己身后的裙摆。 本来没有任何异常的裙子因为她的抚弄反而有了些许的褶皱,白皙纤细的小腿,具备弹性,肤色细腻的大腿许念尽收眼底。 她不自然的跪坐下来,臀儿挤压着小腿与脚跟,形状就像是溢出来一般。 沐晚桐的脸颊简直要滴出鲜血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越遮掩越糟糕,搔首弄姿的简直就像是诱惑一般。 明明没有想着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来着……用身体的诱惑什么的,压根就不真诚,也不是她想要的从头再来。 那是歇斯底里的苦命女人最后的手段。 而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许念的话语。 “就这么坐着吧,别乱动了,跟跳舞似的。” “呜……” 她甚至想要低着头捂着脸了。 过了好一会儿,察觉对方又云淡风轻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之后,沐晚桐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其实我觉得你有办法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之前问我的话。” “哪一句?” “你问我,之前碰到过天阴绝脉么,我告诉你没有。” “很正常吧。” 沐晚桐轻笑了一下,“显得很正常,但是从你嘴里问出来就像是试探了,我猜测你应该是得到了什么线索,以前有人治好过天阴绝脉,对方和我还有着些许的相似之处,你才会这么问我,对不对?” 果然,这个女人还是很聪明的,当她恢复理智的时候。 许念没有回答,低头喝了口水。 许念没有说话沐晚桐看了一眼沉默的少年,或许已经得到了答案,她却开口说。 “不管如何,看到你想要救她,我还是很开心的。” 许念望了一眼沐晚桐,似乎用这样的动作表达疑惑。 温婉大方的女子伸手捋了捋耳侧的发丝,然后浅笑着说,“显得很傻吧?但是起码证明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 许念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人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有不在乎的东西,只是有轻有重。” “会慢慢改变的。” 她如此说道。 许念觉得这场对话就到此为止了,在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那就别尬聊了。 他站起身。 “今天多谢招待了,我先回去了。” “嗯。” 沐晚桐送许念到了门口,看着少年懒散的身姿,她多想看到他再一次挺直腰杆,重现自己记忆中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可是似乎自己没有提起来的资格呢。 只是显得有些顽固不化的说,“许念。” “嗯?” 看着他混浊的眼眸,女子开口问。 “如果你想起了那些记忆,发现和我说的故事一样……你会如何?” 小心翼翼的试探,寻求最微末的希望。 人总是要希望要有期待才能过活。 许念站在门口,一半阴郁的天气会照耀在他的身上,另外一半,是挟着她发香的桃红色发丝。 “回忆就算再美好,刻骨铭心。但是想起来了还能和过去一样么?” 沐晚桐觉得自己不该问的,果然,心开始揪着疼了。 他看似温和的面目,其实最是冷漠和无情。 “或许……记忆起来,可以弥补其中的差错呢,或许……是一个可以完美的机会呢。” 许念回头笑了一下,俊朗而有些小小的丧气。 “可是我已经忘记了,或许,选择从一开始就做出来了。” 即使他不再坚持他从未记得过她,但是这样的回答,却更加让人窒息。 “抱歉。” 她低声说。 许念摇摇头,“不用抱歉,如果事实的确是你说的那样,如果我真是你说的那个人。那么这是你让自己放下的机会,你该做的是释怀,而不找回来。” 少年的脚步离开了门口,这扇门,她跨不出去,这个人也留不下来。 她知道的,一直都该知道的。 可是该如何释怀呢?总是有人尝试劝慰画地为牢的人放下。 但是这些东西是扎在了心底的刺,拔出来不仅仅会疼,还会可惜。 很可惜…… 风吹过心间的裂隙,没有人哭。 她只是无所适从。 PS:今天或许能尝试一下三更,或许!! 51 瞧不起谁呢! 有的时候许念常常会想。 人到底是有没有自知之明的生物呢。 要是能明白,从明天开始就不在为了某一个人,某些故事而痴缠。 明白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明白两个人相离很远。 就算一个人花光了心思去守护一个诺言,可是到最后甚至都不会有人可怜。 但是许念也明白,有些事情想的再明白也没有用处,仿佛如思想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的另外的情绪,影响你的举动,知道这样不好,却不受控制的继续下去。 有人理解为痴心,有人理解为愚蠢。 可是这样的存在就一定是不合理的么?相反……太过合理正常了。 他停下脚步,竹台上的银发少女正在给花浇水,明明快要到寒冷的冬天,那些花儿却在顽强且茁壮的成长着。 “今天天气不太好呢,但是还好你来了。” 宁茴将简单的花洒放下,然后双手交织在了小腹前,端庄的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许念一步一步的走上竹台。 再一次将自己和天气联系在一起,仿佛成了自己的标志似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 许念只是问道,对于之前的话语就轻松的过滤了。 其实哪怕是现在这种状态的宁茴,不知道内情的人,还是会有不计其数的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一头闪亮的银发和她微笑起来能轻易融化万物的表情,最是让人沦陷的东西。 即使现在没有阳光,许念却好像还能够想起那一天,还是一头黑发的她的回眸。 宁茴微微撅起红唇来,“对人家的话视而不见,然后就问问题,也太过分了。” 许念好笑的看着宁茴,“我上来就问你身体,你还要我怎么样?” 宁茴想了想,面色微红着微微前倾身体靠近了许念。 似乎高耸的胸脯都要碰触到了少年,这样的接触其实对两人而言都是习以为常。 但是许念非得微微后仰身子,恨不得把脖子都拉长似的,低头看着她扬起脸的举动。 宁茴不满的撅起粉嫩的红唇,“你干嘛呀。” 许念装作茫然的看着宁茴,“你要干嘛,非礼我?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宁茴伸手去搂许念的脖子,但是少年却显得很灵敏的躲开了对方的双手。 “喂!!” 宁茴有些气急败坏了,许念却站在一旁笑了笑,看着落空的女孩说。 “外头好冷,还是进房间吧。” 说完,少年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忌现在宁茴的情绪,直接进了房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位置上。 宁茴在外头生气了一会儿,但是没有看到许念走出来,于是一手提着裙摆,然后走进了房间。 “这么早就惹人生气。” 许念想了想说,“已经快下午了,也不算早。” “不早就可以这样吗?” “你不能因为我没有配合到你的期待就生气吧?” “为什么不能?反正我又没有要你哄我,生气是我自己的事情啊。” 许念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变厉害了。” 少女稍稍的挑起眉梢,“那是当然~” 狡黠而俏皮的笑了一下的女孩子很快说,“我去给你洗水果。” 似乎很欢天喜地的就去了厨房。 许念叹了口气,“还是没聪明多少。” 可是很快,一双手就如同缠绕溺水者的藤蔓,绕住了少年的脖颈。 “我学聪明了很多哦。” 湿热的气息,包裹着自己的耳朵,从自己的耳后覆盖上来。 她的发丝从自己的脖颈间垂落下来,仿佛是自己生长出来的银发。 许念这次没有躲避了,大概也是因为无处可躲了。 “怎么跟猫一样,走路没有声音的。” 宁茴这次狠狠地绕住了许念的脖子,就像是舍不得松开了一样,丰满的胸脯贴着少年的后背。 “要是有声音的话就让你发现了,你这坏心眼绝对会躲的对不对?” “要被人占便宜了我还不能躲么?” “好自恋啊,搞的好像谁都要占你便宜似的。” 宁茴轻声说着,却用被发丝覆盖的脸颊轻轻蹭着少年的脸庞。 硬是将许念并不肉乎的脸颊挤出软肉来。 “那你这是在干嘛?” “讨债……” 不管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味道,不仅仅是让自己熟悉,更让人迷恋。 其他的女孩子缠着他到底是馋他的什么呢?宁茴不知道,只是愿意去相信,自己和他一定是有着不一样的羁绊。 “合着我还欠你了是吧?” 许念并不生气。 女孩子用她青涩却又不同于稚嫩少女的丰腴身躯紧紧贴着自己,随着她的动作在自己的背上轻轻磨蹭。 和喜欢的人紧贴着,摩擦着,仿佛能带给自己和他融为一体的错觉。 每次经过自己身上的电流,都会让少女微微的震颤。 可是一定是会存在抵抗羞涩,与之相对的东西的。 比如想要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拥有。 “你当然欠我啊……” 她咬了一口少年脸颊上的软肉,然后又贴上去,和他一样感受着略微湿漉漉的触感。 “比如我明明都准备好了迎接死亡,你又让我犹豫,让我舍不得。”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方在自己背后的磨蹭让他很是受用,或者只是单纯的放开心神的享受。 “看来我还真的应该抱歉。” “不用,是我该抱歉,因为如果我哪怕留下了一点点的印象,草率的,不负责的离开,都会让你稍微有些难过,或者可惜吧?” 许念觉得对方还是说的太谨小慎微了,或许……和自己一直以来的态度有关。 她微微侧身,然后在自己的侧面跪坐下来。 她没有抱住少年的手,而是显得有些变扭的捧住了许念的脸颊,将他的脸朝着自己这边转动过来。 看着他熟悉的混浊的眼眸,宁茴轻声说。 “或许是因为和你相处太久了,或许是因为我的本性如此,我也有些坏心眼呢。” “没关系。” 他并不介意被人的坏心眼,相反,人为了自己,总是会自私,总是会多想多做多错。 她轻轻的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如同轻声的诉说。 “所以我会经常自私的去想……如果我就在这个时候死去该多好,至少从此以后在你的心里,我的位置就没有人替代了吧。” 该如何回答这句话呢? 许念从来不去想所谓的最优解,只是想到什么,就下意识的说什么。 不去想着弥补,自然也没有想过回收。 “我这个人记性不好,来的快,去的也快。所以最好的在我记忆常驻的方式,就是一直活下去。” 宁茴轻笑了一下。 “你看,其实你很温柔吧?可是却是在骗我呢。” 这么说着的女孩却主动的亲吻了他的嘴唇,轻轻的点水,却留下了湿润的痕迹,她的舌头狡黠的舔.舐了一下许念的唇瓣,还没有等他有反应就说,“但是很高兴你愿意骗我,有些事情太过危险就不要为我尝试了,好不好?” “我有分寸。” 许念简单的回答。 宁茴点点头。 “有些糟糕呢,因为你,我好像变得啰嗦了。” 许念深以为然的说,“的确像个小老太太。” “呜,哪有到这种地步啊。” 宁茴不满的握住了他的手掌,许念好笑的看着她,“不是你让我顺着你的话说么?” “也没有必要这么顺啊,最讨厌的就是我竟然还这么喜欢你。” “所以说喜欢我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趁现在还早,可以试着改改。” 宁茴却突然笑了一下看着许念问,“那你说,如果你真的把我治好了,这个时候我不喜欢你,转而投向了什么大人物的怀抱,你会怎么办?” 或许这个时候许念可以再嘴硬一点,或许这个银发少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许念的回答是。 “大概会弄死你吧。” 宁茴笑的很开心,然后一点点的牵起他的手。 她红着脸,微微眯着眼睛,许念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孩将自己的手指头含进她粉嫩的唇齿之间。 能够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细嫩嘴唇的摩挲,还有……如水蛇一般的缠绕,湿润的,温热的。 仿佛这股湿润能顺着自己的手指,浸漫到心里去。 当她将自己的手指抽离出来的时候,女孩子仿佛无可救药般,又无比妖艳的说,“我更想你现在就弄死我。” 许念无奈的看着她,“我就服了你这种人,明明又受不了,但是瘾又大。” 宁茴不满的直起身子,将高耸的峰峦体现的更加挺拔呈现在少年的面前。 “谁说我受不了的!” 许念没有跟她多废话,直接伸手。 很轻松的就隔着衣服握住了一边的柔软。 在他修长的手掌中,开始变化形状。 于是就可以看到这个女孩逐渐升温的脸颊,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却仍然倔强的从里头透露出光芒勇敢的对视着许念。 于是稍微的一点手法,轻微的挑拨,宛如试探一颗果实是否成熟。 “呜……” 不堪的悲鸣从她嘴里弥漫出来,却是显得如此撩人。 许念微笑着看着她。 “受得了?” 宁茴却好像越挫越勇,她甚至伸手主动的将半边的衣衫都拉下,仿佛一下子香甜的味道就弥漫了出来。 还伴随着惊心动魄的跃动。 “搁着衣服谁受不了嘛……” 在门外。 停住了脚步的高马尾少女一点点的蹲坐下去。 她握紧了拳头,红着面庞,显得无可奈何。 PS:一到中午就犯困。还要还七章,我看能不能早点起来再更一章。 52 世界两端,她和他 “呜呜……啊……” 房间里的不断悲鸣,有些压抑,又仿佛寻找释放的声线,不断的从房屋里传递出来。 竹屋没有什么隔音效果。 宁缘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奔放’起来能发出这种让女人都受不了的声音的。 还有……他们到底要弄多久! 怎么还没有结束?! 风吹过来,吹得少女的脚踝都有些冷了。 当里头的声音终于渐渐的停歇下去,宁缘终于是忍无可忍从地上站起身。 然后推门而入。 可是才一推开门。 她就看到了地板上交织的两人,就躺在那里。 衣衫不整的俊朗少年更像是被侵犯的那一个。 而自己的姐姐……那位银发少女的衣衫更是不堪。 裙子几乎都退到了腰间,那丰满的胸脯此时似乎挤压成了肉饼,正压在了他的胸膛上,而现在自己姐姐的动作简直……不堪入目。 正抱着许念的脸颊,在他的唇齿边细细的亲吻。 而这一切,因为宁缘推门的动作戛然而止,大概年轻的少女还不懂什么叫做享受余韵。 也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本事哪怕不用到最后一步,都可以让自己的姐姐提前享受到某种高峰的愉悦。 许念无奈的看着她。 宁茴一点点的回过头脸颊通红。 宁缘站在门口,没有惊声尖叫,虽然脸颊也逐渐升温,许念还有空比较了一下。 同为姐妹的两人,面红起来的样子,的确是有八九分神似来着。 “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我等会儿再进来!” “砰!” 门再次关上了。 宁茴脸红的说,“这丫头关门声音怎么这么大。” “知道我房门是怎么坏的吧?” 许念才说完,门外传来喊声。 “姓许的你别造谣!你那门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许念在下头笑,宁茴没好气的爬起来,“还笑呢!都怪你……姐姐在妹妹面前出丑了。” 许念更奇怪的看着宁茴,“这怎么能怪我呢,不是你主动要这样的?” 宁茴穿上了裙子,恨不得扑上去咬这个少年一口。 “你就非得这么计较嘛!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一点?” 许念也穿好了衣衫,“那不行,亲兄弟都明算账呢,何况我们这么清白。” “你再说一遍我们清白!” 磨磨蹭蹭还是穿好了衣服,当许念拉开门的时候,外头的宁缘正用看着杀父仇人的目光看着自己。 许念打了个招呼。 “嗨。” “嗨你个头,滚蛋!” 宁缘就直接往里头横冲直撞,肩膀还撞了一下许念,硬是让这个少年踉跄了一下。 许念差点以为自己要飞出去了,还好没有。 当宁缘闯进去,顺便就将门关上了。 许念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自找没趣,迈着慢悠悠的步伐缓缓离开,他还有事要做呢,这种儿女情长留不下来他的脚步。 而在门内的天地显然就不一样了。 看着宁茴很快像个没事人一样给自己端来茶水,宁缘想要生气似乎也生气不起来。 关键是她竟然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生气。 只能显得闷声闷气的坐在那里,直到宁茴开口说。 “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们刚开始的时候……” 宁缘嘀咕了一声,让宁茴的脸色尴尬了一下,然后伸手捋过耳畔的发丝说。 “抱歉啊……” 宁缘没好气的说,“你们两个的破事儿跟我道歉什么,我觉得我才应该道歉,毕竟打扰了你们的温存。” 这下宁茴反倒是不尴尬起来,而是微笑着坐在了宁缘的身边,轻声说。 “你不生气?” “你们的事情我生气什么……” “这里头就没有一点你的事情么?” 近在咫尺的她的眼神,这个姐姐仿佛可以穿透自己内心的眼神,让宁缘陡然的慌乱起来,她迅速的偏过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熟……” 宁茴想了想,伸手过来,握住了宁缘的手掌。 宁缘的感觉就像是四处躲藏的猎物终于还是被抓住了,无处可藏。 “听姐姐说,你也知道我这个病没有什么希望……” 宁缘低下头,“我知道……所以你们玩你们的就好嘛,下次我不打扰了,多给你们留点幸福的回忆……” 到了这个份上,似乎还是无法真心实意的祝福。 她始终觉得别扭,别扭的不知道是这两人,还是夹杂在其中,不知身份的自己。 宁茴却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什么呢。” “你……为什么这么不想看到他和我在一起?” 宁茴先是这么问道。 宁缘愣了一下,然后赶忙回答,“这不是觉得他油嘴滑舌的……又胸无大志,不配……” “真的只是这样?” 宁茴眯着眼睛问道。 “不然呢……还能因为什么?” 宁缘心虚的偏过头去,只是这种小动作让她的心态显得无处遁形。 宁茴想了想说,“我要是走了,会有一些放不下的事情。” 宁缘立马说,“放心好了,我会让他给你守活寡的,绝对不让其他女人占有他!” 宁茴没忍住笑了起来,她越笑,妹妹的脸颊就越是红润,都红到了耳垂。 她决定不说太多了,因为觉得可能会适得其反。 她只是拍了拍少女的手背,“我只是希望你多考虑考虑你自己。” 宁缘当然装作没有听懂这句话,但是也无妨,宁茴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答案才说这句话的。 她听到了就好,至于会怎么做……那个少年说的对。 哪怕自己是她的姐姐,也没有权利决定她的人生。 那么就这样吧,自己没能享受的福气都可以用来祝福她。 —— “桃夭,今天要交给你一件大事儿。” “喵呜?” 在桌子上静静趴着的白猫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面前望向自己的少年。 他煞有其事的跟自己说话……他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帮他做什么吧? “把这个门看好了,今天到明天,都不要让人来我房间捣乱,能做到嘛?” “喵喵喵?” 你这破房间,每天来这么多女人,自己怎么看的住嘛! 桃夭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像是明显的抵抗。 “那就交给你了,如果等我回来,发现有人闯进来,那这个家你就别待了。” “喵呜!!” 谁稀罕似的!吃桃夭大人一记喵喵拳! 可是这一拳打出去没有什么力道,被少年牢牢的按住了小小的爪子。 随后他松开手,将门窗都关好,然后去到了床上。 将被子一点点的拉上来。 “再给你变个戏法。” 桃夭已经看都懒得看了,在这里骗猫呢? 一天天的…… 当宛如一阵清风从房间升起,甚至吹得门窗同时响动,桃夭才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床上。 果不其然,被子扁平了下去,哪里还有什么待过人的痕迹? 不过桃夭已经是早就失去了惊讶的兴趣,轻描淡写的从桌子上优雅的跳到了床上,然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趴下来。 谁爱进来谁进来,睡大觉摆大烂! 许念当然不知道连猫都被自己感染的情况,他此时正在白玉京的镜子前,拿起了那副堪舆图。 因为这次没有好运气,没有其他人的召唤,而堪舆图上也不可能标记出北海龙庭的具体情况,所以许念只能选择周边的区域,他没有戴上面具,而是看了看堪舆图之后,目光去向了最靠近北海龙庭的一座城。 “北海龙庭周边,北海城。” 镜子上光芒缓缓出现,他伸出手,身影一点点的融入,然后消失…… —— “师妹啊,还搁这看书呢?” 声音由远及近,风声里带着雪花。 一座极高又寒冷,宛如雪宫的高峰上,在一个显得偏僻而单独的房间外。 穿着杏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朝着窗户内说道。 而在窗内,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虽然年纪小,但是面相却是水灵娇俏,说不出的剔透可爱。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气质和这外表并不相符。 她慵懒的趴在桌子上翻着书,似乎随时会要睡着,显得无精打采。 听到了声音甚至连抬头的欲望都没有。 “不然呢。” 门外的女子笑道,“出来看看热闹啊。” “没兴趣。” 甚至是连什么事情都懒得问一句。 但是女子也来到了窗台,微笑着说,“金师兄和穆师弟打起来了,现在在向天坪上切磋了,不少同门都去围观了。” “哦。” 少女无聊的翻过了一页,仍旧是兴趣缺缺的样子。 “诶,你咋就这么淡定呢?” “没意思,跟我没关系。” 她的声线都显得很消沉,仿佛随时会在这张桌子上死去的样子。 外头的师姐却笑着说,“别的东西跟你没关系也就算了,这件事情跟你有脱不开的关系。两个人在争谁会是你的道侣呢。” “哦。” 少女仍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极了对人生没有什么希望的烂人。 可是偏偏吧,这个少女的天赋又是显得那么出众,连门派里的那些长老们都放任了她的行为,对她的事情不管不问。 外头的师姐有些无奈的说道,“一个说你喜欢跟他看书。” “我就跟姓金的借过两本书。” “一个说你喜欢听他吹箫。” “得了吧,吹得跟鬼门开似的。” 师姐笑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眼看你就要十八了,选个道侣可是咱们青岚宗的传统,讲究一个阴阳双修,男女调和。这两个天赋都这么不错,而且都为你铁了心到这个程度了,你打算选谁?” “不选。” “怎么可能,这件事情长老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那我就离开青岚宗。” “……至于吗?选个道侣也不太难吧,金师兄人幽默,穆师弟长得帅,你怎么也选的出来啊。” “胭脂俗粉。” “可是……” “还有事么,没事把窗户关上。” “……行吧行吧,真有你的,不是我说啊,涟漪你这样下去,可别沦落到被长老们下放到某个洞天去历练,那就得不偿失了,万一你再眼光不好,在那些洞天里跟什么井底之蛙对上眼……” “砰!” 窗户关上了。 话语被隔绝了。 一脸淡漠消沉的少女好不容易直起身,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她将面前的书合上。 站起身,带着满身的颓丧气息躺倒了床上,她的美眸眯起来,看着天花板。 “真没意思,还是去那儿看看吧。” …… PS:你们都要看剧情那就看呗~正好想的差不多惹。今天三更了哦~还要加6更~ 53 好哥哥~ “北海城不少人啊。” 一行摇曳的马车,正在路途上颠簸。 不远处巍峨的城墙连接城门,但是在城门之外,似乎围聚着一群人,正在驻足围观着什么。 马车上说话的,是搁着帘幕的一个女子的声音。 声音缱绻低沉,有种威严大方的气质。 在前头是一个黝黑的青年,戴着一顶斗笠,腰间配着一把弯刀。 旁边还有几辆马车,随行的都是一些粗犷的汉子,孔武有力,一言不发,一行足足十多人,在这里也算是浩浩荡荡的队伍,阵仗不小。 黝黑的青年笑着说,“庄主,北海城一直都是一个武不犯禁的地方,来到这里经常能见到随意切磋,生死由命。我估摸着啊,大概是又有人在这里切磋了。” 女人微微掀开了帘幕。 在掀开的位置能看到一张婉约端庄的面庞,年纪不大,一个活脱脱风华正茂,魅力正盛的美少.妇。 她看向北海城的城头,那里站着两个看不清年纪的剑客,一人一剑正在彼此对立,而下头的人则是围观吆喝,聒噪声不绝于耳。 她想了想说,“骆庭,这次我们只为北海彩珠,不要惹是生非,进城之后一切低调,也尽量不要跟人起冲突。” 骆庭笑呵呵的说,“放心好了庄主,这种道理我知道的……只是北海城鱼龙混杂,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有的时候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见财起意,该出手的时候还是得出手,不过出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一定保庄主安然无忧!” 年轻的女人想了想点点头,“一切小心。” 她放下帘幕坐了回去。 可是没过一会儿,马车停下了,外头的骆庭传来声音。 “庄主,现在恐怕是进不去城门了,这些人都给堵的严严实实,要是让您在里头挤也不太好。” 里面的女人想了想,“从旁边绕进去吧,马车稍微后一点,前面的人稍微的疏散人群就好。” 她掀开帘幕直接从马车上走下来,穿着一身还算贴体的长衫,没有穿那种女子都喜欢的长裙。 于是安排下来了几个人就开始在前头尽量的疏散人群,虞风瓷就在这些人的开路之下缓缓的朝着城门艰难的推进。 上头似乎终于打了起来,剑气纵横,从所有人的头顶呼啸而过,人群的簇拥下,虞风瓷稍微蹙起眉头,尽量躲避着和这些人的接触,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关心他们的到来。 好不容易进入了城门里头,虞风瓷稍微回头,看到马车也终于驶入了城池之中的时候。 “你小子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想偷东西是吧!” 突然一位家仆的咆哮声传来。 虞风瓷皱着眉头回望,似乎是排在末尾的两辆马车的中间。 几名壮硕的家仆已经围聚了过去。 这个时候身旁的骆庭说,“庄主别担心,我过去看看,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毛头小贼。” 没过一会儿,虞风瓷就看到了骆庭从后面的马车附近拽过来了一个……少年? 少年似乎被这么多人围着也没有什么围聚的心思,但是也不能说是坦坦荡荡,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极为奇怪,显得无精打采,显得似乎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算被骆庭拽着,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思。 骆庭拽着少年来到了虞风瓷的面前说,“庄主,就是这个小子,鬼鬼祟祟的躲在了两辆马车的中间,奇了怪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进去的。还嘴硬不说话,我看啊,要不揍他一顿?” 虞风瓷皱着眉头看着这个长的竟然还挺不错,白白净净的少年,将他与贼联系在一起,似乎……有点难以想象,人总是遵循自己的 而且虞风瓷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她想了想沉声问。 “阁下一直在我们的马车中间?” 少年点了点头。 骆庭嘿了一声,“哟,还挺骄傲呗,是想着吃你骆大爷的拳头了?” “等等。” 虞风瓷制止了这个黝黑青年的冲动,而是紧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要在那里,想偷东西?” 少年摇摇头终于开口说了 对方的声线很平静,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听不出到底是真话还是撒谎。 骆庭想了想说,“庄主,我还是觉得这小子就是在嘴硬,打一顿就老实了……” “忘记了开始我怎么跟你说的?” 虞风瓷看了骆庭一眼,骆庭无奈的松开了手。 女子随后道,“你带人检查一下车上的东西有没有少。” 虞风瓷看着面前的少年,“我们验证一下你说的话没有问题吧?” 少年摇摇头,“没问题。” 于是骆庭带着人手上马车检查东西去了,虞风瓷观察着这个气质古怪,见不到任何一点所谓高人风范的少年忍不住问。 “阁下怎么称呼?” 对方平静的回答,“徐秋。” “许还是徐?” “徐。” “哦……那你为什么来到北海城?” “逛逛。” 这句话就是明显的假话了,虽然对方的样子的确是像一个闲散人员,像极了那种玩世不恭,又游手好闲的混子。 很快骆庭等人回来了,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有些失望的说,“东西没有少。” “那看来就是一场误会了。” 虞风瓷很简单的下了结论。 骆庭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自称徐秋的少年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好。” 人群自动的退散开来,少年平静的迈着步伐远去。 似乎没有任何的眷恋和踌躇的理由。 虞风瓷总觉得对方显得奇怪,骆庭在旁边冷声道,“这小子绝对有问题,庄主你这么简单的放他走真的好吗?” 虞风瓷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话假话……你能看得出来他的实力么?” 骆庭笑呵呵的说,“一个登庭境而已,也敢来北海城这种地方……所以庄主你刚才下令的话,我把他揍一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虞风瓷还是摇摇头,“算了,先去客栈吧,今天要办的事情有点多,明天我们就要启航出海,今天先把船的事情弄好了。” “嘿嘿,客官你想要出海?” 在北海城的‘有间客栈’里,许念捻着酒杯,平静的问道。 他也没有点什么东西,一碗花生米,一杯酒仅此而已。 毕竟灵石都是拿自己的‘精血’换来的,能省则省。 旁边的小二笑着说,“出海可不容易啊,首先你得有钱租船,还得找咱们的北海城城主签订出海允许,否则是没有船家愿意租船给你的,归来的时候还会被追究责任。” 许念往嘴里塞入了一颗花生米,神态显得漫不经心。 “这是为何。” 小二笑着说,“很简单啊,北海的资源可不少。不说别的,就光是那彩珠……品相好的号称一颗可抵一把地级法宝,如果品相好,个头大,那就更不用说。这些东西虽然采摘风险不小,北海城自己不怎么采集,但是会吸引许多的外地人来采集。要是不制定规矩,北海龙庭那边也会生气的……到时候他们一生气起来,风浪席卷,大家可都没有生意可做了。” 许念想了想说,“那是不是那些采摘彩珠的上来后,也得分一部分给北海城?” “咦,客官你怎么知道?你也是来弄彩珠的?” 许念摇摇头,“生意不都是这样么,你们北海城也的确会做生意,都不用自己涉嫌,靠着这些人上山下海,不光能赚,还不用付出代价。” “嘿嘿,这些都是大人物的事情和咱们平头小百姓没有关系……客官还有事儿么?” 许念摆摆手,“没事了,你去忙吧。” 他知道事情果然没有这么顺利,出海是个问题,他不可能在岸边就直接潜泳去寻找北海龙庭的所在吧?在地图上都没有标记的地方,而且他也打听到北海龙庭的人基本上不与陆地这些人有过多的联系,他们的地方在大海的深处,或许像是昆仑宫那种特殊的情况。 草率游下去,不仅仅是浑身狼狈,也大概率是颗粒无收的情况。 如果想要出海寻找的话,还得租船,自己总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在海面上行走吧?他也没试过,还真不一定能做到。 要是做到的话……估计北海城也会坐不住,北海龙庭就会更加隐蔽起来。 要弄到出海的资质,许念光是用脚想都知道,以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身份大概率是弄不到的,要使用武力威胁么? 自己正人君子…… 许念真想着,突然不远处传来吵闹声。 “嘿!你这姑娘真有意思,没钱还吃饭?” 他望过去,就看到了刚才与自己说话的小二似乎正在与人争执。 “我……就是忘带钱了嘛。下次好不好?” 在他对面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孩子。 年纪似乎在十六七岁,显得天真烂漫,但是却有一双碧色的眼眸。 长长的及腰的发丝间绑着一根绿色的发带。 此时似乎显得十分无奈的解释。 小二摇摇头,“吃白饭的我见多了,都说下次,不好意思,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姑娘我也不为难你,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先压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拿钱来了,再拿回去。” “你……” 小姑娘似乎很是苦恼,她自顾自的嘀咕着,“出来的急哪能记得带东西嘛……” “嘿,那就不好意思了,只能押送到城主那里定夺了,这可不是我不近人情啊,这是规矩……” 许念正准备上楼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却突然有一道身影冲到了自己的身边,许念才看过去,就被抱住了手臂。 他低头,就看到了娇俏的少女满脸恳求的看着自己,委屈巴巴的说。 “好哥哥~能借我点钱嘛~” PS:要铺的多,所以写的肯定不会很快,进展也不会像前几个章节那样,我尽量在不影响观感的情况下加快进度吧,吃个早饭,然后立马开码。 54 我想上你 尽管许念从来都认为自己不是那些小说、传奇话本、戏曲故事里的主人公。 有些离谱的情节不应该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好像到了这个份上不得不感慨……生活有的时候就是一出戏剧。 抱紧了自己胳膊,看起来对自己不设防,甚至相信自己可能是‘大善人’的少女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她的青春气息的确令人动容,关键是许念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不知道是什么,很隐蔽,但是也很特别。 许念试图将手抽出来,“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还不好。” 少女却顽固的抱住了少年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挣脱,“不嘛,整个客栈就你看起来最善良了……” “怎么看出来的。” “你最好看!” 她眨了眨眼睛说道。 于是许念确认她在说谎。 如果因为好看就能让人的戒心降低到极点,让她能做出这样的动作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动手了。 虽然自己的确帅。 “我没钱。” 他简单的说了这句话。 可见少女的表情呆滞了一下。 小二在那边催促,“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夫妻诈骗是吧?” 少女看了小二一眼,然后望向许念。 许念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少女立马张开嘴,“夫~呜!” 她的嘴被捂住了。 许念转过头看着小二,“她多少没给,我给。” 当许念支付了这个世界的硬通货灵石之后,小二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许念就松开了手,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但是小姑娘却也坐了下来,双手并拢在了双腿上,俏生生的看着这个少年。 “你不是说没钱么?” 许念捏起一颗花生米,“我是没钱,这是灵石。” “……不都一样嘛。” 许念懒得回答,也不管对方走不走,自顾自的喝着酒,吃着花生。 看到许念不说话,小姑娘低声说,“你别难过了,我会还钱的。” 许念撇了她一眼,“你有钱么?” 小姑娘俏脸微红,“现在没有……但是我家很有钱。” “你家哪儿的?” “呜……就那边吧。” 她手指着北方,却没有说出具体的名号,许念点点头。 “不用还了,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 小姑娘好奇的问道,“那你住哪儿嘛,我可以送过去的。” “在那边吧。” 许念随便指了个方向。 小姑娘脸色涨红,“小气鬼……” “这么说才帮了你的人真的好吗。” “又没有多少钱……” “有没有钱是相对而言,你觉得这点钱对你来说是小事,但是说不定对我而言就是全部呢。” “那是你的全部嘛?” “当然不是。” “……” 许念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她涨红了脸,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的确很可爱。 这就是为什么许念喜欢气女孩子的原因了。 一回头的功夫,许念正好看到了门口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黝黑青年张口便问,“掌柜的,有没有上好的客房!” 尽管许念很快收回眼神了,但是似乎对方还是发现了自己。 于是很快有人到了他的身边。 “哟,这不是徐公子嘛,这位谁啊?” 大大咧咧的骆庭拍着许念的肩膀,仿佛十分熟悉的模样。 小姑娘抬头看了骆庭一眼,“他好黑啊。” 骆庭瞬间脸色尴尬,一旁的虞风瓷走了过来也是忍不住微笑起来,“行了,别打扰人家。” 骆庭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冲着小姑娘说,“我是提醒小姑娘你,这个人啊,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心被骗,什么叫做正人君子,认准哥哥这样的就行了。” 小姑娘看了一眼骆庭,再看一眼无动于衷,压根懒得搭理对方只是在低头吃花生的许念。 “可是他比你好看啊。” “……好看就不会骗人了吗?哥哥这样的老实人才是好人!” “骆庭!” “诶……庄主我来了我来了。” 骆庭赶忙离开了两人身边,虞风瓷在一旁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 “不好意思了徐公子。” “没事。” 许念摇摇头,没有其他表示,甚至没有多看这个年轻美少.妇一眼。 虞风瓷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那就不打扰了。” 一行人动作不小的上楼。 一旁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看着许念,“你认识他们啊?” 许念摇摇头,“不算认识,只是见过面而已。” “看起来那个漂亮的姐姐挺在意你的。” “你哪儿看出来的?” “就……感觉啊。” “你还是少感觉吧。” 许念本来想着用这句话作为一个结束,但是大概没有想到,对方简直就是一个话唠,简直跟几百年没有说过话似的。 “你姓徐呀?” 许念点点头,女孩子好奇的凑过来,如果不是桌子限制的话,她大概都要在自己脸上询问自己了。 “叫什么?” “徐秋。” “哦……我叫珊瑚。” “谁问你了……珊瑚?” 许念愣了愣看向女孩子。 小珊瑚点点头,“是啊,怎么啦?” 许念很快恢复正常摇摇头,“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呀?” 许念伸出手来,将越靠越近的女孩子的脸推了回去,只是用了一根手指。 戳在了她的脸颊上,如果说别的女孩子的肌肤说是吹弹可破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的话,对方肌肤的触感让见惯了绝色的少年都有些惊讶,仿佛再用力点,真的就能戳破似的,水润无比。 比看起来的触感还要更好。 “跟你反正没关系。” “哼。” “我要上去休息了,不聊了。” 许念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让自己能有出海的机会,尽管需要违背一些自己的生活原则……但是好像自己也没有原则。 于是他也开了一个房间。 只是上楼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就跟个影子似的一直跟着自己。 直到房门口。 许念无奈的转过身看着小珊瑚。 “你到底要干嘛?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吧。” 小珊瑚娇俏的踮起脚尖,仿佛是为了和对方拉近距离。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呀,我跟着你好不好,徐秋哥哥~” “跟着我把你卖了?” 小珊瑚故作委屈的说,“你要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是我欠了哥哥的钱嘛。” “哪有女孩子跟着一个大男人的。” “你又不是坏人。” 她确定的说道。 许念望着她,“你怎么确定我不是坏人,只是因为我帮你出了钱?” “这样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人心很复杂,不是你这种小孩能去试探的。” “我不小了!我都……十八岁了!” 一听就是在说谎。 许念没好气的双手关门,但是小姑娘简直是难缠至极,直接从许念的腋下矮下身穿过,窜进了房间里头。 许念转过身看着小珊瑚。 “我还很年轻,没有带孩子的打算。” “那就把我当妹妹嘛。” 她甜甜的笑着,显得十分天真。 “我也没有打算收妹妹,你这样我只能赶你出去。” “别嘛,我可以帮哥哥打杂,提东西……” “你看我有东西吗?” 看着孑然一身的少年,小珊瑚的双手空落落的抬起又放下。 她撅起粉嫩的嘴唇来。 “可是……除了你,我没有办法相信别人嘛,我想跟着徐秋哥哥。” “为什么。” “我……” 在对方即将说话之前,许念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我只问最后一次,如果你说假话,我保证你再也找不到我。” 珊瑚看着许念,眼睛睁的大大的。 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许念回过身,将门关上。 然后绕过少女坐在了椅子上。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 直到女孩子挪着步伐,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然后低着头显得有些消沉的说。 “我不想回家,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我想看看外头的世界,但是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从哪儿开始……我羡慕像徐秋哥哥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羡慕的。” 小珊瑚眨巴着眼睛轻声说,“自由……无拘无束,而且还不坏。” 许念突然抬起头看着小珊瑚的眼睛,“你能看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这样的话显得没头没脑,甚至有些离谱,毕竟人心难测,谁都不敢说自己看惯了世界的光怪陆离。 于是许念就做出了判断。 小珊瑚惊愕的看着许念,最后在少年的眼神下,慢慢的低下头。 “我不能看穿……我只是能感觉到。” 少年却站起身来。 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小珊瑚立马追上去,扯着少年的衣角,眼角都弥漫出来了晶莹的泪珠。 “别赶我走好不好,我真的没有说谎了,我不想回去……” 许念没有动手,只是稍微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待着,我先出去一下有点事。” 小珊瑚错愕的看着少年,“徐秋哥哥你不赶我走吗?” 许念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 许念走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而在房内的少女慢慢捧住了双手放在了额头前,声线颤抖的呢喃。 “太好了……” 在外头的少年平静的迈开步伐,他走到了一扇门前,屈指敲了敲。 “哪位?” 里头传来一个温婉有些低沉的声音,却没有立马开门,显然有着防备。 “徐秋。” “嘎吱。” 门打开了。 虞风瓷显得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徐公子……你有事儿?” 许念点点头。 “我想上你……” “你……!” 虞风瓷缓缓瞪大眼睛,脸色陡然涨红。 “的船。” 然后他说完了最后两个字。 “……” PS:还要还五章,今天不知道能不能三更,先去睡个觉再说! 55 我现在邀请你 虞风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站在门口没有丝毫让对方进来说话的意思,两人的关系说是萍水相逢都有些过分,毕竟差点起冲突,还是因为自己不想惹麻烦的心态才没有闹僵,结果对方上来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要求自己? 虞风瓷觉得莫名其妙。 “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船?” 首先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自己和自己的人手应该没有当他的面说过他们这一行的目的,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有船的? 虞风瓷眼神里出现警惕。 虽然她的境界实力并不算高强顶尖,但是能成为庄主,敢来这一趟,也是有点东西的。 否则一个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敢从人宗江南道来到北海简直就是在找死。 许念站在门口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眼神平淡如常。 “大包小包带这么多东西,还带这么多人手,总不可能是来北海城旅游观光的,做生意的话,北海城最让人觊觎的大概就是彩珠了,要采集彩珠就要出海,出海就要船。” 许念其实也没有特别确凿的证据,但是他是一个讲究直觉的人,足够的线索他就敢做出判断。 虞风瓷眯起眼睛,“你想出海?” “算是吧。” “你要出海做什么?” “你如果能同意,我会告诉你。” 虞风瓷感觉到这个少年的平淡和极强的目的性。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我要对我的人手负责,你不明来历,一个人,就算你说出了目的,我也很难信任你。徐公子还是找别人吧,要出海,也不止我们一家。” 许念想了想回答,“让我上船,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许念很少说这样的话,不是因为觉得人情没用,而是人情太有用了,至少在有道德底线的人心目中。 自己说的,自然会做到,所以从来不轻易的许诺,就算说谎也不会用诺言说谎。 人讲究诚信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在你需要的时候,能让人信任你。 但是显然,这个少年此时说的话很难获得虞风瓷的信任,她笑了一下,“首先……这个人情我可能需要,但是你可能给不到我的预期。其二,徐公子今天我们已经见过很多面了,我很难相信你的目的。” 许念想了想点点头,“好。考虑清楚可以找我。” 虞风瓷就看着这个表情淡然的少年离开了自己的门口,很快消失在另外一个房间。 “庄主?你怎么在门口?” 正好推门而出的骆庭似乎没有注意到之前的这一幕,奇怪的问道。 虞风瓷摇摇头,“没事。” “哦……” “对了。” “怎么了?” “今晚让兄弟们轮流看好我们的东西,别出差错,今天办理手续的进度加快一点,尽量明天就能出海上船。” “行,我知道了。” 许念回到了房间,小珊瑚很是忐忑的坐在椅子上,看到许念推门回来的时候,立马就兴奋起来。 “你真的回来了!” 许念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去死的,说的我好像回不来了似的。” 小珊瑚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才不是呢,我是担心你跑啦,就知道徐秋哥哥不会抛下我的~” 许念懒得理会她的恭维,他坐在了床上,靠着床头双手抱着后脑勺,仿佛在思考什么。 小珊瑚踌躇了一下凑到了少年的身边好奇的问,“徐秋哥哥你刚才是干嘛去了?” 许念平静的回答,“和隔壁的女人商量了一下能不能让我上船。” “上船……你要出海嘛?” 小珊瑚愣了愣,似乎情绪突然有些紧张。 许念对她的小表情视而不见,“嗯。” “你要出海干嘛……” “去北海龙庭。” “你要去北海龙庭啊……” “不行么?” 许念看了小珊瑚一眼,小珊瑚立马微红着脸颊使劲摇头,“没……没有,徐秋哥哥想去哪儿当然就能去那儿……只是北海很不安全的,北海龙庭外人也很难找到来着……” “嗯,我知道。” 小珊瑚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些紧张的问道。 “那……那个女人答应你了么?” 许念摇摇头。 “没有。” “那就好……” “不过我会想办法。” “啊!” “你一惊一乍的干嘛?” 许念撇过头看了小珊瑚一眼,小珊瑚立马支支吾吾的说,“没……我就是……不喜欢海。”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我又没有说带你一起。” “……那不行,我要跟着徐秋哥哥!” “少来这套。” 许念双腿都耷拉上去,静静的靠着。 小珊瑚拖着椅子坐在了床边,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少年。 “干嘛?” “徐秋哥哥你打算怎么办呀?” 许念闭上了眼睛,“车到山前必有路。” 少女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徐秋哥哥,你一定去过很多的地方吧?” “没有。” “你知道外头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嘛?比如他们吃什么呀,他们每天都玩什么呀之类的……” “吃饭,然后摆烂。” “嗯?” “这就是我的生活。” “哦,我说别人……” “别人我怎么知道。” “你肯定知道的,说给我听嘛~~” 许念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有一个妹妹这样的事情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妹妹更加烦人的生物么? 明明许念觉得自己本质上是个话唠,但是在这个少女的面前,却只想当一个哑巴。 充满好奇心的少女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头疼的生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大概已经很深了。 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女孩,许念想了想将女孩抱到了床上。 入手已然是柔软水嫩,仿佛可以将她塑造成任何形状,只是许念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将她放好后。 少女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然后嘟囔着,“不要……不要回去……” 许念叹了口气,坐在了窗户边,撑着腮帮子看着皎洁的明月。 偶尔会用白玉京穿梭回欢喜宗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什么情况之后在刚好天亮之前许念回到了房间。 正好,小珊瑚还在沉睡,还没有醒来。 只是睡姿不忍直视,抱着被子的少女双腿紧紧的夹着卷曲的被褥。 修长的腿甚至都从裙摆下漏了出来,纤细而白皙,依旧有着水嫩的色泽,就像是湖面的光。 许念正准备给自己倒壶茶的时候。 “砰!” 门陡然被一脚踹开。 床上的小珊瑚吓了一跳迷茫的睁开眼睛。 就看到了骆庭带着人手直接冲了进来,他满脸怒色的盯着云淡风轻坐在椅子上的许念。 他不废话,直接冲过来,伸手就揪住了许念的衣襟恶狠狠地说。 “姓徐的!是不是你干的?!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给手刃了!” “你们干什么呀!” 小珊瑚愣了一下,立马跳下床, 用力的去扳开骆庭的手。 但是骆庭压根不管,大手一扬,小珊瑚踉踉跄跄的跌倒在了床边。 “啊……” 脑袋似乎磕了一下床沿。 瞬间少女的大脑有些昏沉,但是她没有管,而是站起身来,继续冲过去。 “你放手啊坏蛋!” 骆庭不耐烦的狠狠瞪向小珊瑚,“坏蛋?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起码没有杀人,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敢……” “骆庭!” 拥挤在房间里的,门口的人群瞬间静了一下。 门口的人群缓缓退开。 拽着骆庭手臂的小珊瑚就看到了虞风瓷从门口走进来,只是比起昨天的神态,今天的她似乎有些憔悴,有些伤感,有些说不出的低沉。 仿佛是将所有风暴都潜藏其中的阴云。 虞风瓷走到了中间,桌子早就在骆庭的动作之间倒下了。 她低声说,“放手。” 骆庭难以置信的看着虞风瓷,“放手?他杀的可是老严!跟你最久的老严!你让我放手?兄弟们怎么看?!” 小珊瑚稍微的侧头就能看到这些粗犷的汉子都在用仇恨的目光怒视着自己和许念。 仿佛要将他们生吃掉一般。 虞风瓷却用低沉的声音,显得没有力气的说,“放手,我来跟他聊两句。” 骆庭看向虞风瓷,虞风瓷也看向他。 他咬咬牙,显得愤怒至极的松开手。 “我反正不会放过他!” 怒气冲冲的冲出了门口。 留下虞风瓷与其他人在对峙这一对年轻男女。 虞风瓷在许念的面前,将倒下的桌子扶起来,将椅子也扶起来。 周围的人都没有说话,她就坐在了两人的对面,低声说。 “坐下来说吧。” 许念平静的坐了下来,小珊瑚似乎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显得有些踌躇犹豫的坐在了许念的旁边,手指用力的捏着少年的衣角,仿佛在寻找微末的依靠。 虞风瓷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话。 “我的人昨晚死了,死在了客栈后头的仓库。凶手很狠辣,一招致命。” 许念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着这个女人仿佛自语的样子。 虞风瓷稍微抬起头,看到了打开的窗户,外头熹微的在云层里的阳光,不够温暖,甚至有些寒冷。 明亮的寒冷。 “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很老实憨厚的人,从来不计较得失。他也是跟我最久的一位家仆。矜矜业业十几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昨晚啊,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老严你上去休息吧,我来看着。 他对我说:哪能让庄主在这种地方呢,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老家伙越来越不管用了,能帮点忙……总能感觉是在活着。” 虞风瓷眼睛有点红,却没有崩溃。 她定定的看着面前沉默的少年。 “你想要上船是么?那我现在邀请你一起上船。” 事情似乎出了一点意外,不过结果似乎对自己有利。 许念没有多么高兴,因为他看的出来,对方并不信任自己,她甚至想要杀了自己。 孤独的漂泊在海上的船,就会是狭小的孤岛,适合做很多的事情。 PS: 56 生活总是风驰电掣 “庄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人……可能是杀人凶手,就算不是他干的也绝对跟他有关系,说不定那个小姑娘就是同伙!你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怎么能让他这么草率的上船呢?!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要搭上我们全部的人来给他陪葬?” 耳边是海风与海浪的交响。 在船舱里,骆庭简直满脸怒容,怒视着面前的女子。 虞风瓷坐在位置上,眼神寡淡。 “是不是他杀的先不说,如果是他杀的,你打算在北海城里将他处理了?” 骆庭理所当然的说,“为什么不行?一个登庭境而已我随手就杀了!” 虞风瓷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真的是他杀的人,什么东西都没有丢。他也没有跑,甚至在房间里等着我们过去,你觉得是为什么,有恃无恐还是如何?” 骆庭愣了愣,不由的思考起来,“可是……他是唯一这些天跟我们有交集且鬼鬼祟祟,还来历不明,目的也不明的人……如果人不是他杀的,又是谁?” 虞风瓷摇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早就有人盯上了我们,一直躲在暗处。就算是他,将他留在船上是最好的选择,否则你如果杀了他说不定我们就没有办法顺利的上船,甚至可能是一个差错。如果是他杀的人,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对我们有图谋。” 骆庭显得有些头疼的摇摇头,“算了算了,先办正事儿,我会盯着他的!” 骆庭推门走了出去,在房间的虞风瓷叹了口气。 她缓缓的站起身来,轻轻扫过自己的衣衫。 手中一直握着一枚护身符,她走向门口,念叨一句话。 “不能倒下去。” —— “你杀人了么?” 在船舱的一个狭小的房间,简直就像是一个杂物间,里头甚至能坐的地方都很少,更不要说躺下了。 小珊瑚就坐在了一个盖着薄薄探子的箱子上,双脚摇摇晃晃。 旁边的少年靠着另一边的墙壁平静的说,“你之前不是说我没有杀人么。” 小珊瑚想了一下说,“我肯定相信徐秋哥哥呀,只是你之前不是说过有办法上船么,现在我们的确是上船了,我想不通而已……” 许念摇摇头,“其实我没有打算这么上船。” “你打算怎么上船?” “偷偷溜上来。” “……还真是光明正大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许念如此说道,小珊瑚又思考起来,“可是他们这么怀疑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们上船啊?竟然没有动手诶……” 少年的手里把玩着船舱里刚刚捡到的一枚古朴枪头。 “很简单,他们不确定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又不甘心放我走。所以留在身边监视着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啊……听不懂诶。” “跟你说就不错了,也没有奢望你能听懂。” “别拐弯抹角的说我笨啦!不是我笨,是你们太复杂了!”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说道,对于这句话,许念出奇意料的没有反驳,而是点头说,“你说的对。” 在这个时候。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了。 “谁啊?” 小珊瑚开口问道。 “我。” 外头女人的声音很明显,似乎除了那个女人之外不会再有别人。 小珊瑚奇怪的看了一眼许念,“她来干什么?” 许念指了指门口,“去开门,毕竟我们在人家船上。” “干嘛让我去嘛,你又不是没有长腿。” “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愿意为我打杂……” “好啦好啦,人家去嘛。” 小珊瑚不情不愿的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果不其然站在门口的是即使穿着一身男子的长衫,身材却依旧没有办法遮挡的火爆的虞风瓷。 “徐公子。” 许念随意的坐在地板上,“虞庄主。” “可以和你单独谈谈么。” 虞风瓷如此说道。 许念想了想,“好。” 于是两人就沉默下来了,同时望着一个方向,小珊瑚奇怪的看着望着自己的两人。 “你们聊啊,看我干嘛?” …… “哼,还要单独聊天呢……就是看人家胸大屁股大……” 小珊瑚嘟囔着关上了门,闷声闷气的蹲在了外面,活像是看着门的狗狗。 而在房间里头,虞风瓷就站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看着这个随意坐在地板上,似乎是随遇而安的少年说。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想徐公子大概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上船。” “大概吧。” 许念随意的说道。 虞风瓷深吸一口气,“那么我想知道,徐公子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上船出海,希望你如实回答。” 许念这次没有选择隐瞒,直接了当的说,“去北海龙庭。” “……去那里干什么?” “找一个东西,放心好了,不是你们要的彩珠。” “……可是你一个登庭境,能去干嘛?” 许念突然笑了一下,他懒散坐在地上随意扬起头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颓丧。 但是似乎这是虞风瓷在任何男子身上都没有见到过的气质。 危险、神秘如混浊的贵公子。 “你不是不相信我是登庭境么。” 虞风瓷哑然。 的确,她并不相信这个少年只是登庭境这么简单。 否则不会让他上船,否则……她不会在感受到了未知的危机的时候,选择要他这个人情。 她想了想说,“人在某些时候会做出一些冒险的判断……徐公子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么?” “不知道。” “人宗,江南道。风波庄。” “哦。” 没听说过,什么鬼地方。风波庄这个名字很奇怪,但是她波倒是挺大。 许念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对方似乎不感兴趣。 而虞风瓷自顾自的说着,“原本山庄很平静,做该做的生意,锻造、炼制兵器。但是几个月前发生了意外,老庄主意外死去了,庄里的人人人自危,有的离开,有的背叛。只留下了一个独女来处理这些烂摊子,入不敷出,人心离散。她偶然听说北海的彩珠一颗价值千金,说不定能捞一笔回来解决山庄的困境。 于是她还是下定决心,挑选了一些心腹来到这里。她没有什么退路可言,因为不这么做的话,结果无非就是像大多数的女子那样,一个人根本支撑不下去,没有任何出路,祈求外援,甚至搭上自己,成为某些大人物三妻四妾的其中一个。寥落红尘之中,不过如此。” 许念把玩着手中的枪头。 然后抬起头看着虞风瓷。 “你让我上船了,我就欠你一个人情。直接说出你的要求好了,这些故事无法加码,我也不感兴趣。” 虞风瓷笑了笑,眼神有些自怜自哀。 “徐公子是个直接的人。虽然你现在似乎什么都没做,但是我还是在选择相信你是杀人凶手和不是之间选择了后者。我说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告诉徐公子,这趟成功了我会回去决定我自己的人生,如果这次失败了,回去也没有意义,我甚至……可以不回去,让你在这艘船上,并非我盲目的乐观,你也要相信一个没有退路的女人的决心。” 许念笑了起来。 “以后的某一天,你会感谢你今天的眼光而让你做出的决定的。” 虞风瓷微笑起来,“希望你一语成谶。” “这个人情要我做什么。” “其他的不用管,保证我们能安全的回到北海城就可以了。” 许念摇摇头,“我只能保证你的安全,其他人我管不了。” 虞风瓷想了想,点点头。 “那还是多谢了。” 在虞风瓷准备告别之前,许念突然说话。 “从开始觉得我是毛贼,到后来觉得我是杀人凶手,再到现在就觉得我是一个可以帮助到你的人。短短两天而已,你不觉得太突然了么?” 虞风瓷面对着门,然后回过头去看依旧坐在地板上的少年。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细水长流,我已经学会不在等到问题真正到来的时候才做决定了。所以我会在感觉不对的时候,赌一把。” 事情总是风驰电掣般的到来,虞风瓷不相信岁月静好。 这次本就是一场冒险,既然如此冒险了,既然如此遇见了,既然奇怪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愿意提前交付筹码。 当虞风瓷走出门去,小珊瑚蹦蹦跳跳的就进来了,好奇的看着许念。 “你们刚才聊什么了呀?感觉也没多久呀。” 许念看了一眼小珊瑚,“商量着你能卖多少钱。” “诶?!我……我不值钱的!” 许念从地上起身,笑着揉了揉小珊瑚的脑袋,然后拉开门。 “你去哪儿啊?” 许念随意的说,“出去转转,你别到处乱跑,晚上我会回来。” 说完,他关上了门。 当太阳逐渐的沉入海面,那余晖的光线落于海面,泛起了金光的时候。 虞风瓷站在船上,沉默的面对海风的吹拂。 风会吹起她的长发,让她漂亮的面庞尽显无遗。 她看着一个个从海底爬上船只,然后吐出一颗壁水丹的家仆。 他们都背着一个篓子,摘下篓子的时候,里面是一颗颗洁白的,大小不一的珍珠。 可是她的眉头没有舒展。 骆庭来到了她的身后说道,“庄主,采上来的都是普通的珍珠,没有彩珠……还要继续么?” 虞风瓷看着天色逐渐的暗淡下来,她摇摇头。 “不用继续了,果然,这样的方式在这些普通的海域是采不到彩珠的。” “那……咱们岂不是白走一趟?这些珍珠感觉都不够这一路的花费来着。” 虞风瓷想了想说,“让他们先休息吧,然后明天准备下一个方案。” 骆庭犹豫的说,“下一个方案……会有用吗?那也终究只是传说。” 虞风瓷叹了口气,“总得试试,既然都来了……” “那是什么?!”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栏杆边惊呼起来。 虞风瓷和骆庭同时回头看过去。 竟然看到在天色暗淡,月光还不明亮的海面上,竟然在暗淡的空气中,出现了几艘暗淡的,仿佛沉入了黑暗中的船只,上头似乎点着火把。 正在朝着他们的船只,极速的靠近! “嗖!” 一柄柄钩爪,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的船只飞了过来! 而也在此时此刻。 摘下了面具的女子微笑着拉住少年的手坐在了桌子边。 “不知道今天的菜你喜欢不喜欢,在你们这里要弄点菜还真是不容易呢。” PS:今天尽量三更吧!说到画风突变的问题……这个故事的比重真的不大,可能是大家习惯了以往那种突然召唤,男主就正好降临的设定吧,一直这么设置情节也不可能呀,我只能尽量的写快一点写好一点吧。本来就是作为天阴绝脉这个剧情的支线,我也想的挺绞尽脑汁的。 57 我数三声 “嗯,味道不错。” 许念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回到了欢喜宗来。 果不其然,没有过多久,言言就上门来让自己去吃饭了。 天天吃饭会不会腻许念不知道,只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对方这里稍微露面一下。 北海龙庭的事情比看上去的复杂,没有这么快解决,至少不会像是昆仑宫一样,一路打进去就足够了。 所以这两天大概是完不成了,现在他在船上,也没有办法长时间不露面,那些女孩子找不到他鬼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来,许念不想等到自己下一次回来的时候欢喜宗成为了一地废墟。 仔细想想,看来自己还挺重要的。 至于选择在沐晚桐的房间里露面也很简单,让其他的人认为自己这段时间都会出现在她那里,她用食物抓住了自己的心,而基于沐晚桐的特殊情况,那些少女少有敢去触及她霉头的,可以说是见都不想见到她。 自己大概能勉强糊弄过去,她们大概也不会找这个女人求证。 嗯,天衣无缝的计划。 许念吃了一口豆腐。 对面的沐晚桐浅笑着说,“你喜欢就好,上次你也没有说你喜欢什么口味,这次我加了点辣椒,应该还好吧?” “还好,对了。” “嗯?” “你到处做生意……去过北海么。” 许念看似随意的问道。 沐晚桐看了一眼许念,似乎在思考对方这句话的含义,最后她点头说,“去过,北海的风光不错,只是少有风平浪静的时候,也跟北海城做过生意。” “北海龙庭呢?” 沐晚桐摇摇头,“北海龙庭就没有做过生意了,当初我还想要弄两颗彩珠呢,但是北海龙庭的人脾气古怪,少有出现在陆地的,大部分都是在北海里生存,而且外界想要主动找到他们极其困难,只有他们想要做生意的时候才会偶尔出现。” 聪明的女人不会多问对方要知道这些干什么,她只要告诉对方想要的答案就可以了,至少证明他在做某些事情,而在做事情就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或许总有一天,自己这里会有他需要的。 “看起来挺自给自足的。” 沐晚桐往许念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肉,然后说,“也不算是,他们并非没有一点生存的威胁,据我所知,北海里除了他们龙人一族之外,还有着海妖一族,这些海妖生性残暴贪婪,甚至连人族的领地都敢骚扰,分布在各大海域,人宗以前一度出现过海妖之祸,当时为了清除这些试图侵占人族领地的海妖,人宗出动了许多的人手都没有消灭。” “海妖很厉害?” “不能说是特别厉害吧,但是数量很多,而且狡猾皮糙肉厚,而且一到了海里就拿他们大部分没有办法了,毕竟人不是鱼,就算能长时间的下海,也没有办法真的端了他们的老巢。据我所知的繁殖能力,北海龙庭是一定没有海妖一族厉害的,而且两族算是水火不容。” “这样啊。” 沐晚桐看着低下头继续吃饭,仿佛只是随意开玩笑的少年。 “你对北海有兴趣么?” 许念摇摇头,“还好,就是听说了一点那里的事情,好奇问一下。” “你还会好奇呢?我还以为你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 “怎么可能,我最多也就是对大多数的事情不感兴趣,没有充分的好奇心,一点好奇都没有那我简直不是人了。” “你确实不像个人啊……” 许念看了一眼嘀咕着的女子,她桃红色的长发,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的好看。 “你再骂?” 沐晚桐掩嘴轻笑着,稍稍的靠近了少年,然后握住了他的手腕,没有那么直接的握住他的手。 像个小女孩撒娇那样。 “我随便说说的……哪怕你真不是人,是个鬼我也喜欢啊。” 又是一个借着嘻笑打闹与自己发生肢体接触的……许念摇摇头,“放心好了,我不是鬼。只是不值得你喜欢是真的。” 沐晚桐也摇摇头,“喜不喜欢一个人,绝对不是被喜欢的人说得算的,我觉得值得就值得,哪怕错了也值得。” 许念想了想说,“什么时候有这种可怕的想法的。” 沐晚桐微笑起来,“很久以前了,在某一天下雨的画舫上,我对自己说,就是你了,怎样都是你了。” 饭菜吃完了,许念站起身来。 “我先回去了。” 沐晚桐点点头,她一如既往的将许念就送到门口,也就两三步的距离。 看着走到门口的少年。 鬼使神差的,沐晚桐偷偷说了一句,“如果她们来问,我会说你一直在我这儿的。” 本来脚都迈出去的许念愣了愣,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沐晚桐狡黠的眼神。 他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 “你开心就好。” “祝你一切顺利。” 门悄然的关上了。 少年微微低下头,迈开自己的步伐。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女人啊,聪明又危险。 —— “杀!!” “噗!!” 月光浮出了海面,甚至皎洁的照耀整片海域。 可是在月光之下,并非一片祥和,风平浪静。 船上已经是厮杀一片了,人头的滚落,血水的飞溅,甚至是残肢断臂。 甚至连虞风瓷都已经拿出来了自己的佩剑。 她眼睛眯了起来,看上去还算镇定,但是其实她的心跳的很快。 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 看上去像是人,但是这些东西的四肢就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样,柔软且坚韧,寻常的武器根本就无法斩断! 哪怕斩断了,甚至还能很快就生长出来! 他们就用这样触手般的四肢,顺着勾连船只的铁索爬到了船上。 然后对他们展开厮杀。 “这到底是什么啊!” “小心!!” “老吴!” 骆庭仓促赶到,一刀刚刚斩断了一截触手,但是好像已经晚了。 他看着面前的男子缓缓倒在了船板上,胸口插入了一把钢叉,这种程度的伤势,这种条件下,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虞风瓷刚刚将爬上船的一个怪物斩落海底,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骆庭!” “庄主,老吴他……” “现在还有人活着,你难道要在这个时候悼念他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去找徐秋!” “找他干什么?” “快去!” “好……” 虽然骆庭不懂虞风瓷的意思,但是对方这么说他似乎也没有办法,迅速的跑下船舱去找人。 虞风瓷迅速在船头穿梭,不仅仅是帮忙阻止那些怪物上船。 “把船守住!把绳子斩断!不要慌,命都在自己的手上,现在我们无路可逃!” 可是很快有人仓促的呼喊,“这绳索太坚固了!根本砍不断啊!” 虞风瓷屏住呼吸冲着近前的一根钩锁挥刀下去。 “砰!” 刀与绳索,一起两断。 可是根本没用,上头的绳索还是很多,而且那些行动迅速的怪物随着船只的靠近,更加迅速的在攀援他们的船只。 虞风瓷只能竭尽全力的和剩余的人手奋勇杀敌。 可是人力有所极限,敌人却好像无穷无尽,自己的人手只会是越来越少。 该死……他怎么还没有出来? “庄主!” 骆庭仓促的跑出来,虞风瓷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了骆庭拽着小珊瑚跑到了船板上,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少年。 骆庭气愤的说,“我估计那小子早就跑了!说不定这怪物就是他引来的!现在就剩下这个小丫头!杀了她给咱们弟兄报仇泄愤!” 虞风瓷却没有听骆庭在说什么,她怔怔出神的走向小珊瑚。 “徐秋他人呢?” 小珊瑚却没有看她,而是茫然而惊惧的看着周围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怪物。 “海、海妖……” “你说什么?我问你徐秋人呢?!” 小珊瑚终于回过头迷茫的看着虞风瓷,她接着环顾四周。 “我不知道啊……徐秋哥哥说他出来逛逛……你们没有看到他吗?” “逛个屁!老子一直在船上,压根没有看到他天黑了出现过!你们两个狗男女到底策划什么!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带来的!!” “我……” 小珊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在这个时候。 “庄主!!” 陡然虞风瓷看到周围的自己的人手们迅速的后退,朝着自己靠拢。 原来顷刻之间,他们终于无法抵挡这些怪物的簇拥。 海妖们从船体的四周一跃而上,将他们团团包围。 虞风瓷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现在似乎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种东西阻断自己的生路。 骆庭却说,“等等……他们还没有准备动手。” 可是在一旁的少女却是声线微微颤抖的说。 “他们在等……” “等什么?” 虞风瓷刚问完。 就看到了这些密密麻麻将他们包围的怪物,正在低头,却抬起了他们的触手。 紧接着虞风瓷就看到了他们将什么东西,从后头一点点的朝着船上传递过来。 竟然看到他们送上来了一个巨大的牡蛎……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大的牡蛎?” “这是蜃……” 小珊瑚却看到这个牡蛎眼神都颤抖了起来。 “蜃……?” 骆庭正疑惑不解呢。 就看到了又上来了几个海妖,他们没有对虞风瓷等人下手,而是将牡蛎的壳一点点的打开。 于是他们就看到了在牡蛎之中,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一身白肉,显得肥胖丑陋。 如同软泥一样的坐在肉床之中,然后抬起混浊的眼眸看向了他们。 他那双如同烂泥的手指向了天际,于是周围所有的海妖都跪在了地上。 男人开始如吟诵一般的说话。 “感谢海神为我们带来可口的食物……” “感谢大海的馈赠……” “他们……这是在干嘛?” 骆庭惊疑不定的问道。 小珊瑚声线颤抖的说,“仪式……” “什么仪式?” “把我们吃掉之前的仪式……”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老子宁愿淹死也不要给这些怪物吃了!” “阁下!” 在骆庭仿佛都要豁出去,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时候,虞风瓷突然开口。 坐在肉床里的男人看了她一眼。 虞风瓷压抑着心中的恶心与惊惧,“阁下……可以放我们一条生路的话,我们会给予丰厚的回报。” 男人却摇摇头。 “你们是在求饶?” 虞风瓷咬紧牙关,“这算是一种谈判。” 男人却说,“我们没有和人类谈判的习惯,人类的话语并不可信。要求饶的话,向你们的神去祈祷吧,虽然他们从来不管你们的死活。” 虞风瓷心底涌起一股悲凉。 如果求神有用的话,她不至于来到这里。 可是到现在了,还有什么办法么?如果是人,尚且有谈判的余地,毕竟有利益可以协商,可是对这种怪物而言……哪里有什么余地?! 她不是没有想过放手一搏。 可是……面对这些怪物动手的勇气,就算侥幸逃出去,这茫茫的大海,自己又能去哪儿? 真正的死路一条吗?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尽管总是说着没有退路那就同归于尽,但是真正到了这个关头,谁又甘心? 还有……徐秋,你到底去哪儿了?男人的承诺就这样的廉价吗?! “神的确不管死活,我来管。” 显得有些突然的声音,打破了虞风瓷独自的挣扎。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一个方向。 从船舱里,有人推门而出。 玄色的衣衫,平静的步伐,和他显得漫不经心的表情。 “徐秋哥哥!” 小珊瑚瞪大眼睛看着少年的出现。 虞风瓷也不敢置信,对方消失了这么久,在这个时候竟然出现了……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 许念跨出船舱,走到甲板上的时候, 黝黑的青年愤怒至极的冲上去,仿佛对上这些海妖的无能为力都要发泄在这个少年身上。 他拽住了许念的衣领,恶狠狠地说。 “你还敢出现?!这是你们搞的鬼吧?妈的!我今天就要给兄弟报仇!” 他硕大的拳头就要朝着对方的脸上挥舞而去。 可是…… “嘎巴……!” “啊!!” 许念伸手,轻松的让他的手腕脱臼。 “你……!你……!” 骆庭还在愤怒的咆哮,许念看着他顽固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声线淡漠的说。 “放手。” “老子一只手也能杀了你!” “啪!” 这次许念没有任何的废话,反手一耳光。 骆庭狼狈的倒在地上,腰间的佩刀同时被许念抽了出来。 当脸颊红肿的黝黑青年想要奋力挣扎起身的时候。 “锵!” 刀锋擦着自己的脸颊经过,断了自己的发丝,然后插在了船板上。 骆庭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后知后觉的冷汗几乎将他浸透。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总算感觉到了应该出现的情绪……那就是恐惧。 骆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少年。 宛如……换了一个人。 他仿佛此刻才意识到,对方的登庭境……是假的。 他的漫不经心,他的玩世不恭,他的懒散,全都是假的…… 他并不好欺负,至少……他可以轻松的杀了自己。 少年正看着自己,平静的说。 “你这么有力气建议多杀几个海妖,我给你脸了是吧?衣领都拽皱了,到时候记得赔钱。” “啊……?” 骆庭其实很疑惑,到时候是什么时候?而且他们真的能有以后嘛? 这个少年这么淡定……他没有看到现在的情况吗! “啊什么啊?听到了没有?” 许念蹲下来,拍了拍他另一边的脸颊。 “听……听到了。” 骆庭张了张嘴,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骨气的,怎么……嘴巴就这么软呢? 许念站起身来,顺便将他的佩刀从地上抽走。 骆庭还没有起身呢,就听到他在自己身后的嘀咕。 “可惜了,再嘴硬点我还能再来两拳。” 骆庭简直气的要一口老血吐出来,他其实有点脸红,一想到自己之前对这个少年的态度,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蠢事。 但是似乎现在还好,因为他们都要死了,谁还能知道呢? 要不……还是死了更好吧? 产生了奇怪的幻想。 “徐秋哥哥你去哪儿了!” 虞风瓷刚想张嘴,旁边的小姑娘风一样的冲过去,直接大胆的投入了少年的怀里。 抱住了他的腰肢。 许念没好气的推着她的脸让她松手。 “说了随便逛逛,找我干嘛。” “可是你逛哪儿去了嘛,都这样了,你还不出现。” 小姑娘撒娇似的说道。 “说的好像我出现就能解决似的。” “那当然,我最相信徐秋哥哥了~” 小姑娘嘴很甜,可惜许念一眼看穿。 “反正你肯定有办法逃掉对吧?” 小珊瑚瞬间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许念也没有管她,他往前走,走到了虞风瓷的身边。 看着身边脸色眼神皆是复杂的美少.妇说,“有些人的任务就是牺牲,有些人的任务就是活着,别难过。” “我……还好。” 她斟酌着话语。 许念却看着前方的情况说,“我不是在安慰你,只是别用我来晚了这句话来怪我,我很烦这些。” 虞风瓷咬了咬牙,她的确有些难堪。 但是她也深刻的知道,如果对方有能力解决这样的困境……那的确不是自己能责怪的对象。 相反,他不出现都是情理之中,自己没让他上船,他也有能力上别人的船…… 牺牲的确是在所难免,带过来的这些人,多多少少有着为自己卖命的觉悟,她……只是真的有些难过。 而现在,虞风瓷只能理智的摒弃掉这些多余的情绪,低声道。 “接下来怎么办……” 许念环顾四周这些蠢蠢欲动的海妖,以及面前这个巨大的牡蛎,以及…… “怎么还有人不穿衣服啊,真脏。” “……现在适合开玩笑么?” 虞风瓷有些无语的说道,这个少年怎么越是危险显得越是轻松呢? 他到底是有底气还是在虚张声势? “我觉得挺适合的,就是他们都不笑,果然,听不懂我的高级笑话。” “……” 虞风瓷放弃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法与他沟通。 还是之前那个徐秋好说话,现在这个……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 许念平静的环顾四周。 “我数三声,离开这艘船,不管是不走的,还是走慢了的,后果自负。” 他就在这样其他人都不敢说话,甚至大气都不敢喘的情况下,说出了这么一句如同玩笑的话。 在许念的身后,小珊瑚嘟囔了一句,“我觉得这句话比之前那句好笑诶。” “……其实我也觉得。” 虞风瓷偏过头和娇俏的少女对视了一眼。 出奇意料的达成了共同的认知,但是似乎没有发觉,因为这个少年的出现,她们甚至都有闲心聊天了。 许念微微回头,“男人在前面说话,你们妇道人家能不能把嘴闭上?” 虞风瓷脸颊微红嘟囔了一句,“我还没有成婚呢……” “那赶紧去找一个,我可没有答应帮你做媒。” “……你!” “徐秋哥哥,人家还是少女呢!” “哦……让你们给打岔的,我忘记数数了。” 于是许念终于想起了什么,看着周围对自己似乎无动于衷,眼神甚至有点像是在看小丑的海妖们说。 “三。” “呵……” 似乎有人在笑。 “二。” “呵呵呵……” 笑的似乎更大声了。 “一。” “哈哈哈哈哈……” 他已经前仰后合了。 “砰!” 许念伸手,刀锋如一道闪电疾驰而去,瞬间将那个一直忍不住发笑的海妖的脑袋洞穿,破碎。 血水飞向了大海,如回家的浮萍。 虞风瓷瞪大眼睛,看着那把刀回到了许念的手里。 她无法形容刚刚那一瞬间气息的强悍……这得是什么境界? 窥天境还是踏虚境? 许念重新握着刀,不去看那名海妖的尸体坠落大海。 他重新回看这些眼神陡然惊变的怪物。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数数的时候笑了,还笑出声。现在我再给你们三秒。” 他屈指。 “三。” 可是那个被许念说不穿衣服的男人不等他数数了,厉声喊道。 “以海神的名义,杀了他!!” 陡然,周围的海妖像是疯了一样,齐刷刷的冲着许念一拥而上,触手,钢叉,任何可以用上的全都朝着少年扑了过来,密密麻麻。 少年的发丝被周围强劲的风吹起,落下。 他的眼睛闭上,然后睁开。 接着是手起,刀也起。 “唰!!” 宛如圆.润耀眼的月光,在船上出现了一瞬。 然后熄灭。 那些试图一拥而上的海妖们的身体动作戛然而止。 接着。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无数脑袋,或者落在大海,或者在船板上滚动。 蔚为大观。 PS:这章可以分两章,也可以分三章发来着,但是觉得没有必要搞这种小聪明,一个剧情就连贯一点发好了。6100字正文算一章加更,诚意拉满了。看个爽! 58 小声点,可别把他吵醒了~ 斜斜的提着刀的少年,站在那里,仿佛他从来没有动过。 但是……周围的景象似乎是更有说服力的事实。 仿佛短暂的风暴很快的偃旗息鼓。 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一地的狼藉,却分明证明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不小。 如果说之前那一刀让人惊艳,那么刚才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简直让虞风瓷醍醐灌顶。 潇洒,迅速,且不带一点拖泥带水。 不为了招式的华丽,而多余附加的动作,真的只有一刀……就迅速的清场。 周围还剩余的海妖都呆住了,许念没有赶尽杀绝,他很好的控制了力道。 但是造成的效果无疑是明显的,一片安静。 许念看向了那个男人,坐在蚌壳里,肉床中的那个男人。 “我数三声,轮到你向你的海神祈祷了,看看他会不会来帮你。” “……阁下。” 男人咬牙开始说话。 许念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屈指。 “三。” “……扑腾!” “扑腾……!” 无数的海妖连船都不要了,直接往大海里头跳,甚至连身边同伴的尸体都置之不理。 “二。” “噌!” 巨大的蚌壳里,陡然探出两根肉手,直接探向了远方的那艘诡异的大船。 “我没说你可以走。” 当船上的海妖如同逃难一般逃离了这艘船,而许念的数字还没有数完,这个巨大的蜃准备跑路的时候。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嗖!” 可是那强劲的肉手直接将蚌珠的身体带向天空。 眼看就要逃之夭夭,许念手中的刀再一次的脱手,那看起来坚韧又粘稠的肉手眨眼就被割裂,他似乎要坠落回来。 可是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听到了蚌壳之中发出了而什么奇怪的朗诵声。 “哗啦啦!!” 海面起了波涛,席卷起了龙卷,巨大的水流将蜃托举在了半空中,月光照耀他的蚌壳,流光溢彩宛如上天的馈赠,宛如神明的降临。 许念抬头看着他。 似乎要将飞出去的刀接回来,但是蚌壳里迅速探出两条肉手,直接缠绕住了许念的双手。 坐在蚌壳里的男人咆哮般的厉声高呼。 “冒犯海神!死罪!” “哗啦啦!!” 无数的水流,磅礴的气息顺着肉手缠绕,一寸一寸的朝着许念飞速席卷而来,这强悍的绞杀空气的气机虞风瓷甚至觉得可以搅碎一切的东西。 可是他……为什么一动不动?! 他不怕死的吗?就算不死,双手也得残破吧?失去双手难道就不痛苦了? 水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双手,将他整个双手都弥漫。 “去死吧!!” 蚌壳里的男人咆哮着说道。 许念抬起头看着他,一点都不见任何痛苦的情绪,哪怕水流席卷旋转的如此汹涌。 他说,“还没有我搓澡劲大。” “什么?” “没什么。” 他只是将水流送了回去,顺便……给他送一点玉气。 于是情况就变了。 席卷在他手上的水流停滞了,仿佛凝固在他的手臂上。 可是肉眼可见,一股不太隐蔽,甚至散发微微光芒的气流顺着水流朝着蜃疾驰而去。 男人一点点的看着那气流朝着自己靠近,宛如 他想过松手,可是完全来不及。 当光芒进入了蚌壳里头。 一切都停滞了一瞬间,男人的眼睛逐渐的放大。 水流停滞了,空气仿佛都停滞了,时间甚至都好像忘记了流动。 当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传来,当海面之下游鱼的游动传来声响。 仿佛一切终于正常。 于是乎——“噗!!” 血水爆破。 五彩斑斓的光芒还在流转,只是那更加鲜艳的血水就在蚌壳的后方,宛如被千军万马冲撞。 瞬间爆裂的血花,仿佛在这孤独漂泊的海面上一场盛大的烟花。 虽然结果是纷纷落于海底。 他们还在凝望。 许念已经握着刀走了回来,他走向了才站起身不久的骆庭。 黝黑的青年畏惧的后退了一步,很显然,害怕惊惧的情绪全都跃然脸上了。 “你……你要做什么!” 连大声的话也都显得心虚的过分,许念将刀递出来,骆庭向后几乎踉跄摔倒在地上。 却看到这个少年没有挥刀向自己,而是将刀扔在了自己的面前说。 “刀还你。” 许念转过身走向船舱。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留住他的步伐,很显然,这样的实力……不仅仅是在这艘船上,在大部分地方……大概都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只有小珊瑚立马蹦蹦跳跳的追上去。 “等等我呀,徐秋哥哥~~” 骆庭长出一身冷汗,他抬起头看着那边表情复杂的美少.妇。 虞风瓷终于看向船上的一片狼藉,缓缓说话。 “一起把船上收拾一下……兄弟们的遗体装好,做好防腐的措施,不能把他们留在海里。” “……是。” 说完这句话,虞风瓷深吸一口气。 “我去找他。” 她现在不仅仅觉得事情已经脱离掌控了,甚至是觉得有点可怕了。 或许她可以不用面对这个神秘却也无比强大的少年,但是……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去面对。 骆庭看着女人的背影,他只是叹了口气,将刀归鞘,迅速的调整自己的心情。 然后对着周围活下来的众人说。 “兄弟们,活下来就好。” …… “徐秋哥哥~” “干嘛?” 许念回到了那间狭小的房间,一如既往随意的坐在了地上。 小姑娘蹲在了他的面前,水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许念以为她要把自己吃了。 “你好厉害啊~” 许念想了想,“还行吧。” “岂止是还行?简直……太棒了!” “你的词汇可真匮乏,拍马屁都拍不明白。” “呜……” 少女鼓起了腮帮子,眼眸转了转,在他俊朗的脸庞上兜转,然后轻声说。 “徐秋哥哥,你这么厉害要去北海龙庭干嘛呀?” 许念伸手,用手指戳着她无限靠近自己的脸颊,将其顶开了一点。 那芬芳的热气都喷吐到了自己脸上。 “小孩子别管。” “咚咚咚!” 门又敲响了。 小珊瑚不满的回头,“谁呀!” “我。” 小珊瑚气鼓鼓的看着许念,“这女人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怎么老来啊!” 许念指了指门,“去开门。” “哼!” 小珊瑚气冲冲的去打开门,果不其然看到了虞风瓷就站在了门口。 “你不是之前还对徐秋哥哥不信任嘛,现在看到徐秋哥哥这么厉害,就舔着脸来讨好了是吧?” 虞风瓷脸色稍显尴尬,那张成熟妩媚的脸颊不知该作何表情。 许念简单的在背后开口。 “虞庄主有事就说吧。” “嗯……” 然后虞风瓷看了小珊瑚一眼,小珊瑚愣了愣,然后回头就看着许念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哼!” 少女跺了跺脚离开了房间,连门都没有关。 虞风瓷将门带上了,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依旧懒散坐在地上的男子。 来到了他的面前,深深的鞠躬。 “之前骆庭……不知天高地厚,他只是脾气火爆没有其他的坏心思,很抱歉惹恼了徐公子。” 许念能清晰的看到她因为弯腰,而从领口泄露出来的些许春光。 的确,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这个美少.妇有着真材实料。 那白腻的圆球裹在了其中,随着动作,微微的动弹,仿佛要从领口滑落出来,挤压在一起的深深沟壑宛如极黑的深渊。 许念平静的收回眼神,“倒是个好主子,上来就给手下道歉,那么你自己呢。” 弯着腰的虞风瓷抬起头,仓促之间看到了许念的眼神,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陡然一阵炽热。 女子的脸色红润起来,不自然的直起身子,却不敢去做抚平领口的动作,而是说。 “我……怎么了?” 许念随意的说,“还想跟我同归于尽么。” 尴尬的虞风瓷轻声说,“之前不清楚徐公子的实力……多些提防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让徐公子不爽快了,我道歉。现在想来徐公子这样的年轻俊彦没有必要为难我们……是风瓷沾光了。” 许念没有回应这句话,他不喜欢什么一笑泯恩仇,然后皆大欢喜,互相谅解的剧情。 不真心,不现实。 他只是问。 “你们接下来是准备回去还是如何。” 虞风瓷咬了咬牙。 “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有兄弟们牺牲了,这样回去……愧对风波庄。我想要继续下去。” “怎么继续下去。” 许念没有嘲笑对方的贪心,在他看来这十分正常,人不甘心那是最正常的情绪。 虞风瓷说,“徐公子要去北海龙庭没错吧?” “嗯。” “那可以算是同路了,这里采不到彩珠,那就只能和北海龙庭做生意了。徐公子有办法找到北海龙庭么?” 许念摇摇头。 虞风瓷难得的微笑起来,这一笑的魅力妩媚而妖娆,尽显成熟诱人的风情。 “我们……或许有办法。” …… “咚咚咚!” 月下,敲响了门。 “谁啊……” 揉着惺忪睡眼的言言打开了房门,就看到了一个少女正脸色不善的站在门口。 “是你啊……洛姑娘?” 洛汐冷着脸,“听说许念在这里。” 言言想起了自己主人的叮嘱,她点点头,“是、是啊。” “让他滚出来,我又是找他。” 言言这就没有了主意,她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善的洛汐,犹豫了一下。 这个时候,却有个声音从后头飘荡出来。 “小点声,他在睡觉,别把他吵醒了。” “……”洛汐握紧了拳头,脸色简直涨成了猪肝色。 PS:头疼喉咙疼,不知道昨天哪儿搞的又感冒了,门都没出,今天就一更吧,我休息一下喝点药。 59 胸那么大,心胸却那么小 “扑通!” “扑通!” 一颗颗圆球被男人们抛下船只,很快的淹没在了白天的大海上。 许念正靠着栏杆,手里捻着花生,漫不经心的吃着。 “徐秋哥哥,你不去看看吗?他们好有意思哦。” 小珊瑚在许念身边自然是坐不住的,时刻上蹿下跳,跟个蝴蝶似的在许念的面前翩跹晃动。 虽然偶尔掀起的裙摆,露出了白皙长腿以及那初具规模,虽然不够肥美却绝对挺翘的臀儿……这些画面不错,很好看,但是谁也架不住一直晃动,许念感觉眼睛都快晃晕了。 “有什么意思。” 小珊瑚跪坐在少年的面前,眨巴着她的大眼睛说,“他们说,这是心诚则灵。把诚意用那个什么……玉球包裹着,然后丢下去,或许会让北海龙庭的人发现,从而为他们打开一条道路。”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觉得他们能成功?” 小珊瑚想了想,“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吧,毕竟龙庭的人都比较喜欢玉石珍珠这种东西……看到发光的就想要拿回家,说不定真能发现呢,只不过什么时候发现就说不准了。” “拿回家?” 许念看了小珊瑚一眼,小珊瑚愣了愣,立马说,“他们、他们的家……”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从小在海边长大,自然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啦。都是我家里人跟我说过来着。” 小姑娘脸的涨红了,许念却没有戳破什么,而是继续笑着逗弄道。 “好几天了我好像都没有问过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这个啊……这个啊……” 小珊瑚抬头看看天,转头看看海,然后慌忙说道,“他们就是捕鱼的啦……” “捕鱼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干嘛想要离开?” 小姑娘微微低头纠缠着手指。 然后突然抬头看着许念,答非所问的说,“徐秋哥哥,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修行呀?” 许念听着海浪翻飞的声音,“为什么想要修行。” 小珊瑚扬起头来,眼神上扬,不知道在看什么。 “因为很多事情啊……没有力量,没有能力就做不到吧?就像是刚刚徐秋哥哥这么厉害,一个人就轻松的化解了这些海妖,连蜃都给杀了。如果我能像徐秋哥哥这样的话,或许……” 她又笑着摇摇头,天真浪漫,仿佛一点都不勉强。 “不奢求像徐秋哥哥这样啦,我只是希望,自己能有点自保的能力……不想别人为我担心,不想家人有危险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 许念眼神平淡,摇摇头说,“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 “能不能教我一套高明的剑法呢。” “我不会剑法。” “那……刀法也行的。” 小姑娘眼神期盼的看着许念,很期待,似乎又有些畏惧担心,而没有显得更加急迫。 但是就是这种姿态最是容易让男人怜惜。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许念没有草率的答应,但是没有根据自己的恶趣味而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语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只是小姑娘不清楚这个少年的性格到底能有多恶劣,还显得有些不满的撅起红唇。 “徐秋哥哥一点都不宠我。” 许念好笑的看着她,“我们才认识几天,为什么要宠你?” “我不是你妹妹吗?” “谁说的。” “要不……我现在认徐秋哥哥当哥哥吧!” 小姑娘见杆就爬,直接就是一个教科书级别的得寸进尺。 许念偏过头看着小珊瑚,“之前你怎么不提?” 小珊瑚脸颊微红,“那不是……之前感情基础还不够嘛。” “你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不过我没有收妹妹的习惯。” “那要不我当姐姐也可以的。” “可以?” 许念看向小珊瑚,小珊瑚嗫嚅着收回眼神,“就是……我们一见如故,想和徐秋哥哥亲近亲近嘛,干嘛不给人家机会。” 许念懒得理会这个缠人的小姑娘,“以后再说。” “以后是多久以后嘛。” “以后就是以后咯。” 以后似乎是最遥远的距离,胜过明天,胜过未来。 许念觉得自己可能说过无数次的以后,但是每个以后都没有结果,皆是无疾而终。 可是这边的小姑娘还没有消沉许久呢,就听到那边有人喊。 “哟!看我钓上来什么?好肥的鱼!” 小珊瑚耳朵简直都要竖起来了,她抬头望过去。 “诶!我要钓我要钓!我可会钓鱼啦!” 像个小孩子,对这些小玩意儿都好奇,没有耐心,总是三心二意。 许念习以为常,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总算能安静一会儿了。 吃着花生米,喝着虞风瓷带来的酒。 虽然说着自己不是一个嗜酒的人,但是在这船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吃,而且淡水是珍稀资源,许念也懒得帮他们消耗。 只是没有坐多久,还是会有其他人靠近。 其他的男人会畏惧,会忌惮,也会羡慕嫉妒,反正是各种原因,他们没有办法和许念套近乎。 但是在这种时候,女人就会展现她们天生的优势。 “徐公子不去钓个鱼么?” 虞风瓷来到了许念的身边。 她穿着男子的衣衫,很方便,所以不会像是小珊瑚那样,坐下来都要弄半天。 她就如许念的动作一样,简单的坐下来,只是微微后仰的身子,能让她丰满高耸的胸脯凸现的淋漓尽致。 仿佛随时都会爆衣而出一般。 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叫风波庄的地方出来的女人都这么汹涌吗? 他没有看几眼,很快收回了眼神,看着天边海鸥的掠过。 “不喜欢钓鱼,浪费时间。” 对于这个少年的说法方式虞风瓷已经习惯,只是比起之间……只是少了那些不满,似乎自己的确没有不满的资格,更会由衷的认为,高人就得是这个风范。 “可是徐公子坐在这里不也浪费时间么?” 许念随意的说,“不管做什么都是浪费时间,我更喜欢这样轻松的方式。多想点东西我都会累。” 其实就明摆着说自己懒了。 虞风瓷却是觉得是不是高人都是这样?放空自己达到一个冥想的效果,与天地共鸣? 事实证明虞风瓷的确是想多了,多给许念一点时间,他能在甲板上直接睡着。 “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有结果……” 虞风瓷叹了口气如此说道,许念一手撑着船板微微后仰身子,额前的发丝几乎遮挡他的眼眸。 “你不是说心诚则灵?” 虞风瓷笑了一下,“徐公子你应该也知道,这就是自我安慰的一种说法,其实跟看天意是差不多的意思。” 许念点点头,“天意可是玄乎其玄的东西。” 虞风瓷想起了什么,“徐公子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北海龙庭的……你要上船也是这个目的,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方式都没有?” 许念叹了口气,“还是被你发现了。” “嗯?” “我也是看天意。” “……” 虞风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因为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 沉默了很久,海鸥的鸣叫拉回虞风瓷放空的思绪,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清洗干净的船上周围。 那是剩余的人手在钓鱼聊天,仿佛很是轻松,就像是出来踏青度假的一般。 她幽幽的说,“其实这样也挺难的吧。” “什么?” “像他们一样,装作昨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昨天还在自己身边的人,今天成了冰冷的尸体,还要有说有笑,聊天,钓鱼,喝酒,作乐。” 许念知道女人的一大天赋就是不合时宜的伤感。 他只是说,“不然还能如何呢。” 虞风瓷点点头,“是啊,不然还能如何呢,总不能哭哭啼啼,或者一直愤怒。要保持心态,还要一直乐观,不能丧失了理智。说实话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他们。” 许念却是摇摇头,“虞庄主还是太小看自己了。” 虞风瓷看了一眼少年,似乎有些略微不满的说,“徐公子是觉得我是那种冷酷无情的女人么?” 许念哑然失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虞庄主既然能让他们心悦诚服,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虞风瓷觉得这还像句正常的人话,只是……对方为什么说到过人之处的时候……眼神往自己的胸上瞟呢? 女子对这种眼神可是感受的相当敏感。 她微红着脸撇过头去。 没有斥责对方,而是明显的转移话题。 “徐公子从哪儿来的。” “很远的地方。” 这句话就是明摆着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来历。 虞风瓷也没有办法,只是说。 “这么年轻徐公子的境界就如此高强,应该有许多女子喜欢吧?” 本来以为对方会稍微客气谦虚一点。 许念却想了想说,“好像是挺多的。” “……是么,那徐公子怎么一个人过来的?不带如花美眷,也轻松自然。” “女人很麻烦的,没必要。” 短短的几句话,虞风瓷感觉自己经历了千刀万剐。 她心气不顺的捂着心口站起身来。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先不陪了。” 许念点点头。 虞风瓷往后走,却听到了这个少年自顾自的嘀咕。 “胸这么大,心胸却这么小。” “……” 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了!胸和心胸是一回事儿么!假正经! 船依旧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漂泊。 直到了夜晚。 许念准备不坐在甲板上了,准备回船舱,然后找机会回欢喜宗看看自己的房间是否安然无恙。 刚起身,就陡然听到。 “哗啦啦……” 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大海上出现了。 不少人也听到了匆匆的拿起武器,还以为是那些海妖卷土重来。 但是……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天。” 就在他们眼前不远,被月光皎洁照耀的海面上。 海浪在沸腾,泛白。 从中间迸发的海浪不断的朝着两边翻腾,竟然给中间……留下了一条格外低地势的道路。 似乎是在不断的下沉。 有人惊呼着。 “虞庄主!!心诚则灵了,龙王爷显灵了!” PS:半夜起来的,没事就先更一章吧,身体还没有好,还得去睡个觉,白天起来再码。 60 有差吗? “这是……?” 骆庭惊愕的瞪大眼睛,然后迅速的跑到了虞风瓷的身边。 “这真的是龙庭看到了我们的东西,为我们开路?” 虞风瓷皱紧眉头,疑惑和惊喜的情绪同时交织在心底。 “我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许念同时也走了过去,他的眼神比一般人甚至一般修行者都要好不少,当然前提是他愿意聚精会神去看的时候,通常情况下他不会太用自己的眼神,毕竟不是什么事情都很好看,更多的时候其实是在辣眼睛。 正在钓鱼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然后无声无息的凑到了许念的身边。 “好厉害啊……” “这是北海龙庭的路么?” 许念直接了当的问道。 小珊瑚愣了愣,“我怎么知道呀……” 许念看了小珊瑚一眼,“就这态度还想我教你修行?” 小珊瑚恍惚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徐秋哥哥你答应教我了呀!” “我说看你表现。” 小珊瑚总觉得这个男人把自己看穿了,但是偏偏他又不全部说透,怪让人难受的。 但是…… 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眸,小声的说,“看上去……很像是去北海龙庭的路哦。” “这也是打渔的时候学到的?” “哎呀!” 船只还在靠近缺口那一边。 很快在这片靠近的海域,船只停了下来。 两侧的海水几乎滔天,却很好的将中间的缺口展露了出来,让人惊愕的是,其中赫然是一条一路向下的台阶,黑漆漆的,月光仿佛都照不进去。 谁都不知道这条大海中间的台阶会通往什么地方,或许是深渊,或许是地府。 在所有人都没有得出答案的时候。 一个身影从船边一跃而下。 “徐公子?” 虞风瓷看到这个一跃而下的人,赫然就是之前显得漫不经心的许念。 许念微微回头,“嗯?” 虞风瓷疑惑的说,“您……确定这是通往北海龙庭的路么?” 许念回过头,淡漠的回复。 “我也不知道,走走看。” 骆庭低声说,“庄主……我们怎么办?” 虞风瓷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在看看许念的背影,他真的开始要在海浪里穿行了。 虞风瓷微微咬牙说,“你带着兄弟们在船上等着,我先下去看看。” “你一个人怎么行?” 骆庭惊愕的说道。 “为什么不行?” “可是……你跟他一起……” 骆庭欲言又止,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虞风瓷却是摇摇头说,“他如果对我有敌意,你们在又能如何?一起送死?我一个人更好,起码我还有个人情在,看在我一个人的份上如果出现意外,他或许伸出援手。但是你们都在的话,这么多人无疑都是送死,先等我摸清楚情况再来找你们。” 骆庭看了看许念的背影,听着虞风瓷的话,却好像是一句劝告都说不出来。 在虞风瓷准备一个人下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旁边在栏杆处眺望的少女。 “你不下去?” 小珊瑚眨了眨眼睛,“我不去了,我怕黑,等你们回来呀。” “你这么确定我们能回来?” “徐秋哥哥很厉害哒!” “好吧……” 真羡慕这样的女孩,懵懂天真,对什么事情只有一方面的考虑,一条路走到黑也不管对错。 虞风瓷简单的和骆庭交代了一些事情,立马下了船,少年的背影似乎已经有些遥远了,她立马快步的追上去,远远的将船只抛在了后头。 两侧掀起的海浪给人巨大的压力,她也会怕这些海浪突然全都倾轧下来,黑暗之中,又仿佛要深入深海的压力让人恐惧。 这和修行境界无关,再强的人,有的时候都要在大自然的面前低头。 “徐公子……” 虞风瓷匆匆的追上了许念的脚步。 许念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说,“你一个人过来的?” 虞风瓷点点头回答,“嗯,人太多了麻烦,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也不好照顾。” “你一个人就可以照顾自己了?” “这不是还有徐公子么。” 虞风瓷轻笑着说道,许念看了女人一眼,罕见的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狡黠的表情。 女人就喜欢这种明摆着的心机来试探男人的底线。 只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她们就会得寸进尺,希望更多。 如果对方直接表示了拒绝和反感,她们就会立马告诉你这只是一个玩笑,没必要这么当真。 简直就是进退双全,立于不败之地。 “还希望我帮你?你的人情之前应该还完了才对。” 许念继续往下走,即使周围一片黑暗,他步伐的速度也没有一点变化。 虞风瓷跟着许念的脚步,笑了笑说,“这次不是人情了,只是希望徐公子稍微可怜一下我,因为没有什么退路可言。” “有没有退路那是根据你自己的选择而定,这和我无关。” “徐公子说话还真是尖锐……” 许念看了看周围,“听惯了吹捧,也要听听实话。” “徐公子说的是……” 虞风瓷没有打算退后,这次如果是冒险她也认了,其实也没有奢望太多,刚才的话只是一个试探而已。 但是这个少年未免也太过分了,一句话能把人呛死就绝对不多说 换个正常女子,能气的当场爆炸大概。 不知道走了多久,情况是越来越黑,耳边的海浪声还在咆哮,月光都照不进来,虞风瓷每一步走的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徐公子……看起来不像是往龙庭去的啊。” 许念一如既往的走着。 “谁说去龙庭的?我往地府去的。” “啊?” 虞风瓷瞬间脸色苍白。 许念看了她一眼好笑的说,“这么怕干什么,我开玩笑的。” 虞风瓷没好气的涨红了脸,“什么情况了还在开玩笑呢……” 许念笑了笑,“什么时候都能开玩笑……等等。” 许念突然停下脚步。 虞风瓷因为紧张跟的很紧的脚步一下子没有刹住,台阶上踉跄了一下,整个身子都朝着少年的背影倒去。 在这个时候似乎都忘记了自己修为在身的事实。 于是许念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受到了丰满的娇躯如何‘撞’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紧致的触感,弹性十足。 许念觉得这一下,大概半球要直接挤压成肉饼的样子,因为她真的很用力。 双手为了稳住身形,甚至像是痴缠的恋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许念站着没动,听到了吹拂自己脖子的温热话语,她的气息香甜,如熟透的果子,和她本人一样。 “抱歉……” “没事,站稳了。” 虞风瓷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真的觉得很丢人就是了,狼狈的挪开,整理并没有多么凌乱的衣衫。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到了。” 许念说了这么一句话,虞风瓷在定睛一看。 在许念身前大概五步之遥的距离,有一扇狰狞的大门,上头雕刻着形状恐怖,如龙一般的雕纹。 而在后头是连接着巨大的珊瑚和礁石,不知道里头包裹的空间到底会多么庞大。 “这是……龙庭么。” “不知道。” “可是……怎么进去,这么大的门,也推不开吧?” 虞风瓷疑惑的观察着这扇大门。 “看那里。” 许念指了指一个方向,虞风瓷看过去,就看到了在那些奇形怪状的礁石中,有着一个凹陷进去的暗格,里头躺着一个海螺。 虞风瓷疑惑的拿出来,仔细的端详,“没有什么奇怪的……难道要吹?” “可能是的。” “嘟~~~~!” 于是虞风瓷就真的拿着海螺吹了一声,还别说,声音还挺大。 只是许念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真吹啊?哈哈哈……” 感觉到被戏弄的虞风瓷忍不住脸色涨红,“这不是你说的么?!” “我说吹你就吹?” “那……” “轰隆——!”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传来了巨大动摇的声响,在两人面前,仿佛与海面平齐的大门轰然打开。 虞风瓷看了许念一眼,“你看看!” 许念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你运气真好。” “我看看你脸红没。” “去你的。” “哗啦啦!” 也是在门打开的同时,两侧的瀑布陡然传来坍塌的声响,无数的水流要淹没这条道路。 虞风瓷慌张的看着许念,“水要下来了!” “进去不就行了?” 许念直接迈开脚步,消失在了黑暗的门内,虞风瓷看了看不知前路如何,到底是地府还是龙宫的尽头。 她咬了咬牙,还是在海浪将自己淹没之前,跨入了这扇大门之内。 “咔擦……” 门缓缓自动的关上了。 黑暗里,虞风瓷惊疑不定,“为什么海浪突然下来了……门还自己关上了?” 许念平静的说,“这是把我们后路断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 虞风瓷的话音落下,陡然绽放了巨大的光辉。 一下子将一切都照亮,瞬间刺痛的虞风瓷捂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挪开。 于是就看到了面前的一幕。 在两人面前,正对着的方向,一个巨大的空间宛如宫廷的前殿。 竟然拥挤了无数的‘人’。 他们有着如龙一般的犄角。 手握着刀枪,正眼神肃穆,带着足够的杀气凝望他们,呜呜泱泱的浩大一群。 而在这群人的身后,远远的一张椅子上,有一个手掌握拳,撑着香腮的女人。 她没有犄角,却有着水蓝色的长发,成熟而妖娆,眼神却是淡漠。 细微的表情变化能看到她双颊的梨涡。 而更让人惊艳的是她的长裙,将她婀娜的身姿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包裹的胸脯,简直是呼之欲出的程度,仿佛随时都会从那里跳出来。 她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 欢喜宗内。 盘坐在地上的陆淡妆抬头看着这个杵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洛汐,你找我到底干什么?” 洛汐眯着眼睛看着陆淡妆。 “许念两天没有待在他自己的房间了,你知不知道?” 陆淡妆不以为意,“他反正有家没家一个样子,有差吗。” “他在那个姓沐的女人那里!甚至过夜!” PS:现在月票3609,也就是要加18更,加上炎帝打赏加的10更,就是28,已经还了13,那就是还有15章加更!今天先这样,明天如果感冒好了,就搞点大的,对了,我还要去选个健身房开始健身。 61 我反正不会去! “两天没回……是不是真的啊?” 还显得很坐的住的陆淡妆正小口小口的咬着可口多汁的水果,鲜红的汁水会弥漫她的唇齿,留下娇艳的颜色。 洛汐站在陆淡妆的面前双手抱胸,不管什么情况下,似乎都要端着师姐的架势,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当然,这两天难道你看到他出现了?” “没看到……会不会是有事出去了,毕竟一个人两天不露面待在一个地方,想想就不可能。” “别人当然不可能,但是他是许念。” “说的有道理啊……” “你打算怎么办?” 洛汐微微挑眉。 陆淡妆愣了愣,“不是你来找我?问我怎么办,你想怎么办嘛。总不可能要去那个姓沐的那里抢人吧?” “为什么不能?” “你打的过人家嘛?何况你去了……许念他不高兴怎么办?” 陆淡妆显得顾虑很多的说道。 洛汐没好气的说,“这个男人就是被你们这样软弱的女人给惯坏的,你看我给不给他这个脸就完事了。” 陆淡妆冷笑起来,“你们两的嘴都很硬是真的,说的这么厉害你还来找我干嘛,你自己去呗。” 洛汐狠狠地瞪了陆淡妆一眼。 “这不废话,我打不过那个姓沐的。” “说的我好像打的过一样。” “那就看着许念被那个女人吃干抹净?” 陆淡妆想了想,“我建议你去找宁茴。” 听到这个名字洛汐就差当场炸毛。 “找她干嘛,真把她当正宫了?我可不参与你们这小团体。” “你打又打不过,就只能让许念自己回来,你觉得她吃你这套还是吃宁茴那套?” 陆淡妆吃了一口小果子,嘴巴吧咂吧咂的。 洛汐冷哼一声,“谁稀罕似的,我反正不会去找那个白头发的,他在那里老死我也管不着……” 半个时辰之后。 “洛师妹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宁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保持微笑着问道。 洛汐偏了偏头,她不是很喜欢面对这个女人的微笑,因为光是看着她的微笑,就能深深的感觉到一股无力感。 你会想到,她都这样了,你怎么跟她斗?你说再多,你的天赋,你的未来,她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还会在乎这些?但是偏偏就是这个状态,让她得天独厚,能够独享那个少年最特殊的待遇。 有人或许会认为是心疼,或许是一种同情施舍,但是放在别人那里或许可能,放在许念那里……似乎没有这个可能性,他那样恶劣的人,有着比谁都淡漠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因为同情呢。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来的目的她不会忘了。 少女想了想,低声说。 “最近几天,许念来过这里没有。” 宁茴想了想,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像是没有看到他,挺忙的呢。怎么,也没有去找洛师妹么?” 洛汐被这话说的极其不自然。 要知道那个少年主动找她的次数约等于没有,也不知道这个银发少女是不是在讽刺自己。 “他这两天看起来都在那个姓沐的女人那儿。” 洛汐期待看到宁茴脸上一些不自然的表情,甚至急切,甚至不敢置信,这样都好。 可是这个银发少女却是相安无事的点点头,仿佛是听到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样啊。” “就这?” 洛汐对宁茴的态度十分不理解,她可不相信什么爱的无私大方,人都是自私的,对于感情更是如此,就和利益一样,对于感情的自私,占有欲,控制欲。 能让人变得疯狂,变得邪恶,甚至变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在装。 洛汐很自然的如此想到。 “怎么了?” “你……就没有其他的表示?” 洛汐皱着眉头问道,或许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女人或许没有对自己装,她只是对那个愚蠢的少年装而已。 装作深情,不过是临死前体验一把所谓情感的伪装而已,其实没有那么投入。 碰到一点问题就在退宿,所谓的大方压根就是没有那么在意,或许……都不如自己呢。 宁茴摇摇头,“他想去哪里,留在哪里都是他的事情。多问好像也没有意义。” 洛汐声线冷淡的说,“平时装的情深义重,每次搞的要生死别离一样,结果现在变成了没有意义?” 宁茴微微讶异,然后哑然失笑,“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洛汐冷冷的说,“我没有误会什么,你要怎么对待他是你的事情,大家都半斤八两差多不多,以后你也别在我们面前装成高人一等,格外的用情至深的样子,令人恶心。” 宁茴好笑又无法畅快的笑出来,只能是哭笑不得的说,“在洛师妹的心里,喜欢是不是只有一种形式?” 洛汐理所当然的说,“虽然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是大概和喜欢一个玩具差不多,想要拥有,掌控在手里,不希望别人的染指,占有欲控制欲都是其中的一部分,别拿你天阴绝脉的事情搪塞,你只是没你说的那么深情,呵呵,或许连喜欢都算不上。” 对面的银发少女却是稍微的低垂她琥珀色的眸子,轻声说。 “任何一种形式的喜欢其实没有高下之分,我也没有用这样的心态去嘲笑你们。我只是由衷的觉得……有这么多人为他考虑,照顾着他,关心着他,这一点很好就是了。至于他会如何选择,这就是我管不着的事情了。” 洛汐的眸子微微缩紧。 看着对面的银发少女微笑了一下说,“洛师妹,这也是喜欢的一种形式,只希望他好,只希望他总是忠于他自己。我不是一定要解释给你听,只是希望你别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说出的喜欢,就显得像是无奈之举……其实完全不是这样啊。” 洛汐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茴会如此难过。 —— 肃杀的,仿佛剑拔弩张的气氛,随时好像就会有人挑起战争。 其实虞风瓷有些紧张,不管是面对这种从来未见过,只是听说过的人种,还是面对他们的压力。 虽然那个女人漂亮的过分,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高贵的感觉,但是却没有给人太多的和善。 她碧色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虞风瓷最本能的感受就是往身边的少年那里轻微的挪动一步,手臂挨着他体温有些清凉的手臂,这样仿佛获得了一些勇气。 “人宗江南道……风波庄庄主虞风瓷。” 她如此说道。 女人碧色的眼眸微微兜转,终于来到了那个俊朗却异常平静甚至还有些懒散,仿佛在走神的少年身上。 “那你呢?” 许念简单的回答,“徐秋。” “来自哪里?” “这个不重要。” “为了什么?” 女人缱绻的话语,却夹杂了无数的压迫性。 只是好像这个少年都感受不到似的,虞风瓷赶忙说。 “您……是北海龙庭的主人么?” 女人威严的眸子看了一眼虞风瓷,“本宫就是北海龙庭的龙母。” 虞风瓷深吸一口气,“我来是为了与北海龙庭做一场生意。我这里不仅仅有风波庄独特锻造的兵器,还有江南道风靡整个人宗的精美瓷器,以及江南的刺绣……” 虞风瓷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椅子上的龙母却是直接了当的打断。 “本宫没有和你们做生意的兴趣,回去吧。” “可是……” 虞风瓷还想挣扎一下,却没有想到龙母却是眉头一皱,碧色的眼眸散发危险的光芒。 “这是本宫给你们活的机会,别不知好歹。” 虞风瓷大概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的不近人情,甚至两句对话就草草的了结。 但是她不甘心,不想要就此了结,否则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死了这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又是为了什么?回去风波庄就这样空手而归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这些都不是虞风瓷敢去想象的。 可是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性命么……女人不由的将目光放在了身边这个男人身上。 他平静而略显淡漠的目光看过来,没有说任何话,然后转了过去,看向那位自称龙母的女人。 “我明白,有些事情需要谈判的筹码。” 水蓝色长发的成熟.女子似乎显得极为恼怒,“本宫都说了,不会跟你们谈判!” 许念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虞风瓷。 “你在这里等一下。” “啊?” 虞风瓷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念转过身朝着身后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这绝对是你感兴趣的筹码。” 他如此说着,然后推开了大门,消失在了黑暗的尽头。 虞风瓷留在原地,简直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对方去干嘛了,他能有什么筹码? 难道是要把自己船上的人都送过来献礼……?不对,龙庭并没有传出喜欢吃人的传闻啊…… 许念这次的步伐很快,原路返回直接来到了船上。 还在眺望海面的小珊瑚吓了一跳。 “诶,徐秋哥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骆庭等人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少年,想问什么似乎又有些畏惧。 但是许念压根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着小珊瑚说。 “跟我走。” “啊?去哪儿啊?” 许念直接拉住了小珊瑚的手臂,“北海龙庭。” 听到这四个字,小珊瑚大惊失色,“不……我不去!我……我怕水……” 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许念没有什么跟她拉扯的心情,直接是将挣扎的少女夹在了腋下。 就像是带着一个货物一样,纵身就跳入了**的海面。 PS:尽力平衡日常和剧情了,理所当然的拉长了一点,但是没办法,也只能稍微删减一点本来想到的小剧情了,支线毕竟是支线。这个剧情现在看起来涩涩少了一些,但是没关系……要来就来大的,保证香.艳。 62 予取予求! 虞风瓷不仅仅是觉得时间漫长,更是觉得自己的处境十分尴尬。 身边的男人直接就跑路了一样消失了,还走的那么快,自己硬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就真的一个人单枪匹马的留在了这里。 偏偏虞风瓷还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手足无措。 如果事情能因为许念的行为有转机,谈判有了重启的机会,就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态而率先的落入被动,何况还是自诩高人一等的龙人一族。 她就硬是迎着这些龙人的目光站在原地。 内心有着数不尽的小九九。 这些人是怎么做到一句话不说的? 就嗯是看着自己,就嗯看。 你们眼睛不难受吗? 为什么连哈欠都不打的? 姓徐的怎么还不回来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于虞风瓷而言是漫长的一段时间,直到后头的大门外终于传来了声音。 “放手!!你再也不是我哥哥了!我不回去!!” “哎呀……徐秋哥哥求求你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拉拉扯扯的声响,虞风瓷却看到对面的那个一直显得威严又冷淡,高高在上又将倨傲几乎写在脸上的水蓝色长发女子陡然的面色一变。 难道说…… 等等,为什么他知道这件事情? 虞风瓷并不愚蠢,通过这些表现很快就能联想到什么,但是对许念的策略并不清楚。 直到门被推开。 于是乎所有人就看到了这个少年夹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少女闯了进来。 所有人的面目皆是一愣,那些龙人瞬间紧张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许念。 “放下公主!” “贼人放开公主!” 没有出乎虞风瓷的意料。 那位龙母终于站起身来,不站起来不知道,虞风瓷才惊讶的发现,对方不仅仅是腿长,身高……也的确很高。 简直跟这个徐秋一样高了吧? 放在女性的群体里,那绝对是鹤立鸡群……不对,简直如高塔一样的存在! 关键是这个女人不仅仅是高,身材的比例堪称完美,高耸的胸脯,又束得紧紧的堪称蜂腰的腰线……这难道就是龙人一族的天赋吗? 她还没有长犄角! “珊瑚……” 女人喃喃的说道。 同时许念站定了,将少女从腋下放下来,获得短暂自由的小珊瑚想都没有想,掉头就跑。 可是许念直接握住了女孩子的手掌,强迫她留了下来。 小珊瑚没有装委屈,她显得极为羞恼的看着许念。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不对!” 许念没有遮掩的点点头,“不难猜,不过也不算多早。” 小珊瑚涨红了脸,“你知道我不想回来!你还要带我下来,就是为了满足你的目的吗?为什么你也要把我当成工具!” 虞风瓷听到了这个也字,细细的琢磨,难道这位北海龙庭的小公主逃离北海龙庭有着其他的隐情? 许念看着眼眸微红,看着自己,充满了愤懑的少女。 “人生有许多事情可以逃避,但是不包括家庭。” “你懂什么!你压根什么都不懂!” 似乎这个时候女孩子才爆发了本能的刁蛮,疯狂的挣扎,可是许念就是抓住了她的手,少女甚至张开了嘴唇,冲着少年的手臂狠狠地咬去。 惊讶这一幕的虞风瓷却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逐渐的靠近了他们,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啪!” 措不及防的一巴掌。 小珊瑚捂着自己红肿的侧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高挑女子。 她面若寒霜。 “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这些天本宫派出去了多少人手?工具?没有一个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工具,养育这么多年甚至不舍得她接触到一点凶险。看来还是对你太好了。” 女人的话听起来语气极为尖酸刻薄,但是虞风瓷却没有办法将其定义为一个尖锐的母亲。 只是料想到…… “难道不是工具吗!你不是想要将我送出去跟他们海妖一族永结同好吗!我不要!我就是不要!” 不顾脸颊的红肿,少女疯狂的咆哮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 “……” 突然,少女眼睛一翻,软软的倒在了少年的怀中。 虞风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许念点了她一下…… 这是把她弄昏了么?这个男人……也太狠了吧,至少虞风瓷知道,小珊瑚之前的确是把许念当成一个哥哥来看待的,这不等于背刺么? 而做了这样事情的少年,却是很平静的将怀里的小珊瑚递给女人说。 “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这样的方式对话的,她会小睡一会儿,醒来再跟她好好说吧。” 将女孩抱在怀里的龙母看了一眼这个总是出手出人意料的少年,她深吸一口气。 “等会儿本宫会单独和你们谈,现在请进去吧。” 女人转身就走,有龙人带领着许念和虞风瓷穿过朴实无华的前厅,开始在长廊兜转的时候就可见这座龙庭的瑰丽壮观,硕大的珍珠,翡翠,玉石将能点缀的地方通通点缀,散发着五彩斑斓的珠光宝气。 简直让人眼花缭乱,虞风瓷甚至可以看到自己这一趟的目的,那龙庭出名的北海彩珠,竟然随意的摆在了周围的礁石上…… 不过虞风瓷还是想起了别的事情。 “你这样对珊瑚……没关系么?” 许念摇摇头,“能有什么关系。” “她可是真的把你当哥哥。” “既然当哥哥,就要有被哥哥教育的觉悟,不会以为只享受宠爱吧。” 虞风瓷很想问你真的宠爱她了吗?不过还是没有问出这句话来。 只是说,“徐公子,我还是想说你不要因为实力境界的高强就看低一个女孩子的心,至少人心是不能肆虐的。” 许念笑了一下,“你倒是很善良。” “商人而已……” 虞风瓷微微低头,脸红了一下。 两人没有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很显然,那位龙母有着自己的考虑。 许念在房间没有待多久,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高挑而端庄的龙母走了进来。 她 虽然这个女人的姿色在自己见过的众多绝色里,的确算得上特殊,但是许念的眼神没有因为对方身材的火爆,气质的独特就有所变改,一如既往的平静。 “阁下怎么称呼。” “徐秋。” “是真名么?” 她问道。 许念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女人摇摇头,“名字只是个称呼代号而已,并不重要。就像本宫其实叫做含萱,但是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现在他们都叫本宫龙母。” “自然也没人敢这么叫。” 含萱却是看了一眼少年,“但是你敢在本宫的面前将公主弄晕。” 许念想了想说,“她大吵大闹下去,对事情没有变化,何况我也没有伤到她,只是让她稍微冷静一下。” 含萱看着面不改色的许念,终于是叹了口气说。 “本来北海龙庭不是本宫当家做主,只是龙主多年前在与海妖的战争中被捕身亡,担子才落在了本宫的身上。他走的早,于是只留下了珊瑚。很多事情没有提前的告诉她,想让她好好的生存几年,可是阁下应该也知道,海妖与龙庭是势不两立的存在,北海的任何一方不消灭,就永无宁日。” “她为什么觉得你把她当成工具?” 这些海妖与龙人一族对立的事情许念早就从沐晚桐嘴里听说了,不是很关心。 含萱低声道,“族内有些人有些其他的声音,要本宫将珊瑚嫁给海妖一族,至少能换来一段时间的和平。” “你准备这么做?” 她摇摇头,“本宫没有答应,但是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全盘否认,否则会让某些人认为没有出路,人心背离,她大概将我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当成了一种妥协吧。” 许念却说,“你至少应该将这些事情跟她说清楚,你大概认为她是个小孩子,不懂你的良苦用心。但是你不说出来,谁又能知道,她想要逃走并不是因为害怕你将她嫁给海妖一族。” “那是为什么?” “她想要修行,想要变得强大来保护你。” 许念其实不太喜欢说出一些煽情的话,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一种矫情罢了,没有过根本的温暖,也无法顺利的给予温暖,这是自己的病。 含萱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母亲才会有的温柔笑容。 “短短几天就让她这么信任你,阁下的确有些道行。” “我什么道行在海面上你不是看到了么?” 含萱笑了起来,“你果然很聪明,的确,你和海妖的战斗我看到了。” 许念很确定对方知道这件事情,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相信对方在这片海域手眼通天,而是清楚不可能因为自己将小珊瑚带来就突然答应了和他们单独对话,她看到了自己的实力。 “那么……强大如此的徐公子,你来到北海龙庭,想要什么?” “龙血珊瑚。” 许念简单的给出了答案,女人没有惊讶,好像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是她却说,“龙血珊瑚是我龙人一族的至宝,不瞒你说,现在就算是北海龙庭都没有一株龙血珊瑚。” 许念没有失望,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个女人。 “说你的条件吧。” 先说出自己的困难之处是谈判的惯用手段,目的无非就是提升交易的筹码罢了。 含萱定定的看着少年。 “阁下应该知道龙人一族和海妖一族是不共戴天之仇,在未来不久,总是要分出一个胜负,要以一方完全退出北海作为结局才能谢幕的。而随着前代龙主的离开,现在我们北海龙庭,其实处在示弱的一方,怎么看未来最有可能被吞并的是我们,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许念知道她的意思,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 “堂堂北海龙庭,为什么会对付不了那些海妖?” 含萱叹了口气。 “其实根据历史的记载来看,海妖一族很久以前他们就存在了,以前无非是一些居住在深海,奇形怪状,丑陋的精怪得到了天地精华的馈赠,化形为妖。而龙人一族身具海龙血脉,在海里处于统治地位,以前这些海妖龙人一族是不放在眼里的,甚至会偶尔招安一些有特殊才能的海妖。” “但是却在现在出现了意外?” 含萱点点头。 “大概是在百年前,那些海妖似乎是终于增长了智慧,他们不再如散兵游勇一样孤僻的游离,而是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势力,那个时候龙人一族还倨傲自己的身份,没有将其放在眼里,但是百年前的一场爆发在北海的战争扭转了一切。” 含萱抬起头来,似乎在遥远的回忆着什么。 “出现了一位自称海神的海妖,或许不是自称,是被那些海妖奉为神明,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甚至很少人见到过他的存在。但是他一出现,就瞬间扭转了局面,他聚集了那些游离的海妖,他们变得越来越强大,野心也越来越大,甚至越来越残暴。他们甚至有胆子开始猎杀龙人一族。” “不断的掠夺地盘,抢夺资源,屠杀龙人一族。将皮制成铠甲,将龙筋龙爪龙骨炼制武器,无所不用其极。于是从那个遥远的时代开始,两族就不共戴天,龙人一族也开始将清除海妖作为毕生目标。” “而上一代的龙主,也就是我的夫君。他壮志踌躇,想要将地盘拿回来,想要一步步的扩大成果,但是出现了意外,对方使用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武器,是一张缠绕住你就让你没有任何办法能动弹的大网,很快就传来了他生死魂消的消息。” 含萱说完长长的这么一段,看着少年。 “所以如果阁下可以答应帮助我们一族的话,龙血珊瑚,拱手奉上,哪怕这个龙血珊瑚需要我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觉得这是对等的交易么?你的胃口可不小。” 含萱微微扬起头来,“就看阁下能做到什么程度了,阁下敢做的大,我就敢给出相应的报酬,包括龙血珊瑚在内。” 许念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眼睛,却是悠然的说,“不好说啊,他们被你说的这么厉害,我又不是很强……不过我就问一下,如果我帮你们把那个什么海神杀了,你能给我什么?” 含萱感觉对方是在开玩笑,她也没有期盼到这个程度,其实想的很简单,用他的实力让那些海妖忌惮,认为许念是北海龙庭的人,换来一段时间的和平。 但是如果有那么一点可能性…… “整个北海龙庭,阁下予取予求。” “哦。” 少年似乎显得兴趣不大,或者说信心不足。 含萱看少年一眼,一抹嫣红如爬山虎,攀上了她白皙修长的脖子。 “包括我和珊瑚。” “啊这……” Ps:祝大家元宵快乐~这章四千字,主要是写了很多的信息,填之前的坑。今天考虑三更吧,健身房今天休息不开门,哎。 63 矛盾与化解 许念从来都不觉得齐人之福很好享受。 所以母女什么的,自然也就……好吧,正常男人很难在联系起来的瞬间,没有任何反应。 许念自己也当然忍不住多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一眼。 “这倒也大可不必,我就是开个玩笑。” 他当然是开玩笑,自己做事的原则从来都是,能不多做就不多做,哪里会为了她们考虑到一劳永逸的方式,自己则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当然,这个风险到底巨大不巨大,他也不是很清楚。 也不是多么谨慎行事,就是习惯使然,简单来说……懒惯了。 含萱的美眸看了这个说话奇怪的少年一眼,嫣红在脖子上戛然而止。 她的眼神还算冷静淡然。 “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徐公子并不像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样子。” 许念摇摇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道理谁都懂,何况我的目的一开始就只是拿到龙血珊瑚。这就不必添砖加瓦了。” “但是小女看上去很信任你。” 含萱抓住每一个重点,她虽然显得也不急迫,甚至不是多么的害羞,但是每一句话仿佛都是在步步为营。 许念继续简单的回应,“只是将我当成哥哥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多么值得被信任。” 含萱摇摇头说,“这样一味的推却,难道是要显得这一切对徐公子而言多么为难,从而提升筹码?” 许念笑了笑,“倒不至于这样的斤斤计较,只是难道这个要求不难?我草率答应反而显得更加不靠谱吧,所以你还是直接告诉我,要拿到龙须珊瑚,我要达成什么条件吧。” 含萱这次没有纠结之前的事情,而是想了想很快回答。 “摧毁他们在海眼的据点。” “海眼?” 含萱解释道,“他们最为关键的一战就是将龙人一族守护了成千上万年的海眼占据,海眼可以控制北海所有的汹涌暗流,甚至可以掌握潮汐的涨幅,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没有什么办法反攻,如果徐公子能帮忙将海眼拿回来,也算是帮我们龙人一族巨大的忙,龙人一族上上下下都会将徐公子视为我们的恩人。” “听起来很危险啊。” 许念琢磨着说道。 含萱却微笑着说,“这是本宫最后的底线,如果这个要求徐公子不愿意去做,那么很遗憾了,其他的什么杀几个人,夺回几个小地方这些事情,不足以让本宫奉上龙血珊瑚。” 许念没有考虑太久,刚才只是试探对方的态度,既然态度这么明显了。 “我试试。” “好,那本宫就静候佳音了。对了,有个小忙在此之前希望徐公子能帮一下。” “请说。” “珊瑚这个时候应该要醒了,徐公子……能不能先去跟她说几句话。” 许念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是她的母亲,她醒来之后 含萱无奈的说,“徐公子应该清楚,既然本宫是她最亲密的人……她就完全有道理有恃无恐的将负面情绪都释放在我的身上,反而对于认识了几天的人有着极大的宽容。就请徐公子与小女随便说几句话,什么都可以,先安抚她的情绪就好。” 许念想了想点头说,“好。” 含萱微笑着,然后起身,“好,那本宫就先去找那位姑娘聊聊生意了。” “还真是什么都不耽误。” 当含萱站起身的时候,极为高挑的身子给许念都造成一些压力,毕竟看起来跟自己个头都差不多了。 身材的确火爆,该细的细,该丰满的丰满,甚至因为腰线的细腻,而显得胸脯更加高耸,臀儿更是挺翘,在裙摆下的修长双腿更是为了她平添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好像能让心甘情愿的被她踩踏在脚下。 许念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他的眼神一闪而逝。 含萱微笑起来,“在什么位置上就要做与之匹配的事情,否则不就是德不配位么。你们人最喜欢说这句话。” 许念不置可否,含萱缓缓离开了房间,每一步走的极为缓慢,仿佛是在这个少年面前一寸一寸的释放她的魅力,让许念知道,自己会错过怎样诱人的条件。 而少年的眼神没有可惜,他从来没有真的将什么东西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不曾拥有不去奢望,就不会可惜。 人说到底,只是被欲望操控了太多的情绪。 渴望得到,渴望拥有,渴望释放,渴望被关心。 “咚咚咚。” 门被敲响。 “别来烦我!” 少女的娇斥的确让敲门声停止了下来,但是…… “砰。” 没有任何预兆,门就被推开。 正坐在了白玉似的大床,有着如同天鹅绒毛一般铺垫的床单上的少女措不及防的看着门口。 就看到了穿着着玄色衣衫的少年已经踏步进了房间,不仅如此,自己还没有说话呢,对方就走进来还把门关上了! “你……你干嘛!你出去啊!” 小珊瑚仓促的喊到,觉得对方的气势好像不太正常,竟然 整个人都缩到了床头的位置,警惕的蜷曲起来。 而许念没有做更多的事情,只是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看着床上的小珊瑚平静的说,“来都来了,就这么出去多没面子。” 小珊瑚冷哼一声。 “谁让你进来的……才不要见到你!” 许念微笑着说,“之前缠着我要当我妹妹,让我教你修行,现在就不想见到我了?女人真善变。” 小珊瑚没好气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你暗算我!谁让你将我弄晕的!你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 许念心说暂时还不算是一伙的呢。 “还好吧,你又没有受伤,要是当时我不管你,你也跑不出去,反而更有可能受伤。” “这么说你还是在保护我?” 少女瞪起眼睛,用神态表示自己没有那么好糊弄。 许念微笑着说,“其实你想的大差不差,我倒不是全为了你,将你带下来也主要是这样更好跟你母亲说话。” “你承认了你和我接触是有目的的吧!” “你和我接触不一样是有目的的么?” “我……” 少女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起码我没有要害你!” “难道我让你回家,让你现在待在家里是害你?” “你没有尊重我的意愿!” 小姑娘整的小词倒是一套一套的。 许念笑了笑,“这一点算是我没有做到的事情,倒不是不愿意尊重,相反,如果你能够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情,那我反而很乐意看到。” “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压根做不到。” “我……” “你以为自己拥有一双可以看透善恶的眼睛,其实那都是十分表面浅显的东西,人心的复杂不是一两句话一两件事情就可以真正看透的。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但是我却可以做出你认为不对的事情,你觉得你的眼睛还靠谱么?” 小珊瑚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念想了想说道,“本来这些话不该我跟你说,你也未必听得进去。但是你母亲呢,总觉得我能做到,所以随口多说几句,你大可以当成戏言,但是我从未对人说过这些话语。” 小珊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窃喜还是如何……或许是这个少年欺骗自己的一种手段? 他的声音低沉有略显沙哑的魅力,缱绻和他本人的气质一般,仿佛能从全世界的角落,不经意的路过。 “你的身份特殊,能做的事情却不多,你一边能想着帮上忙,却发现好像自己一直处在被保护的处境中,什么也做不了,也担心别人认为你只会坏事,除了身份一无是处。所以你想要逃离,到一个别人都不知道你是谁的地方,开始修行,希望有一天你能回到这里,然后帮上整个族群的忙。” “这有什么不对么……我又不是要逃避……” 小姑娘低声的说道。 许念笑了笑,“的确没有什么不对,看起来十分正常,但是不够好,不够有担当,你这样不过是让你母亲在这段时间,孤立无援,身边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还要担心你的安危,甚至你都不清楚,当你回来的时候,整个北海龙庭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可是我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以前做不了什么,但是接下来你总能做些什么。” “什么?” 小珊瑚都快被绕晕了。 许念却笑了笑说,“你以前什么都不会,因为你们母女没有什么好好沟通的过程,她想保护你,你想帮上忙,却总是词不达意,彼此误会。你母亲没有将你交出去的打算,起码对我是这么说的,而你从现在开始,就算无法切实的做什么事情,起码可以开始学习,学习你母亲如何处理族群的事务,学习如何面对压力保持冷静,学习如何更加成熟,更加沉稳。” 小珊瑚听着少年的话,没有迷迷糊糊,反而是眼神越来越明亮。 显然她将许念的话听进去了,还有着小小的迟疑。 “她真的没有想着把我送去海妖一族……?” 许念翘起二郎腿,“放心好了,想到你这小姑娘要是嫁给那些玩意儿……是个男人,不,是个人都会看不下去的。” PS:下午要去健身,在之前会将下一更码出来的! 64 就当找个后爹 要哄好小姑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况许念真没有做过几件这样的事情。以往的他不气死人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奢望他的安慰。 他连哄骗都懒得做,善于使用伤人的实话。 “可是她……一定会认为只是一场儿戏,不会让我做什么的……” 许念摇摇头,“有些事情不要自以为是,不说出来谁都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今天之后,你可以试着告诉她,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当一个大人,想要正视你公主的身份。而不是温室的花朵,这龙庭里的一颗珍珠。同样,你说出来之后,你的母亲也会对你说出来真实的想法。” “真的会这样么……” 许念笑了笑,“我不是预言家,不能准确知道所有的事情的发生。但是至少这样会有机会,你说呢,难道背井离乡真的是你的希望?” 许念说完这句话缓缓的起身,留给这个女孩独自思考的时间。 只是走出门之后,便迎面看到了走过来,一头水蓝色长发的含萱。 “谈的如何?” 她当面问道,许念努了努嘴,“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含萱顾左右而言其他的说,“能骗女人的永远是男人。” 许念笑了笑,“还不至于到骗一个小孩的程度,放心好了,没给你们娘两挖坑。” 少年说完这句话与含萱擦肩而过,女人却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门,叹了口气。 “却是怕你留下了其他的东西啊……” 她想了想还是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正在床上沉思的少女衣裙整洁,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含萱收下放下一口气,却看到少女还是脸色不自然的看着自己。 “你进来做什么?门也不敲……” 含萱忍着情绪说,“我是你娘……你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想要瞒着我的?” 少女偏过头去冷哼一声,“我才没有要把我送给外族的娘……” 含萱叹了口气,上前坐在了床沿。 “如果我有这个心思,事情早就办成了,你哪里还有逃走的机会?” “你……真的没有想把我送出去的打算?” 含萱摇摇头,“从来就没有,不仅仅是因为族群的原因,更是因为……你是我女儿。” 小珊瑚咬住了薄唇,她有些不自然,仿佛心底那些要宣泄的情绪就烟消云散了。 她闷声闷气的问,“那……我以后能学你在龙庭里处理事务么?” 含萱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他让你问的?” 少女撅起嘴来,“是我自己想……”,随即声线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我想帮上忙……不想只是一个无用的公主。” 含萱微笑起来,“当然可以,这些事情本来未来就是你的事儿。只是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事情做不好被我教训的准备。” 少女脸颊微红,“哼……我又不是长不大的孩子,才不会哭鼻子。” 含萱似笑非笑的说,“是啊,长大了,现在都会往家里带男人了……” 少女红着脸否认,“哪有这样的事情……我才没有呢,他自己找到的……” 含萱看着少女面红的样子,笑着说,“可是那一口一个的徐秋哥哥我可是听的真真切切。” “那……那不是为了让他教我修行嘛……才没有其他的意思呢。” 少女红着脸否认起来。 含萱却是想到了什么说,“你觉得你徐秋哥哥的实力如何?” “他很厉害啊……你不是看到了么?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这么轻松的在海上诛杀那些海妖,甚至还有一个蜃……” “那他答应了要教你?” 说到这个事情,少女的表情就显得有些消沉失落起来。 “他没有答应诶……只是说看我表现,也不知道是什么表现。” 含萱听到这话脸色不自然了起来,轻啐一口,“假正经……” “娘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问……你觉得他如何?” “是徐秋哥哥么?” “恩。” 女人看着少女的表情。 小珊瑚回想思考起来,然后一字一句的说,“他很强大也很神秘,这么厉害又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他总是说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是又没有做过坏事,最多就是说话有的时候过分了一些。但是大多数时候是很有趣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显得一副无所事事,和谁都没有关系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含萱其实并不需要去听她说什么,大多时候人说的话并不可靠,不是因为谎言,只是因为有的时候自己说出来的话都可能表达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情绪。 所以她只需要看自己女儿的表情就够了。 当她看到自己女儿脸上那种期待,好奇,又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复杂情绪的时候,就知道了某些事情正在酝酿发酵。 于是她问道。 “你想让他留下来么?” 小珊瑚愣了愣,“留下来……他怎么可能留下来呢,他又不是这儿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但是……应该不会吧?” “那就是想咯。” 小珊瑚面红耳赤起来,可爱而年轻的少女,耳根红红的模样娇艳又可爱。 “我……我只是想他留下来教我修行而已……” 含萱哦了一声,“这样啊……那他肯定不会留下来,男人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个理由而停留呢。” “那……怎样才会啊?” 小珊瑚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被下套的情况。 含萱说,“男人就像是风,总是不会停留。但是万事都有意外,他会因为什么而停下呢……只有可能是有了一个家。” “家?” “和他成个家,不就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了?” 含萱微笑着说道,小珊瑚瞪大眼睛。 “才、才不要呢……我还小,而且……他又不喜欢我……哎呀!你怎么又把我当工具!” 含萱伸手蜷曲而自己耳侧的一串发丝。 “我可没有要你这么做,只是你既然想他留下来,我就提供一个建议……当然,你不喜欢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我倒是觉得如果你能将他留下来也挺好,起码……你的安危就不用担心了。” 听到母亲的话,小珊瑚总觉得自己被母亲戏弄了。 面红耳赤的女孩子看着自己魅力十足的母亲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担心……你也可以试着把他留下来啊!我就当找个后爹了!” 含萱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女这个时候会来这么一手。 瞬间有些措不及防的面色涨红,直接是羞恼了起来。 “你这死孩子说什么呢!” “哼,反正我都没有爹这么久了……你还这么年轻漂亮,你又常常说你有心无力……这不是很好嘛!” “哪有上赶着给自己找爹的,别胡说八道!他就是个少年……” “之前他眼神都直勾勾的看着你,分明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对我才没有兴趣呢,他最多当我是妹妹而已!” “住嘴!” “被说中了!你果然这么想过吧?你还是我娘嘛!!” “你……!” 许念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争执的。 他只是来到了虞风瓷的房间之中。 “事情谈的顺利?” 许念看着坐在对面的妩媚女子,她的表情看上去很轻松,因此风情就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谈的不错……但是没有完全成功。” “这句话怎么说。” 虞风瓷叹了口气回答道,“她初步答应了我的交易方案,只是说完成交易的时候……得看你。” 虞风瓷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少年,许念若有所思,他当然明白含萱的意思。 无非就是看自己能不能为她带来惊喜,这样的话,不仅仅是龙血珊瑚,连看起来像是和自己有关系的虞风瓷,她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这样么。” “你……跟她聊了什么?” 虞风瓷此时关心起来他的事情。 许念看了她一眼,“你有你的交易,我自然也有我的交易,放心好了,不会干扰。” 虞风瓷不满的看着许念,“我又不是担心这种事情……就算是有冲突,那我也愿意拱手相让,徐公子就喜欢把人想的那么坏么?” 许念好笑的看着虞风瓷,“只是你知道了和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区别,何必了解我的事情,反正这一趟之后我们也估计没有了交集,还是说虞庄主打算补全这个故事的所有细节?” 虞风瓷感觉到了一阵害臊,他的话语让自己变得像个不断纠缠的女人……她哪有这种心思,只是适当的示好罢了,毕竟这样年轻又强悍的少年,放在哪里都是香饽饽……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只是关心一下……担心你事情有意外。” 许念眯着眼睛注视虞风瓷,女人偏过脸去,一抹显眼的嫣红逐渐爬上了她的耳根。 正当许念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轰隆隆……!” 陡然,一阵地动山摇,仿佛整个龙庭的空间都摇晃了一下。 外头陡然想起了仿佛螺号响彻的声音。 “怎么了?!” 虞风瓷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许念也站起身,他直接推门而出。 虞风瓷赶紧跟了上去,他们绕过了长廊,摇晃还在一波波的传来,仿佛此时正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外头撞击整个北海龙庭。 他们来到了前厅附近,就看到了许多的龙人聚集在了那里,同时含萱和小珊瑚也赶忙来到了这里。 这个时候,有位龙人前来禀报,“不好了!龙母大人,暗流!海眼里来的巨大暗流正在冲击我们!” PS:月票3831,应加19章,加上炎帝加更10章。已还15章,还有14章! 65 放心的杀,放心的吃! 乱流在北海里横行,仿佛是千军万马有目的性的横冲直撞。 整个龙庭的空间似乎都在剧烈的动摇,已经能隐隐的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碎石乱滚的声响。 “龙母大人!” 龙人们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个端庄高挑的女子。 而含萱皱了皱眉头。 “去灵泉。” 说完带着小珊瑚以及许念等人转身就走向了一条偏僻的道路。 许念并不清楚这个灵泉有什么独特的用处,直到他们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含萱打开了一扇显得古朴的大门。 外头动摇的声响还在继续,而在这扇门之后,含萱一抬手,周围的火柱全都亮起。 许念和虞风瓷同时看到了位于这个仿佛进行什么古老仪式的场地中心,有一个干枯的泉眼,没有任何泉水的冒出。 含萱走到了灵泉的旁边,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按在了泉眼上,而很快许念就看到这个女人的身上冒出一股水蓝色的气息。 正在不断的注入灵泉之中。 随着气息的注入,很快涌出了一汪汪的泉水。 “这是做什么……” 虞风瓷奇怪的问道,这种事情看起来挺花里胡哨的,关键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旁边的小珊瑚解释着说道,“这是我们北海龙庭的灵泉,也是龙庭的根基所在,往里头注入力量可以稳固龙庭不受破坏。” “这种事情跟我们说没关系么。” 虞风瓷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她虽然很多时候是很好奇的,也明白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这个事情。 小珊瑚摇摇头,“这个没关系的,只有身负龙的血脉的人才能催动灵泉,其他人就算是来到这里也没有用处。” 许念注意到,随着力量的注入,似乎外头有一股什么力量在蔓延,好像将整个龙庭都包裹住,果不其然那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很快就削弱了下去。 “真的停下来了……” 虞风瓷震惊的说道,在人宗还是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神奇现象。 用血脉的力量来催动这些,多少显得有些神乎其神了。 “可是这样的安定还没有持续多久……” “砰!” “砰!” 外头竟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这一次谁都能感觉出来,绝对不是暗流那种的影响,而是好像谁在外头疯狂的撞击。 要将龙庭撞破一样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 虞风瓷一个踉跄,只能抓住身边的许念的胳膊,以此来站定身子。 “这是有东西在撞龙庭的大门……” 小珊瑚咬牙切齿的说道,显然已经想到会做这种事情的除了那些海妖之外就不会有别人了。 那边的含萱眉头深锁,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珊瑚!” “怎么了娘亲?” 含萱说,“现在你试着将你的血脉注入进去。” “我来……?” 小珊瑚愣了愣,含萱点点头,“你不是说要跟着我学么,这是娘亲要教你的 “我……试试。” 小珊瑚并不确定自己的能力,她走了过去,看着一对各有千秋的女人相互对视,这样的场面在许念看来仿佛有着什么独特的仪式感。 就像是一种传承,一种交接。 当含萱将小珊瑚的手掌放在泉眼上轻声对小珊瑚说。 “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将血脉的力量汇聚到掌心,慢慢来。” 虽然好像是 含萱轻声说,“保持这个频率,不要太急,可以适当的休息,不要将全部力量都掏空了。娘很快就回来。” “好。” 含萱重新走到了许念和虞风瓷的面前,首先对虞风瓷说,“虞庄主,这里就拜托你照看一下,主要是我的女儿。” 虞风瓷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然后含萱看向许念,“徐公子,那我们就出去看看吧。” 许念点点头,随着含萱再一次的走出这个暗室。 在路上,含萱的脚步不疾不徐,她说,“徐公子似乎在想事情。” 许念点点头,也不遮掩的问道,“既然血脉的力量对于你们龙人一族这么重要,为什么……” 含萱脸颊微红,对方没有说完,却也算是一种说完,她听懂了他的意思。 “龙人一族和你们人类生子的方式可不是一样的……条件不仅苛刻,而且……对父母本身是有损害的,这也是为什么龙人一族无法取代人族的原因。” “原来如此。” “徐公子对这种事情很有兴趣?” 含萱微微撇过脸,眼神看了一眼少年,许念却摇摇头。 “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好奇而已,以为珊瑚应该有什么兄弟姐妹来着。” “她不是叫你哥哥么?” “那你难不成还想当我娘?” 许念没好气的说到,含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丰满的胸脯微微震颤,这个笑起来仿佛能让百花盛放的女人,大概就是这片海域最珍贵的瑰宝。 两人到达了前厅,撞击声还在继续。 有人上来禀报。 “龙母大人,外头是铁骨龙鱼在带头撞击大门……还有一些铁甲龟……” 含萱皱着眉头问,“谁带的队看清楚了没有,还是说,就一个铁骨龙鱼?” 有人说,“是暗鲨……龙母大人这样撞下去不是个办法,该怎么办?” 含萱环顾四周,她陡然面若寒霜。 “人家都欺负到门口来了,你们还问我怎么办?能不能拿起武器,你们还是不是龙人一族?!” 惊愕的众人看向含萱。 就在此时,一个披着盔甲,身材高大,却只剩下了一只犄角的龙人站了出来。 “龙母大人!臣等愿意为龙庭,为龙母大人赴汤蹈火!” 随着这位地位特殊的龙人出来表明态度,其他的龙人仿佛被点燃了血脉里的英勇,纷纷热血上涌。 含萱点点头,随即转身看向许念,“徐公子,我会先出去看看情况,至于之后的事情……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判断。” 许念好笑的说,“就这么信得过我这么个外人?” 含萱却是想到了什么,妩媚的微笑起来看着少年说,“如果这次的事情顺利解决,你做到了那些事情……你或许会知道为什么珊瑚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什么……?” 含萱没有回答许念的问话,她带着人打开了大门。 投身与汪.洋的大海之中。 许念当然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不是告诉自己一个故事那么简单,可是又能如何呢?自己只是想要个龙血珊瑚啊。 外头展开了厮杀。 龙人一族的战士们几乎是倾巢而出,他们用手中锋利的冰刃,朝着幽暗水流中,那庞大的身形直刺而去。 那是一条想象不到有多么庞大的鱼。 全身幽暗,却有着如铁锤一般,巨大的脑袋。 浑身上下被坚硬的鳞片所包裹覆盖,仿佛穿着磷甲一般。 “砰!!” 当它甩动巨大的尾巴之时,周围盘踞的龙人们一下子就被激荡开来。 发丝在海底飘扬的含萱皱着眉头看着那庞大的铁骨龙鱼。 她深吸一口气,手中酝酿水蓝色的圆球,然后将其抛出去。 圆球碰触到铁骨龙鱼的一瞬间,就像是破碎的泡沫,一下子爆裂开来,但是却有无数晶莹的碎皮能插.进铁骨龙鱼那坚硬的鳞片缝隙之中。 似乎铁骨龙鱼意识到了什么,它开始扭曲身子。 但是含萱已经默念出来了什么。 幽蓝色的光芒开始闪烁,然后绽放。 无数的血水从里头流淌出来,铁骨龙鱼开始疯狂的逃窜。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无数的钢叉一拥而上洞穿这条铁骨龙鱼的身体。 可是就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庆祝这难得的战果之时。 海底传来一股极其阴冷可怖的气息,含萱抬起头,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的上空,漂浮着一个似人非人,背后有着巨大的鱼鳍的男人。 他的脸上还有着鱼鳃。 他的眼神正冰冷的看着自己。 “暗鲨……” 海妖一族里绝对的大将,以冷酷残暴著称,许多龙人就死在这个海妖的手里。 而这一次暗鲨没有主动出手,却是道。 “不愧是龙母,你一出手好像情况就扭转了。” “少废话……你敢带人过来,就要做好回不去的准备。” 暗鲨笑了笑,“龙母大人,这一次……可以不用打起来的,我只是奉命前来和龙母你做个交易。” “交易?” 含萱眯着眼睛注释对方。 暗鲨点头说,“交易……那个男人就在你们这里吧。” “什么男人?” 含萱装作不知道的问道。 暗鲨笑了起来,“别装了,就是在海上杀了蜃的那个男人……你们想让他当帮手?但是也得想想,他斗不斗得过我们的海神大人,又会不会付出这样的代价。所以我给龙母你一个最靠谱的交易,把他交出来,可保你们龙人一族十年无忧。” 含萱这次没有装傻,而是也笑了起来,更加妩媚更加妖娆,仿佛能魅惑众生。 “十年无忧……也不知道是你们不知道做生意,还是觉得我们不会做生意。” “这就是不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如何?” “呵呵,很好。今天……我就要血染龙庭!” 暗鲨抬起自己的手臂,陡然,含萱的上空,她看到了无数的阴影。 散发着猩红的目光。 它们有着尖利的牙齿,刀锋一般的鱼鳍。 这是鲨群…… 暗鲨冷冷的看着下头目光有些畏惧甚至开始逃避的龙人们。 “这就是你们的天敌……给我杀!放心的杀!放心的吃!” 他的脸上鱼鳃都扭曲了起来,仿佛是终于原形毕露。 可是就在他咆哮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之际。 “噗!” 奇怪的声音出现了。 血水弥漫到了他的眼前。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他的胸口……出现了一枚枪头。 直接将他的胸口给洞穿! PS:昨天去健身弄到低血糖……丢人。感冒好像更严重了,我去医院看一下,今天大概就一更了。还有别几把讨论什么母女,什么人妻,什么精神洁癖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小说,然后你们说的人妻的问题我也没看懂,我又没说龙人族生孩子和人一样的步骤。这个东西不全靠我安排?不知道你们瞎操心啥。 66 刚才冒犯了,不好意思 构成了一片漂浮在大海中央的阴云的那些群鲨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头领现在面临了什么情况。 他们搅动着海水,一个个面露凶光,朝着下头的龙人族群们厮杀而来。 龙人族的勇士们似乎也没有发现那名让人忌惮的暗鲨现在捂住胸口正惊疑不定的漂浮在那里。 他们只是冲上去,然后奋勇杀敌。 很快,这片光线并不充足的海域之中,除了混杂的阴影之外,涌起了其他的污染,暗色的又仿佛是猩红的…… 搅动着血水的海水,变成混浊的颜色,看起来混沌无比。 而在这些混浊的光线里,龙人的身影和群鲨厮杀在一起,群鲨的攻击性很强,动作也相当灵敏,看起来会占据优势。 但是不管是暗鲨看来,还是含萱看来,场面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 因为在这种混乱的场面里,似乎有着其他的东西在从中作梗。 “嗖!” 仿佛是一道暗流,却又准确的洞穿了一头恶鲨的身体,它软软的沉入海底。 “砰!” 本来应该发起冲锋的恶鲨却突然在原地一愣,仿佛被人定在了原地似的,冲上来的龙人战士一枪将它穿透。 暗鲨仍然没有找到暗中出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或许……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可能性,于是他咬了咬牙,当场面似乎还在焦灼,没有更多人发现不对的时候,他迅速的转身,如一道暗影消失在了水波之中。 含萱也注意到了场面的不对劲,她也是最先注意到了暗鲨的逃窜行为的。 她想立马追上去,但是却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她进入门内。 就看到了正……躺在大厅的一块礁石上,把玩手中一枚枪头的少年。 果然是他……怎么这里也能躺着? “刚才的事情……” “怎么了?” 许念平静的问道。 含萱想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给他留条命?” 她判断出来,以这个少年高深莫测的实力,哪怕是在里头,想要杀了暗鲨,可能也是相当轻松的事情,但是对方却给了暗鲨逃跑的机会……似乎只有可能是他特意为之了。 许念从礁石上下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然后看了一眼这个几乎和自己平齐的女人,他皱了皱眉头。 怎么能跟自己一样高呢?这样很没面子的。 “杀了他谁来带路?” “带路?” “走吧,你不是想要我帮你们做点事情么?一次性帮你们做了。” 看着少年往前走去,含萱想到了什么。 “等等。” “嗯?” 他转过身来,就看到了面前拥有一头水蓝色长发的女人递给他了一枚药丸。 “这是避水丹,将这个压在舌头底下,你就不会需要在水底呼吸,行动会更加迅速,减少海水以及暗流对你的影响。” “好。” “我跟你一起去。” 含萱如此说道。 拿过药丸的许念愣了愣,“你跟我一起干什么?” 含萱微微仰起头来,“我想在不影响你行动的基础上,亲眼见证某些事情。” 许念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坚持,但是这个女人不是太像能坐的住的类型。 她属于那种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的统治者,当然,这样看上去很不错,至少能推动她想要推动的事情,但是亲力亲为也代表了殚精竭虑,更是容易让下面的人都成为难以独当一面的大将。 不过这些和许念没有关系,他只是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早点拿到龙血珊瑚,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什么机会回去欢喜宗,鬼知道那边怎样了……希望别打起来吧。 许念含住了避水丹与身后的女子一齐离开了北海龙庭。 现在海底一片混沌,似乎哪里都是血腥味。 但是和群鲨厮杀的龙人族们已经呈现了一边倒的优势,很明显,之前许念的帮助以及暗鲨突然的不知所踪,成了影响局势的关键因素。 至少龙人族现在很有底气了,含萱下达了命令,让这些龙人驱赶诛杀群鲨之后,就守护在北海龙庭的四周,不要让其他任何人进去。 而她则是匆匆的追赶上少年的步伐。 许念在前头,而有着天然优势的含萱跟上了少年,她的衣裙在海底翩跹,虽然光线不好,但是随着水流摇摆的样子十分好看,她那一头水蓝色的长发,就像是珍稀的水草,每一次舞动都仿佛有着艺术般的气息。 哪里要什么美人鱼,这种不就挺好么? “你为什么没有犄角?” 在循着很是明显的血腥味前行的许念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含萱愣了愣,然后意识到这个少年是在问自己的形态和那些龙人不一样。 含萱没好气的说,“血统的原因,越是纯正的龙人血统,就越是能隐藏这些,就像是他们其中大部分无法化成真正的龙一样。” “这么说,你可以化成龙的样子?” 许念倒是很好奇,这么一个女人……变成龙会是什么样子? 龙应该不存在好看不好看这样的区别吧? 含萱点点头,“当然可以,珊瑚也可以,只是她现在要变有点吃力。” 接着含萱就看到了许念仿佛在思考什么的表情,她微微挑眉,“你想看?” “也就是没有见识过。” “现在不行,现在变太过显眼,对方会发现的。” “嗯,我也没有一定要看,就是好奇问一下。” “你好奇的东西都挺奇怪的。” 含萱说完这句话又补了一句,“你整个人都挺奇怪的。” “这么说你的合作伙伴可不是太好。” “反正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除非徐公子想跟我们北海龙庭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 “这个以后再说。” 许念当然不会答应,只是在东西还没有拿到之前,自己要给予对方充分的宽容。 很快,随着血腥的味道,他们到了一片礁石错综复杂分布的区域,有着无数的礁石、珊瑚。宛如一座浩大的迷宫,在几乎没有什么光线的海底,成为了难以逾越的天堑。 而且…… “为什么感觉温度好像高起来了。” 附近的水流不再是那么冰冷,有了温度,就像是温泉一样。 含萱解释道,“这里大概就是靠近海眼的位置了,越是靠近海眼的地方温度就越高。” “住在这种地方不被煮熟了?” “海妖没你说的那么脆弱,又不跟人一样,他们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适应性极强,在哪里都能顽强的生存……” 两人在礁石迷宫之中小心的穿梭着,但是很快,血腥味已经消失了。 很突然的一件事情,之前甚至没有变淡的迹象。 含萱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许念抬起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这些礁石构成的迷宫里,一个个深邃的洞穴,让人不知道里头可能藏着什么。 “很简单,发现我们在跟踪了。” “……发现了?那么接下来。” “就是埋伏了。” 许念如此说完,含萱瞬间就看到了周围无数猩红的光芒,在黑暗里显得诡异又凶险。 那是……一双双眼睛! “小心了……” 含萱倒吸一口冷气提醒许念,敌人已经是图穷匕见了…… 但是一转头,她就看到许念朝着一个散发着猩红光芒的洞穴走去,他不仅仅是走过去,还伸出手,直接往洞里头探去! 女人大惊失色。 这个人是在干嘛?手不想要了?! 然后含萱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一声。 “轰!!” 整个礁石构成的洞穴应声炸裂。 血水和碎石很快漂浮了出来。 而少年将完好无损的手臂收了回来说,“该小心的是他们。” 含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想说:你好装哦。却是不敢。 这处的响动很快引起了其他地方的反应,许念似乎是听到了很细微的一声响动。 他刚才还在云淡风轻的说话,下一刻就瞬间转过身。 “嗖!” “嗖!” “嗖!” 仿佛是一道道利刃,许念感觉到了宛如剑气一般的气息朝着自己疾驰而来,他看过去,是一条条形状尖锐如冰刀的鱼,如离弦之箭朝着自己疾驰而来。 而就在许念准备出手的时候。 “噗嗤!” “噗嗤!” 奇怪的声响带来了黑色的墨汁。 仿佛要将两人包裹,在这个时候,许念却看到眼前出现了淡蓝色的光芒。 含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光芒将两人都包裹。 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说,“这些墨汁有毒性……海里的东西都不简单,不要拿陆地上的常理来判断。” 说着话却没有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似乎都不需要一个伸手的距离,两人就是若即若离。 含萱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许念却很平静。 甚至很平静的伸出手,搂住了这个女人在高挑的身躯之下,却盈盈一握的细腰。 含萱愣了愣,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正准备斥责这个少年暧昧的举动只是,她被少年搂到了身侧,让出了位置。 同时他已经松开了手,仿佛是一阵风,接触后就立马飘散。 刚才的暧昧旖旎全都烟消云散。 他伸手,抓住了什么。 那是一条条粘稠的章鱼触手,却格外的粗大,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握在手里的,但是仿佛就是有一股力量,让这些全都握在他的手里。 然后握紧。 然后……扭曲。 就像是绳索被巨大的力道拧紧了一般。 那边连接的什么东西发出了不堪的悲鸣。 含萱抬起头来。 “砰!!!” 墨汁在海中爆裂,宛如盛放的黑色烟花,混浊了整个上空。 然后在其中,灿烂的光芒将它们全都吞噬。 太阳仿佛落在了海底。 含萱怔怔看着这一幕,看着少年缓缓松开了手。 他甚至相当礼貌的对自己说,“刚才冒犯了,不好意思。” PS:今天状态稍微好点了,但是没有完全好,所以今天会双更,但是不会三更惹。 67 穿梭,坠落 含萱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比如……他可能压根就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或者说,自己执意一起过来……其实看上去是另外一种程度的拖累。 但是他好像没有说出事实的意思。 这样的抱歉,显得十分客气礼貌,也透露着一股生疏。 这让人不太能接受,但是含萱不至于矫情到这种地步,毕竟她不是小珊瑚,是北海龙庭的龙母。 她很快的收起表情。 “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要赶紧找到海眼的所在……” 许念却是摇摇头,“海眼的事情等会儿再说,现在有先要处理的事情。” “什么事情?” 含萱奇怪的问道。 许念抬起头来。 含萱也在他的动作之下一起抬起头,就看了那墨汁逐渐的淡去之后,上空再一次的被遮掩了起来。 这一次……是密密麻麻的,形状诡异,许念在海面之上的时候,见过的那些海妖了。 他们手中拿着钢叉之类的东西,还有些奇怪的,比如……宛如一个铁桶般的东西,有着黑漆漆的洞口,正阴森的对准了自己。 “这是什么玩意儿……” 含萱瞪大眼睛,“这是海神炮!” “炮?海底也能放炮?” 许念不懂,也是相当不理解。 含萱紧张起来,“其他的炮当然不行,但是……这个东西是他们的海神制造出来的,靠着这个东西……他们杀了不少龙人,相当的危险,杀伤力十足,怎么会有这么多……” 她惊疑不定的看过来。 头顶传来声音。 “北海龙庭……你们龙人终于沦落到了要求助人族的地步了么?” 这声音显得遥远而又浑厚,但是却准确的出现,仿佛光是话语就能给予人无限的压力,在海底本就强大的气压之下,让人意识昏沉。 含萱咬紧牙关,用自己的血脉集中力量,抵抗着声音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少废话……把海眼让出来,否则……龙人一族不会善罢甘休!” “哈哈哈哈……” 那昏昏沉沉的海水里,他的笑声显得讽刺又高高在上。 “以为弄一个境界高强的人来就能改变一切扭转局势?别忘了,这是大海,这终究不是人类的天下,在大海里,只有我说了算。本来你能将他交出来的话,我打算给你们龙人一族一点生存的余地,现在看来……你们是一点都不打算要了。” 含萱抬着头,冷冰冰的说,“北海……本来就是我们的天地,是你们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从此北海再没有安宁,你们杀了多少龙人,你们又袭击了多少航行海上的船只?你们甚至想要上岸,威胁人族的地盘。无论是凶恶,还是你们的野心……都是酿造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哈……” 他猖狂的笑了起来。 “你们好像忘记了在我出现之前,这些海妖是如何生存的,被你们龙人一族,自诩高贵的血统打压,因为你们的高贵,你们占据了海域最舒适的区域,有着数不尽的食物,资源甚至珍宝。而其他的海妖就只能躲藏在深海……现在势弱的你们到是有底气说备受压迫的是你们了?真有脸,哈哈哈哈。” 笑声还在继续,他却仿佛越来越疯狂。 “海眼不会还给你们的……你们太浪费这片海域了,只知道龟缩在北海里,现在甚至求助于人,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北海,等着好了……很快我会将整个北海肃清,我会让北海成为一片禁地,让每一个敢来北海的人都有去无回。到时候北海就会成为完全属于海妖的家园……你们,要么成为奴隶,要么彻底的消亡。 接下来就是整个人族……会一点点的侵占他们的领地,让整个世界都被大海所淹没!” 含萱紧皱眉头,“我看你是已经疯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所有人都是疯狂的,只是为了所谓的利益而放弃了疯狂回归了理智,接下来事实会告诉你,为什么得到北海的终将是我们,你们所谓的高贵的血脉……一文不值。杀了他们!” 当这句话终于落下来,含萱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些黑漆漆的炮口,正在朝着他们酝酿着淡淡的光芒,光芒越来越明显仿佛时刻会爆发巨大的能量。 “糟糕……快跑!” 面对这样的能量威压,甚至所有的水流都仿佛被这股能量所压制的情况,正常人想到的 当她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本应该在身边的许念,却……不翼而飞。 直接没有看到踪影了! 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人间蒸发了一般,关键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含萱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甚至以为这个少年跑路了。 但是很快,她就听到了上空传来的响动。 想都没有想过的画面出现了,一道身影,就像是白玉发出来的光芒,温暖而舒适,但是却穿梭在了那些海妖之间。 那些亮起的炮火,还没有来得及迸发,就一个个的暗淡。 “轰!” “轰!” “轰!” 发出的声响不是大炮迸发的声音,而是那道白光不断穿梭,然后不断发出碰撞的声音。 迅疾,惨烈又壮观。 被水流掩盖的声响,似乎有着格外的延迟才能到达含萱的耳朵。 只是她看到的画面却没有任何的阻碍。 顺畅,就像是闪电在云层里的穿梭,流畅的可以用丝滑来形容。 根本就看不清那白光里包裹的身影是什么……但是却可以完全的猜测出来,这个身影……除了那个少年就不会是其他人。 他没有停留,甚至没有一点滞缓,如闪电一般穿梭,上空很快就被他顷刻之间肃清一空。 “拦住他!!” 显然,隐藏起来的那位男人也已经注意到这个少年的不同寻常。 含萱在下头能看到更多的海妖不知死活的一拥而上。 可是结果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以卵击石再来一百次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轰!” 他每一次的穿梭,就带来了耀眼又温暖的白色光芒。 “砰!” 每一次的碰撞,就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轰隆隆!!” 海底的水流都因为他的穿梭而变得汹涌,含萱甚至需要用上力量来稳固自己的身体,才能在这此时汹涌的海底站稳脚跟。 看起来一切是如此的美轮美奂,一切又是如此的轻松写意。 让她才意识到,原来有的时候,杀戮也是一种艺术。 也难怪自己的女儿会对这个少年短时间内就产生了这么依赖的心绪……这么强大神秘,但是做起事情来都这么让人放心,且干净利落的少年……不让人依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只是含萱还没有想的太深。 她就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张大网,一张仿佛能够铺天盖地的大网,没有颜色,仿佛透明……但是她清晰的看到了。 因为她不会忘记这张大网的可怖,它是如何张开,又如何包裹,将一头龙网罗其中,让其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这一切,都历历在目。 “徐秋!!” 那道白色的光芒还在穿梭,还在不断的剿灭那些一圈圈围上来的海妖。 可是那张网已经朝着他扑过去了。 他似乎一点意识都没有。 男人的声音再一次阴恻恻的传来。 “任你是什么大罗金仙……也要在这张网下臣服……” 网已经收拢了,将他包裹进去了。 仿佛历史再一次的重演,没有任何的意外,而含萱仿佛再一次的无能为力。 她咬了咬牙激射而出,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他是最后的希望,不仅仅是自己的,更是整个龙人族的。 不管为了什么,她都不能让这个少年重蹈覆辙。 可是…… 当她出现在网下的时候,那张收拢的网里的白光……却是消失了。 不仅仅是没有光,甚至是连人都没有! 他去哪儿了? 谁也不知道。 就连藏在暗处的那个男人此时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突然的消失,是连一点气息都没有的消失,不是那种将自己隐藏起来的障眼法。 他在哪儿? 男人此时正在距离含萱所在的位置……还有千米之遥的海沟里睁开眼。 这里是一座建立在了海眼上的宫殿,是他的居所,是除了他甚至都没有东西能在这里生存的禁区。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只是对方的特殊情况让他却有种隐隐的不安,这种特殊的存在……他还没有遇见过。 他去了哪里,他要做什么,他究竟是谁? 这样的疑惑,不知道过了多久。 然后…… “轰隆隆隆!!!” 头顶,有什么发出了响声。 迅疾,强悍,仿佛乘风破浪。 含萱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就看到了那道白光重新的出现,似乎是在海面之上……俯冲下来。 此时一片黑暗的大海上,在船只上的骆庭也看到了。 一道白玉般的光芒在半空出现,然后扎进了海面。 就像是一枚光弹,迅速的坠落海底。 的确是坠落,却更像是一种有目的性的穿梭。 压力扑面而来。 自称海神的男人他抬起头,那到白光,那个少年正破开所有的水流,对抗所有的压力。 无视了所谓的阻力,所谓的水波。 正朝着这处深邃如深渊的海沟,朝着他坠落! 他是光,还是电……还是未被探测的神祇? 含萱眼神怔怔的如此想到。 PS:还十六章了,还要还13章~ 68 我已经忘了 微末的生物,从地底爬起,妄图跃出龙门,然后得证天道,是否是一种冒犯,一种痴心妄想? 以弱小的姿态,逆天而行本就是一种冒犯,对天道的羞辱吧? 溟是这么想的。 对了,自己叫溟,一个许久没有人提起过的名字。 那是一个大地布满毒瘴,只有栖息海面之下,才能存活的世界。 他却不像是其他人一样,拥有者团结的族人,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他甚至不是从一个孩子开始成长,他是一条鱼。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游动,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人们的抓捕,他望着周围的水波。 有一天体内感受到了一股阴凉的气息,他开始疯狂的进食。 从吃水草到吃虾米,然后变成了吃下比自己体型更小的鱼,到后来,他和所有鱼都不一样,力量推动着他前行。 在某一天,他吃掉了一头比自己大数倍的庞然大物之后,体内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是时候了。 于是他变成了人。 他以一个遗失者的姿态融入了人类的群体。 遗失记忆,遗失过去,甚至遗失本来的身份。 有的人接纳他,因为他很会捕鱼实力强劲,有些人排斥他,因为他来历不明,因为他实力强劲。 后来溟才知道,因为自己的强大,周围人的情绪也分为几种情况,有些是崇拜,有些则是嫉妒。 要说溟体验过的最独特的感情,是一个女孩的喜欢。 他觉得那个女孩是喜欢他的,否则怎么会在要嫁给其他男人的时候说出:下辈子,我们要早点遇见。这样的话? 他觉得自己也是喜欢这个女孩的,否则自己怎么会在她死去的时候,屠杀了整个种族? 他证明了自己的道,他用杀戮,一场海里的屠戮来证明了自己的道路。 证明自己就是海域的王者,是那个世界才出现的神明。 他捡起了一切,也丢下了一切,最后毁灭了一切。正当他打算与这个世界天荒地老的虚耗下去,出现的所有生物都要被他杀光殆尽的时候。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那是怎样的一扇门……或许只是一个缝隙,一条裂隙。 但是对溟而言,却好像有着无数的吸引力,他知道,这是天道在为自己低头。 于是对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留恋的溟,穿过了缝隙,他来到了这里。 这片海域。 他发现了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大地和海洋显得如此的和谐。 和谐的让人憎恶,和谐的好像这个世界的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仇恨,这是正确的么?这是一种不正常,一种畸形。 至少在大海里不该如此。 高贵的龙人族?低劣的海妖们? 他不喜欢这样的状态,于是那些戾气仿佛变成了源源不断的动力,他想要调拨一切,然后开始一如既往的摧毁。 可是溟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实力仍然强劲,在这里却不是那种想要摧毁什么就可以摧毁一切的地步。 于是他用上了一点心力,他团结了漂泊的海妖们,一起对抗龙人族。 他占据海眼,获得这片大海最源源不断的力量,他捕杀龙人们,摧毁他们一个个的根据地,他要统治这片海域。 不仅仅是大海,他要更强大,甚至要将那个女孩所期望的大地收入囊中。 她对自己无数次的说过大地如何的壮美,她的憧憬,她的期待,她的梦想,在溟的心里,如深刻的烙印。 溟讨厌冠冕堂皇的人,更讨厌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特权。 他想要破坏这一切,想要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秩序,尽管知道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显得那么困难,但是他没有想过退缩,即使已经百年。 但是只要他存活一天,就会为了这个目标不懈的战斗下去。 敢在自己面前阻挡自己的一切,他都会尽数的摧毁。 或许还有下个世界,或许世界的大门会在他达成成就之后再次为他打开。 他并不怕,并不在乎一切可能都只是白费。 他只是希望,下次的大门,下一个世界,最好能遇见她。 一定是要有她的世界。 自己就可以站在她面前骄傲的告诉她…… 溟睁开眼睛,看着向上漂浮的水,一串串的气泡。 那是红色的。 哦……是自己涌出来的鲜血么? 它们成为了一个个的气泡,正在自己的眼前飘荡,上浮,然后破碎。 越来越多的血水,越来越鲜艳的颜色。 是大地的春天到来了么? 记得她说过,花开的时候,是红色的。 自己也花开了吗。 他仰起头往上看,那些泡泡走的太快了,如追赶不上的梦,它们将要去的是何方,会不会去到她的梦里。 告诉她自己想要说的话…… 可是自己想要说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自己能说什么……值得骄傲的是什么……他也不记得了。 他记不清她的发丝是什么颜色了,他记不清她耳朵后的痣到底是在哪个位置了,他记不清在海里她翩翩起舞的模样多好看了。 他看着缓缓从他面前,往上游去不带一点留恋的少年。 溟一点点的往下坠,往海眼里坠去。 他的话会淹没在这些红色的气泡里。 如果有可能,就去到她的梦中。 “我想你了,我想让记不清的那些事情,都清晰起来。下辈子,到来了么。” ——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谁啊!这么敲门的……额,怎么是你们?” 一脸烦躁的打开大门的言言却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几个少女。 如果名字没有记错的话…… 最让人讨厌的洛汐,最圆滑八面玲珑的陆淡妆还有……嗯?这不是那个宁茴的妹妹宁缘么? 怎么全都齐聚一堂了。 为首的少女脸色不善的说道,“让许念滚出来。” 果然……又是为了许念……主人到底在干嘛,到底为了那个少年要做到什么程度啊…… “他在休息呢,你们晚点再来吧……” 言言准备再次推辞然后关门。 但是这一次洛汐直接伸手将门撑住了,阻止了少女关门的举动。 “你们做什么?!” 陆淡妆冲着言言微微一笑说,“就算是夜夜笙歌也得注意身体不是?放心好了,不是来打架的。” 说完,洛汐将门一推,大步流星的往里头走去。 三个人争先恐后的进入了房间。 言言吓了一跳。 “喂!你们等下……不能进去……这是主人的房间!你们不要再进去了!” 三个人在最靠里头的房门前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洛汐看了陆淡妆一眼,陆淡妆没好气的说,“都到这里了还想什么,直接推门呗。” 洛汐正准备推门,这个时候另外一只手却率先伸了出来。 两个女孩子愣了愣,“宁缘?” 宁缘脸色红润,“我到要看看他背着姐姐搞什么……” “嘎吱!” 可是宁缘还没有来得及用力呢。 门就从里头开了。 一个人在她们的面前,几乎挡住了所有的视线,门只是开了稍微的一侧。 而戴着面具的女子正眼神淡漠的看着三个少女,还有后头的言言。 言言支支吾吾的说,“主人,我拦着她们来着,可是她们压根不听啊……” 堵在了门口,戴着白狐面具,留着一头桃红色长发的沐晚桐平静的看着三人。 “一起闯我的房间,有事儿么?” 陆淡妆准备开口的时候,沐晚桐打断了她的话,“先想好再说,最好是靠谱的理由。否则你们是真当我脾气很好了,连你们宗主都不敢这么做,你们几个哪里来的胆子?” 对方的话语很好的起到了威慑的作用,起码陆淡妆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后,现在倒是有点踌躇畏惧,毕竟这个女人是真的很能打,连沈欲都得对她恭敬有加。 洛汐没有这么好的脾气,而且就算被扇了一巴掌似乎也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般。 “许念到底在不在你这里,你该不会是偷偷摸摸的把他送出去了在这里给我们演戏吧?” 当洛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陆淡妆和宁缘都是一愣。 如果是这样的可能性……完全在这个女人身上能做出来! “姓沐的!你有这么无耻?” 宁缘的脾气显然更大,直接就差骂人了。 沐晚桐冷着眼神看着几人。 “别胡乱猜测,他在里头躺的好好的。因为失宠了就跑到我这里来喊冤?我劝你们还是成熟一点好。在你们那里玩腻了就是玩腻了,来我这里换换口味怎么了?” 宁缘又羞又气,涨的小脸通红。 她们的确是没有什么底气对这个女人出手的,当她站在门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情况。 陆淡妆显然脸皮厚的多,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任何傲娇的情绪,反而是微微一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情况……那自然我们没有话说,但是你也得让我们看一眼吧,他自己来说这样的话可比你说有说服力得多。你说呢,沐姑娘?” 真难缠啊,这小妮子…… 沐晚桐的眉头隐蔽的皱了皱。 她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床铺…… “他不想说话不就是懒得搭理你们么,我也强迫不了,要不许念你跟他们说两句。” 里头完全没有回应。 沐晚桐看着几人,“他不想说话,你们还是请回吧。” 洛汐冷笑起来,“你在这给我们演戏呢?我看他压根就不在里头,让我进去!” 洛汐就直接了当的要往里头冲。 沐晚桐皱了皱眉头,她的确可以出手,但是许念不会想要她真的出手伤了这几个女孩。 一时之间她只能顽强的堵在门口出声警告。 “别再往里头挤了,真当我不敢动手?” “你动手啊!” “别太过分!” “过分的是你才对!你这个狐狸精……” “狐狸精?我真是笑了……” “笑什么笑,让开!” “你……!” “好吵……” 突然,慵懒的声线让所有的争执戛然而止。 包括门外的言言都目瞪口呆。 当衣衫不整的少年慵懒的站在沐晚桐后,一手撑着门框,漫不经心的看着几人的时候。 场面仿佛凝固了。 他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的说,“你们吃饭了么。” …… PS:感觉今天好的差不多了,下午再战健身房,这次带上氧气瓶。 69 看你的了! “你……你真的在这儿?” 陆淡妆不敢置信的问道,她主要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失踪’这么几天竟然真的是待在这里……凭什么! “不然呢。” 许念疑惑的看向陆淡妆,似乎压根没有听出来对方的言外之意。 洛汐狠狠的瞪着许念,“好,很好。” “我是还不错,怎么了?” “没什么!” 洛汐转身就走,再留下去她知道丢脸的人只是自己而已,说不出心里准确的感受,她只是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的理由越来越薄弱了。 陆淡妆尴尬的笑了一下,“那个什么……我才想起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啊~对了,许念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许念好笑的看着陆淡妆,“该回去的时候不就回去,你关心这个干嘛?” “这不是关心你身体吃不吃得消嘛。” “……放心好了。” 等到最后,许念却发现还有一个女孩子。 他好奇的看过来,“你怎么也来了?” 宁缘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是最尴尬的,她脸色涨红,眼神疯狂的兜转。 “我……我来替我姐姐看看,她说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去找她!” 许念笑了笑,“哦……这样吗?” “不、不然呢!” “没什么。” “没什么我就走了!别多想啊!赶紧去我姐那里认错,少在这里鬼混……哼!” 宁缘硬是搞出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迈着大步离开了,许念也是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心理素质是越来越好了。 当送走这些女孩子,房间终于重新回归了平静。 沐晚桐眨了眨眼睛,她正好在许念的身前,因为她堵住门的动作,所以刚才许念要探出头说话的话,就必须用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即使没有多么紧密,但是仍然让沐晚桐感觉到了依靠的感觉。 他的胸膛就在自己的背后,仿佛自己背靠的,就不是那么空落落的虚无,而是整个世界。 许念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他礼貌而刻意的退后一步。 沐晚桐转过身来看着此时正在慢条斯理将衣衫系好的少年,微笑着说,“一股海水的味道……也就是幸好她们没有闻出来。” 许念知道对方是在暗示自己,他去的什么地方沐晚桐心里大概已经猜测出来了。 至于他是怎么去的,又是如何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房间的,沐晚桐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或者说在她的心里早就有判断。 他也显得无所谓起来,反正别人怎么猜测是别人的事情,谁要是想要妄图因为这些影响自己……他消失还不行吗?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躺着。 “哦。辛苦你了。” 许念答非所问的说到。 沐晚桐看着少年坐在椅子上,她想了想说,“事情结束了没?” 面色平静的少年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今天的天气似乎又好了起来。 他说,“今天天气不错。” 沐晚桐瘪了瘪嘴,然后将面具摘下。 露出了那张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动容,一掷千金,甚至倾国倾城的面容。 “为了你,我可是没有少得罪她们。” 许念回过头来,“说的好像不因为我,你们就能相处的很好似的。” “那可不一定,你不知道么?女人友谊的破裂通常都是因为男人。”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友谊本来就不坚固呢?浮于表面,就像是泡沫一样。” 许念突然想起了宁茴洗澡的时候,浮在睡眠上的泡沫,衬着她的肤色,十分的好看。 沐晚桐白了少年一眼,“你的歪道理还真多……不过事情就处理完了么,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许念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只是站起身来。 “我回去洗个澡。” “我这里也有浴桶的。” “那不是被你白看了?” 许念警惕的看着沐晚桐。 沐晚桐不满的看向少年,“我帮你忙前忙后,还给你打掩护,看一下怎么了?会掉块肉?” 许念想想似乎对方说的也有道理,但是…… “我习惯占便宜了,不喜欢吃亏。” “那你说多少钱,我买。” “算了,我是有原则的,不因为钱出卖身体。” “tui~~” 至于在洛汐那里得来的灵石……嗯,灵石是灵石,钱是钱,当然不能一概而论。 北海龙庭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也没有完全结束,至少现在许念还没有拿到龙血珊瑚。 他只是预感到了这边会有些突发状况,是时候的漏个面而已,这也是一种时间管理。 当他通过白玉京回到北海龙庭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 正好有人来敲门。 “徐公子。” 听得出来外头的声音属于含萱。 对于这个独特高挑,身材和面容皆是无可挑剔,甚至能给人惊喜的女人,许念并没有觊觎的心情,有些人招惹了就是麻烦,色令智昏并不可取。 “我在。” 含萱推门而入。 一头水蓝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看上去更显纯洁。只是……她的身材,那呼之欲出的雪白胸脯结合起来,实在是很难和纯洁搭界反而更显得诱人。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喜悦。 “徐公子……你真的做到了。” 少年摇摇头,“尽力而为而已。” 含萱微微勾起唇角,微笑着说,“不管如何,对你而言可能只是顺手而为,但是对于整个龙人一族来说,是天大的恩惠,您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你要,只要北海龙庭有。” 这句话给人的遐想空间十分巨大。 许念看了一眼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一抹粉嫩的嫣红攀上了她雪白的脖颈。 少年却说,“其他的不用,给我龙血珊瑚就够了。” 含萱的眼里闪过了怅然若失的情绪,不过很快的淹没,她点点头。 “这个需要一点东西准备,但是今晚,请徐公子来参加晚宴,一定会让徐公子大开眼界的。” “晚宴?” “嗯,庆祝我们将海眼重新拿回来,庆祝海妖一族被重创。而您是最大的原因,所以作为贵客,龙人一族全体上下都希望你能出席。” 许念觉得麻烦,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什么酒池肉林,什么莺歌燕舞,他都不是很感兴趣,可以的话,他只是希望看一本书,睡一个觉,然后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东西还没有到手,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我知道了。” “那晚点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好。” 许念没有等多久,这个女人款款离开了不久之后。 房门再一次被小小的推开了一线,然后一个小脑袋就钻了进来,她眨了眨眼睛,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少年。 “徐秋哥哥~” 小珊瑚关上了门,蹦蹦跳跳的钻了进来。 “嗯?” 许念躺在床上没有起身,小珊瑚跑到了床边,然后双手垫在床沿,下巴枕在了手背上,眨巴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少年。 “起床啦,晚宴要开始了哦。” 许念此时才注意到小珊瑚换了打扮,她的发丝被整齐的梳洗过,一枚玉簪子将她的发丝很好的固定,而她水嫩的耳垂挂上了红宝石点缀的耳坠。 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长裙,上头星星点点是破碎的宝石,又仿佛寥落的星辰,秀气又珠光宝气。 “是么……” 许念坐起身来。 少女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他,可可**。 她站起身,在许念的面前微微提起裙摆兜转转了个圈圈。 “好不好看?” “现在有个公主的样子了。” “哼!那之前人家是什么样子?” “怎么说呢,像个小乞丐。” “你才小乞丐呢~” 小珊瑚这么嘟囔着,却是抱住了少年的手臂,也不知道是基因的原因还是如何,压在自己手臂上的触感算得上十分有弹性。 小珊瑚带着许念离开房间,穿过了几条长廊,然后来到了已经搭建好的区域。 有人在搬着美酒,有人在准备着佳肴,还有着人身鱼尾的鲛人一族在抚琴奏乐。 而此时含萱就在台阶上的主位上,旁边还安排了几个位置,虞风瓷竟然也在旁边。 小珊瑚带着少年坐在了虞风瓷的旁边。 “娘亲,徐秋哥哥来了~” “嗯,坐下吧,晚宴就要开始了。” “好~” 小珊瑚坐在了含萱的另外一侧,时不时转过头来冲许念眨眨眼睛。 虞风瓷看了一眼平静坐下来的少年,她缓缓开口。 “徐公子,我现在相信你说的那句话了。” “哪句?” “我会为了当初的那个决定而庆幸。现在我的确在庆幸让你上了船,或许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决定。” 许念哑然失笑,“这倒是说的严重了,虞庄主你的一辈子还长着呢。” 虞风瓷冲着许念端起酒杯,“谁也不确定一辈子到底多长,说不定是一百年后,说不定在明天就遭遇了意外,起码现在,我真心为此而感到庆幸,多谢你了,徐公子。” 她一饮而尽,许念想了想,浅尝一口。 龙庭的酒,别有一番风味。 晚宴开始进行,能看到的是一些漂亮的龙人族女子的舞蹈,壮硕男子的战歌。 还有一些吹拉弹唱,和人间没有什么太多的不同。 只不过……她们都穿的十分凉快,十分水灵罢了。 而旁边的含萱呢,就一直找着机会对许念敬酒,许念也没有办法不喝,毕竟龙血珊瑚还没有到手呢。 含萱放下酒杯,对身旁的许念说。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节目,请徐公子好好欣赏了。” “好。” 许念漫不经心的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 成熟妩媚的女人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然后偏过头对身边的小珊瑚说。 “接下来看你了,能不能让你徐秋哥哥留下……” “娘亲你说什么呢,人家才没有这个意思……” 少女的脸颊红成了蛇果,翩翩站起身子的时候,却软软的看了少年一眼。 那软软的一眼,比酒还要让人迷醉。 PS:还要还十三章!之前为什么那么写……不就是为了赶紧到正题嘛,无关紧要的小篇幅就不用纠结啦。 70 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们龙庭的酒还不错。” 当小珊瑚款款起身走向场面中心的时候,许念突然不清不楚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含萱愣了一下,然后望着手中的酒杯,眉眼微微上挑,成熟女人的风情似乎显得就是不一样。 一颦一笑之中,那蕴藏的风情仿佛都能挑起野火。 “徐公子是觉得酒醉人还是其他的更醉人呢?” 许念抿了一口酒杯,眼神平淡的看着站在了场面中心,只剩下了一个人的珊瑚。 “沉迷任何东西都可以让人沉醉,重要的是要懂得克制,点到即止。” “不一定都需要克制吧,什么都克制的话,作为人的人生那也算是有趣么?” 含萱微微侧身,举过酒杯来。 如果换在之前,她主动敬酒的动作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但是现在谁都不会认为这是她的自甘堕落,毕竟这个少年轻而易举的就达成了许多的先辈都没有做成的事情,现在可以说这个少年就是整个龙人一族最大的功臣。 她侧坐着,许念向下稍微一看,最先看到的是那衣领的缺口,大块白皙的软肉填补了空隙,似乎是因为丰满的程度,所以无法暴露更多的春光,但是光是这充斥视线的白腻似乎就已经是最诱人的春色了。 许念似乎才发现,今天含萱的裙摆,好像比以往更短,这么坐着并拢双腿,如果说下摆不彻底拉下来,就会看到她的膝盖,甚至是饱满具有弹性的大腿肉。 肌肤细腻,比陆地上的女子更加的水灵,是好像真的能掐出水儿来。 “徐公子,妾身再敬你一杯。” 连称呼都变了,不再自称本宫,仿佛是甘愿的低人一等。 男人或许应该都为这小小的变化而感到振奋,因为这似乎本就是挑.逗的一种…… “不用这么客气。” 许念接受了这杯酒,似乎就没有了下文。 因为小珊瑚的表演已经开始了。 她在场地中心,随着鲛人们弹奏的乐曲而翩翩起舞。 少女如同跌落凡尘的精灵,她本就没有一丝杂质,她的旋转,她的每一次抬手,似乎都是在抖落世俗的尘埃。 绝对不是那种青楼女子用来招蜂引蝶的世俗舞蹈,珊瑚的舞姿仿佛能让人沉浸其中,忘记其他错综复杂的欲望。 这是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所独有的,仿佛是一种幻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画面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 连旁边的虞风瓷都不禁为这个少女独特的舞姿所吸引。 只顾着欣赏,似乎连其他的东西都忘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交易,那些彩珠,仿佛全都抛之脑后。 当小珊瑚的舞蹈结束,她的发丝被微微的汗水沾染,贴在了脸庞上的时候,整个装潢奢华的大厅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小珊瑚带着一丝羞涩跑了回来,然后跪坐在了许念的身边,轻声说。 “徐秋哥哥,珊瑚跳的怎么样?” 许念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的确没有什么好苛刻的,毕竟他似乎也没有见过这样独特的舞蹈,主要是她的气质,浑然天成的让人不忍亵渎,纯真可爱的宛如精灵。 “很不错,算是我见过最好的舞蹈。” “嘻嘻……那人家也算是有可取之处吧~教我修行吧徐秋哥哥~” “修行和舞蹈又有什么关系了。” “我这不是好好表现了么,真讨厌啊徐秋哥哥,人家都这样了。” “可是看的也不只是我一个人啊,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 许念理直气壮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说出了可耻的话语而应该感到羞耻的表情。 小珊瑚撅起嘴来,“那徐秋哥哥是想珊瑚单独跳给你看么……” “……” 许念愣在了原地,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茬,旁边的虞风瓷忍不住轻笑起来,顾及当场硬是假装掩嘴喝酒。 “胡说什么呢,你这小孩,说话也不顾及的。” “有什么顾及的嘛,你是徐秋哥哥嘛~” 小珊瑚撒娇的抱着少年的手臂摇摇晃晃,感受着少女青涩坚挺的摩擦,许念的眼神却瞟到了旁边的含萱身上。 一头水蓝色长发的妩媚女人似乎没有在看这边,但是她的呼吸似乎不太平静,胸口起伏的弧度略大,一抹嫣红攀上了她的脖颈。 许念觉得自己都变得奇怪了。 不太对劲。 好在宴会还是很快结束了。 当许念问起含萱龙血珊瑚的事情的时候。 含萱只是显得神神秘秘的轻声道,“徐公子在房间等着就好,放心,我们龙人一族很讲信誉的。” 许念回到了房间。 他真的很放心么?到不能说是特别放心,毕竟他从本质上而言就不相信任何人。 有的时候的信任不过是有恃无恐,就算对方背叛也不会改变他要做的事情,比如现在,如果换取回报没用,那就只能强取豪夺‘以德服人’了。 当许念回到了房间,还没有静坐等待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吧。” 许念以为是龙庭的人,或者是来送龙血珊瑚的。 但是却没有想到,门打开之后出现的竟然是虞风瓷。 进来的虞风瓷不知道是因为主动进入一个男子的房间有些害羞,还是因为什么,脸色酡红的很明显,或许是喝多了酒? 状态不太对劲。 “虞庄主啊……这么晚有事么?” 许念坐在床沿平静的问道。 虞风瓷却显得格外不自然的看了许念一眼,眼神里似乎夹杂着埋怨的风情。 “徐公子似乎是在等待其他人。” 许念摇摇头,“没有的事,只是好奇而已。” 虞风瓷将门轻轻的关上,然后站在了许念的面前。 似乎没有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的意思,而是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少年眼前。 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呈现着她完美的身材。 她似乎是和含萱很相似的女子,毕竟年纪都不是那种青春可人的少女形象,更偏向成熟妩媚,落落大方又富含风情的美少.妇形象。 前凸后翘的身材就算是穿着男子的长衫也无法尽数的遮掩,半遮半掩之间,规模是若隐若现。 “那么我的出现很让徐公子失望么?” 对话似乎越来越奇怪了,她好像个被大老爷冷落的小妾。 许念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因为布满酡红而显得妖艳的脸庞,“到没有这样的情绪,只是有事儿说事儿吧,我觉得虞庄主你好像有点不正常。” 听到许念的话,虞风瓷非但没有正视自己,而更是朝着许念走近。 她的双腿甚至碰到了许念的双腿。 这细微的接触仿佛是点起火焰之前必要的摩擦。 “没事就不能找徐公子么……看来在徐公子的心里,风瓷是一文不值呢。” 她甚至弯下腰,低下头,看着少年的眼睛,嘴里混杂着些许酒味的气息喷吐到了少年的脸上。 许念的眼神依旧混浊,却感觉到了因为对方的靠近,有种燥热的气息在身体里头蔓延,试图横冲直撞。 “每个人都是有价值的,从来不会一文不值……只是要看她做的事情,是让人赞扬,还是让人唾弃。” “徐公子想要赞扬风瓷,还是想要唾弃风瓷呢?” “看你要说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没有察觉到少年的推却,虞风瓷大胆的伸出双手搭在了许念的肩膀上。 接触似乎更加亲密了,她体温在升高的娇躯挤进了少年的双膝之间。 “徐公子似乎没有告诉过我你来自哪里。” 她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声线都显得低沉沙哑。 许念语气还是很平稳,只是那股气息开始了横冲直撞,似乎时刻在挑拨自己,让自己出手做些什么,无论什么…… “我来自哪里不重要。” “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去风波庄待一待?” “待一待是什么意思呢。” 她微微的低头,手掌不在许念的肩头,而是似乎要捧住他的脸庞。 让他抬头,彻底的与自己对视。 “徐公子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鼻息都开始交换,燥热的暧昧的气息在蔓延,让脑子会变得昏沉。 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妩媚。 “这可不像是虞庄主的性子。” 虞风瓷捧住了许念的脸庞,她的鼻子轻轻的蹭着少年的鼻子,分开双腿,她甚至主动的坐在了少年的腿上,这样的姿态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了。 “什么性子呢……我的确要强,不喜欢委曲求全,也不喜欢做违背我意愿的事情,为了未来出卖自己的自由和人生……但是现在和出卖无关,如果能在徐公子心里留下一点痕迹,一点眷恋,这就很说的过去呢。” 这个时候的虞风瓷不像是虞风瓷,明明在晚宴之前她还很平常,就算现在的举动看起来不算光怪陆离,但是在之前的表现之下,这就显得很反常了……那么是什么让她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许念想到了什么,他伸出双手,按住了虞风瓷的肩头。 正准备注入玉气的时候,虞风瓷却也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擦着她衣衫的边缘,往里头里伸进去。 很快……她面色红润的,眼神妖艳的注视着少年,让他感受着自己胸口惊人的细腻,惊人的弹性,柔软的如同有形的水波。 这就是风波庄的波主……不,庄主么。 她甚至还像是嘲笑不经人事的雏儿那样,语气妩媚的说,“徐公子您按连地方都按错了呢……” “不……唔。” 许念的嘴唇被堵上了,混杂着酒气的舌头,带着她的芬芳,主动的翻搅,虽然没有什么技巧,但是狂野的很有诱惑力。 许念心底叹了口气。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不是在享受,而是在注入…… 可是却有什么坚硬起来,顶住了他的掌心。 “啊~~~~徐公子……” 她松开了嘴唇,眯着眼睛,发出了醉人的清吟。 ps:昨天健身完美!没有一点问题,很快出下一章!我的建议是这两章每个字眼都好好看,气氛是一点点升上去的~ 71 什么是惊喜? 事情是不对的。 虽然说如果长此以往的相处下去,或许会有这样的情况产生,毕竟自己是一个要多被动就多被动的人,能不主动就从不主动,能躺下就绝对不站着。 但是发生在这短短的几天,是绝对不正常的事情,既然不大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就是晚宴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现在问题发酵了。 只能是酒水了。 这个女人主动引诱的模样的确很诱人,大概没有几个人能抵挡。 但是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状态,哪怕他的体内……似乎也不太正常,却是不正常就越是要抵抗这样的情绪,他注入了玉气。 于是乎可见的,虞风瓷的狂野慢慢的消却了下来。 她还在亲吻自己的时候,许念就能感觉到她的香舌正慢慢的迟钝了下来。 然后随着玉气回到了许念的身体里,她的眼睛慢慢睁开。 然后她就看到了面前的少年,正冷漠的注释自己。 “……” 分开的一瞬间,似乎还有什么藕断丝连,在证明之前发生了什么。 清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仓皇的退后两步。 看到了自己领口的凌乱,残留在自己胸口的温度,并不属于自己的体温…… 她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说不出话来。 许念却开口说,“不是你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怎么……你……” 她涨红了脸,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衫,异样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许念却笑了起来,“不过有一说一,虞庄主你是挺有料的,既然我帮你恢复清醒了,之前的事情也就可以不用算账了吧?我们两清。” 虞风瓷再也受不了站在这里要面临的羞耻,她转过身几乎是夺门而出。 对方会不会哭泣其实许念并不关心,毕竟她也没有失去什么。 因为就算是失去了什么,比起她这一趟的收获,已经是可以说是血赚了,她会想清楚的,只是刚才的瞬间她接受不了而已。 许念长舒一口气,却没有更轻松一点。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裤.裆,喃喃自语,“别怪我,我也中招了,你忍忍。” 这场晚宴为什么在当时就感觉不对劲,自己的眼神,自己的情绪显得有些奇怪的原因找到了。 看起来有些东西海里还是比陆地上要厉害,比如说酒…… 一定是酒的问题么?许念抬起头看向门口。 “看够了的话就出来吧。” 空无一物的门口,却缓缓从侧面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她微笑着看着坐在床沿面对自己的少年,“徐公子还真是个君子……都这样了,既然还能忍住。” 而许念却是看着她,冷淡的说,“进来。” 含萱愣了愣,从对方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只能察觉他此时的淡漠。 似乎是心情不好啊…… 许念冷淡的说,“敢做不敢面对?” “当然不是。” 含萱走了进来,许念又说,“把门关上。” 含萱微微咬着薄唇,转过身将门缓缓关上。 但是就在她要转过身来的一瞬间,仿佛是一阵风吹来,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 她就飞到了床铺上,仰面躺下。 含萱仓促之间想要立马坐起身,但是迎面而来的压力让她根本无法起身。 阴影朝着她覆盖下来,是那个少年俊朗的面庞。 他正压在这个女人丰满又凹凸有致的娇躯之上,姿势暧昧。 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冷淡。 “现在知道怕了?” 含萱被这个比自己不知道小多少的少年压住娇躯,她妖娆的容颜浮上一层艳丽的色彩。 “怕什么……” “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清楚?为什么要在酒里加东西。” 许念看着她的眼睛,即使对方的身躯真的仅仅是压着就能让人浮想联翩,但是自己的克制力也是惊人的程度。 他硬是除了压制住对方之外没有做任何其他过分的行为,哪怕是一点点的摩擦。 含萱微微咬住薄唇,“没有加东西……酒本来就是那样,功效很不错吧?滋阴壮阳……哪怕你是个太监都会忍不住……” “啪!” “你干什么!” 含萱脸色通红,她被他压在身下就已经感受屈辱了,他怎么……还敢打自己的…… 许念眼神却很冷淡,没有丝毫情欲的存在一般,“还好意思说?你做这样的事情就没有想过后果?” 含萱也索性不装了,咬牙切齿的看着许念,“什么后果?让你尝尝开胃菜而已……我看那姑娘对你也挺有意思,成人之美不可以?” “多管闲事。” 许念给予了对方简单的评价,然后坐起身来。 含萱讶异对方竟然真的离开了,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就看到站起身来的许念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说,“把龙血珊瑚给我,这些事情我懒得跟你计较。” 含萱坐起身,眼神复杂的看着许念,“你知道龙血珊瑚究竟为什么这么珍稀,甚至你们陆地上都没有一点么?” 许念摇摇头,“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只知道这是你答应好的,现在跟我说难处,等于过河拆桥。” 含萱摇头道,“放心好了,妾身还没有到这么无耻的地步。但是要告诉你,龙血珊瑚珍贵之处就在于,有着相当纯洁血统的龙人才能弄出来,要用的,是自身的精血,还不是普通的精血,必须是具有龙的血统的那一部分。” 许念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含萱一字一顿的说,“也就是说,酿造一个龙血珊瑚,就会削弱我的血统,也会削弱我的力量,这样的过程是不可逆的,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补救。你不要以为我付出的代价就很小。在整个龙庭里,拥有这种纯度的龙血的,除了我就只有珊瑚,而她现在还小,如果用她的血不仅仅酿造不出来,还会影响她的未来。” 许念看着含萱,“所以只有你了?现在说这些……是打算坐地起价?” 许念相当熟悉这种话术,所有的难处或许是真的,或许真的让人会动恻隐之心,但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无非就是为了提升价码。 含萱一转之前被动的屈辱,她站起身来,几乎和许念平齐的身高,能让她微微挑起眉眼的时候,气质丝毫不落于下风。 她走到了许念的面前,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少年高涨的意志。 将衣衫的下摆都高高顶起……让这个妩媚的女子都忍不住红透了脖颈。 可是她仍然靠近了,看着他的眼。 “春神酒的滋味不错吧?很难熬吧……有些事情,妾身可以代劳。” 她这么大胆的说道。 许念当然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都误会对方的意思。 他眯着眼睛,“你的条件就是这个?用这样的事情想要束缚我,你想的好像挺美。” 身体嘛,这个女人最大的资本。 或许对别人有用,对他而言可能就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效力。 而含萱的却伸出手,拉着少年的手腕,将其拖到了床边,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 她欺身上来,以妩媚的面目,以火爆的身材压着许念的身子躺在床上。 这次是她压在了许念的身上。 鼻尖充斥的,是她身上的芬芳,成熟的,妖娆的,仿佛醇酿的美酒,多饮一滴就会醉生梦死。 或许是有人想要醉生梦死的,许念可以躺着,但是并不想成为酒鬼。 含萱看着少年的面目,她并不忌惮自己的身躯和他亲密的接触,细微的一点动作都能带来触电般的酥麻。 这就是好身材带来的魔力。 “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既然我已经决定要花费大代价将龙血珊瑚给你了,那么徐公子是否也要给予一点适当的补偿呢……放心,妾身要的不多,只是啊,让徐公子记得这个地方。” 许念没有在这个时候听信对方的鬼话。 他看着这个女人水蓝色的长发被她拆散,利落的铺下来,就像是唯美的帘幕,让他在其中只能看到她完美而妖娆的容颜。 “我保证不了这些,你的行为有可能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关系,是赔是赚,妾身心里自有计较。” 她伸出手来,隔着衣衫抚摸少年的胸膛,然后一路向下,是他的腹部,是他的腰肢,是他此时旺盛的欲望。 当她穿过裤腰带的束缚,而触及火热的时候,仿佛能听到灵魂深处发出的震颤。 这酒……真的有点东西的,许念都不禁感慨。 许念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说,“要借种的话,我也帮不到你,而且你不担心会污染了你的血统?” 含萱笑了起来,丰满的胸脯在跳跃,仿佛要挣脱束缚似的。 连含萱自己都觉得束缚的有些过分了。 于是她稍微坐起身,骑在了少年的腰间就在他被释放出来的欲望上。 紧致的触感,压制仿佛也是一种解脱。 她伸手向后,解开了什么。 这造型独特的衣裙从上头卸下来了吊带的维系。 完美的胴体,雪白的肌肤,透着微微的嫣红,在适当的地方还有着若隐若现的血管,谁看了都得屏住呼吸。 她微笑着俯下身捧住少年的脸颊。 “徐公子这么强大,如果有机会的话,只会是更强大的后代……徐公子你有着傲人的资本呢。” 许念叹了口气,“你就直说吧,是不是这样才能给我龙血珊瑚。” 含萱血滴似的面目妖娆妩媚,“当然,就算徐公子你想杀了我得到龙血也不成的,只要我不想,就不会形成龙血珊瑚的。” 许念很快做出了决断。 他摊开双手,“来吧,摧残我吧。” 宁茴啊……你看看我都为你付出了什么。 含萱微微咬住薄唇,“这种事情您好意思让妾身主动么……” 许念理所当然的说,“你经验丰富怕什么?” 含萱愣了愣,然后眯起眼睛,语气不忿的说,“那等着好了,妾身会给您一个无法拒绝的惊喜的……” 她没有立即进入正题,而是先低头,用她香甜的舌尖扫过少年的胸口。 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却是在少年的大腿内侧,精确的游离。 “嘶……” 春神酒加上这个女人善解风情,许念不禁感慨,自己和神还是有区别的…… 不过她说的惊喜是什么呢? “嘶……” 被夹住了。 她丰腴却不失弹性,比例惊人的长腿。 PS:还要还十二章!这个月只有八天了,超,不健身的时候想办法三更吧。今天要去健身估计是搞不定了。 72 原来我是人参果 许念回顾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自己看起来这么像是一个人参果,谁都想尝一口呢? 除了自身那如黑夜里的萤火虫,夜空里的繁星一般的掩藏不住的优秀品质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而这些品质似乎已经盖过了所有,哪怕自己想要像一个废物一样,只管躺下活下来就好的人生,也无法掩盖自身的优秀。 真是苦恼。 许念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如此的,就好像自己像一件珍贵的物品,别人只想占有,却看不到自己的本质。 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这里为什么是粉红色的?” “……有的时候不解风情和惹人讨厌也是两码事,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的,徐公子。” 含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恶狠狠的瞪了许念一眼。 躺在床上,看起来任人宰割的少年笑了一下,“我这不是活跃气氛么?” 满脸通红的含萱愤懑不已,她匍匐在少年的身上,凌乱的衣衫已经几乎是什么都遮掩不住了,激情碰撞的胸膛,每一寸的触感都显得如此的明显。 自己付出到了什么程度,女子越想越气,张开红嫩的唇,朝着少年的脸颊就咬了下去。 许念无奈的说,“干嘛呢,怎么还急眼了。” “你好意思让我主动?” 她松开嘴唇没好气的说道。 许念想了想说,“又不是我提出来的……而且我主动觉得怪怪的,我能答应你就已经不错了。” “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 “难道会有人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得了便宜么?” 其实许念自己也得承认,排除自己的意愿这个因素,怎么看起来……好像都是自己赚了。 只是也不是完全赚了。 衣裙退到了腰间的女子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少年的眼睛很独特,深邃又混浊,仿佛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深渊。有的时候比起表面的漂亮,让人捉摸不透是一种更吸引人的品质。 “你现在不觉得是你亏了?” 含萱没好气的说道,看着少年的脸庞。 许念看了一眼这个近在眼前的女人,她的面庞的确好看,稍显圆润,不会过分瘦削。水灵灵的肌肤是龙庭独有的那种水嫩。 “你觉得呢,你又得到了什么呢。我可没有承诺太多。” 妩媚的女子声音压了下来,她的眉眼稍稍的低垂,在少年的嘴唇,他的下巴。 “不管是为了龙庭的保障,还是为了珊瑚……我都要这么做。即使你什么都不承诺,但是一旦龙庭出了什么事情,你不会袖手旁观。你不用否认,这是我自己的判断,就算没有实现,那也是我自己活该。” “看起来是一笔合理的交易。” “交易比较让人没有负担,不是么?” 含萱的手指轻轻的游离在少年的肌肤上,他的脸颊,他的下颌线,他凸起的喉结。 许念想了想说,“看起来任何事情都可以用作交易,但是这种事情成为交易可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何况我不是一个生意人。” 看着许念的表情,含萱噗嗤的笑了一声。 “像个小弟弟一样……”她低头下来,主动的亲吻了一下许念的嘴唇,然后妩媚的笑道,“现在开心一点了么?还是要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才跟你做这种事情才会开心呢?” 许念觉得她是误会了什么,嘴唇上的水嫩一闪而逝。 “你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含萱却笑着低下头,水蓝色的长发几乎铺设了许念的脸颊。 他感觉到了湿润的,软嫩的舌头游离着自己的耳垂,耳朵,还有自己的脸颊。 一定会留下晶莹的痕迹,经过的每处毛孔却仿佛都在欢呼。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问这种问题……喜不喜欢爱不爱的,不过放在别人那里,我大概会觉得幼稚,为什么在你这里就觉得有点可爱呢?想一口吃掉。” 她这么说着,像个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女战士。 “你这就是妥妥的双标。” 含萱陡然的坐起身来。 她分开双腿,就在许念的眼下,仿佛要完成什么庄重的仪式一样的凝重认真。 水蓝色的长发微微遮挡她的脸庞,让她的眼神显得妖娆又迷离。 她说,“感情分为很多情况,崇拜强大的实力也是一种。我承认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像你看到的这么坚决。这么多年孤身撑着北海龙庭我也会疲惫,我也渴望得到支撑和强大的助力,我绞尽脑汁的保护族人,却也会希望得到别人的保护,啊……” 她微微的下沉。 似乎是有些吃力,她不禁仰起头来,微微咬住了薄唇,发出了妩媚又压抑的低吟。 许念就这么看着她让人动容的表情,略显痛苦之中夹杂着坚强盛放的魅力。 汗水甚至流淌下来,从她的额头流过脸颊,顺着丝滑的肌肤,到她的脖颈,然后落入锁骨,在她高挺着的雪白的峰峦上停留兜转。 她脸上挣扎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身经百战。 许念有些疑惑。 对方说。 “你说是交易……我不否认。在现在看来,的确是我的冲动,我的渴望,我的不安全感营造的冲动而推动的交易……但是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说不定因为我的冲动……也留下了你的一部分呢?唔……疼……”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对……” 许念觉得这场面的确不对劲,对方的表白让人动容是其次,关键是她的表情……真的是生过孩子的女人嘛? “呼……” 她突然停下了动作,仰起头眨了眨眼睛。 然后低下头看着许念的眼睛。 “幸好做这种事情的不是珊瑚……” “你还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提珊瑚?” “为什么不能提?总要有一个留下你的,要么是我,要么是她。何况她也喜欢你……” “那你这个母亲是在做什么?跟女儿抢男人?” 含萱微微一笑。 “让她来做,估计一年都教不明白,但是谁知道你这次离开,什么时候会再来呢?没事的,她会理解的……只要我们不说。” “你这种母亲还真是罕见。”许念这么说着,似乎义正言辞,三观很正。 但是…… “可恶的混蛋……你这个色胚……你说着这样的话,却……这么烫,这么……你敢说你不是在想什么下流的事情?” 许念稍微的偏过头去,难得的有些脸红。 “男人嘛,稍微想一下很正常。但是放心,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你说的是你不会主动吧……就像现在一样,躺下就行了?” 许念有些惊讶,对方才认识自己多久,就这么了解自己了? “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正事儿?” 许念转移话题。 含萱低下头来,一只手撑着许念的胸膛,另外一只手握住了少年的下巴。 她咬着薄唇,眯起了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眸。 “臭弟弟,姐姐要好好教训你。” 许念张了张嘴,“期待你的表演,阿姨。” “唔……” 猛的下沉。 许念都感觉有点生疼,尽管前戏的滋润看起来已经足够……但是这一下的势头还是让人措不及防。 “啊……!” 她忍不住的尖叫起来。 瞬间匍匐在了许念的身上。 而许念愣了愣,半天没有回过神,因为如果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刚才似乎是……突破了什么吧? 他稍微低头,在对方和自己交织的大腿上……点点梅花如此的鲜艳明显。 配合上她的表现…… 许念的确产生了错乱。 “那个什么……你是……” 含萱在他的耳边喘着粗气,随着她呼吸的起伏,胸口时而是圆球,时而成为了肉饼。 “惊喜么?” 她咬住了少年的耳朵,似乎以此再缓解什么疼痛,开始的撕咬很快会变成吮.吸。 许念微微侧脸去看她红润至极的面庞,和似乎想要躲在发丝之中的眼睛。 “别看我……” 成熟妩媚的女人,竟然忍不住娇滴滴的撒娇起来。 “不是,我就想问……珊瑚知不知道她不是你亲生的?” “我……你……啊呜!” 含萱简直是气急败坏了,没有想到对方这个时候还说出这样的鬼话来,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故意气自己,她张开红艳的嘴唇,堵住了许念的嘴。 热烈的交织着,发出了迷乱的声响。 即使下身似乎还因为疼痛无法动作,但是这一些些上身细微的摩擦,唇齿激烈的交汇,在不断的将这样的痛感转化为另外一种欲求不满的酥麻。 唇齿还没有分开,许念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开始细微的摩擦。 果然,身子成熟了的和少女还是不一样,适应性真的很强,许念也不能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说实话的话……他似乎从没有这么舒爽过。 身材一定是可以比较的,洛汐算的上完美了,但是也是在她那个层级,而含萱…… 身子成熟如熟透的水果,独特的水嫩有着龙庭女子的优势,更何况她的身高……火爆的身材,让许念都能感觉到一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满足。 他只是躺平摆烂,并不是感觉失调。 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她真的很……润。 火焰开始从火苗变得熊熊燃烧。 越来越无法克制的动作。 激烈的呼吸声,迷乱的眼睛。 她努力的撑起身子,在动荡里,不忘优雅的伸手,将一捋水蓝色的发丝收拢到耳后。 她咬着薄唇抚摸少年的唇角,有些埋怨的说。 “前任龙主都没有碰过的身子,便宜你这个小混蛋了……” PS:这一章写了好久!!质量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好吧……记得下载缓存。我尽力了。还有下一章。 73 下一个洛汐? 她喘息声在暗下来光线的房间里,就像是沉眠的野兽的低吟。 只是这样的低吟未免太过诱人,让许念想起了大海里漂泊的感觉。 就像是一艘没有目的地,也找不到大海边际的大船,只管漂泊,然后经历所有的风浪。 温暖而漂泊的迷航。 而在自己身上努力的女人,妖娆妩媚的宛如起舞,尽管她看起来已经很累了。 细腻水嫩的肌肤上,密布了晶莹的汗珠。 她雪白的贝齿眷恋红艳的唇,迷离的目光痴缠少年的脸。 “你倒是忍得住……看来经验一定很多吧……” 她喘着粗气说道。 许念看着她,眼神没有什么变化,没有沉浸在情欲里的那种意乱情迷,只是一如既往的混浊。 但是并不代表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木头,什么时候该做怎样的事情他很清楚。 比如他的手掌正在她丰腴又具备弹性的大腿上游离。 时而会扣紧她腰线之后肥硕而软绵绵的区域。 不得不感慨,对方的身材太过得天独厚了,这样的身高,还有这样的配置…… “不算很多……但是应该是比你多一点的。” “小混蛋……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她的确很有韧性,有着和洛汐差不多的倔强,很奇怪这两个女人在这一点上的坚持是一致的,好像让自己率先丢人才算开心,但是……往往事情不会如此。 而让许念感觉意外的不仅仅是对方身子宛如宝藏一样的舒爽,是自己体内的玉气……仿佛在欢呼,在兴奋,似乎又是增长了一截。 他并不多么渴望力量,是天下无敌,或者仅仅只是强者对他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只是这样的事情让他判断出来,好像只有女子的 其实效果并不明显,而这样的 靠。 自己怎么看起来更像是采阴补阳的魔头? “啊哈……哈……你怎么回事儿?” 许念的手指掐了掐对方嫩的出水的臀肉。 “就不行了?” 含萱的脸上满是情欲的潮红,她的确想要榨出一点什么东西来,这样也算是有个安慰,不算是被吃干抹净还得不到一个承诺。 “你不是经验丰富么……你来。” 她如此说着,然后不满的拍了拍许念的胳膊,“别掐了……掐出印子来了都,怎么见人?” “没听说过要用屁股见人的。” “……你快点,我没力气了!” 含萱委屈的趴在了少年的胸口,低下头,似乎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此时丢脸的表情。 于是她就感觉到了少年抱住了她的腿弯。 她还在想呢,这是什么花样。 接着就感觉到整个人悬空而起! “诶……等等,你干嘛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人和动物的本能,或者说是共同点之一就是遇到突发状况,或者是脑子已经不清醒的情况下,无法用有效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状态,只能用最本能,最基础的喊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可能是愤怒,可能是悲伤,可能是……爽快。 没过一会儿,她几乎是趴在了少年的肩头上喘息,每一次的喘息仿佛都像是一个窒息的人终于得到了氧气的馈赠那样。 “小混蛋……我快被你弄死了……” 仿佛是短暂的失去意识之后,大脑不清醒的胡言乱语,毕竟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什么矜持什么羞涩也就相当于弃之不管了。 许念抱着怀里丰润的女子。 “要不到此为止?” 他可贴心了,从来不会让欲望占据自己全部的理智,至少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违背对方意志的事情。 可是女人却像是不知死活那样,咬住了许念的耳朵,冲着他耳朵里吐气如兰。 “过了今天可就不知道要过多久了,不觉得亏?” 很快许念用行动告诉了这个女人,哪怕是摆烂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当含萱几乎是握着床头的栏杆,咬住了枕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苦苦承受什么的时候。 她就知道,痛并快乐这样的词汇是真实存在的。 欲望可以填补内心空虚的裂隙。 就像是奔涌的江河汇入了幽暗的洞穴。 冲击的力量,滚烫而迷人。 她几乎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只能软软的趴在床上,衣不蔽体,裙子都不知道被折腾成了什么模样,枕头都被她抓破,露出了里面的棉絮来。 发丝被汗水淋湿,贴着她红润的面颊。 她喘息着,双目无神,只能张开红唇显得狼狈而无意识的呼吸。 姿态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简直就是一种堕落,下流的堕落。 堪称世界名画。 少年压着她柔美的后背,因为身高的契合,两人堆叠在一起的身子几乎是融为一体,像是什么完美的木榫结构。 连呼吸的频率仿佛都融合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肌肤都是无比的白皙,看上去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更白净……但是显然含萱不仅仅是白净那么简单,泛起嫣红的区域不少。 丰腴的大腿,那柔软又挺翘的臀肉,乃至是胸前的大块,都是点点的嫣红。 更不要说那狼狈不堪,如下过雨的湿地的泥泞。 许念眯着眼睛,在她的发丝后,在她的耳后低声说。 “现在满意了?” 错乱的呼吸声伴随她低声的呢喃,“小混蛋……” “弄完就说人混蛋,阿姨你可真过分。” “阿姨……?叫姐姐!” 含萱没好气的侧过头,却‘啵’的一声,在许念侧脸上留下了潮湿的吻。 随心所欲的动作,仿佛是彻底释放的结果。 许念并不讨厌她突然的心绪,也没有什么好讨厌的,毕竟看起来占了便宜的大头的人是自己。 他想起了什么,“我叫你姐姐……那珊瑚不得叫我舅舅?” 含萱微红着脸颊,“要不干脆让她叫你爹?后爹也是爹嘛。” “啪!” 许念就是一巴掌。 “啊~~~” 女人发出了柔媚至极的低吟。 “你这人,现在都不要脸到开涮你女儿的地步了是吧?” 本质是多情而妖娆,且不喜欢强装矜持的含萱稍微温顺了一点,缩了缩脖子。 “反正你不许对珊瑚这样……让她早点死心也好……” “你这叫什么行为呢,喝了水就把井埋了?” 含萱转过身来,白皙修长的手臂搂住了许念的脖子,更完美的长腿就搭在了许念的腰间,将少年压在了床上,她半躺在他的怀里。 整张脸出现了更加彻底的成熟风情,仿佛这才是一朵花完美盛放应该有的模样。 透彻的成熟,极致的水润,饱含了春情。 “难不成你还想通吃?就算我在有些事情上可以配合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这个绝对不行,我才不会让你把她祸害了。” “这么说,祸害你就可以了?” 含萱伸手掐住了许念的嘴唇,还别说,这么大只的女人像是一只猫一样撒娇,似乎是独特的口味。 仿佛之前说的保持冷静,只是交易这样的话就成了过往云烟…… 当然,女人在事前说过的话,通常没有什么可信度。 “多来几次北海,你想怎么祸害我都可以……但是珊瑚不行。否则我……” “怎么?” 含萱的眼神下移,目光有着浓郁的春色。 “一百种方式让你再也不能祸害人。” “又不是我祸害你,从事情的出发点来说,是你摧残了我,我只是比较善良,任你欺负。” “还说?!” 含萱想起自己丢人的画面,就忍不住要给许念一拳。 可是现在身子也软,心肠更软……他简直把自己从身到心搅了个天翻地覆…… 搅烂了,搅的软绵绵的。 “那珊瑚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念对温存并不贪恋,对方的小动作充其量算是不痛不痒的按摩。 他还是比较在意一些模糊的细节。 含萱冷哼一声,“放心好了,我是如假包换的 许念叹为观止,人也能下蛋的呗?虽然不是下出来的。 “那你和那龙主都是这样的关系了,难道就没有一点那个的欲望……?” 含萱的美眸狠狠的瞪了一眼许念,手掌直接抓住了对方的要害,用了点力气,看着许念眉头微微皱起,她才冷哼一声,手掌的动作变得更轻柔。 惩罚就成了奖励。 “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上辈人决定的,我又不喜欢他,何况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到,龙人一族还时刻面临生存的危机,哪里有这样的心情?就算他提出来,我也不会给他。” 看似多情妖娆妩媚,浑然天成的媚态,但是根据这些表现来轻而易举的评价一个人是可耻的事情。 至少她有自己的坚持和追求,谁都有追求的权利,无论是什么处境,无论什么身份。 而自己呢?应该在这茫茫的世界,茫茫的人海追求什么? 那日复一日的阳光,那偶尔到来的雨水,那随着谁经过扬起的滚滚红尘,于自己而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许念睁着眼睛没有说话。 “在想什么?还是妾身哪儿让你不满意了?” 她揪着许念的鼻子,腻着声音问道。 许念眨了眨眼睛。 “你满意么?” 含萱愣了愣,然后松开了手,她躺在了许念张开的手臂上,看着天花板。 “人生不就是滚滚向前的马车么,我们都知道要去的方向,只是在沿途偶尔为了惊艳的风景去放纵,可以理解吧。” “的确可以理解。” 含萱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她抚摸着紧致的腹部。 “还有……你……弄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我的力量更充沛了?” 糟了。 她不会要变成下一个洛汐吧? 许念突然警觉。 PS:糟了,还要还十二章。但是感觉今天我已经掏空惹。 74 我是一个认床的人 自己的身体充斥了许多秘密,从开始许念就知道这个事情。 无论失去了大片的记忆,还是那股区别于真气之外的玉气,都是自己秘密的一部分。 但是许念从来不想将自己当成一个特别的人,因为成为一个特别的人就代表你有着特别的意义,特别的使命。 许念不想有什么使命。 不想因为身负神秘的力量就去拯救世界,拯救他人。 就算这个世界在明天将要灭亡,他能做的也只是坦然的在今天躺下,在明天和所有人一起死去。 但是事情往往不随人愿。 所幻想的美梦从来不会成真,而不想到来的,却往往成为现实。 “你是一个神奇的人。” 身边的女人如此说道,她会伸出香甜的舌尖,扫过自己的胸口。 随着她香舌的还有她的发丝,轻轻的拖拽,如揭下来的帘幕。 “特别烂的人也算是神奇么。” 许念倒是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 身上的含萱却是笑了笑。 随手拿起了床边的一坛美酒,然后仰头喝下去,接着她低下头来,捧住了少年的脸颊,撬开他的唇,将酒水送到他的嘴里。 “咕噜咕噜……” 因为吞咽而发出的声音,基本的生理本能。 看着少年混浊的眼眸,拥有一双碧色的眼眸的成熟女子不仅仅帮忙将酒水喂给他,还负责将他残留口腔的酒液清扫干净,动作很温柔细致。 仿佛她的全部风情都被激活。 “明明很强大,却总是自怨自艾。你是觉得这个样子会显得自己特别有故事,从而让女人心软么?的确,这样的招数对大部分女人都有用,何况你挺好看的。” 许念笑了笑,“你好像也挺乐于分析人的心理。” 含萱伸手拂过自己耳侧的发丝,将其温顺的收拢在耳后。 “为什么说也?就算我好像不能过问你身边的事情,但是请尊重一个女人基本的嫉妒心好么?小坏蛋。” 她借机张开嘴唇,撕咬少年的嘴唇。 说是撕咬,其实只是品尝的另外一种说法似的,自己好像总是能成为这些女人嘴里可口的食物,许念对此也挺疑惑的,他也不好吃啊。 纠缠和拉扯混杂在一起,她向下,含住许念凸起的喉结。 宁茴也挺喜欢这个地方来着…… 唉,看看我都为你付出了什么,许念没有一点所谓的愧疚,相反觉得自己有种英勇牺牲的光荣。 “我其实很尊重来着。” “啪。” 这么说着,却是一巴掌下去。 微红了一片的软肉,此起彼伏的浪涛。 含萱红润着脸庞,咬着牙齿看着许念。 “是不是妾身这里特别好看你就特别想摧残?” 许念不否认这种心理,不过对方似乎也太解风情了一点,是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出嘴的? “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含萱微微起身,然后对准了位置。 已经不用滋润,或者不用再勾起少年的欲望了,一切都在小动作的辅佐下,条件成熟。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说的?现在惩罚你……好好的伺候我一次。” 昏天暗地似乎是此时此刻最好的形容。 许念其实也不记得自己用过多少姿势了,只是记得对方高亢的尖叫和急促的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浑身颤抖,如八爪鱼一样的交缠着自己,所有的动静才平息下来。 她早就将少年的耳朵全都浸润了,许念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衣不蔽体的成熟女子,完美的胴体就这么躺在床上。 许念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能把龙血珊瑚弄出来?” “要个几天时间准备,哪有这么容易,你以为剪头发?” 含萱似乎是有些埋怨对方只记得龙血珊瑚,办事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 “还要几天?” 许念皱了皱眉头。 含萱冷哼一声,“三五天就行了,你还担心我赖账?妾身什么都给你了,然后赖账你觉得划得来?” 许念收起表情,“倒是没有这个意思,你也不用太敏感。” 许念趴在了床上,似乎是有些疲惫,小马达也是需要休息的。 “敏不敏感是妾身自己的事情,妾身只要保证不会让你讨厌妾身就行了,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含萱这么说着,她撑起了疲惫的身子,然后趴在了许念的身上。 丰满的娇躯再一次和少年堆叠在一起,哪怕有着细细汗水的交汇似乎也不想去嫌弃。 只管贴着这个有着神秘吸引力,味道还很好闻的少年的身躯。 还有些瘦呢……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肢,紧紧的贴合。 许念总觉得自己身上能发生一些奇怪的,不符合性别的事情,比如自己这样被压在身下……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是一个才被洗礼过后的少女? 不过这样挺舒服的,她不重,就像是温暖的被子,还带着馥郁的香味。 “说的你好像很懂男人。” 含萱笑了笑,舔了舔少年的脖子,“男人还不好懂么?会有男人舍得抛弃一个温顺不惹麻烦,还很漂亮的女人么?玩腻了都不舍得吧。” 许念懒得说话了,对方的逻辑十分自洽,简直天衣无缝,自己再去说明什么也是无济于事没有必要。 “你要龙血珊瑚干什么。” 许念不说话,含萱自然就找到了下一个话题。 许念想了想问,“龙血珊瑚一般的用处是来干什么?” 贴着他后背的女人仿佛不知道疲倦似的,就算是趴下了还要细细的摩擦,撩拨许念的神经。 “其实这么多年,龙血珊瑚也没有出现过十个。主要是不同的时期,为了获得不同的帮助,那些先辈用来交易的手段。它最基础的作用当然是疗伤和修行,对于功法契合的人,获得龙血珊瑚的加持不仅仅能淬炼身体,还能精进修行的境界。而疗伤是有着起死回生之效,当然还要看具体搭配。” “还挺神奇的。” “当然,不然为什么北海龙庭一直和你们人族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就是担心被人族利用,被你们算计。” “你听说过天阴绝脉没有?” 许念问道。 含萱想了想,“听说过……好像上一辈,就有人为了天阴绝脉交出过龙血珊瑚。你也是因为这个?” 许念张了张嘴,“啊……是我一个朋友。” “你当妾身不知道只有女子才会得天阴绝脉?嗯?沾花惹草的小混蛋。” 她咬住许念的脖子,当然没有多么用力,只是稍微的撕咬起一点,还混杂着湿润的口水。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 “所以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应该是要龙血珊瑚的吧,不过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 看来在对方这里找不到线索了。 许念想了想,转化话题。 “你弄出龙血珊瑚,对你的损失是不是特别大?” 含萱没好气的说,“现在知道问了是吧?装出一副心疼人的样子……放心好了,本来损失是特别大的,但是我感觉现在好像没问题,这也是你的神奇之处了。我说,你要是想要救人的话,说不定你这玩意儿就有用处,干嘛还要龙血珊瑚呢?” “胡说八道什么呢。” 许念皱了皱眉头,虽然自己也必须承认的确有着神奇之处,但是如果用这样的方式就可以救宁茴……那不是闹呢?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哼哼……要是我弄出龙血珊瑚就会死,你会不会让我弄?” 女人时常的异想天开也是挺难顶的。 而许念的回答一样很有个人特色。 “为什么不弄?” 含萱没好气的掐着许念的胳膊。 “我死了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女人去?” 许念想了想,“既然珊瑚是你的女儿,说不定过几年……” “你还想着珊瑚是吧!” 含萱直接将许念翻过身来,骑在他的身上,冲着这个肤白貌美(?)的少年一阵掐揉。 许念笑得不行。 含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趴在了少年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笑声熄灭,变成了长久的沉默,仿佛让人想要睡着。 可是都没有睡着,许念只是闭上眼睛,这个稍显陌生的地方,身上这个并不多么熟悉的女人。 “过个五天的样子你过来拿龙血珊瑚好了。” “嗯。” “珊瑚那里先瞒着,这种事情先别告诉她。” 含萱闭着眼眸,如同梦呓的呢喃。 许念想了想,“又怕,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事情呢,说不定看在珊瑚的面子上,我也会帮你们。” 含萱笑了笑,“骗小孩呢,那样谁都不放心。这样来的靠谱,付出了什么,所以应该得到什么,这样才让人稍微信任……何况,她年纪这么小,懂什么?” “我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你这是作为母亲的伟大呢,还是自己的私心。” 含萱抿住薄唇。 “都可以是,也都可以不是,如果要想的话,想的浪漫一点的话,就当作是一次旅行完美的意外,可以屡次重温的美梦。反正你们男人不都这样?既要得到,又要证明纯洁。事先说好,妾身不懂什么是爱情,也没有爱过,你不能要求的太过分,妾身也不是什么都能配合的。” 许念眨了眨眼睛,还是决定闭上眼。 “睡吧。” 呼吸声平稳,过了一会儿。 他听到细微的话语。 “睡了没?” 许念没有回答。 再过一会儿,他感受到了手掌轻微到紧致的撩拨。 “既然没睡的话……再来一次吧。” “不要了。” 他低声说道。 女人却纠缠上来。 “明天你就要走了……挺着睡觉也挺难受的吧?” ……果然,自己是个认床的人。 在外头压根就睡不着觉。 PS:吃个饭,晚点下一章~ 75 请你好好保管 “徐秋哥哥……路上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迷路了呀。” 总要迎来告别的时候,尽管龙血珊瑚还得过几天,但是许念相信,这个女人是没有欺骗自己的。 毕竟敢提出这么大的要求,自己也真的能做到,她就势必会知道,自己有能力摧毁一个所谓的海神,他们北海龙庭自然也不在话下。 等几天就等几天吧,也不差这几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为什么豆腐一定要吃热的呢?许念也不知道。 他只是伸手拍了拍面前娇俏可爱的小姑娘的脑袋。 “放心好了,我压根就没有记得过路。” 海上怎么找到路?哪怕是再有经验的水手也不敢保证。 小珊瑚撅起粉嫩的红唇来,含萱就在她的身后端庄淑雅的站着,所以可以很好的比较。 少女的嘴唇粉嫩轻薄,像是晶莹的露珠,稍微用点力大概就能咬破。 而成熟女人的嘴唇则是红艳妩媚的,无不透露着成熟诱人的风情,一看就经得起摧残。 事实当然也证明了,许念做过实验的。 “徐秋哥哥怎么能这样,那下次来怎么找得到路嘛。” 许念掐了掐少女的脸颊,对这个少女偶尔的动手动脚并没有什么糟糕的心思,只是少年心里的恶趣味而已,毕竟比起让一个女孩子笑靥如花,许念更喜欢看到她们哭嘁嘁的样子。 只是自己每次对这个少女动手动脚一下,后头的女人脸色就古怪一点。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明明很单纯。 可以说,在满是妖女的魔域,自己就是欢喜宗最后的单纯。 “嗯,想来的时候,自然就能找到了。” “那徐秋哥哥什么时候想再来呢?” 小珊瑚眨着眼睛期待的问道。 许念却透过少女,看到了后头的含萱,身后的女人端庄的站着,看起来落落大方,高贵不可侵犯。 但是却分明能看到一抹软红爬上了她的耳垂。 “想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你想我来干什么?” 小珊瑚笑着说,“当然是教我修行啦!” “现在要学的东西很多,还有精力学习修行?” “当然了!不要小瞧人家,好歹人家也是北海龙庭的公主呢。你不信你就多教几次,一定让徐秋哥哥瞠目结舌!” “嗯,我看情况吧。” 不确定的事情永远不要一时脑热确定的回答,哪怕看起来当时的气氛很适合,许念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徐公子和虞庄主准备好了我就给你们开路,送你们回到海上。” 许念点点头,而另一边特意和少年拉开距离的美少.妇今天状态似乎格外的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格外的难为情,尤其是面对身边这个少年的时候。 简直是拿不出一点脸面来。 没有办法责怪对方吧?毕竟是对方发现了不对,还让自己清醒了过来。但是自己也是切实的丢脸了……甚至他都碰过了自己清白的身子…… 这让虞风瓷几乎一晚上都睡不好,甚至冲淡了交易成功的喜悦,变成了复杂纷乱的情绪。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怪罪让她喝下春神酒的含萱,毕竟是人家答应交易给了自己彩珠,转头就骂娘?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只能是显得所有的情绪和对话都避开这个少年,此地无银三百两。 许念似乎也没有任何表示,对方怎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少年都是泰然处之。 “那两位请吧。” 含萱给两人带路。 小珊瑚依依不舍的在旁边跟着,直到大门的打开,外头的海水已经退避开来。 露出了那条显得漫长的台阶。 含萱对着两人点头说,“两位永远都是北海龙庭的朋友,徐公子您要的东西,五天之后来拿。而虞庄主,等会儿就会有人将彩珠给你们送上船,要交易的货物你顺便让他们带下来就好。” 虞风瓷感激的看着含萱,“龙母大人,那些东西您不用当面清点么?” 含萱笑了笑,“不用了,你既然是徐公子的朋友,那本宫就相信你的为人。” 似乎自己还是沾了这个少年的光,不过……自己这一路沾光的还少吗? “多谢。” “那就请吧,日后再见。” 许念点点头,率先转过身。而身后的小珊瑚忍不住踮起脚尖喊到。 “徐秋哥哥!” 许念顿住脚步,微微回头看向娇俏的少女。 她满脸通红,睁大眼睛,似乎想要将这个少年的模样深深的记在脑海。 “一定要记得来看珊瑚哦!” 许念微笑了一下,不仅仅是对着这个少女,还有扶着这个少女肩膀的柔媚女子,她脸上的微笑显得多么妖娆妩媚。 真是作孽啊,这一家子。 当许念和虞风瓷消失在了门外。 小珊瑚重重的叹了口气。 含萱却是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别难过,会再见的。” “娘亲你怎么知道嘛……” 含萱也不好说男人和猫一样喜欢偷吃这件事情,只能是说,“毕竟我的女儿这么好,谁不想多见两面呢?” 小珊瑚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露出疑惑的目光。 “诶……娘亲。” “怎么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好漂亮啊。” 含萱愣了愣,面颊微红的回应,“这话说的,难道你娘之前就不漂亮?” 小珊瑚琢磨着说,“以前当然也漂亮……只是好像今天显得……特别……怎么说呢,有女人味?” “等你长大了也有女人味,今天还要不要学东西了?” “当然要学!” “拿走吧,别东想西想了。” 含萱的脸色极其不自然,她当然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说自己今天特别有女人味。毕竟昨晚自己也算是被狠狠的滋润过了……能没有女人味么? 虽然有些羞涩,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惊喜,含萱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甚至还不仅仅是外貌上的。 这一晚过后,她甚至感觉到自己体内血脉的力量更加的精纯,更加的强大,仿佛是被淬炼过一样……如果说这就是那个少年的神奇之处,那么一个龙血珊瑚自己也说不上心痛了,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下一次再找补回来不就得了么? 反正龙血珊瑚他还没有拿到呢,肯定有下一次的。 妩媚的女子舔了一下自己诱人的唇角。 —— 穿过冗长的台阶,似乎两人没有多余的对话,虞风瓷倒不是真的要跟这个少年拉开界限,只是发生了那样的‘误会’她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调整心情。 而许念的沉默自然是十分的自然,他本来给不熟的人透露出来的感觉就是神秘而冷淡,对什么事情都好像漠不关心,天塌了都不关他的事情一般。 只是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虞风瓷只能是不断的欲言又止。 鼓起勇气想要打破沉默,但是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是显得有些僵硬的沉默到底。 直到他们终于回到了船上。 此时已经是白天了,那艘船还在原来的位置,船上的骆庭等人焦急的等待,看到许念和虞风瓷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终于是松了口气。 骆庭庆幸的说,“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情了……还好这几天风平浪静……” 许念没有回答,他平静的穿过这些人的身边,也没有去理会谁的招呼,自顾自的坐在了甲板上。 骆庭的表情尴尬了一下,虞风瓷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 内心涌起一股委屈,明明自己看起来才吃了亏……难道要自己主动开口么? 女人家不要一点矜持的么? 这个男人也太坏心眼了。 “庄主……不顺利么?” 骆庭试探的问道,看着这个女人的表情,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虞风瓷摇摇头,“很顺利,只是他估计有些累吧。但是不管如何,我们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这么说彩珠……” “恩,彩珠弄到了,兄弟们,我们可以回家了。” “好!!” “太好了庄主!!” “风波庄有救了!” 船上的汉子们兴奋的呼喊起来。 虞风瓷看着他们欢喜的样子,内心也感觉到了一种格外的满足。 不仅仅是前路有望,更是看到了未来,万事开头难,这个开头……她总算是进行下去了。 没过多久,龙庭来人,将一箱箱的彩珠送了上来,同时也将虞风瓷他们带来的一些刺绣、绸缎、武器搬运了下去。 虞风瓷知道这些彩珠还要给一部分给北海城,但是剩下来的这些,价值已经是不可估量。 船只缓缓的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而少年还坐在船头,吹着海风,看着飞过天际留下声音的海鸥。 虞风瓷还是没有靠近他说些什么,其他人也没有靠近,仿佛这个少年就是一个船上的雕塑,也没有人敢上前搭话,就只能任由他像个空气那样待在那里。 天亮到天黑,月落到日升。 直到船只终于是靠岸。 虞风瓷招呼着手下的人搬运货物。 而少年缓缓起身,准备下船。 当许念落在港口的地面——“徐公子!” 身后有人呼喊,站在船头的虞风瓷,漂亮妩媚的容颜探了出来,神情复杂的看着少年。 许念回过头看了看她。 “怎么了?” “你等等……” 虞风瓷急促的说道,她脚步匆匆,从船上赶下去。 步伐有些紊乱,脸色有些匆忙。 却还是跌跌撞撞站在了许念的面前。 许念想了想说,“要感谢的话就不必了,我们算是互惠互利。” 虞风瓷欲言又止的看着许念,海风吹拂她的发丝,将她这几天没有好好整理的头发吹乱,吹散,长发如瀑布一般降落。 发香如花香,发丝之间仿佛夹杂着飘零的花瓣。 她的眉眼妩媚动人。 “很感谢徐公子这一路的照顾,开始的误会,后来的冒犯都应该好好的道歉。如果有机会,欢迎徐公子到来江南道的风波庄。” 许念笑了笑,“有机会的。” 有机会是有机会还是没有机会?谁知道呢,许念从来不做计划。 虞风瓷却觉得他的笑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幻梦,他的出现,事情的成功,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徐公子……” “嗯?” “江南道……风景很好呢,四季如春,适合居住。” 她莫名其妙的说道,脸颊却已经率先红润起来,如四月的桃花。 许念微笑了一下,慵懒又疏离,像随时会不见的风。 “好,我知道了。” “那……” “江湖再见。” “再见……” 虞风瓷发现自己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如她所言的,人生从来都是风驰电掣的,滚滚向前的。 不会有什么因为当事人的情绪而短暂的停留。 就像是风,就像是一场雪。 吹过就忘了,下落就融化了。 但是贪心的人,总是希望从这些东西里留下来什么,或许是一段值得珍惜的回忆,或者是更多。 但是……有资格么?凡事都得问问有没有资格。 像他这样的少年,又有什么是能留住他的呢? 港口很多人,来来往往,他们搬运货物,搬运新鲜的海鱼,他们热闹的聊天,他们仓促的经过。 都仿佛是身边的虚影,并非真实的存在,以至于让虞风瓷真的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 于是她走了上去,在许念转身之际拉住了少年的手腕。 许念愣了愣,不解的看向此时眼神有些虚无缥缈的虞风瓷。 “虞庄主?” 虞风瓷呆呆的看着许念,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她红着脸慌张的松开了手掌。 支支吾吾的说,“我……就是……想问一下,徐公子有没有东西忘了拿……等会儿别忘了……” 她内心直呼糟糕……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话都不会说,事情也不会做,更是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显得丢人的事情。 许念笑了笑,“我本来就没有带来任何东西,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东西。” “可是你留下了东西……” 她却这么说道。 许念混浊的眼眸看向这个女子。 “既然是留下的……那就不要了,如果有,虞庄主好好保管吧,丢了也可以的,都没关系。” “我……”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这么说着,再一次,仿佛是最后一次的告别,这次,虞风瓷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冲动似乎都被压抑在了心底。 有些人,只不过是短暂的出现了一瞬,却胜过了世间万千的惊鸿。 “我会好好保管的。” 她说。 可是少年的背影向前,再也没有回头了。 在船上搬运货物的黝黑青年,却脸色阴沉,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 海风掠过,洗刷了一切。 PS:还要还十一章……好像只能下个月还完了,但是我下个月想搞一百票加更来着,超。对了,这章四千字! 76 贤妻良母宁小茴 “喵呜?!” 桃夭很惊愕,今天床上怎么长奇怪的东西了? 她眨了眨自己的浅红色的大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一个少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几天……晚上的床上不都应该是空空如也么?大早上的也看不见人影。 但是今天好像出现了特别的状况,竟然一大早就看到了他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睡觉? 这是幻觉么?桃夭大人精神错乱了? 猫猫不敢相信的伸出自己像山竹一样的脚掌,戳了戳少年的脸颊。 于是许念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混浊的眼眸看着面前惊疑不定看着自己的桃夭。 许念好笑的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喵?” 不是不认识,只是……你还知道回来啊! 猫猫确认了事实之后,才想起自己应该展现的愤怒,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许念一把将猫猫按住了,然后看着挣扎起来,眼神愤怒的猫猫,他却微笑着轻声说。 “我做了一个梦。” “喵呜?” 桃夭身子软了下来。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许念微笑着说,“梦到有个落魄的男人,捡到了一只受伤的猫。” “喵呜……” 桃夭眨了眨眼睛,她此时的眼眸很软,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悲鸣一样,也不知道是在辩解什么。 少年看着她的眼睛自顾自的说,“男人救下了受伤的猫,将她的伤养好,对她说:我要离开了,以后记得聪明点生活。可是当男人被整个世界唾弃,被天下人除之而后快的时候,有个亭亭玉立的女孩来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说:你还记得我么,当年你救下来的猫。” “喵喵喵。” 桃夭伸出爪子,挥舞了一下,却是显得没有什么底气,心虚至极。 许念微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手。 桃夭获得了自由,但是她还是匍匐在了少年的面前。 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在期待他的下一句话。 却没有想到,少年只是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不过梦就是梦啊,过去也是过去。追求那些东西只会让人变得不幸,就像是轮回的枷锁,挣脱出来还要被它束缚么?我们都应该自由一点,放下一些。” “喵……” 这次是不满的叫声,可是她没有愤怒的跑到少年的身上,只是懒洋洋的在床上翻滚了一下。 放下都是鬼话,只要记忆不是消失,只要还记得一点点,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那是命运的线,那是宿命的藕断丝连。 许念换好了衣服,身上应该彻底没有了那股海风的味道,当然……海鲜的味道也应该没有。 今天出门,阳光明媚。 “哟……这不是许师弟么?好几天没见到了,要不要和师姐叙叙旧?” “下次吧,今天有事儿。” “许师弟诶……今天天气这么好,师姐带你出门逛逛?”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事。” “小念念~~~~昨天师姐买了一身特别好看的衣服,要不要看看?人宗锦绣坊最新款式,镂空设计哦~~~” “真的镂空吗?” 和路上遇到的一些同门师姐一如既往的打招呼,一些试图勾引纯洁的少年误入歧途的女妖精罢了。 不过镂空设计到底是个什么设计呢? 应该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吧? 当然就算是一样许念也不会去看的,他不是对镂空设计没有兴趣,只是对两百多斤的师姐很难产生兴趣就是了。 径直的穿过小道,熟悉的风吹过这大片的竹林。 尽头就是搭建的竹屋。 其实这并非是那个银发少女一开始就居住的地方,只是在天阴绝脉被发现之后,知道了自己最终的结果,这个少女主动要求避开了人多眼杂的区域,而换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或许是不愿意听见那些人的嘲讽,不愿意看到她们眼里的同情。 曾经有多骄傲,有多优秀,现在就有多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是天赋异禀之人的通病,因为太过优秀,所以害怕跌落谷底,自己吹过的牛,做过的事,装过的比似乎全都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至于许念就没有这个担心,反正……谁又知道那些事情是许念做的呢?徐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白先生他也不熟啊。 银发少女没有在门口熟悉的位置坐着,门是关上的,空空如也。 许念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反应。 于是他推门而入,照射进来的阳光带起了空气中漂浮的扬尘。 他没有眷恋这些跟它一样,没有根只是在人海里漂浮的灰尘,只是径直的走到了卧室的方向,他推开门。 就看到了正在床上挣扎,脸色都涨红了,却好像怎么也起不了身的宁茴。 一头亮眼的银发都显得有些凌乱,在脑后,在肩头,在她凹陷下去的锁骨。 “又犯病了?” 许念问道。 少女抿住了薄唇,脸色涨红,然后放弃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是丢脸至极。 这种和命运抗争然后失败的样子,还挺可爱。 只是许念想到了之前宁缘对自己说的话,她的姐姐最近犯病越来越频繁了。 以前是一个月一两次,现在似乎见到一次就在犯病。 许念坐在床边,将其扶起来,想让她稍微坐直一点,但是少女似乎是没有任何力气,直接软软的躺在他的怀里。 许念没好气的说,“你要是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那就真是无药可救了。” 红着脸窝在少年胸膛的宁茴嘟囔着,“才没有呢……” 许念只能从她的身后抱住她,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输送玉气进去。 暖洋洋的气息流经少女那堵塞的经脉,不仅仅让宁茴的体温逐渐升高,也让她情不自禁的微微扭动身躯。 嘴里发出了仿佛无意识的呻.吟。 每次许念都要在对方这样的声音之下饱受煎熬。 虽然自己定力挺不错的,但是不代表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所谓定力是刻意克制的结果。 何况对方每次叫的这么销魂,压低了声音就像是自己在折腾她一样。 虽然自己握住了她的手腕,却并不妨碍少女抬起手臂,去抓自己的手臂,抓的越紧仿佛就越是投入。 搞得跟什么一样……许念也是没有办法,这个女孩子平时看起来挺有分寸,什么事情都明白,但是在自己这里,就显得特别爱撒娇,独爱痴缠。 也不在乎这样是不是会让人厌烦,反正她只想朝夕的事情,多了就想不了了,想到了可能也没有机会,就是这种将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度过的架势,可能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念都感觉到这个女孩手腕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才松开了手。 要帮这个少女滋润身体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就代表她的身子越来越不好。 宁茴自己也当然感受到了这一点,她躺在了许念的怀里,微微喘息着说,“辛苦你了。” 许念摇摇头,反正大部分的玉气也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现在宁茴的身体里压根就不能储存这些气息,天阴绝脉让人的境界一退千里也是这个原因。 “没什么,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感觉好了。就是感觉越来越容易僵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睡不醒了。” 她笑了笑,似乎说起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负担。 许念想了想,闻着她发香的味道,“还早着呢,醒不来总会有人叫你起来的。” 宁茴在他的胸口,抬起头来看着他的下颌线。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宁茴眨了眨眼睛。 然后从他的怀里起来,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扶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腿上坐下,就想和他腻在一起,反正其他的事情没有意义,多一点温存才能暂时让人忘记死亡迫近的烦恼。 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少女如同睡裙的裙摆很薄,薄的可以看到她胸口的起伏。 她的香味也是清淡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许念希望它永恒不变。 “你现在都会安慰人了,看来我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总是能找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关联。 许念好笑的看着近距离的银发少女,“说不定是因为我找到了办法,现在更有底气了呢?” 宁茴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这么说我只会更难过。” “为什么。” “因为这就代表你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许念笑了起来,“你的甜言蜜语也要适可而止,稍微有点腻歪了。” “才不要~” 宁茴晃了晃他的脖子,然后低下头来,吻了一下少年的嘴唇。 她微红着面颊看着许念,“甜不甜?” “有味道吗?” 许念似乎没有感受到,少女轻啐一口,“坏心眼,唔……” 但是却再一次顽固不化的低下头来,他就像是明知故犯的错误,明明看到却要跳下去的陷阱。 少女就是那个不知悔改的傻子。 这一次的唇齿相交时间更加漫长,几乎是细细的搜索一切。 要将两人的味道都互换的架势,很久才分开。 宁茴看了看少年嘴唇边残留的痕迹,她伸手红着脸拂去。 “这下尝到了么?” 许念叹了口气。 “我说的是真的,找到了一些对你有帮助的东西,只是现在呢,还在找使用的方法。” 宁茴看到这次许念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 “你怎么找到的?” 许念面不改色的回答,“沐晚桐给我的。” 反正也不会有人去求证,就算去求证,沐晚桐大概也很愿意替他背这个‘锅’。 其实许念越来越不在意伪装自己这件事情了,他甚至觉得许多人都是心知肚明了。 话说……她们难道是在配合自己演戏? 宁茴却不满的撅起嘴唇。 “你就是因为这个在她房间待了好几天?” “啊这个……” 这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她立马起身,许念看到她红了眼睛。 “干嘛去?” 宁茴红着眼眸,轻声说。 “你现在很累吧?我去给你弄点鸡汤补一下……” 这就是贤妻良母宁小茴? PS:今天尝试三更! 77 谁的更好? 许念当然制止了宁茴奇怪的举动。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沐晚桐也不至于天天压榨自己吧?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像是一个为了得到东西出卖身体的人? 还真是。 没什么底线还真是抱歉了,只是这个人不是沐晚桐而是一个含萱的龙母而已。 只是宁茴看起来还是耿耿于怀,红着眼睛,坐在许念的面前,委屈巴巴的看着少年。 仿佛是一个需要得到呵护的孩子。 许念看了看她。 “是不是还要我哄你跟你保证什么?” 宁茴抽着鼻子。 “没、没有这个意思……我……唔,我就是……呜呜呜,风太大了,迷了眼睛……” 一抽一抽的说话,就像是泣不成声的样子。 许念实在是有点憋不住笑,如果这是演技的话,只能说对方的演技真的也太高超了,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许念撑着下巴看着她。 “要怎样你就不哭了?” 宁茴眼睛越来越红,晶莹的泪珠似乎都要沁出眼眸。 “我……我没哭……我看到你很高兴……真的……呜呜呜。” 她甚至掩住了嘴唇,许念就看着突然珍珠似的泪水一滴滴的往下落,滑落她的眼角,经过她的脸庞。 热烈而滚烫。 好家伙,不说还好,越说越起劲了还。 许念不喜欢安慰别人,尽管看上去这个时候说一些大道理很有用,但是大道理让人疲惫,太宽泛了可以用在所有事情上的道理,也就不是什么道理了,只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唠叨。 于是他稍微前倾身子,伸手端起了少女的下巴。 少女瞪大眼睛,忘了松开手。 许念吻在了她的手背上,在手背后,就是她的红唇。 两双眼眸的对视很近。 宁茴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如同有千军万马从自己心底奔袭的脚步声,在轰鸣。 世界如此之大,心底如此之空。 却只有他经过发出了自己会铭记的声音。 在许念松开嘴唇准备坐回去的时候,宁茴陡然松开了手,然后再一次抱住了许念的脖子,她准确的贴了上去。 带着头昏脑胀的冲动,带着心底敲鼓的心跳声。 她微微歪着头,避开了少年的鼻子,然后精确的吻,舌头会撬开他的嘴唇,耳朵会听到吮.吸交汇的声响,让人面红,却让人更加的燥热。 这一次的吻持续了很久,宁茴更希望能吻到昏天暗地。 甚至连空气都好像不需要,自己哪怕窒息了也要死在这个热烈而赤诚的热吻之中。 当吻分开的时候,她的心跳依旧很快,喘息也变得急促。 她的眼睛不再红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倒影的全都是这个少年的模样。 她看着少年,轻声说,“其实我现在不是太关心会死还是会活着……我现在喜欢你,好喜欢你,可以确定的说喜欢你,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现在处境的变化。就是完全遵循我自己,单纯的……热烈的喜欢。” 许念张开嘴,少女再次凑上去吻了一下。 然后面颊红润,看起来就像是烧开了一样。 “宁茴喜欢许念。” 许念笑了笑,“我不讨厌被你喜欢。” 宁茴撅起嘴唇来,“这是什么回答嘛,坏心眼。” 许念想了想眼神上移,似乎是想去看那边窗户外的天色,阳光照耀,弧光漂亮。 “等你彻底好了,我会告诉你是什么回答的。” 宁茴哼哼唧唧的,“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话呢都不能好好说,你就说你想我活下来很难吗?还要说等我好了才告诉我……” 许念笑着,“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也没有想着改变,受得了就受着呗。” 宁茴哼了一声,“我不仅受得了,我还喜欢得不得了。” 许念挑了挑眉,“要是换个别的男人这么说呢?” “我给他一剑,说话都不会说。” “哈哈哈哈……” 谁说双标不可爱的,有的时候人就是需要偏爱,公平的确是相对而言,但是对谁都公平,谁都是一样的,那么特别的那个人又为什么需要呢? 感受温暖会让许念觉得不适应,被关心会觉得自己过于矫情。 所以他喜欢独来独往,喜欢一个人睡。 靠近了才会有情绪的跌宕起伏。 得到就意味着要面临失去。 他总是想的很悲观,大概就是自己如此冷淡的原因。 面前的少女站起身来,对许念说。 “你去外面等一下。” “干嘛,还要弄鸡汤?” “才不是鸡汤呢……等会给你看个东西……你先出去嘛~好不好?” 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对方摇着自己手臂撒娇才心软的,只是坐久了也需要活动一下。 许念走出了对方卧室的门,很快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知道在弄什么。 许念正在客厅里无聊的吃着水果看着外头的阳光如何慢慢偏移呢。 就听到门开了一线的声音。 探出了一个脑袋来。 “你……能不能先把外头的门关了?” 许念看不到她的身子,只是皱着眉头,“事情怎么这么多?” “快点啦……” “好好好。” 咬着葡萄的少年站起身,慵懒的将门关上。 “好了,你要干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先背过去。” 许念已经放弃说服了,他坐在地板上,然后背过身。 “这样行了?” “嗯……” 许念听到了身后门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少女轻轻的脚步声,她似乎是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许回头哦。” “嗯。” 少年咀嚼着葡萄。 感受着她一步步来到自己的身后,体温都感觉到了,她熟悉的气息和味道更是明显。 她从身后抱住了自己,似乎也是坐了下来。 许念平静的说,“搞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你往下看看。” 少女湿热的嘴唇凑近了许念的耳朵,气息仿佛能将许念包裹。 许念低头一看,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的双腿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果然是坐下来了,不过…… 黑色的……这不是洛汐偶尔会穿的那双乌丝长袜么? 当然,肯定不是洛汐穿过的那一双,但是问题是……她怎么会有?而且穿在了腿上? 乌丝制成的长袜呈现一种半透明的感觉,能够若隐若现的看到她肌肤的细腻,那看上去就丝滑的触感被包裹其中,仿佛在激活自己体内的野火。 “这是……” 她松开了手,然后起身,收回了双腿。 “现在你可以转过来看看了。” 许念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些说不出的羞涩腼腆的少女。 她穿着……一身红裙。 裙摆下沿,在乌丝长袜的包裹大腿的深处,似乎还绑着红色的丝带,微微的勒紧了她的腿肉。 明明腿长又纤细,但是在乌丝长袜的包裹下,红色丝带的勒紧之下,透露出一种诱人的肉感。 骨感和瘦削让人欣赏,更容易让人看到美。 但是适当的肉感却能让人体会到一种丰腴,弹性……紧致……这是挑战男人基本的欲望。 没有人不会火热。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打扮。 红裙与乌丝。 她就像是被精心包装的玫瑰。 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对全世界展示她精心的魅力。 只是好像,自己现在才是她的全世界。 阳光有气无力的照耀,在她此时的光芒下,都显得黯然失色。 一切都很好,不是那天她在一个春日的回眸。 但是这一次,似乎已经超过了那一天的初见。 “好看吗?” 她轻声问道。 许念该说些什么呢? 他轻声说,“你哪儿弄来的?” 宁茴红着脸显得扭捏的说,“我让……宁缘去买的。” “买这个干嘛……” “你不喜欢么?” 少女凑近了一点。 许念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应该放哪儿,她的脸上,还是她窈窕的身姿,还是这双诱人至极的长腿? 似乎在哪儿都可以,似乎在哪儿都不合理。 “我……” “现在要说不讨厌的话,我就去换了,再也不穿给你看。” “还挺喜欢。” 许念坦诚了一回,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少女款款的走到了许念的面前,然后微微的弯下腰来。 这一次她没有捂住自己的领口。 任由大块的春光在许念的视线里晃荡,白腻的雪,似有若无的如圣女果一样的果实。 几乎让人屏住呼吸。 “那我该怎么好好奖励你呢?坏心眼的家伙。啊……” 像是突然的失衡,上一秒还在说话的少女,下一秒就已经横躺在了少年的怀里。 许念的眼神沉静如水,正注视着她。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老是玩火?” 宁茴红着面庞,咬着薄唇,“所以你就玩我的腿……?” 她都不用眼神下移,就能感受到自己腿上的触感。 一只火热的手,在上头游离着。 摩擦过的区域,都带起了细微的让人酥麻的电流。 而翩翩,他的表情显得一本正经,甚至还有些冷淡,似乎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真是坏心眼的家伙…… 许念想了想说,“我只是稍微帮你测试一下,这乌丝长袜牢固不牢固。” 宁茴搂住了许念的脖子,她微微仰起头。 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但是我更想知道……我和洛汐,谁的腿更好?” PS:今天肯定三更!虽然下午要去健身,但是一点不耽误好吧,不是下午就是晚上。还要还十章,这个月加完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了,其实按道理说,加更21了,月票的加更已经还完了,我这是在还炎帝的加更了,别说我做不到就不要搞了。 78 坏女孩?好女孩? 许念记得自己好像看过一本详细描述女子体态之美的书。 当然,他没有仔细去看,也不会像那个作者那样,将自己身边的女子都归类总结起来。 终于洛汐和宁茴,谁的腿更好看,看起来还是洛汐的腿更漂亮一点。 不仅仅是腿更长,因为修炼的缘故,她的腿肉紧实而充满弹性,具有一种健康的张力。 至于宁茴的腿,就是触感更加舒服一些,更有肉感,仿佛将自己的手按进去,可以融化在里头。 似乎宁茴想要的答案已经可以得出定论,的确是她的腿更舒服。 但是许念并不想告诉她。 骄傲使人落后……不对,是没有必要去比较。 而身上的女孩正抱着自己的脑袋,她的唇齿贴合在自己的脸颊和耳朵交界的地方,这里似乎敏感又脆弱,而她的鼻息急促又湿热。 “谁的更舒服?” 对这个问题坚持不懈。 许念想了想,手掌和手指似有若无的游离,享受丝滑的触感,从上至下,从外到里。 “说不准……” “你摸过很多次对吧?” 宁茴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许念立马改正错误。 “她的摸过很多次,你的倒是没有几次。” “你还说,啊呜!” 这次是将少年的耳朵当成了什么有嚼劲的菜肴了,细细的咬,用力的吮。 “还咬?饭没吃够呢?” 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能说她的唇齿很灵活。 少女含糊不清的话语,混杂着翻搅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内,细细的如一个人的低语呢喃。 “就咬就咬……坏心眼的家伙……” “那我咬你了。” 许念面无表情的说道。 少女松开了嘴唇,然后看向少年,她的眼眸里头仿佛燃烧着火焰,似乎正在暗示什么,又像是勾引无知的少年堕入深渊,打开欲望的盒子。 许念伸手,却只是稍微的梳理她的发丝,将她覆盖胸前,覆盖肩头的发丝整整齐齐的梳理到了她的肩后。 露出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来,眼下就连那精致的锁骨也看的清清楚楚。 仿佛能在锁骨的凹陷处养一尾小鱼。 “你想咬哪里?” 她微微咬住了唇角,像极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若即若离。 红色的衣裙陪衬她雪白的肌肤。 这场面不要太过好看。 许念懒散的目光看着少女精致的容颜,“你希望我咬哪里?” “坏心眼……这种事情还要问我么……你想咬哪里就哪里啊……” “都可以?” 许念笑了一下,看着女孩身上的嫣红从脖子蔓延到了脸颊,然后再红透她晶莹的耳珠。 他的手掌轻抚少女的长腿。 他站起身来,然后将女孩子放在了桌子上面对自己。 宁茴理所当然的感觉到了一种难为情。 “干嘛……要这样……”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上了桌的菜。 任由这个少年挑选部位品尝。 许念站在她的面前,微笑着说,“你自己说的都可以,那我得好好选选。” 宁茴的双腿交织在了一起,似乎是紧张的摩擦了起来,似乎还能听到乌丝长袜细微摩擦发出的声响。 她微微偏着血红的脸庞。 “不想你选了……你就会折腾人家。” 许念好笑的说,“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你吧?” “谁菜了……你来就是了!我会怕你?” 少女不服气的说道。 许念平静的,甚至脸色还有些冷淡的靠近了宁茴的脸庞。 宁茴避开许念的眼眸,许念似乎是呼吸了一下。 闻着她脸上的淡淡的味道。 而随着他的呼吸,宁茴的呼吸就更显急促了一些。 他的脸庞偏移,宁茴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朵旁。 那是自己的敏感区域……他…… “啊~~~~” 许念仅仅只是贴了上去,她就发出了不堪的悲鸣。 “这样就不行了?” 许念好笑的说道,少女丢人的低下头,“才不是……我……耳朵……” “那这样呢?” 许念张开嘴,含住了她晶莹的耳珠。 “啊唔……!” 宁茴的状态更加不堪了。 她甚至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许念的衣袖,许念只不过是用对方对待自己的方式对待她而已。 但是女孩子就仿佛在被自己狠狠的摧残一样,双腿都开始了摇摆。 她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摇晃。似乎没有依靠,如漂泊的小船。 现在换了自己,就像是变成了老师傅,来手把手的教学应该怎么做。 光是耳朵这边,少女就忍不住要崩溃了。 说不出的感觉瘙痒着内心。 许念好不容易松开了嘴,女孩子只能顾着自己,急促的喘息起来。 “你……太坏了。” 许念好笑的说,“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位置,你怎么就受不了了?” “我……”羞愧的少女说不出话来,她总不可能是因为说自己有病吧?的确是有病,但是好像不关乎这种事情…… 许念伸手抚摸着她肌肤细腻,没有一点颈纹的脖颈,然后低下头。 “其他地方呢?” 看不到他的脸庞,但是他在自己的脖子处呼吸,那轻微的热气喷吐了自己的脖子,少女手掌抓的更紧一点。 “你……自己决定好了……不,好痒啊~” 脖子处的湿吻,然后蔓延到锁骨附近的细咬。 似乎对方每一次的碰触都能给自己带来独特的体验,清晰,曼妙,让人沉沦。 宁茴最后只想呼吸,只想舒服的吟唱,别说反抗了,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她裙摆的领口都被折腾的不成样子。 宁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摘下自己的裙子。 只是在自己的胸前肆虐,让雪白的肌肤变了些许的颜色。 到底是美妙的享受,还是一种折磨呢?宁茴不知道,她只是在漩涡里越陷越深而已。 看着衣衫不整,喘着粗气,连发丝都凌乱的铺开的女孩。 许念蹲在她的面前,抬头看着她。 “宁茴,你真菜。” 少女又羞耻又羞愧还有些气愤,他占便宜还不够多么?还要这样说自己…… 忍不住反驳道,“等我好了你再试试……我才不菜!” “哦,都怪天阴绝脉呗。” 许念抬起了她的一条长腿。 宁茴紧张又说不清楚期待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看到他的手掌轻轻的挪动,从大腿处一路向下,抚过她的小腿,最后绕着她的脚踝,来到了脚掌。 那小巧又有着骨感的脚掌被包裹起来,现在落入了许念的手中。 他的手掌细细的摩擦着,让人能感觉到些许的湿热,似乎是混杂了他手心里细细的汗,触感很奇妙,让人觉得羞涩,又无法挣脱,一种欲罢不能的特殊感觉。 “别……脏,那里……不行……” 少女话都说不清楚,痒与心中的羞耻,再加上面前这个少年亵.玩自己脚掌的画面,构成了独特的情绪。 让她几乎要当场崩溃。 而许念的动作越是轻柔,越是细腻就让她越是受不了,当她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甚至都要从桌子上摔下来的时候,许念却更靠近了她一点。 亲吻在了她的大腿上,很轻微的一吻,其实在多数时候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那样。 但是 这一下,少女只能勉强扶住他的肩膀。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内心的羞涩矜持让她忍不住说,“不……不要,你不能……啊……” 可是说的话没有什么用处,要么许念就不做,要么就要做到底,让这个女孩下次试图引诱自己的时候想清楚后果。 于是乎桌子上的宁茴就提前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要死。 或者是……将死未死? 还是……欲仙欲死? 她喘息着,喉咙都觉得有些哑了。 她说出一句话都很艰难,双腿就在桌子的边缘轻微的颤抖。 而少年就在她的眼前,他弯下腰来,轻轻压着自己的身子,摸了摸她细嫩的脸颊。 “现在知道怕了没?” 甚至宁茴的眼角都沁出来了晶莹的泪珠,只是似乎不是悲伤,不是难过,是什么情绪酝酿的,她并不清楚,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出来。 “坏人……” 她低声的说着,声线都在颤抖,看得出这个少女的动荡,却没有不安,娇腻的声线里似乎只有满满的甜蜜。 许念平和的看着她。 “所以干嘛要学那些人做一个坏女人呢,老实点多好。” 宁茴不服气的看着许念,“老实人没有糖吃……我不主动还指望你主动嘛?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嘛。” 看起来病情反而成为了她行动的理由。 许念摇摇头,“都说了,会好起来的,只是等一个办法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给你希望才是最大的残忍,往往很多事情都是最后一步无法完成,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希望你为我努力的原因……不仅仅我会难过,你也会难过。我希望最后能开开心心的在你怀里睡着,而不是最后还遗憾着……” “你嗓子还这么哑就别说话了。” 宁茴知道许念是在揶揄自己当时的吟唱多么大声。 她也破罐破摔,“又没关系,反正我住的地方这么偏僻!” “是么?” 许念似笑非笑。 当他从宁茴的房门里出来的时候。 一把刀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熟悉的大刀,比自己的脖子都粗。 “混蛋……你给我过来!” 她压低了声音。 与银发少女极其相似的面孔。 她的妹妹宁缘。 79 邀请和资格 天色还好,日头正是高涨的时候。 竹屋外的偏僻小道的一角,是在林荫的深处,虽然说现在已经到了初冬还没有下雪,但是吹过的风已经显得格外凉快,站在林荫处更是如此。 面前的少女还是一如既往的提着那把大刀,然后穿着黑色的长裙,想起了之前宁茴的红裙,如果放在一起,似乎是一个相当搭配的组合。 不愧是姐妹,这就是姐妹的魅力所在了,关键是两人的长相也是十分相似,以至于经常有人会认为两人是双胞胎,其实是有着时间差距的姐妹。 当然,最容易区分两人的还是两人的性格。 一个现在温婉可人,一个一如既往的刁蛮骄纵。 现在自己算是被逮捕了,不过被逮捕的少年似乎一点匹配的觉悟都没有,坦然而懒散的站在哪里,任由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 “有事?” 宁缘看到对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看到许念从那个竹屋里出来,她就知道对方大概做了一些什么。 “你好意思吗?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我姐姐都这样了,你还……那么折腾她!” 脸颊飞上了一抹嫣红,似乎是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羞涩,少女的声音很大。 心虚的人总是如此,好像越是大声,就会显得自己越是理直气壮,别人就感觉不到她内心的心虚一般。 许念想了想说,“一己私欲……的确,你姐姐确实是为了一己私欲,都没有尊重我的感受,你回头好好跟你姐姐说说,这样伤身体,别这样了。” “……你能要点脸?” 宁缘简直要气的七窍生烟。 这个男人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她姐姐是为了一己私欲? 许念好笑的说,“本来就是这样啊,又不是我强迫你姐姐的。” “还能是我姐姐强迫你的?” 许念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自顾自的嘟囔,“反正你们两姐妹都喜欢这样……” “你说什么……?” 少女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许念摇摇头,“你有事么?” 其实宁缘都听到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无可奈何,事实似乎就是如此,一个强迫,一个略带引诱…… 宁缘瞪了一眼许念,双手抱胸的说,“姐姐的事情现在怎么办?今天你去的时候她僵直了没有?” “僵直了。” 宁缘苦恼的说,“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该怎么办?你有办法没?我几乎十二洞天有点关系的人都打听过了,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来上次宁缘还是被自己刺激到了,甚至都愿意在欢喜宗之外打听情况了。 “嗯,没事的。” 许念这么说道。 宁缘奇怪的看着许念,“为什么没事?难道说你有办法?” 许念晃了晃脑袋,“我可没有这么说,别对我希望太高。” 宁缘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办法?快说啊,你要急死我?” 许念摇摇头,“没有什么办法,只是有种预感?” “预感?你是被欺负久了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嘛?你一个大男人还说预感?” 许念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什么不能说预感呢,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只有一个,难道预感是因为少了个玩意儿?” “……你闭嘴!” 宁缘就差上去给这个少年一拳了,俏脸绯红的女孩子觉得对方有问题,现在竟然老是跟自己说荤段子了,之前他都不敢来着,难道是因为之前的接触……所以胆子变大了? 果然还是无法抵抗自己的魅力,想用这样的方式跟自己拉近距离? 宁缘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许念退后了两步。 “你退这么后干什么?!” “感觉你对我有不好的想法。” “……谁对你有不好的想法了!搞得自己跟香饽饽似的,其实就是个绣花枕头。” “对对对,你说的对。” 许念连连点头,就是这副摆烂且没有任何抵抗的样子最是让人无奈,又急又气。 好像什么天大的事情到了他那里都可以放一放,都不重要。 “懒得跟你说!记得,要是有什么办法的话,快点通知我,你又干不成什么事情,不如让我来。” “好,我命令你立马突破到踏虚境。” “……许念你找死!!” 气的脸颊通红的宁缘一个箭步就冲上来了。 许念想了想还是没有躲开。 不过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少女冲上来并没有对自己拳打脚踢,也没有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是拽住自己的手臂,张开粉嫩的嘴唇就咬了下去。 鲜血直流。 许念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看着自己白皙肌肤上冒出的鲜血。 “你属狗的啊?” 少女的嘴角还残留着自己鲜血的痕迹,她伸手抹去,留下了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就像是胭脂没有彻底的抹匀,但是在她的脸上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就像是年轻却有着无限野性的少女,奔放而又浪漫。 宁缘冷哼一声,“伤口不许抹掉,永远留着。” “永远?” 许念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疤,鲜血流淌不止,很快将整个小臂都要浸透成鲜红色。 自己出血量的确挺多的…… 但是宁缘却舔.舐了一下嘴角,“你血的味道怎么这么奇怪……没有太多血腥味……” 废话,不然你家宗主能抓着我吸血吗? 话说那个女人最近要突破了,拉着自己当移动血库,想想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然后许念就看着面前的宁缘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她拉住自己的手。 细软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掌,很快她的掌心就沁出了细细的汗水,很显然,她不如脸上表现的这么宁静。 将药粉涂抹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鲜血很快止住了。 她继续自顾自的说,“不说永远吧,起码也得等我气消了。” “你气性多大啊,得等到什么时候。” “你再说?小心我在你脖子上咬一个!” 少女微微张嘴,露出了她漂亮的虎牙,虽然虎牙很多时候被人认为是畸形的一种,但是也要看在谁的嘴里,比如在她的嘴里就显得可爱。 糟糕,自己也变得双标了。 帮许念止好血,宁缘却没有松开许念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她的表情还是显得很刁蛮。 “不准把疤痕抹去了,我会定期检查的。” 许念想了想说,“它会自己淡去的。” 就像是记忆,就像是每个人的过往,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就算你每天都回想,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一百年不够,两百年总行。 女孩子冷哼一声,“想多了,这个药粉的特殊功效除了止血之外,还能定型伤疤,一般是用来刺青的。” “……你有毒是吧?”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这算是哪门子刺青?你好歹给自己整一条龙啊。 左青龙右白虎那不帅? 架都不用打了,光膀子上阵就完事儿了。 宁缘微笑起来,很满意的说,“你管我呢?反正就这样留着,等什么时候我满意了再帮你消除掉。” 她得意洋洋,甚至摇晃起手臂来,顺便还带上了许念的手臂。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宁缘,“我的手好摸吗?” “……谁要摸你手了!” 宁缘气恼的一把甩开,许念差点以为自己手臂飞走了。 小说里的独臂大侠看起来很帅,但是放在自己身上就不行了。 女孩子有两条腿,两瓣臀,两座雪山,自己怎么能只有一只手?这显然不合理。 “没事我就先走了。” 许念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宁缘看了一眼许念说,“现在冬天也要到了,妖兽之潮的围猎也要开始了,你会参加么?” 许念没好气的说,“你觉得呢?” 宁缘冷笑起来,“毕竟是个绣花枕头,估计看到妖兽就腿发软吧?” “是啊,我还尿裤子呢。” “……滚!” 许念麻溜的走了。 在路上看着自己的手臂逐渐结痂的伤疤,似乎真的有凝固然后形成皮肤上痕迹的趋势,许念哑然失笑。 他想他大概是有办法去除的,但是懒得去做这种事情了,就放着不管吧,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光膀子。 从小道里走出来。 许念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一个似乎自己没有想过,会在欢喜宗出现的人。 他的一身黑袍让人印象颇深,这就是沈欲嘴里的‘那些黑袍’。 现在许念知道了,对方属于魔神殿。 而他们的上次遇见,却是在圣火宗。 如果他的名字自己没有记错,他叫做白翦。 对方就站在空旷的路边,显然正好无人经过,他正侧面面对自己,黑袍依旧遮掩了他的面容和表情,看不出深浅,像是一口老旧的枯井。 许念平静的走过去,然后走到了对方的面前,却没有停留,而是准备就这么擦肩而过。 但是对方却主动开口说话了。 “东西找到了么。” 许念这才停下脚步,“没有。” “可是我觉得你大概找到了。” “但是很难吧,你说的东西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似乎是很可惜的样子。 白翦笑了笑。 “你要救的那个女孩就住在这里面吧?情深义重。” 对方像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知道了宁茴的所在,这就仿佛成为了可以要挟自己的一个把柄。 许念微微侧头看着白翦。 “不用威胁我啊,可以直接杀了我,反正会比杀死一只蚂蚁要简单,你说呢?” 白翦微微仰起头,这次许念再次看到了对方那枯槁瘦削的面容,颧骨拱起,两腮却仿佛凹陷进去。 “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是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 许念平静的回答。 “看起来也就比乞丐稍微多了点骨气。” “呵呵。或许我开始看的没错,你有自己的一些秘密,但是我不觉得……你可以抵挡住整个魔神殿的威压。所以,要不要试着帮魔神殿做事,这种邀请……你们宗门至少还没有一个人有资格。” PS:等会儿还有更新~ 80 全身上下都是戏 魔神殿…… 许念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按照沈欲的话说,大概就是一群实力强劲,已经突破了踏虚境的‘强者’集结的地方。 大概的意义就是管控魔域的一切,然后处理某些‘大能’之间才有资格碰触的事物。 对许念而言没有什么感觉,他连所谓的至宝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些东西? 所以他没有停顿很久,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招我一个废人进去,还要浪费粮食,多亏啊,还是不用了。” 白翦笑了笑。 “是么,真是如此么?你只是还不想为魔域效力而已……你的性格习惯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看起来每天都是无所事事,除了躺平就是躺平,但是看起来更像是刻意伪装的一种手段。” 许念眨了眨眼睛,“你觉得你真的了解我么?通过所谓的情报?” 白翦不以为意的说,“了解一个人比你想的简单,魔神殿的情报网不是如同虚设的,只要我们想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就会在我们的眼里。” 许念看了白翦一眼,“我要回去睡觉了,一起么?” “呵呵,不用了。” 许念离开了对方的视线,他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如果对方的眼线真的有他说的那么手眼通天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有胆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这些话。 不过对方或许也是在提醒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他们注意到……但是好像也不怎么关键。 少年只想回到房间睡一个舒服的午觉,到冬天了,人都比较恋床。 而站在原地许久的白翦仰起头去看那灿烂的阳光。 “聪明人总是喜欢自负,自作聪明就是愚蠢了对么?” —— “嘎吱……” 许念侧着身子浅浅的睡眠,桃夭缩着身子窝在了少年的怀里。 只是很细微的动静,桃夭立马睁开了眼睛,稍微抬起头来。 就绕过少年的身子看到了门口被推开了一线。 “喵……” 她突然显得警惕了起来。 直到一个脑袋探出来,对着猫猫做出了噤声的动作。 “别出声哦~” 桃夭歪了歪脑袋,就看着少女轻轻将门关上,然后一点点的靠近床边,她似乎是在轻手轻脚的脱掉了鞋子,然后提着衣裙上了床。 许念身上正盖着薄薄的被子。 她就钻进了被子里,带着清新芬芳的香味,然后桃夭就看着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来,然后轻轻的绕住了少年的腰间。 “唔……” 她似乎是正在深呼吸着,贪婪的吸取着这个少年身上的味道。 猫猫眯了眼睛,到底谁才是猫啊?为什么她要学我啊! 猫猫准备看看这个少女准备搞什么花样,就没有出声,一直在旁边细细的观察着。 就听到时不时被子里头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里头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一直在乱动乱钻。 没过多久,桃夭就看到了少年终于睁开了眼睛。 “陆师姐,你闹够了没有?” 在少年身后侧躺着,几乎跟许念是同床共枕架势的少女仰起头来笑眯眯的说,“你怎么不一直装睡下去了?” 许念的确是在对方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他懒得动而已,没有睡醒的时候,人的忍耐限度总是相当高超的。 “我只是懒得起床而已。” 少女却笑着说,“这样会让人误会你默许了的,毕竟……没有阻止不就是在期待我继续下去,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么?” 许念当然能感受到,对方细软的手掌就在自己的大腿内侧游离。 这个地方很敏感也很特殊。 距离关键部位只有一线之隔,但是偏偏又处在了若即若离的位置上,她仿佛已经找到了撩拨自己的方式,虽然看起来有些老套。 许念握住了她的手腕,“没有说话不代表我就允许了,不知道在睡觉的人很不喜欢被打扰么?” 陆淡妆也不生气,依旧是笑嘻嘻的说,“当然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陪你睡觉了么?继续睡吧,我保护你。” 少年还真是哑然失笑,谁会没事对自己出手呢?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对我构成危险?” 陆淡妆撅起红唇来,“洛汐啊……宁缘啊,看到你都跟仇人似的,虽然说两个人都是死鸭子嘴硬啦,但是万一来个突然袭击怎么办?哦,还有宗主呢,对你的目的可不单纯。我这可是堵上了女孩子的清白来陪你睡觉的,你竟然还怀疑我…… 人家真是好委屈的,呜呜呜。” 这里没有嘤嘤怪,却有不少的呜呜怪。 显然陆淡妆就是其中的一位,比戏精还要戏精,简直浑身都是戏。 “要哭就出去哭,别把我床哭湿了。” 听到这句话陆淡妆直接翻身起来,却没有立即起床,而是直接压在了少年的手臂上,然后顺着他的手臂在他面庞这边滚下来,就像是翻山越岭了一般。 桃夭吓了一跳,害怕被压死,赶紧跳到了一边。 想起来要张牙舞爪警告对方的时候,却发现现在好像压根没有人理会自己。 看过去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已经占据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了,然后面对面的和许念躺在一起。 她不满的说,“是不是只有洛汐可以让你的床上湿润?” 许念一阵头大,“你这又是在说什么鬼话,别带坏小孩子。” “哪儿有小孩子啊?” “桃夭啊。” 两人看了一眼桃夭。 桃夭愣了愣,抬起头来,又慢慢的缩了回去,双手踹在了身下。 “喵呜。” 你们慢慢说,桃夭大人慢慢听。 “有完没完了还?” 许念没好气的说到,才让她的手冷静一点,下一刻她就缩在了自己的怀中,细细的磨蹭着自己的胸膛,自己的双腿。 硬是……被摩擦硬了。 可真有她的。 陆淡妆甜美的微笑着说,“这种事情哪有结束的?我的纠缠可是很持久的,起码要换到下一个人才可以停下,但是你舍得我换一个人这么纠缠么?许师弟~” 她在前方,大胆的绕住了自己的腰肢,把她自己娇柔的身躯挤进自己的怀里。 鼻子里就只能闻到这个女孩发香的味道了。 她轻轻的嗅了嗅。 “这不是洛汐身上的味道……是宁缘的还是宁茴的?” “猫的。” “喵?” 桃夭愣了愣,自己身上的味道怎么能跟那些胭脂俗粉相比较呢?她们哪有桃夭大人香啊! “真不要脸,让桃夭背黑锅你说的过去么?” “反正她也不会说话。” “哼哼,承认了在撒谎吧?味道这么腻……一看就是宁茴的,哼哼,你们干嘛了?” 陆淡妆揪着许念的脸蛋问道。 许念平静的回答,“说了会儿话。” “除了说话呢?” “给她按了按摩。” “怎么按的?” “不好形容。” 听到许念的话,陆淡妆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的坐起身来,然后背对许念。 “你怎么跟她按的,你就给我按。” “你确定?” “嗯!” “哦。” 于是许念就上手了,在她的肩膀上,才用力的一瞬间。 “啊!!你杀人啊!!好疼!!” 少女夸张的捂着肩膀在床上打滚。 许念的确用了点力气,但是也没有用太多,所以不是对方太脆弱,就是戏瘾犯了。 许念连安慰都懒得安慰,拍了一下她挺翘的屁股。 “行了,差不多就起来吧,咋咋呼呼的。” 血红着面庞的女孩子怯生生的说,“你打人家的屁股……这里不能乱碰的,碰的话……” “你再多废话,我就出去了,你自己慢慢来戏。” “……你这人真讨厌!” “我这么讨厌你还过来干什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许念靠在床头,慵懒的舒了口气。 少女侧着身子坐在旁边,靠着他的肩膀说,“我这个人就喜欢吃苦不行呀?喜欢你就是喜欢跟你一起吃苦白手起家。” “那你爱好可真特殊。” “是吧,比起嫌贫爱富的女子是不是好多了?” “脑子看起来坏多了。” “去你的。” 陆淡妆哼哼唧唧了一下,“对了,沈欲跟你说过了没?” “说什么?” “就是冬天妖兽之潮围猎的事情啊,满打满算也没有一个月了,许多人都在准备了呢。” “你不准备?” “我不用去哦。” 许念稍微想想也大概能知道对方不用去的原因,沈欲其实培养陆淡妆一直是按照接班人的态度培养的,毕竟这个女孩子在外人来看是通情达理,且八面玲珑,实力天赋也过得去,比起其他有着性格缺陷,或者实力不足的弟子要合适太多。 她倒不是真蠢。 所以大概这种远离宗门的事情不会让她去犯险。 “哦,巧了,我也不去。” “那估计宁缘和洛汐要去吧?” 这在许念的意料之中,两人都属于争强好胜的类型,这种机会不会放过的。 “你关心起她们来了。” “当然,都是同门当然关心啊~关心她们能不能晚点回来。” 许念奇怪的看着陆淡妆,“晚点回来有什么影响?” “当然了,那样你就能属于我更久呀。” 许念想笑,因为她大概还不知道,某位宗主大人早就预订了自己的档期了。 不过许念还没有说话。 “嘘……” “怎么了?” 许念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淡妆陡然翻身而起,坐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用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身躯,她抱着自己的脖子,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在自己的耳边说。 “配合一下。” “啥?” 就在这个时候。 “砰!” 许念修好的门又被重重踹开。 门口正面若寒霜的少女看着两人‘交织’在一起的身躯冷冷的说。 “你们在干什么?” 陆淡妆直接就来了一个上下起伏,顺便喘上了粗气。 头也不回的红着脸说,“洛师姐你先等等……我还没完事儿呢,啊~好大,师弟好厉害~” “……” PS:先更一章,先去健个身,回来之后试着再码一章~还特么有九章要还! 81 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许念不是很理解一些无意义的争论,对一些无意义的东西的争夺,这其中当然就包括了自己。 但是好像她们并不这么认为,相反觉得争吵起来,争夺起来特别有意思。 许念就觉得这件事情挺离谱的,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一幕。 门口面若冰霜的洛汐直接一步一步的朝着床上‘惊天动地’的两人走过来。 陆淡妆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言不发,她有些慌张的抱紧了许念的脖子,“你干嘛?别想打扰我们,我们现在正开心着呢!你不会以为就你能做这种事情,我不能吧?” “哗!” 洛汐直接扯着被子一把拉开。 但是陆淡妆牢牢的抓住一边,就是不让对方掀开全部,两人的臀腿**处还在遮掩之中,让她看不清楚。 “松手。” 洛汐咬着牙冷冷的说道。 “不松!你出去!” 陆淡妆也丝毫不让。 然后…… “撕拉……!” 许念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人,在自己的房间,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的被子直接撕成两半。 棉絮在空气中漂浮,同时许念和陆淡妆的身子状况也暴露在了洛汐的眼里。 两个人下身的衣衫都穿的好好的,隔着衣衫坐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对方所说的那种情况。 洛汐冷笑起来,“这就是你说的好大?请问什么大?” 陆淡妆气势明显的弱了下来,“……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他可想进来了,就是我矜持,只答应他隔靴搔痒……我不像某人,脸都不要了。” 洛汐讥讽的说,“是啊,既然你知道这种事情不要脸了,为什么还想着要我误会?不会是你……还在想着上次的事情吧?” 陆淡妆顿时语塞。 许念当然从开始就知道对方一开始让自己配合演戏就是为了报复上次陆淡妆在旁边看着自己和洛汐……疯狂交流的仇。 不过现在许念更心疼自己的被子。 上次是门,这次是被子,下次是什么许念想都不敢想。 而两个不同风情,各有千秋的女孩子还在互相冷嘲热讽。 “你想多了,我就是为了戏弄你一下而已,看起来你还挺急的?但是急也没用,你不会以为他真的是你的吧,他更愿意和我在一起。” “放你的狗屁!你算个什么东西,陆淡妆,不要以为我之前跟你多说几句话就显得我们关系很好了,信不信我给你一剑?” “你真以为你很厉害啊?那是我不想跟你争而已!” 说完这句话陆淡妆转过头就看着许念,“许师弟~~~这个母老虎要打人家,你管不管嘛~~!” 许念面无表情的看着散落一床的棉絮。 “你们打一架吧。” 洛汐冷笑着讥讽道,“你这小狐狸还想着找人帮忙?看看有人帮你这个忙没有,他会在乎你的死活?别自作多情了!” 陆淡妆没好气的转过头来,“什么自作多情?就显得你好像不是自作多情一样,你看你进来之后他看了你一眼没有?哼哼,还主动送上门来,受辱是吧?” “难道你不是自己过来的,还是他把你强行带过来的?” 洛汐越来越不容易破防了,似乎是心理承受能力显著的提高。 当沐晚桐那样的人物出现之后,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某些事情的破碎,而所谓的骄傲其实只剩下了虚张声势而已。 “那……那不关你的事情!” “呵呵,那我来这里也不关你的事情,你不是喜欢演戏么?继续演啊,我看着就好。” 洛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甚至悠闲的翘起二郎腿。 一些人翘起二郎腿会显得吊儿郎当,没有坐像,这也是为什么被人不喜的原因,但是呢,在洛汐的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居高临下的俯视你,期待你的表演一样,不仅仅不让你讨厌,还会想要在她的面前好好表现,以便让她青睐的目光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许念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而陆淡妆受不了这个气,她演戏也只喜欢在许念的面前演,那叫情趣,真当自己是戏子啊?谁都能让自己演一段? 顿时她就把许念的枕头抱起来了。 “我杀了……诶?” 发现枕头被人抽走了,一转头就看到许念正将枕头拿下来,对她说。 “你这样是杀不了人的。” “那……” “你的剑呢?” “对哦。” “锵!” 瞬间陆淡妆就把锦绣乾坤里藏着的剑拔了出来,洛汐没好气的瞪着许念,“你想干嘛?!” “你们不是要打架?出去打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给你们折腾。” 许念像是送瘟神一样,要将两个少女送出门外。 但是洛汐直接把许念的手臂一甩。 “我打架还要挑地方?!” 陆淡妆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许念无语的看着两人,“那我房子被你们打坏了怎么办?” 洛汐直接说,“那好办,你住我那里去。” 陆淡妆深感震惊,“你还真是无耻啊,为什么不是我那里?” “那谁赢了就去谁那。” “这个好像不错,我要拿出我十年功力了。” “才十年?我十八年功力……” “知道你年纪大,老阿姨。” “你……!” “锵!” 于是乎洛汐也抽出了她的剑来。 看到这一幕的白猫瞪大了眼睛,兴奋的跑到桌子上抱起了她的小鱼干,一边啃一边看。 许念算是服了这两个人了。 “你们能不能出去打?” “出去打还怎么把你房子弄坏?” “对啊。” 两个少女同时看向许念。 许念面无表情,“你们还真是大声密谋啊……那能不能不打了?” “不打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多喝开水。” “我也是!我跟她必然有一架!” “……要不换个方式决出胜负?” 许念为了自己的房子可谓是绞尽脑汁,他才不想住在谁的房间里,一点自由都没有,何况四天后自己还要去弄龙血珊瑚呢。 没有私人空间,自己消失都不好解释。 要动手把两个少女制服他当然也做得到……但是他肯定与现在的平静生活无缘了。 “什么方式?” “什么猜拳之类的你就别说了,影响我气势,别搞耍。” 还真是了解自己啊。 许念却想的不是这个,而是说。 “我觉得你们可以用男子之间的方式来决出胜负。” “男子?” “比如喝酒。” “喝酒……?” 许念点点头,“你们不是都会喝酒么,那就喝酒呗,谁先把谁喝趴下了,谁就赢了。但是赢的一方也要喝不少,所以对双方来说都不算太亏,加上一条不准用境界真气什么的来排除酒液的影响,这不就公平了么?” 许念只想赶紧把这两个瘟神送走,喝酒很好,希望能让她们醉一天。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晚上喝到凌晨,然后床上躺一天,自己一天都是清净的,计划堪称完美。 洛汐和陆淡妆对视一眼,“跟我喝酒……你敢么?” 陆淡妆挑起眉毛来,“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别作弊!” “呵呵,我还用得着跟你作弊?” “那好!喝就喝!走!” “走!” 许念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终于能清净下来了。 但是…… 两个少女一左一右直接拉住了自己的手臂。 “你们干嘛?” “喝酒啊。” 陆淡妆理所当然的说道。 许念莫名其妙,“你们喝酒关我什么事情?” 洛汐冷哼一声,“你建议的,而且你不当裁判谁知道她做不做弊?” “等下,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们可以找一个更……诶诶诶……我门还没关呢……桃夭!关一下门!” 桃夭啃着小鱼干,看着几乎是被一左一右架住胳膊的少年消失在了降落的夜色中。 她砸吧了一下嘴巴。 为什么感觉自己一只猫,干的都是狗的活?不是只有狗才看家嘛? 月色下,凉爽的风,轻快的吹过。 已经入冬的时节,这样的天气变化很正常。 但是没有人会在这样的时节,坐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的凉亭里,一点下酒菜都不要的喝酒好吗! 许念想问问她们从小受的什么教育,是不是喝二两酒,连花生米都没有的家庭。 现在他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女硬是从不少同门的房间,搞出来了十多坛好酒。 它们被齐刷刷的摆在了石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腌咸菜呢。 “陆淡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洛汐冷笑着说道。 陆淡妆看到这么多酒也是稍微的犯怵了一下,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就算是再不能喝也得喝了。 “谁会后悔?你要是怕了就直说,今天我们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许念看了陆淡妆一眼,“别把小说里的什么话都往外面搬,喝个酒你还能喝死了?” 陆淡妆握住少年的手腕,撒娇的摇晃起来,“人家想和你醉生梦死嘛~~” 洛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少在那里恶心人了,要喝就赶紧的。” 陆淡妆瞪了洛汐一眼,“喝就喝,我看你就是眼红嫉妒……许师弟~待会儿人家撑不住了,你可要把人家安全送回去哦,要麻烦你照顾了呢。” 许念看了看,“你们喝酒不带被子和席子的么?” “砰!” 那边洛汐一拍桌子。 五坛酒的封口直接被震开。 美少女豪迈的提起一壶酒,“我先喝一坛,别说做师姐的不让你!” “屯屯屯!!” 看着洛汐硬是一口气将一坛酒直接喝完。 陆淡妆看了许念一眼。 吞了吞口水。 “你要记得我,喝完这场酒,我就回来嫁给你。” “你要不别喝了吧,还没喝就醉了。” “……” PS:还要还八章!今天三更了,哼! 82 该不该被惩罚呢? 冬天的晚上,在山顶的凉亭拼酒,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是想不出来的。 当然,许念对此抱有一定的责任,毕竟方法是他提出来的,但是地方是这两个少女挑选的。 她们没有让许念喝酒,真的拼了个天昏地暗。 许念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孩子从面目清醒喝到了神志不清。 甚至酒坛都抱不起来了,还在那里叫嚷着让对方别赖酒呢。 许念也是百无聊赖,托着腮帮子看着两个女孩子最后都喝的面颊通红,摇头晃脑。 他站起身来。 “你们两先喝着,我回去睡觉了。” 准备溜之大吉,现在两个人都不清醒,大概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行为。 但是许念才起身呢,身边的陆淡妆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意识,突然就伸出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 “你去哪儿……” 许念看着低着头,此时俏脸酡红的美少女。 “我去撒个尿。” “不……不许去……” “人有三急。” “不急不急……喝酒……先喝酒……你看她不行了……” 对面的洛汐看起来的确好像有点问题,她低着头,似乎正趴在了桌子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 洛汐的酒量还不如陆淡妆? 许念倒是不清楚两个人真实的实力和自己关系也不大。 “那你厉害,要不,你也休息下?” 许念安慰似的说道,手掌顺便放在了对方的肩头上,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轻轻的按揉了一下。 很快陆淡妆就感觉到被压抑的困意席卷了上来。 她迷迷糊糊的揉着脑袋,“好晕……我先睡一会儿……你要记得……唔……” 少女昏昏沉沉的趴在了桌子上。 许念看着眼前的残局,空了许多的酒坛,以及寒冷的夜风下,两个花枝招展的美少女。 这个残局似乎不好收拾,但是许念能找到其中的关键点,那就是…… “别装了,你的酒量不至于比她还差。” 一会儿,看起来无比迷醉的洛汐从石桌上撑起身子,她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发丝,脸上仍然带着些许的酡红,却慢条斯理的说。 “给她一个面子而已,不然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许念平静的问,“既然不想跟她喝,干嘛还要整这么多?” 洛汐露出了妩媚的微笑,“不让她喝醉,怎么好让她不干扰我们?” 许念觉得这个微笑很危险,至少这个女人笑起来就没有什么好事儿。 “……我先走了。” 许念想要走,但是洛汐的动作显然更快,她直接从后头拽住了许念的腰带。 “谁说你可以先走了?” “我陪你们这么久,已经相当够意思了。” 洛汐却用了点力气,将许念拽回来,然后从后面搂住少年的肩头,轻声说,“你在那个姓沐的女人那里呆了这么久,这一点时间就想打发我了?” 许念微微侧过头,能闻到混杂酒水味道的她的芬芳。 “你是要我补偿你么?” 许念语气奇怪的问道。 少女却冷哼一声,“你把我当成宁茴了?我才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补偿,只是我应该的索取而已,你难道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我觉得好像不是干那种事的时候吧,这个地方也不太合适。” 洛汐逐渐的贴上少年的后背,许念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婀娜的身躯如何触及自己的后背,能够准确的感觉到她的体温,似乎是因为酒水的原因而稍微的上升。 她炽热,她柔软,她有着仿佛星辰明月一样的皎洁白皙。 将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放在她的身上似乎并不为过,只是这几天许念的激情释放的不少了,现在没有什么欲望和冲动。 所以显得格外的疏离冷淡。 洛汐却好像有没有感觉到这些,似乎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只要自己的技术到位,这个少年迟早受不了。 “在外头又不是没有干过,你怕么?” 许念摇摇头,“和怕不怕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是在宗门里头,而且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呢。” 洛汐回头看了一眼陆淡妆,然后想到了什么。 “对了。” “嗯?” “先把她送回房间再说。” 许念奇怪的看着洛汐。 洛汐望着他,“怎么了?” 许念奇怪的说,“你怎么看起来突然很有良心的样子?” 洛汐瞪起眼睛,“难道我之前显得很没有良心?” 许念如实的回答,“其实我觉得你和良心这个词汇没有什么关系。” “滚蛋。还不动身你就别走了。” 许念抱起了醉酒昏睡的陆淡妆。 与洛汐一起往山下走去。 在路上,凉爽的夜风吹拂下来。 洛汐似乎没有太多酒液的干扰,许念也不确定是对方真实的酒量还是用实力作弊了,不过现在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并不重要。 她在两旁虫鸣声中平静的说,“许念,你觉得曾经得到过,和从未得到过哪一个更加遗憾?” 抱着陆淡妆的少年看着前路平静的回答,“这是和本来我可以,和我尽力了却没有改变现实是一样没有意义的事情。问来干嘛,永远不会有答案的。” 洛汐看着天际的寒星。 “说的也是,不过人总是会有这样去思考的时候吧。就比如你本来有个青梅竹马,一直相处到大,之前一直互相喜欢的女子,结果呢,因为她的家人嫌弃你没有前途,而给她安排了其他的男子,她也在这种局势下,离开了你。你会痛恨她的无情,还是会痛恨你自己的无能?” 许念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突然联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的,但是大概女人就是会有这样情绪泛滥的时刻,无聊的联想,去幻想一些不存在的,但是伤感的情节。 少年声线很冷淡,就像是这夜晚的寒风。 “我没有经历过,所以自然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会有这样的情况的话,正常人大概开始都会痛恨对方的无情,过了一段时间,等他到了人生的新阶段,大概就会理解当时的情况,怪责自己更多吧。” 洛汐笑了一下。 “是啊,人一直要做正确的选择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好像只要是过去了的事情,没有什么不能和解的。” “突然这么多愁善感干什么,难道故事中的这个女孩子就是你?” “想什么呢?在我父母出事以前,我起码是一个很善良纯真的人好吗。只是突然想到了,随口说说而已。” “善良纯真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少一点多愁善感,过好自己的生活。” “你在关心我?” “没,客套话而已,谁都会说。” “你嘴里说出来或许不一样呢?” “我没有那么特别,你也不用特意说这样的话,我很弱是不错,又不是蠢。” “你真的很弱么?” 洛汐的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在看穿少年的心思一样。 许念没有回答,因为已经到了地方了,陆淡妆的房间。 将门打开,把昏睡过去的陆淡妆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至于衣裙什么的许念没有代劳,喝的这么醉还想睡的很舒服?不存在的。 少女沉沉的睡着,还像个孩子一样抱住了被子。 许念直起身来,准备转过身,“走吧。” 但是还没有完全转过来,就被身后的洛汐抱住了腰肢。 许念顿了一下,“你别告诉我你怕黑。” 现在没有点燃烛火,房间的确是一片漆黑。 洛汐却没有回答,而是伸手直接果断的解开了少年的裤腰带。 动作十分的利索,一下子许念就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坠落在地面,没有扬起灰尘,但是却让自己的双腿感觉到了格外的凉爽。 许念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沉睡在床上很安稳的陆淡妆。 “你该不会是……” 洛汐妩媚的声音传来,“不觉得很有意思么……跟你说了,有的时候要换种方式,你爽了,我也舒服。” 她的手掌仿佛有着魔力,亦或者是这样的环境,就睡在眼下的另外一个少女提供了另外的感官刺激,许念的反应很快就上来了。 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轻而易举的上了头。 “我觉得不合适,你这样迟早要疯掉。”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故事么?” “跟现在没有关系吧……嘶。” 许念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在被对方细细的撕咬着,混杂着她的味道,她还在自己的身后,手掌的摩挲仍然很有规律,并非是胡乱的动作。 在这件事情上,至少洛汐很有天赋,准确的分辨什么部位下手,最是能激起这个少年的反应。 她混杂着亲吻声音的话语在耳后响彻。 “只要是遗憾就会让人难受,想到了就会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这么做。所以该疯狂的时候,不要放弃一点疯狂的机会,你说我是疯子……只不过我喜欢在某些时候丢掉理智而已。” 她放开了手,然后绕到了许念的身前。 竟然就在床边坐下,甚至已经挨到了床上沉睡的陆淡妆,她伸手当着许念的面抚摸了一下陆淡妆的脸庞,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年,然后伸出自己的双腿,向前,准确的夹住。 脱掉了鞋袜的脚掌细腻而有骨感。 她妖娆妩媚的说,“这个小家伙,总是想着给我点颜色看看,还敢挑衅我……你说,她该不该被惩罚呢?” 许念觉得,洛汐才是最应该被惩罚的那个。 PS:现在才更新是因为昨晚喝多了,喝到了早上五点多,然后一觉睡到了晚上。至于为什么突然要喝酒,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祝福了一下初恋女友新婚快乐而已,明天正常更新,抱歉。 83 陆淡妆,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好好活着……走的越远越好,要记得,未来的道路只能你一个人走了……不要怀念爹娘。爹娘啊……不是很称职,只能到此为止了。淡妆,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陆淡妆不喜欢做梦,讨厌做梦。 因为她一直都做不到好梦。 每次梦到的,都是那些火海几乎燎原的画面。 火焰燃烧起来,会变成一道高耸的墙,隔开他们。 她永远无法拥抱他们,就算是在梦里,也只能清楚的看到他们背对着自己,越走越远。 梦里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何况现实呢,她不想记得,可是似乎也没有办法忘记。 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因为她清楚,她再也没有见到他们的机会了。可是又能如何呢,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不遂人愿,让人难以接受,却又强迫着接受。 头疼…… 脑胀。 陆淡妆似乎有点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可是有点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 头晕的感觉还在缠绕着自己,让自己想要继续睡眠,并不想那么清醒的看到这个世界。 可是那声音在持续……似乎是什么东西碰撞的声响。 却不像是锤子碰触铁块那种叮叮当当的声音。 也不像是有人挪动桌子发出的刺耳声响。 而像是……掌掴? 清楚的啪啪啪的声响,好似有人鼓掌一般……什么事情值得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庆贺? 头好疼…… 是喝多了吧? 记得好像昨晚……自己在喝酒来着,为什么喝酒,和谁喝酒呢……? 陆淡妆又想起来了一些。 自己似乎是和洛汐在喝酒,喝酒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气的自己上头了,要喝个酒分个高下,明明记得自己好像当时还挺行的……怎么一下子就喝醉了呢? 等等这声音听起来…… 于是她努力的抵抗着自己的困意和脑袋的昏沉,睁开了眼睛。 接着就看到了让人错愕的一幕,至少是让陆淡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自己的床边,不对……就在自己的身边。 身影在摇晃着,匍匐的女人……雪白的肌肤……以及在她的身上,汗流浃背的男人。 陆淡妆几乎是瞬间瞪大眼睛,她立马就明白了眼前发生的是什么。 一下子将刚才睡梦里的伤感全都冲淡,变成了不敢置信和愤怒。 竟然有人在自己的房间,在自己的床上!甚至是就在自己的身边做着这样的事情?! “你们……” 她刚想愤怒的说话。 就被喘息的女人伸手捂住了嘴唇,她冲着自己艰难的微笑了一下。 这是媚态十足的笑容,妖艳魅惑众生,或许没有男人看到这样的笑容还会保持冷静,似乎也能明白为什么她背后的男人会这么的卖力。 “嘘……小声点。” 陆淡妆短暂呆愣了一下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因为她终于想清楚了这两人是谁。 现在说一声狗男女似乎不为过吧? 喜欢的男人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甚至是自己的身边在折腾一个自己讨厌的女孩! 可是在颠簸中的女孩却用力的抱住了陆淡妆。 陆淡妆立马就能味道空气中混杂的复杂的味道。 酒水的味道,女人的香味,男子的气息,以及奇怪的……令人面红耳赤的,说不上香味的气味。 “别闹,快了……呼……等一下……” 陆淡妆瞪大了眼睛,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事情的发生,可是她本就软软的身子被抱住了,还似乎因为对方媚态十足的表现,动情的表情而感染,让她的脸颊都不禁红润了起来。 在自己面前这个少女的身后,还有一个少年……他的动作让人面红耳赤。 面前的洛汐紧紧咬住薄唇。 然后…… “唔……啊~!” 惊声的尖叫。 和她高昂起来的头颅,每一根发丝似乎都在欢欣鼓舞着,激烈的跳动。 这场面不知道该说是美,还是性感。 总而言之……任何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的面红耳赤。 她甚至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动荡,突然的激动,细微又明显的变化。 仿佛要把自己的身子都紧紧的禁锢住一般。 而就在陆淡妆感受着她的动静缓缓平息下来,呼吸虽然还显得粗重,却好像已经安稳了的时候,听到了耳边的声音。 “抱歉,她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 是那个少年的道歉,尽管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到任何愧疚。 陆淡妆仰起头看着许念,泪眼汪汪的。 “你们怎么能这样……” 许念想了想,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 “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是。所以不好意思。” 趴在床上,甚至能让陆淡妆看到她雪白的,挺翘的臀儿的洛汐却在疲惫的微笑。 “你不是想跟他这么做么?就当是提前的补习了……” “洛汐……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陆淡妆愤懑的说道,这还是在自己的房间!! 洛汐笑了笑,“无耻怎么了?你喜欢演戏,装可怜,不就是为了骗糖吃?无耻一样能有糖吃,目的有什么不同呢?难道是因为手段你就显得高尚了么?可是……就算高尚了,又有什么用呢,让开一点。” 洛汐挤到了陆淡妆的身边,望着天花板,也不顾身边现在酒醉体软的少女多么愤怒的看着自己,闭上眼睛似乎是回味似的说。 “多亏了你,才能这么爽,不瞒你说……这是最爽的一次,你都不知道他因为你在多么激动。” “你们不要把我当成调情的工具好吗!真当我不会翻脸?” “翻脸就翻呗,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是吗?不过呢,要是想跟我打一架来决出胜负,就不担心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话……那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毕竟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可以试着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我,不过有没有用,你能不能做到就看你了。” “真恶心,谁会想用这样的方式啊!” 陆淡妆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她只想赶紧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洛汐笑了笑,“可别急着下定论,欲望是没有边界的,感情是很高尚的东西么?或许是的,但是总也需要肮脏的东西来衬托不是么?” “你就是肮脏的东西……” “随你说好了,我今晚在你这里睡觉没问题吧?” “你……你想什么呢?滚出去!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 陆淡妆推搡着身边的洛汐,但是洛汐却不管不顾的将自己抱住,混杂着汗水与奇怪味道的少女味道,简直要把自己给熏晕了。 迷迷糊糊的,面红耳赤,已经不是仅仅是什么酒精的作用了。 洛汐却娇笑着,“许念记得出去的时候关上门啊,我先休息了,你自己找地方睡觉吧。” 说完就紧紧的抱住陆淡妆,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力气的陆淡妆推也推不开这个女孩。 在床边似乎休息了一下的少年站起身来,“你们好好休息。” 他说完迈着步伐离开了陆淡妆的房间,当传来门关上的声响。 陆淡妆像是放弃了抵抗一样,身子松软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你真是个疯子,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比你还要疯的女人。” 洛汐笑了笑,抱着身边的少女轻轻的舒缓呼吸。 “那是你见识太少了,你永远不知道人歇斯底里起来能到什么程度。说不定你以后看到了还会怀念一下我现在的善良。” 陆淡妆微微皱起眉头,“怀念干什么,你要死了啊?” 洛汐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死的,会永远活的好好的。只是呢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会离开的么?” “你离开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走了我也不会怀念你,只会高兴的要死而已。” 陆淡妆闷声闷气的说道。 洛汐点点头,长舒一口气,“是啊,毕竟你又不缺朋友,也不会把我看成朋友。” “你不也是?” 虽然知道这个少女的恶劣,但是洛汐在这个宗门也是有着高人气,在外头更是有着不错的名声,毕竟现在她就是欢喜宗最有天赋的少女。 洛汐却说,“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有些小忙说帮就帮了,这也算是朋友么?关键的时候是派不上用场的。” “那你这么说来我们都没有朋友。” 陆淡妆平静的说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和身边这个让自己讨厌的女孩聊起这种事情来了。 “真正的朋友哪里这么容易遇见,以后有机会的,说不定最后我们也能成为朋友呢?” “那你放心,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说的也是。” 空气似乎就此沉默了下来,只是陆淡妆似乎没有了困意,她想了想,忍不住的问。 “你现在对许念到底是什么感情?” 洛汐好笑的说,“你不是看到了么,纯粹的肉体关系而已,和灵魂没有任何的联系。” 陆淡妆冷笑起来,“这不就是你选择的路么,以欲望开始,也会因为欲望的退减而结束,只是我觉得你没有这么豁达,到时候他不愿意配合你了,你可别哭。不然我是相当希望看到这一天的,看到我会笑出来的。” 洛汐笑了起来,然后稍微支起身子,看着陆淡妆的眼睛。 陆淡妆讨厌对方这样的笑容。 好像她胜券在握,好像她什么都能掌控。 “你知道最卑鄙的行为是什么么?” “什么?” “就是在欲望退减之前,没有玩够之前,我就会离开他。消失在他的生活中,这样啊……他就会忍不住的记得我,怀念我,然后在你,在宁茴,甚至是沈欲的身上寻找我的影子。陆淡妆啊,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84 贤妻良母与坏男人 今天的天气不好。 和昨晚的星象一点都不符合,好吧……许念承认自己并不会看星象,他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什么神神鬼鬼的,他都没有放在心里。 不过今天刮着凉风,让人不爽的一点是自己要去扫地。 还是一样的地点,沈欲房间的门口。 特意安排那个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自己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就是了。 “喵呜~” 但是许念起身的时候,肥嘟嘟的白猫却拽住了自己的衣角,娇声娇气的叫了起来。 许念捧起了肥嘟嘟的猫猫。 看着她浅红色漂亮的眼睛说,“乖乖看门,我有事要出去。” “喵喵喵!” 人家又不是狗,为什么一定要桃夭大人看门呢?!还有,你没事就不出去了嘛?这几天你压根就没有在家里待过,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了! 许念摸了摸似乎很暴躁的猫猫的脑袋。 “对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小鱼干。” “喵~~~” 桃夭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少年的脸。 这才对嘛,让桃夭大人看门怎么能一点报酬都没有呢? 狗狗看门吃骨头,猫猫看门当然要小鱼干啦! 许念推门而出,一路上与各色各样的师姐碰面打招呼。 都没有停留,什么一起吃早餐的建议当然是直接拒绝,不拒绝自己就会成为那个早餐。 来到了熟悉的门口,因为昨晚的风,吹落了许多的树叶,此时天际阴沉空落落的。 让人感觉到一股压抑,似乎有人说过,这就是老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至于是谁说的,许念早就忘记了。 在门口扫着地,似乎房间内的沈欲还没有起床,或者是早就出门了,那扇窗户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 有人似乎从旁边经过,看到了正在低着头,平静扫地,似乎没有任何委屈和卑微的少年。 “诶,许师弟又在扫地呢。” 女孩子的娇声话语,没有想着压低声音,似乎被许念听到了也没有关系。 而在她的身边,却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冷酷少女,背着一把大刀,造型十分的惹眼。 她看了一眼没有抬头的少年。 “绣花枕头当然就只能做绣花枕头的事情。” 旁边的少女笑了起来,“你这么说人家好吗?你之前不是还说过他是你姐夫么?” 宁缘愣了愣,脸色古怪的说,“说了又怎么样?我姐姐和他的关系又不是我和他的关系……就算他真的是我姐夫也不妨碍我讨厌他。” “有这么讨厌么?都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 “闭嘴。” “嘻嘻嘻……其实仔细来看,许师弟长得很好看呢。” “你是没有见过世面。” “是吗?可是其他洞天的男子我也看过不少诶,关键是许师弟身上这种气质……” 宁缘不耐烦的说,“什么气质?要死不活的气质?真的跟这种人交流,他能把你活活气死。” 女孩子掩嘴轻笑起来,“宁缘,你这话说的不对劲哦。” “哪里不对劲了?” 宁缘乱动的眼神体现出此时此刻自己的心虚来。 “你这话说的就像是……生怕你姐夫被别人抢走了似的,所以一个劲的说他的坏话,就是防止别人对他有想法……”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那人我担心什么?何况我又凭什么要担心他……别异想天开了。” “你看看,你急了都,我又没有说你的关系,说不定你只是为你姐姐担心呢?这不是什么都出卖了?” “你再说!”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两个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了,宁缘告诉自己,不能回头看他一眼,否则什么心情就会暴露。 但是好像当脑海里出现了这样刻意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是掩耳盗铃的行为了。 心虚或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可是自欺欺人真的好么?她不知道,对方一定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是他会回头看自己么? 她想知道,却越走越远了。 许念的确听到了宁缘的声音,不过他大概觉得那个女孩子不会希望自己在这个时候去看她,有套近乎的嫌疑,他也没有特别的欲望。 人生嘛,反正不就是不断的路过,不断的错过,彼此成为彼此的过客么? 都一样,其实都一样。 许念扫着地上的落叶的时候。 “砰。” 窗户被推开了,许念没有抬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而那边却传来轻描淡写,还有些仿佛没有睡醒的,缱绻曼妙的声音。 “刚刚那是宁缘吧。” 她似乎也听到了什么。 许念平静的说,“好像是吧。” 窗户里头传来了女人的轻笑,“你这副刻意装作不熟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怎么,和宁缘相熟是很难以启齿的事情么?” 许念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窗户里头千娇百媚的沈欲,表情慵懒,发丝还有些凌乱,却有种杂乱无章的美感。 “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只是不好判断而已,我记性本来就不好,还有些脸盲。” “你有那么多的毛病么?说的自己跟小老头似的。” “那倒不至于,我身体也不太好。” “糟糕,那我要你的血,会不会把你害死啊?” 窗口的沈欲显得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很明显的矫揉造作。 许念懒得回应。 沈欲就手臂撑在了窗户边,托着自己的下巴说,“冬天到了。” “嗯。” 少年的眼里仿佛只有落叶,是一个眼里只有垃圾的机器。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既然围猎你不愿意去,就帮我突破吧。” 沈欲提及了这件事情来,似乎是让少年反复记忆,又或者是让他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 许念点点头,“好。” “答应的这么痛快?” 他抬起头看着冷淡又妖媚的宗主。 “难道我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既然没有的话,就干净利落一点好。” “嗯说的不错,如果你在其他的事情上也有这么果决就好。” “其他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沐晚桐的事情。” “……要不宗主你大发神威把她收拾了,这样我们都不用费心了。” “砰!” 沈欲的窗户没好气的关上了。 许念以为她生气了,但是好像不是如此。 因为许念转过身,就看到了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端庄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的眼眸似乎在笑。 “还没吃过早饭吧?” 许念想了想,“吃了一早上的灰。” 沐晚桐轻声的话语,给人一种贤惠妻子的错觉。 “那去我那里吃吧,我给你熬了粥。” 怎样才能让一个女子给你熬粥呢?许念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没吃么?” 许念看地也扫的差不多了,放下了扫把。 沐晚桐摇摇头,“没吃呢,等你一起。” “干嘛非得等我,万一我不去呢。” 许念如此问道,但是沐晚桐却浅笑起来,“吃早饭嘛,一个人吃不会觉得很孤独么?要有人相伴这种事情才有意义。你不去的话,我肯定不会吃的。” 她拉住了少年的衣袖,将原地不动的许念往外头带。 虽然没有碰触到手掌,不等于牵手。但是做起这种事情来,对方似乎越来越自然了。 “说的这么感人干什么,要知道你在别人眼里可是神秘又强大的沐姑娘,没有道理成这个样子。” 许念其实想说这样显得很卑微,会让自己稍微有点感觉异样。 愧疚说不上,羞惭倒是有点。 沐晚桐面具后的容颜笑了笑。 “没关系啊,别人认为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自己清楚就好,你清楚就好。” “我还没你想的那么了解你。” “没关系,时间很长,可以慢慢了解,哪怕这个世界毁灭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很多。” 牵着自己的女人,如一阵清风吹过了桃花林,飘散的花瓣是她身上的魅力和味道。 穿过了许多人正聚集的广场,许念平静的经过,沐晚桐就更是昂首挺胸。 当然,这一幕大概被很多人看到了。 “原来许师弟喜欢戴面具的……” “你想什么奇怪的东西,看不出来是这个女人身材很好嘛?” “许师弟喜欢年上系?” “说不准……” 但是也有几个人是除了可惜和恍惚之外的情绪,她们的脸色格外的阴沉。 看着缓缓转过身的洛汐,陆淡妆语气讥讽,“好像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样啊……你走了他真的会记得你么?” “……” 而另外一侧,同样看到这一幕的高马尾少女说不出的冷漠。 旁边的女孩笑着说,“有人要对你姐夫下手了哦,就这么看着么?” 宁缘冷漠的转过身,“没关系,他这样的混蛋总会遭天谴的。” 许念当然知道自己被看到了,不过他是真的无所谓,毕竟明面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而暗戳戳的小动作很少能影响自己。 现在少年正在沐晚桐的房间里,看着这个摘下面具的女人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桌子上还有一些清淡的菜肴。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从背影来看……就更像是一位贤妻良母了,不光是气质现在温婉贤淑的像,就连这身材条段……等等,自己最近是中了什么毒?为什么老是关注这些东西?春神酒的副作用? 他揉了揉眉心。 “宁茴的事情怎么样了?” 沐晚桐将粥推给许念,微笑着问道。 许念看了她一眼,“算是有点进展,但是具体方法不知道,你有线索么。” 沐晚桐有些窃喜对方愿意跟自己分享这种消息了,但是没有表现的太得意,而是微微勾起唇角。 “如果我说有的话……你愿意跟我走么?” 许念抬起头看着沐晚桐。 “粥有点淡了,有盐么?” 啊……真是一个什么时候都不忘拉扯的坏男人呢。 85 你怎么不哄哄人家? 许念对口味真的没有什么追求。 他认为吃菜的口味就像是对人生的态度。 有的人偏爱平淡,有的人就要追求轰轰烈烈,热辣自由。 可是他连追求的东西都没有,就谈不上什么人生态度了,或许这也是一种自由,或许人最基本的欲望就是渴求自由。 但是太过自由带来的副作用也很明显,迷茫没有意义。 可是会有一个人去询问鸟飞翔的意义么? 好像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喝完了粥,许念放下了碗。 沐晚桐一边收拾桌面一遍轻声说,“其实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你让我现在去找线索的话,或许会有一些,因为之前没有想过,所以没有留意。” 许念摇摇头,“因为这种事情让你特意去做就没有必要了。” 沐晚桐笑了笑,“难道你还是因为面子愿意牺牲她的生命?” 许念没有说话。 沐晚桐回过头就看到了许念正平静的看着自己,那平静的眼神充斥着让人心虚的冷漠。 至少沐晚桐很心虚,她突然想到自己似乎没有理由对他开这样的玩笑,如果宁茴对他而言很重要的话……至少比自己重要,那么自己的这个玩笑,好像是冒犯至极。 于是她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挪着步伐到了许念的身边。 看着他沉默的表情轻声说,“是不是……你不喜欢这样的话?” “嗯?” 女人露出了抱歉的表情,轻轻的握住了少年的手。 声线有些委屈的说,“因为太久没有和人说太多的话,也不喜欢跟人开玩笑,所以和你说起来,就有些把控不住分寸。” 听着沐晚桐的话,许念的眼神里开始有了焦距,他看向对方,“我刚才只是在发呆,想别的事情……不过沐晚桐。” “嗯?” 似乎是因为对方没有怪罪自己,而由衷的感觉庆幸,女人看向少年。 许念看着她说,“因为靠近我,而丢掉了你自己,这是你所想的么?” 沐晚桐愣了愣,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却用冷静的语气说,“没有必要因为我而变得卑微,如果你想着的是一味的顺从我,不仅仅会丢失你自己,让你自己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会对你产生特别的感情。” 沐晚桐微微低下头,语气有些低落,“是么。” 声音显得和这房间的空气一样的冷酷。 许念看了她一眼说,“我这个人不是很好,在我身边的那些女孩子各有各的毛病。所以不用靠近我,尤其是如果因为我而让你丢掉自己的话,这个故事就不算美丽了,还会让我很有压力。你说呢。” 沐晚桐看向眼神混浊的少年,“如果我说我觉得值得呢。” 许念摇摇头,“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如果是如此的话,注定没有结果,你会很挣扎,而我会越来越没有感觉。甚至连这点仅有的良知都没有了。” “这么说起来,现在你还很善良?” 少年摇摇头,“倒不是善良,只是觉得你这样与我相处,让我也有些难熬,所以直接说了出来。” “你希望我怎么做?” “这个问题你自己该好好想想,我当然是建议你离开我的身边。” “可是……” “你想说可是好不容易才遇见,怎么能这样就离开?” 许念似乎是很难得的主动剖析别人的想法。 而这无疑准确至极。 看着沉默的沐晚桐。 许念笑了笑,“既然看都看到了,我也没有说谎,我的确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情,那么就当成一个额外的故事,放在那里自然的发展吧。你该做什么,应该是什么模样,重新回去就好。反正你来欢喜宗就能找到我,你说呢?” 沐晚桐稍显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看向少年轻声说。 “我再想想。” 她会不甘,也会不舍得。 许念很清楚,他站起身来。 他看着窗外,那一颗树已经到了这个季节,所有的叶子都要掉光了,最后一片在风中摇晃着,他说,“人生有很多阶段,成熟一点应该在每个阶段结束之后,坦然的走向下个阶段,和上个阶段好好的告别。” 他离开了房间,沐晚桐怔怔的看着窗外,看到那片叶子终于是失去了所有的牵绊,然后凋零飘落。 许念说的都是心里话,没有什么私心的成分,可以说是难得的为别人考虑了一次。 可能还是有点私心的吧?毕竟他真正不想看到的是如此有特色,如此特别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因为自己而丢失了原本灵魂的躯壳。 不想看着一朵花的凋凛,不想看到一场美丽最终消失,这或许也是私心的一种吧? 这几天许念无所事事,和几个少女日常的勾搭,然后拉扯,接着鼻青脸肿已经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很快,五天的期限到了。 许念找了个机会,说自己一个人要去外面转转。 当然也只是告诉了宁茴一个人,至于其他的人……难道自己还要个个通知?自己又不是有奶的娘,还得提防她们没奶喝? 有了去过一次的经验之后,再次来到北海龙庭就十分顺利了,白玉京就是有能力能让自己随意的传送去过的地方。 当他出现在北海龙庭的门口的时候,那些龙人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有个龙人就准备拿出海螺紧急的呼叫救援,通知大家有敌人闯入了。 但是旁边一个龙人没好气的一巴掌扇在了对方凸出来的犄角上。 “吹什么吹?!这不是别人,这是咱们北海龙庭的贵宾!” 说完这个十分有眼力见的龙人走上来,毕恭毕敬的说,“徐公子……您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小的立马去通知龙母大人?” 许念点点头,“好。” 还别说,龙庭的环境其实许念挺喜欢的,排除那些花里胡哨又奢华的装饰之外,湿润并不干燥的空气很让人感觉舒适,起码肌肤就感觉特别好。 很快头上没有犄角,身材窈窕的年轻鲛女送进来酒水与一些糕点,对于她的搔首弄姿许念视而不见。 比起陆地上人族的矜持或者是各怀鬼胎,其实这些种族的女子特点很明显,赤诚而大胆,因为生活的不确定性,会十分的崇拜强者,没有什么所谓的追求爱情的概念,就像是两个势力之间的比较。 存在的不过是征服和被征服的关系。 “徐公子,龙母大人很快就过来,请您稍等呢。” 许念点点头,然后看到对方倒满了自己杯子的酒水。 他皱了皱眉头,“这个是什么?” 漂亮的鲛女笑着说,“春神酒呀,咱们龙庭的特色呢,其他地方可喝不到。” 许念听到春神酒这三个字就脑瓜子疼。 不自禁的扶住了自己的腰肢。 “那个什么……这个春神酒就不用了,给我拿出去吧。” 鲛女却摇摇头说,“这是龙母大人特意吩咐的呢,奴婢没有这个胆子……” 许念不打算为难对方,却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公主呢。” 鲛女说,“公主殿下今天被龙母大人派出去带人采集彩珠那样的资源了。” “你们缺东西么?” 鲛女摇摇头,“应该是不缺的,但是最近龙母大人好像都在做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在干嘛,可能是囤积一些资源以备不时之需吧。” “哦,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鲛女的媚眼如丝看了一眼这个俊朗而神秘,又实力高强的少年。 “那个……徐公子,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哦,奴婢可会伺候人了。” 许念扯了扯嘴角,“呵呵呵呵……” 笑的像个傻子。 来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看着桌子上的春神酒许念陷入了沉思,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把春神酒这么明目张胆的摆上来,已经不能说是图穷匕见了吧,应该叫做开门见山。 果然,有求于人的时候,人总会陷入被动,这个女人也太明目张胆了,明摆着知道自己要拿回龙血珊瑚,在此之前自己会答应她的大部分要求。 而少年没有等待多久,外头传来了平静而刻意的脚步声,仿佛是刻意告诉自己,她来了。 当门敲开,许念慵懒的坐在椅子上。 “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女子依旧高挑的让人惊艳。 和自己几乎差不多的身高,却有着完美比例的身材,尤其是她今天的穿着…… 像是裙子,有不像是裙子的连体衣。 却在大腿处有了分叉,前头和后头贴身的遮挡,却更像是一种诱惑,将她高耸硕大的胸脯撑起,后头则是挺翘而弹性十足的臀瓣。 开叉的地方会露出她白皙修长的大腿肉来。 看上去简直就是……行走的春神酒。 不对,她可比春神酒诱人多了,起码春神酒不会主动到自己嘴里来。 但是这个叫做含萱的女子却会。 “徐公子,好久不见。” 含萱微笑着,款款的施礼,看上去端庄淑雅又妩媚。 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她那种时刻端着的气质,就好像个贵妇,但是她偏偏又能勾起男人强烈的征服欲。 换个人不用两天大概就被榨干。 许念却是看着对方说,“龙血珊瑚呢。” 含萱看了许念一眼,却一步步的走过来,脸上带着小妾一般的幽怨。 “真是过分呢,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龙血珊瑚?也不问问妾身为了炼制龙血珊瑚消耗了什么,身体现在好不好……妾身不想给你了,除非你跟妾身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妾身。” 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大腿贴着自己的大腿。 许念开始头疼了。 PS:还有 86 你是我的天么? 许念很想用两个字来形容这个女人。 极品。 听起来用品质形容一个女子有物化对方,侮辱对方的嫌疑。 但是许念平心而论还真是没有一点羞辱对方的意思。 因为这是真心的评价,一个端庄的,自认有着高贵血统的成熟女子,在你面前却有着天然的媚态,时不时还给你来一点小女人的撒娇。 正常男人都很难顶得住。 许念都感觉头疼了起来。 再空虚的人也偶尔需要被填满,别管是什么方式,感觉到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有的时候太过放纵的快乐容易让人迷失就是了。 含萱的大腿正贴着自己的大腿,虽然没有开始摩擦,那么大胆的举动,但是光是若即若离的接触就能让人感觉到她的体温,她水润的肌肤。 许念偏过头,开始了自己一如既往的转移话题。 “听说最近你一直在囤积资源?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含萱捻起兰花指,悠闲的给她自己倒了一杯春神酒,“这是关心妾身还是关心珊瑚呢?” 许念想了想说,“都关心可以么?” 含萱讥讽的笑了一下,“哼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恐怕妾身把龙血珊瑚给你了,你怕是一年都来不了几次北海龙庭了。” 许念无奈的说,“那你总不能不给我吧。” 含萱摇摇头,“给你当然会给你呀,今天会给你的,但是在此之前就不能让付出巨大代价的我开心一点么?” “你要怎么开心?” 许念像极了因为命运而低头的失足少年,区服于有钱有权的富婆。 “连妾身准备的酒都不喝,其他的就更别说了。” 女人微微侧身,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许念严重怀疑小珊瑚这么会撒娇完全都是继承了她母亲的血统的原因。 “……真有你的。” 许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含萱又不开心了。 “不跟妾身干杯?还是看不起妾身呗,妾身就知道,什么都给了总是会被辜负……” “啪!” 许念终于忍无可忍,给了含萱的大腿一巴掌。 女子顿时红润了脸庞。 “你干嘛呢!” 许念没好气的说,“你适可而止啊,我今天脾气已经很好了。” 偏偏含萱觉得自己更懂男人,比许念自己还要懂。 她直接起身,然后坐在了许念的大腿上,一只手搂住了少年的脖子,然后在许念的眼前端起酒杯,仰着头将酒水全都喝了下去。 却没有立马吞咽,而是靠着许念的脸就过来了。 “别闹。” 许念躲避着,这种被女人当面调戏的感觉有些变扭。 但是含萱直接伸手捧住了少年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她微微鼓起了香腮。 “唔……!” 许念直接闭上了眼睛,生活就是一场……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 于是乎绝对不讲客气的含萱直接就亲吻了上来,如何输送酒水这件事情对方似乎有些生涩,许念甚至觉得自己比她更加娴熟。 然后交汇在一起的唇齿没了酒液却还纠缠了起来,更加的湿热,更加的激烈。 纠缠了许久,对方的手掌在自己的肩头,自己的身上胡乱的抚摸,虽然情况看上去许念就是那个备受屈辱的对象,其实感觉还好。 对方的臀肉柔软舒服,垫着的自己的大腿感觉到了那触感的弹性与紧实。 她气喘吁吁的,那张端庄又妩媚的脸庞上,迷离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双眸似乎带着一些得意。 “让珊瑚替我去采集资源囤积这些东西很简单,我打算跟北海城或者是其他的势力做点生意。” 许念没有管对方什么时候从自己身上下去了,反正都这样了。 他有些好奇的说,“你不是说之前为了血统的纯正和龙庭的安定不和陆地上的人产生交集么?” 含萱摸了摸许念的脸颊笑着说,“之前的确这样说过,不过我发现了,陆地上的发展比海洋里快的多,一直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如果当陆地上的人有办法突破海洋的限制的话,我们将没有一点还手之力。所以我会尽力保持北海龙庭内部纯正的情况下,与陆地上的人交易,交流,只要有利益的维系,我相信他们也不会舍得让北海龙庭消失。” 许念想了想,无视了对方的抚摸而是自顾自的说,“这样的做法有好处有坏处,是一把双刃剑,可不是很简单就能把控的。” 含萱微笑着低头看着许念,“不用担心,反正还有你兜底嘛,到时候要是什么人盯上了北海龙庭,就把你搬出来。”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含萱,“真把我当壮丁了,随叫随到?” 这种明目张胆的利用倒是直接把计划和心机都写在脸上的行为,许念说不上多么讨厌,至少对方很直接。 含萱笑了笑,显得没有什么顾忌的说,“当然不是当壮丁随叫随到咯,只是妾身需要徐公子的保护,那有什么办法呢?孤女寡母的……面对你们这些心机很深的人,可不是被吃的渣都不剩,到时候可没得玩了,徐公子你忍心么?” 许念哭笑不得的说,“你这是完全把你们的身家都和我的欲望捆绑在一起了?” “不然呢,难道你要用别的东西来联系我们么?是爱情呢,还是家庭呢?” 含萱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许念想了想,伸出手来,捏住了含萱的下巴,他混浊的眼神看着女子娇艳的面庞。 “越来越过分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还是我脾气太好你觉得可以任意拿捏和利用了?” 对方这种捡到宝,然后就狠狠利用的心情必须敲打一下。 但是含萱却很快反应过来,她张开嘴唇,伸出了似乎比一般女子都要长一些得舌头,轻轻的绕着少年的手指。 许念的食指随着对方唇舌的舔.舐上移,于是她就将其吸到了自己的嘴里。 将许念的手指都变得湿漉漉了之后,含萱才妖娆妩媚的笑着说,“妾身可不敢有这个意思,你一句话就能掌控北海龙庭的存亡,而妾身只是在提醒徐公子,这些事情之外,您可以随手就得到什么。” 许念微微仰起头看着她。 “得到什么?” 含萱微微低下头来,轻轻的将许念的衣衫解开一些,露出了少年并不显得强装的体魄。 她低下头,在亲吻对方的锁骨之前说,“在珊瑚回来之前能爽多久,就看你自己了。” 说是时那时快,许念也不知道怎么的,哪里就突然涌起了一股力量将这个女人直接抱了起来。 房间如何响起了欢快的吟唱,以及激烈的碰撞声。 仿佛整个房间都在地动山摇。 当然,这只是沉沦在欲望之中的人们会感受到的错觉,许念当然不可能道这个程度,那就不是猛不猛的原因了。 当含萱一点力气都没有,感觉全身都散架的趴在了少年身下的时候。 她红着面庞,眼里满是迷离的水雾。 “别压着我……我要压着你。” 许念却一动不动,反而将她作怪的手一起压了下来。 “还让你在上面,反了天了?” 含萱光洁的手臂反过身后去抚摸许念的脸颊。 “那你是妾身的天么?” 稍微的动弹还能感觉到两个人的身体正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有着如水波一样湿润的触感。 许念没有因为对方一时之间带着崇拜的痴缠就飘飘然,他只是稍微的放松下身子。 “刚才算不算补偿你了?” 含萱眯着眼睛,泛起潮红的面庞让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她不自禁的抚摸自己感觉满满涨涨的小腹。 “嗯……很满足呢。感觉龙血珊瑚弄出来一下子就不亏了。” “很伤身体?” “还好,如果没有你的话,会很伤身体,大概没有大半年恢复不过来,甚至不能完全的恢复。但是现在感觉还好,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看来自己还真是一个香饽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念终于撑起身子。 但是含萱却好像不舍得带住了许念的手臂。 她略带埋怨的看着许念,“干嘛就起来啊……再抱一下。” “啪!” 许念一巴掌就让对方白皙丰满的翘臀泛起了嫣红。 “差不多得了,珊瑚等会儿就回来了,我是来拿龙血珊瑚的,不是来夜夜笙歌的。” 含萱却微微反过身子,侧躺在床上,她美好的身躯,尤其是那修长又触感十足的美腿尽显无遗。 看着就让人火大。 略带埋怨的表情实则是藏着一股妖媚的气质。 “你舍得拿了就走么?妾身说了不会给你什么负担,也不会像别人一样纠缠至死,尽管享受好了,你不是也挺喜欢的?” 许念摇摇头,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欲望,定力和理智再次的占据上风。 “不了不了,这几天太多了,顶不住。” 含萱听到这话一下子就起身了,然后勾住他的脖子。 “果然啊……还有空玩别的女人,你比我想的还要下流,妾身不管,你不能厚此薄彼……” 含萱正准备痴缠一下来着。 却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急切的脚步声,以及还没有靠近就喊出来的声音。 “徐秋哥哥~~徐秋哥哥珊瑚回来啦!你在哪儿呢……你想珊瑚了对不对~!” 听到这声音,含萱的脸立马一片煞白。 “糟了!” PS:去剪头发咯~ 87 我帮他看看…… “砰!” 当门瞬间被推开。 小珊瑚错愕的发现,里头除了许念之外……怎么还有自己的母亲呢? 母亲背对着自己,正在面对着正坐的许念。 看不清楚含萱的表情,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背对着自己,气质显得十分的奇怪,听到了声音也没有回头。 小珊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起来两人是正儿八经的对坐。 她想了想轻声说,“娘亲你也在啊……?” “嗯。” 含萱背对着对方轻轻点头,小珊瑚走过来一步,含萱说,“你有什么急事么?” 小珊瑚下意识的回答,“就是听说徐秋哥哥来了……” “哦,那就是没有急事了,没有急事的话先出去一下。” 小珊瑚顿时不干了,“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我是不是没有教你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你要避开?” “我……可是……” “你徐秋哥哥暂时不会走,你这是要因为你的私人感情而耽误北海龙庭的大事么?” “……好吧。” 母后看起来连身子都不回,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小珊瑚在这个时候也不敢顶嘴,毕竟当初说要学东西,要听话的人是自己,现在如果因为徐秋哥哥太逆反了,好像就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会让徐秋哥哥看不起的吧? 少年眼神依旧平淡的看着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大概也在期待自己的选择吧? 小珊瑚低下头,“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完再叫我……” 当珊瑚从房间出去,将门关上之后,她突然眼神奇怪的闪烁了一下。 “怎么感觉当时房间里气味怪怪的?” 好奇怪的味道,小珊瑚从来没有闻到过,一时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似乎有点香甜,但是好像又有点恶心。 是混杂在一起的,可能是参杂了什么香味。 她此时还不知道的事情是,就在房间内,她刚才没有看到的,正对着许念,而背对着自己的龙母大人。 只是披着一个衣裙。 前襟压根就没有来得及扣上! 甚至连那浅紫色的抹胸都没有穿,只是放在了大腿上藏了起来。 也就是说,刚才面对许念的含萱,其实就把裙子披着,能遮挡的地方只有肩头,只有手臂……而整个胸口,光洁紧致的小腹,全都是……坦然的呈现在了许念的面前。 甚至是悬挂起来的…… 没有办法,因为含萱在仓促的穿起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女儿立马要进来的趋势。 所以她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直接简单的穿起衣服,也不能系上扣子,不然这样的动作就会显得太过明显,就好像在告诉自己的女儿之前自己将衣服脱掉了一样。 甚至她连抹胸都来不及穿,就这么半光着身子坦诚在了许念的面前。 刚才要装出那副严肃的样子,几乎耗尽了含萱的力气。 更不要说面对许念的时候,她根本就是俏脸通红。 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感觉这个少年的眼神就在自己几乎赤.裸的身子上巡游。 好不容易穿好了抹胸和衣裙,将全身上下整理好,许念已经慢条斯理的吃起了桌子上的糕点,刚才没有机会吃来着,现在似乎才知道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你自己整理下,别让她看出来了……” 含萱稍微起身如此说道。 许念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怕?” 含萱没好气的瞪了少年一眼,“我是怕带坏她!等会儿你别跟她聊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还小,不许对她下手!” 许念没有这个念头,但是看到对方紧张的样子,恶趣味又上来了,眯着眼睛微笑着问,“那等她长大了就可以了?” “那也不可能!你想要我们母女羞耻而死嘛!” 含萱涨红了脸颊说道。 许念笑得很开心。 “行了行了,我没有那个念头,我又不是什么魔头,你可以放心。” 含萱瞪了许念一眼,“男人的话最不可信,反正不许,我先出去了。” “嗯。” 含萱转身款款的走出了许念的房间。 而在外头和自己的女儿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珊瑚觉得自己的母亲好像今天显得……又是如此的容光焕发。 显得格外有女人味。 明明今天自己出去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娘亲……” “现在你进去吧。” “好。” 珊瑚点点头,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突然含萱说,“对了。” “怎么了娘亲?” 含萱看了一眼这个年少又娇俏的女孩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不要在里头乱来。” 听到这句话,珊瑚顿时俏脸通红。 “娘亲你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虽然徐秋哥哥人又好看,实力又高强,但我不至于做这么无耻的事情吧……嗯?娘亲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 含萱硬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 “没什么,你知道就好。” “嗯……” 含萱转过身的瞬间,珊瑚的眼角撇过了什么东西,她奇怪的看了过去。 虽然含萱越走越远了,但是珊瑚分明刚才看到了她的裙摆上……似乎沾染了什么污秽的痕迹。 看起来很奇怪,白色的……还有黏糊糊的样子。 奇怪,难道是鼻涕? 可是娘亲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让鼻涕沾染在裙子上呢?就算是别人也不敢啊。 难道是不小心碰到的? 珊瑚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提醒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含萱已经越走越远了。 不知道为什么,珊瑚总是觉得很奇怪。 当她再次推开房门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气味似乎还有残留。 不过许念却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吃着糕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徐秋哥哥~” 小珊瑚坐在了许念的对面。 许念看了她一眼,“听说你最近都在学着跟你娘做事了?” 小珊瑚用力的点点头,“嗯!当然,最近人家可用功了,完全没有忘记当时的承诺哦。” 一副小猫向主人邀功的样子。 许念微笑着说,“那不错,至少找到了方向就不会老是想着离家出走了。” 少女有些微微面红的说,“可是我还是很好奇外头的世界呢,徐秋哥哥有机会能带我去外面看看么?” 许念温和的笑着回答,“放心吧,没有这个机会的。” “……”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后恍然大悟,顿时握住了少年的手腕,撒娇似的说,“人家才不管呢~~就要就要~” 许念看着少女,心里在想,好家伙……这就是一个年轻版的含萱吧?只怕是长大之后撒娇的功夫只强不弱了。 “撒娇可不是对谁都有用。” 许念平静的说道。 小珊瑚却是眨了眨眼眸,反正就是不松开许念的手。 “那对徐秋哥哥有用吗?” “有一点点吧。” 徐秋哥哥和许念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不就得了~贴贴~” 少女张开双手似乎就要过来拥抱许念似的,如果对方再小个几岁,许念大概也就视若无睹了,当成小孩子的顽皮,但是都这个年纪了,许念理所当然的伸手推开了小珊瑚的脸庞。 “跟谁学的都是。” “鲛人族的姐姐都说这样男人会很喜欢啊。” 小珊瑚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许念没好气的说,“让男人喜欢倒是不假,但是你知道后果吗?” 小珊瑚一脸天真烂漫的看着他,“什么后果?” “……算了。” 许念不想给她上生理课,这些东西还是含萱去教吧,反正那个女人现在什么都懂了……不对,简直没人比她更懂。 “怪怪的……对了,徐秋哥哥,你刚才和我娘亲在谈什么事情啊?” 许念想了想说,“龙血珊瑚的事情。” “哦……龙血珊瑚是什么?” “你不知道还问?” “人家好奇嘛,娘亲还没有教过我这个。” “也没什么,反正就是我需要的一个东西,你娘有,等她拿过来。” 少女恍然大悟,“徐秋哥哥是因为这个才来到北海龙庭的?” “嗯,是的。” 少女突然可怜兮兮的看着许念,“那徐秋哥哥你该不会拿到了之后就再也不过来了吧?” 许念哑然失笑,“怎么可能……” “你这么说就肯定是的!不行,得让我娘亲别给你……” “诶,你这丫头。” 许念没好气的拉过了对方的手,但是小珊瑚压根就不是想要这么做。 趁着许念将她拉回来的时候,一个顺势而为,虽然修行不行,但是柔韧性和协调性都不错的女孩子一个转身,就像是跳了一支舞一样,直接往许念的怀里一坐。 许念都没有反应过来呢,对方怎么就突然坐在自己怀里的时候。 “砰!” 门就应声推开。 “徐公子,龙血珊瑚……” 站在门口的含萱就看着握住小珊瑚手掌的许念和自己面面相觑,而自己的女儿呢……则是正坐在少年的大腿上,这个姿势似曾相识……因为自己也用过! 场面稍微沉默了一瞬间。 含萱的脸就冷了下来。 “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么?” 小珊瑚讷讷的看了一眼含萱。 “那个……娘……你听我狡辩,徐秋哥哥说……他腿突然没知觉了,我帮他看看……你信吗?” 而含萱冷冷的看着小珊瑚,“你先出去。” 小珊瑚瑟缩着起身,看了一眼许念,似乎在说:徐秋哥哥你保重…… 她迅速的逃离了。 然后门被含萱冷着脸关上了。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许念,接着扑了上来,掐着许念的脖子。 “你这个色胚还真对我女儿下手!混蛋……!!” 88 我又不是你男人 许念花了一点时间才解释了刚才的一切都是一个误会。 至于为什么从来不喜欢解释,任由别人误会的少年要解释一下呢……因为对方还没有把龙血珊瑚拿出来。 当说完了这些东西,含萱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 对方终于缓缓的掏出了龙血珊瑚。 虽然叫做龙血珊瑚,但是和凤凰玉并不一样的颜色,凤凰玉是透露着浴火重生的那种血红,而龙血珊瑚却是湛蓝色的。 就像是天空的蓝色,看上去纯净又略显透明,形状是不规则的珊瑚模样,大概也就许念两个手掌的大小。 “这就是龙血珊瑚了。” 许念细细端详着,有着和凤凰玉差不多的特点,那就是几乎透明的龙血珊瑚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流动,显得它是如此的鲜活,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珍稀物品的特点。 一般人似乎很难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会用来化为己有。 看着许念平静端详的神色,含萱开口道,“龙血珊瑚的作用不仅仅能精进你的境界,还能淬炼你的体质,这可不是龙人一族的血脉,而是纯正的龙血。其实我建议你自己用了会比较好。” 许念看着含萱,“如果我自己用了,你还能弄出来 含萱说,“当然能,只不过大概要等个一两年。虽然看起来我弄出来只用了五天,但是还是有许多东西要恢复,你如果一定要我强行弄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到时候能剩半条命就算是谢天谢地。” 许念摇摇头,“那就算了,我也用不着。” 含萱却看了一眼许念,语气古怪的说,“你这是心疼我的身体呢,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很重要?” 那个女人自然指的就是身患天阴绝脉,让许念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争取龙血珊瑚的宁茴,只是含萱并不知道宁茴的存在,只是知道一定有这么一个女人。 一定对他很重要,否则他不会这么尽心尽力,但是要说多重要呢……对方又跟自己纠缠在了一起,至死不渝的爱情好像说不上,关系古怪,难道是兄妹? 含萱一时之间想了不少。 许念却说,“你希望的话,就当成两者皆有吧。” “所以你宁愿自己放弃到手的好处?她是你的妹妹?” “我没有妹妹。” 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含萱的脸色就显得更加古怪了,颇有些吃味的说,“那你对她可真好。” 许念似乎完全没有看出来对方情绪的古怪,只是随意的说,“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是既然做了,当然就要做到底,半途而废不是什么好事。” 含萱不屑一顾的说,“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许念仰起头来,“当然也有,我又不是手眼通天,只是在你们看来,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而已。” 如果他只是强一点……凭什么让自己献身? 虽然好像比起实力的强劲,现在自己着迷的是他身上其他的东西。 说完了话,含萱看向许念,“你打算怎么办?” 许念站起身说,“你这里反正也没有天阴绝脉的线索,我得去别的地方找找。” 许念上次看过宁茴的状态,虽然对方很逞强的表现出来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不管是宁缘还是自己,都能看得出来对方状态越来越差,能不能挺过这两年都是问题。 “这就走了?” 含萱看上去还有些不舍。 许念笑了笑,“下次再来。” “搞得我这里跟青楼似的,客官看心情想来就来?” “那我要不就不来了?” 含萱直接起身,然后搂住了许念的腰肢,因为身高的匹配,所以对方似乎不用踮起脚尖就可以亲吻自己的嘴唇。 “唔姆……” 她重重的亲吻了一口少年,然后看着他的表情说,“每个月至少来四次,不然我娘俩连北海龙庭都不要了,天南地北的去找你。” 许念张了张嘴。 含萱皱起眉头,“是不是想说没有你,换个其他人也行?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这个癖好。” 虽然许念自己总是说着对身边的人都无所谓的话,但是到底是不是嘴硬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来这种事情大概就会让人感觉膈应,他没有主动要让自己膈应的理由。 “那是最好。你要记得……”含萱看着许念的眼睛,“没有认识几天我可以把我自己交给你,但是并不代表我生性放.荡,我之前可以坚持这么久,哪怕是为了龙庭都没有低头,只是我在等一个合适的人而已,可能这无关爱情,但是我一定至死不渝。” 许念看了她一眼,他不习惯说感人的话,也不喜欢配合别人的动情,他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说,“我知道了。” “走吧。” 许念带着龙血珊瑚消失在了北海龙庭。 含萱只有短短一瞬间的怅然若失。 她年纪不小,至少比起那些少女要大,她很清楚许念和自己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两个世界的人又如何? 她又不是小姑娘,只希望得到恋人天天的陪伴,恨不得将自己喜欢的人捆在家里谁都别看到。 有利益的补偿,双方都在享受这就足够了,至于是不是一个世界……有联系就够了,反正人与人之间开始就是孤岛,偶尔的会面就像是十几年一次的流星经过,让人惊鸿一瞥就足够。 —— “这是天墟送下来的几本功法,可能对你有用,要不要看看?” 昆仑宫里,房门前的男女。 天色将暗未暗,仿佛是阳光最后的喘息,燃尽生命而绽放的余晖。 只是太阳也会像凤凰,浴火重生,在下一个黑夜尽头重新再来。 李羨鱼看着面前的冷淡女子,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看着她的面容多少年了,似乎是一种习惯,理智告诉他没有结果,可是似乎每一次都有奇怪的力量推动着他来寻找对方,什么时候才有一个彻底的结果呢,他也不知道。 而澹台洛水看着李羨鱼递过来的书本,她知道这很珍贵,只是…… “不用了,你自己用吧。” 李羨鱼望着一如既往拒绝自己任何馈赠的年轻女子,他苦笑了一下,“之前你什么东西都没有收过,好歹也拿一本吧,不然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澹台洛水的眼神没有波动,她平静的低声道,“李羨鱼,昆仑宫里的年轻弟子很多,还有不少崇拜你的,不用花费心思在我身上,如果说只是当朋友,你不觉得你在自欺欺人么。” 李羨鱼苦笑起来,“你说的这么直接真的好么。” 澹台洛水摇头道,“我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对大家都不好。” 李羨鱼抬头看了一眼澹台洛水,“是因为韩师叔的事情……所以你不敢想其他的东西么?” 澹台洛水再次摇头,“和我师父无关,我也没有说我不敢想其他的东西,有些事情不应该说的这么清楚的,李羨鱼我和你认识时间是最久的,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对你没有任何朋友之外的感情……这么说,你明白么?” 李羨鱼长舒了一口气,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努力的扬起笑容。 “你这么说了,就感觉是个结束了。这样也好,不然总是让人惶惶不安的……好吧,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希望你前程似锦,希望你一切顺利。” 澹台洛水点点头,“也希望你如此。” 看着李羨鱼背对自己,努力仰起头那样骄傲又落寞的离去。 其实澹台洛水不能说多么轻松,她虽然对李羨鱼没有任何越线的感情,也没有任何心动的瞬间,但是她知道,这不是谁做错了什么,只是有的时候人总是会选错方向。 走不该走的路,喜欢不该喜欢的人。 甚至是明知故犯…… 她转过身,推开自己的房门,一抬头却意外的看到了在自己的床边多出来了一个身影…… 为什么又是自己的床边? 等等……这个男人多久没有来了? 现在澹台洛水还清晰的记得对方面具下那张年轻至极的面庞。 怎么又戴上面具了?有瘾是吧? 澹台洛水看着对方,因为似乎太久不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了半天才说,“您来了……” 对方点点头。 然后用平静的声线说,“等了半天,还以为你和他要出去不回来了。” 嗯?他来了这么久?意思说外头的事情他都看到了? 澹台洛水看不到对方的脸色,只能恭顺的说,“不会的,他只是我认识很久的一个同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坐在床沿的许念好笑的说,“跟我解释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男人。” 澹台洛水脸颊微红,眼神略显躲闪的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似乎有什么情绪难以启齿。 但是许念却直接了当的说,“放心好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猥琐老男人,看你姿色不错就想着让你成为我的禁脔,操控你的人生。你可以自由做你的事情,谈情说爱,甚至成婚生子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 澹台洛水松了口气,对方不是这样就好……话说对方能轻松的看穿自己的所想,好像也不完全是坏事。 “我来找你问个事情。” “上次……关于天阴绝脉的事情么?” “嗯。” “抱歉……我通过同门向天墟尽可能的打听了,但是没有丝毫线索……” 许念却摇头说,“一定是有线索的,我得到的消息是曾今有人从你们昆仑宫拿到了凤凰玉。” “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我推测她本身就和昆仑宫有关系,既然发生了不可能没人知道,就算没有记载,不是百年之前的事情,应该有人会记得。” 澹台洛水听到对方这么说突然想到了什么。 “白先生……有一个人可能知道,还不会让你有任何风险。” “谁。” “我师父,韩雪衣。” PS:这个月没有还完,4631票,就是二十三更的加更,我加了27,也就是说月票加更是还完了的,但是炎帝加更10章,加上2万火卷的1章没有加完,也就是说还欠打赏的7章,下个月会补上,我会考虑降低月票加更的要求的,或许改成一百票一章,二月份因为生病和过年的事情影响了,真是抱歉了,三月份会很敬业的,不喝酒不出门! 89 可以说话了么? 澹台洛水绝对不是草率的说出她师父的名字。 也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的。 至少说出来之前,她是瞬间的考虑几乎所有,短暂的时间做最多的考量这已经是澹台洛水的习惯。 看来这个男人并不会多么清楚自己的真实目的。 许念看了一眼面前的澹台洛水。 “为什么你师父可能知道。” 这次澹台洛水显得很冷静的回答,“因为我师父曾经出身天墟,她曾经是那一代年轻弟子之中的佼佼者,是天墟以前一位陨落的强者的亲传弟子。如果其他人不好了解,在她那里或许会有机会,而且她都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剩下的人,可能就更不清楚了。” 许念想了想低声说,“你说的都是以前,听起来好像现在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澹台洛水脸色黯然的点点头,“是的白先生,现在唯一的难点就是……她不说话,出于某些原因,她一句话都不跟别人说,从我上山参剑壁将自己束缚开始,她就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所以想让她开口,很困难,包括是我也没有办法做到。” 许念没有立马问为什么,而是想到了什么说,“当时我上凤凰台,你让我给出那一剑,是不是和你师父的事情有关。” 澹台洛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她没有想到对方立马就能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自己的表情刚才应该没有差错才对,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己联想到的……这就是老狐狸么? 但是对方既然联想到了,澹台洛水似乎就只能坦然的说,“的确如此……天墟里有个老家伙,他和我师父是师出同门……但是最终他选入了天墟,而我师父被赶出了天墟。不仅如此……我师父的天生剑灵现在就在他的手上。” 许念听到这句话没有太多惊讶,强取豪夺在这个世界再正常不过了。 千万不要认为一个修仙者就会比什么普通人更加高尚,绝对不会,只要是人,就绝对不会放弃眼前的捷径,一旦有了恶念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比普通人都来的更加猖獗。 许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澹台洛水,似乎正期待对方会说出什么要求。 但是澹台洛水却在少年的面前轻轻坐了下来。 圆.润而尽显饱满的臀儿被椅子积压成了圆饼的形状。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轻而易举自己的魅力就会流露出来,只是自顾自的,诚恳的说,“白先生放心好了,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那个人,我会解决不会劳烦白先生帮忙动手……我只是告诉白先生,想让我师父开口,有点困难。” 许念笑了笑,将面具摘下来,用那张年轻又俊朗,笑起来会有些颓丧的面目面对自己。 “如果你师父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威胁而不敢开口,我想让她开口的话,不还是得先解决他?这就等于你没有开口求我,我却帮忙做了这些事情。” 澹台洛水立马摇头说,“我相信白先生你还有其他办法的,之前我的话是真心的,我真的想要自己亲手报仇,哪怕现在看起来实力有差距,但是我并不想成为万事都靠别人的女人,那样您出现在我面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许念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我得出现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我正好需要什么,又阴差阳错的帮到了你……其实算不上命中注定,如果事情必要,我不会考虑你的因素。” 听到对方冷漠无情的话语。 澹台洛水稍微低下头,“我知道……” 显得有些委屈巴巴的,如果许念不知道对方现在是窥天境巅峰,距离踏虚境只有一步之遥的话,还真以为她是小珊瑚那种弱女子了。 可惜她不是。 只是这个女人的性格在自己面前就会显得异常的乖顺柔软。 低眉顺眼的好像自己提出任何要求都会接受,挺奇怪的。 毕竟她说的话,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一个独立自强的女性,可是感觉来看,好像并非如此。 “你师父在哪儿,我去看看。” 许念不打算说太多的话了,耽误时间没有必要,她的性格如何是她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太多关系。 不算多么年轻的女子说,“等一下到晚上吧,现在人多眼杂。” “嗯。” 于是许念就坐在了床边静静的等待,也没有戴上面具。 澹台洛水看着少年,轻声说,“白先生……你就是玄狐吧?” 她突然问,许念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澹台洛水立马解释道,“我听说的,在龙头城……出现了一位能让八境阳神肖猎狼狈逃窜的神秘强者,他总是戴着玄狐面具,所以外头的人都称其为玄狐……” 许念平静的说,“哦,是我。” 澹台洛水却露出了一点窃喜的表情,仿佛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隐秘,还与其产生交集,有些兴奋。 “可是白先生……好像当初连至宝都没有要,为什么出现在了龙头城呢?” “管的着嘛?” “……呜。” 澹台洛水立马露出了想生气又不敢,硬是憋着,委屈至极的样子。 许念好笑的看着这个女人。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别人的事情干嘛。” “我又没有管,只是好奇……您不想说就不说嘛,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因为我喜欢呀。” 许念眨了眨眼睛。 “……” 澹台洛水胸闷的半天说不出话,只能捂着自己高耸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像得了心脏病。 说了一些闲散无聊的话语,不涉及任何的关键信息,反正就是聊胜于无,就算是聊天的存在。 然后到了天黑。 澹台洛水起身说,“我带您去看看。” “好。” 许念重新戴上了面具,这个时候澹台洛水说,“白先生……我其实觉得您不戴面具的话可能还不会有人在意你的出现……毕竟玄狐这个名头……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哦。” 许念相当服软的收起了面具。 澹台洛水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怎么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 顿时无语,也只能乖乖的出门带路,现在外头的确没有什么人散步游走经过了。 澹台洛水也不用带太远,走上一个小道,然后指着前方说。 “这个尽头有个悬崖边的小屋,那里就是我师父韩雪衣所在的地方。但是我不好上去,附近一般都会有人看着,我也只能隔三差五的过去……白先生如果你不想被发现的话……诶?人呢?” 澹台洛水还在一边说着话,提醒对方要注意的事项呢,就发现自己身边的那个人直接就消失不见了,像是每次消失在自己面前那样…… 而在澹台洛水迟疑的下一刻。 许念出现在了屋子里。 “……” 在床上,躺着的某个身影似乎立马有了反应,她迅速的起身,但是下一刻就被捂住了嘴。 黑暗中两个气息彼此僵持。 韩雪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 起身的瞬间就被人捂住了嘴,当她仓促的睁开眼,就只看到了一双男人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自己。 这双眼神有些奇怪,没有什么贪婪觊觎,似乎十分平静,仿佛有所准备自己的任何举动。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反抗什么。 迅速的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对方,直到自己身上的被褥滑落。 她只是穿着轻薄的裙子,随着被褥的滑落,露出了她光滑白皙的肩头,成熟丰腴的身姿就显露了出来。 胸口是沉甸甸的,因为形状的缘故,看起来像是悬吊的。 虽然裹着一层布料,但是如此轻薄,哪怕是在黑夜里,似乎也无法遮掩其形状。 两个人的距离十分接近。 韩雪衣没有说话,即使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清凉,也看到了对方的眼神略微的下移。 但是她脸色逐渐的升温,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只是让对方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两个人继续在黑暗里僵持着。 直到他开口。 “不要弄出声音,我是你徒弟的朋友。” “……” 韩雪衣只是看着他。 许念看着她的眼睛,这个成熟柔软的女人。 “听到了就点头。” “……” 韩雪衣点了点头。 许念松开了手,自己的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红唇的温度,所以他伸手在对方的被子上擦了擦。 动作十分明显,韩雪衣说不出的羞耻。 放下手之后,许念开口说,“听说你不能说话?” “……”韩雪衣点点头。 许念想了想,“我来这里不会有人知道,你可以说两句。” 韩雪衣却摇摇头。 她有些不自然的拉着被子,遮挡着自己迷人的身躯。 但是却被许念伸手拽了下来。 “……” 韩雪衣的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声响,似乎是一种呜咽悲鸣。 她想要拉起被子,但是许念说。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不让你挡着。” 然后伸手将被子再次拉起来。 韩雪衣再次拉起被子。 许念一把拽下来。 韩雪衣再拉起,许念再拽下来。 韩雪衣都觉得自己的动作不像是遮挡了,反而是像跟对方在进行什么奇怪暧昧的游戏,仿佛是一种情趣……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直到她双手都拽住被子,将自己牢牢的包裹。 许念笑了一下。 然后扳着她的手指头,一点点的将被子拉开,然后丢在了地上…… “可以说话了么?” “……” 韩雪衣想要弯腰去捡。 “砰。” 轻微的响声。 她的腰肢被少年按住,身子以变扭奇怪的姿势匍匐在了床边。 就像是向自己的恋人匍匐的荡.妇…… PS:这个月就不多说了,一百票的加更好吧,先把之前的七章还完。一百月票就在基础一章的更新上加一章更新。这个月会有很多三更四更的!等下十一点半去健身,尽量在健身之前把下一章码出来! 90 我们会在某个微风的午后,再次相见 韩雪衣的确十分的委屈。 她也没有准备会有人这么做。 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基本等于被软禁起来,没有弟子会靠近,除了自己的徒弟之外。 其余人都别想上来,因为在这处悬崖之外,会有人专门的守候在外面。 所以她算是过了十几年孤独生活的日子,随时随地就像是时刻会凋零的花。 实力境界早就一落千丈,剑灵被剥夺之后,她似乎就没有任何的攀升的机会。 更不要说现在被时刻监视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尴尬身份了。 什么时候会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而这个少年,却自称是自己徒弟澹台洛水的朋友……如果是她的朋友,怎么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完全……就像是一个目的奇怪的采花贼好吗! “呜……” 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却还是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匍匐在床边,身姿很诱人。 她并不像是含萱那种身材高挑比例完美的类型。 她的腰很细很软,盈盈一握,臀儿却肥.硕,看起来触感会很好。如果是腰腹用力的碰撞,大概就会像是海浪席卷岸边的礁石,卷起一波波的浪花那样美不胜收。 还好许念现在没有什么欲念。 他低声说。 “是不是有禁制之类的东西让你不能说话?” 韩雪衣想了想,有些屈辱的摇头。 许念立马说,“那就是你身上有什么古怪,你一说话,监视你的人就会立马知道。” “……” 这次韩雪衣没有摇头了。 许念就明白了什么,他缓缓的松开手。 让韩雪衣从地上捡起了被子,然后缩在了床上的一角,显得紧张又警惕的样子,像是脆弱的小白兔。 这次许念心平气和的说,“放心好了阿姨,我真的是澹台洛水的朋友,你看我像坏人的样子嘛?” 韩雪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许念,很明显是在质疑,刚才你做的事情不算坏人的话……那什么才算坏人呢? 许念咳嗽了一声,“说正事儿。我来找你没有别的事情,想问问你,知道天阴绝脉么。” 韩雪衣愣了愣,然后立马摇头。 许念眯着眼睛,“看起来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啊……我知道的事情是明火教有人身患天阴绝脉,然后在昆仑宫拿走了凤凰玉,她大概是昆仑宫的一员,地位还很特殊,几十年前的事情……你大概不会没有印象吧。” 韩雪衣这次更加迅速的摇头,许念明白,这不是不知道,而是她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摇头。 看来没办法了。 许念叹了口气,“我真的准备做一个好人的。” 窸窸窣窣—— 女人连忙后退,可是她退无可退,后头就是墙壁,她总不可能穿墙吧?何况现在的她如同废人,毫无反抗之力,如果不是那些同门念及自己曾今的和善为人的话,自己早就不知道被哪个谁玩弄致死了,换句话说,被软禁监视起来,已经算是除了死亡之外最好的情况。 许念却没有动手而是看着韩雪衣说。 “最新一次的凤凰玉是我拿走的,当时你应该感觉到了外头的情况。这一点我不会骗你,因为你的女儿算是我得帮手。现在,你觉得你有什么不告诉我的理由么?” 看着韩雪衣震动的眼瞳,许念的意思很明显,告诉对方自己的能力并不害怕你们昆仑宫的任何,要么成为朋友,要么成为敌人。 成为朋友,就是两师徒的朋友,成为敌人也是两师徒的敌人,无论她想要保护谁,想要报复谁,选择其实都是单向的。 韩雪衣惊疑不定的看着少年。 许念微微凑近一点,能闻到这个女人身上成熟的幽香。 就像是一盘美味的佳肴,煮的很熟,让人口舌生津。 “我对你们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只是在找一个方式,救我想救的人。但是如果你知道什么却不告诉我的话……我也并非是个绝对的好人,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其实十分难熬了,你应该不想你的徒弟变成这样……毕竟为了你的徒弟,你已经这么努力了。” 许念如此说道。 韩雪衣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知道面前的少年短时间内已经洞悉了一切。 不仅仅是明白自己不能开口,哪怕是没有人看着都不能说话的原因。 更清楚自己这么恪守这个规矩是因为担心澹台洛水的处境。 许念静静的看着她,再也不说任何话。 直到韩雪衣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抓住了许念的手掌。 她看着他,细软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了许念的掌心。 许念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有外头的人曾经拿走了凤凰玉?她是谁。” 韩雪衣手指微微颤抖,犹豫了一下在许念的掌心写道。 【知道,她是天墟……上一代的圣祖……】 “圣祖……?” 许念愣了愣,对方的答案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因为在东方未羽的信息里,那个明火教的圣女不应该实力多么高强,许念甚至认为对方可能是昆仑宫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女。 这个名号听起来就很厉害,如果是如此的话,对方为什么要以圣女的身份待在明火教?是实力的堕落?还是……另有所图。 突然,这个信息就变得不单纯起来。 韩雪衣点点头写道。 【圣祖……就是天墟最强的存在……是十二境之上的强者。】 这么说来,那么对方一定是另有所图了,天阴绝脉可能是无视境界的存在,但是对方去到明火教的目的一定不单纯。 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一个圣女却可以弄到龙血珊瑚与凤凰玉这种绝对不给外人的极品珍宝…… 等等,那么为什么这个人会写日记? 这样看下来,这个日记就不像是一个强者会记录的东西,更像是……特意留下来的线索。 如果天阴绝脉治好,又是十二境之上的存在,她就绝不可能会死,至少现在应该还活着,但是明火教的人以及东方未羽共同的认知就是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不是死,而是消失。 许念压抑住对于这些信息瞬间的分析,他皱着眉头轻声问。 “那你知不知道针对天阴绝脉,凤凰玉应该……如何使用?” 对方的手指贴合上自己的掌心。 当她准备写下 画面变成了风雪的肆虐。 在风雪中手握长剑苦苦坚持的少年人,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却不肯放下。 面前是面目冷淡的女子。 她低声问。 【你这么拼命的原因是什么。】 少年咬紧牙关的回答。 【变强。】 面前的女子却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的脑海传来一阵刺痛,他明白自己要停止这样的遐想。 但是画面却好像根本控制不住的翻涌而来。 【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变强?】 女人清淡的声音,冷漠的询问。 而少年似乎已经是躺在了风雪之中,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说。 【我想牟足了劲变好,想要旗鼓相当的站在不敢想象的人身边,我要变成……我想象中的样子。】 而女人只是站在风雪里,抬头看着飘忽而过的雪,看着如刮骨的尖刀一般的风。 【你要忍,忍到春暖花开。】 许念努力的睁开眼睛,在这些画面之外,似乎能隐约的看到面前的韩雪衣正在有些疑惑,急切的看着自己。 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她在自己的掌心到底写了什么。 他脑袋的刺痛,仿佛在撕扯什么的疼痛几乎无法忍受,像是要硬生生的将他的脑海撕扯开来。 可是画面还在继续。 少年似乎成长的更多了一些,他变得更加挺拔,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 他甚至学会了嬉皮笑脸。 【师父啊,我现在的实力可以下山了么?】 而面对着他,微微低头,正盘坐着的女子似乎没有在看他,只是说。 【可以下山了,你也该下山了。】 【可是师父一个人会很无聊的吧?念儿不想下山了,想陪着师父。】 面前的女人却只是摇头,她在模糊之中,透露出来的气息,却如此的让人心驰神往。 【你要看过了世界的辽阔,才知道你最想留下的人是谁,再去评判一切是好是坏,你该下山,不该留下。】 少年微微的怅惘。 他叹了口气问。 【那师父,我该走到哪里呢?】 女子轻描淡写的回答。 【走到灯火辽阔,柳暗花明。】 少年问。 【师父,你走到过灯火通明么。】 女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显得不忍的低下头。 【会有那么一天的,念儿。】 疼痛越来越明显。 最后这句话似乎是在回荡。 许念已经忍不住收回了手。 他想要按揉自己的脑袋,但是画面却越来越快。 无数的对话在自己的脑海响彻。 【你叫许念,我叫涟漪。】 …… 【师父……我回来了。】 …… 【还记得师父让你一定要做的一件事情么?】 ……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我以为我能做到一切了,我已经为你做了任何准备了,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但是不要这样好不好?师父……不要这样,我求你了……】 …… 【念儿,你我会在某个微风的午后,再次相见。】 …… 【师父……师父……涟漪!】 “涟漪……” 当许念不自禁的说出这句话之后。 他的大脑仿佛陡然的轰了开来。 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坠入了深深的,不见底的迷海。 PS:标题很长,但是信息量应该不少。慢慢看~先还上个月的七章哈~求月票~ 91 未来再也不会相见么 当许念醒来的时候,外头还是一片漆黑。 也就说明自己没有昏迷过去太久,应该是没有过夜,不然的话,就等于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 他睁开混浊的眼眸的时候,正睡在一个陌生的床上。 床上还有着并不是太熟悉的幽香,说着记性不太好的少年却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是谁的味道。 他侧过头,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个看起来昏昏欲睡的女子,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长发慵懒的披散下来,缱绻成熟。 不似含萱那种贵妇人一般的气质,但是却有着一个大家闺秀成熟之后,贤淑温良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一眼的感觉,并算不上一个切实的定义。 韩雪衣看到了许念的醒来,她靠过去,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写字。 【你昏过去了,没事么。】 许念感受着掌心温热的触感,他摇摇头。 “没什么事情,一点意外而已……我昏过去了多久?” 对方写道。 【没多久,大概一个多时辰。】 许念看到了放在床头位置的一枚嗅香,这是修仙者通常用来救治昏迷的同伴所使用的东西,只要有着呼吸,就能让对方短时间内的调整过来,没意识都可以。 看来对方是用这个给自己使用过了,不过自己的醒来大概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刚才的昏迷就像是以前的刺痛一样。 大概都是让自己不要想起来某些东西。 具体是什么……现在许念忘记的差不多了,那些画面就像是梦境,醒过来不用多久就会渐渐的淡忘。 至于为什么这次直接让自己昏迷了过去,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许念并不知道。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手掌上再次传来了触感。 【你哭了。】 许念看了眼神复杂的韩雪衣一眼,他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似乎还有些湿润。 许念平静的回答,“应该是打哈欠打的。” 这个借口可信么? 许念不在乎它可信不可信。 他只是说,“关于天阴绝脉还有没有能告诉我的,比如你们的圣祖,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解决的?” 韩雪衣写道,【抱歉,这个没有办法知道,当时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除了拿凤凰玉的时候绕不过天墟之外才留下了一点消息。】 “这么说来就是没有具体的方法告诉我了?” 许念问道。 韩雪衣微微低下头。 显然是默认的样子,一副十分委屈无能为力的模样。 搞得跟真的似的。 许念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徒弟很担心你的情况,你因为顾忌她,所以至始至终不敢说话,她要为了你去报仇。” 听到这句话韩雪衣的脸色紧张急切了起来,在许念的掌心写道。 【让她不要这么做,她会有危险的,拜托你劝一劝洛水。】 许念摇摇头,“干嘛要劝她,人在这个世界多少得有点目标和使命,现在她把你的事情当成了她的使命也挺好的,等你什么时候能说话了,自己劝她吧,我没有这个闲工夫。” 韩雪衣看了一眼许念,轻柔的写。 【你们不是朋友么?】 “她大概不敢当我的朋友。” 许念从床上起身,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 “既然你这里没有更多的信息了,那就算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干脆祸水东引,告诉我那些信息在曾经迫害你的那个人身上,这样就能帮你解决威胁,也能帮你的徒儿完成复仇。” 韩雪衣想了想在对方的掌心写道。 【不用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不值得你们这么犯险,很多事情当时我就看开了,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离开昆仑宫,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带走她。】 许念显得冷漠无情的摇摇头。 “这个我做不到,她也不会答应。不过看到你们师徒一个只想逃避,一个却拼死努力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韩雪衣愣了愣,许念突然想起了什么。 翻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女人愣了愣,接着就感觉到对方的手指戳在了自己的掌心。 她疑惑的看着他,许念却显得古怪的说,“其实我很好奇,你自己知不知道这么写字是什么感觉。” 说完,许念就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起来。 看着韩雪衣脸颊微红的注视自己,就像是在明目张胆的抵抗自己的样子。 本来只是稍微有点坏心眼的少年决定让这个恶作剧更大一点。 更有趣一点。 于是他注入了玉气。 “唔……!” 几乎下一瞬间韩雪衣就忍不住发出声音,喉咙里的低吟,她瞬间伸手捂住了红嫩的嘴唇。 身子忍不住的颤动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立马奇怪了起来,奇怪的气息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带来的感觉让人无法自持,下一刻就要发出声音了一般的危机感。 她只能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背。 以此来抵抗异样触感的侵袭。 时间漫长,这个恶作剧,让韩雪衣感觉漫无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他到底会做什么。 大概在一柱香的时间之后。 韩雪衣趴在了床边,不住的喘息,却顽强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而她的房间,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许念出现在了白玉京里。 他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用玉气探查了一下韩雪衣的身体情况,结果和澹台洛水说的没错,被剥夺了本命剑灵,经脉尽废。 跟废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抵抗之力的柔弱女子罢了。 对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和人品没有什么关系了,在那样的处境下,她不可能说谎。 既然那个所谓的圣女根本就不是普通修仙者,而是天墟的圣祖的话,那么更多的事情她不知道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许念下一刻出现在了澹台洛水的房间。 澹台洛水没有入睡,一夜未眠。 看到这个少年的瞬间,她就顾不上那些敬畏了。 “白先生……我师父怎么样?” 许念摇摇头,“你师父很爽。” “……什么?” 澹台洛水错愕的看着许念。 许念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我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你我都没有下手,何况是你的师父。” 澹台洛水微微面红的嘟囔了一句,“当年追求我师父的人很多的……”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放心好了,你师父状态不错,算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也没有太多了。” 澹台洛水点点头,接着显得有些担心的看着许念。 “那接下来白先生你打算怎么做呢?” “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听起来这话像是关心,但是对方这不耐烦的语气,怎么都像是埋怨吧? 真是的,她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嘛,都压根不是她这个年代的事情…… 澹台洛水委屈的看了一眼许念,可是许念正在想事情,压根没有接收到对方的眼神。 没有办法的澹台洛水主动开口说,“要不白先生你去天墟看看?” 许念看了一眼对方,澹台洛水立马解释道,“跟我自己的目标没有关系,我没有想过要让白先生您帮我做任何事情……只是觉得可能有线索而已。” 许念眯了眯眼睛,“这么怕干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 你这个表情分明就是觉得我有什么心思好吗! 澹台洛水又不敢说,对方又能轻而易举看穿自己的所想,只能是低下头说。 “没,只是担心白先生误会而已。” “不用这么担心,我误不误会本质而言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报仇你又不用我帮忙,以后难有什么交集,我对你的感觉也不重要,至少我对杀你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你又不会自己作死。” 澹台洛水被许念这句话说的心思一动。 她看向少年,有些迟疑略加试探的说,“那如果我……请求您帮忙呢?” 许念笑了一下,温柔平和。 “不帮。” 我就知道!! 澹台洛水知道对方在欣赏自己难堪的表情,但是她没有丝毫办法,只能低着头忍不住的面红耳赤。 许念笑着站起身来。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走了。” “这么晚了……”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是随便的男人。” “……我得意思是让白先生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澹台洛水忍不住的声调上扬,自己现在真的算是一个心平气和的人,但是架不住有这么一个男人一直激怒自己吧? 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坏心眼的人! 许念当然知道对方不会提出这样的邀请,毕竟她是澹台洛水又不是东方未羽。 他笑着走出门外,推门,然后消失,一气呵成。 他对这样的行为越来越熟练了,至于为什么总是选择这样的方式,很简单,因为他觉得这样很酷。 别具一格。 让人捉摸不透。 男人就是要保留一些神秘感,否则啥也不是。 而再一次看着许念眼睁睁的消失在面前的澹台洛水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说起以后难有什么交集的时候,她有些怅然若失。 就好像对方在告诉自己,他是自己生命中出现的奇迹,但是这个奇迹只是短暂的出现,之后就会立马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模样。 人与人之间似乎就是不断的相遇,然后不断的分别。 多多少少会有些可惜的是,那些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往往都不是能与你同行许久的人。 未来再也不会相见么?白先生。 PS:今天起的晚了,抱歉~等会儿还有更新 92 她们的区别 许念想要趁着这个晚上的机会多做点事情,多了解一些信息。 所以他直接从白玉京传送到了明火教里,东方未羽的房间之中。 但是似乎忘了,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了。 哪怕看起来修仙者并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但是闲来无事又能干嘛呢?难道是练剑从早到晚? 当然不可能,于是许念就看到了睡在床上,抱着被子披头散发的少女正在沉沉的睡眠。 其实如果就是在单纯的睡觉还好。 毕竟也算正常。 但是说梦话就不正常了,让许念想起了什么,这个少女戏也不少,堪比陆淡妆。 她正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在梦呓。 “唔……好香。” 这是梦到吃的了? 她砸吧了一下嘴唇,看起来的确是吃的没错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 “唔……臭师父……” 说的是自己? 许念靠近了一点,低头看着床上的少女,睫毛微微颤动,气息匀称,的确不是在假装。 做梦梦到了自己? 她还在呢喃。 “臭师父……真可恶……” 许念正准备伸出手来。 却又听到。 “臭师父……真好闻。” 许念古怪的皱了皱眉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有什么味道么?为什么身边的女孩子都这么说,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概是人很习惯自己的味道,所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 他甚至看到了睡梦中的少女甜甜的微笑了一下。 “臭师父……亲亲人家嘛……” “……” 还真不知道害臊。 许念当然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情感,夹杂着开始的感激后来的崇拜,以及相互接触的吸引。 不能说是特别单纯,但是世界上哪有单纯的感情? 无论怎样男女之间的情感一定不会是单纯的,夹杂着对对方外貌的迷恋,或者是对方给予自己的帮助,数不胜数。 他并不讨厌对方对自己的喜欢。 何必去讨厌呢,没有必要。 多可爱的女孩子。 她砸吧了一下嘴唇。 “迟早要把臭师父吃干净……臭师父……我要睡了你……” 好吧,许念收回自己之前说的话。 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沉睡着的东方未羽竟然抱着被子,一个翻滚,侧身夹着被子。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开始无意识的,细微的摩擦起来。 还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这下子对方做的是什么梦许念大概能想到,他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师父……师父别这么用力嘛……” “唔~~~师父~~你好坏~~” 许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伸手给对方的脑门来了一下。 “铛!” 十分清脆的声响。 “啊!” 东方未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念在黑暗里,分明看到了被子上有着微微的湿痕。 再看一眼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东方未羽,许念就发现,对方睡觉穿的衣裙很轻薄。 里头……好像是一丝不.挂的。 刚才她跳起来的那一下许念就看到了对方胸前颤颤巍巍的颤动。 十分的明显,让人叹为观止。 “师、师父?!” 少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突然在自己的睡梦里弹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的人是许念。 然后她就看到了许念奇怪的眼神。 接着看到了被子。 “啊啊啊!!不许看!坏师父你不许看!!” 用力的抱住被子,显然的掩耳盗铃。 没有办法,东方未羽也大概知道自己被对方看到了多么丢人的事情。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自己刚刚……就是做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美梦’……其实叫做春.梦也可以。 在梦里,东方未羽似乎终于达成了自己的梦想。 狠狠的把这个臭男人压在身下,狠狠的‘欺负’。 看着他委屈的表情,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少女当然会忍不住湿润。 那感觉简直太……爽了。 压根就不想醒来,虽然她大概意识到了是梦境,可是难道是梦就要醒来嘛?显然没有这个道理。 只是现在……好像就显得有些难堪了。 看着紧紧抱着被子的少女。 许念没好气的说。 “你都每天想些什么才能做这么奇怪的梦?” 东方未羽瞪了许念一眼,胆子的确是越来越大了,好像是确信许念不会对她起杀心一样。 “臭师父连人家做什么梦都要管嘛?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爱做什么梦就做什么梦!” “那是的,你睡久一点估计你的房间都要变成**大海了。” “哪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要乱说!呜呜呜……人家才没有!” 少女捂住了通红的面庞。 许念也就点到即止。 “行了,给你点时间,把衣服穿好,我跟你说些事情。” “哦……” 东方未羽看到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就乖巧的不再作妖了。 老老实实的将衣服整理好,其实压根就没有换,对方背对着自己,哪有那么厚的脸皮在他后头换衣服嘛……等等,好像这样的事情自己以前不是没有做过? 上次他就是这样背对自己的! 犹豫了一下,东方未羽乖巧的坐在了许念的面前。 “师父这么晚来找人家干嘛?不知道孤男寡女的惹人嫌话么……?” 许念看了她一眼,“正事要说,别作妖。” “哼。” 少女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胸前颤颤巍巍的动摇了一下,许念知道对方没有换衣服,不过也懒得管了。 他直接将龙血珊瑚与凤凰玉拿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看看。” “这……这就是龙血珊瑚?哇……这是凤凰玉吧?师父你真的弄到了?!” “合着之前以为我骗你的?” “怎么会嘛……就是不敢置信,太惊讶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把玩了一下,感觉到里头力量的流动,这种力量似乎在吸引着将人拉进去。 要疯狂的汲取才算满意,但是东方未羽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偶尔做点妖对方不会怎么样,但是如果做这样的事情……把自己碎尸万段都算是心慈手软了。 “知道这玩意儿的使用方法么?” 许念掂着手中的龙血珊瑚,仿佛是一个便宜的玩具,看得东方未羽都是提心吊胆的。 “不知道诶……这种东西我们这种级别的,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次,怎么会知道……” “让你找的线索呢?” 东方未羽想到了什么,迅速的起身,然后翻箱倒柜的去寻找什么。 她翻出来了一本小册子,然后递给了许念说。 “这是我在宗门里找到的一些线索,全都记载在上面了,包括那位圣女的日记……还有相关的一些记载,可是都没有准确的提到天阴绝脉详细的治疗方法……你要不要自己看看?” 许念拿过册子,他喜欢看书不假,但是不喜欢看这种东西,尤其是要在里头寻找什么的时候,就显得尤为的难熬了。 “好,我拿回去看看。” 不过不看是不行得,比起东方未羽的寻找,他当然觉得自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 “那……师父你要不要慢慢看,反正时间还很多呢,这么晚了,你也不好回去吧?” 这就是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之间的区别了,东方未羽就能坦然的说出这种话。 虽然看起来很娇羞,但是确实是满含期待的。 许念摇摇头,“不留了,我回去哪有什么不好回去的。” “可是……” “你回去继续做梦吧,说不定还能续上。” “……臭师父!” 少女冲上来张牙舞爪的,许念直接一把将东方未羽抱起,走向床边。 顿时东方未羽就静止下来了,还以为对方是**大发,面对年轻貌美,身娇体软的自己终于是忍不住了,要做点成年人应该做的事情了。 却没有想到,许念一把将她丢在了床上,然后拿起被子将她卷起来。 牢牢的卷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柱子。 “你干嘛啊!” 小姑娘扭曲着身体却只能在床上打滚。 就像是一条蛆。 许念看着她好笑的说,“让你好好睡觉。少想些花里胡哨的。” “人家才没有想呢!!你放开我!” “自己慢慢解脱吧。” “诶!你别走!呜呜呜……师父你别走嘛!” 可是许念就毫不留情的推门而出。 东方未羽费了半天劲才把被子滚开,却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存在了。 她闷声闷气的回到床上抱紧了被子说,“这次梦里一定要有鞭子……” —— 许念将龙血珊瑚、凤凰玉,以及东方未羽给自己的那本小册子放在了桌子上。 花了点时间将小册子看完。 很遗憾的是里头提到的,只有凤凰玉、龙血珊瑚,以及那位圣女所崇拜的‘仙气’。 至于仙气到底是什么,许念不敢确定就是自己的玉气。 怎么使用也没有提到。 他也没有对东方未羽说那位圣女存在的问题,那不是东方未羽现在应该接触的东西。 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少年只能叹了口气,将东西放在了白玉京的桌子上,然后坠入了深深的迷雾之中。 他不会知道的事情是,在他消失了没有多久之后。 白玉京内的镜子,陡然的波动了起来。 一道白光闪烁。 一个身影竟然从镜子里走了出来。 是一个脸色淡漠的少女。 她 “龙血珊瑚……凤凰玉……” 她知道这些东西却没有占为己有,而是拿起了那本小册子。 她翻了翻。 “天阴绝脉啊。” 涟漪没有滞留太久。 她很快离开了,不仅仅是什么都没有带走,甚至留下了一些什么。 93 坏男人是毒药 “嗯?涟漪,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刚刚敲门没有反应?” 门外正在敲门的青年被突然推开房门的少女闹了个措不及防。 显得面目冷漠的少女疏离而淡漠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你敲门我就一定要回应你?” 在青年看来这是一如既往的说话风格,她不这么说话的话就不是涟漪了。 当然,如果她不长成这个模样,没有如此令人艳羡的天分的话,或许也没有这么说话的资本。 金宥漫立马一脸笑容的说,“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以为你没有在里头……” 涟漪看了这个青年一眼,“你有事?” 金宥漫笑着说,“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问问你最近还有在看书么?” “怎么了。” 少女往前走着,青年就在旁边跟着,也不敢靠的太近,用一些接近其他女弟子的手段是不行得,这个少女十分在意距离。 看上去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连修行都不在意……但是一旦你敢靠她太近,她是真的能把你的腿都打断,手都打折。 金宥漫说,“看你最近还缺不缺书,我最近又淘到了一批好书,你要看的话,我就拿过来给你看。” 涟漪皱起了眉头,声音冷淡的说,“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喜欢跟你一起看书?” 金宥漫愣了愣,顿时装出迷糊的样子,“有吗?没有吧……可能是某些人看到了,误会了吧?那些人可真讨厌……” 涟漪停下脚步,金宥漫顿时快了一步走到了前面,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少女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以后别跟着我,也不要跟我说话。” “……为什么,涟漪师妹我真的没有……” 金宥漫有些急切的说道,这个少女可以说是自己在青岚宗里最在意的女子,其他的他都看不上眼,似乎只有这个女孩能与自己相配。 选择双修道侣可是相当慎重的事情,他并不想换个选择标准。 而面前的少女却说,“和那些事情没有关系,我对你没兴趣,别缠着我。不然打死你。” “……” 金宥漫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 旁边陡然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 “金师兄,就说了,你不是涟漪师妹喜欢的类型,就别努力了,现在好了吧?自取其辱……” 旁边走出来了一个少年,还自觉良好的甩了甩额头的发丝。 金宥漫看向那个少年,咬牙切齿,“穆青阳!你来做什么?!” 旁边出现的穆青阳笑着走到了涟漪的身边,显得很是春风得意的看着金宥漫说,“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就是防止你骚扰涟漪师妹。” 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少女说,“涟漪师妹你别怕,我在,他不敢怎么样。” 涟漪转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自我感觉良好的少年。 “穆青阳是吧?” “对啊,怎么了……师妹你不记得我得名字了?” 涟漪点点头,“我就没有记得过,对了,再加上你,也别缠着我,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你跟他一个下场。” 说完这句话少女迈着步伐扬长而去。 两个年轻男子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涟漪走了很久,来到了一处水潭边,显得慵懒无聊的从怀里掏出一点鱼食来。 不想跟任何人产生过多交集的少女,理所当然的喜欢一个人独处。 没有人知道她‘浪费天赋’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涟漪很清楚,这些人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外貌,自己的天赋,看到的是自己多么美好的模样。 所谓真诚的喜欢,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亵.渎。 她并不需要。 至于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她不记得了,没有所谓的初心,忘记了最开始这么选择的原因。 最好别相见了吧,她对自己说。 可是……为什么他有困难的时候,自己还是忍不住的要透露自己的存在呢? 涟漪将一捧鱼食丢进了池塘里,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会再相见么?” —— “……你怎么也在。” “我在你很奇怪吗?是不是要我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啊,姐夫?” 在熟悉的竹屋内,熟悉的画面。 慵懒颓丧的少年,一脸不满的高马尾少女,以及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左右为难的宁茴。 对方讥讽的称呼自己姐夫,当然不是真心实意的,不过宁缘也知道,现在宗门里的其他女弟子看到自己都会戏谑的说怎么不见你姐夫。 为了这件事情,宁缘在外头跟那些同门不知道干了多少架,又得罪了不少人。 许念随意的坐下来。 “那你回去吧。” “……” 宁缘顿时火冒三丈,“你还真有脸说!” 许念奇怪的看着对方,“你自己说的可以让你回去的嘛,小孩子真难对付。” “……你才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 “我全家就我一个还真不好意思了。” 许念看了宁茴一眼,宁茴苦笑了一下,示意她对自己妹妹的性格也没有什么办法。 宁缘冷哼一声,又开始了单方面的宣布和这个少年冷战。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宁茴给少年倒上茶,伸手拿过了一颗橘子。 然后就剥起橘子来,但是她自己不吃,而是将剥下来的橘肉递到少年的嘴里。 许念一边享受着银发少女的细心服务,一遍说,“本来我就没有什么事情,哪有什么空不空的。” 听到这话,旁边的宁缘就不干了。 “呵呵,是啊,你没什么事情,只是啊什么洛汐,什么陆淡妆,什么沐晚桐总是有事情找你是吧?” 许念非但没有脸红,反而是看了宁缘一眼。 “怎么不加上你自己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做贼心虚的高马尾少女面红耳赤的偷看一眼自己的姐姐,但是好像宁茴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 许念嘴里咀嚼着橘子,含糊不清的说。 “哦,别人的事儿叫事儿,你的事儿就不是事儿了,真把我当姐夫啊?” 宁缘愤怒的说,“你少在这里胡说,我哪里有什么事情找你……姐姐你别误会啊……我跟他不共戴天!” 宁茴哪里不知道自己妹妹这样的表情代表了什么。 女人本来就懂女人,更不要说这个少女还是自己的妹妹了。 似乎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和这个少年产生交集的女子……哪一个又能避开他的殃及呢? 总是说红颜祸水,可是坏男人也是毒药,无处可逃。 看似享受着橘汁与橘肉口感的少年也并非真的显得那么平静慵懒。 他一直在想着,今天来到这里之前,先去一趟白玉京继续整理线索的时候。 为什么那本小册子上,会多出那些字。 为什么,多出来的又正好是天阴绝脉的治疗方法。 PS:这章稍短,和后头剧情过度一下。至于为什么这么早写师父的出场很简单呀,出场的早,不代表就会相遇的早,你们不会以为他们的距离只是一个宗门吧?不会吧不会吧? 94 我敢嫁,你敢娶么? “喂!跟你说话呢!” 许念的腿被踹了一脚,正在发呆想着自己事情的少年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宁缘。 少年这个时候的眼神似乎没有调整过来,有种罕见的迷茫与疑惑。 高马尾少女的心尖颤了颤。 “你看我干什么?难道还把你踢疼了?” 许念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宁茴就轻声说。 “好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他没听到就算啦。” 宁缘不服气的说,“什么叫就算了,他肯定是听到了,就是不想所以装作没有听到。” 许念自顾自的拿起了一枚橘子,然后塞进嘴里,恢复了原本平静的模样。 “我真的没有听到来着。” “也没什么……” “就是我姐想问你,能不能带她出去看看。” 宁缘没好气的说。 许念愣了愣,“上次不是才去过么。” 宁茴浅笑了一下,“是啊。” 宁缘却不满的说,“我姐是想出去看看,更远的地方,比如欢喜宗之外……甚至是魔域之外。” 许念还没有回答,宁茴就立马说,“没关系的,我随便说说,刚才只是说到我好像都没有怎么去外面看过,这很麻烦的,不用放在心上。” 这一次宁茴是真的没有用上任何的心计。 她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无意的说出只是一种感慨,但是自己的妹妹好像就将其当真了,亦或者是利用自己来折腾这个少年。 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许念不可能对自己百依百顺,他这个人又不喜欢麻烦,如果可以他甚至连出门都不怎么喜欢。 而且自己也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与条件,留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如果要选择一个地方平静的,没有任何意外和奇迹的死亡,那么宁茴还是希望自己能死在这个少年的身边,或者怀里。 就像是做一个美梦那样。 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最好能甜美的笑出来,让他记住自己最美的模样。 宁缘却说,“麻烦什么啊,你又不是不能动……” “路上容易出现意外,危险什么的……” 银发少女轻声说道。 宁缘看了一眼沉默的少年,颇为冷嘲热讽的说,“有关系么?不是有他么,毕竟她们都觉得他深藏不露呢。” 这个她们说的自然就是陆淡妆等人了。 实际上宁缘心里也有小九九,只是她们都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目的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而已。 许念也很清楚,于是大家似乎达成了新的共识,就像开始确认自己是个废物一样。 从开始劝说自己不要摆烂,到现在去相信自己是个废物,也算是一种奇妙的反应。 在两个人莫名的目光下,许念咀嚼着橘子说,“看情况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让宁茴惊喜又诧异的是对方没有直接拒绝,虽然说以后这两个字在这里这里显得格外刺耳,但是能让他愿意这么说,其实就很不容易了。 而让宁缘心情复杂的是,这个在外头显得很不好说话的少年……竟然会对自己的姐姐这么顺从……这就是他对待人的差别么。 比起自己,姐姐到底多了什么呢,难道是天阴绝脉? 算了,要他这么对待自己干什么,自己一定受不了,还让人怪恶心的,就继续气自己吧。 反正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至少对自己来说是如此的。 其实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宁缘与许念陪着宁茴说了些话。 不过…… “最近啊,那个什么姓杨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屁股很大的……听说出去乱搞,被人家道侣都找上门来了。” “还有这事儿?” “是啊,打了一架呢,鼻青脸肿的。” “那个什么姓陈的,偷了一件她闺蜜的裙子然后被发现了……” 大多都是这种八卦。 许念对这种八卦没有什么兴趣,尽管内容一个比一个刺激。 不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说完了话,时间也差不多,许念和宁缘也就准备回去了。 看起来这个女孩子不想与自己说话,但是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要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显得尤为刻意。 “那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放心吧。” 在门口告别,宁茴回到了屋子,将门关上。 而在许念走下竹台的时候,身后的宁缘就立马跟了上来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了?” “什么?偷裙子的还是偷汉子的?” 许念奇怪的问。 宁缘没好气的说,“不是那些东西……我是问你是不是有关于救我姐姐的头绪了!” 许念撇了对方一眼,“什么头绪。” 宁缘冷哼一声,“你没有头绪的话,为什么要说以后会有机会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有办法了吧?” “哟,看不出来你还有脑子。” “你才没脑子呢!” 宁缘踹了少年的小腿一脚,有些疼。 许念也懒得躲,任由对方发泄一些情绪。不是自己有受.虐的倾向,而是许念清楚,你不能让每个人都没有地方发泄,除非你杀了她,不然的话,积压的情绪最后总是会爆发,那样更不好。 少年吸了口冷气,然后说,“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要去参加围猎妖兽之潮的行动吧?” 宁缘疑惑的说,“是啊,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想去?” 许念摇摇头,“你去正好,弄个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 “至少三百年以上的妖丹。” “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你又不用修行……” 妖丹的用处很多,最广为人知的当然还是炼制丹药来帮助修行境界,不同属性的妖丹可以帮助修炼不同功法的人提升实力。 而许念这种连真气都无法储存的人,妖丹自然是一点用都没有。 只不过许念的目的当然不是修行,他摇摇头说,“你不拿回来也可以,那到时候给你上坟的时候别哭。” 少年说着就往前走。 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的宁缘恍然大悟,不敢置信的追上去,拽住了许念的手臂,惊喜的看着许念。 “真的有办法吗?这个能救姐姐?!” 看着一脸惊喜,像是看到了什么奇迹出现的样子的宁缘,许念觉得这种感觉怪怪的,他觉得自己帮什么忙,做什么事情,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得到谁的感谢,只是在于他自己想不想做,想看到什么结果。 但是看到宁缘如此单纯的,感到欣喜的目光,许念突然觉得自己的目的得到了升华。 不太习惯这样子的自己,许念偏过头去,“不能百分百的保证,但是的确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你弄回来就有机会。” “……” 可是许念没有听到回应。 他看向面前的宁缘,就看着这个一直显得很骄傲,又有数不尽的任性的少女此时正怔怔的看着自己,眼睛睁的大大的,却也是红红的。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的从她的眼角滑落,然后坠落到地面,碎了一地的晶莹。 她很久没有回过神来去擦拭眼角的泪珠,或许是压根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哭泣。 许念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女孩子流眼泪的确不是很好的感受。 他又从来不做帮人擦眼泪的事情,正沉默着。 突然宁缘就上前一步,张开了双臂,紧紧的抱住了瘦削的少年。 许念能听到她的心跳,能听到她在自己胸口的啜泣。 “真的吗……别骗我……求求你别骗我……” 宁茴对这个少女有多重要,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曾经的目标,现在的寄托,甚至是她唯一的港湾。 她一直都说服不了自己要去正面自己的姐姐没有几年时光的事实。 她不想她离开,不想自己唯一的亲人真的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不想看到自己曾经当成了目标和崇拜对象,曾经如此光芒万丈的女孩成为白骨。 而最让人感觉惊喜和动容的便是失而复得这件事情,如果她真的能活下来,哪怕只是有了看得到的希望,她都由衷的觉得宝贵。 更是顾不上自己之前一直坚持着面对这个少年的态度了。 她紧紧的拥抱住对方。 许念无奈的任由宁缘紧抱自己,低声道,“我虽然坏心眼的确不少,但是不至于拿这种东西说谎。” 少女的手掌在许念的背后,紧紧的揪住了他的衣衫。 “太好了……太好了,她不会死了……不会……” 泣不成声的少女,或许情绪正复杂着,甚至感动的东西都很多。 或许是这个少年总是在关键的时候靠谱,或许是不敢想却一直在努力的东西终于有了回报。 只是在这个时候许念还是要说一些不那么合适的话。 “现在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是目前为止能找到的唯一办法,建议你要哭还是等到你姐姐终于好了之后再哭。” 怀中的女孩子果不其然的抬起头,眼泪都停止了,她颇为不满的看着许念。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么?” 许念想了想,“不然呢,难道问你……我现在可以娶你们两姐妹了?” 瞬间,宁缘的脸颊通红。 可是没有落荒而逃,也没有选择如往常一样愤怒的说一些话语来咒骂这个少年,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竟然是红着脸颊仰起头,刚才哭红的眼眸还带着一点迷离的醉态。 如同痛饮了一碗烈酒。 “当时的承诺还作数,只要她真的好了……我敢嫁,你敢娶么?” 95 从来不被选择的人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回答的,无论是站在谁的角度上。 首先就是许念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谁成亲,所谓婚姻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是一个约束,而他不喜欢约束。 哪怕是道侣那样烂俗的称号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这些所谓的关系都是一种束缚,约束。 许念并不标榜自己多么需要自由,他只是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热情可能保持的很短暂,责任心也不强,顺从别人确立关系,从而让对方依赖自己……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一次一次让对方失望罢了。 没有必要。 不想承担任何责任,也不需要任何的馈赠,就算这个偌大世界,一个人显得再渺小孤独,也不需要从别人那里获取温暖。 所以许念没有回应对方的这句话,在他看来,宁缘此时此刻说的,不过是在感动之下,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多考虑的话语。 可以说是激动作祟,也可以说是一时的冲昏头脑。 “喂。” 看着少年沉默着,要与自己擦身而过。 宁缘忍不住开口。 因为每次都是这样……只要稍微说多一点,他就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连眼神都变得涣散。 宁缘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但是她不喜欢这样,很讨厌这样。 总是不回应,难道不回应事情就不存在了么,难道以这样的方式,一个回答都没有就算是好结局了么? 根本就不是这样。 “还有事?” 许念微微侧过身看着宁缘从身后再次绕到了自己的面前,如螳臂挡车那样,不过她不算渺小,现在也是真的要拦住自己的去路。 “你为什么不回答?” 高马尾的少女,用那张骄傲的脸蛋直视对方。 尽管知道能搞来这样的线索的许念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的确有不少的秘密,但是在他的面前保持骄傲,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甚至是执念。 没有那么轻易放下来的道理。 “回答什么?” 许念明知故问。 宁缘忍住怒气,语气显得冰冷生硬的说,“刚刚我说的话……你明明知道。” “那个啊……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没有必要说。” “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话题,现在你又说你不知道?你在戏弄我吗?” 少女微微咬住薄唇,拳头都握紧了。 可是她此时此刻却不想要拷打对方。 许念看着此时宁缘的表情,知道大概率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声音就显得轻松一点。 “没有这回事,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就像是一个无聊的话题,不用太在意……” “你每次都是这样!” 许念本质上是想让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的。 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戳中了少女的神经。 她突然的愤怒起来,就如同小火山的爆发。 许念没有被吓到,只是看着她。 “别想多了。” 宁缘咬牙切齿,逼近了一步面前的少年。 “我想多什么?每次的话都是你在说……不是你每次都在撩拨我得情绪?可是我想问你一点什么你就总是这样,装作忘记了,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样很有意思吗?我得心思被你玩弄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嘛?瞒着所有人藏着自己的秘密,然后让那些看你好戏的人成为小丑,在你这里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吗!” 仿佛是憋了许久的话。 在这一刻全都喷薄而出。 许念不会因为对方说的话多,声音大,就被吓住,或者变得柔软。 他也不会变得愤怒。 他只是显得更加冷静的看着宁缘。 “秘密有什么分享的必要么,我没有说过我是一个诚实的人,我连个好人都算不上。我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要讨厌我,喜欢我,也由得你去。你这么生气,你是想要改变我,还是想要杀了我?” 宁缘看着对方丝毫不退让的样子,尽管这是他一如既往的性格。 但是此时此刻,渴望得到安慰,更希望对方能稍微退让一点的骄傲少女还是忍不住的泛起了委屈的情绪。 委屈代表了软弱,宁缘很讨厌委屈,可是这些情绪根本就不受控制。 她咬紧了薄唇,眼圈又变得有些红润。 “我分明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答案……你为什么不回答?你不知道不回答比起拒绝更伤人吗?你总是这样让人提心吊胆很有乐趣吗?许念你是混蛋!” 阳光顽强的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少年冗长茂密的黑发上。 许念微微仰起头,他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蒙混过关的,迟早会有爆发的一天。 看起来暧昧的游戏多么有趣,冲突爆发的时候就会有多惨烈。 两败俱伤?还是干脆同归于尽? 他挺讨厌这样的,于是他显得冷静又冷淡的说,“我拒绝。” “……” 他不喜欢自己。 这样的话,宁缘想了很多次了。 她也不承认自己喜欢他,似乎这样就能到达一个平衡,得到心理上的补偿。 但是当他真的坦然又轻松的说出了这三个字的时候。 宁缘清晰的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然后是疼痛。 比起练功受的伤,比起打架吃的苦都要明显剧烈。 仿佛是一瞬间有人将自己的胸口撕裂。 瞬间的空洞和冷冽的风全都灌入了自己的肺腑。 让她只能瞪大了眼睛,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一想开口掩饰什么,可是就被那清晰的刺痛给灼伤。 沉默着。 吹过的风都让人窒息。 全世界的雨都要下在自己的心里。 “你……怎么能这样?” 许念没有看她此时的模样,就像是失去了家的落水狗,再说狼狈一点都不为过。 “不合适的时机要得到不合适的答案,结果就是如此。我不回答,是因为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少女一点点的低下头,发丝遮挡她的面容。 声音变得压抑而颤抖。 “你为什么总是要做出这种能看透一切的样子……是不是对你而言,这个时候说出的话,都是一种施舍?” 林间的风是悲伤的音乐。 许念觉得挺没有道理的,人总是因为别人的期待,而让自己乱了分寸,丢了原来的位置。 因为没有做出对方期待的事情,所以自己就成为了加害者? 不该如此啊。 自己如此的努力,就是不想成为被谁期待的人,努力的颓废,努力的对什么都不抱有欲望……还是这样。 他叹了口气,无缘无故的叹息越来越多。 “你如果想我安慰你的话,那就是一种施舍。我这么跟你说话,起码我还是尊重你的。” “这么说就不伤人了么?” “我说话一直都这样,对谁都是。” “可是我不想你对我和别人都是一样的。” “可是我没有对你特别的理由。” 别说了吧。 再说下去只会更加伤人,这个时候再多的对话也不会让自己心肠柔软下来。 该说清楚的早点说清楚也好,也算是自己难得的负责了一次。 “许念。” 她深吸一口气。 许念低下头看着她。 她走了过来。 然后她抬起了手。 “砰!” 许念被推翻在地,他其实完全有时间反应过来,但是他想了想没有反抗。 任由对方扑了上来。 这次不是什么缠绵悱恻的纠缠。 而是这个少女似乎终于爆发的模样,许念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拳头一下一下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没有留情,不是打情骂俏,甚至可以说是用尽了全力。 一下一下,仿佛都在发泄她的情绪。 可是这个少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任由自己的殴打。 她并不开心,完全没有发泄,反而让自己变得歇斯底里。 她如同情绪崩溃,突然的趴在了有些鼻青脸肿的少年身上,号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 复杂的情绪,奇怪的举动,许念都能理解。 他靠着背后的树,仰起头。 听着女孩子不断说出来的道歉,没有什么波动。 也不想说没有关系。 他只是叹了口气,“开心点吧,远离我这个不让人开心的人。” 宁缘红着眼睛,看着此时比自己还显得狼狈的少年。 “疼不疼?” 许念摇摇头,伸出手将对方缓缓的推开,他站起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似乎还有兴趣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 宁缘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可能是没有想到对方没有反抗,可能是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动手,还将他打成这个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许念希望她更凶狠一点,不要总是藕断丝连,做什么都不彻底。 这样对谁都不好。 只会显得更加压抑。 “妖丹的事情不要忘了,一路顺风。” 少年往前走去。 宁缘看着对方的背影,如同看到一个人,要从自己的世界消失那样的决然。 她死死的攥住手掌,指甲几乎穿透掌心。 刺痛的让人更加清醒,也更加的决然。 她忍不住开口。 “许念!” “……”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 她问出了这样的话,发誓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语,还是显得没有什么尊严的问出来了。 挽留根本不留下的东西,体面都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少年微微的侧身,看了她一眼。 “嗯。” 阳光下也让人显得冰冷的是他的回应。 他下一刻就转过身越走越远。 而少女模糊的视线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自己从来都不是特别的人……自己……不过是沾了宁茴的光,所以与他有了交集。 是这样的对吧? 狼狈的瘫坐在地。 捂住了胸口,仿佛就能安慰被割伤的心脏。 从来都不被选择的人,的确是自己。 “真难过啊。” 宁缘看着自己掌心的血迹,喃喃自语。 PS:因为特别的原因,所以名字改成这样了……没有办法,整个网站的要求。然后下一章晚上更,下午要出门吃个饭,所以晚上来~ 96 狗男女? “喵!” 当鼻青脸肿的许念回到房间。 桃夭差点吓的从桌子上掉下来。 惊疑不定了半天才确定下来这个少年就是许念。 满是疑惑的表情似乎在问,究竟是谁能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跟猪头似的。 许念看了一眼奇怪的桃夭,“没看过这么帅的帅哥?” 桃夭翻了个身子,双拳动了动。 “喵呜~” 桃夭大人就没有见过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有脸说自己帅的。 “咚。” 许念面无表情的敲了一下桃夭的脑袋。 白猫立马泪眼汪汪的注视着少年。 “喵呜!” 奶凶奶凶的叫声听起来却更像是在撒娇。 许念做了个凶狠的吓唬人的表情,“再笑话我,把你也打成这样。” “喵……” 看到桃夭立马软弱下来,许念心满意足的躺在了床上。 他倒是不在乎这张脸现在是什么样子,反正明天就会恢复,至于为什么不立马恢复,还是因为许念想享受一下疼痛的感觉。 有句话说的好,没有遭受过痛苦的人,不会明白幸福的含义。 到目前为止,许念的确不明白幸福是什么感觉。 平和的生活就算是自己最理想的生活状态。 至于更多的东西,其实无关紧要,没有了欲念就减少了受伤的可能。 而自己今天是不是伤害了一个女孩子,是不是让她的心情从天堂到了谷底,其实没有什么影响。 她该明白的,两个世界的人,偶尔的交集会感觉新鲜,强行的凑在一起,只会是锋利的边缘,然后互相伤害的碰撞。 桃夭跳跃到了鼻青脸肿的许念旁边,然后趴在了他的胸口。 似乎她特别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个姿势就能让许念看着自己的眼睛,两者四目相对。 “喵?” 桃夭似乎在问,这个少年这个样子却还在沉思,到底是在想什么。 许念看了一眼桃夭的浅红色眼眸。 “有些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喵?” “为什么明明没有结果,会受伤的事情,一定要去靠近,不知悔改呢?” 许念慵懒的看着白猫。 桃夭转了转脑袋。 “喵呜……” 大概是因为面前的东西太美好,比起受伤更害怕错过吧? “可是没有结果就是没有结果,越是害怕失去越容易失去,一时半会儿因为心软留下来,可是迟早还是会分离的,对不对?” “喵……” 当然是不对的,如果只是因为想要拥有,所以说出自己的感情……那注定是单薄无望的。想要说出来,只是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情。 喜欢,或者眷恋。 喜欢这件事情和你会如何对待,没有太多关系啊…… 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会更加幸福,但是并不代表我喜欢着你这件事情就不幸福啦。 男人啊,都是笨蛋。 桃夭大人如此想到。 许念闭上了眼睛,“算了,我跟你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喵。” 桃夭给了少年的下巴一拳。 这个臭男人,还以为他听懂了呢,原来在胡说八道啊。 哼哼,蹭蹭。 一拳之后,便是没有止尽的磨蹭了,要让他的身上都留下自己的味道。 比起这边的少年慵懒的睡着。 回到房间,没有去找宁茴的少女彻夜难眠。 她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那个少年为什么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都显得漫不经心,甚至拒绝。 比如为什么宁愿一直被人当成绣花枕头,处在被动的局面,也不愿意偶尔透露他的秘密。 如他所言,秘密没有义务共享? 仅仅是如此么……可是为什么自己觉得他总是一副受过伤的样子,才对某些事情避而不谈。 “不知道……不要想他了。” 宁缘对自己如此说道,被子盖住了脸颊。 可是没有沉闷多久,她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了自己的发丝。 思想根本不受控制,如果说可以控制的话,她希望在自己的脑海将那个少年的面容全部抹去。 可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所以彻夜难眠也就成了意料之中的事。 她想了很多,从开始的彷徨和酸涩,到后来的无奈。 她会想,如果得天阴绝脉的人是自己的话,他是不是还会对宁茴那么好,对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冷酷。 这样的如果总是没有结果的,因为事情不会再来一次,按照自己所想的样子更是虚妄。 当天亮的时候,宁缘才恍然自己胡思乱想了一晚上。 在这个微亮的晨曦,她坐在了桌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平静的梳妆,一如既往的不施脂粉。 年轻的女孩就有这样的资本,自信而且骄傲,娇嫩的似乎不需要任何胭脂水粉的点缀,本身皮肤的细腻就是最让人心动的存在。 站起身的宁缘看了看自己修长的双腿,比起宁茴,她更高挑。 只是这又不是什么天下无敌的武器。 裙子放下来。 少女推开门,迎着晨曦走了出去。 和往常一样的冷酷,和往常一样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骄傲。 伤心一晚上就够了,比起臭男人……更不应该丢掉的人是自己,自己都哭过了,难道还要让自己坠入深渊吗? 少女的裙摆飘扬又落下,风吹着她精致坚定的脸庞。 “宁缘,你会走的更远的,要让他后悔的。” —— 呼啸的风吹的有些冷冽了。 冬天。 许念看着窗外树上的白霜,叶子将要掉完,顽强的剩余了一些。许念并不想记住它们的数量,因为发现全都掉完了之后,还是会有些遗憾。 伤春悲秋,偶尔有之,也偶尔幼稚。 而今天的欢喜宗似乎很热闹。 在宽敞的前坪聚集了不少人。 不是举办什么活动,而是在送行。 以洛汐、宁缘两个最受关注的少女为首的弟子,要去参加魔域妖山的围猎。 这是魔域的大事儿,甚至不仅仅是十二洞天,乃至是周围的一些属于魔域,但是并不属于十二洞天的势力也会参杂其中。 也是往年,经常出现因为争夺战利品,十二洞天的弟子与外头的弟子产生矛盾,甚至互相设计陷害,背刺的事情。 毕竟都是魔域中人,谁也别说谁干净。 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 所以沈欲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召集即将出行的几个人。 “不要相信任何人,凡事多长几个心眼。不要跟外头的人有太多的交流,尤其是关于自己的底牌,能留到最后就到最后,命是你们自己的,哪怕最后有人帮你们伸张正义,那你也看不到了。” 这算是仅有的提醒了。 许念也在人群之中,没有办法,今天没人给自己安排任务,这个送行就算是自己的任务了。 隔着人群,似乎也能被注意到,谁让自己是这个宗门唯一的男修呢?就像是一个标志物一样。 洛汐的眉眼微微挑起,她看了自己一眼。 让许念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将要出行的洛汐是如何借着这个机会和自己抵死纠缠的。 大有一副要将自己彻底榨干的架势,而当时的少女,如何尽情展现她的妖娆妩媚,也是历历在目。 美其名曰是为了给这次围猎的行动做足准备,其实许念很清楚,不过是为了平息她自己的不安而已。 算不上身经百战的少女, 以及魔域这个比谁更肮脏的环境。 许多的年轻人都会死在这样的事情里,或许会有人稍微的扼腕叹息一段时间,但是除此之外就再也做不到任何东西了。 不然的话,在昨晚洛汐也不至于使出浑身解数,让许念的床差点成为海洋。 更不会罕见的在事后都不想着清洁,而是让自己紧紧的抱住她,一分一毫都舍不得分开。 几乎是咬着自己的耳朵说。 “别想着我会死在这场围猎里,等我回来……我还要好好的折腾你。” 现在看到她精力充沛的模样,许念打了个哈欠。 自己这个移动血库还真是好用。 而让洛汐,以及许念甚至是周围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是。 看到了洛汐的眼神的那位高马尾的少女,竟然朝着人群中特意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的少年走去。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在北风的呼啸之下,在少年的耳边说了什么。 接着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出行的队伍里。 还是显得那么的骄傲。 洛汐都忍不住多看了宁缘一眼,可是少女的眼神就再也没有落在许念的身上,她平静的转过身,好像这个宗门再也没有让自己留恋的东西。 许念似乎只有无奈的苦笑。 看着她们一点点的离开欢喜宗的山门。 许念仿佛还能听到少女的话语在自己的耳边回荡。 “我会拿到妖丹的。” 并不特别的话,却用上了特别刻意的行为。 看到了周围人的眼神,尤其是人群中的陆淡妆,还有眼神冷冽的沈欲…… 这算不算报复呢?许念不知道,不过小姑娘就是容易这样,耿耿于怀。 准备若无其事也消失在人群里,赶紧找个地方消磨自己身上注意力的许念却很快被叫住了。 “许念,跟我来一趟。” 现在宗主大人心气就变得不顺起来。 而在刚刚离开了宗门的队伍里。 走在最前头的两个少女,似乎是谁都不愿意落后一步,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都互相较劲。 “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洛汐冷淡的问道。 而宁缘同样没有好脾气。 “关你屁事?” 洛汐冷笑起来,“我承认你姐姐还算个对手,但是现在的你还不够格。” 距离逆命境只有一线之隔的洛汐说出这样的话很有底气。 而还在龙象境的宁缘却不认为自己差多少。 “是么,放心好了,我们姐妹以后都会成为你的噩梦。” “呵呵……这么有自信?那这次要不要比比?” “比什么?” 宁缘挑了挑眉,骄傲的少女似乎是燃起了些许的战意。 洛汐微笑道,“当然是比谁的收获多,你杀你的,我杀我的。” 宁缘眯起眼睛,“赌注呢?” 洛汐嘴角勾起了弧度,狡黠的笑容。 “谁输了……在一个月内,给对方当丫鬟,无论命令做什么,除了杀人放火之类的事情,都要做。” “成交。” 尽管宁缘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洛汐的坏心眼,但是她仍然要咬牙切齿的答应。 狗男女……一个都不能放过! 97 你是谁 “冬天越来越冷了。” 推开门走进房间的女人如此说道。 许念跟在了后面,就像是往常一样,而她的房间和往日也没有任何不同。 “有么。” 许念随意的回答了一句。 看着那湍流而下的瀑布,依旧在池塘里,敲响了音律奇怪的乐章。 沈欲回过身来,对这个俊朗又颓丧的少年说。 “当然有,不过你大概感觉不到,对于这些东西你的感觉都很迟钝……不,你大概是压根不想去感觉吧。” 许念站在原地,听着门似乎是自动关上的声音。当然并非是门有了自主的意识,或者是设置了什么机关,完全是因为这个叫做沈欲的女人的气息而已。 “没有什么必要去感觉,春去秋来都是周而复始的。” “只有人的生命是有极限的。” 沈欲笑了一下,却看不到什么感伤,完全是一种嘲讽。 “过来。”她很快说道。 许念随着她走到了屏风的背后。 沈欲喜欢在这里静坐,看着瀑布的湍流,听着池塘里的碎响。 “坐下来。” 许念似乎没有什么反抗的理由,对方说什么好像就是什么。 盘腿坐下来的少年也看着池塘的方向。 沈欲轻描淡写的说,“宁缘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让我照顾好她姐姐。” 许念没有什么负担的随口撒了个谎,撒谎更多的时候能让事情变得简单,不过并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事情,毕竟人都会说自己喜欢诚实的人。 而那往往是自己做不到的一种品质。 “仅仅如此?” “你爱信不信呗。” 许念也懒得去找别的借口了,不然要解释的更多,还不如让对方处在跟自己一个将信将疑的状态里。 “你最近倒是越来越嚣张了,谁给你的底气?” 沈欲微微侧过头来,那双时常冷傲,又能妖媚的眼眸轻佻着。 许念摇摇头,“没有的事,我一直都是这样。” 沈欲冷笑了一声,“看来沐晚桐给你带来了许多啊。” “也没有,就吃了几顿饭而已。” “是么,一个女人愿意给你做饭,这代表了什么应该是不言而喻的吧?”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吃饭呢?” “扑通。” 有些反唇相讥是要适可而止的,不然就会招致一些难以想象的后果。 比如说发生过无数次的画面,在这个瀑布前,她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推倒。 许念看着如一支妖娆的藤蔓,攀爬着自己,缠绕着自己,又如同美人蛇一般的女子在自己的胸膛上,这么直勾勾的注视着自己。 “这段时间,就别出去了。” 她如此说道。 高耸的胸脯挤压着少年瘦弱的胸膛。 触感十分的明显,好像是因为这个寒冷的天气,人的感官对于温暖的渴求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听着对方的话语,许念微微仰起头,似乎是刻意的避开她妖异的眼神。 “我要回去收衣服来着。” 沈欲压根不听这种程度的借口。 “收衣服干什么?等我突破完之后送你几套衣服就好。” 许念摇头,“我不喜欢新的,我这个人念旧。” “是么,但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并不冲突。” “我都喜欢旧的。” “既然都喜欢旧的话,为什么你还没有和沐晚桐远走高飞呢?她不是一直说她才是你的旧人么?” 糟糕,好像逻辑出现漏洞了。 而沈欲得意的笑了一下。 “以前我是不愿意花心思在你的身上,不代表我这个人傻,总是被你拿捏。” 许念颇为无奈的说,“怎么看起来能够轻易拿捏人的是宗主才对吧,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弟子罢了。” “是啊是啊,一无是处的弟子偏偏总是让人觊觎……你还真是一无是处啊。” 许念眼神稍微的下移,就看到了对方领口处大块的雪白,仿佛是在这个冬季里不能忽视的一抹春色。 她的锁骨凹陷下去,脖子的曲线也显得完美优雅。 “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巧合呢?” 许念显得极为天真的说道。 但是对方已经将自己胸口的衣衫彻底拉开了。 感受到了一股凉爽,在自己的胸口。 还有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的细微触感,就像是细软的毛巾,轻轻的略过一样……但是这不是毛巾,是她细腻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有意无意的拨弄。 她低头。 “嘶……” 许念稍微仰起头,女人在自己的胸口轻松的留下了一个痕迹。 接着沈欲稍微的起身,整个身子稍微换了个位置,更紧致的坐在了许念的腰间。 似乎是相当放心的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传递给了这个瘦弱的少年。 许念也没有办法说自己还是能感觉重量的,这个宗主大人也并非是轻如鸿毛的。 说了的话,对方只有可能会变本加厉,绝对没有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自己。 坐起身来的沈欲就像是个高傲的女神,而许念就是这个女神雕像的基座。 从下头其实能看到的很少,只有她那诱人的胸线,以及那张漂亮的面庞。 可是……沈欲能看到的就不少了。 她不仅仅能感受到自己臀下这个少年腰腹附近的关键部位。 还能看到这个少年从袖子里出来的手臂,上头显得明显又有些古怪的疤痕。 “这是什么?你受伤了?” 许念这才想起,那个高马尾的少女不仅仅在走之前给自己来了一顿鼻青脸肿,在更久之前还给自己来了一套牙齿留下的疤痕。 “没什么,被野兽给咬了。” “野兽?你什么时候出门了?” 沈欲细细的看着对方的手臂,似乎是想要看出一些什么东西来似的。 许念无奈的说,“忘记了,反正就是上一次吧,这个也不关键……” “野兽……只怕是女人咬的吧?谁,沐晚桐?还是洛汐?竟然还留着疤,真是情深义重……” 说着这样的话,沈欲站起身来。 许念稍微从地上起身的时候,沈欲却已经转身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个小瓷瓶。 接着就不由分说的在许念的手臂上倒上药粉,细细的研磨,涂匀。 看着许念沉默的表情,沈欲微微露出牙齿。 显得有些不忿的女子说,“还想着在你身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谁允许她做这么浪漫的事情……想的太多了。” 许念也是没有办法看着手臂上逐渐淡下去的伤痕,这药效起的也太快了。 现在就感觉到了自己肌肤上传来的痒痒的感觉,这是在愈合的象征。 做完了这一切的沈欲看着面前的少年。 “现在你回去做点准备,今晚就来我得房间,不要让别人看到……当然你如果要是让人看到了,也没有关系,反正麻烦不会在我身上。” 许念慵懒的站起身,却没有立马回答。 但是沈欲却皱着眉头说,“听到了没有,我今晚就准备开始突破了,你必须要在。” 许念微微侧过头看向沈欲,“你还真是放心我在啊,要是我想着给你背刺一下呢。” 沈欲绽放了迷人又自信的微笑,“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许念一副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救我的明明是你啊,宗主大人。” 看着少年走出了自己的房门。 沈欲坐在了自己的床边,然后仰面躺下去。 她的双腿微微的交织,衣裙在身上不算整整齐齐,这么躺着的姿态都显得诱人无比。 她挺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那双眼眸此时却显得有些迷茫游离。 “或许将你带回来,才是我天大的机缘。” 许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给桃夭带回来了几根小鱼干。 看着白猫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吃着鱼干,许念感觉到了一种安详。 由衷的说。 “有的时候真羡慕你。” “喵呜?” 享受的桃夭大人看了他一眼。 羡慕就对了,你们人的生活这么错综复杂有什么好的?猫猫多自由呀。 少年叹了口气说,“整天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用想,真幸福。十几年就死,也不用受什么苦。” 气的桃夭连鱼干都快吃不下了。 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喂了桃夭几根小鱼干之后,少年消失在了原地。 他准确的穿梭到了白玉京之中。 这一次,门口的发丝还在原来的位置,也就是说明这段时间至少那个神秘的,能到白玉京内的 他来到桌子前,再次打开那本小册子,在小册子的最后一页。 看着那行字陷入了沉思。 虽然没有到见字如面的地步,但是他却莫名的觉得这一行字有些眼熟。 却偏偏想不起,到底有可能是谁。 但是似乎能排除现在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人。 也包括沐晚桐在内,如果她有这种能力,并且能给出准确的方案的话,早就当面告诉自己了,不会用这样的方式。 桌子上的龙血珊瑚与凤凰玉完好无损,也没有被掉包。 对方并不在意这种珍宝,可是也没有给出更多的线索。 到底是谁呢? 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为什么要提醒自己天阴绝脉的解决方法?这是不是真的? 可是如果要害人的话,干脆什么也不给才是最好的方式。 而这样看起来更像是要帮助自己,可是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 对方知道自己是谁? 疑点混杂在了一起。 许念想了想,他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上头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你是谁】 接着在这个没有星光,只有寒气的夜,少年推门离开了房间,隐没在了黑暗下。 朝着另外一个黑暗的房间走去。 PS:因为一点原因,所以算是限制了双休,不过还好,只是书名改了。其他的地方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段时间稍微收敛点……我就干脆写多点剧情推动一下,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了,就给点月票嘛~~ 98 魔域四公子? 房间很温暖。 看上去是因为把窗户什么的都关上了的原因,在瀑布那边,沈欲早就将卷帘拉了下来。 连清冷的月光似乎都遮掩在了外头。 房间里点燃着五只烛火。 仿佛是一个什么阵法,而沈欲就坐在了五只烛火的中间。 而在旁边呢,则是摆放着一些瓷碗,碗里头有着各种各样的药汤、丹药。 似乎是应对突破会出现的各种情况,要做的各种准备。 “看什么呢?” 沈欲看到了许念飘忽的眼神,好像通过这种东西都可以审视自己一般,这种感觉让沈欲不是很爽。 许念收回自己的眼神,平静的说,“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也挺怕死的。” 这些丹药和药汤都是以防万一的准备,也就说明这个女子对突破这个事情看得很重,至少不想死在这次的突破里。 沈欲看向许念理直气壮的说,“怕死有什么问题么,这个世界的谁不想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比起那些想死或者是混吃等死度日的,难道不显得更加有道理点?” “总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 许念摸了摸脸庞,随意的在床边坐下,看着地板上的沈欲。 “现在我也来了,要我做什么?” 沈欲伸出手来,掌心躺着一枚正静静散发光芒的丹药。 这便是道门的金丹。 道门的金丹永远是这个世界的硬通货,随着品相的提升,到最后甚至可以价值连城。 因为并非哪个宗门的炼丹技术都有道门的炼丹那么优秀,几乎这是种在了他们骨子里的东西,配合他们道门的功法,一枚资质上佳的金丹可能抵得过你十年的努力。 当然这种东西也不泛滥,因为稀少,所以显得珍贵。 她说。 “这就是我要突破窥天境所需要的金丹了,吃下它,我就会进入突破的流程。到时候我如果需要什么,就给我什么。暂时,我不能离开这五只烛火的范围。” 许念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只是显得有些好笑的说,“把这些事情交给我,你真的放心?不怕我给错了,或者是故意给错?” 在这个时候沈欲没有说太多的话,她的意思简单至极。 “都随你。” 说完,她当着许念的面,将这枚珍贵的金丹塞入了红唇之中。 金丹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她的唇齿里。 沈欲深吸一口气咽下去。 接着她最后睁开眼看了一眼床边的少年。 “不要离开,否则我死给你看。” 这算是什么威胁么? 不等许念回应,女子闭上了眼眸,静静的在原地仿佛入睡了一般。 许念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开始汇聚,运转的极为迅速。 她的脸色开始有些挣扎扭曲。 似乎是因为金丹的药力很快就奏效。 脸色在不断的变换着,时而变得金光熠熠,偶尔会变得苍白,下一刻又变得红润。 许念清楚,这是在她吸收药效的 也是整个突破的 而这个步骤只能这个女子自己抗过去,许念没有任何能做的,他只能在床上静静的坐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大概过去了一个时辰,许念都快索然无味的睡着了。 才听到沈欲的话语。 “ 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似乎是到了什么关键的时候,许念取过摆放成一列的 沈欲没有伸手,而是微微张开红唇。 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许念明白对方的意思,只好蹲下来,然后将药碗递到了对方的嘴边。 可是沈欲却稍微后仰脑袋,将嘴唇挪开说。 “这样会洒出来的。” “……那怎么办?” “你难道不懂?” 沈欲低声说道。 许念看了一眼碗,没好气的说,“我总觉得你在玩我,你确定?” “少废话。” 于是许念将药碗递到了自己的嘴边,他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汤,含在了嘴里。 接着凑近了正在打坐的沈欲,少年的唇齿贴了上去。 将药汤一点点的渡给了对方。 看起来还算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至少她是真的将药汤都喝下去了,当然……如果最后许念分开的时候,她不用那灵巧的舌尖勾一下少年的唇齿的话,就显得更正常了。 可是药汤还要喂完。 几乎是每一次的末尾,沈欲都要用自己香嫩的舌尖去挑拨一下少年的神经。 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行为,就是明摆着的挑逗。 许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人真的是要调情不要命。 这种时候还不忘这些小动作,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本能一类的东西。 终于将这碗药汤全部送完,许念似乎可以松口气了。 但是这个时候沈欲说,“嘴角黏糊糊的,帮我弄掉。” 许念伸出手,闭着眼睛的女子却说,“不准用手。” “……你到底还突破不突破了?” 沈欲低声说,“并不影响。快点,不想我死的话,就快点。” “……” 许念觉得她还不如去死了。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如她所言,如果自己希望她死的话,当初就不会救她。 他稍微的前倾身子,然后用自己的舌尖,将对方嘴角残余的药水弄干净。 嗯……确定不是弄的更脏了? 但是好在沈欲现在似乎是安静下来,气息也稳固,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这个漫长的黑夜还在继续。 期间许念甚至在沈欲的床上睡了一觉。 起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女子还在打坐。 许念觉得自己大概算是被软禁起来了。 不过也好,对方说的话不多,也算是能让自己稍微清净一段时间…… “药……要药……” “叠词词真恶心。” —— “这就是猎妖平原?” 骏马的飞驰,掀起了尘埃,她们在一处高坡上驻足。 周围似乎来了许多人,他们都在一边准备着,除了十二洞天一些稍微眼熟见过的弟子之外,似乎还有一些衣装显然区别与他人,显得更加富贵的年轻人。 “没错,这里就是了……估计正式开始围猎还需要两天的时间。” 宁缘走了上来,背后的大刀还是那般的独特,至少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女背着这样的大刀,一定是会吸引许多目光的,虽然这不是宁缘的本意。 翻身下马的洛汐微微挑起嘴角。 “还有两天就是我们各自为战的时候了。” “说的也是。” 就在这个时候。 “吼!!” 下方远处,传来了妖兽的咆哮声,声音的浑厚有力,仿佛没有看到对方就能感觉到它的凶残。 “已经这么近了么?” 宁缘微微皱起眉头。 洛汐好笑的说,“如果怕了现在还可以反悔,我就勉强帮你点忙。” 宁缘虽然知道三百年的妖丹的确不是小目标,但是就是看不惯洛汐这个得意嚣张的样子。 好像谁都能被她吃的死死的似的…… 男人里许念最讨厌,因为他老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而女子里,就是这个少女最让人生厌。 他俩就应该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为民除害! 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宁茴是自己的姐姐呢? “不用了,到时候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端茶倒水,洗脚擦脸。” 洛汐笑得丰满的胸脯都在震颤。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不行,但是口气很行。” “我不像你,人不行怪路不平。” 两个少女还是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可是注定这趟旅程不会这么平静,不会只有她们的故事。 晚上的休息,点起了篝火。 洛汐正在和身边的几个女弟子说着话。 不远处却走来了几个身影。 “你们是欢喜宗的弟子?” 洛汐抬起头,就看到了几个男子的身影,穿着赫然就是白天看到过的那群人,不属于十二洞天,衣着十分的光鲜。 一个个也搞成了什么风流倜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吟诗作乐的。 “几位有事?” 洛汐挑眉看过去。 为首的一名男子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看起来英俊儒雅。 他轻摇折扇笑道。 “在下商子仁,我们都是来自血极宫。” 洛汐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呢,旁边就有个弟子惊呼起来。 “血极宫的商子仁……魔域四公子之一?” 商子仁微笑起来,摇头道,“四公子什么的只是别人弄出来的一个诨名,算不得真。” 洛汐听说过什么魔域四公子这样的称呼,大概就是魔域之中几个天赋高强,长相英俊,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也不知道谁给他们搞出来的这么骚包的称呼。 她当然对这样的称呼没有兴趣,何况……看起来还没有那个少年顺眼呢,就这也四公子? “几位有事儿?” 商子仁轻声说,“这不是看你们欢喜宗都是女子,围猎马上就要开始了,人心险恶,说不定会吃亏,如果可以,我们大概能联合一下。到时候事半功倍,而且没有危险,你们说呢?” 看起来是天上掉的馅饼,从身边几个弟子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们的激动。 毕竟血极宫的名声还是听说过的,功法高强,十二洞天之外,却不惧怕任何一个洞天的宗门,自成派系。 洛汐想了想说,“我这几位师妹的确 照顾只是客气话,至于是谁利用谁,这不好说,魔域里……全看道行。 一直沉默的高马尾少女却说,“我不用。” 商子仁也不计较,却是眼神飘飘乎的看向了洛汐。 “那这位姑娘呢?” 洛汐礼貌的笑了一下,“我就不用了。” 商子仁的眼神却更是灼灼。 “姑娘可别托大,完全可以信得过在下,比起这些妖物有什么宝藏,我其实更不舍得一位美人受伤呢。” PS:搞点月票,今天可能更多点! 99 暗夜的阴谋 听起来好像很绅士的话语。 但是这样的眼神,恐怕谁都能捕捉商子仁的心思。 而对方似乎也没有掩饰的意思,要完美诠释自己的人设,风流倜傥,及时行乐。 周围几个人都看向了洛汐。 在她们看来,如果要选择一个双修对象的话,这位商子仁一定是不错的人选,年纪轻轻的,名声可不仅仅是‘事迹’多,实力当然也得高强。 这个年轻男子,这个年纪,起码就得是逆命境的境界了。 她们似乎都在观察这个少女的一举一动,好像她下次张嘴,就会迫不及待的答应对方的帮助。 一个出卖美色,然后获得帮助,还可能有双修的机会,看起来血赚。 一个则是出卖一点阳气,付出一点实力,再不行就砸点灵石,能收获一亲芳泽一位美人的机会,看起来好像也不算是太亏。 除非这个少女能将这个男人给活活吸死。 好像没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能在这样的围猎里,得到一个血极宫的出色弟子的帮助,到时候能收获的战利品简直是盆满钵满,让人想都不敢想,等于出门就已经是满身奇遇的地步。 可是在这些人期待的眼神下,在商子仁微笑着,十拿九稳的目光中。 洛汐看向了对方,然后再次摇摇头。 “多谢好意了,不过我暂时不需要这些帮助。” “既然是花,就应该要护的,现在不需要,不代表到时候不需要。” 商子仁的微笑似乎有些挂不住了,毕竟如此被当面婉拒好像还是 在魔域里,基本上商子仁可以说是无往不利,毕竟他知道对方要什么,对方也知道自己要什么。 在身份的加持之下,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偶尔费力一点,不过是想要提高价钱。 毕竟在魔域这种地方……冰清玉洁算是什么优良品质么?不过只是心理的负担,一种身体的累赘罢了。 那么是什么让这个女子婉拒自己呢? 商子仁在想这个问题。 洛汐还是一如既往的摇摇头。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商公子的人情小女子还不起,就不好意思了。” 商子仁见到对方的眼神似乎没有丝毫的动荡,他微微点头,也不坚持或者得寸进尺。 而是说,“既然洛姑娘这么自信,那么在下就期待着洛姑娘的表现了,那么,告辞。” “慢走了各位。” 看着一行人缓缓的离开,其他的几个弟子倒是七嘴八舌的询问为什么洛汐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洛汐也只是笑了笑摇头不答,没有必要告诉她们原因。 当夜深人静,各自安排自己的夜晚。 洛汐走出营地,想要透口气。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欢喜宗,仿佛是离开了让人安心的巢穴,面对未知的危险,嘴上自己说的十拿九稳,但是其实却没有那么自信。 多少有些许的不安。 只是在那个少年面前,她需要这么自信,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在他面前装可怜的,绝对不会。 走出来,是没有星光的寒夜,月光显得清冷,照在人身上好像给肌肤都镀上了一层寒霜。 洛汐走到了山坡上,料峭寒风中,吹拂她的裙摆。 可是她没有发呆太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不过洛汐没有回头也没有防备,因为她知道对方是谁。 直到对方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吹拂着同一阵风。 “不好好养精蓄锐跑出来吹风?” 洛汐低声说道。 旁边的高马尾少女不屑的说,“你不也是?” “我和你能比么,我又不需要跟你一样小心翼翼。” “谁小心翼翼了?你跟那个商子仁说话的时候才叫做小心翼翼,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不敢答应,又怕惹恼了对方而小心拒绝。” 洛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觉得如果是你姐在这里,她会怎么说?” 宁缘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回答,“肯定会不假辞色的拒绝,不会像你一样,还显得苦衷很多。” 洛汐笑了一下,“现在的她的确会是这样,但是没有遇见许念之前的她会这样么?我想也不会,她很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最合适。而且这种话你可以对他说,你们都可以这么说,唯独我不可以。” “你怎么不可以?只是你不想而已……” 宁缘偏过头去。 洛汐笑容消失了,她看着黑夜的尽头,看着那遥不可及的远方。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带你们过来的,其他人也以我马首是瞻。你们不礼貌不客气,会当成你们的不懂事,但是我如果如此,别人会将这种偏见全都算在欢喜宗的头上,认为整个宗门都是如此,不管是厌恶还是仇恨,在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时候都会提起,你觉得我可以这么做?” 宁缘一时无言。 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不再微笑,眼神深邃,总是惹人讨厌,程度丝毫不下于许念的少女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让她仿佛笼罩在云雾之中,看不清楚真容。 两人沉默了很久,风声都是她们的味道。 宁缘终于开口说,“你不像是魔域的人。” 洛汐愣了一下,不自然的问,“为什么。” 宁缘低声说,“因为魔域的人不会像你这样思考问题……责任什么的,他们从来都不会想,如何独善其身才是最重要的。你好像把一些东西看的太重了。” 洛汐哑然失笑,“是么……” 高马尾少女撇了洛汐一眼,却不屑的说,“放心好了,我对你的过去和身世没有兴趣,不会想要探查你的什么。” 洛汐摇摇头,“没这个意思,就是没有想到,你好像还会安慰人?” 宁缘轻哼一声。 “才没有安慰你,别想多了。只是我知道,魔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管是你还是我们,哪怕是那个……混蛋,也有不肯说的东西。不想说就没有知道的必要。” 了解了这个道理的少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哭的很惨,稀里哗啦。 “呵呵……你还真是笨蛋啊。” 突然洛汐笑起来这么说道,宁缘不忿的看着洛汐。 “你胡说什么!” 洛汐忍不住笑的说,“你是不是试图想要去探究他的秘密?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想要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才没有……你别胡说,我对他没有什么兴趣。” 明摆着的心虚,正儿八经的掩耳盗铃。 洛汐只是轻声说,“别犯傻。你这样是得不到男人的,男人啊,就喜欢那种乖乖听话,什么也不问的小猫咪。管的太多,只会让他厌烦。放开一点对谁都好。” “说的你好像很听话似的。” “所以我和他只是短暂的纠缠,会长久的分开。” 宁缘眯起眼睛,“你说的不像是真心话。” 洛汐笑了笑,“是不是真心话重要么?事实总是会让人低头,现实最会做的事情就是让你不想发生的,终于发生。你也要做好准备。” 宁缘明白她在暗示什么,但是她并不难过。 “姐姐会好起来的。” 洛汐点点头,“希望吧。” 她转过身,经过宁缘的身边说,“回去吧,风挺大的。” 宁缘看着洛汐的背影,她很不想承认一件事情。 就是这个女人真的很有魅力。 虽然总是和自己作对,对她们这些女孩子展露最讨厌的模样,但是安静而沉静的她,就像是神秘的,保守故事的女妖精。 而许念和她这么纠缠着,是不是也是因为她这么大胆又这么妖艳,却一点也不缺乏心思的细腻呢? —— 同一个夜。 篝火旁不眠的人。 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在夜风中拿起了一支萧,吹奏了一曲。 悠扬动听,婉转悦耳。 吹奏了一曲萧,旁人笑道。 “商公子还是这么的英俊潇洒。” 商子仁回过头看着身边走过来的一名黑袍男子,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 被黑袍掩盖住面容的身影,站在了商子仁的身边,静静的站在那里。 如一颗即将死去,老朽的歪脖子树。 仿佛会有乌鸦停在他的肩膀上。 “怕你忘记了你要做的事情,来看看你还记不记得。” 商子仁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满。 但是很快,他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说。 “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答应了。那个洛汐……还不错,我挺喜欢的。” “那就好。这样你做起事情来也是事半功倍。” “你到底为什么特意找到我,要让我做这样的事情?” 商子仁忍不住的问道。 男人笑了笑,“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事情成功,你的好处不少就是了。到时候整个魔域的女子都等你开口……反正风流倜傥的商公子,爱美人不爱江山,这谁都知道的。” 商子仁脸色阴沉下来。 “我没有什么江山……不过你也别想着用这种东西控制我。我父亲的脾气你知道的。” “哈哈哈哈……这个我当然清楚,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今天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商公子,一直温文尔雅,偶尔的释放野性说不定也不错。” 商子仁不屑的说,“难道还真以为有本公子不得手的女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用这样的方式只能说是下乘。” 黑袍男子摇摇头,“没关系,什么手段不重要,只要能在这个期间得手就够了。商公子,期待你的表演。” …… PS:今天三更了!票来!! 100 欠债还钱! 日子过去了两天,药物见底。 这个房间里,许念和盘坐着的女人,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 宗门最近这几天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甚至都没有人前来慰问一声。 许念也不算是过了几天清净日子,至少这个女人是一点都没有放过折腾自己的机会。 不断的使唤自己,动不动要药,动不动要水,动不动还要擦一下汗。 擦汗这个行为还好,毕竟不只是额头。 经常要从她的脸颊擦拭到她的脖子,然后从脖子一路的顺滑下去,直到她的锁骨。 每次许念到这里就点到即止,甚至还觉得自己相当的绅士。 但是却会引起这个女子的不满。 “胸口也擦干净,黏糊糊的。” “哦。” 毛巾和他的手就会显得有些艰难的顺滑下去,为什么艰难,主要是区域太狭窄了,和衣服都紧贴在一起,几乎是紧紧的压住。 这个女子的胸怀实在是太过伟岸。 但是触感无疑是十分细腻舒服的,无论是你用手背还是手心,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特别的触感。 是顺着滑下去,还是在某一点定格,考验一个男人的定力。 还好,许念最不缺少的就是定力。 当他从对方的胸口将毛巾抽离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了对方略显不满的眼神。 “突破呢,你专心点。”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 但是沈欲却是不管不顾,“肚子也要擦一下。” 许念皱了皱眉,“你肚子漏油了?” “什么叫油?你自己看看我肚子有没有肉!” 沈欲的肚子的确有肉,但是只是薄薄的一层罢了,说是肌肤也不为过。根本没有一丝赘肉,虽然身材显得很丰腴,不过只是因为骨架的原因罢了。 紧致的小腹很有弹性,也不生硬。 擦拭着她小腹细细的汗珠,一点点的擦拭似乎就会让她的肌肤泛起嫣红,这种血色十分明显。 就像是给一张白纸泼墨上了颜色一样。 许念甚至能听到对方从鼻腔里发出的轻哼声,真羡慕这个女人,突破的时候还有这样的服务。 擦拭完了她紧致的小腹之后。 沈欲很快将自己的姿势变换,她干脆是在五根烛火的中间躺下来。 “?” 许念疑惑的看着沈欲。 这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开口道,“腿。” “……你还突破不突破了?” 沈欲看了许念一眼。 “休息一下不行?我突破还是你突破?” “……” 许念坐在了她那双白皙长腿的旁边,根本没有穿鞋袜的沈欲双腿笔直修长,大腿丰腴有弹性,而小腿上也看不到粗壮的肌肉。 只有流畅的线条,腿上细腻的肌肤好像连毛孔都看不到。 再次洗过的毛巾带着温热的水,擦拭在她的双腿上,一点点的湿润,焕发出更加漂亮的色彩。 从丰腴的大腿,到线条感十足的小腿,再到她骨感分明的脚踝,动作十分流畅。 许念几乎没有什么拖泥带水的动作,也避免对方借题发挥,还算是细腻的擦拭的干干净净,本来就没有多少汗水,细细的汗珠还不如这毛巾擦拭过后的湿润…… 直到她的脚掌。 许念稍微的握住她的脚掌,将她的脚抬起些许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她身体细微的动弹。 侧过头去看一眼,那微微掀起的裙摆深处,似乎有一个莫名的深渊在吸引自己,包裹在了阴影之中,看不真切,但是以许念的视力…… 许念还是偏过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女人细软的小脚上。 沈欲的脚掌不大,肉感不足,但是好在筋骨分明。 脚背上的青筋和骨头的分布都被少年尽收眼底,那细腻的肌肤下,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血脉喷张的视觉效果。 每一个脚趾头都显得玲珑剔透的,肉色饱满。 很难去想,这么一双细软的脚,是怎么支撑起沈欲这么大一个人的。 但是女子的构造似乎就是这么奇特,身上得每一寸无不透露着造物主的偏爱。 当许念擦拭她的脚趾,穿过其中缝隙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对方因为痒痒的感觉而稍微蜷缩起来的样子。 看看她的脸,已经是密布红潮,气息都显得有些急促,脸上些许挣扎的表情都是在抗衡这异样触感的侵袭。 不过现在许念没有什么坏心眼,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折腾一下,稍微惩戒对方的心思。 他很快将对方的双腿放下,甚至伸手帮助对方捋了一下起了褶皱,而暴露出不少春光的裙子。 “你继续吧。” 许念将毛巾拿走,静静的坐在了床边,慵懒的躺了下来。 沈欲看了少年一眼,这种怨怼的眼神许念当然明白什么含义,只是现在懒得回应。 连突破都不安分……真是不怕死……不,应该说是根本就是在找死才对。 可是许念躺着闭上眼睛还没有过一会儿呢。 “许念……” 突然对方呼唤自己的名字。 许念睁开眼看过去,就看到在黑暗下,在那烛火的点缀中,对方的眼神正呈现了一种红色。 少年对于这种眼神当然是不能再熟悉了。 “怎么了?” 沈欲睁开眼睛,喘着粗气。 “血……血……” 看起来是到了什么关键的时刻,对方的声音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纠缠,现在迫切的需要什么东西的补充。 这个东西是自己的鲜血。 许念下了床走过去,然后跪在了她的身边。 “要喝血了?” “快……好烫……痛……!” 沈欲急促的话语,她好看的眉头都显得扭曲起来。 说的话已经是语无伦次了。 许念更靠近对方一点,语气颇为无奈的说,“吸吧。” “啊呜……” 沈欲几乎是迫不及待,连一点前戏的动作都没有……等等这种事情也要前戏么? 许念不禁想到。 “嘶……” 刺痛的感觉很快从自己的脖子传来。 而这一次比起之前,显得更加的凶狠,就像是一头渴望嗜血的野兽。 根本一点道理都不讲,而且对方吸取鲜血的频率,比起以往更加快。 “咕噜……咕噜……” 许念侧着脖子甚至能听到对方下咽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快要渴死的人,终于得到了水源,然后放肆畅饮的动静。 许念顿时感觉到了血液流逝的空虚,甚至连脑子都开始有些昏沉。 许念知道这是失血的反应,如果换作一个其他人来,恐怕这两下就会被吸的体力不支,根本无法支撑。 但是在许念感觉失血有些严重的时候。 体内的玉气就自动的填补了上来,这是许念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反应。 补充了他的力量,甚至连气血都在补充。 而对方吸血的行为还在持续。 许念甚至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血给她吸取了,只知道自己的嘴唇都在发白。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许念看着自己的手臂,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干尸的时候。 听到了闷哼的一声。 沈欲的确不是装出来的嗜血。 她的血怒体质本就在受伤或者用力过多的情况下需要鲜血的补充。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突破到窥天境的时候,这种嗜血的感觉简直要冲昏她的脑袋,让她失去理智。 脑海里只有对鲜血的渴望,对这个少年的需要。 体内的肺腑感觉都在燃烧着,成为了一片火山喷发后,变成灰烬与焦土的原野。 在吸取到对方鲜血的一瞬间,沈欲感觉自己就像是渴望水源的干渴者,就像是需要母亲奶水的小孩子。 她的每一次吸取血液,都能感觉到那种灼烧的感觉在被压制甚至平息。 可是那种经脉堵塞的感觉却还是十分的明显。 她都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吸取了多少得鲜血,这种分量的鲜血哪个成年男子都不可能扛得住。 只是迫切的需要从这种堵塞的感觉里挣脱出来,可是鲜血越多,烧灼的感觉越少,但是经脉的不通常就越是严重,这种感觉仿佛成为了一个死循环。 直到……一道突然不同的血水涌入了她的喉咙。 随着她的吞咽进入了她的肺腑。 不仅仅是轻松的化解了她血怒体质带来的反噬,更是让她的经脉应声的通畅起来。 她甚至好像能听到自己经脉的欢呼雀跃。 都在欢迎这道独特的,从未感受过的气息传来…… 这是什么情况? 等等,自己在吸许念的血对吧? 自己的房间只有他,那就是他的血……可是以前他的血有这样的效果么?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沈欲产生疑惑的瞬间。 突然气息冲开了她所有的经脉,她的真气迅速的汇聚。 这是……要突破的前兆? 沈欲不敢怠慢,立马松开了自己的唇齿,都顾不上去看对方如何。 将这股体内的真气迅速的凝聚。 它们飞快的融合,迅速的填满沈欲的整个气海。 汇聚…… 融合…… 然后…… “轰!”的一声。 沈欲陡然睁开了眼睛。 她感觉到了,气息是如此的充沛,完全和之前的逆命境不是一个存在的力量体验。 自己……真的突破了。 她兴奋的睁开眼,似乎这个时候和面前的人分享此时的激动才是最应该的行为。 可是她一睁开眼,却没有看到许念。 稍微疑惑了一下,眼神逐渐的下移。 就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少年。 皮肤显得没有血色的苍白,连眼睛好像都睁不开,气息跟气若游丝似的可怕。 “许……许念?” 吓了一跳的沈欲立马扶起了少年,将此时显得很虚弱的少年抱在怀里。 而此时嘴唇都显得苍白没有血色的许念看了沈欲一眼。 用很细微的声音说。 “欠债还钱……欠血还血……” PS:先睡一觉,实在是太困了,晚点起来再更~~ 101 你可别错过 “怎么样了?” 许念躺在床上,不对……是床上的腿上。 床自然不会长腿,所以那是属于沈欲的腿。 这个此时突破了逆命境来到了窥天境的欢喜宗宗主正靠着床头,用她满是弹性的大腿垫着自己的后脑勺。 这样的待遇可没有几个人能享受,甚至没有几个人能去想象。 许念的血色没有恢复多少,还是显得脸色有些苍白。 刚才少年也没有昏过去,只是说话都显得疲惫,就闭上了眼睛休息了一下,随便沈欲怎么折腾自己。 沈欲也就是把许念搬到了床上,罕见的没有对少年做出什么动手动脚的事情,只是不断的轻抚着他的额头,似乎在感受对方的体温是不是正常的。 看到许念睁开了眼睛,沈欲就询问对方现在的感受。 许念看了一眼对方的面庞,烛火下,显得更加的妖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破了的原因,对方的气质显得更上一层楼。 在妖娆之外,更添上一种精致和高傲。 此时似乎真正有了一种掌权人的风范,许念明白,这种气质并非是突破的瞬间得来的,只是因为实力的精进让她更有底气,而信心无疑就是提升一个人气质最明显的东西。 即使在许念眼里,逆命境到窥天境……算不上多么明显的变化,不过看起来对沈欲而言,这很重要。 “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 许念如此说道,看上去的确虚弱的就像是个病人。 但是身后的女子却皱起眉头,稍微伸出手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的脉搏还算平稳……” 许念似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立马回答说,“气血的事情……脉搏还好,但是补充需要时间。” 沈欲脸上的表情叫做怀疑且不甘心。 “要不,我给点血给你?” 许念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血怒体质,你给我血我能用么?” “说的我好像就喜欢吸食人血似的……” “麻烦你看看我脖子上的伤口有多大。” 好家伙,就算许念不摸都能感觉到脖子上的血洞有多明显,对方几乎是用上了全身力气去吮.吸,许念甚至怀疑对方要把自己的灵魂都吸走。 沈欲无奈的说,“我也没有想到这次突破需要的鲜血这么多,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只是一种本能反应……” “还好我皮糙肉厚的,不然现在你看到的就是一具干尸。” 许念突然想到,是不是那些被吸取阳气的男子,也是这种感觉?不过那些真的成了干尸,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毕竟这不是双.修而是一种采阳补阴。 沈欲轻轻抚摸少年的脸庞。 “这次算我欠你的。” 她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脑海里的那个疑惑压制了下去,比如说对方的那股神秘的气息是什么,怎么突然让还处在挣扎之中的自己解脱了一切的束缚,瞬间突破到了窥天境。 许念没有回应,他觉得这种话没有什么意义,谁欠谁的并不重要。 一个人愿意去付出,根本不是需要着以后对方的回报,而是能不能拿出来,又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损失,或者是……有些笨蛋为了所谓的情意连这些东西都不考虑。 许念不会去做这样的笨蛋的,就像是海洋不会比河流率先枯竭。 而没有得到回应的沈欲似乎也不计较这么多,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年,她伸出手掌来,从他的手腕逐渐的向上蔓延,手臂……然后是他的胸膛。 心脏平稳跳动的位置,每一次有张力的跳动,触及自己手心。 “干嘛为了我到这个程度呢……你真不怕被我吸死?” 女人轻声问着,似乎担心自己的声音太低对方听不清楚,所以凑近了自己的面庞,来到了许念的眼前。 说的一句话就像是来自春天的风,吹拂到了少年的脸上。 许念才明白,如沐春风一定是某位骚包的诗人在与娇俏的女子饮酒作乐的时候写下的,否则这感觉怎么一模一样呢。 “还好吧,反正这条命也是宗主你救下来的,找个机会还给你也轻松。” 许念不一定真的这么想,毕竟活着好好的,没有人会想着去死。 沈欲的手掌抚摸对方的胸膛,对方本就有些瘦削的身子似乎因为缺血而更是明显了,手指就这么轻松的穿过了他的领口,顺着他胸膛的曲线顺滑下去,动作丝滑。 看来不只是男人抚摸女人的时候动作流畅,女人占起便宜来也是得心应手。 她的面庞距离许念只有一线只要了,鼻子甚至都要碰到对方的鼻子了,许念不得不感叹对方腰线的柔韧性的确很好。 这个姿势自己做起来多少有点腰疼。 “其实我在想。” 她轻声说,眼睛眨了一下,那双不见猩红的眼眸里如一个星夜那般的宁静澄澈。 许念想到了那晚在明火教,与东方未羽看到的那片星空了。 宁静的旷野吹拂过来的夜风,和少女的低语……而在欢喜宗是没有这样的星夜的。 “当初救了你,到底是你的幸运还是我得幸运。” 许念很奇怪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你是不是突破把脑子突坏了?” 沈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手掌变成手指,两指轻轻的一捏。 许念顿时呲牙咧嘴,“你这样对待一个失血过多的人……好意思?” 沈欲微微亮出了她洁白的贝齿。 “谁让你骂我了?” “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想?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 许念揉了揉自己的胸口,还真是……有病,掐哪里不好掐这里,虽然对男人来说这里没用吧,但是疼也是真的疼,感觉不亚于十指连心。 沈欲咬了一口他的鼻子,手掌顺着对方的胸膛就到达了更深处,是许念的腹部。 没有什么线条感的肚子,虽然没有什么赘肉,但是抚摸起来也让沈欲的脸颊升温。 她说,“用脑子想出来的……毕竟来看,我除了救你这件事情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了,反倒是你帮助我的更多,就算不留下你在欢喜宗,你大有天地可以去。从这点而言,我似乎没有阻止你跟着沐晚桐离开的理由。” 许念想了想,尽量无视对方的手掌在自己的肚子上游离的触感。 “所以你现在释怀看开了?” 沈欲却笑了起来显得妖异柔媚。 “当然不是,就算没有理由,我也想你留下来。反正你都说一切都是我得占有欲在作祟了,那就发挥到极致好了。再说了,你不肯暴露出来你的秘密,要一直当这个废物,那我就要把你当废物对待,继续的对你这么压制下去,不然就枉费了你的一片苦心,对不对?” 好像自己被反将一军啊。 不想暴露什么,是因为现在的生活不错,没有必要改变,他不想花时间去适应新的环境,新的生活然后认识新的人,产生新的故事……反倒被对方利用,还真是自作自受。 然后许念就感觉到对方几乎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脸颊已经错开,对方似乎压根没有想着亲吻自己,而是将丰满的胸脯都压在了自己的脸上。 被紧致有弹性的按压的少年,话都说不出口。 而几乎将身子折叠起来的沈欲又是为了什么呢……她那修长青葱的手指穿过了自己裤腰带的缝隙。 许念知道有种说法叫做饱暖思淫.欲,但是不知道连突破完之后也会想这种事情的。 他没好气的在遮挡之中,声音显得含糊不清的说,“我失血这么多,你还要做什么?” 她的手指已经开始了轻轻的触碰,就像是试探一条蛇会不会咬人。 然后是手指的缠绕,和手掌的包裹。 被温热的掌心触碰,许念压抑住自己的反应,想到了星辰大海,想到了鸟语花香,就是不去想压在自己脸上的胸脯,和她灵巧的手掌。 “你不是说欠血还血么?我想了想……既然你不喝血,那就只能给其他的血给你了,对女人而言最宝贵的血……就算我是这种魔门的宗主,对这个东西看的也是极为珍贵,难道你不想么?” 随着她的言语,手掌的动作似乎显得更加激烈。 可是许念用上了毕生的定力来压制自己的反应。 他的呼吸也要显得平稳,尽管还是被压住的,都不见天日了。 “抱歉,我现在只想活着,你如果不想我这么早死的话,就先停下来。现在真的没有精力。” 沈欲似乎是发觉了,好像对方失血的症状不像是假的,真的是没有什么反应。 于是她终于松开了手,然后起身。 许念正松了口气,获得了呼吸的机会,却看到了对方翻过身来,双腿叉开。 然后站在了自己的脸上,这个动作无疑十分的羞耻。 但是许念却好像觉得习惯,他似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女人潮红密布着脸颊,她将自己的裙摆拉起来一些。 然后妖媚的笑着,“既然下面不行,那就上面吧,我也挺难受的,就拜托你了。” “……”你难受什么了? 许念很想问,却只是一声叹息。 “呼。” 镜子泛起了波纹。 涟漪从里头走了出来。 里头什么都没有,还是和上次一样,不过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了起来。 【你是谁】,这是他的问题。 涟漪笑了笑,那张仿佛万年冰封,经久不化的表情竟然也会笑,大概是青岚宗的人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思考了一下。 将纸条放下,却在上头留下了一行字,似乎在这个时候放弃了之前所有的顾虑。 【我们终会相见。】 PS:今天真是奇怪,早上起来,右手手肘内侧疼,下午睡了一觉,变成左手手肘了,草。 ——先导 @@ “许念,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幸福的足以让我现在就可以死去。” “我很满足了,见过门口的月季与海棠的盛放。见过了春天的风吹过了凌波湖掀起涟漪。与你的每个春夏秋冬,就算喝下孟婆汤都不会遗忘。” “我喜欢你呀,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银发在空中飘荡,她满脸泪水,却满眼欢喜。 ———— “许念,别留下我。我会翱翔于最广阔的天地,不会在你面前出现心虚的模样。哪怕死在外头的寒冬,也好过与你沉沦的虚无,不是么?” 她骑在马上,何等英姿飒爽。 转过头,她的发丝仿佛没有一点眷恋停留。 为什么不留下我呢。 心底的声音,默默的说。 “如果再也不会相见,要把这些都记得。对了,你有没有爱过我呢?” 马蹄声与泪水在风中飘零。 她对自己说。 走吧,别回头。 而远方传来的,是风的咆哮,是马儿的长嘶,是她似笑似哭的号啕。 @@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1 伪善的人 “哗!” “吼!!!” 随着一声咆哮的轰然坠地。 看着倒在面前的一头独眼妖狼,女子松了口气。 “呼……洛师姐,刚刚好险,这么多狼……” 旁边一个女孩子俏生生的说道,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 洛汐摇摇头,收起自己染血的长剑说。 “没什么,要注意的就是狼这种妖兽,不管是野兽还是妖兽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所以绝对不止一头。” 她的眼神看向周围四散的尸体说,“现在收拾一下可以用的东西,好好的收起来,不然要是丢了可没有人给你申冤。” “好!” 看着周围的同门都开始动手取下这些妖狼的一些关键部位,洛汐也终于开始动手了。 妖狼的皮毛、獠牙,都是不错的材料,可以用来制成武器或者是盔甲。 而这头独眼头狼的狼牙更是尖锐漂亮,洛汐当之无愧的取了下来。 不过她在人群里没有看到那个高马尾少女的身影。 似乎从今天围猎开始之后,就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好像是选择了和大部队分开,一个人去猎杀妖兽的路线。 这是个好选择么?对于实力强劲的人来说自然是如此,毕竟不用和人争抢,也不用考虑人情世故,还有可能猎杀到更珍稀的妖兽。 但是对于宁缘来说……那就不一定了,她连自己都不如,再珍稀能多珍稀?何况珍稀就代表着强大,这个世道或许有运气好的时候,但是人不可能一直运气好,一个稍有不慎,在这里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陆陆续续的这一天看起来都很顺利。 晚上燃起了篝火,女子们围着篝火短暂的休息。 “我今天在一条河的旁边哦,看到了一只虎妖的尸体呢!不过可惜连皮都让人给扒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厉害……” 洛汐的身边,有同门如此说道。 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到了在一个方向,高马尾少女进入了她的视线。 然后缓缓的在人群的末尾坐了下来。 她的身上似乎沾染了一些血迹,手臂上还有着明显的伤口。 有人看到了她的回来,但是她们都默契的没有出声,只是短暂的停滞了一下。 就在黑夜下交汇各自的话题,好像她没有出现过似的。 这也是正常的现象了,而且原因主要是出在这个高马尾,背着一把大刀的少女自己身上,她不喜欢亲近她们,看人也没有好脸色,说话也不好听,自然就没有人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洛师姐,你今天好帅呢,那一招破雪也太炉火纯青了,感觉我们用起来都没有你这么顺畅。” 旁边的话语打断了洛汐的思绪,洛汐笑了一下。 “也没有什么,不过都是熟能生巧罢了,哪有什么特别高超的,技巧,只是熟不熟悉的原因。” “唉可是这些也是要看天赋的吧?像是洛师姐就能来的得心应手,我们就不一定了……” “这就是洛师姐能成为宗门 “不过……如果宁师姐没有当初那回事的话……”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了,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这里还有一个与话题中的女孩有着至亲关系的少女,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谈起她的姐姐,无论是什么,总是要搞出一点冲突来。 在莫名尴尬的气氛下,陆续有人起身。 “那个……我先去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早起呢……” “等等,我也一起……” 在这温暖的篝火下,只剩下来了坐在最遥远两端的两个少女。 洛汐看了一眼那边沉默不语,只是呆呆看着火光的宁缘,她主动的开口。 “她们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宁缘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洛汐。 “我知道,我也没有说什么。” “可是你要怪也怪不了别人啊,你自己跟她们都没有什么亲近的意思,人家看你避之不及也是正常的。” 宁缘冷笑一声,“干嘛要和她们搞好关系呢,你我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友谊和义气都是虚假的,只会让人后悔,没有必要和她们亲近。” 洛汐笑了笑,“你只是不愿意花功夫让自己的处境稍微舒服点。” “我没你这么闲。” 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 洛汐站起身来,却不是和前人一样离开这边,而是来到了宁缘的面前蹲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接着主动拉过了宁缘的手臂。 少女缩了一下。 “你干嘛?” 眼神十分不善,就像是一只即将发怒的野兽。 洛汐看了宁缘一眼,用力的扯过她的手臂。 宁缘下意识的要反抗,但是洛汐却将什么东西倒在了她的手臂上。 “你……” 她顿时有些面红,显得有些不耐的说,“不用你做这种事情……” 洛汐直勾勾的看着她,“一看就是出来准备不足,连伤药都没带吧。” 宁缘微红着脸颊偏过头去,“才没有这种事情,只是这种小伤不足挂齿而已……” 洛汐看着她的伤口。 “嘶……” 宁缘忍不住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洛汐平静的说,“这些妖兽可不只是獠牙的锋利那么简单,有些妖兽是带毒的,你也没有到百毒不侵的地步。及时的处理是很必要的,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突然暴毙,收尸都没有人给你收。” 感觉着对方温柔细腻的动作,宁缘觉得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是感觉变扭…… 只能显得讷讷的说一句,“假惺惺……” 洛汐笑了笑,“你觉得我假惺惺也没关系,只是我会在视线范围内,为同门做点事情,换而言之,你在这么一意孤行下去,死在外头我是管不着的。最多路过的时候帮你姐收尸回去。” 宁缘微微咬住薄唇,没有回答。 看着她帮自己简单的包扎了手臂。 然后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气氛开始变得沉默,似乎都没有话说。 过了一会儿,宁缘终于开口,由衷的说。 “你真是一个复杂的人。” 洛汐抱着双膝笑了笑,“复杂么?人都是复杂的,你如果想要觉得简单点,那就当作我的伪善好了。” “你……” 宁缘准备说些什么来着。 但是突然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切。 洛汐也同样的警惕起来,就看到了从面前的阴影里,缓缓出现的身影。 “商子仁?” 洛汐皱着眉头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还是一袭长袍,如翩翩公子一般出现的商子仁微笑着望着两人。 “还是这等场面好看,其他的地方……简直不堪入目。哪有这样,美人与篝火,星夜与春色融为一体,美轮美奂。” 宁缘感觉自己快吐出来了。 洛汐也是忍着心底的不适,“商公子有事?” 商子仁微笑着说,“也没什么,洛姑娘今天收获如何?” 洛汐平静的回答,“还好。” 商子仁笑呵呵的说,“今天也是看到了洛姑娘的飒爽英姿,的确是潇洒优雅。不过在下这里打到了不错的东西,巨隼的翎羽,黑臂猿的臂骨。还有百年的妖丹……” “百年?几百年?” 突然宁缘开口问道。 商子仁愣了一下回答说,“一百年吧。” “哦。” 顿时宁缘就失去了兴趣。 旁边的洛汐看了宁缘一眼,然后对商子仁平静的说,“不愧是商公子真厉害,都是价值不菲的材料。” 商子仁微笑着说,“呵呵,如果洛姑娘需要的话,在下愿意拱手相让。” 洛汐摇摇头,“不用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小女子受不起。” 商子仁笑呵呵的,“这些东西固然珍贵,但是比起博美人一笑,那仍然是不值一提的。” 洛汐仍旧是说,“不用了……” 然后转过头看着宁缘,“你累不累,我去休息了。” 宁缘这次学聪明了,点点头,“好。” 两个女子站起身来,洛汐不忘对面前处境变得尴尬起来的商子仁说,“那商公子就不聊了,明天还有事,告辞。” 商子仁很快变换了脸色,换上那副温和的面目。 “好,那就不打扰了,在下先走了。” 这样的事情还在之后的几天持续。 似乎无论洛汐在哪里安营扎寨,商子仁都能准确的找到地方,然后每天拿各种各样的手段和自己搭茬。 不过洛汐能很轻松的应付这样的情况,滴水不漏的婉拒对方的殷勤。 看上去还算是风平浪静,不过那个高马尾少女仍旧没有改变她特立独行的风格,在每天早上准时的消失,然后夜晚归来。 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她还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的事实。 “呼……这头熊也太皮糙肉厚了吧?” 看着倒在地上血泊里的一头已经失去了生息的巨熊,旁边的女子由衷的感慨道。 喘着粗气的洛汐看着天外的黄昏,她摇摇头。 “等会儿再说这些吧,动作快点,把东西拿了,妖丹也不要放过,然后马上离开。” “好。” 说完几人迅速的动手。 不过皮糙肉厚的巨熊动起手来,还要担心材料的完整性,看起来有些困难。 正当她们努力的工作的时候。 “吼!!” 突如其来的咆哮声,沿着黄昏的曲线出现。 她们错愕的抬起头,洛汐眯起眼睛,就看到了从山野里,缓缓出现的一个若隐若现的庞大身影。 她迟疑了一下。 “走!” 可是她的反应就算很快了,也还是晚了一步。 “轰!!” 一头体型更加庞大显得更为凶神恶煞的巨熊横冲直撞撞进了洛汐的视野。 洛汐来得及避开,但是剩下的那些弟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们被瞬间轰飞,这力量强横的不讲道理。 眼看发狂的巨熊就要对自己的同门展开无差别的杀怒之时。 洛汐犹豫了一下。 手中的长剑刺出,一道迅疾的剑气直刺那狂野的巨熊。 巨熊愣了愣,只是伤及了它的皮毛,却因此激发了它更多的怒气。 “吼!!!” 它迅速的转身,朝着另一边的洛汐直奔而去。 少女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开始与这头巨熊在这茂密复杂的山野间展开了逃跑与追袭。 而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手握折扇的年轻男子微笑起来。 “你果然是这样的人啊,洛汐。” PS:先导的两段就是这一卷的两个主要剧情,刀是肯定有刀的,不过应该还好,嗯……不会太严重,应该吧。 2 必须得到你 “我们终会相见……” 雾气缭绕,虚无缥缈的白玉京内。 站在桌子前的许念拿起了这张纸条,上头多出了一段话。 显然是对方回复自己了。 还是熟悉的字迹,甚至这句话他读起来都觉得有些熟悉。 他笑了笑。 “真有意思。” 突发奇想的少年将纸条拿到了这面神奇的镜子面前晃动了一下,镜子略微浮现波纹,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似乎有反应,但是……反应不大。 那么应该如何对待呢? 许念想了想将这张纸背过来,然后在上头留下了新的话语。 【你写的这些……有没有可能是骗我的?】 看起来似乎没有必要,但是这么写有许念自己的理由。 至少要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敌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能完全排除,在没有完全看到对方之前,许念不会知道到底是不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写完这句话,许念将纸条留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没有离开,而是绕到了屏风的背后,静静的等待。 这一等待就是一天。 对方没有出现。 看来对方比自己更有耐心。 好像守株待兔这一招并不可取。 许念还是离开了白玉京。 几乎是同一时间。 青岚宗的少女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着院墙外,探进来的桃花。 她揉了揉眉心,总觉得最近自己不是那么平静,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在缠绕着自己。 她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念叨了一句。 “臭小子……” 心不宁静的少女关上了窗门,然后回到了床上躺下。 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来习惯性的避开这一天的不对劲。 可是在深夜,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坐起身来。 “他如果胡言乱语,就再也不回他了。” 然后女子起身,微微闭上眼眸。 房间内一阵风起,很细微的风,仿佛连一张纸都吹不走,但是偏偏,却让一个大活人消失在了房间内。 下一刻,出现在了白玉京内的涟漪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身影。 这才来到了桌子面前。 于是她拿起了那张特地用另外一面面对自己的纸条。 拿起来。 她看了一眼。 “撕拉!!” 瞬间,纸条变成了碎片在空气中飘飞。 这个一直显得很平静,甚至还有些颓丧的少女现在显得格外的愤怒。 “我要害你还用得着写这些?!臭小子……还是这么会气人,臭小子……” 将纸条撕碎的涟漪下意识的就要走向镜子。 “再也不来了!” 她消失在镜子的那边,回到了房间。 可是回到了房间的涟漪仍然是愤愤不平。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连我都不信,他信谁?” “可恶的臭小子……当年就没有少气我,现在……” “等等,他好像也不知道我是谁?嗯……难道说他还没有看出来我得字迹?” “神经病吧!我也能忘,他怎么不去死?” “不对,他死过一次了,应该吧……” “出什么差错了难道是……” 涟漪想了想,眉头微微皱起。 她从房间拿起了一张纸,然后再次起风,身影再次消失在了房间里头。 这一次,她直接走到了白玉京的桌子面前,然后动笔写下。 【我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不会骗你,别问原因,也别问意义。至于我是谁,以后你会知道的。】 看了一下自己写的东西,涟漪又将纸皱成一团,然后再换一张。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就去找其他的办法吧。我不会再出现了。】 “嗯……完美。” 涟漪这才心满意足的将纸条放下,还自顾自的点头,自己给自己一个判断。 脸上的表情终于像了这个年纪的少女。 接着涟漪才从镜子的这边走去,消失在了白玉京内。 没有过多久,一阵风袭来。 一个少年出现在了房间里,他轻轻的耸动了一下鼻子。 “奇怪的味道。” 实际上是淡淡的幽香,很陌生。 至少在自己的记忆里,他来到欢喜宗之后就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香味。 就像是……淡淡的桂花香气,又不是那么准确。 难道说对方来过了? 还有这么娘炮的香味?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地的碎屑。 少年哑然失笑,“脾气还真是大。” 说完捡起了桌子上的一张新的纸条,看到了上头的字样。 “不会再来了……是么。” 但是许念却还是在上头留下了下一句话。 【如果你要骗我的话,不必这么做,将东西拿走就好。从这点上我还是相信你的,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许念写完就放在上面了,压根没有想着自己写下来的话语气合适不合适之类的,又不是当面说话……哦,自己当面说话更加气人。 “睡觉去。” 某日某一刻。 “这个臭小子怎么都不知道扫一下?” 涟漪皱着眉头看着压根没动的一地碎屑。 她微微伸手,一阵风卷起这些碎屑,凝聚在了她的掌心,变成了一堆纸团。 做完了这些涟漪才去看那张纸条,说着再也不来的少女似乎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明明才过去了没几天。 而看到了这张纸条的瞬间。 涟漪的手掌猝然握紧了,然后地上再次多了一堆碎片。 她几乎咬牙切齿。 “这个臭小子……我再跟你说一句话就是有病!!” 下一次。 许念拿起了纸条。 【我不认识你,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许念古怪的皱起了眉头,“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是女孩子写的?” —— “砰!” “砰!” “砰!” 洛汐在奔袭着,她将这头巨熊引开了。 但是对方不知疲倦的追袭着,不管是沿途的树木,还是巨大的石块,被对方一撞,就轻如薄纸的破碎了。 “该死……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洛汐也不是单纯的想要自己去解决这头巨熊。 她只是想要将这头巨熊引到其他宗门弟子所集聚的地方,战利品什么的不重要了,要借别人的帮助杀掉这头巨熊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可是黄昏都要过去了,天色都暗了下来,她还是没有找到。 借着一个转身的机会,她躲在了一块峭壁之下,然后隐没了浑身的气息。 听着那头巨熊的脚步声远去,洛汐稍微的松了口气。 “果然,熊还是笨啊……” 稍微平息了一下气息的少女从峭壁下走出来,可是还没有去看周围的环境。 “吼!!” 巨大的吼声从头顶传来。 洛汐仓促的后退。 “砰!!” 掀起一地尘埃,辐射开来的气浪将洛汐震的退后三步。 她睁开眼就看到从峭壁之上坠落下来的巨熊正冲着她咆哮,眼睛都变得猩红。 洛汐拿出自己的剑,眯着眼睛说。 “有话好好说……我这么瘦不够你塞牙缝的,要不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吼!!” 回应洛汐的是对方的横冲直撞,巨熊直接冲了过来,熊还没有到,气息就仿佛让人睁不开眼睛。 【破雪】! 她的剑锋带起奔流不息的剑气,可是却被巨熊一巴掌直接拍开。 洛汐踉跄的退后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迎接对方冲过来的这股莽撞气势的时候。 “噗!!” 陡然,一道剑光下落。 直接从上至下,穿透了这头巨熊的脑袋。 巨熊僵直了一瞬,轰然一声踉跄瘫倒在地,俨然是瞬间被夺去了生息。 洛汐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死了。 但是很快洛汐想到了什么,她皱着眉头朝着这头巨熊的尸体背后看过去。 一个身影从灰尘与阴影里走出来。 “洛姑娘没事吧?”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商子仁,洛汐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是有些不好的感觉。 她摇摇头,“没事……商公子怎么在这里?” 商子仁微笑着说,“巧合而已,我不是说了么,最近一直有在关注洛姑娘你的事情,你不希望我当护花使者,我就只好默默的守护洛姑娘咯。整个魔域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洛姑娘有这个待遇呢。” 洛汐并没有感觉开心,她摇摇头,“不用这么麻烦,这头熊我可以解决,只是会稍微花点功夫。” 商子仁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怎样都好……你没受伤就行。” 洛汐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看了看周围问,“这里是是哪里?” 商子仁想了想,“不知道,我也是跟过来的。” “我得回去找她们了。” 商子仁点点头,“好,一起吧,反正我也找不到路了,洛姑娘应该不会拒绝一个救命恩人这么简单的要求吧?” 洛汐想了想说,“我这个人很无趣,跟着我也没有意义。” “没关系,美人相伴,旅途畅快。” “……” 洛汐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开始寻路,商子仁在旁边一路搭茬。 但是洛汐只是有一句没一句敷衍的回答着。 “洛姑娘啊,你说,这么累这么辛苦,为什么不找个依靠呢。这个世道女子一个人可是很难生存下去的。虽然我知道我名声不是太好,但是呢,我愿意为了洛姑娘,放弃那些所有。” 听到这句话,洛汐终于是忍无可忍站住了脚步。 她转过头看着旁边的商子仁。 “商公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商子仁微笑着看着对方,欣赏着洛汐俏丽的脸庞和她婀娜的身躯。 “洛姑娘这么漂亮,性格又独特,你说我接近是为什么呢?” 洛汐摇摇头。 “不是如此,你知道我得意思。按照道理,你这样的人不会来这次围猎,没有什么意义。但是你不光来了, 洛汐眯起眼睛看着商子仁,这次她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和冰冷。 “你有意无意的给我指路,开始还不明显,但是现在……你将我带到的是哪里?” 周围一片漆黑,是密不透风的丛林。 连星月的光芒都好像无法照耀。 而洛汐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里……她一点都不认识。 面前的商子仁轻轻摇着折扇,云淡风轻的抬起头叹了口气。 “看来啊……你还是对我充满了防备,的确是个独特的女子。他说的没错,寻常的手段你的确不吃这套,可是能怎么办呢……洛汐啊,我必须要得到你呢。” 他再次低下头来,眼中的柔和变成了锋芒,就像是一头饥渴的恶狼。 而在同一时间,洛汐的剑光转瞬极至! PS:手臂还在疼,烦死了。这些小情节就不铺垫太久了,所以精简了许多,希望不突兀吧,不然写的太水也太明显了。后头的剧情可能比较快,做好准备! 3 选择的机会 在白玉京内的纸条,许念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一种飞鸽传书。 或许……比起一般的信息传输要更加迅速。 但是他竟然觉得……有点意思。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他闻了闻纸条上的味道,除了自己的之外,除了淡淡的墨香之外,还有一种如同淡淡桂花香的气息,如果不是娘炮的话,那就只有女人了。 嗯……自己怎么老是跟女人扯上关系? 许念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在一个有着冬日暖阳的天气。 许念在沐晚桐的房间吃完了饭。 “要一起出去走走么。” 她这么问道。 许念站起身来,“我到没什么……” 沐晚桐噙着笑容看向少年,“难道我就不能出去走走了么?” “那倒不至于。” “那走吧,来这里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把这里好好逛逛呢。” 许念想起了上次自己跟这个女人说过的话,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想清楚了没有,不过这似乎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事情,她自己都不操心,自己何必去操心呢。 想到自己好像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宗门的人少了一些,也就随着这个女人走出了门外。 欢喜宗不算是十二洞天里特别大的,但是地界也不算小,比得上人宗的一个镇子的规模。 重新戴上了面具的沐晚桐温婉的说。 “这里的冬天倒是比起其他地方更寒冷,穿这点衣服没有关系么?” 许念看了一眼只是穿了一身白色长裙的沐晚桐,她的桃红色长发在空中飘荡。 “怎么看起来都是你穿的比我还少吧?” 沐晚桐微红着脸颊轻笑道,“你在关心我吗?” “你这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你就算是说个谎哄哄我也好啊。” 虽然看不到沐晚桐的表情,但是这个女人在面具后大概是微微撅起了红唇。 许念在这个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我从来不说谎,说实话是我的美德。” “噗嗤……这话说的,哪怕是宁茴都不会附和吧?” 走过了浅草,路过了某些人的眼神,向着南山的方向走去。 许念奇怪的问,“为什么要提宁茴。” 沐晚桐理所当然的说,“难道她不是一个不管你做什么都会理解你,从来不问对错的姑娘么。” “说的我好像跟昏君似的。” 虫子在撕咬叶片,仿佛对这个寒冷的冬天完全没有察觉。 虫子有被冻死的么,许念想了想,或许有吧。 “倒不是说你是这种人,但是呢……好像你就是有这样神奇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是什么神奇的能力了,只能说明从本质里我就是一个卑鄙可恶的人。” 望着树梢的寒霜,仿佛连昔日郁郁葱葱的碧树此时也成了霜白色一般。 沐晚桐说,“许多人不是都自诩操控人心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么,看着别人被玩弄于鼓掌里……” 许念摇摇头,“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挺恶心的。人心和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也就是因为这些考验而让许多事情都变得复杂。” 沐晚桐突然站住了脚步,面具望向天空。 许念停下身看向她。 她叹了口气,“是啊……许多事情都会变得复杂,其实应该有最简单的模样的……为什么要如此呢?” 许念侧过头,眼神偏移开来她因为冷风掀起的裙摆,裙摆下的修长双腿上细腻的肌肤。 “或许是因为人总是觉得自己是最聪明的,简单的快乐已经不够满足他们了。” 沐晚桐轻声说,“可是当时明明有更简单的方式能解决这一切的啊……不用让我出剑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许念知道,沐晚桐说起了那个故事,那个不被自己所承认的故事。 其实承认不承认好像也不重要了吧,需要的不是一个证明,也不是一个答案,已经发生了……就如同刻上印记的顽石,无法更改了。 许念没有回答,他们只是默默的走路,没有方向,好像连归途都没有了。 南山的山腰,凋敝而破败,和夏日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旺盛的杂草都干枯。 “她们去围猎了,你不担心么?” 沐晚桐喜欢踩碎杂草的那种感觉,干枯的杂草最易破碎,一点点沙沙的,然后碎裂的声音特别好听。 “担心什么……” 许念就在后头,看着这个算不上年纪多么大的女子像个采风少女一样,对周围的景象都充满了好奇心,什么东西都想用脚去试探一下的牧羊。 “危险之类的……洛汐她们不是 说到小姨子这三个字,沐晚桐自己都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 这是欢喜宗里许多人用来揶揄宁缘的说法,奇怪的事情是,只要提到宁茴,宁缘就会要出口恶气,但是叫她小姨子,她就没有什么动手的意思了。 许念想了想说,“她们不可能一辈子碰不到麻烦和危险,总是要自己度过的,何况我没有必要为她们担心吧,大家不都是生死有命么。” “听起来真无情呢,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你还是会忍不住的吧?” 沐晚桐转过身来,她坐在了半截坍塌的一截树干上。 没有摇晃,树干很结实,而戴着面具的她,桃红色的长发,胜雪的白裙看上去就像是隐居山林的神明。 嗯,比起自己,她更像。 许念摇摇头,“忍不住庆祝才是真的。” —— “哗!” 剑光几乎是擦过了商子仁的侧脸。 手握折扇的男子似乎没有一点畏惧紧张的模样,依旧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他只是稍微的偏了偏头,就躲过了面前动人的少女那突如其来的一击。 微笑着的商子仁略带无奈的说。 “为什么要出手呢,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谈的,你要什么条件,说不定我真的能做到呢?” 洛汐不管不顾,一剑不成再来一剑。 当如雪一般的剑光倾泻而来,商子仁扬起手臂,仿佛只是折扇摇风,但是顷刻之间爆发的强悍气劲却让面前的剑气烟消云散。 “砰!” 剑已经砍在了对方举起的折扇上,洛汐却发现,自己竟然都无法将这柄折扇给击破! 折扇后出现了商子仁的脸。 他微笑着,“为了进入魔神殿,这是必要的考验,虽然不知道你的价值为何。但是啊……如果你想通一点,就能明白利弊,魔域里没有人不想加入魔神殿,这当然也包括我。” 洛汐是当然知道魔神殿的存在的,只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她不明白的事情是魔神殿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了?他想要得到自己就是为了进入魔神殿?哪来的奇葩考验! 双方僵持着,洛汐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 “我不知道我跟你的考验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没有道理因为你的想法而配合……甚至,我觉得恶心。” “呵呵,也是。” 这么自顾自说着的商子仁将自己手中的折扇一点点推高,这个时候洛汐似乎才发现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压根就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看着面前的洛汐吃力的模样,只是单手就能将对方的剑一点点架起来的商子仁游刃有余的说。 “洛姑娘,我一直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是这个世界当仁不让的真理,因为能给对方台阶,也能给自己台阶。而且没有什么不对……一味的犟嘴没有什么用处,尤其是当你的实力完全不够的情况下,洛姑娘,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识时务一次。” 即使现在的洛汐真的很吃力,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强悍。 但是她没有露出商子仁期待的任何表情。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 “看到你这样的人我才知道什么叫做道貌岸然,用自以为是最体面的模样说最恶心的话……你也配?” “砰!!” 于是乎,商子仁突然抬起手臂,架开了对方长剑的瞬间,一脚踹出,准确无比的踹在了少女的肚子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让洛汐倒飞出去。 什么时候该怜香惜玉,什么时候是辣手摧花,商子仁分的很清楚。 在倒飞的空中,洛汐没有一味的感知痛苦,她很快的调整了身形,几乎是在落地的瞬间就已经单膝下沉,手持长剑竖在了地面上。 她起身,然后如一道流光,剑身席卷了所有的尘埃,宛如瓢泼的大雪,朝着商子仁扑面而来。 气息在疯狂运转着。 她早就想过或许有这么一刻,面对强大的对手,几乎束手无策的情况下。 她是会选择逃跑还是迎战。 逃跑是没用的,全方位碾压你的对手,不会比你的脚力差。 要想要拼出一线机会,要冷静,要聪明,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要在最危险的情况下找到一线生机。 一定…… “铛!!” 折扇和剑身碰撞在一起,却是如此的声音。 商子仁在这激流的气息中,清晰的微笑了一下。 “动手就是你最不明智的选择……” 说完,手上的折扇陡然散开,如孔雀开屏,如一朵花的盛放。 就看到商子仁手中的折扇绕出了一朵花,在洛汐的手腕上转动了一拳。 “哗!” 血水瞬间弥漫了洛汐的整条手臂! 她的手没有断,但是却握不住手中的剑。 长剑落在地上的声音,莫过于剑修最心碎的一刻。 商子仁伸手,握住了洛汐的脖子,将少女直接提起,几乎是不给对方一点耍滑头的机会。 只要用力,她就会死。 商子仁满意的看着手中挣扎的女子。 “洛姑娘,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的姑娘这么草率的死去呢。” “噗!” 商子仁的话才说完。 剑锋从他的背后刺进,鲜血在月下迸发。 PS:码完仙子再看看有没有时间今天再更一张,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明天多更一章吧~信任! 4 两个人的绝境 “砰……” 洛汐被松开了脖子坠落在地上,立马获得了新鲜空气,就开始剧烈的喘息与咳嗽起来。 她挣扎着去看站在面前的商子仁的情况。 剑锋并没有穿透他的后背,似乎只是穿进去了一些。 而商子仁闷哼一声,皱起眉头,他还没有回头似乎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 “一直藏着……很辛苦吧。” 而在商子仁的身后,一个身影缓缓的出现,她没有多么高大,甚至有点娇瘦。 最有特点的还是这个少女的高马尾发型。 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谁。 宁缘为了保持隐蔽性,特地的没有用上她的大刀,而是用上了一把平时不常用的细剑,才能一举破开对方不设防的后背。 可是也就到此为止了,宁缘没有办法更近一寸。 宁缘低沉的声音传来。 “最恶心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潇洒风流,其实撕下面具就最是丑恶的男人。伪君子。” “呵呵……” 笑了一下的商子仁似乎并没有多么受伤势的影响,他只是在微笑之后,猝然的回头。 “轰!” 手掌推出的气浪喷涌而出,宁缘瞬间松开了手掌,双手抵挡对方冲击而来的气浪。 虽然有所准备,但是对方的力道来的太过强横,以至于宁缘还是被推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略显狼狈的落地。 商子仁脸色阴沉下来,他的后背逐渐被鲜血浸染,可是对一个逆命境的修仙者而言,这样的伤势不算什么,所谓痛楚,不是不能忍耐的东西。 “难道你们还指望魔域有什么真君子?天真是无法生存下去的,无论是在哪里……” 他举起了折扇,陡然,折扇发出了机关响动的声音,折扇就在两个少女的面前变化。 他轻轻的一舞。 折扇竟然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而与此同时,洛汐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再次拿起了手中的剑,即使她的手腕和手臂,都被鲜血染红,现在透着一股钻心的生疼。 站在两个少女中间的商子仁阴沉着脸庞仰起头来。 “你们谁先来呢,还是……一起来。没关系的,一个也是,两个也是……都没有关系。” 遥遥相望的洛汐和宁缘对视一眼。 虽然洛汐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的出现要救自己,但是现在毫无疑问的是,两个欢喜宗的少女站在了同一阵线,厌恶着同一个男人。 宁缘抽出了背上的大刀。 深吸一口气。 “死的会是你的。” 几乎是同时,两个少女朝着中间的商子仁疾驰而去。 商子仁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站在中间,似乎压根没有躲避的想法。 任由两个女子朝着自己直冲而来。 “轰!” 剑光和刀光同时亮在月色之下。 商子仁微微的侧身,剑身抵挡宁缘大刀的同时,手掌朝着洛汐横推过去。 瞬间三个人僵持在一起。 然后在一个微妙的时间点,力道陡然的失衡。 商子仁的长剑擦过了宁缘的肩头,带起了淋漓的血痕。 而洛汐则是被这一掌横推出去,气浪冲击她的肺腑,令她喷吐一口鲜血。 商子仁深吸一口气,朝着宁缘走去。 “实力上的差距不是靠着你们一加一就能堆积起来抗衡的……先从你开始吧,不知死活,不明白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 宁缘气息不匀称,但是她没有害怕,手中的大刀再次握紧。 她陡然的起身,身形和大刀一起席卷,宛如狂风,朝着对方劈砍而去。 巨大的气息和力道混杂在一起。 断水流—— 如果她见过许念对这一刀的诠释,她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要领。 可是此时此刻的确已经是她的全力而为,只是……仍然存在破绽。 而这个破绽瞬间就被商子仁看穿。 他的脚步陡然加快,朝着对方卷起的气浪冲去,在气浪之中,准确一剑刺出。 陡然气息轰然破碎,商子仁再往前探出一步! “轰!” 他的拳头打在了宁缘的肩头。 少女闷哼一声,试图再次拿起手中的大刀。 可是商子仁压根不给对方这个机会。 屈指一弹,大刀直接在宁缘的手中飞出去。 宁缘察觉到自己脱手的瞬间,其实就心中一凉,只是她没有在脸上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而已,但是她更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武器的脱手意味着什么。 下一瞬间,抬起长剑的商子仁朝着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宁缘直刺而去。 他的眼里凶光毕现。 “这算得上我生平 而就在他的长剑即将刺穿面前的少女的时候。 “嗖!!” 一道迅疾的剑光陡然袭来,就在他的身后,比起宁缘之前的刀锋更加的凌厉。 商子仁陡然的侧身,剑光擦着他的身子飞去。 同时商子仁不忘推出一掌。 空中传来一声闷哼,可是她没有停下。 洛汐直接抱住了空中坠落的宁缘,然后朝着一个方向,马不停蹄的狂奔! 商子仁冷笑了一下。 “想跑……可是带着一个累赘,你们能跑到哪里去呢。” 说完,他以更快的速度追袭而去。 月下,是茂密的树影,叶片的影子在晃动,脚步声错杂,偶尔急促的喘息声传来。 在高高的山坡上,蹲着一个黑袍的身影。 他的目光冷冽,嘴角却是微笑,似乎是心满意足的看着下头出演的一场大戏。 他看得很清楚,但是他没有任何干扰的意思。 只是静静的等候事情的发展。 在逃跑的两人,已经不掩饰自己是逃跑的事实了,没有办法,双方加在一起似乎都没有办法的情况下。 逃跑就是最好的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脚步声还在身后不远处追袭着,她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余地。 但是已经是负伤的两人,身上甚至还有许多鲜血的情况下,奔袭起来压根没有更多的机会,迟早会被抓住。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胆大心细的洛汐拖着宁缘躲进了一个被灌木掩盖住的山洞。 “掩盖气息!” 她低声说道,宁缘点点头。 两个人的气息就此隐没。 在能清晰听到心跳声的情况下,她们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以及对方显得阴沉可怖的呼喊。 “别跑了!明明可以选择……为什么总是要做最坏的选择呢!” 声音逐渐的远去,似乎是错过了她们。 在这个时候洛汐和宁缘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宁缘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走了……我们赶紧出去。” 洛汐却按住了她的手掌。 “不行……现在夜黑风高,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头埋伏我们……等天亮再说,先躲着。等到天亮,外头人多起来,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宁缘想了想,“你搞得好像自己很聪明一样,但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境地?” 洛汐没好气的说,“那你怎么跑来救我了?现在把你自己搭上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你就聪明了?” 宁缘脸色涨红。 “我来救你,你好意思对我这么说话?” 洛汐笑了笑,然后摇摇头说,“没,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你要救我。” 宁缘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我已经猎到不少了,你这么死了……我就白赢了。” 洛汐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为了这个理由?”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死呢。” 宁缘红着俏脸压低声音嗔怒道,“胡说八道什么……谁会舍不得你?你这么讨厌的人……如果放在其他的情况下,我恨不得你死一万次!” 洛汐也压低了声音,却忍不住笑,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也算是一种心理素质。 “以后有机会的,反正你说你迟早会超过我嘛。前提是我们能活着出去。” “他为什么突然要对你动手了?” 宁缘奇怪的问道。 洛汐摇摇头,“不清楚,和什么魔神殿有关,但是我和魔神殿又没有关系,搞不懂。反正是下贱的东西就是了。” 宁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男人都是下贱的东西……” 但是转而,宁缘眼神奇怪的看着洛汐。 “话说……你竟然没有屈服?你不是最喜欢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么?” 洛汐的脸色黯然下来,她想到了什么,低沉着声音说。 “什么事情都可以识时务,唯独这件事情……我不会允许发生 那些几乎成为了阴影的回忆浮现在洛汐的脑海。 命运或许对她开的最大的玩笑是,这些东西会再次纠缠着自己,再次困扰自己,再次成为自己跨不过去的坎。 可是这次……自己能拯救自己么? 两个人陷入沉默。在黑暗里,连火焰都不敢点燃,说话都要克制。 窒息的沉默不知道会僵持在什么时候。 却突然。 “轰——!” 一声巨响,似乎是从洞穴的另外一边传来,仿佛是强横的力道在轰击这个洞穴。 “这是什么……” 宁缘愣了愣,然后就从两人的头顶传来地动山摇的动静! 洛汐直接起身拉住了宁缘。 “快跑!这里要坍塌!” 说完,拉扯着宁缘就往洞口奔去,当她们冲出洞穴的瞬间。 “轰隆隆!!” 洞穴陡然的坍塌破碎,将一切掩埋。 可是她们没有办法去庆幸。 因为…… “你们还有地方跑么?来,见见我得朋友们。” 在两人面前的不仅仅是手握一枚古怪铃铛的商子仁了。 他此时此刻正坐在了一头巨猿的肩头,而在身侧。 是七八头体型庞大的妖兽。 妖虎……紫髯狮……妖狰……以及各种她们见都没有见过的体型古怪的妖兽。 它们此时聚集在一起,看着两个纤瘦的女子,目露凶光。 封锁了她们所有的退路,此时算得上是完全的……走投无路,已然绝境。 PS:吃个早饭然后下一章! 5 他如神明,也是奇迹 洛汐和宁缘同时看着此时真正算是高高在上的商子仁,一时之间都是无法说出话来。 场面太过震撼。 这些妖兽单独面对都很难对付,更何况……它们此时诡异的,共同出现在一起……这样的场面谁遭得住?谁还能保持冷静? 甚至都无法去想,商子仁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难道他拥有操控这些妖兽的力量? 商子仁坐在了巨猿的肩膀上,冷漠而轻佻的眼神俯视着下头的两个女子。 “现在要不要再试着逃一次?” 宁缘看向旁边沉默下来,双拳握紧的洛汐。 “我们……” 可是洛汐开口了,打断了宁缘想要说的话。 “宁缘……你走吧。” “你说什么?” 宁缘愣了愣,似乎是没有搞懂洛汐的意思。 洛汐却脸色沉默着,看不出表情的说。 “这件事情和你本就没有关系,不用你来帮我的,把自己卷进去,没有必要。” 宁缘此时此刻感觉到了莫大的愤怒。 就好像是并肩在沙场上的战士却被自己的同伴背叛了一般。 “你在说什么?到了这个份上,你觉得我还有明哲保身的可能性么?!” 洛汐摇摇头。 “你走吧,你能走的,他的目的在我。不在你,你还有宁茴要照顾,我和你非亲非故,甚至这么讨厌,没有必要。” “洛汐……你跟许念果然是同样的混蛋!” 宁缘涨红了脸色说道。 不领情……在关键的时候,只会让人感觉到背叛,抛弃。 似乎因为这一次围猎的事件,而稍微有所改善的关系,现在又陷入了破碎的边缘。 在这个时候,商子仁开口说。 “如果你答应我,我可以让她走。这样大家都少一点力气。毕竟买一送一,这件事情……并不划算。” 洛汐很快给出了对方答案。 “让她走。” “洛汐!!” 宁缘愤怒的喊到。 她受不了这样的情况。 不喜欢矫情,但是更不喜欢委曲求全,看到就令人火大的场面,让宁缘再次握住了手中的刀。 她直接朝着商子仁的方向冲了过去。 “宁缘!” 洛汐甚至来不及伸手阻止。 而宁缘已经高高跃起,试图以自己的蛮力来解决这样的困境。 可是…… “啪!” 她迅疾的刀锋甚至都没有能碰触到商子仁。 巨猿抬起了它巨大粗壮的胳膊,一巴掌就将宁缘直接拍飞。 洛汐立马转过身在最后一刻接住了下落的少女。 而此时宁缘连气息似乎都无法维系,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洛汐一眼。 “人不能……不应该……” 洛汐无法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因为宁缘很快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探查了对方的气息,发现宁缘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刚才的创伤实在是太过猛烈,这个女孩子一时之间承受不住。 “放心好了,解决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现在正好……只剩下我们了,没有人干扰了。做出正确的选择好吗?为难自己有什么意思呢,只会将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是你所愿的么……?” 商子仁轻佻的话语却卷起了惊涛骇浪。 回忆的海浪。 无辜的人……? 当年似乎自己就面临过这样的选择。 当时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那个丑恶的少年。 他的话,现在仿佛全都涌上了脑海。 “陈幼瑾……听我的话,从了我,以后有你想不到的荣华富贵。闹翻了对谁好呢?你的父母因此都会遭殃的,这是你想看到的么?” 如魔鬼一般的话语。 的确让当时的洛汐产生了动摇。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出现怎样的后果。 到现在为止,她都认为自己是自私的。 因为她想到了顺从的选择,自己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会成为他的一个玩物,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那件事情会成为自己的枷锁,阴影,会锁着自己永无宁日,永远沉沦在炼狱之中。 所以‘自私’的自己,选择了用头上的簪子,刺穿了他的喉咙。 更可笑的是,自己的父母为了让自己逃出去,付出了生命,而不明白,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的自私…… 如果自己不是太看重自己的人生的话。 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许是不是自己顺从了……起码现在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是不是如此选择的话,自己就不用被迫来到魔域躲避,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把复仇背在身上,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再一次的直面自己的心魔,自己的阴影,自己所有恐惧和怨恨的根源? 也就不会把宁缘搭进来…… 或许……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对当时的那个自私的自己的报复……宿命的轮回。 一种偿还。 而现在的自己再次面临选择了…… 你是洛汐。 还是陈幼瑾? 她问起自己这个问题。 月色照耀着她的发丝,脸色低沉的如同死水。 她感觉到了命运的风,都从自己的胸膛吹过。 那是遗憾。 是后悔。 是憎恨。 是所有的心有不甘。 是弱小的人面对命运的推手无法反抗的无能为力。 这次要怎么选择呢?洛汐……陈幼瑾。 仿佛是命运再一次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是可能再拖累一个人,还是选择……屈辱的接受,迎接未知的方向。 可那也是自己曾经放弃的,唾弃的选择啊。 拳头握的很紧的女子陡然松开了手掌,如全部放弃了什么一样的虚无。 看到这一幕的商子仁满意的露出了微笑。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很好,这样除去了很多的麻烦。” 而洛汐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土地,听着耳边略过的,猎猎风声。 那是冬天的风,这是最寒冷的季节。 “这是冬天啊,不是春天。” 她喃喃自语,商子仁并不知道她在自言自语什么。 “此时此刻的选择,和当初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轻声说道。 然后露出了笑容,在这清冷的月色下,凄美的过分。 “当时的事情已经不能回去了啊……现在再做出当时没有做出的选择,又有什么意义呢……反而,这才是一种背叛。” 她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坚决。 “背叛过去的自己,辜负为我死去的父母……我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商子仁冷冷的看着变换了表情,甚至连气质都变改的女子。 “所以你是想死……甚至想让她也因为你而死去么?看来你也没有多么善良啊。” 洛汐也冰冷的看向商子仁,此时高高在上的男子。 “你真的以为我有这么天真么?我答应了你,不光是她,连我自己都活不到 商子仁沉默了一下。 然后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可是……又能如何呢?” 洛汐摇摇头。 “我不能如何,我甚至没有任何把握求得一线生机,但是既然如此了,就没有答应你的理由。” 商子仁想了想。 “如果我不会杀你呢。” 洛汐这次更加果断的回答。 “那我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 “我有不想辜负的人。” 她的脑海浮现出来那个少年的面容的瞬间,她就动了。 如一阵风的席卷,她浑身散发着磅礴的气息,这似乎是她最后得抵抗。 在商子仁的眼里,却只有一点可惜和不屑。 负隅顽抗的模样的确很美,可那不过是…… “飞蛾扑火的结局。” 当洛汐高高跃起,她这次使出的破雪仿佛和她自己融为一体。 仿佛她就是一场瓢泼的大雪,沐浴整个人间。 “吼!!” 可是迎接她的是一头妖虎的怒吼,它朝她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洛汐却没有选择逃避,反而是爆发了强悍的怪力。 “轰!” 撞上了剑气的妖虎竟然被轰飞出去。 洛汐朝着巨猿肩膀上的商子仁再次冲过去。 可是这一次等待她的是巨猿硕大的拳头。 “砰!” 剑身和拳头碰撞在一起,双方在僵持。 “你现在的确魅力十足,只是可惜……” 商子仁怜悯的摇摇头。 很快,妖狰从她的身后扑来。 这一次洛汐再也没有力气抵抗,她的力气在最后这一剑,全都用完了。 当她从空中狼狈的坠落在地面。 掀起了尘埃,在扬尘之中。 她看到了冲着她扑过来的妖狰,狰狞的牙齿,鲜艳的毛发。 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可是这一次,她竟然觉得无比的安心。 只是稍微有点遗憾。 “许念……” 她想到了他。 此时并不在这里,也不可能会出现的他。 自己还不准确的知道他的秘密呢。 或许啊……自己的死去,也是他想看到的吧,毕竟就没有这么一个口是心非的人,总是在他的面前做着矛盾的事情,还屡屡为难他。 或许对双方而言,都是一个解脱吧。 死了也好。 没有了负担,不用复仇了。 没有过去了,也没有未来。 那么接下来你会如何呢…… 会记得这个以前叫做陈幼瑾,现在叫做洛汐的女孩多久呢? 真可惜啊,自己死的比宁茴都早…… 希望你能救活她吧,这样……没那么孤单。 孤单很不好受呢,你眉头的孤独,终有一日会有人帮你抚平么? 或许…… 或许…… “我……是喜欢你的吧。” 她闭上眼睛。 “噗!” 鲜血淋湿了她的面庞。 “什么……” 这句颤抖的话语,洛汐却听得清清楚楚。 出自……商子仁。 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错愕的睁开眼。 在她的眼前,竹竿穿透了妖狰的身体,鲜血滴落下来。 哪儿来的竹竿……? 不对,谁救了自己吗? 她努力的向上看去。 高高的枝丫上,站着一个看起来如此熟悉的身影。 一身玄服。 长长的黑发微微飘扬,玄狐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庞。 是龙头城的那个传说。 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出现的人。 他在月色下,浑身覆盖淡淡的银辉。 他飘逸而潇洒,身影并不高大却挺拔。 他……如神明,也如奇迹,就如此降临。 PS:我看好多人都忘记洛汐的剧情了,这个 6 他哪有你厉害呀~ 洛汐呆呆的看着月下的面具男子。 尽管很装逼,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真的很帅,可是差一点点,洛汐就将他的名字脱口而出了。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对方是谁?!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欲对待这个少年的前后态度会有那么明显的变化了。 也能明白,为什么连沐晚桐那样的女子都愿意为他低声细语。 洛汐不是没有怀疑过一些事情,只是当怀疑的事情变成事实,就显得尤为难以接受……好像不是那么接受。 至少这一刻,少女满心欢喜。 仿佛心都变成了一串串的气泡,在一个炎热的夏天痛饮。 有人来拯救自己,这个人正好是他……似乎从来到魔域开始,就没有比这更能让自己感觉到幸福的一刻。 她很想哭泣,但是却硬生生的忍住。 很快想到了以后在这个少年面前的自己,该如何自处。 不过洛汐的心眼比其他女子都是要多不少的,她不会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很快,她就想到了什么,沉默的看向那个少年的方向。 更多的错愕出现在了商子仁的脸上。 当他看到这根显得朴实无华的竹竿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妖狰的胸背,再看到这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男子。 他很快想到了什么。 一个传说,一个不久前的传闻。 龙头城……玄狐面具男子……一人逼退人宗大军,包括一个八境阳神,怒斩白蛇的肖猎…… 他的呼吸停止了一瞬。 然后看向对方,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那个传闻中的玄狐。 因为这个世界模仿高手吓唬人的存在也不少。 刚才那一竹竿或许是有点东西,但是多多少少也沾了一点偷袭的光。 而且对方凭什么出现在这里?又不是什么自诩正义的人士,否则当初就不会站在魔域这边……这个少女又有什么值得对方赶过来的理由呢? 商子仁想不到,他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不能冒这个险,不管如何,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魔神殿也是虚妄……他很快看向对方。 “阁下……要插手么?” 枝芽上的男子,望向了他。 他的眼神混浊,看不出任何的色彩。 “我已经插了。” “……” 的确,看看地上还在淌血,根本没从竹竿上滑落下来的妖狰,就知道对方的插手和自己的插手不是一个意思。 “阁下,这件事情当作没有看到,以后血极宫就是你的盟友。” 他给出了自认为诱惑力十足的条件,血极宫虽然比不上魔神殿,却也是魔域数一数二的宗门,无论是掌握的资源,还是妖女的数量,都足够任何男人动心。 可是男人给予他的回应却是十分的冰冷生硬。 “血极宫?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血极宫?为了魔域而出手的男人没有听过血极宫? 商子仁觉得这绝对不是没有听说过,而是对方羞辱自己的一种手段。 没办法了……看起来对方是铁了心要插手了,就为了这个妖女……商子仁只能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还给自己。 “那就不打扰阁下了,在下……就先走了。” 商子仁操控下方的巨猿转身。 但是却在同时,响起了他如死神一般冰冷的声音。 “谁让你走了?” 商子仁的身影僵直了一瞬间,十分变扭的停滞下来。 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尽管对方到目前为止只是出了一招,自己还没有完全看到,就算他只是站在那个方向,动也没有动……但是传闻……打扮,带着冰冷的语气夹杂在一起,甚至让商子仁有些喘不过气来。 商子仁微微回头,那边是月光的方向,他的身影和月光混杂在一起,产生了宛若神明一般的错觉。 “阁下难道想赶尽杀绝……?没有必要吧,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你要英雄救美我也成人之美……岂不是皆大欢喜?” “你死了才叫做皆大欢喜,大家都开心。” “……阁下不要到这一步吧?我是商子仁……血极宫的商子仁……血极宫宫主是我父亲,如果我死在这里……” 他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就看到对方轻飘飘的一脚踩在了枝丫的枝头,他的身影就像是一片凋零的叶子,在空中漂浮,但是方向……却分明是朝着自己来的! 商子仁不敢掉以轻心,他立马摇响铃铛。 剩下来的几头妖兽争先恐后的朝着空中的男子扑过去。 与此同时商子仁操控下头的巨猿朝着远方狂奔逃离。 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真的跟对方拼死抵抗,他敢出手就是有恃无恐,那么就一定是玄狐! 既然是他……八境阳神都拿他没有办法,自己能干什么? 不跑等死吗! “吼!!” “吼!!” 后头的咆哮声越来越响亮,但是商子仁的后背越来越冰凉。 他想要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看,因为回头看看到的东西可能只会让自己更加绝望。 但是他似乎还是忍不住,希望得到一个奇迹,那就是那些被自己操控的妖兽,说不定真的缠住了那个玄狐,自己真的有一线生机……最好的情况就是那些妖兽能重伤那个男人……说不定自己还能反杀…… 到时候魔域扬名的人就成了自己,只要这样……说不定…… 于是他在冷汗直流的情况下回头了。 看过去的瞬间,就看到了一双眼睛正凝视自己。 “别回头。” “什……” “咔擦。” 他听到了清晰的声音,仿若骨节分离。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好像话说不出来了。 然后下一瞬,他听到了声音。 “看好了,别眨眼睛。” 看什么? 他让自己看什么,自己是被他带着走么? 似乎有风,风很凉爽。 吹的……有点疼么? 等等……为什么,自己连眨眼睛都做不到了……为什么自己好像连呼吸都做不到了…… 连空气好像都无法感受了。 只有空洞,极致的空洞,仿佛一切都在流逝,包括……自己的生命。 于是他看到了。 那在巨猿肩膀上的身体。 没有脑袋的身体。 那个身体好眼熟……衣裳看起来也如此的熟悉。 “噗!” 当他看到了喷涌而出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朝着月亮,宛如朝拜一般的景象之时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那是自己啊。 那是自己的身体呢…… 许念平静的将商子仁的脑袋扔在了路边。 他并不多么在意对方说的血极宫,也没有任何兴趣,名字起的再响亮关键时候也救不下一个人。 死了就是死了。 再尊贵的人,死了也会被野狗分尸。 再尊贵的人,死了之后的骸骨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该发白的发白,该掩埋的掩埋。 所以许念从来不相信什么隆重的仪式,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或许有的时候人很需要这样的安慰,许念却觉得,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告诉自己,起码自己还活着。 至于死了……那就无所谓了。 当戴着玄狐面具的许念走回来。 就看到了洛汐正在给昏迷的宁缘上药。 什么时候这两人关系这么好了?不知道,只要不是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就没有关系。 他原本可以立马就走的,但是看到了几具妖兽的尸体之后……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否则就是错过了。 只是刚走过去,洛汐就转过身来。 她看了自己一眼,没有如沈欲那样,直接喊出自己的名字,尽管许念知道自己的伪装看起来很‘简陋’。但是真的很帅,真的。 少女款款来到自己的面前,似乎有些羞怯的模样……宛如一个含春的少女,这是闹哪样? 她的身姿微微摇曳,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阁下救了小女子……阁下的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 许念深感不适,该不会是对方没有认出来吧?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说。 “无妨。” 却没有想到少女直接走了上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一双眼眸显得无比的柔媚,带着刻意勾人的神色。 “当然有关系……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小女子愿意为阁下做一个小奴婢,侍奉您……” 许念表情古怪。 内心叹了口气。 她果然还是认出来自己了。 自己没有刻意的掩盖气息,身高身材也无法伪装,换身衣服不算是易容。 何况是对自己这么了解的洛汐…… 这个女人啊……就是为了让自己乱想,来证明一些什么,无聊的把戏。 “不用了,不需要。” 许念甩开了对方的手。 但是少女却再一次的纠缠上来,直接是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轻轻的摇曳身姿,仿佛是刻意的摩擦。 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下,才刚刚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还真是敢啊! 不愧是疯子。 她轻启朱唇,声线比自己所挺过的以往更加腻人,就像是……双腿夹紧了一样发出的声音。 “难道……您是嫌弃小女子不好看么?” “挺好看的。” “那您为什么不愿意小女子侍奉您呢?” “我喜欢干净一点的。” 听到许念的话,洛汐咬了咬唇。 这个可恶的混蛋……还装上了是吧? 既然如此…… 洛汐突然微微一笑,笑得妖冶又纯洁。 “可是人家才瞧不上那个废物呢,哪有您这么厉害,强大,又潇洒帅气……一见到您,人家的心都化了呢,带奴家走好不好?奴家不想跟废物一起……” 这个女人真是…… PS:三更了!票来!! 7 临死之人不会骗人 一定是看出来自己是谁了。 毫不怀疑。 许念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而是这个‘妖艳贱.货’异常有信心。 如果她是一个容易崇拜,恋爱脑的女人,那么开始在商子仁那里她就会沦陷。 为什么许念要等到最后才出现,不是觉得这个时候比较帅,也不是突然才感知到这里的情况。 而是他清楚,这个女孩必须自己要做出选择。 没有人真的能被人拯救,能拯救自己的永远是自己。 傲慢的神,拉不住自甘堕落的人。 而能从淤泥之中站起来的她,才有了接受雨露沐浴的资格。 她最后做出了选择,许念理所当然的出现了。 而这个选择就注定让她不会成为这么肤浅的女子……所以很显然,对方是认出自己了。 对这件事情许念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当时沈欲那种情况下都能短时间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管是直觉,还是这个少女拥有的‘丰富’的经验,都足够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许念再一次的挣脱了少女的束缚。 “我不喜欢始乱终弃的人,很下.贱。” 戴着一张面具你就真什么都敢说啊! 洛汐手指都要纠紧了。 她却很快的调整情绪,然后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甚至略显泪眼汪汪的看着少年。 “您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当初……只是委曲求全而已……人家是被逼的,难道、难道您救了我,却不管我了么?” “啊,是的。” 许念毫不留情的点点头。 洛汐心里的火焰在燃烧,但是脸上却显得更加的泫然欲泣。 “呜呜呜……您要是这么说,那还不如不救人家呢,让人家去死好了……” “那你去吧。” “……” 洛汐明白,两个人在玩一个特别的游戏。 一个顺其自然,肆意摆烂。 一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假装着认不出来对方的少女,而假装着丝毫不知道对方已经认出来自己的少年。 拉扯是没有边界的,游戏也是如此。 洛汐装模作样的擦掉了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她还一个劲的抽泣。 “为什么命运一直跟我开玩笑呢……以为得到了希望,结果最后都是绝望……原来从来没有人真的想要帮助我……呜呜呜。” 许念微微侧头看向洛汐。 “别耍无赖了,你哭出来一滴眼泪都算我输。” 洛汐凑过去看向少年,毫不脸红的眨了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的确是连红润的迹象都没有。 “你好像很了解我啊?” “没有这回事。” “您该不会是……” “……” “偷偷观察人家很久了吧?” 我就知道…… 许念都懒得叹气了,转过身去看那几头被自己轻松宰杀的妖兽,虽然它们是被商子仁用那个古怪的铃铛所操控的,但是在这里连无辜的人都没有,更何况是妖兽呢? 可是洛汐却跟上来了,就在少年的身后。 她看着对方无法遮掩的耳后。 很渺小却很清晰的一颗黑痣。 她会用一生去记住这颗痣,可能不会代表任何事情,但是却能证明一些事情。 很快的记住,然后轻声的说。 “你其实要是这么喜欢人家的话……就大胆说出来嘛,你救了我,说出来对我的喜欢又怎么了呢?不会有事的,大胆一点嘛。人家就喜欢直接的。” “你直接原地给我爬。” 许念回过头来看着显得很无辜的少女。 她眨了眨眼睛。 然后转过身去,就这样匍匐在了地上。 接着翘起她挺翘的臀儿,稍微的压下腰线,于是这姿势就显得更加诱人了。 细腻的腰线和圆.润的臀儿这样的画面……再加上这么一个可口诱人的少女这么顺从的匍匐的动作……许念突然感觉黑夜里,怎么出现了一点其他的颜色。 比如……太阳昏黄的模样? 更不要说这个少女还稍微的回过头来,媚眼如丝,微微咬住薄唇的一角,生怕勾不死人的用夹住的声音说。 “大人说的是……这么爬么?” “……” 她真的很无耻,但是她真的……太会了。 许念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许念觉得这个少女真的是欠点教训,真的以为在自己这里为所欲为了,就算认出来又怎么样? 拉扯可以,不是拉拉扯扯。 于是他走过去,然后骑了上去。 真正意义上的骑了上去。 跨坐在了她的腰背上,双脚着地,没有脱衣服,相当标准的一个骑马的动作。 除了这匹马连矮脚马都算不上之外,相当的标准。 洛汐愣了一下,然后火冒三丈。 “你干什么!滚下去!!” 一时间都顾不上伪装了,什么将计就计也抛到脑后了。 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受得了这样的屈辱,除非对方是孩子,可是见过这么大的孩子?! 这个混蛋就是羞辱自己! 许念却笑了起来,笑得像孩子一样天真。 “你不是说为了报答我做什么都可以么,这就不行了?” “你下去!!” “唉,我救你干嘛呢,什么都干不了。” “我不是让你干这个的!” “那是什么?” 就算之前想过,现在也绝对不可能说出口了。 洛汐挣扎着身体的时候,许念就轻松的起身了。 他的确对骑马没有太大的兴趣,对方的腰这么细,一下就坐断了没有必要。 以后下半身瘫痪了,又赖着自己。好家伙,宁茴还没有解决一下子成倍数增加,自己是摆烂,不是在欢喜宗当大夫的。 “自己小心点。” 许念说了这么一句,转过身走向了浓郁的黑夜。 洛汐喊到,“你就这么走了?” 她就是倔强的不肯说出对方的名字,不说出名字,回去欢喜宗后才有底气面对他,否则……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许念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显得莫名其妙的说。 “这几头妖兽的妖丹挺值钱的。” “喂——!” 喂可能是一个开始,也可能是一个结束,在这里至少是一种结束。 少年的消失没有任何的征兆,就像是一阵风,说吹过就吹过了。 等到对方消失了,洛汐的表情全部瓦解了。 看着月色,少女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落寞,这种落寞没有人能懂。 其实有些东西早就坍塌了,比如自己的骄傲。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开始察觉某些事情和那个少年有关的时候开始……这种骄傲就变得越来越心虚了。 可是一定要保留自己的骄傲,不然……不然的话,在他的眼里,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分别? 她希望哪怕自己离开了欢喜宗,他都要记得她很久,要一辈子。 要记得最刁蛮的是她,最不可理喻的是她,最疯狂的是她,最骄傲的……也只有她。 可是这样的骄傲能持续多久呢? 洛汐不知道,她只知道,原来自己还挺喜欢原来的日子的。 废物的,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年。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的柔弱。 而今晚之后……不管自己怎么的自我催眠,也没有办法如以前那样了吧? 她叹了口气,走回了那个昏迷的少女身边。 等到宁缘醒来的时候,几乎都要天亮了,她睁开眼睛错愕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望着自己发呆的洛汐。 然后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我跟你一起下地府了?” “……咚!” 洛汐没好气的给了宁缘一个脑瓜崩。 “你干嘛!” “你这死孩子能不能说点吉利话,什么叫为什么跟你一起下地狱了?” 宁缘想了想说,“我以为你阴魂不散……” “我就算阴魂不散也不会缠着你,还活着就准备一下,要走了。” 宁缘奇怪的说,“不过……你怎么活下来的?商子仁呢?” 洛汐踹了一脚,什么东西滚了过来。 宁缘定睛一看。 “啊!!” 直接原地跳了两米高。 赫然是商子仁的人头,在地上席卷着沙砾滚动。 “这、这是……” “嗯,商子仁的脑袋,他死了。” “他怎么死了?” 洛汐想了想,“怎么说呢,就是突然来了个很厉害的世外高人,直接把他脑袋端了。” 宁缘嗤之以鼻,“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以为我真的好糊弄?” 洛汐面无表情的说,“是我杀的。” “……那位世外高人长什么样子?” “……别贫嘴了,准备吧。” “但是商子仁……和血极宫关系匪浅,他死了……” “谁知道跟我们有关系?何况商子仁偷偷跟过来也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哦……对了,走就走啊,准备什么?” “那位高人给你留了点东西。” 洛汐撑起自己的膝盖,然后站起身来,语气古怪的说道。 “什么东西?” 宁缘很奇怪,自己又没有见到那位高人,他给自己留什么东西? 洛汐指了指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妖兽的巨大尸体。 “你看看它们的妖丹,有没有你要的。” 聪明如洛汐,怎么不会知道对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和自己没有关系,那就是给对方留的。 看着宁缘欢天喜地的收获宝藏。 洛汐只是望着远方晨曦的方向。 临死之人的话是最假的,因为谁都觉得她没有必要骗人,但是其实她骗人了。 自己,没有那么喜欢他。 嗯。 远方的远方,高处的山坡。 起身的黑袍男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果然你会忍不住出手的啊……这就好掌控多了,开始下个环节吧。” PS:说起来不信,健身以来 8 可以吗? “啊……许念~~~” 许念换掉衣服,从白玉京回到房间没有多久,在黎明才开始到来的时候。 门就被应声推开了,如果不上锁的话,这扇门其实就相当于不存在。 但是上锁的话……这扇门就真的不存在了。 所以许念也就懒得上锁了,谁爱开谁开,玩的就是一个心跳,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空城计的体现。 不过此时此刻自己算是正好被逮住了。 当一脸委屈的陆淡妆从门口进来,然后直接往床上扑来的时候,许念差点没有接住。 对方就这么直接埋入了自己的肚子上,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被子。 少女的芬芳就扑面而来,她抱着自己的身躯,使劲的扭动着。 虽然这样的形容很不好,但是许念 像是见到了主人的狗狗。 没有任何侮辱的意思,甚至许念觉得这样形容还有些可爱。 他都想要去抚摸对方的脑袋了。 陆淡妆整个脸都埋在了少年的胸口。 然后扭动身躯,一个劲的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呢喃。 “……大清早的发病了?” 许念无奈的说道。 陆淡妆委屈的抬起头来,“你都不知道心疼人家的……” “你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许念一脸惊喜的说道。 陆淡妆顿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没有的事。” “你都笑出褶子了!” “我这么帅不可能有褶子。” 哦……除了某个地方,不可避免的会出现褶子……还是一对。 陆淡妆冷哼一声,旁边的猫猫桃夭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身姿突然就拉长了,然后在床上翻滚,然后趴在床上,好像又酣睡了过去。 “还不是沈欲……这些天把宗门的事情都让我来帮忙处理,累死人了……那些长老还对我指手画脚的,真是的……要么就让她们去干嘛,让我干又那么多话!” 少女愤懑不平。 许念想了想说,“这不是好事么,她闭关愿意将某些事情交给你,就是把你当接班人来培养了,一般人可没有这种待遇。” 但是陆淡妆好像不以为然。 “你觉得如果你有点野心,想要做这种事情的话,我还会有机会么?” 许念摇摇头。 “这个宗门都是女子,我来当宗主算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的。” 陆淡妆整个身躯都在慢慢的挪动,似乎终于是得逞,匍匐在了少年的身上,然后抬起头在距离少年极近的地方说,“那不是更好,整个宗门都成了你的后宫,想想就有些激动是不是?” 少女笑着,手掌然后就相当自然而然的探入了被子的缝隙,一下子就抚摸到了少年的大腿。 许念皱着眉头看了陆淡妆一眼。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的么,对我而言只是无尽的麻烦。” “哪个男人又会嫌弃这样的麻烦呢?” “比如说我?” “哼……你就不是男人,不是说大早上男人都会……但是你怎么……” 少女的手掌沿着许念的大腿轻轻的拨弄着,仿佛是刻意的撩拨什么情绪。 而许念很平静,或者是因为才经历了一场杀戮,所以对这种事情暂时提高了免疫力。 甚至是索然无味。 “老衲现在心如止水。” 许念感慨的说了一句。 陆淡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还老衲……你怎么学着西边那些秃驴说话呢,人家可是要剃度的,你先剃一个再说你心如止水。” 许念想了想说。 “那算了,头发剪了可惜了。” “你还挺自恋……不是一直躺平嘛?” “躺平不意味着失去人生态度。” 许念颇有觉悟的说道。 而少女还在许念的下方努力着,就算许念之前再心如止水,索然无味,也经不住一个娇柔俏丽的少女一个劲的折腾。 还是有些东西会在激情到来之前抬起头,为一切的生息繁衍最好准备。 陆淡妆轻笑着抬起头。 “有反应了诶,这算是什么人生态度呢?” 许念想了想,能够感受到她青葱的指尖,甚至是细腻的手指间的缝隙。 “男人嘛,迎难而上……” 而少女显然是玩心大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处理那些枯燥的事务让她憋坏了,还是喜欢这种男女之事。 纠缠在一起,炽热的体温相互接触,和喜欢的人贴贴蹭蹭,感觉芳心里都是溢出的糖蜜,这种感觉无法形容,只觉得永远不够。 少女的长腿早就把被子踹开了。 那边的桃夭愣了一下,怎么自己就盖上被子了? 不过好困哦……这么早,再睡一下,反正蠢男人也不至于被吃掉。 她的腿弯纠缠上去,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异想天开利用到了这个部位,不过的确是新奇的体验。 这个天气,没有被子是挺寒冷的。 但是因为寒冷,肌肤的感觉就会变得更加明显,对于体温,对于细细的摩擦,就显得更是明显了。 她本就轻薄的衣衫,摩擦着自己的胸膛,带来肌肤上的颤栗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少女的面颊逐渐红润,覆盖了一层红潮。 这样的纠缠对于陆淡妆而言已经是得心应手了,就算开始生疏,现在也算是个‘老师傅’。 许念叹了口气。 “你到底要做什么?” 陆淡妆撅起红唇,捧住了少年的下颌线。 “干嘛不开心嘛,难道你不喜欢人家这样么?” 腿弯用力的夹了一下,但是没有那么明显的骨骼,更多的是紧实丰腴的肉感。 所以给许念的感觉并不难受,反而是一种新奇的……又刺激的体验。 许念无奈的看着她的眼眸。 “我觉得这样没必要……不累么?委屈你自己。” 可是陆淡妆却笑了一下。 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唇角。 “不委屈哦,相反很好玩呢。” “这种事情……” “什么事情都可以用好玩来形容,嘴上的尊重都是虚假的,人不是就是追求一种乐趣的存在么?因为好玩,所以喜欢这么玩……但是也因为是你,所以才会显得好玩。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对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这样吧?” 陆淡妆似乎是有些生气,那条长腿的摩挲更加明显了。 大腿在少年的小腹上蔓延,细细的磨蹭着,但是腿弯的触感更是明显了,而少女还时不时的用自己的脚尖轻轻的挑拨许念的小腿。 可以说是能用上的全用上了,虽然姿势有些变扭,但是体验无疑是拉满的。 许念似乎对这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觉得……嗯,挺离谱的。” “如果你站在我得角度上就不会觉得离谱了。” 女孩子亲吻了一下少年的嘴唇。 许念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成为陆淡妆……不行,这也太离谱了,什么奇怪的体验?人都差点软掉了。 而人总是不满足现状的,得到了一些东西,很快就会去想一些另外的东西。 于是陆淡妆直接翻身骑在了许念的腰间,似乎是要居高临下的驾驭少年。 虽然这个少年很难驾驭,但是尝试一下又有什么问题呢?自己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于是许念就只能抬头看着陆淡妆了。 用眼神询问对方的动作是想做什么。 陆淡妆弯腰低头下来,伸手捋过了耳侧垂落的发丝,让她那张精致的容颜更加明显完整的袒露在少年的眼中。 “这些天很累,我需要一点力量。” “我可没有力量。” “你有的……” 面色红润的少女轻声说着,然后在对方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少女柔软的唇齿和少年细细的交汇。 他知道对方说的力量是什么。 他的确不相信这种事情能传递力量,要传递力量还得是……嗯,真刀真枪。 不过既然她觉得心理上能得到慰藉,那就随她去了。 自己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欢喜宗著名废物啊。 号称十二洞天最没用的男人。 被子里的桃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声音? 有人在床上喝水嘛?好像也不是啊……这声音怎么这么奇怪。 滋滋滋的……好像在吃什么好吃的东西,不仅仅是吃,还用力的吸…… 于是桃夭稍微的探出头来,想看看这两人是不是趁着自己睡着偷吃好吃的。 结果一探出头来,然后就立马缩了进去。 不知羞耻的人类! 这还没天亮呢! 干嘛呢这是! 脑子里只有这点破事儿嘛?就不能学桃夭大人成熟一点嘛!你们压到我尾巴了!! 身体在摩擦,唇齿在交汇的两人哪里能知道是不是压住了猫咪尾巴这种事情。 总是不满足现状的少女,总是选择默默忍受毫不反抗的少年。 衣衫滚的已经是春光乍泄。 少女柔软的胸线挤压着少年的胸膛,如果可以滚动的话,许念觉得那一定是大好的风光,可是它们很挺拔。 咿……好奇怪,自己的手怎么在上面?应该是她拿着自己的手放上去的吧? 而许念也才察觉到,自己的裤子好像不见了。 对方的手掌正触及未来。 她红着面庞,无师自通般的运作。 看着少年的眼睛,陆淡妆咬住自己的薄唇,轻声说。 “你喜不喜欢这样……” 许念没有倒吸冷气,抵抗力十足。 “还好。” 然后少女颤巍巍的抬起上身。 将什么送到了许念的眼前,他的嘴边。 芳香满溢,春光十足,许念的眼里似乎只能看到白腻的一片了。 “我可以当妈妈么?” 她坏笑着问道……羞涩与纯洁,欲望与妖艳。 9 所有美好都该聚焦与她 人有许多说不准的东西。 许念其实挺讨厌突如其来的东西,无论是惊喜还是意外。 可是好像总是有那么多无法防备。 比如陆淡妆的出现与纠缠就是其中的一种。 开始吧,硬要折腾自己。 但是呢,自己一上手呢,这个少女就像是被狂风肆虐的柔弱花朵。 根本经不住摧残。 还没有多久呢,两人还来不及成为管鲍之交,她就已经开始连话都说不出了,身子一个劲的颤抖匍匐在了许念的胸膛上。 “不……不要了……” 许念虽然不上不下的,可是也没有想着为难对方。 看着她汗湿的面庞,红润的精致脸颊。 许念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么菜,下次还敢玩么?” 陆淡妆知道自己十分的丢人,但是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的……敏感。 不如说是在对方的身边,对方的魔爪之下,变得异常容易动情。 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了。 他只是用上了唇齿,再稍微用上一点手法。 山崩地裂的感觉就扑面而来,仿佛是整个世界的崩塌,大脑的一片空白。 极致压抑的低吟然后就变成了话都说不出的颤抖。 许念的床单毫无疑问的湿润了。 没有办法,还好今天出太阳了,可以晒一下……不过晒出去该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尿床了吧? 被少年揉着脑袋的女孩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他怀里的狗狗。 但是好像也没有办法……这么丢脸的自己,似乎真的是一点主权和立场都没有。 狗狗怎么了嘛……又不是只有狗狗才喜欢被主人摸摸头。 她满脸羞红,几乎是将脸颊埋入了少年的脖子间。 闷声闷气的说,“我今天……状态不好。” “噗嗤……” 许念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话说的……不是应该自己说才对么? 不过好像自己也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就算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自己也就双手一摊,爱咋咋地。 “别笑……!” 陆淡妆撒娇似的往少年的怀里再缩了缩。 许念的手没有地方放,就放在了对方的腰间和脖子上。 而陆淡妆似乎像是得到了什么安慰似的,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少年。 这大概就是事后的温馨吧?其实没有什么经验,实战能力弱的一批的少女如此异想天开的想到。 许念果然没有笑了,他只是平静的躺着。 因为说话很费力气,或者说……回答一个人的话语其实很让人疲惫。 只是这个时候的女孩子的话,就会变得相当多。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结果就达成了某种成就,完成了什么阶段的任务。 其实压根就没有到那一步,但是这个时候的少女心中都是惴惴不安的,或者患得患失的。 一方面满揣喜悦,仿佛互相拥有。一方面却有担心这样的美好感觉稍纵即逝,只是镜花水月。 “你会不会笑话我……” 陆淡妆抱紧了少年,从他的双臂下,绕到了后背的手掌按的很紧,也就等于将自己挤进了少年的怀抱。 许念平静的说,“我不是已经笑了么?” “……你怎么能这样?” 陆淡妆撅起嘴红着脸说。 许念叹了口气,“没,我就是觉得开始气势汹汹,还说要当我妈的你,这个结果……嗯,十分的有戏剧性。” “你不能笑我……我没有经验……谁让你这么经验丰富。” 陆淡妆想起这件事情又觉得生气起来,她可是见过许念和那个叫做洛汐的少女真刀真枪的画面的,而且还有一次是在自己的房间! 一想到自己抱着的少年,是那个女人‘用过’的,就觉得十分别扭。 许念无奈的说,“我这么经验丰富……你既然知道,不嫌脏?” 陆淡妆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有人说自己脏的……何况,我知道你有苦衷,和洛汐在一起……那样很为难吧?” 许念低头看着陆淡妆的眼眸,心平气和。 “我没有什么苦衷,也不为难。”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像是讨厌她,但是又和她……” 陆淡妆疑惑的问道。 许念很快给出了回答。 “顺应事情的发展而已,有的时候不去抵抗不是不能,只是不想,随便都好。” “这不是一种放任么……?”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从一开始认识我得时候,就应该明白。” 许念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伤人的,但是这的确就是自己的所想。 有些事情懒得反抗,懒得阻止,就顺其自然的发展。 自己没有什么为人处世的哲学,只不过是觉得这样不算太坏,也就如此了。 陆淡妆沉默了许久。 许念觉得她大概会难过,静静的等待对方从自己的怀抱离开。 失去这种感觉许念很讨厌,但是却觉得自己好像天生就很习惯。 大概是因为命运不言不语,然后就会将你珍重的东西一件件的夺走,天生的悲观者没有什么需要挽留的,因为他什么都留不住。 陆淡妆的确将手掌抽离了回来,却没有离开他的怀抱,而是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 很坚强的笑容,大概……就像是她在她父母的灵牌前很努力的微笑。 许念总觉得那样的笑容不真实,不是说一定做戏,而是自己无法理解她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她再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的时候,许念就相信她是真的了。 “我想成为那个让你感觉切实的活在这个世界的那个人啊,许念。” 自己没有切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么? 自己当然有,自己留下了那么多的痕迹,也有不少人会记住自己,甚至是一辈子。 但是多有归属感,多么感觉自己的存在么? 似乎没有,这或许就是自己虚无度日的真正原因。 感觉自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也不知道该属于哪里,所以对什么都不信任。 不是用失去记忆就能简单解释的……可是他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低头看着陆淡妆。 “不要做没有希望的事情,把你的人生放在有意义的事情上更好。” 陆淡妆点点头,“嗯,这就是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情了。” 说完这句话,少女才轻轻的起身,她站在床边,整理衣裙,顺便再用内力将一些东西清除干净。 这才低下头,在床上的少年脸颊上落下一吻。 不是嘴唇上的亲吻才足够浓墨重彩,什么时候吻在什么位置,什么时候让人感同身受让人动心都有讲究。 “好好休息,今天打扰了。” 她微笑着转身,然后手腕却被拽住。 少女错愕了一瞬间。 却听到身后许念平静温和的话语。 “裙子没系好,等等。” 陆淡妆站在原地,脸颊粉红。 察觉到身后的少年,真的只是简单的将她没有系好的裙摆系好。 没有话语,每一个动作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对方也没有利用这样的机会做多余的事情。 但是陆淡妆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如何为一个人动心两次。 一次要有阳光和春风,他嗅着花香抬起头。 一次是安静的房间,他沉默无语系好她的衣裙。 “好了。” 他说。 粉红从少女的脸颊蔓延到了她的脖子。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没有了血液的僵尸,木讷的点点头。 “嗯……” 然后僵硬的走向门口,直到拉开门走出去,她都没有敢回头。 不是害怕,而是少女最单纯的羞涩。 许念看着门口的身影消失,他躺在了床上。 撇过头看了一眼桃夭。 “桃夭,关一下门。” “喵~” 桃夭冷哼一声,高傲的甩过了她的脑袋。 现在就想起桃夭大人了? 许念叹了口气。 “得,我自己关门。” 许念走向门口,仿佛这就是刚才那个少女走过的路途,现在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的发香味。 只是刚才为什么自己会帮她系好裙子呢? 如果自己说是因为看不得别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大概她不会信吧? 真巧,自己也不信。 许念走到了门口,然后走到了门外,然后从外面将门关上。 “喵?” 桃夭愣了愣,突然发现事情有点不对,不该是他把门关上然后回来睡觉嘛? 怎么人没了?! 这个臭男人压根就是要出去的吧!! 许念的确本来就是要出去的,到门口才想起来。 走过偏僻的小道,看到了坐在竹台上的银发少女。 阳光穿过树荫覆盖在了她的身上,银色的发丝,和金色的光辉重合交汇在一起。 煞是好看。 就像是所有的美好都愿意汇聚在她的身上,这样的人理应得到奇迹,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的话。 许念平静的走了过去,踩碎了每一片树叶的声响都好听。 他站在竹台下,抬头对着宁茴说。 “宁缘她们还没有回来,可能还要等几天。” 宁茴望着他,微笑了起来。 “嗯……今天天气很好呢,你呢,最近还好吗?” 许念笑了笑,对方说的话就像是他们很久没见了一样。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对方的话语。 “还不错,你呢。” 宁茴也甜美的笑了起来,日光的回应,树叶的落下,哪怕是北风的吹拂好像都变成了甜蜜的回应。 “我也很好,每一天都很好。” 她说着,站起身来。 似乎是要朝着许念一步步的走去,脚步声仿佛都变成了心间的鼓点。 如此的悦耳。 许念想到了那一天她的回眸。 她还是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 那个是宁茴,这个也是宁茴。 或许……那是自己为数不多遇见的美好吧。 所以才会觉得应该舍不得。 她一步步的走下来,微笑着。 然后坠落。 就像是飘荡在半空陡然破碎的泡沫。 她的失衡,她陡然痛苦的表情,瞬间让许念的视线失去了焦距。 她倒了下来。 10 你是人间最极致的浪漫 有人说过,当你看到一朵花最完美的盛放的时候,要么赶紧采摘,要么立马离开。 因为很快你就会看到这朵花的破败。 许念觉得这句话多少有些道理。 但是此时此刻,他并不是多么想采摘,也不想看到这朵花的凋谢。 玉气注入了少女的经脉。 许念这次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经脉的堵塞已经十分严重了。 天阴绝脉发生之后,这个少女的境界就是一退千里,因为经脉的萎缩让她无法调动气息,甚至影响了原本的生机,也就是说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生存下来都很困难。 而如果这些经脉完全的堵塞萎缩,那么也就代表这个少女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看上去这是一个完全不可逆的过程,所以宁茴显露出来的状态也很明显,一日不如一日。 而且这个速度会不断的加快,也就是说,越到后面,她就会越快的面临终结。 玉气顽强的穿透她的经脉,滋润她的身体。 当许念收回来一部分玉气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别说一年了,能不能度过这个月,似乎都是问题。 命运总是会挑最薄弱的地方下手,这句话说的没错,她已经如此了,却还要更加残忍么? “唔……” 耳边传来声音。 许念平静着表情看向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的女孩。 “感觉怎么样?” 宁茴睁开了她琥珀色的眼眸,只是连这琥珀好像都变得有些灰暗。 她摇摇头,然后勉强自己要支撑起身。 但是支撑到一般。 “啊……” 少女惊叫一声,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软软的朝着床上摔去,许念在这个时候伸手,握住了她已经显得过分纤瘦的手臂。 苍白的肌肤已经是看不到任何健康的血色了,很是病态的苍白。 许念扶住了此时还是很虚弱,似乎是没有多余力气,连支撑自己都很困难的宁茴。 “先别乱动了,你要休息。” 宁茴却没有说话。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几乎在苍白的皮肤下,已经看不到了血管的存在。 甚至抬起了两只手臂,都在短时间内颤抖,似乎都无法长时间的抬起。 宁茴做了这些看似无意义的事情之后。 她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微微低下头来。 即使靠着这个少年的臂弯,却好像也是一片冰冷。 银色的长发遮挡她的面庞,似乎是一片灰暗的区域,没有任何光芒的存在。 “许念……” 她轻声说。 “嗯。” 许念似乎明白她此时的情绪,他没有做更多的事情,只是这么让对方依靠着。 “看来……比我想的更早一点呢。” 她有些自嘲的轻声道。 许念轻声问,“什么更早一点。” “我们的告别啊……” 宁茴说了这么一句,似乎就像是一个溺水者放弃了对最后的树枝的掌握,就像是悬崖边的人终于松开了他的手,她靠在了许念的怀里,不再试图用出任何的力气。 “你要出远门吗?” 许念这么问道。 宁茴很想笑,但是显然现在似乎没有这个心情,笑容刚刚挂在嘴角,就被更大的绝望和悲伤所淹没。 她轻轻的说,“是啊,我要出一趟远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你会想我吗?” 许念觉得眼前的发丝似乎有些干扰自己的视线了,他伸手。 却将所有的发丝顺从的梳理到了女子的脑后。 整齐茂密,却找不出一点健康的颜色。 一根黑发都没有。 “我肯定不用多久就会忘记你,所以想要我记得你,还是在我眼前就好。” 许念这么平静的说道。 宁茴微微仰起头来,这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 只能看到少年的下颌线,连他的眼眸都看不到。 她却说,“今天天气好像很好……” “嗯,就是外头冷。” “带我去凌波湖看看好不好?” 她轻声问。 许念皱了皱眉,然后说,“别多想了,等你妹妹回来,拿到了需要的东西,会立马给你用的……说不定能好。” 许念到现在为止也不能完全确定白玉京里,与自己在纸条上对话的那个人写的内容是不是完全准确的。 因为事情总有万一……这句话许念经常说,但是现在却好像很不想相信这句话。 为身边的人感到难过,而去痛恨某些真理的存在……自己也干的出这样的事情呢。 宁茴却问。 “你也说是说不定了……说不定没有用呢?” “所以呢。” “所以……在这之前,让我多做点事情吧。许念……我不想留有遗憾。” 许念不喜欢这句话,他侧过头看着窗外,距离他们只有一扇窗户之隔的阳光,可是这个少女都需要自己的帮助才能感受到。 “人死了哪里会知道什么遗憾……遗憾不会带到下一辈子的。” 宁茴却显得语气莫名的说,“真的不会带到下辈子么……” 这次许念就给不出答案了。 如果不会带到下辈子,那么现在的自己算是什么呢? 自己心里的遗憾又是什么呢? 凌波湖掀起了涟漪,阳光照耀着湖面,金灿灿的就像是一片片金箔洒在了湖面上。 有些冷的风,没有那么茂密的大树,错综的枝丫就像是什么诡异的符号。 在湖边,有两个身影。 一男一女。 男子站着,而女子坐在了草地上,身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毯子。 她的银发在风中飘舞。 仿佛是这清冷的风,也想亲吻她的面庞。 许念站在了她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片湖泊。 听到她说的话。 “我很喜欢这样的画面呢……好想把它画下来,好想它能住在我得眼里,真的好漂亮……仿佛看到这片湖,就能让人感觉平静下来,什么事情也不会多想了……” 许念却说,“可是它什么也无法解决。” 宁茴抬起头,发丝会扰乱她的视线,轻抚她精致的面庞,可是她没有伸手去拨开,就显得杂乱无章的看着少年。 “世界上总有无法解决的事情啊……这怪不了任何人,命不好而已。” “嗯,的确是命不好。” “所以啊……就不用去怪罪任何事情了,要在这些不好的事情之外,找到美好的回忆,留下来。” “人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宁茴听着少年生硬的话语,却不恼怒,而是显得有些苍白的微笑着说。 “是啊,所以这句话是留给你的。许念……我希望你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不要老是皱着眉头啦,也不要老是显得不开心了……要开心点,要主动点,美好才会靠近你。” 许念在她的旁边坐下来,手臂搭在了屈起的膝盖上。 他显得懒散而玩世不恭,好像依旧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挂念的样子,哪怕是这个少女现在的情况,他好像也是坦然接受。 可是他身上得气息,此时好像连风都不敢靠近。 “我不需要什么美好靠近我,得到了也会失去,反正都会流逝,不如什么都不拥有。” 然后宁茴拉住了他的手。 即使现在她的手掌显得如此冰凉,她也是用尽全力握紧。 她在风中一如既往的甜美的微笑。 仿佛是在面对命运的掣肘下,最曼妙的歌声。 “你拥有着我呀,我真心喜欢你。” 许念看着她。 她说,“我现在终于可以坦然的说,无比确定的,没有任何后悔,一点心虚也没有的告诉你,我真心的喜欢你……比喜欢任何事务都要喜欢你……比喜欢门口的月季和海棠都要喜欢的喜欢你……” 她眨了眨她的眼睛。 “许念,我喜欢你。” 许念侧过头去,亲吻了她的嘴唇。 将她的喜欢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人可以摆烂啊,可以没有丝毫的波动啊,可以放弃所有的道德伦理,可以将善良弃置不顾,可以面对罪恶置之不理,可以逃避责任,可以放弃感情。 可是你没有办法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在她说出喜欢你的时候,无动于衷。 哪怕是自己。 他很克制,没有亲吻太久,将空气还给了她。 短暂的接触然后分开。 一线之隔两人的面庞,太阳的弧光五光十色,穿过他们鼻尖的距离。 她挺翘的睫毛随风颤动,她感觉到了有些温暖。 没有眼泪落出眼眶。 “不要让我太难过啊……我想笑着离开,至少这个要求能答应我么?” 她轻声说。 仿佛一个不明白事情严重性的孩子,以为一颗糖就拥有了整个世界的甜味。 许念想了想点点头。 “好。” “那我们去划船好不好?我想像上次一样……再游一次湖。” “嗯。” 许念从岸边拉来了船,将宁茴抱到了船上。 船只一点点的推开湖面,就像是晕开了墨水在画纸上。 他们一点点的随着风,随着水波,飘向了湖面的中心。 坐在船头的抱着毯子的少女眼神很清澈,仿佛真的是来踏春游玩的一般。 可是现在是冬天,也是宁茴的冬天。 “许念,你觉得是夕阳的时候游湖好看,还是现在这样灿烂明媚的暖阳好看?” 许念看向那边泛起金光的水波,然后看向了宁茴的脸。 银发,琥珀。 他平静的说,“有你的时候大概是最好看的吧。” 少女露齿一笑。 她伸手将肩膀上的毯子摘下来,然后用尽全力,在并不多么平稳的小舟上站起身。 她张开双手。 阳光应声而来。 将她细细的包裹其中,一阵风就会带起她银亮的长发。 她看着许念,用上她最美的笑容。 “好看吗?” 许念看着她。 是星河的飘荡。 是世界的混沌初开。 是天与地的重合。 是春夏秋冬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盛开。 他回答。 “最是好看。” 你啊……是这人间,极致的浪漫。 PS:这一章我真的是……竭尽所能把氛围拉满了,希望你们能感受到,希望不会觉得太花里胡哨,因为我觉得有的时候文艺不是坏事儿,文字总是能触动人心。希望未来你们回忆这本书的时候,能出现这个画面。然后呢,今天大概就这两章了,今天妈妈五十岁生日,我要帮忙办事儿,所以抱歉啦~ 11 别让故事太难过 美好绚烂短暂,总是容易凋谢。 而不美好的事物,却好像显得老而弥坚。 纠缠不休的,仿佛不到你放弃的那一刻永远不会停止。 宁茴睡着了。 或者说是昏过去了。 宁茴并没有坚持到夕阳的落下,甚至连夕阳的到来都不足够。 她想要比对一下正午灿烂的阳光,与夕阳的迟暮,到底哪一个更加美轮美奂,可是似乎时间永远不给人机会。 总是让人看到希望,然后又绝望的离开。 许念抱着宁茴回到欢喜宗。 路上许多人大概都看到了这一幕,让她们惊讶的倒不是这两个人的关系,毕竟许念经常去宁茴那边的事情并瞒不住太多的人。 惊讶的是宁茴的状态实在是不像是睡过去了,简直像是死过去了,她们才有些顾虑和迟疑,并且对许念都一起敬而远之。 许念也不在乎,抱着少女一路前行。 直到陆淡妆碰到了两人。 “这是……宁茴怎么了……?” 陆淡妆有些迟疑的问道。 许念摇摇头,“帮我个忙。” “什么你说。” “去看宁缘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先帮我去找沐晚桐过来,就在宁茴的房间等她。” 陆淡妆愣了愣,然后看向对方怀里抱的很稳当的银发少女。 她并不像是睡着了,而更像是遭遇了重大的伤害而失去了意识。 尽管许念的表情很平淡,但是手上诸多的小细节,却还是让陆淡妆心里有些酸涩。 不过很快她点点头。 “好,我马上就去。要她带什么东西么?” “你把现在的情况说一下她就会知道的。” “哦……” 看着许念往前走去,陆淡妆叹了口气。 怎么显得那个新来的女人都对他这么了解呢?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吃醋的时候,陆淡妆很快离开了原地。 许念将宁茴带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将少女放在了床上。对方的确是昏迷过去了,这样的情况这几天还会反反复复的出现,因为经脉的阻隔,时不时就会让对方的供给不通畅连正常的生理情况都无法支撑。 力量会越来越小,生命力是在不断的萎缩着。 大概唯一让人感觉庆幸的就是不会突然的死去,但是会让人眼睁睁的看着她是如何消亡的。 就像是阳光下一场大雪的消融。 许念再一次的为这个少女注入玉气,但是这次的效果就很不好了,对方至少没有立马醒来,生命力就像是微弱的烛光,在黑暗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因为一阵风,一个呼吸而熄灭。 许念看着她苍白的面庞,眼神混浊而深邃。 他很快在黄昏的时候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对方并没有立马进来。 他也就站起身走出门去。 看着站在外头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 还有在她身边站着,一脸不善的小丫鬟言言。 “她现在的天阴绝脉是爆发了?” 站在下头的沐晚桐轻声问道。 许念点点头,“差不多,现在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时候。” 沐晚桐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即使这个少年的面目一直都显得平静淡然,但是谁都能感觉得到,他现在的态度很不一样。 于是直接了当的开口,“我能帮上什么?” 许念开口说,“有些东西需要你帮忙准备一下。” 沐晚桐点点头,“好。你说。” 许念告诉了沐晚桐一些东西,大概是一些药材之类的, 还有些必要的东西,沐晚桐很快答应下来。 “等会儿我让言言送过来,你不放心的话,我就自己来送。” 许念摇摇头,“我很放心……还有,谢谢。” 沐晚桐笑了一下,“你从来不为自己说谢谢,但是倒会为别人说谢谢,说实话……我羡慕她。” 许念平静的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难道你也想有这一天?” 沐晚桐想了想,“至少……能有一个得到真实答案的机会,证明一些什么,好像也不错……我觉得她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许念望着夕阳降落的西方,那边的光是橘红色的,又像是火焰最后得余晖。 “这些都不重要。” 沐晚桐轻轻点头,然后转过身带着言言离开。 言言跟在了沐晚桐的身边,却一直低着头。 沐晚桐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言言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主人。 “主人……我不是很明白……你真的很愿意帮他救那个女孩子么?” “为什么不愿意?” 言言想了想说,“见死不救的确是很坏的事情啦……但是我觉得你也不应该这么顺从才对,毕竟您不是对他……嗯,而他却想救下另外一个女孩,不惜找你帮忙……应该还是会有些变扭吧?” 沐晚桐若有所思的感慨。 “的确应该有些变扭啊……但是一想到这是他希望的事情,我就没有办法拒绝。其实我不是很善良,如果与我无关的话,我甚至不会花心思去救一个人,因为生死有命,她是死是活已经注定。但是这个人是他所希望活下来的……就成了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为什么……?” 年纪还很小的女孩子不理解的问道。 沐晚桐笑了一下。 “我欠他的。” 很快,沐晚桐让言言拿过来了要准备的东西。 宁茴还没有醒来,于是许念就开始一个人做一些事情,将一些药材磨成粉末。 又仔细的调配一些药材的剂量。 这都是那张纸条上记载的内容,许念并不需要再去看一眼来仔仔细细的核对,看到的 宁缘等人还没有回到欢喜宗。 许念就坐在了宁缘的卧室里,平静的坐在了床边,微微闭上眼睛,似睡未睡。 当外头的黑夜落下来了不知道多久。 许念睁开了眼睛。 他就看到了床上的少女挺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只是越来越暗淡了,仿佛就是这样,光芒会越来越少,所有一切的终结都会是黑暗。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怕黑吧。 “醒了?” 许念问。 宁茴看见了少年, 即使她真的已经感觉到许多的地方提不上劲了,仿佛随时不会受控制一样。 但是她还是由衷的微笑了起来。 “一睁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许念低头看着她无暇却苍白的面庞,连嘴唇也不再红艳。 “少说点话吧,好好休息,没事的。” 宁茴却说,“现在时间不多了,还不说些什么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许念摇摇头,“等到宁缘回来吧,她有用得上的东西。” 宁茴的眼神并没有因此多燃出一点希望的火光。 她只是摇摇头,“你知道一件事情么?” “什么?” “家养的狗,要死的时候都会离开家门,然后远远的找一个地方孤独落寞的死去。” “你想说什么?” 宁茴虚弱的看着少年。 “死……不是虚无缥缈的,是真的能感觉到它在一点点靠近的,我自己清楚,没有什么时间了。所以……今晚陪着我,陪我将这些话说完好不好?” 许念沉默着,女子从被子里探出手掌来,握紧了他的手,然后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似乎是感受着他的温度,最后要将这些温暖保存下来。 “茴儿不是一个好的女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和妹妹相依为命了。她对父母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我也没有做好一个姐姐。当时来到欢喜宗就一心想着变得强大,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的保护她。” 宁茴微微闭上眼眸。 “却没有想到,反而这让我们变得生疏,我不够关心她的生活,让她显得和谁都相处不好。只能像个刺猬,用针刺来伪装自己敏感的内心,可是当时的我只认为是她到了年纪的叛逆,这点是我的错。” “没事,她会长大的。” “可是已经错过了很多陪伴她的日子啊……到了现在才知道,时间多么宝贵,而值得相伴的人,其实没有几个。” 宁茴说完这句话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强提精神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了。 许念说,“睡一下吧。” 宁茴倔强的摇摇头,“听我说,许念……茴儿放心不下你,也放心不下宁缘。” “你想我怎么做?” 许念问。 他的眼眸看向少女,那深邃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 宁茴在这个时候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用心。 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说。 “茴儿总是做为难你的事情呢……但是对不起,就算茴儿最后一次任性。可以帮我照顾好宁缘么?这个孩子很骄傲,又容易受伤,疼了,伤了觉得跟人倾诉都是一种软弱,她不喜欢软弱,比我当初还要骄傲……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她应该很乐意。” “没有这回事。” “有的……你不也清楚的么,她喜欢你……只是她不容易说出口而已。我知道,你也没有那么讨厌她,否则以你的性格,她老是这么气你你早就不理她了。稍微对她好点……让她知道……” “让她知道……” 眼泪从少女的眼角滑落。 她的眼神颤动,嘴唇颤抖。 “让她知道就算我走了……世界上还有人会在意她,会关心她,会陪伴她……不然,不然……这个故事对她来说,就太难过了不是吗……” 许念看着她动容的眸子,还是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宁茴缓缓闭上眼眸,昏睡了过去。 而在下一瞬。 脚步声急促的传来,门陡然的推开。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宁茴!!” …… PS:昨天接待客人喝大发了,不知道喝了多少白酒。先更一章,睡一觉晚上再起来更。 12 还有一个步骤 宁缘几乎是拿到了妖丹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欢喜宗,甚至连大部队都没有管。 因为她是一刻都不能等,同时心里还有很多不好的预感,甚至这些不安的感觉让她将什么所谓的绝世高手突然出现拯救了她和洛汐这件事情都抛之脑后。 脑海里只有那个独自在欢喜宗苦苦挣扎的姐姐。 当她在门口遇到了正好出来找她的陆淡妆,而陆淡妆又转告了许念的话的时候,宁缘几乎都快要疯了。 一张脸变得无比苍白。 冲进来就看到了卧室里,许念正站在床边,而她的姐姐则是在床上不知生死。 这一刻她几乎要崩溃。 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喊出来了,这是绝对没有当面给过宁茴的称呼。 她几乎是冲到了床边,握紧了宁茴的手。 当她感觉到宁茴的手掌是如此的冰凉的时候,心几乎坠落到了谷底。 “姐!你怎么了!醒醒……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啊!” 可是宁茴毫无反应,就像是完全没有了生息似的。 她急切的看向旁边的少年,就像是病急乱投医。 “你不是说……你不是说我只要把妖丹拿回来就有机会吗!为什么……为什么!” 她撕扯着少年的衣衫,眼泪一个劲的流淌。 连这眼泪都像极了宁缘的本身,骄傲的流下,都不肯拖泥带水一点点,仿佛决堤的河流一般。 许念看着她,“还没死,只是昏睡过去了。” “……昏睡过去了?” 宁缘愣了愣,然后凑上去,才能感觉到对方鼻息之间那极其微弱的呼吸,虽然微弱,但是此时也算是平稳下来。 宁缘闹了个脸红,讷讷的看着少年,然后恼羞成怒,“你不早说?” “你这么急,我也来不及说。” “我能不急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出丑!” 许念摇摇头,“行了,拿到妖丹了没有?给我。” 宁缘却定定的看着少年,“你怎么好像这么确定我拿到了?” 许念没好气的说,“你要是没拿到,我觉得你都没有脸回来。” 宁缘闷声闷气的将那枚三百年的妖丹从锦绣乾坤里拿出来,递给许念说,“其实得到这枚妖丹是运气很好……出了一点事情,阴差阳错才让我得到,否则没有那么容易的。” 许念无所谓的摇摇头,将妖丹收下,然后说。 “没关系,起码你也是为了这枚妖丹尽心尽力了。” 听到这句话,宁缘突然有些恍惚。 内心有股力量涌了上来,就好像这一路的疲惫,遇见商子仁的危险,那些糟糕的感觉……全都烟消云散了,就好像自己轻而易举的被对方这句话满足。 她呆呆的看着许念,“真的吗……” 许念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侧身走出门。 “帮我点忙,砍点柴烧水,我去拿点东西。” 宁缘的确感到了一种庆幸,庆幸有这个总是带给人惊喜的少年。 庆幸自己最后得关头能起到一点作用。 虽然结果还不得而知,但是内心的愧疚少了许多。 总是说着为了姐姐什么都可以的自己,其实做到的事情真的很少。 如果姐姐真的就这样离开人世,什么也没有做到的自己,大概会活在无限的内疚之中吧。 许念没有管现在宁缘的状况。 他直接传送到了白玉京,将龙血珊瑚和凤凰玉揣进兜里。 再次看了一眼那张纸条。 上头出现了一句新的话。 【万事都有意外,做好准备。】 许念将有着淡淡桂花香的纸条留在了桌子上,然后带着龙血珊瑚与凤凰玉下坠。 当他再次回到宁茴的屋子的时候,就看到了月色下,宁缘那窈窕却纤瘦的身子正抱着大堆的木柴去烧水。 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就像是一头发育不良的熊一样……说起来似乎没有美感,但是憨憨的却有些可爱。 许念忍不住说,“行了,你放下来,我来弄。” 宁缘愣了愣,红润了俏脸,却固执的摇摇头,“你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准备,这里我来就好,我笨,干不了别的事情……” 许念没忍住笑了笑。 “你笑什么!” “你倒是终于承认你笨了。” “懒得理你!” 少女生着闷气抱着木柴去烧水生火。 许念将要准备的药材放在一起,然后先取过一些宁缘烧好的热水放在了一个木盆里。 接着将龙血珊瑚放进去,热水浇灌。 龙血珊瑚的幽光就散发了出来,煞是好看,就像是极其珍贵的美玉。 如果是一般人到了目前为止都很难抵抗这样的诱惑,想要占为己有。 人总是渴望力量,又渴望着自己拥有其他人没有的东西。 许念却平静的看着龙血珊瑚发光,然后慢慢的变得柔软,仿佛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 这个时候他再将凤凰玉放了进去。 “哗啦啦!” 顿时有了激烈的反应,两个相性十分接近的珍稀宝物变得水火不容起来,热水都在沸腾,仿佛在跳跃,随时随地好像就要两败俱伤。 而在这个时候,许念伸手探入了这滚烫至极的热水里,很快他的手掌就能看到浮现上了一层赤红,仿佛瞬间就被烫伤。 可是许念眉头都没有皱,一边往里头注入玉气的同时,一边将那枚三百年的妖丹放进去。 妖丹散发淡淡的妖异的光辉,沉入水中。 三者的形状都没有轻易的改变,甚至开始都是水火不容的各自分离。 但是随着许念注入玉气的行为,它们贴合在了一起。 水面逐渐的稳定下来,再过一会儿,终于木盆里的一切都变得稳固起来,许念这才放下心。 同时外头的宁缘已经将更多的热水烧好了。 许念对这个忙活了大半天的女孩子说,“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就好,你在这里也没用,就在外头守着,不要让别人靠近。” 宁缘也不管对方的用词了,点点头,“我知道了……她……真的能好起来吧?” 许念没有给她确定的答案,只是告诉宁缘。 “尽人事听天命,很多时候是安慰自己的话语,这样就能说服自己不带更多的愧疚。但是也应该明白,有的时候不是你多么希望,事情就会朝着你预想的方向发生。我会尽力。” 宁缘看了看少年,然后握了握他的手掌,很用力。 然后松开。 “好……” 她走出了门。 许念将热水倒进了浴桶里,然后将准备好的一些药材放入进去,准备药浴。 将一切准备好,许念才来到卧室,宁茴还在昏睡之中。 许念也没管,将她身上得长裙摘下。 留下了贴体的衣物,尽管现在宁茴的状态已经是差到不行了,但是这个女子得天独厚的天赋让她就算现在的身段也是诱人至极。 不过现在许念没有任何欲念,将她抱进了浴桶里,有些烫的药浴瞬间浸漫她的肌肤。 少女苍白的肌肤立马浮现了嫣红。 她甚至闷哼了一声。 许念趁着这个机会,将混杂着龙血珊瑚和凤凰玉以及妖丹的木盆拿过来。 从里头捞出一把鲜艳的粘稠液体,就像是米粥一样,但是颜色却极为艳丽,将这液体涂抹在了宁茴的浑身上下。 这个步骤就没有办法了,已经是一点贴体的衣物都不能留了。 许念的动作很稳固,他没有起任何别的心思,也没有拖泥带水。 但是似睡未睡的宁茴却因为少年的手掌,从上至下细致的经过自己所有的肌肤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显得极为艳丽。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宁茴终于忍受不住身体的异样睁开了眼睛。 她就看到了薄薄的水雾之中,少年的面庞,他似乎和自己一起,对坐在了浴桶里,闻到了浓郁的药香的味道。 当宁茴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许念说。 “先别说话,去细细的感受,吸收,将你能吸收的都吸收进去,我会帮你通畅经脉。宁缘回来了,拿回了要用的东西,这是个机会。” 听到这句话宁茴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眸,也顾不上自己一丝不.挂的羞怯了。 细细的感受涂抹在自己肌肤上的药物竟然透过肌肤,传递进来。 同时许念的玉气也进入了她的身体,帮忙推开她堵塞的经脉,让那些药物能更好的滋润她的经脉。 可喜的事情是许念能清晰的看到那些龙血珊瑚、凤凰玉以及妖丹混杂的药物能透过她的肌肤被她吸收,让她的血色逐渐重现。 但是在这个时候许念发现了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那就是对方的经脉的确通畅了,不那么堵塞,却还是萎靡不堪,就像是没有任何活力一样。 宁茴睁开眼睛,她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回光返照时候的刹那光辉,也就是说……治标不治本。 少女也看到了许念微微皱起的眉头。 他不断的用玉气经过自己的经脉,可是这些玉气原封不动的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她无法接收。 似乎察觉了对方头疼的事情。 宁茴想了想,主动的松开了许念的手。 许念望着她,她靠过来,贴紧了少年的胸膛。 仿佛是带着最后的余力。 光芒在暗淡,可是她的眸子鲜亮。 丰满的胸.脯紧紧贴住少年的胸膛,她看着他,轻声说。 “许念,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值得开心的事情,幸福的足以让我现在就可以死去。” 似乎一切都在褪色,她的肤色,她眸子里的光泽。 那些药物仿佛只是让她昙花一现最后的逞强罢了。 她要很用力才能说出这些话。 “我很满足了,见过门口的月季与海棠的盛放。见过了春天的风吹过了凌波湖掀起涟漪。与你的每个春夏秋冬,就算喝下孟婆汤都不会遗忘。” 许念静静的看着她。 直到她笑了一下,身子都支撑不住,只能依靠少年。 “我喜欢你,胜于昨日,略匮明朝。” 许念低头捧起了她的脸颊。 有些变扭的说。 “其实……还剩下最后一个步骤。” PS:明天能更完这个情节!得得得得得~ 13 病人要充分的信任大夫 “事情怎么样?” “你怎么来了……?” 宁缘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压根就没有管后面的人,但是没有想到,仅仅过了这一会儿。 在十万妖山深处算得上和自己短暂的相依为命过的女子,却出现了自己的面前。 洛汐微微喘着粗气。 “看你走的那么急,想到大概出了什么事情,就让她们都加快一点,不算太晚吧。” 宁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了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竹屋。 “他们现在在里面很久了……” 洛汐想了想,“他们……许念和宁茴?” “嗯……” 宁缘点点头。 她觉得洛汐大概会很生气,甚至醋性大发,却没有想到洛汐只是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说。 “既然他在里头……大概就不用担心了。” 宁缘感觉莫名其妙,这个女人在别人面前也是口口声声这个废物,那个废物的。 怎么突然就对这个少年有这么大的信心了? 该不会是被商子仁吓坏脑子了吧? “你怎么知道不用担心……” 洛汐想了想,却是没有说实话,而是笑了一下说。 “你既然都选择相信他,让他和你姐共处一室了,现在就算不相信也为时已晚了吧?就不如期待一下他会给你创造什么奇迹呗。” 宁缘听着对方调侃的语气脸颊微红,没好气的说。 “你真的很奇怪……” “我哪儿奇怪了?” “你不应该这么跟我说话……还有,他和我姐姐共处一室,你就这反应?” 洛汐想了想,叹了口气。 “原来我现在正常跟你说话就是奇怪了,看来还真是罪孽深重。” 宁缘瞪了洛汐一眼,“别说奇怪的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对许念……以前不是这个态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洛汐哑然失笑。 原来这个少女琢磨的是这种事情。 但是洛汐也不计较,微笑着说,“嘛,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不过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反正会离开欢喜宗的,总是会有人陪他的,如果这个人是宁茴呢,好像也不错。” “说的好像他是你的似的……而且你有这么喜欢他?” 洛汐看着竹屋的方向,她摇摇头。 宁缘不知道洛汐否定的是哪一个,还是两个都否定。 她当然不会知道,洛汐现在只是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而已。 人总是会迷茫,环境的变化,或者说……重新认识一个人,都会让人动荡不安。 两人沉默着,夜晚的风吹的很凉爽,尤其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不过不至于怕冷,只是孤独和寂寥总是能将心尖的温度冷却下来。 宁缘还是忍不住说话。 “有的时候我在想,你对许念……到底是占有欲在作祟还是你真的喜欢他?” 洛汐看向宁缘,嗤笑一声。 “那个废物不至于让我如此眷恋。你不会以为我这种女子会因为所谓的感情冲昏头脑,情不自禁的选择和他混迹在这里,共度余生吧?” 宁缘微微皱起眉头。 “不觉得你自己的做法很自私?” 洛汐仍旧是摇头。 “自私什么,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为自己考虑。不管是感情还是其他的事情,把自己都奉献出去是愚蠢的行为,别怀疑,你姐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我不会是这样的人。” 宁缘眯着眼睛看着洛汐,用复杂的神色说,“虽然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我听说过……一个人反复的重申,着重一件事情,或者炫耀某件事情,那就是她最不自信,最虚假的谎言。” 洛汐没有心慌意乱,只是微笑着看着宁缘。 “宁缘啊……建议你先把自己的事情想清楚,再来想我现在的心情,你不会明白的。” “有什么不明白的……” 洛汐摇摇头,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看着天空发呆。 在她脑海里,月下那个戴着玄狐面具的身影挥之不去。 和那个少年平时懒散的面目重合在一起,就显得如此的滑稽。 可是她笑不出来。 如果连仅剩的骄傲都没有办法在他面前施展,留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好像,连那一点点微末的软弱都没有了退路呢。 她转过头看了看那个竹屋。 这里是你想要的生活,却不是我的啊。 —— “步骤……?” 宁茴愣了愣,然后苦笑道。 “这个时候不用再给我希望了,也别勉强自己,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 浴桶氤氲的水汽微微遮挡两人的面容。 可是宁茴却觉得自己看的很清晰,他的面孔,他的眼眸。 毫无波动的那双混浊的眼眸,似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变改。 许念很平静的站起身来。 水流哗啦啦的往下落,宛如下了一场雨。 许念穿着衣服,也没有顾忌衣服的湿润,他只是站起身来说。 “你也说了,到了这个份上没有必要欺骗你,而且我是一个看得开的人,如果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我会很坦然的为你送行。但是……的确是有个办法的,只是之前我以为不必如此,现在看来,必须如此了。” 宁茴知道许念的性格,他的确不会做这种临死了还要欺骗自己的无聊事情。 可是……事到如今了,都这个份上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还有什么步骤? “那……剩下来的步骤是什么……?” 宁茴不解的看着许念,看着他的唇齿微动。 似乎是有什么话说出来了。 但是少女还在发呆,不是因为没有听到,只是…… 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话语钻进了自己的脑海。 然后……轰的一声,将自己的脑袋炸开了一样。 瞬间宁茴似乎什么思考都做不了,然后短暂的空白,在空白之后。 无数的思绪就像是飞来的棉絮,将自己的脑海全部填充。 她的脸颊顿时涨红。 “这……这怎么可能……?” 许念似乎也很无奈。 “好像是不可能,但是我想了想,的确是可能的,所以只能试试了,除非你告诉我你不想活下来。” 宁茴涨红了脸颊,感觉那些氤氲的水雾都不是因为药水的滚烫而导致的,简直就是从自己的身体里蒸发出来的羞臊。 “可是……我……就算……你……” 似乎是崩溃似的,宁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手掌拍打着水面。 水花一串串的迸发。 她像是个苦恼的孩子那样。 “之前跟你说你又那样,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你又跟我说这样才能救我……你……人家要不要见人的!!” 许念从浴桶里出来,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低下头来看着这个少女精致的容颜。 “要不要我抱你出来?” 宁茴羞涩和一点点的恼怒混杂在一起,当她看到少年的双眼的时候,就全部瓦解,如这水雾一样,很快的升腾然后烟消云散。 她低下头,细若蚊蝇的说。 “我……没力气。” 许念伸手,将女子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龙血珊瑚与凤凰玉,以及三百年妖丹这些东西都被对方吸收进了体内,和天阴绝脉对抗。 让她的肌肤算是焕发了一些光彩,甚至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但是她的经脉却需要一把钥匙来叩开这个沉闷沉重的锁。 钥匙就是自己的玉气。 可是许念也试验出来了,寻常的办法根本不可能激活她的经脉,让她能够吸收全部药效,从而一举清除天阴绝脉。 而要死不死。 纸条上,刚好写了。 当宁茴被许念从水里抱起来的时候,她就低吟一声,仿佛是被少年的体温烫伤,然后脸颊埋入了对方湿润的胸膛。 紧张的抓住了他胸膛的衣襟,像是一个要入洞房的新娘子。 一个劲的念叨。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许念好笑却不说话,将对方抱进了卧室里,将她浑身上下不着片缕,柔软又白皙的身子放在了床上。 宁茴立马有了力气,将被子紧紧的抱住,然后手掌抓住了被子的边缘,将脑袋都盖上,里头的声音沉闷又在颤抖。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许念拉了一下被子。 “出来吧,别耽误时间了。” 可是只能让被子露出一点点,和她的眼眸。 躲闪的眼睛,就像是害怕被迫害的小兽。 她紧张的说,“要不……我还是死了算了吧?” 许念好笑的看着她。 “之前那么勇,一往无前的宁茴呢?又喜欢撩拨,还挺会说话。” 宁茴满脸羞臊。 “当时……我以为真的活不了了……才这么说……这样……要是我活下来了……之前的话……我一想到啊啊啊啊啊!” 少女简直要崩溃,满脸通红,比被子上的红色花纹还要鲜艳。 她眼睛瞪的大大的。 仿佛已经想到了什么,有些生无可恋。 “不能这样吧……?要不你试着将那些话都忘记?不然……还是别救了吧?等等,你在干什么!” 宁茴突然就看到了许念在床边,竟然将湿漉漉的衣袍给脱了下来。 许念低头看着眼神瞪的很大,似乎还吞了一口口水的少女。 很是坦然,理所当然的拉开被子的一角。 “给你治病啊。放心,治病而已,说不定不是药到病除,你还有拯救自己的机会。” 宁茴觉得他在阴阳怪气自己,但是她没有证据。 而且……他已经上了床。 他进入了被窝。 他搂住了自己的纤腰。 他握住了自己放在了胸口的手,轻声的说。 “放轻松,我们这是治病,病人,要充分的信任大夫。” PS:我猜肯定有人说,又来这套,太老套了,太俗了!不好意思啊,我得追求就是雅俗共赏,不可能让我搞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来治病吧?那你们可太看得起我了,哼~ 14 如果不是你 “很紧张?” 当许念的手很平静的,就像是大夫把脉时候一样的,放在了对方胸口的时候。 许念很快就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加速的心跳,十分的明显,给自己的掌心反馈的速度和力量都让人咋舌。 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当然,可能和自己有关系,毕竟这个女孩子的状态的确不算好,现在她有这样的余力,不过是因为龙血珊瑚、凤凰玉以及妖丹给予了她回光返照的资本而已。 银发少女面色潮红,她偏过头去,似乎是终于要到这个关头,身体不可避免的诚实的躲避起来。 身子微微的扭动,也不知道是迎合,还是拒绝,还是一边拒绝一边迎合。 连身子上的湿漉漉好像都感受不了了。 身边的少年,体温很正常,可是她却觉得滚烫无比,随时能将自己烫伤一般。 宁茴支支吾吾的说,“没……没有紧张……我……” “不紧张你抖什么?” 许念好笑的说。 宁茴红着脸,小声争辩,“身上有水……冷……” “哦,这样啊。” 许念这么说着,然后陡然贴近了宁茴。 虽然说自己习惯了处于被动的地位,总是被洛汐啊,沈欲那样的女子压在身下,但是并不代表许念对这种事情不会,生疏。 相反,只是因为懒得使用一些技巧而已,一般人遭不住的。 属于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 宁茴瞬间身体绷紧,好像是新娘子终于意识到了今天之后就要告别少女时代了。 当许念伸手搂住对方柔软的腰肢,几乎将对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的时候。 银发少女轻吟一声,嘴里喷吐出香甜的热气。 雪白的香肩在微微颤抖,而她挺拔的胸线则是在少年的胸膛细细的摩擦。 这不是一种诱惑,只是她本能的行为,可是却没有想到,给自己异样的感觉就变得更是明显了。 如同水蛇一般的缠绕,丰润的身子,细腻的腰线,不是那么盈盈一握的臀线却满是弹性,仿佛伸手触及而去,就是大块的滑腻,让人爱不释手。 又担心稍微用力一点,就会从指缝中积压出来。 她的确是得天独厚的水润,是一个极其适合抱着入睡的女子,仿佛能在你的怀里变化所有的姿势,只要你愿意,她都能无比的配合。 只是现在的宁茴似乎还没有到那么温顺的地步,一举一动都体现了紧张和羞涩。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许念的手落在了她雪白的臀上,却在她的耳边问出了这样的话,喷吐的热气准确的传进她的耳朵,覆盖她晶莹的耳垂。 宁茴微微闭上眼眸,许念几个轻而易举的小动作,仿佛就让她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 微微的喘息已经越来越急促。 “好……好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许念的手抚摸着她细腻的脸颊,大拇指饶有兴趣的在她有了血色的嘴唇上轻轻的抚摸。 这样的动作让宁茴感觉到了一种爱怜,甚至产生了自己好像是他的一个物品,一个玩具这样羞耻的想法,好像自己就应该被他掌握在手心里,肆意的把玩抚摸…… 宁茴眼神迷离的看着许念,然后带着羞怯说。 “就是……你太坏了……” 许念笑了笑,微微低头,更靠近对方的脸庞。 “说了,这是治病。我不坏,相反,善良纯洁。” “你还好意思说纯洁……” 宁茴轻轻扭动着身躯,眼神却被近在眼前的对方的薄唇所吸引。 她忍不住这样的吸引,仿佛是一种冥冥的指引,她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就是无意识的渴望,本能的靠近,然后贴上他的唇。 开始是显得稚嫩又胆怯的微微贴合,然后就忍不住越来越深。 甚至感觉到了对方的指引和带领,似乎是被感染的少女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环绕住了少年的脖颈。 含糊不清混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的响动。 宁茴早就已经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仿佛全部都要沉沦在少年的身体里才好,在这欲望里万劫不复都没有问题。 对于生命的渴求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感觉着他的存在,这一刻仿佛灵魂都在交融。 当许念手掌更往下探入。 宁茴陡然的眉头紧蹙了起来,但是却松开了唇齿,发出了腻人的娇啼。 “好……难受……” 她轻声说着,眼眸都眯了起来。 许念看着她诱人的模样,似乎是觉得一些必要的事前准备也差不多了,终于是主动的翻身而起。 微微的匍匐在了少女的身上,手肘撑在了宁茴的脸侧。 一低头就能看到双手无意识的握拳,稍微的挡在胸口的她。 香腻的肩头,精致的锁骨,泛着点点的嫣红。 那丰满挺拔的山峦虽然被她的手臂所遮挡,却也积压除了漂亮的弧线,仿佛是雪山的山谷里,阳光穿过带起了漂亮的弧光。 连这色泽都是欲望的模样。 看着她满含水雾,又透露出些许畏惧的眼神。 许念低声说。 “不要有什么负担,就当成无奈之举,毕竟活下来和死去,选择前者付出什么代价也显得合理。” 宁茴却微微咬住薄唇,然后摇摇头,轻声说。 “才不是如此……如果不是你,我宁愿去死……不是我把贞洁看的多么重要……只是我得脑海里有你之后,再也没有办法住进别人,谁也不行。” 她总是擅长在一些时候说出一些甜言蜜语的,扰乱心智,让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遐想。 或许是关于未来,甚至轮回转世。 而往往这样的遐想是无用的,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 许念低头看着她。 “把手松开。” 宁茴犹豫了一下,看向了他的脸颊。 俊朗而那么惹人心疼的颓丧。 她松开了手。 许念低下头。 “唔……!” 少女如泣似诉,甚至将手指放在唇齿之间无意识的撕咬,仿佛这样才能压制一点呼喊的冲动。 她的确很敏感,要忍起来也很辛苦。 尤其是已经装在了满心欢喜和羞怯的情况下,感受起来就像是加倍的欢愉在摧毁自己的意识。 许念的动作的确很温柔,从她的胸口亲吻到了她的小腹。 宁茴水汪汪的眼睛几乎已经让泪水满溢出来,可是她清楚,这不是悲伤。 仿佛是最后一个梦想终于要成真的喜悦。 或许是带着一些怅然若失,人在这一刻的情绪总是复杂的过分。 她的双腿甚至忍不住紧紧的夹住了少年的肋骨。 直到许念抬起头看向她,腰线往上顶的少女,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挺拔,哪怕是躺着的,也在晃荡,空气中摇晃,如盛开的花朵在风中散发香气。 许念一点点的起身,再次来到了她的面前,却分开了她用力的腿弯。 仿佛是最后得时刻,宁茴的心无以复加的加快了,她的脸色妖艳又纯洁。 上天恩赐的尤物,这一刻的光彩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 哪怕是山谷间的晨曦,照射薄薄的雾。 哪怕是大雪纷飞的白茫茫一片中,那一袭红衣。 “放轻松点,不会很难过的。” 宁茴却鼓起勇气看着许念的眼睛,仿佛是下定决心,低声却又坚定的说。 “不……我要难过,我要你让我感到难过,让我疼……我要永远记住,不要疼惜我,我不要你温柔的对待我,全部……我要全部,你的全部,也把我得一切都给你,全都给你……” 许念点点头,俯身下去。 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的来临,宁茴这一刻却不愿意闭上眼睛去尽可能的逃避了。 哪怕是咬紧了嘴唇,也要用力的看着他的眼睛。 甚至双腿努力的抬起,夹住他的腰肢。 直到那一刻的到来。 她发出了疼痛的呼喊。 但是却没有求饶,眼泪都从眼角滑落了,清晰的泪痕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流下痕迹。 她却感觉到由衷的幸福。 仿佛这一刻终于有了圆满的感觉,这一刻的疼痛给她带来的却是近乎头昏脑热的痴迷。 她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肩头,将他紧紧的揽住自己的怀中,甚至随着他由慢而快的动作说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舌尖偶尔碰触到他的耳垂,气息和话语在乱窜。 “我属于你了……” “我终于属于你了……” “死了也愿意……许念,我死了都愿意……” “呜呜呜……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是洛汐调教的吗……我不要……” 许念微微的喘着粗气问。 “不要什么……?” 满眼泪水,却压根不舍得松开的少女带着仿佛啜泣的声音说。 “我……呜呜……不要你……在……呜呜呜,在她身上用过的……坏蛋……这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许念想了想。 “我怕你受不了。” 宁茴却胡乱的亲吻少年的面颊,也不顾自己身体里的异样,她只是感觉到了要释放的冲动。 要被对方完全掌握的……臣服于他的悸动。 “我……呜呜,呜呜呜……我要你撕碎我……许念……求求你,撕碎我,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没有办法了。 许念轻声说。 “抱紧我得脖子。” 宁茴下意识的照做。 然后感觉身子悬空而起。 没有想象到的暴风雨,更加狂乱的到来。 在这扇门外。 洛汐看了宁缘一眼。 高马尾的少女看着地面,嫣红却从脖子攀升到了耳垂。 PS:唉。顶风作案了属于是。 15 你姐真那个…… “这……也是治病的一部分?” 洛汐经验丰富,倒不会因为这点动静而面红耳赤,不过身边这个高马尾少女是个明显的雏儿,脸颊已经跟火烧了似的。 这么瞪大眼睛看着草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可爱。 难怪那个混蛋竟然都没有舍得打她两顿,就这个讨人嫌的性格,不长到一定程度的美貌是很难容忍这么久的。 宁缘愣了愣,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知道啊……他们在干嘛?我不懂……” 洛汐嗤笑了一声,然后贴近了少女的耳朵。 轻声说出两个字来,以做开始,以爱结尾。 不管是洛汐说出的两个字,还是从她嘴里喷吐出来的热气,都让宁缘措不及防。 “啊……!” 宁缘从地上跳了起来。 然后面红耳赤的怒视洛汐,“你干嘛啊!” 洛汐好笑的看着宁缘,“你至于吗?听到一点声音就受不了了,怎么,没有想过被男人压在身下的那一天啊?” 宁缘狠狠的瞪了一眼洛汐,“你少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又不像你这么下流无耻……我才、我才不会被男人压在身下……不会!” 洛汐想了想,自顾自的琢磨着说,“他的确好像喜欢在下面……不过更喜欢我翘着屁股他从后面……” “你有病吧!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才不想知道这些东西!” 宁缘简直又羞又气,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是来陪自己守着宁茴的,还是在这里来折磨自己的。 洛汐简直笑得不行。 “诶,跟你说个事儿。” “别跟我说话,我不想跟你说话。” 宁缘闷声闷气的走到了另外一边坐下来。 洛汐靠了过去,在对方的身后低声说。 “你……不想看看你姐姐在干嘛么?” 宁缘愣了愣。 “我……不想……” “骗人,声音都在抖,其实你很期待吧?” “你别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啊,我知道了,说不定这都不是 “你血口喷人!!” “不好意思,没来月事,喷不了。但是你不想看看?看看你姐夫和你姐姐到底是怎么玩的?” “我没兴趣!” “哦,是吗?那我去看了哦。” 宁缘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无耻无聊到了这种地步。 就看着洛汐往门口靠去,直接是绕到了窗户的边缘,小心翼翼的透过缝隙,然后将脸颊贴了上去。 宁缘气急败坏的冲了上去,刚准备说什么,洛汐就拉住了宁缘的手,捂住了她来不及说话的嘴唇,然后压低了声线说。 “嘘……好好看。” 宁缘发誓自己是没有想过要去看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洛汐的话语里仿佛有着魔力一般,她一开口,自己的眼神就瞬间无法控制了,那细微的缝隙,就像是一个引人堕落的无底深渊。 她看了过去…… —— 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没有擦干净的药浴里留下的药水,亦或者是什么呢…… 很湿润。 仿佛全都包裹在了湿润之中。 宁茴觉得自己在一片大海里沉浮,她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自己的感觉了。 一波接着一波的欢愉将自己席卷,如海边的沙砾被海水一遍遍的洗刷着。 看着在自己身上得少年将自己摆弄成各种模样。 少女的银色长发贴着脸颊,她咬住薄唇,面色红润显得尤为艰难的开口。 “这、这是治病么……唔……!” 说多一点话就无法抵抗身体里的**,让她几乎从喉咙里迸发出了娇腻的低吟。 许念才知道这个女子真正动情的时候,远比手艺活功夫的时候要更加的诱人。 洛汐或许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浮夸。 但是这个女子,就仿佛是在用生命来歌颂,吟唱。 而且她真的就是绝对意义上的身娇体软。 许念感觉趴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能把自己的身体包裹进去似的,融合成各种舒服的形状。 许念并没有坚持太久,可以说是很顺从的释放,毕竟他不是为了享受什么……尽管真的挺享受的。 当 然后顺便探查她体内的经脉。 很快发现,有些事情虽然俗套离谱,但是的确真实存在…… 比如……她的经脉真的在这种情况下注入的玉气的效果里,慢慢的恢复了活力。 很是明显的反应,因为竟然可以开始吸收自己的玉气了,而不是单纯的让玉气回到自己的身体。 同时,她的肌肤浮现淡淡的光芒,那是被吸收的龙血珊瑚、凤凰玉以及妖丹的药力。 当少年缓缓的停下来的时候,宁茴极其疲乏的松开了洁白的,密布汗珠的双腿,却伸手抱住了少年的脖子。 察觉出他微微喘息的动作,轻声在他耳边,语气娇腻的问。 “没有想到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你舒服么……?” 许念看了她一眼,“我们是在治病,不要乱想。” 宁茴红着面庞,微微咬住薄唇,然后靠近他的耳朵,娇腻的说。 “我感觉还没有治好……” “差不多了吧?” 然后不依不饶的女孩子微微摇动腰肢,痴缠的说,“不要嘛……才一次……” “一次你就累成这样了,看看你的床单,水漫金山了属于是。” “呜呜呜……要不我喝口水……?” “算了,换个姿势。” 许念还是选择顺从了这个少女,因为他的确察觉出来,对方滋润筋脉的速度有点慢,就像是添柴加火一样,火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旺盛,所以就需要再加一把力。 当宁茴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无比充实的感觉的时候。 她迷茫的睁开眼睛,就像是做梦一样的说。 “许念……花园的花都开了……” 许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花园,也不知道开的是那一朵花。 他只知道自己畅通无阻,除了紧致的积压之外,十分顺畅。 不过洁白的床单上,混杂了点点梅花的白,却煞为显眼。 交叠的身影,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 胡言乱语的对话。 混杂成了美妙又下流的乐章。 在窗边。 眼神不善的洛汐语气古怪的说,“你姐真那个……” “哪个?” 宁缘已经看呆了,生平 她喉咙都有些干涩到冒烟的程度。 洛汐压低了声音,好似咬牙切齿。 “骚。” 16 你的嘴里,她的味道 “好了么?” “没……” “啪!” “你……呜呜……你打我干什么?” “都肿了还想要呢?” 交织的身影,被子里的交叠。 趴在了少年胸口的银发少女,琥珀色的眼眸焕发光彩,宛如被激活的一块美玉。 她面红着眨了眨眼睛,用腻人的声线娇声说,“可是我说了啊……想被你弄死。” 许念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无所谓她在自己的胸口,用她的发尾给自己制造痒痒的感觉。 “我救活你,然后弄死你。我是不是有病。” 宁茴轻笑了起来,然后趴在了许念的胸口,在他的胸膛如同梦呓的说。 “真是……好像一场梦呢,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好像真的活下来了。” 不是好像,是的确活下来了。 许念刚才就查看过对方的经脉了。 几乎已经彻底恢复了,剩下来的一些东西需要时间。不过完全恢复之后,她甚至会比之前的全盛时期还要夸张,那些经脉在这么多珍贵材料的滋养下,只会变得更加离谱。 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无法得到的待遇,不……到这个份上可以说是奇遇了。 说是因祸得福也不为过,但是其实为了得到这个福气,这个灾祸却是没有多少人愿意承担的。 许念平静的说,“机会总是存在的,只是不是任何情况下都能实现的,你运气不错。” 宁茴却笑了起来,“是啊,我最大的运气就是遇见了你。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运气最好的时候就是那天看到你,然后笑了一下,对不对?” 许念觉得这句话似乎是没有什么毛病。 不过为什么就是这么不想附和对方呢? 他想了想说,“你先休息着,我出去了。” 但是还没有起身呢,少女就牢牢的按住了他的胸膛,将少年抱的更紧了。 女孩子不依不饶的说,“陪我睡,不许走。” 许念为难的说,“咱们这是治病,别搞的好像……” “好像什么?” 宁茴故作不解的看着他。 许念没好气的说,“装傻是吧。” “没有哦,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许念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不像是一个女孩子在床上对男人说的话。 他想了想。 “我还有事儿。” 宁茴不依不饶的,双臂搂紧了许念的脖子,整个丰满的胸.脯就压在了许念的胸膛上,要挤成白皙的肉饼才好。 “我还没好呢!” “你已经没事了。” “但是还没有彻底好!” “……所以呢?” “陪我睡。” 宁茴在他的脖子间将脸颊埋下来,不仅仅是在这里说话,一遍喷吐炽热的气息,还要伸出香嫩的舌尖,轻轻的舔.舐。 的确是痒痒的,这样的少女的服饰很是到位了。 何况现在的宁茴,比起之前的宁茴,漂亮的不是一点两点。 肌肤呈现了健康的血色,却还是那么白皙。 脸庞的风情更添上一种娇艳。 比起之前的温婉少女,多了一种妖媚柔软的风情。 属于是锦上添花了。 不过要说许念多么想安稳的待在这里…… 他说,“你妹妹还在外面等着,你是不是起码也得让她放心一下?” 听到这句话宁茴愣了愣。 瞬间俏脸通红,“她……她在外面?!” 许念想了想说,“可能还不只是她。” “你怎么不早说!!” 宁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浴桶里了,所以她只是在许念的告知下,知道宁缘回来过,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在外面等! 一想到之前自己在这个少年的身下,歇斯底里的喊叫…… 宁茴立马爬起身来。 许念就饶有兴趣的侧躺在床上,看着少女撅着雪白的臀儿疯狂的找衣服。 一边找还一遍急切的说。 “你别躺着了……等会儿要笑话我了!呜呜呜……怎么办,人家还怎么当姐姐,一点脸都没了……” 许念仍然是若无其事的说,“知道现在没有脸了刚才还缠着我说你还没好,现在知道了?” 宁茴一边将衣裙穿上,一边跺着脚说,“你还说呢!!快起来穿衣服啦!” 许念无奈的看着掉落在床边的衣衫。 “可是都湿了,穿不了啊。” 宁茴穿上了一身浅红色的长裙,虽然脸颊还有红润,发丝还是显得凌乱,但是现在的她穿起衣服,就少了之前那种弱不经风的病态感,现在倒是多了不少的珠圆玉润。 “要不你穿我的?” 许念想了想,“首先我是男人, “……那怎么办?” 许念想了想,“你把我衣服拿出去烘干吧。” 宁茴跺了跺脚,“你是笨蛋吗……我拿着你的衣服出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许念很想说,你不会以为我们俩穿的整整齐齐,外头的两人就真的以为我们在治病吧?不对,自己好像一直口口声声说的就是治病来着。 不过他还是施施然的站起身来。 “把衣服给我。” 宁茴就像个听话的小媳妇儿,或者说更像是一位贤妻良母。 从地上捡起了许念还有些湿润的衣衫,然后皱着眉头。 “你为什么不脱了衣服在进浴桶呢,现在搞的都是湿的……” 许念平静的接过来说,“男女授受不亲。” 宁茴差点没气死,我们俩都这样了,还男女授受不亲呢!就算没有……之前的屡次接触,难道就需要这样的东西去欲盖弥彰? 许念接过来衣服之后,只是用双手,热浪如风吹过,瞬间将衣衫变得干干净净。 然后套在了身上。 宁茴愣了一下,“你又骗人……你明明可以……” 许念伸了个懒腰,然后显得无精打采的说,“之前这么消耗体力,又要做这样的事情,很累的。” 现在已经是蒙蒙天亮了。 当两人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的宁茴暂时忘记了那些羞怯,不过换上了另外一种紧张。 重获新生的感觉很好,但是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准确的面对以前的人。 应该满脸微笑呢,还是故作沉着? 亦或者无事发生? 看出来这个少女在紧张的许念平静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走吧。” 然后走在了前头的许念推开门。 在外头两个女孩同时回头,洛汐与宁缘。 她们的目光看到了走出门外,仿佛什么改变也没有,仍旧是那副懒散模样的少年。 许念看了一眼她们,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了一边。 微亮的天色里。 她缓缓出现。 那头银色的长发没有消失,配上此时此刻的她,却宛如仙女下凡。 这种不在正常情况下会出现的发色,这个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美貌的少女,终于缓缓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她看向了洛汐与宁缘。 最后说。 “宁缘……” 宁缘有些恍惚的看着宁茴脸上淡淡的微笑,她很熟悉的微笑,没有了任何的负担,也没有了那些所谓的伤感。 自信而强大,是多少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场景。 她想要看到当时的宁茴,看到那个身为天之娇女,门庭都要被那些所谓年轻俊彦的男人踏破的宁茴。 而现在她终于出现了,就像是那些病痛不曾出现过的样子。 宁缘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冲了上去,然后狠狠的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在她的耳边哭喊。 “姐姐……!” 宁茴抱着这个纤瘦却高挑的女孩子。 她微笑着,听到了她啜泣的声音,却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看你,现在比我还要高了呢,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可是宁缘好像压根听不见这些话,一个劲的泣不成声。 “太好了……太好了……” 宁茴轻轻的拍着少女的后背,噙着笑容温和的说。 “没关系的……一切都好,都没事了。” 许念走下了竹台,看样子是不想打破这两姐妹互相安慰的画面。 可是洛汐却拦在了许念的面前。 她直勾勾的看着少年的眼睛。 许念也看着她,当许念还以为对方要说起一些在围猎的时候,自己出现的话题之时。 洛汐却笑着说。 “现在很开心吧?” “开心什么?” 洛汐从上至下的扫视着许念,似乎在看一件终于还回自己手里的玩具是否完好无损。 “现在你又多了一个人可以发泄你的欲望。” 许念反正总是觉得洛汐的话呢,就是往最过分的地方说。 自己没有将这些女孩子当作工具,发泄自己的欲望,或者是用来达成什么目的,最大程度的在起到效果的同时保证她们自己的自由。 只是自己的意图没有人能够领会,总是认为自己别有所图,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自顾自的和自己纠缠在一起。 许念也是挺头疼的。 他摇摇头。 “没有的事,只是治病而已。” 洛汐噗嗤一声。 “都到这个份上了……什么病需要这么治?要不你也给我治治?” 许念看了洛汐一眼,窈窕的身段,妩媚的气质。 和她总是能在自己面前做出来的,疯狂的自我的模样。 “你已经治好了。” “什么治好了?” “你的病。” “我哪有病?” “神经病啊。” 洛汐伸手揪住了许念的衣领,强迫少年将脸颊凑到了她的面前。 她没有立即动作,而是脑袋稍微侧了一下,就看到了在后面不远处,还抱着宁缘的银发少女投过来的古怪眼神。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 像是挑衅,更如同炫耀。 接着,狠狠的亲吻在了许念的嘴唇上。 也不管是否对方嘴里,都是另外一个少女的味道。 PS:今天想摆一下,你们怎么看? 17 你是我所有的心事 幽暗的山谷,浓雾遮挡,似乎阳光都无法穿透。 而在茂密的丛林之间,却潜藏着林立的楼阁,甚至巍峨的宫殿。 宛如一个远离尘嚣,甚至世人视线的神秘国度。 只是这算不上多么神秘,至少许多人都听闻它的存在。 这里只有穿着黑袍的人士来回行色匆匆的穿梭。 他们似乎没有一点多余的事情,处理完事情就立马离开,或者是马不停蹄的奔向远方。 这里叫做暗谷,而这座巍峨浩大的宫殿叫做魔神殿。 “照你这么说……玄狐……就是欢喜宗弟子许念?” 一个苍老的身影,面对燃烧着的幽蓝火焰,如此说道。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恭敬低头的黑袍男子点头说。 “我的推断没错,不会是别人了……数次的试探,包括其中的联系。” “什么联系。” “邪王大人,你还记得玄狐 老人低沉的回答,“龙头城争夺至宝的那一次吧。” 黑袍男子点头道,“没错,而那一次他是什么情况下才出现的?” 当对方这么问的时候,老人就微微眯起了那双并不昏聩的眼眸,蓝色的火焰仿佛在里头跳动。 “啊……是欢喜宗的宗主沈欲一个人挡在龙头城城门外,面对八境阳神肖猎的关头。” 后头的黑袍男子微笑道,“是了,就是这个关键。而这一次他出现在了围猎的妖山之中,而这次发生的事情,则是欢喜宗弟子洛汐与宁缘,面临商子仁带来的危险……” 老人若有所思的说,“照你这么说说来,这几个人都是和他有关系的?” 黑袍男子点点头,“那可都是相当亲密的关系,许念是欢喜宗唯一的男修,当初是被沈欲带上山,据说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遗落在了欢喜宗山脚下……我估计经过时间的流逝,他和我提到的那几个女子都是相当亲密的关系,否则绝对没有可能忍了这么久,突然出现一个玄狐……” 他顿了顿继续说。 “也绝对没有突然顿悟的道理,邪王你也清楚。既然是如此的话,那么就有文章可做了。” 被称为邪王的老人看着火焰,然后转过身来,看向这个男子。 “这些先等等。白翦,商子仁……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前来汇报与这位老人密谈的黑袍男子赫然就是曾经出现在许念面前的白翦。 他点点头,“是我。” 老人看着他低声说,“我记得没错的话,血极宫商子仁……他的父亲可是血极宫的宫主,九境邪王。而且血极宫为魔神殿提供了许多的资源和便利……” 白翦轻声说,“这些事情属下都明白,只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想邪王大人您应该也明白,如果能掌控玄狐……不,掌控许念的话,他的作用只会比血极宫宫主商渠更大。总是有人要牺牲的,何况是为了魔域……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老人微微沉默,然后叹了口气。 似乎是默认了白翦的理由,似乎是对于某些事实无可奈何的妥协,但是在白翦眼里,这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只是这是一头老鳄鱼,他不会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循循善诱,越老越妖……当然也越老越混蛋。 “听起来你好像很确定能把控玄狐……要知道,他在龙头城展现的实力,可以说是吓退千军万马,那样的阵势,在整个大陆上都不得多见。” 白翦微笑起来。 “邪王大人,他的确很强,但是魔神殿难道是吃素的?何况他既然肯为了那些人出手,那么就说明那些人是他的弱点。不管多么强大的人,一旦有了弱点……就等于有了把柄,何况他的弱点还不止一个,这些天关于他在欢喜宗和其他人的关系,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老人看了白翦一眼。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如果能让他归属魔神殿……你当记首功,突破十境,指日可待。” “多谢邪王大人。属下不会忘记邪王大人的提点。” 老人摇摇头。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白翦轻声说,“去一趟血极宫。” “去血极宫干什么?” “当然是把商子仁的事情……告诉那位宫主大人。” 老人微微眯着眼睛,“你打算骗他?” 白翦微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骗,只是把故事的本质说出来,毕竟杀死商子仁的……就是他。” 老人说,“你不怕他畏惧敌人?” 白翦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所以……把矛盾转移就好了,这个部分就隐藏,让他勇敢点,告诉他是那个两个女子联手杀死的就好……失去了至亲骨肉,人都会变得愚蠢冲动。哪怕是商渠,他一定会抱着踏平欢喜宗的念头前去报仇的。” “那么之后呢。” “很简单。玄狐一定会出手,无论以什么形式。这可是九境的强者,不是肖猎那种孬种。何况是血海深仇,双方一定是不死不休。如果玄狐输了,那魔神殿也不损失什么。如果玄狐赢了……我们就可以大做文章,恩威并施。” 老人沉默了许久,在这个时候问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如果,这个玄狐比你我想的都要强大呢?” 白翦试探的看了老人一眼,然后低声说。 “还有您呢……这么强大的人在魔域,不知道要干什么,如果不能掌控,人人自危。邪王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何况……您还有那个……” 白翦兴奋的离开了,看起来十分的振奋,走起路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形同枯槁的身形都挺拔了许多。 但是老人的眼神却没有多大变化,转过头去,将什么丢进了火焰之中燃烧。 然后伸手,将一把幽蓝的火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大块的咀嚼,似乎津津有味。 同时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 “总是有人认为自己很聪明……不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 —— “宁茴恢复了,你应该很开心吧?” 在开着窗户的房间里,给许念盛了一碗豆腐汤的女子轻声笑道。 许念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窗外凋敝的没有了一片叶子的枯树。 直到豆腐汤放在了桌子上,少年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 沐晚桐微微撅起了红唇,不满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你这人,跟你说话呢……一点都不听,还吃着人家的饭。没听过吃人家的嘴软?” 许念看了一眼沐晚桐,然后伸手戳了戳自己的嘴唇。 很理所当然的说,“已经很软了。” 沐晚桐眨了眨眼睛,“我不信,除非……” 许念端起了豆腐汤。 “别除非了,一个女人家的想着非礼我,要点脸吧。” 在欢喜宗这个地方这么久,经常跟洛汐那样的妖女厮混,他哪里不知道这种话语后头紧跟着的是什么,他可太懂了,甚至到了可以出书的地步。 如果真写出来,大概会很畅销,他如此想到。 沐晚桐有些面红。 却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比想象中的还要警惕。 这个时候不应该装傻,然后占了便宜再说么? 自己又没有那么丑…… 两个人还是对坐着,静静的吃饭。 沐晚桐还是忍不住好奇。 “你救活了她现在心情怎么样?” 许念奇怪的看着沐晚桐,“我只是起到了很小的作用,是她自己撑过来的,我能有什么心情……哦,很累就是了。” 沐晚桐知道这个少年是在毫无诚意的撒谎,而且撒谎也相当没有水平,简直就像是明白着告诉自己这不是实话。 不过沐晚桐还真的没有戳破对方的欲望。 只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你以后可要注意了,治好天阴绝脉不是小事儿,而且这事情绝对瞒不住别人。如果别人知道了……指不定要从宁茴或者你身上得到什么秘密,不要掉以轻心。” 许念哦了一声,喝了口豆腐汤。 “味道怎么样?” 沐晚桐满眼期待的问道。 许念点点头,“挺好的,不咸不淡,刚刚正好。” 沐晚桐微笑着说,“合你口味就好……有的时候人太喜欢追求极致了,什么都要最好的,药得到最多的,永无止尽。但是到了一无所有,感觉空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刚刚正好就是最难能可贵的。” 许念看了沐晚桐一眼,“你现在倒是喜欢说这些大道理了。” 沐晚桐想了想,望着外头的风,是根本看不见的风。 “以前我很不喜欢讲,也不喜欢去想呢。可能是那个时候年少,总觉得没有闯不出的天下,什么问题终于都会柳暗花明,有着一颗向前的心,不屈服的意志,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现在呢。” 许念并不吝啬推波助澜一句,毕竟吃着人家的饭呢,既然她想聊,就多聊点。 沐晚桐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少年。 “原来有的事情,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不是你有了力量就可以阻止的……当它发生的时候束手无策。或许这一天还会到来,但是在那之前,我要诚实的告诉你……你是我这十多年,所有的心事。” PS:今天还是赶在十二点前更了,主要还是为了给后头的剧情铺垫,一点点来。晚安! 18 绝对不让她把你带走! 冬天的风萧瑟的吹过,吹着人的脚踝微微的发凉。 只是从很久之前开始,人就已经告别了泥土的芬芳。 “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你宁愿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 在平静迈着步伐的少年身边,戴着白狐面具,穿着一身浅绿色衣裙的沐晚桐如此说道。 “为什么?”许念随口问。 毕竟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似乎只是因为没有什么理由迫使自己离开。 于是就懒得改变生活方式了。 毕竟他是一个不喜欢去改变的人,无论是改变别人还是改变自己。 事物最开始的模样永远让人怀念,而往往到了后面,一切都会觉得变味。 沐晚桐说,“这里好像没有人会管你做什么,大家都在过自己的生活,少有交集。应该很适合你的生活理念。” “生活理念?我没有什么生活理念,不过都是得过且过而已。” “许师弟……啊……!抱歉,没有看到沐姑娘。” “没事。” 准备一如既往像是平常一样调戏一下这个唯一的俊朗师弟的同门女子慌忙的走掉了。 许念没有多看对方一眼,这种事情实在是已经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 沐晚桐轻笑着说,“或许这样的事情也是你留下来的理由?” 许念摇摇头,“那倒是不至于。” 沐晚桐想了想,“也对,毕竟好像美貌堪比洛汐、宁茴的……没有几个。” 许念却看了沐晚桐一眼,即使她戴着那张遮挡面容的白狐面具,但是桃红色的长发却让她显得如此特别。 “你也挺好看的。” 沐晚桐措不及防,微微红润面庞看向旁边的少年。 “你……你真的这么觉得?” 许念没有什么难为的情绪,在他看来,自己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这是事实啊,无论你问谁都会这么说,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我……” “这个时候说你不知道自己很漂亮,就未免有点像是炫耀了。” 沐晚桐伸手将一缕不顺从的桃红色发丝收拢到了耳后,有些含糊不清的说。 “不是……只是好久没有听到你这么说了……” “我以前这么说过?” “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记忆里的那个许念这么说过?” 沐晚桐看了许念一眼,点点头,“以前你可太潇洒了,不知道在外头勾搭了多少的无知少女,侠女……为你要死要活,终身不嫁,见你就误终生的女子大有人在呢。” 许念长舒一口气。 “还好那个人不是我,那不然我得多不好意思。” “噗嗤……” 沐晚桐听着这如同掩耳盗铃的话忍不住的笑起来。 许念也没有管对方略带讥讽的笑意。 人往往是需要一些伪装的,哪怕这个伪装再拙劣,双方再怎么心照不宣。 许念往前走着,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人不要给自己加太多的心里预设,你心里想再多也没有人在乎,只是让自己烦恼而已,所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反而会显得自己极为可笑。 只是走了一会儿,许念突然发现身边没有动静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就看到了沐晚桐正微微弯着腰,低头去俯瞰一朵开在路边的野花。 花儿不大,是浅浅的粉色。 而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微微低头,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但是弯下的腰,微微翘起的圆.润臀儿却彰显了这个女子得天独厚的身材火爆。 她穿着裙子,裙摆不是特别长,将将到膝盖。 而随着她的弯腰,白皙修长的大腿就露了出来,匀称……有着紧实的肉感。 就像是美食家看到了一块美肉那样。 应该要给予极高的赞扬的。 她的身子不算特别纤瘦的,也不是那种力量感爆棚的感觉。 但是搭配在一起,和她极佳的比例就给人一种云端仙子的美感,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纤瘦的地方纤瘦。 比如她的纤腰,比如她的小腿。 她摘下了那朵花,然后插在了她桃红色的发丝之间,回过头来,一双美眸顾兮盼兮。 “好不好看?” 【沐姑娘,我时常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究竟怎样华贵的衣衫才配得上你,究竟怎样的花朵才能让你亲手摘下。】 话语和画面纷飞而过。 大概是一个明媚的春天,不似此时。 许念刚刚准备开口。 “许念。”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少年的动作。 沐晚桐也站起身来。 就看到了侧面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沈宗主?” 沐晚桐轻声道。 许念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个各有千秋的女子彼此对峙。 沈欲没有出现其他的表情,首先是微笑着看着头上还插着一朵小花的女子说。 “沐姑娘本就娇艳,戴上这朵花就更显得青春可人了。” 沐晚桐知道对方没有见过自己的真实面目,而这句话,又是青春又是可人的,大概是在说自己年纪大了。 她也不是多么生气,面具后微微一笑说。 “还好,只不过比上沈宗主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沈宗主才是这十二洞天的绝色。” 沈欲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恭维还是暗藏嘲讽了。 反正她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沐姑娘谬赞了……对了,我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们?” 沐晚桐摇摇头,“不会,整个欢喜宗都是沈宗主的,沈宗主有事儿的话我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好,这次就抱歉了,我找许念有点事情。” “哦……” “跟我来。” 沈欲看了一眼旁边不知道在干嘛,正在抬头望天,宛如村口的傻孩子似的少年。 许念看了一眼沈欲。 “你说呗。” “跟我来,你没听懂?” 沈欲都快气死了,这个男人也真是,不知道看气氛?就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稍微的听自己一点话?! 许念还没有回答呢,沐晚桐在旁边用区别与沈欲的温柔嗓音说。 “你先和沈宗主去吧,我们来日方长。” 许念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回答这句话,因为回答了就会出事。 他随着沈欲走过去。 但是不管他回答不回答,已经注定是出事了。 因为光是跟在沈欲的背后,许念就能感受到这个女子的情绪正在上扬。 仿佛是在酝酿必要的招式之前的沉静。 一路上没有话。 许念也没有想着开口破除这个沉默的气氛。 一直跟着对方直到了熟悉的地点,那就是沈欲的闺房。 好像自己完全没有什么闺房的意识,包括在魔域里的女子……大概也是没有什么矜持的概念的。 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想不想做,或者自己有没有必要这么做。 到了房间,许念站在门口。 沈欲转过头来,冷冷的看了许念一眼。 “进来,把门关上。” “哦。” 许念轻轻的将这扇门关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关上这扇门的时候,总觉得就像是一个犯人进入了监狱,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自由的大门被上锁。 莫名的悲伤。 沈欲看着许念的眼神。 “你刚才不肯进来,心虚吧?” 许念摇摇头,“不知道宗主在说什么。” 沈欲忍不住讥讽的笑了一下,“现在还叫宗主呢?你已经傍上这么粗的大腿了,可以不用把我放在眼里了,反正会有人帮你出头的。” 许念继续摇摇头,“不管如何不会忘记宗主对我的恩情。” 又是恩情……不知道为什么,沈欲听到这两个字就会感觉莫名的厌恶。 她忍不住说,“就算有恩情,那你也还的干干净净了不是么?如果是为了所谓的恩情留下,这个谎撒的你不会良心不安么?” 许念很奇怪的看着沈欲。 “我们有良心吗?” 沈欲脸色难看。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反正我们两清了,你要是想走,你随时可以走!” 许念哦了一声,随即再看一眼沈欲,“宗主是要赶我离开欢喜宗?” 听到这句话沈欲恍惚了一下,看着对方的表情。 好像真的就要离开一样,仿佛他真的会随时消失在欢喜宗,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自己的世界。 难言的愤怒,和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了一起,变成了诡异的心绪。 她忍不住伸出手来,直接揪住了许念的衣领。 然后是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画面,甚至把许念扔在床上的位置都是如此的熟悉。 沈欲看着床上没有什么抵抗的少年,仿佛熟悉的感觉回到了身体里。 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直接上了床,压在了许念的身上。 丰满的身躯,每一处都是傲人的曲线,每一处地方都足够挑起一个男人最本能的欲望。 可是她居高临下的,跨坐在了少年的腰间。 低下头看着许念平静而无辜的面目。 就是这样的表情……就是这样,总是让自己产生摧残他,占有他,折腾他,控制他的欲望。 有罪过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为什么他总是要这样呢?就像是青楼里,最诱人,最风.骚的妓.女,搔首弄姿……又要惹人怜爱。 让人为他花上黄金万两,为他争一个头破血流…… 许念开口。 “宗主……” 沈欲却深处手掌,握在了他的脖子上。 触及他凸出的喉结。 看着他俊朗的面庞。 “你不准离开……不许离开。就在我得眼下活着,死也要死在我看得到的地方。绝对……不让她把你带走,绝对!” PS:兄弟们,今天是真的有点想摆,这几天没睡好,好累。 19 爱就一个字~ 似乎是似曾相识的话语,还是熟悉的性格。 许念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沈欲,她的浑身上下,散发诱人的气息,无论是她的身材还是身上的香味,都是任何男人最大的敌人。 “你很想我留下来?” 许念看着她。 而女人的手掌还在少年的脖子上,不知道是想要握紧让他失去呼吸,还是只是为了轻轻的抚摸。 抚摸这个少年身上所有有棱角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 沈欲看着他的眼睛。 “你肯定会说你在哪里是你自己决定这样的鬼话……不准说。” 许念笑了笑。 “宗主你还真是了解我。” 沈欲眯着眼睛,“只要知道你这个人的心态就很好理解你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一些无所谓的申明,一些让人火冒三丈的凉薄话语。” 自己的确是个不怎么温暖的人。 对太多事情无所谓的态度,从来不争取什么,也不挽留什么的自己生活理念一定是会伤害到其他人的。 但是人就是自私的啊,你不想伤害其他人,难道就要伤害自己么? 这个问题谁也想不明白。 只有当选择来临的时候,你才知道你到底愿意付出到什么地步。 许念的眼神没有焦距,还是有些涣散,似乎是看着沈欲的眼眸,又像是看着她脑后的天花板。 “还好吧,我说话挺客气的。” “你说话客气这个世界就没有混蛋了。” “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许念反思了一下,不应该啊。 沈欲却轻笑着低下头来,丰满的胸.脯轻轻压着少年的胸膛,并不是完全的挤压,但是比起满怀的接触,这样的摩擦更让人欲罢不能。 “你觉得呢?” 许念想了想,“宗主不是说……有事找我么?” 沈欲低下头去,像是到了说正事儿的时候,就放松了自己的身子,要用最舒适的姿势来讲述。 她就贴着许念的脸颊,轻轻的喷吐热气。 “围猎的事情怎么回事……还有,宁茴就这么好了?” 许念就知道,大概只会是这样的事情。 于是许念看向沈欲,“围猎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不过宁茴这么好了是靠着她自己的意志和一点运气。” 沈欲嗤笑了一声,热气喷吐在了许念的脸上,湿湿的,软软的。 好像嘴唇都会偶尔碰触到自己的肌肤,不过这很正常,他不会因为这样的动静而乱了分寸。 “围猎的时候,洛汐和宁缘出现了危险吧?我问过洛汐了,商子仁不是她能杀的,说是一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男人出现救了她们。” 许念看向沈欲,转过脸的时候,感觉到对方湿润的嘴唇擦过了自己侧脸的肌肤。 可是许念没有停止,而是说,“既然你都知道是谁了,还问我干嘛,找那个男人去啊。” 沈欲看着少年这副装傻的样子微笑起来,“你说巧不巧,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呢……别的地方没有见过,但是偏偏呢,就是咱们欢喜宗的女子出事的时候恰好出现,为什么呢?” 许念想了想,“他肯定很馋女人的身子,是个下流的人。” 看到许念这么理所当然的说他自己,沈欲都惊愕了一下。 “你脸皮是怎么这么厚的?” “还好吧?” “我咬一口就知道了。” 沈欲真的咬了上来,湿湿的口水沾染了少年的大块脸颊,其实没有用牙齿多么用力的咬,更像是一种擦拭,只不过越擦越糟糕而已。 许念脸颊感觉都有些发麻的时候,对方才松开了嘴。 牙印肯定是留下来的,不过许念 “反正你就嘴硬不承认吧,我估计洛汐都看出来了……这个妮子还在我面前装作不知道是谁的样子呢,我看这个小狐狸能得意多久……” 说到这里,沈欲突然脸上变换了颜色。 她撑着许念的胸膛坐起身来,然后低声说。 “但是麻烦还是有的,商子仁……是血极宫宫主商渠的儿子,商渠……可是早就跨越了修行六境的存在,如果他找不到你,将怒火转移到了洛汐宁缘……甚至欢喜宗的话,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许念奇怪的看着沈欲,“这是你这个当宗主的事情,跟我说干什么?还有,别你你你的,玄狐就玄狐,我又不是。” 沈欲没好气的看着许念,“行行行,玄狐行了吧!人家这可是杀子之仇,不可能善罢甘休的,而且这件事情绝对瞒不住,哪怕现在就我们知道了商子仁的死和洛汐等人有关,跟着商子仁的人也会将信息透露给商渠,很快就会循迹找上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许念平静的问道。 沈欲看了许念一眼,老实的摇摇头,“办法很少,对方的实力起码在踏虚境以上……放眼十二洞天,能抵抗血极宫的人都不多。虽然商渠最近露面很少,这十几年皆是行踪不定。但是如果真的出现……你想过没有?” “什么事情?” “到时候如果没有强力的外援,要保全欢喜宗……除非玄狐出现。” “不然呢。” “就只能转移矛盾,但是转移到玄狐的身上是虚无缥缈的,所以就可能只能转移到洛汐身上了。毕竟当时商子仁的目标就是洛汐。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 “那么你会如何选择呢。” 沈欲看着许念,许念清楚她的意思不过是如果真的到时候欢喜宗面临血极宫带来的巨大压力,自己会不会出手。 可是现在许念不想回答她。 这种剧情没有意思,而且自己不是谁的保姆,也并非是为了欢喜宗的存在而存在,这样对谁都不好。 “不管我的事情啊。” 他仰面躺在床上,平静的一如往常。 看着躺在床上,并没有打算给任何承诺,甚至连承认都不打算承认的少年。 沈欲当然有些气恼。 “那宁茴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之前都说了,我只是找到了点线索,然后帮了点微末的忙,材料也是宁缘拿回来的,我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呵呵……所以你还是那个绣花枕头,欢喜宗唯一的废物?” 沈欲诡异的勾起了嘴角。 许念懒得理会对方有什么奇怪的心思,直接就是一个头的点。 “你反正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好。” 沈欲起身,然后挪动身子,直接蹲在了许念的面前。 许念看着她。 “这么牛的姿势,你想干什么?” 沈欲微微低头,眼神妖娆又狡黠。 “既然你是废物,那作为最废物的弟子,其他的用处都没有,待在宗门就是吃白饭的。不为宗主奉献一点,不好好的伺候宗主怎么行呢?” 许念打算小小的抵抗一下,因为他稍微有点精神疲惫。 “不懂宗主的意思。” 沈欲曲起一条腿,然后靠近少年的脸庞。 面庞已经是微微泛起了潮红。 她妖媚的表情,诱人的神色下,只说了简单的一个字。 “舔。” PS:本来打算睡觉来着,但是太吵了,还是码点字吧,这章稍短,接下来的几章日常会多一些,毕竟不能让你们把角色都忘干净了~ 20 心虚的少女 “哗啦啦!”落下的瀑布一如既往的洗刷池塘。 还是面对池塘的少年是这里当之无愧的常客。 他在漱口,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这天与地的变化与他都没有任何的关系,许念也不是很在乎这些……唉,又是熟悉的味道。 而女子这次没有在床上休息了。 “想什么呢……” 她走到了自己的身后,没有穿鞋的赤脚,每一步踩在了地板上,脚掌和地板接触的声响,是沉闷的。 然后双臂就从自己的身后饶了过来。 她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了自己的后脑。 “没什么。我还没有漱干净。” 后头微红着脸颊,但是显得已经是享受过,在领会一些余韵的女子却是不满的说道。 “要漱那么干净干什么?又没有其他的味道……”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尝过?” “就是没有!!” 难得的,就像是小女孩的撒娇一样,至少在沈欲的身上很难见到。 许念也懒得说。 平静的坐一会儿,“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沈欲却偏过头来,几乎是将整个丰满的身子都压在了许念的后背,然后脸颊凑了过来,亲吻了一下少年的嘴唇。 “那洛汐她们的事情呢。” 许念眼神平静的看着池塘。 “那是她们的事情,人都有自己的轨迹,何况我又能干涉什么呢。” “真是无情的男人呢……” 沈欲只是这么下意识的说。 她当然不会知道许念真正的所想。 人在绝望之下爆发的渴望,希望得到帮助可以理解。 但是那也是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一点希望也没有的时候诞生的奇迹。他不想成为一种期待,或者是让人觉得安心的靠山。 他绝对不会说出:你就在我的身后就好了。这样的话语。 自己的帮助已经算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如果反而变成了什么事情都开始期待自己……他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 而且这只会抹杀她们自己的个性,无论是坚强的倔强的还是不肯服输认栽的难得品质。 他或许不愿意看到她们去死,或许觉得于心不忍。 但是绝对不是变成她们期待的角色,许念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他想要无动于衷。 怎样去面对,怎么去努力,都是难得的人生经历,她们应该去面对。 她们有自己的人生。 而许念自己……则是一个什么也无法承诺,也不会去保证的人。 这是无情么?不算,许念觉得最让人舒服的相处方式,大概就是都应该自由,都不应该对对方抱有太多的期待。 别人带来的只是锦上添花的意外之喜。 而绝对不该是任何情况下的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到来,会变成什么情况呢。 去受伤吧,去痛苦吧,然后自己走出去。大概就是如此了。 一直期待别人的人生算什么自己的人生呢…… 许念这么想着,然后离开了沈欲的房间。 走了没多久,就碰到了一些女孩子穿的花枝招展,笑吟吟的似乎是要出门去。 许念没有多么在意。 但是有人却注意到了这个尽量显得没有存在感的少年,然后提出了邀请。 “许师弟~没事吧?没事的话,要不要陪师姐去逛一逛同心节?” “抱歉……我还有事。” 一如既往的拒绝。 不过……同心节…… 并不是同心结,而是同心节,一个属于魔域的节日。 从名字上也能轻易的看出来,这个节日属于恋人。 魔域里的恋人不少,甚至比起人宗道门来的更简单粗暴,也更加的直接。 大多不必遵循什么规矩礼仪,当然,分开的时候也是相当的轻松,但是如果要杀要恨也是理所当然。 而这个同心节的渊源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之前的历史了,说是一对男女,因为一些误会,而各自成为了各自的杀夫仇人,但是在一些纠缠,互相的怨恨之后,经历了许多事情的他们决定面对自己心中比起恨意更加灼热的爱意。 抛弃一切的世俗,也不顾身边任何人的反对。 一起来到魔域,在这么一天投河自尽。 要让人记住的爱情故事一定是伤感深刻的,甚至是结果惨烈的。 许念虽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结局,但是不可否认正是这样的结局,才是让他们留在史册,活在人们的传闻之中的最大原因。 但是史册和传闻真的重要么? 许念准备回房间待着,他不喜欢过节,没有什么节日的概念。 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借着一个由头做些期待已久的事情。 不会有什么事情在这一天发生改变,可能繁华的节日过后,剩下来的只有更大的空虚。 就像是人山人海里,自觉自己是被遗落的那一个。 却还没有回到房间,就在门口附近看到了个身影。 当许念看到了对方的背影,在摇晃的马尾的时候。 许念准备转身就走,不管去哪里,反正不回去了。 但是仍然是慢了一步。 “站住!” 许念顿在了原地。 然后转过身,就看到了高马尾的少女此时正怒视着自己,似乎对自己转身离开的行为很是恼怒。 许念想了想说。 “真巧啊,你也从这路过?” 宁缘没好气的走了过来。 “巧个屁!我就是来找你的。” “那就不巧了……” 少年嘟囔了一声。 宁缘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问你有事儿?” “当然有事,跟我走。” 宁缘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就好像许念是什么物品一样。 不过许念也是一如既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说,“你先忙吧,我要回去睡一下……” “睡个屁!跟我走!” 宁缘看到这个少年不服从,也是不客气了。 直接走过来伸手拽住了许念的手腕。 “干嘛……别拉拉扯扯的。” “你少废话!” 宁缘也不管不顾,走在前头,拽着少年就拖着少年往一个熟悉的方向走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通往她姐姐的竹屋的方向。 其实走在前头的女孩子脸颊红彤彤的,尽管只是抓住了许念的手腕,并没有那么亲密的直接与他十指相扣。 但是透过肌肤传来的体温还是如此的明显,就好像他的气息也能通过手掌传染给自己。 又不是什么病……传染什么的……真恶心。 要不是怕他跑,自己才不会拉着他…… 少女如此愤懑的想到。 许念也是无奈,不过也没有挣脱对方的手掌,就这么让对方将自己连拉带拽的带到了宁茴的房间门口。 “能不能松开了?”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 宁缘愣了一下,然后甩开了对方的手,显得十分嫌弃的说,“谁要拉着你了!要不是怕你跑了,你以为我想?!” 许念连连点头,十分乖巧。 “是是是,你最不想了。” “你少阴阳怪气……” “我只是在顺从你而已。” “谁让你顺从我了?真恶心……” “那要不抱一下?” “你滚开点!” “嘎吱。” 就在许念饶有兴趣的逗弄这个女孩子的时候,竹屋的门应声打开了。 站在两人面前的是那个仍旧一头银发的温柔甜美的少女。 她微笑着看着两人。 “你们来了?” 宁缘就瞬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直接几步和许念拉开距离。 许念倒是站的安安稳稳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只是宁缘显得掩耳盗铃的说,“那个……姐,我把他带回来了……嗯……” 宁茴看了一眼宁缘,看着她微微躲闪的眼神,也没有说什么,笑着点点头。 “好,你们进来先坐一下吧。” 许念和宁缘进了屋子。 刚坐下来,看着这一对姐妹,许念就没好气的说。 “让我过来干嘛?饭也没得吃,一起打坐吗?” 宁缘没好气的说,“你成天就想着吃是吧?跟个猪一样!” 许念也不计较对方的讽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什么来着?” 没有人搭理他。 只有宁茴微笑着说,“的确是没有准备饭菜呢,不过你想吃的话,明天我给你做好不好?” 许念还没有回答,宁缘就阴阳怪气的说,“别给这个混蛋做,他这几天不是在那个姓沐的那里吃的挺开心的么?连门都不想出的样子……” 许念好奇的看向宁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看见了?” “谁看了!我……听说的。” “修行不好好修行,天天到处瞎打听。” “要你管啊!!” 看着这两人水火不容,见面就要吵架的牧羊,宁茴轻笑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先别吵了……你们坐着先等一下,我进去换个衣服。” 许念看向了其实现在穿着打扮也很好看的宁茴。 “换衣服干什么,你要出去?” 宁缘忍不住没好气的说,“废话……你难道就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许念看了看宁茴,再看一眼宁缘。 “你俩谁生辰么?” “……你是有病是吧!同心节你不知道?” “……哦,这个啊。” 许念恍然大悟的样子。 转而看向宁缘,“你要去吗?” “我……一起啊。” “同心节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我……!” 宁缘支支吾吾涨红了脸,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宁茴起身拍了拍宁缘的肩膀,然后轻声说。 “她是担心我现在的身体有没有彻底恢复啦……你们乖乖的,我换衣服去,别吵架哦。” “对……就是这样……” 宁缘顺着姐姐的话语如此说道。 只是这声音的细微,这眼神的躲闪。 还有比这更明显的心虚吗? 女孩子可真有意思,真可爱。 PS:今天不用健身,大概还是双更嗷~先去睡一下。 21 宁缘——火力全开! “你不去换个衣服?” 就在宁茴去换衣服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似乎已经无法安置。 亦或者是这个问题对许念来说的确很重要。 他问出了这样的话语。 宁缘皱着眉头看向许念,“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色,打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将发丝束成高马尾,显得轻便而干练,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感觉。 她想要成为这样的人,不要拖拖拉拉,对于困难和障碍都能处理的相当迅速,所以不喜欢那种拖泥带水的打扮,很多的点缀来衬托美貌…… 其实她并不觉得美貌是很重要的东西,反而容貌很容易引来更多的麻烦。 “同心节的话,往年都会去不少的人,大多都是花枝招展的女子……” “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会幼稚到要跟任何一个人争奇斗艳呢。” 许念摇摇头,“那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别人去同心节不都是为了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或者是来一段旷世奇缘?你这样打扮,恐怕只会把男人吓走。” “我……我又不是为了勾引男人!你想什么呢!” “是吗?” 许念奇怪的嘟囔了一声,然后看了对方一下。 “那你去干嘛?” “……我不是说了嘛!我要保护姐姐!” “那我去干嘛?” “你……我姐想跟你一起去这个节日啊!你不懂吗?!” 少女涨红了脸。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样啊,她为什么想跟我一起呢?” “同心节……你是真搞不懂吗?她喜欢你啊!” “那么你去不就是在从中作梗吗,不觉得多余?” “……” 宁缘涨红了脸,她算是明白许念为什么老是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了。 根本就不是愚蠢,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提示自己,在他和宁茴的关系之中,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角色! 于是她冷冷的看着许念,“放心好了,我是一定会跟着你们的,我不会让你的邪恶心思得逞的!” 许念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邪恶的心思,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让宁缘去的话……说不定真的属于她的自虐。 人有的时候是会有一点自虐心理的,当然不一定表现在对于自己身体的摧残之上。 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心理。比如心情已经很不好的情况下,还要去看一些悲伤的东西,还要去想一遍自己喜欢的人是如何被别人搂在怀里,这样才算过瘾。 她有没有这个癖好许念并不清楚,而这个时候宁茴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换上了一身白色打底,红色点缀的长裙,整个人就像是春日漂亮的樱花。 “好了……” “哦……” 许念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略显娇羞的甜美少女。 虽然说似乎天阴绝脉消失了,但是头发还是银色恢复不过来,但是在她此时健康的肤色之下,却显露出一股特别的魅力。 不像是这个世界能出现的发色,也不像是寻常女子能拥有的美貌,几乎同时的出现在了这个女孩的身上,杀伤力不可谓不明显。 至少许念自己是觉得她确实更有魅力了。 让人看得到希望,而不是风景绝美的悬崖。 “好看吗?” “很不错。” 许念平静的说道,就像是点评一件艺术品的价值一样。 他很正经。 宁茴略显羞涩的笑了起来,“好久没有穿过这件了……还有些担心不好看,你喜欢就好。” 宁缘看着这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将自己的脸颊偏过去。 大冬天的……真冷。 同心节的传说事发地点就在十二洞天的连绵山脉之下。 有一条蜿蜒却不是多么宽敞的河水,至少不似江河。 在河水的两侧,是密布的街道,数不尽的楼阁。河面之上是蜿蜒的桥梁,宛如一座迷宫。 只是走在上面就会很清楚,其实路线相当的清晰。 并非魔域里头都是荒郊野外,也有如人宗一样的城镇,繁华的闹市,热闹的人群,一点都不少。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不会荒芜,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而当三人来到了这条名为‘月影河’的河流旁,‘青花镇’外的时候。 已经几乎是人满为患了。 四处可见年轻的男男女女,衣着光鲜,欢声笑语而过。 在半空中,有着漂浮的彩灯。 在月影河的河面上,是这个季节不应该存在的花瓣。似乎是有人将其收集起来,在这一天献给河流,献给心中的挚爱。 “好热闹……感觉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 月光从天上降落,洒在她的头顶,本就是一头银发,镀上一层银辉显得如梦似幻。 “嗯,的确很多人。” 许念不是很经常来参加这种节日,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意义,何况他并不是多么喜欢热闹。 也就是刚来欢喜宗的那段时间,他偶尔有兴趣出去看看风景,才参加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突然发觉,繁华的盛会之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好庆祝的。 “诶,那里有花灯!” 宁缘指了过去。 似乎是在那蜿蜒错杂的桥梁中间的位置,五彩斑斓的光华,闪烁着光芒。 然后发着光亮的灯亦或者是折成的纸船,就随着河水流淌而去。 宁茴轻声说,“这是很久之前的传统了,将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然后折成穿或者灯,点燃顺着河水飘下去。可以祈求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起来好像很浪漫。” 宁缘顺着姐姐的话说。 许念看了看那些热衷搞这些东西的人,“好麻烦。” 听到这句话宁缘没好气的反驳。 “就你这种人啊,是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浪漫的,就是那种……不解风情。” 宁茴却掩着嘴轻笑。 “没关系啊,魔域又不缺什么风流人物,太油腻了,许念这样反而不错,纯粹直接。” 宁缘不屑的努了努嘴,“你这就是盲目的偏爱,压根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宁茴稍微红润了一下脸颊。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嗯,你去哪儿?” 宁茴正说着,就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少年往前走去。 许念站在那光芒无法覆盖的地方,连月光好像都没有办法倾覆。 “你们打算在这里聊一晚上,不去看看?” “啊……等等。” 人的确很多,各个地方的人都有,大多都是在十二洞天的宗门之内。 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少女,和一个显得懒懒散散丝毫没有节日气氛的少年,在人群之间穿梭。 无论是灯火阑珊处,还是辉煌之处,似乎都能留下他们的身影。 细心去看就会发现一个小细节,手臂挽在一起的一对姐妹,看似时而交谈有说有笑的话题,少年并不参与。 但是两个女孩却会各自显得‘不经意’的将目光放在那个少年的身上。 然后迅速的偏转回来,下一个话题。 许念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随着两个女孩的脚步,穿过各种情侣亦或者是爱在心口难看的苦情人。 直到—— “嗯……?姑娘请留步。” 走在最旁边的许念是最后停下来的,因为他不是姑娘。 不过却察觉到了身边两个少女同时的驻足。 她们几乎是一齐转过了身去。 就看到了一个衣着光鲜,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好奇的看着她们俩,而身边转过来的许念则是不在他的眼神之中。 “你们是宁茴宁缘……?” 男子似乎很是高兴的说道。 宁缘不记得对方是谁。 显得迷茫。 但是宁茴看了对方一眼和对方的表情之后,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是蒋大哥么?” “蒋大哥?” 宁缘奇怪的问。 宁茴笑了笑说,“你这就忘记了么?他是地煞宗的蒋尘……以前在十二洞天的比试里,我们见过面的,当时你还说他长的挺有意思的。” “是吗?” 宁缘倒是不脸红,只是在回想有没有这件事情。 对面的蒋尘似乎是有些尴尬,不过看着对面这个浅浅微笑的动人少女,似乎又想起了那一年在比试上遇见这个女子的画面。 他想了想说,“你们一起来逛的?” “嗯……” “那正好,我一个人,我同门不知道去干嘛去了,要不我带你们逛逛,这里我熟。” “啊?” 宁缘立马露出了有些迟疑的神情,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宁茴刚想说话。 蒋尘却笑着走到了宁茴的身边保持礼貌的距离,然后说,“就随便走走,反正也是没事,这么久没见,似乎有许多事情想说呢。” 于是三人的队伍就变成四个人。 对于这种目的不明显,似乎很正常的不速之客,好像没有什么办法。 许念走在了宁缘的身边,似乎蒋尘一直没有发现这个少年也是一路的,或者是选择性的当作没有看到。 一直和身边的宁茴在说话。 宁缘看了一眼许念,嘟囔了一声。 “你真怂,屁都不敢放一个。” 许念迈着悠闲的步伐,“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你们的朋友么。” 宁缘低声道,“什么朋友……你觉得我们有什么朋友?” “你没朋友不要带上你姐姐。” “什么嘛……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姐姐出事那几年,这个人可曾出现过?现在碰到了倒是说起旧事来……” 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到那边的蒋尘似乎是高兴振奋的话语。 “你天阴绝脉好了?这真是……奇迹啊。我就说嘛,上天怎么舍得你这样的姑娘英年早逝,香消玉殒呢。” 宁茴尴尬的笑了笑。 “还好吧,总而言之……的确很幸运就是了。” “这可不是幸运的事情,这叫做吉人自有天相……” “蒋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啊!我们找你好久了!” 四个人正走着路呢,就看到了迎面走来了几对男女,直接看向了蒋尘。 蒋尘愣了愣,然后没好气的说。 “不是你们自己去逛了么?我还说找不到你们人呢……哦,对了,这几位是欢喜宗的弟子,你们应该听说过,宁茴和宁缘,啊……还有这位,叫……” 许念突然就察觉几个人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许念摆摆手,平静坦然的说。 “宁念。” “……” 场面沉默了一下。 蒋尘奇怪的问,“他……是你们弟弟吗?” 宁缘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许念的胳膊,“你有病啊!” 宁茴也是哑然失笑,然后轻声说,“他叫许念。” “许念……” 有人迟疑的说出这个名字。 然后旁边就有个男子嬉笑着说,“我怎么好像听说过?” “是吗?” 有人好奇的问。 那人笑着说,“就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和这两位天仙似的姑娘在一起……可能是传闻有假吧。” “什么传闻啊?” 有人问道。 那人却挤眉弄眼,显得高深莫测的摇摇头。 “哎呀……这个时候不好说,可能是错了,怎么可能呢是吧,别说这些……” 那个男子挤眉弄眼的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情况突然有点不对。 比如说两个少女的脸色突然就不对了。 而那位一直在问的地煞宗女弟子就好奇的追问,“哎呀,你说嘛……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最喜欢听这种事情了……” 可是这样的追问无疑点燃了什么导火索。 “有话就说,不要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你在炫耀你知道的多么,还是想要阴阳怪气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宁缘。 她冷着脸说出来的话让场面一下子冰冷下来。 许念都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事情呢。 蒋尘也错愕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个少女情绪就不对了。 而对面被宁缘直勾勾望着的男子愣了一下,下意识赔笑着说。 “没啊……就道听途说的……没什么。” 宁缘冷着脸看着对方,“既然是道听途说,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而且要说就直接说,支支吾吾的,扭扭捏捏,女子都不如。” “你……!” 那个男子憋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看上去是火冒三丈。 这个时候蒋尘立马走到了两人中间。 “等等……先别吵,这之间肯定是有误会,宁缘你先别急……” 他以为自己能凭借威望和高情商稳定下来局面。 却忽略了这个少女火爆的性格。 她直接看向蒋尘。 “首先我不记得你,跟你不熟。即使你显得和我姐姐很熟的样子,但是……我想问问你,如果这么熟,是你的朋友,她患天阴绝脉那几年,为什么我见都没有见过你?当然我不能怪责你什么,但是希望你明白,这种程度不算朋友。” “……” 许念低头穿过桥梁边的扶手,低下的水波倒影月光,波光粼粼。 而身边的这个少女,火力全开。 PS:这章四千字~搞点月票!! 22 东风夜放花千树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会性格火爆到这个程度。 许念却明白,这就是这个女孩子为什么在欢喜宗都这么不受欢迎的理由。 并非全部都是因为她的魅力让人羡慕嫉妒。 还有她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去为了别人的喜好而去顺从别人话语的人,对于她不喜欢的东西,听不惯的东西,违背她观念的东西,她会相当直接的说出来,并不在乎什么后果。 所以哪怕场面冷却下来,她早有预料也说出了这样的话,甚至看起来作为一个老好人的蒋尘都没有逃脱她的无差别攻击。 “这……” 蒋尘顿时说不出话来。 反而自己倒是变成了最狼狈丢脸的人。 而他后面的同门就受不了了。 “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嚣张?!” “跟谁说话呢,真以为长了这张脸就不敢打你了是不是?!” 瞬间的叫嚣,如同盛会的节日里,仿佛就要剑拔弩张。 宁缘冷笑着往后面的人群望去。 “要打架完全可以,到欢喜宗下战书,我会欣然应战,在这里叫嚣没有用。” “你……!” 脾气火爆的几个年轻人似乎就要冲上来。 在这个时候蒋尘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在今天故人相见本没有必要……” 似乎十分惋惜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或许在他看来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意外’。 “我们走。” 宁缘却直接了当的拉着还在旁边沉默,默不作声的少年转身就走。 宁茴也准备离开,她之前都没有说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蒋尘却留下宁茴一步。 “宁姑娘……今天的事情抱歉了。” 宁茴想了想,摇摇头。 “没什么,我妹妹脾气就这样。” 蒋尘欲言又止,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对了……关于之前你天阴绝脉的事情……的确,当时我很忙,忙着宗门里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去看望你一下,这种事情的确是我不对……” 在对方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 宁茴却说。 “没关系。” “是么……?” “因为本就没有必要特意来看我,蒋公子你有你自己的事情和生活,其实我得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蒋尘愣了一下,察觉到了对方话语里的生疏,连称呼都成为了如此客气的蒋公子。 他看着这个从头到脚皆是动人的少女,忍不住说。 “我在想,如果当时我能……” 宁茴摇摇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亲近疏离之分,哪怕是朋友也有远近的区别。我不会去期待不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为我去做什么,这样反而让我难为情。所以蒋公子这样就很好了。好了,我去找他们了,蒋公子再见。” 动人的银发少女,在落满了月光的桥梁上,欣然转身。 她走的很轻松,也有些急切,至少证明这里的确没有让她有所留恋的存在。 而在这个时候蒋尘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宁缘的话语就是直来直往的火炮。 那宁茴就是软刀子,看上去很和气的话语,其实却已经将两人的界限划分的十分清楚。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朋友,甚至朋友都算不上,不过点头之交而已。 因为并不重要,所以并不会在那样艰难的时光岁月里,去期待自己做什么,或者……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存在才是…… 没有在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的人,就应该沦为路人,大概是这样吧? 长桥上。 脚步声急促。 高马尾黑裙的少女,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但是拉着少年的手,却没有松开,仿佛是一种执念,又仿佛是什么刻意的羁绊。 “停下来吧,再远点你姐就找不到你了。” 后头的声音让宁缘终于停下了脚步,这边没有许多人,似乎灯火在这里也是微弱。 微微皱着眉头的宁缘趴在了旁边的栏杆上。 下头的水波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银色的涟漪。 她的马尾也停止了晃荡。 少女皱了皱鼻子,看了一眼背靠扶手,望着另外一边,仿佛和自己从来在不同方向的少年说。 “我是不是挺讨厌的?” “为什么这么问。” “你明明知道……刚才,我可以忍受的,但是我忍不住说出了让人讨厌的话,破坏气氛,打扰你们认识朋友的机会……” 许念有些好笑,这个女孩怎么还反省起来了? 不会以为反省就是变得成熟的象征吧?其实更多的时候的反省是一种怯懦的体现,代表了对自己的不自信,于是连自己做的事情都无法相信是否正确了。 他想了想说。 “没什么。那些人也不会成为你们的朋友,就算成了朋友,那也是经不起考验的朋友。所以都无所谓。” 宁缘似乎听到这样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好受了一些,却不免皱着眉头说。 “总觉得你在安慰我……” “别想多了,我不会安慰人,只是说事实而已。” “事实就是我是一个讨人厌的女孩子。” “嗯,这也是事实之一。” “嗯?你说什么!” 宁缘狠狠的瞪着‘说事实’的少年。 许念毫无顾忌的笑了笑。 “你自己这么说的,我就附和一下啊。” “你是不是蠢啊!哪里有什么事情都需要附和的,你这压根就是敷衍!” 许念摇摇头,“让我敷衍的话,我宁愿一句话都不说,就像是刚才你们在说话那样。” 这么说……自己似乎在他心目中好像还是特别的? 突然少女好像就有点窃喜似的。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念奇怪的看着她,“我想说什么?” “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就是……姐姐很受欢迎啊!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人发现她的魅力,然后忍不住套近乎,企图得到她的青睐。你不怕她被人抢走啊?” 许念很平静的回应,“这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我去干涉做什么。” 宁缘却冷哼一声,“又在嘴硬了。你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将她救下来,如果她真的转而投去别人的怀抱,你就成冤大头了,这事儿说出去都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许念笑了笑,“我又没有帮什么忙,你起的作用更多。” 宁缘皱了皱挺翘的鼻子,“老说这种话……你当我是傻子?” “你不傻?” “哼……才不傻呢。你就是安慰我而已,一个妖丹有那么重要吗?何况……那东西我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弄到的,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了,我做的事情没有你的一成多,要说傻子你才是傻子。付出了不要回报的吗?平时就会说让人讨厌的话,现在又变成什么大善人了……” “我要什么回报?” “你自己说呢?!” 宁缘突然看向了许念的眼眸。 趴着栏杆回过头看向他的凌厉少女。 靠着栏杆回过头对上了她的眼神的慵懒少年。 月光会落在他们的身上,仿佛祝福都将他们环绕了。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美好。 处在了不明不白的朦胧之中。 许念笑了笑,微微低头似乎在朝着这个其实美貌一点都不下于她姐姐的女孩靠近。 朝着她的脸,被月光覆盖的脸。 宁缘陡然的脸颊升温,眼神变得有些迷茫迷离。 心跳在加速,急促的鼓点,比起战场上的鼓声更让人悸动不安。 她不明白突然的心跳是什么,也不明白对方突然的靠近是什么。 他或许……是想要重温一下自己嘴唇的温度吗? 或许……他对自己也有着难以忘记的情感吗? 突然的自问,没来由的慌张。 晚上的冷风会吹乱发丝,桥上的花灯会驱散心底的阴霾。 他靠近了自己的脸,似乎连温度都能感受的清晰明白。 他却没有更近一步了。 而是带着那熟悉的微笑,眼神里深藏了一丝落寞寂寥。 “付出要回报的话,那就是交易。真正的付出不需要回报,只要问自己想不想做就行了。你还没有长大。” 你还没有长大…… 所以姐姐就是大人自己只是个女孩对吗? 终究在他的眼里,自己和姐姐永远是不在一个层面上的存在对吧? 重要性也是有所区分的吧? 毕竟……连狗狗的孩子都会有偏爱,何况是人呢? 她有些不忿,更多的好像是无力转变的无奈。 有些鸿沟是无法跨越的啊。 本来自己就是因为宁茴的缘故才和这个讨人厌的少年有了交集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以这样的方式有了交集呢?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不遇见他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不遇见他,自己怎么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不遇见他……自己怎么会对这么多的事情斤斤计较? 少女微微咬唇。 然后转过身,伸手。 许念似乎是来不及反应,亦或者是看着她荡.漾水波的眸子,而忘了反应。 被对方伸手勾住了脖颈。 然后她的嘴唇贴了上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远方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 他们的欢呼好像都和此刻无关。 整个宇宙的风都会经过两人间的缝隙。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铃铛。 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会清脆的作响。 而此时,心里弹奏的是什么乐章呢? 她用力的亲吻,甚至用上唇舌。 撕咬还是吮.吸,只是让自己更痛快。 许念想了想,短暂的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肢。 这不是什么盛大的节日,只是两座孤岛偶尔的相会。 站在桥梁的另外一边。 银发少女静静看着这一幕。 23 我有点东西 弯月如钩。 这并不是一个圆满的月亮,但是大多数人觉得这才是常态。 毕竟许多的事情都没有那么的圆满,就像是人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总是顺顺利利。 年年岁岁平平安安也不过是个美好的祝愿。 但是至少在这么一刻,宁缘是觉得自己是满足的,或许是一种抓不住的虚无缥缈的幸福。 而这种感觉就是在朦朦胧胧之中,如镜中花,水中月。 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为此神伤又怅惘。 越是抓不住的东西,越让人渴望,想要得到。一旦认清楚这些东西都是无法存留的之后,或许什么意义也就消失了。 为之努力的意义,为之拼搏的勇气,都会消耗殆尽。 可是现在……她还不想消却。 当唇齿松开,桥下的河水静静的流淌。 但是带不走在河面上倒影的月亮。 许念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因为滋润而闪亮的嘴唇。 “又犯傻了。” 他这么说着,却没有什么责怪。 宁缘似乎也听得出来对方话语的平和。 她忍不住娇嗔起来。 “什么叫犯傻……你能和姐姐那个,我为什么……” “那个?” “就是……你明明知道!” 宁缘闹了个大红脸,偏过头去,却怎么也不敢贪恋他身上得气息了。 她知道,对方并不属于她。 而男人永远都是女人的弱点,她还不想要这么大的弱点。 至于之前的行为算是什么呢……嗯……过节嘛,要有节日的气氛。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许念笑了笑。 “原来你看到了啊?” “我……我才没看到,你们动静太大了……是个人就知道好吗!” “哦,那学习到了什么?” “学习个屁啊!你这个混蛋……还有脸说……” “为什么没脸说呢,万一以后你也用得着呢?” “嗯?” 少女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羞恼起来。 直接一个恼羞成怒。 “混蛋你说什么呢!!” 就要对着许念拳打脚踢。 什么以后用得着! 自己绝对!不可能!被男人压在身下!像一只狗狗那样毫无尊严!甚至还要摇晃尾巴!! 尤其是这个少年!!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朝着两人靠近过来。 “你们在这儿啊……我找了好久。” 宁缘的动作陡然停止了下来,看到了笑着往这边走过来的银发少女。 她顿时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老老实实的把双手背到了身后。 心虚的说,“是、是啊……我们就在这里说话来着……” 宁茴微笑着看着自己妹妹脸上淡淡的红晕。 “嗯……还要再逛逛么?今晚还有很长呢。” 宁缘微微低着头,“我都可以……” 许念倒是无所谓,于是又陪着两个女孩子逛了起来。 不过再盛大的盛会都会有结束的时候。 还是要回到自己该存在的地方,将美好留下。 而拥有回忆是否就等于拥有了美好的全部呢,这个问题无人深究。 “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路口,宁缘看了一眼站在一起很般配的两人。 低声说道。 “嗯,路上小心。” 宁茴笑着说。 “好……” 宁缘慢慢的转过身,她听到了后头脚步声并肩离去。 果然啊……一场美梦过后,自己是要回到现实的,而有些地方,是合适的人才能并肩到达的。 身后似乎传来了他们隐隐约约的交谈声。 “你要去我那里坐一下么?” “可以。” “但是……让缘缘一个人回去没关系么?” “她都这么大了,能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孩子。” 看着自己的脚尖,听着后头逐渐听不到的声音。 少女突然站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前方。 “怎么会没有关系……有关系啊。” 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划过了自己的脸颊。 然后冷却,冰凉的落在了地面上。 “我怎么哭了……” —— “你都好了,不打算搬回去么?” 在竹屋门口,宁茴 许念在一旁平静的问道。 宁茴问,“搬回去?” “嗯,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以前宁茴住的地方是弟子居住的房间中心。 和她本人一样,是一个众星捧月的存在,不过现在差不多属于洛汐和陆淡妆了。 但是她要回去的话,大概还是能有位置的。 那样的位置舒适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能给人带来被众星捧月的簇拥的虚荣,这才是它的意义。 宁茴笑了一下说,“没必要啊,这里住的很舒服的,又没有什么人打扰,安安静静的,不想见的人不会看到,想见的人会来。已经是最好的日子了不是么?” 许念知道对方所说的最好的日子是因为有谁的存在。 “那你倒是看得开。” “没什么看不看的开的,你也不是这样吗?习惯了安静的生活,不会经常有人打扰的日子之后,就不愿意长久的住在热闹里了。这段时间啊,我才明白为什么你能忍受孤独了,大概是因为有的时候孤独是种享受吧?” 许念看着直起腰来,一举一动都显得温婉可人的银发少女。 “现在你倒是会说一些深奥的哲理了。” 宁茴眨了眨眼睛,“哲理是什么?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这是生活。” 如果哲理不存在与生活之中,那究竟是什么,无意义的,还是超前且高尚的? 许念懒得去想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 宁茴在这个时候放下手中的花洒,然后对少年提出邀请。 “进来坐一下吧。” 许念想了想。 “不好吧,孤男寡女的,现在你也不用照顾了,这么晚了要避嫌。” 宁茴微微撅起红唇,似乎虽然身体恢复了,但是那种处于伤病之中的心态还没有恢复。 “我们都那样了你还要避嫌呢?” 许念理所当然的说,“别胡说,我是正人君子,那个时候是事急从权,你可别以为那样就得到了我得身体,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对我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我很有原则的。” 看着少年理直气壮的样子,宁茴总算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老是跟他要吵架了。 这个人啊……就是生怕你不讨厌他,哪怕你再喜欢他,他都要想尽办法来折腾你。 宁茴直接拽住了许念的衣袖。 “不许走,进来坐。” 许念叹了口气。 “姑娘,别拉拉扯扯的,我们清清白白……” “早就不清不白了。” “至少我心里还是清清白白的。” “那也不行,你进来……” 宁茴就用力把许念往门里拽。 许念无奈的说,“别扯,我好衣服不多了,都扯坏了。” 还是被这个女孩连拉带拽的带进了房间。 然后带进了卧室…… 许念愣了愣,“不是坐一下么,怎么来你房间了?” 宁茴微微仰起头红着脸看着他。 “这里就不能坐了么?” “你这里也没有椅子啊。” “坐床上。”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万一你又跑了呢,现在我就要时刻的提防你的坏心眼,坐下!” 宁茴用力的压着少年的双肩,身高摆在这里,稍微有些吃力。 不过许念也没有怎么坚持,就被银发少女按在了床边坐下。 许念警惕的看着宁茴。 “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宁茴都快被气笑了,紧接着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着看着许念。 “我看到了。” “什么?” “你和宁缘。” “哇,好厉害,你还没瞎。” “什么鬼!我说的是你和宁缘在桥上的事情!” 宁茴哼哼唧唧的说出这句话来。 许念没有吃惊,他实际上早就知道宁茴会看到,毕竟当时的距离的确不远,他对宁茴的气息又熟悉,当时那个距离,看不到就是有鬼了。 “哦……好看吗?” 许念眨了眨眼睛问道。 宁茴看了许念一眼,然后提起了裙子。 接着在许念的双腿上坐下。 直接就以这么亲密的姿势开局,看来女人就是不能给甜头,做起这种事情来就变得十分娴熟,矜持都不要了。 宁茴双手搭在了许念的肩膀上,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很喜欢你。” “你不觉得你说出这句话怪怪的?” 许念闻着她的味道,看着她眼眸的色彩。 宁茴轻声说。 “是我的错,本来以为自己好不了……想让你帮我照顾她,但是我知道你的性子不会做这种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们纠缠在一起,我放任了许多的事情,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她……” “说的好像你是一个坏女人。” “我的确不算好人……至少把这种心计用在妹妹的身上,也算是影响了她的人生。” “所以呢,现在要想办法让她脱离这种情感?还是作为姐姐的你,终于也忍不住自私?” 许念颇有些讽刺。 不过宁茴并不伤心,她只是有些愧疚。 “你别生气……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也实在是做不下去的,如果你也喜欢她的话……我不介意。” “介意什么?姐妹一起?” “知道你就别说出来啊坏蛋……” “所以啊……你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有没有可能,我对你们姐妹都没有什么兴趣呢?” 许念如此大言不惭的说道。 然后宁茴就将整个身子压在了少年的身上,几乎是完全的投入他的怀抱。 然后用滚烫的呼吸,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不行……我可以被你伤害,但是不能让你离开。你没有兴趣……我会让你有兴趣的,相信我,我现在……有点东西。” PS:哼!双更!然后去健身惹!搞点月票,别逼我跪下来求你们! 24 你猜我信不信 宁茴有东西吗? 她当然是有东西的。 无论是她天然的美貌,还是她因为天阴绝脉而得来,却也没有因为天阴绝脉的离开而消失的满头银发。 当然,她的身材也很不错。 虽然没有到龙母含萱那么夸张的地步,但是在同龄人中的比例已经算是相当完美了。 洛汐和她是不相上下。 虽然没有妹妹宁缘高挑腿长,但是胜在腰线的细腻和胸线的挺拔。 身材的比例相当到位,而且身上的气质也是最讨喜,最惹男子喜欢的那一种。 温婉又能甜美,善解人意又贴心至极。 算是男人都梦寐以求的那种贤妻良母。 何况现在的宁茴,真的很努力。 在床上的她更是努力至极。 当许念被压在了床上,总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个人可以是洛汐,也可以是沈欲,甚至可以是东方未羽或者宁缘,但是是宁茴,多少让人有些恍惚。 仿佛她还应该是记忆中的那个宁茴,应该柔柔弱弱的,带着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的竭尽全力,却又无可奈何的壮烈。 而现在的这个主动又有些小小的强势的宁茴,仿佛才是她最原本的样子。 压在自己的身上。 长腿慢慢的上移,让裙摆稍微掀开,露出了那雪白细腻的大腿来,磨蹭自己的大腿。 她的手掌仿佛会走路,从自己的腰间一路向上走,一点点,一寸寸,擦过自己的小腹,自己的肋骨,直达自己的胸口。 绕了一个小小的,富有风情的圈圈。 她的发丝会落下来,垂落到许念的脖子。 她就这么笑着看着许念。 “你不相信我么?” 许念透过那一丝丝仿佛是月光的银丝,来看她漂亮的脸庞。 “我倒是一直挺相信你逞能的态度的。” “不是逞能!” 她用力的反驳。 许念笑着说,“不然那是什么?” 宁茴一点点的骑在了少年的腰间,然后微微的摇晃腰肢,即使衣衫俱全,但是好像这样的摇晃,反而能带起更加极致的感应。 因为衣衫的遮挡总是迫使你要去得到更多的感受,你想要探寻这裙摆之下的天地。 感官反而会变得更加敏锐,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人更喜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原因所在了。 她就这么低头,伸手。 手掌和发丝都贴合在一起了,仿佛是瀑布和雨露一起扑向了少年。 然后捧住了他的脸颊,有着她的手掌的细腻,有着她银发的丝滑,更有她眼神的炽热。 “这是一种本能。” “本能?” “嗯……因为喜欢你,所以引诱你,所以拥抱你,所以亲吻你,所以想和你做所有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成为了本能。不用担心哦。” “担心什么事情?” 宁茴低下头鼻子蹭着少年的鼻尖。 明明是这么暧昧的姿势,但是好像在她温柔的话语,柔和的表情之下,变得反而很纯美。 宁茴轻声说。 “不用担心……我会因为病好了,就转而去看更大的世界,然后就忘记身边真正陪伴我的人。” “啊……我没有担心这种事情。” 许念这才明白,原来在那桥上,看似和蒋尘礼貌的说话的少女,其实一直在听自己和宁缘的对话。 宁茴眨了眨眼睛,这银发的瀑布,就好像是天然的屏障,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的脸庞,两人的四只眼睛。 “这么相信我么?” “你的选择是你的选择,我做什么是我的选择,不存在欠债和偿还的关系。” 宁茴点了点他的嘴唇。 “你知道你这句话听起来特别像是什么吗?” “那种小说里,求爱不得,伤心欲绝,却一直默默付出的男配角?” “你也知道啊?” “但是我好像真的不是很在乎,也不喜欢去强求。” 许念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尚的人,也不认为自己的付出都是因为所谓的感情,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仅仅觉得她很美好,如果自己能做到,帮个忙好像也不成问题。 终究是傲慢了。 宁茴摇摇头,“不要这样,以后也不要这样……付出了就一定要得到回报,欠你的一定要拿回来。你可能并不计较什么,但是别人会把你的宽容当成吹嘘的资本,这样……很讨厌的。” 这句话让许念想起了洛汐这个人,不过她并不这么彻底,实际上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的心情了。 “懒得去这样勾心斗角,别人怎么认为,怎么说我也管不了。何况……我看人还挺准的。” “所以你吃准我了咯?” “没这个意思。” “但是我吃准你咯。我不但不会因为我好了就离开你,反而会赖上你。” 许念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有趣的建议。 “要不我走?” “不可能的。” 十分确信的少女终于吻住了少年的唇齿,这是一个漫长的深吻。 唇齿的交汇,十分的享受,很缱绻曼妙,不是很激烈。 就像是喝着美酒,欣赏一出漂亮的舞蹈。 要慢慢的享受,慢慢的品尝。 当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之后,宁茴看向许念。 “接下来,我会很努力,变得比之前更强大。不会让你操心在我得身上,但是我要你明白,我不是为了去更高的海阔天空,我只是为了让我更有底气的留在你的身边。我喜欢你,这是我这辈子,最真心的真心话。比我当初说愿意去死,都要真实。” 许念哑然失笑。 “果然是骗人啊。” 宁茴笑了笑,甚至吐了吐舌头。 “我都说了呀,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机不是吗?” “所以这点就显得尤为伤人啊。” 听着许念的话,宁茴的手指在他的胸口划着圈圈,然后一脸可怜的看着许念。 “那么……你要惩罚我么?” 许念想了想。 “你好像是该惩罚一下。” “人家不要~” 身子扭捏了起来,却是更加明显的诱惑。 “哦,不要啊,那就算了。” “呜……!” 宁茴红着脸瞪着许念。 而躺好的少年微笑着,坏笑着,抚摸着她的白皙大腿。 带起她肌肤的一阵颤栗。 接着勾起嘴角说。 “想要的话,自己来。” 而少女尽管还是会感到羞耻,但是却很勇敢聪明。 没过多久,许念就看到了颤颤巍巍在自己身上摇曳的少女。 当她终于无力的匍匐在了自己身上得时候。 她气喘吁吁,满面通红,自己的腰间却湿漉漉的一片。 “没力气了……坏蛋你来嘛,到了床上都要欺负我,恨死你了……” 许念想了想起身。 “趴着。” 简单的两个字,让女孩子感觉到了被征服的力量。 仿佛是一种驱动力,驱动自己去做出根本不敢想,不会做的事情。 他就在自己身后,臀儿后是滚烫的气息。 他略显低沉且有些粗重的话语说的是。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没错……” 少女羞耻的争辩着。 许念却说。 “当然有错,都说了我只是为了治病,你怎么能老是误会我呢?该罚。” “才不是……呜……!” —— 再强的人也会疲惫。 不过往往这样的人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 许念想狠狠的摆,但是好像事实总是不允许。 在白玉京内,他看到了桌子上的纸条。 多了一行字。 【成功了么。】 许念猜想对方大概是注意到了白玉京内的桌子上,龙血珊瑚和凤凰玉都消失了。 所以推断自己已经开始了治疗,才会有这样的问话。 该不该回答她呢? 似乎先应该想到,对方是谁。 或者说,对方关注这件事情亦或者是关注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要通过治疗天阴绝脉的方法了解到什么?这个可能性很低,但是不一定不存在,毕竟有的是人会伪装自己。 那么她是谁? 这个问题无从考究,她的回答总是很谨慎。 从来不透露更多的东西,但是许念知道,她是明确知道自己是谁的。 而许念甚至不能完全确认对方是个女子。 仅仅从这淡淡的桂花香味来判断,不切实际。 开始头疼了。 于是许念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线索,偶然从昆仑宫里,澹台洛水的师父,那个不会开口说话的成熟女子韩雪衣身上得到的消息。 曾今身患天阴绝脉的昆仑宫圣祖,是基于什么考量才留下那本更像是指引的日记? 她消失了,又去了哪里? 而留下这个纸条的人,又恰好知道天阴绝脉的治疗方法。 她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看似毫无关系的线索,就此串联了起来。 有没有可能,写纸条的那个她,就是那位消失的明火教圣女,昆仑宫天墟的圣祖? 但是如此的话……救她的所谓的那位‘仙女’又会是谁呢? 许念不喜欢做无用的思考,清理好了思绪,整理好了线索之后,他在纸条上写下一行字。 【你是仙女吗?】 嗯……好像有点奇怪的问题,不过就这样吧。 然后他站在了镜子面前,镜子浮现光芒,一波波的振动,宛若涟漪。 接着许念迈步走进去,身形在迷雾里下坠。 下坠。 不断的下坠……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有着微微少女芬芳的房间。 他正睁开眼睛。 就看到了在面前的桌子边,大大咧咧盘坐着,手里拿着筷子,嘴里叼着面条,头发散乱的少女。 她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面条掉在了碗里。 许念想了想,“你不会又生日吧?” 而那披头散发,显得不修边幅凌乱甚至狼狈的少女,立马坐直了身子,放下了筷子,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头发。 接着努力的娇羞的看着许念,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娇滴滴的说。 “哎呀……你是未羽经常提到的臭师傅吧?” “嗯?” “你不知道吗?我是她的双胞胎妹妹!” 许念呵呵一笑。 “你猜我信不信?” “……” PS:白天要去一趟税务局弄一下退税的事情,所以会耽误一下更新,可能没有双更了,今天熬夜码字也是被这破事儿弄的有些破防,我尽量早点弄完吧,希望能顺利。 25 我还有事儿呢! 世界上的确存在许多面目相似的人,甚至有双胞胎的存在。 而这样的借口也适用于萍水相逢,却害怕出丑的情况下,当然,如果许念只是与对方萍水相逢的话,那么也不是不可以适当的相信一下对方的借口托词。 只是两人的情况好像不是如此。 东方未羽红着脸,然后一点点的捂住脸颊,将自己的脑袋低下去,显得十分沮丧的嘟囔。 “怎么办……我这个样子都被臭师父看到了……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许念平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少女连衣裙都不整齐的样子,虽然说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是散乱的,桌子上的东西是乱摆的,但是房间里倒是没有奇怪的味道,对方的肌肤还是很白皙,晶莹剔透的。 大概凌乱的美少女和凌乱的少女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吧。 “行了,你脸这么大,怎么会没脸见人。” “……你说什么呢!我脸哪里大了!” 女孩子可以忍受你说她凌乱,可以说她修行不好,智商不高。 但是绝对不能说她身上得任何瑕疵!小仙女怎么会有瑕疵呢?! 她直接坐正了身子,伸手将自己的发丝全部挽起来,然后让许念看清楚她的脸蛋。 东方未羽是标准的鹅蛋脸,不会显得过分的妖媚纤瘦,也不会像是圆饼一样的圆.润。 脸型很是好看,当然和大脸靠不上边。 但是许念却看了看她的脸,然后伸手。 少女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躲避,反而是迎了上去。 手指擦过了自己的嘴角,许念抹下来一缕油渍。 “这么勇敢之前,先把嘴擦干净行不行?”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脸颊红润的看着许念。 “这不是会显得很可爱吗?” 男人都喜欢笨笨的无法照顾自己的女孩子,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对东方未羽说的了,虽然说东方未羽并不觉得一定正确,但是……难度不高啊。装聪明很难,装傻还不容易?简直本色出演了好吗! 许念没好气的笑了一下。 “那是,等你长胡子了就更可爱了。” “长胡子?” “不知道吃饭擦不干净嘴就容易长胡子么?” “是吗?没听说过诶……” “看,长出来一点了。” “你别胡说啦!!” 东方未羽赶紧起身,坐在了梳妆台前,然后开始擦着自己的脸庞,顺便将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许念对欣赏女孩子化妆打扮什么的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坐在原地无聊的发着呆。 直到对方做完了这一切,重新来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许念都没有回过神来。 “喂!臭师父。” 少女伸手晃在了自己的眼前。 许念这才回过神来。 “弄好了?” “什么叫弄好了……这就是我本来的状态,哼哼。” “那之前跟乞丐一样的……” “你才乞丐呢!未羽不是乞丐!!只是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这叫做回归原始状态,谁知道你要过来啊……下次能不能提前打招呼?” “怎么打招呼?” 如果自己冲着白玉京里的那面镜子喊一声东方未羽的话,对方大概会吓坏吧? 这就不叫做打招呼了,简直是阎王爷来敲门。 “比如敲敲门什么的呀。” “不可能的,我从来不敲门的。” 许念很理直气壮的说道。 东方未羽气恼的看着少年。 “把没有礼貌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不愧是你啊。” “那可不是,当你师父得有点东西,尽管我什么都没有教你。” 许念倒是不惭愧,本来当师父这种事情又不是自己提出来的,对方甚至更过分想要当自己的女儿。 东方未羽却是丝毫不计较的看着许念,“没关系的,又不用教我什么。” “那我当你师父干嘛?” “就……当就当了干嘛要问为什么呢,这样不挺好的吗?” 东方未羽撅着嘴似乎有些不满,眼神里似乎又有些担心。 许念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问题。 “最近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啊……”刚说完,东方未羽就眼眸一转,狡黠的笑了起来,“师父是在担心未羽吗?” 许念看了此时显得很是窃喜的少女一眼,无奈的伸手顶住了对方想靠近过来的脸颊。 “好好说话,你多动症是怎么的?” “才没有呢,就靠近一点说话嘛,万一我们说话的内容被别人偷听了呢?隔墙有耳!” 许念微笑着,“那要不我们写字交流?” “……我这里没有纸,可以在你身上写字吗?” 这癖好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未羽呢?”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即使她的嘴里刚刚才说出了相当危险的话。 “算了,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是关于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圣女。”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师父你说的那个圣女……我去调查过了,关于留下来的记载其实并不多,主要的是她的事迹和她的日记,但是没有多少提到过她自己本身的信息,比如来自哪里,又去了哪里……” “她叫什么名字有说么?” 许念问道。 东方未羽点点头回答,“有说的,只提过叫岳灵珑。但是其他地方好像也少有她的传说,好像很是低调。那场关于她对外的一场战争里,陨落的消息,似乎也有点问题……因为当时都没有人看到她的尸体,圣典里只提过:她绚烂而盛大的牺牲了。这样的话。” 许念想了想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极有可能不是牺牲了,而有可能以这样的方式消失了。” “为什么消失呢?” “或许明火教当时有她需要的东西,她当时正好身患天阴绝脉就没有办法强取豪夺,所以就只能用圣女的方式来徐徐图之。” “但是既然目的达成了……为什么要消失呢?” “不消失的话,你认为她应该做什么?” 东方未羽思考了一下,“大概……打几场架?证明自己很厉害,足够名垂青史……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自己的名字永垂史册之类的?” 许念觉得她的回答很正常,但是她的目光不够长远。 “如果她的目光,不在这个世界呢?” 东方未羽显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她疑惑的看着许念。 许念摇摇头,“没什么。” 看来要知道这位名叫岳灵珑的女子到底是不是给自己写纸条的,又是不是认识自己的那个人,只有去昆仑宫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了。 许念准备起身。 然后少女就揪住了少年的衣袖。 “干嘛?” “你干嘛去?” 少女眼眸眨了眨。 许念想了想,“我还有事儿。” “再坐一会儿,我也有事……” 她真有事假有事儿?许念十分怀疑。 PS:没解决又要等,浪费我一天时间,哎。 26 你必须接受惩罚! “所以说,师父已经把她救活了对吧?” “她本来也没死啊。” “坏心眼的臭师父,我的意思就是她好了对不对?” “嗯,可以这么说。” 东方未羽眼眸转了转,像是狡黠的狐狸,声音陡然娇滴滴的说,“那什么时候师父带我去看师娘呀?” 许念撇了一眼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女孩子一眼。 “什么师娘,只是朋友。” “啧,原来师父是这种人!” 她好像突然有些义愤填膺似的。 “什么人啊?” 许念伸手,下意识的想要拿点什么东西塞嘴里。 这是习惯性的动作,因为在宁茴哪里总是有水果,在澹台洛水那里有花生,在北海龙庭有春神酒……那个就算了,太他妈上头了。 可是东方未羽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真穷,这就是圣女吗? 东方未羽对对方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是气鼓鼓的看着少年。 “原来你就是那种不主动搭讪,但是别人主动送上门来就不拒绝的混蛋!” 许念想了想,“要是别人主动送上门来,拒绝别人,她该多伤心啊。” “……那你也不负责啊!” “她要主动上门,我为什么要负责?又不是我要她来的,讲点道理好不好。” 东方未羽愣了愣,伸手挠了挠头。 为什么觉得他说的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对,还是有问题的吧? “哪里是我不讲道理了嘛!” “你要是说这些我就回去了啊。” “……那就说点别的嘛。” 小姑娘气鼓鼓的坐直了身子。 然后眨着眼睛看着许念,许念觉得浑身发毛,被她这么看着,就像是被猎人看待的猎物一样,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控制不住扑上来了。 谁让自己是一个又帅又垃圾的少年呢。 “还记得上次那个冒充我小姨的妖怪吗?” 少女突然说道。 许念奇怪的看着她。 “什么阴刹?” 东方未羽气愤的看着许念,“您这什么记性?老年人吗!就是上次……有个冒充我小姨的想要我父母留下来的那个玉佩……” “哦,你说那个啊。” 许念的确是没有想起来,这些事情都不在他特别关心的范畴之内。 提起来才会稍微记得。 好像其实没有过多久,就是在明火教附近发生的事情,当时那些妖怪一样的怪人引诱东方未羽离开明火教,就是为了东方未羽手里的那块玉佩。 但是东方未羽却相当机敏,未雨绸缪的将其藏到了很隐蔽的地方。 “我找到一点关于那个他们说的阴刹的线索了!” 许念觉得这个少女做什么圣女啊,直接去做捕快吧,啥事儿她是真的能弄到线索,很多时候许念自己都是随口一说,就忘的干干净净。 不过从这点而言,好像自己更是混蛋才对? “什么线索?” 东方未羽说,“这个阴刹……好像是一个很秘密的组织,他们在大陆上出现的时候真的很少,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存在。只知道这些人自称阴刹,各自有着各自的代号,而且每一次出现都是为了寻找什么,但是没人知道他们要找什么。” 许念平静的说,“是为了找你这块玉?” 东方未羽点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但是在他们嘴里,说的不是玉佩,而是钥匙。既然是钥匙,就一定是为了打开什么东西,或许是一扇门,或许是什么宝藏。” “宝藏?” “对啊,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多吗,有什么很久之前的大人物留下来的‘遗产’被关在了什么秘密的地方,然后留下来了些许的线索,许多人趋之若鹜……首先要找到钥匙,师父,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其实是什么宝藏的守护者?” 少女异想天开的问道。 许念却毫不留情的摇摇头,“你先把你自己守护好吧,一天天的净做梦。” 看着许念似乎索然无味就要起身离开。 东方未羽直接伸手拽住了许念的手掌,就像是要被男主人抛弃的怨妇那样,委屈的看着他。 “师父!未羽现在很危险!” “你哪儿危险了,床底藏人了?” “哪有!!我是说,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东方未羽装出心有余悸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逼真。 “咋了,谁要拿你做药材了嘛?” 许念怀疑的问道。 东方未羽没好气的拽着许念的手说,“现在我可是宝藏钥匙的守护者!那些人肯定会找到我,纠缠我的!为了得到钥匙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跟妖怪似的,很可怕的!” 许念想了想说,“要不你试试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直接把钥匙给他们?” “……” 东方未羽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说,“你是怎么从温暖的嘴里,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许念很理智的说,“反正你又打不过,死了也是被抢走,不如直接给他们,这样就能活下来。” 东方未羽突然‘一脸感动’的抱住了许念的胳膊。 完了,更是走不了了。 “师父比起宝藏更担心未羽的安危对不对?!” “???” 被抱住的少年一脸茫然,“是吗?” “当然!你到现在都没有要我手里的玉佩,反而担心我因为玉佩被那些阴刹所害……师父你也没有那么无情嘛。” 好像被绕进去了。 许念叹了口气。 “别说奇奇怪怪的话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师父你也不睡觉啊。” “我……等会儿就睡。” “这个时候了,回去睡多累,要不就在这里睡吧?” 少女红着脸说道。 许念觉得对方已经不是在亵渎神明了,简直就是强.暴神明,见过勇的,没有见过这么勇的。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许念很认真的看着东方未羽。 突然少女有些心悸的感觉,尤其是被对方这双混浊的眼眸所注视的时候。 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在说什么现在也要说些什么了。 “我得意思是……让师父睡床上,我睡地板就可以了,师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呀?还是说……师父果然对未羽有‘非分之想’吧?真讨厌呢,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呢……” 又是常见的套路了,一而再再而三。 许念觉得自己脾气很好了,但是总是被这样戏弄有损自己的形象,得给对方一个教训。 嗯,教训。 许念点点头,然后伸手。 一把就将对方的手臂甩开,因为是抱着许念胳膊的少女,突然接受这样的力道,有些措不及防的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东方未羽就要朝着地上倒去,在这个时候许念又拽住了对方的手臂。 突然东方未羽的身子就止住了。 只不过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要干什么。 就被对方拽过来,靠在了桌子的边缘,接着许念伸手将这个可人的少女按在了桌子上。 她的双腿还在地上,但是腰肢却夸张的后仰。 背部都挨到了桌面,发丝仰面铺在了桌子上,宛如无数错综复杂的枝丫。 因为这样别扭古怪的姿势,少女其实初具规模的胸脯也因此高高的挺起,成为了挺拔的峰峦。 也是,如果这样都没有规模的话,那就只能说是一马平川了。 只是可惜,这个女孩子并不是平平无奇。 她才反应过来,措不及防的睁开眼睛,想要支撑起身子,变成正常的姿势。 可是身上却压下来了一个温暖却坚定的身躯,让自己压根无法动弹,就这么被牢牢的压在了桌子上。 睁开眼,就看到了近距离,就在自己眼前的他的面庞。 冷漠,却带着君临天下的霸道。 就好像是让人无法拒绝无法反抗,充满了畏惧的事物一下子倾轧了一切的念头,只剩下空白,与本能的羞涩。 这个女孩似乎现在才明白自己应该是什么位置,不应该产生什么多余的杂念。 她能清晰的感受对方突然很有侵略性的气息,以及他这冷漠的,却让人欲罢不能的眼神。 他就这么压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脯,不带任何杂念的说。 “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东方未羽红润了面庞,眼神试图躲闪,但是许念却伸出手来,端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对方看向自己。 眼神都无法躲避,一种被征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像自己无法反抗他的任何行为,无法忤逆他的任何话…… 这好像才是最开始的样子,才是应该有的状态。 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讨厌,只能下意识的顺从呢……明明自己不是这样的女孩子…… 少女支支吾吾的开口,软糯至极。 “对、对不起……” 许念没有笑,依旧是冷淡的脸庞。 “现在知道道歉了?” “师父……我错了……” “我当你师父,你就一直想着捉弄我?是不是真的觉得我脾气很好,对你什么也不会做?” 看着他冷峻的面目。 “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是一回事,而犯错了必须得到惩罚。” 东方未羽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 脑袋里很多的画面一闪而过。 比如……拿着皮鞭的男人。 比如……被绳子用屈辱姿势束缚的美少女。 比如……声嘶力竭又夹杂极致欢愉,下流的声音。 她一想到,就脸颊如火烧,身子不住的扭曲……好像心底都湿润了,不对,湿润的不只是心底…… 她带着一丝不可救药的开口。 “师父……未羽……愿意接受惩罚。” 冬季,说话会呵出热气。 可是连这雾气,都仿佛带着情欲的迷离。 27 真正的惩罚! 说实话,东方未羽想象中的惩罚应该是越糟糕越好的…… 好像并不能这么说,这么说起来就显得十分奇怪了。 但是……至少也不应该是……也不应该是罚抄《道德经》两百遍吧?! 东方未羽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惩罚竟然是这个! 当少女跪在桌子边缘,点燃了烛火,开始一笔一笔的抄道德经的时候,那个少年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悠闲的闭目养神。 似乎是真的不急切回去了,或者是欣赏自己受苦受难的样子。 东方未羽的每一笔都充满了愤怒,仿佛是要把许念这个人钉在纸上的气势。 一边写,一边念叨。 “死师父……臭师父……白坏人……白坏蛋……” 似乎要把毕生所学的贬低词汇都用在这个少年的身上。 许念当然是听到了,但是压根没有当一回事儿,反而是轻松的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少女就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想又越气,终于是陷入了死循环之中,不在愤怒中爆发,就在愤怒中爆杀! “臭师父!!” 东方未羽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身来。 许念正躺在床上呢。 就看着女孩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 许念看向她。 “你又行了?” 东方未羽仿佛被冲昏了头脑,也不管现在对方危险的眼神。 直接往床上一扑,趴在了许念的身上,娇躯并不重,相反她有些纤瘦了。 然后看着许念,凶狠的说。 “臭师父,我跟你拼了!” “哦。” 许念简单的回答。 少女更觉得被羞辱了。 “我才不管你会怎么惩罚我,因为你全部都是坏心眼,就会让人难堪!” “对。” 如同挑衅一般的回答,似乎在期待这个女孩子到底能做出怎样的事情。 “你……!” “我。” “咬死你!” “咬死我。” 许念才说完,愣了一下。 咬死我? 哪里咬?不对……是咬哪里? 想法还没有结束,少女就扑了下来。 首先扑到许念脸上的是她瀑布一般茂密顺滑的发丝。 然后就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之间的湿润。 几乎是瞬间许念就明白了这个姑娘的小心思了。 没有过多久,脖子上传来了紧致的吮.吸的感觉,甚至能感受到这个少女微微的唇齿撕咬。 还别说,就像是细微且舒服的按摩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停止,少女得意的抬起头来看着许念。 满意的看着他脖子间,那明显的,有个桃子一样形状的红痕说。 “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哦。” 许念伸手往自己脖子上抚摸了一下。 红痕消失的干干净净。 东方未羽愣了愣。 “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坏师父!!你不许擦掉!!” “你师父还是我是师父?什么都命令我。” “不管,我不管!!” 东方未羽摇晃着腰肢,坐在少年的小腹上,不依不饶的撒娇着。 衣裙都被晃乱。 白皙的大腿显露了出来。 许念看了一眼,然后伸手。 “啪!” 少女的大腿一下子出现了红痕,倒不是许念多么用力,而是对方的肌肤实在是太过细腻了。 东方未羽愣了一下。 接着她的腰肢就被搂紧了,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就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变成了自己。 而本应该在自己身下的少年,此时反而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他的手臂还在自己柔软的腰肢间。 “呜……” 这下东方未羽是真的有些慌乱了,仿佛是终于意识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个女子还不断撩拨,究竟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 许念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脸色逐渐的攀升,仿佛是一块剔透的红宝石。 “很喜欢这样玩?” “我……没有……” 少女似乎只剩下本能的反抗,可是对方将自己的身子压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稍微的挣扎,却会和对方的胸口微微的摩擦,这细软的触感,仿佛是电流经过。 许念另外一只手端住了少女的下巴,让她仰起头来,以一种更屈辱的方式来接受自己的审视。 “很喜欢被惩罚?” 许念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一下子就让少女的眼眸开始迷离。 仿佛是他的亲吻,可是他这么近,就是不亲吻自己。 另外一只手在自己的腰线附近游离,有些痒,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无法抵抗的酥麻。 让少女的双腿都开始了不由自主的摩擦。 “对、对不起……” “对不起说过很多次了,但是没有丝毫改的意思,知错不改是你的本性。” 许念如此下了评论,少女感觉更是羞耻。 这种从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压制,让东方未羽好像彻底认证了他的神明身份, 许念微微低头,脸颊靠近她的嘴唇,少女似乎是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她忍不住的仰起头,想要亲吻少年的薄唇。 但是在这个时候,许念的手指就堵在了她的嘴唇上。 让她压根没有办法亲吻自己。 许念笑了一下,“这是惩罚,你以为是奖励?” “可、可是……” 东方未羽快急死了,但是许念压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另外一只手熟络的在她的身上,隔着衣衫轻轻的抚动。 即使频率不快,即使力道不重。 但是娴熟的技巧,很快让东方未羽产生了奇怪的感受。 她只能委屈的抓住许念的手臂,这种感觉明明酥麻,但是对方却又老是让自己无法彻底的享受,到了一个临界值就戛然而止。 少女简直快疯了。 她都想要哭出来了,泪眼汪汪的看着许念。 “师父……师父……” 许念微笑着看着东方未羽,仿佛什么也不懂的问。 “怎么了?” “我……我想要……” “要什么?” “亲亲……” 女孩子用力的向上仰头,但是许念的手指成为了无法逾越的大山。 “不行。” 许念再一次的拒绝了面前的美色,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撩拨对方青涩的神经,年轻的女孩子当然不是许念这种身经百战的选手的对手。 许念这次是真的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呜……” 可是东方未羽真的是被折磨的要疯了,无法彻底的享受,又没有办法逃离。 她终于是忍不住,直接张开了红唇,然后将少年阻挡自己的手指含了进去。 许念愣了愣。 看着东方未羽很清纯,但是却在吮.吸自己手指的妖冶表情。 很快,手指都被彻底的湿润。 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许念,眼神中仿佛还带着一丝渴望。 “师父……呜……你也会受不了的对吧……?” 少女甚至无师自通的用她的双腿去夹住少年的腰肢,柔韧性很不错,忍耐性还在调教之中。 许念笑了笑。 这个女孩子竟然觉得自己会受不了? 于是他将自己的手指在对方的口腔里,迅速的搅拌起来。 从被动的被缠绕,到主动的翻搅。 效果显然是不一样的,很快,东方未羽就脸色通红,眼神透露出来了哀求的神色,可是又不敢咬,又无法让对方的手指退出去。 支支吾吾的声响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这个少女连喘息都很费劲的时候,许念才将手指抽离出来。 微笑着看着气喘吁吁,已经是凌乱不堪的女孩子。 “以后还敢不敢?” 东方未羽看了许念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这次狠狠的伸手搂住了许念的脖子,接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许念的嘴唇亲吻而来。 这一次许念是来不及伸手阻止对方的,但是看来许念也没有这个意思。 而东方未羽终于亲吻上了少年的嘴唇,由衷的感觉到了一种得偿所愿的畅快。 一旦纠缠上,就压根不舍得放开。 借着双手的力道。 少女整个身躯都起来了,紧紧的贴着许念的胸膛,脑袋不断的转变方向,仿佛是不断的调整亲吻的角度,要霸占许念的整个口腔,他的上唇下唇甚至唇角,每一颗牙齿都要照顾到。 双腿都坐在了许念的腿上,整个人都窝入了他的怀中。 唇齿交汇的声响,明显又羞耻。 但是好像现在不管不顾的少女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要彻底释放自己刚才的憋屈。 就要狠狠的亵.渎自己的神明师父。 她甚至带着自己的腰肢,连带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在少年的身躯中扭动着,仿佛也要挑起他的情绪。 许念很冷静,哪怕是听到了这些奇怪的声音,哪怕是自己的身体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许的反应。 但是仍然没有过激的举动,甚至没有多余的侵犯对方的身体。 就像是在被妖精考验的老僧一样,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道行。 等到少女终于是呼吸都坚持不住,松开了自己的嘴唇,但是她的红唇还张着,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的时候。 许念依旧平静的看着她,即使感觉自己嘴里都怪怪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还好,舌头还在,牙齿健全。 她迷离着眼眸看着自己,“坏师父……我就是不该,要不你就把我弄死,反正命也是你救的。” 许念想了想说。 “还有一个惩罚。” “什么?” “你这么期待干什么?” “哪、哪有,我怕死了……你千万别给我惩罚……人家怕~~” 看着对方这明显挑衅的表情,有血有肉的少年终于是忍不住了,俯身下去。 然后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明显的红痕。 东方未羽愣了愣,就听到对方的话语。 “这个不许弄掉,只能让它自己消去,我会检查。” “……” PS:别急别急,这段日常都要照顾到~ 28 我想在你面前哭泣 “澹台洛水。” 这是一个阴郁的天气,并没有天晴,明明是白天,却全都笼罩在了一片阴云之下,灰蒙蒙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仿佛都会沉入谷底。 似乎让人无精打采。 可是哪怕是如此,也不能阻挡这个不算是多么年轻,但是在修真世界也不算是年纪多么大的女子去参剑壁参剑的决心。 而平静的脚步,周围陡然刮起的不寻常的风,以及这突然出现的,略显陌生的声音。 让澹台洛水的脚步戛然而止。 陡然,一股由心底出现的心悸渐渐占据了全部的心情,她觉得自己的手会颤抖,可是在努力的坚持。 危险,危机。 宛如是航行在大海之上的船只,觉得自己可以乘风破浪之时,突然的低头,却看到了船只之下,有着一个巨大的阴影,他随时能颠覆你一切的努力,让你尸骨无存。 澹台洛水似乎连转过头去看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他明明就在那里,静静的站着,丝毫不忌惮自己的气息和存在被澹台洛水所知晓。 因为那也是没有关系的事情,毕竟……一个窥天境又能如何呢? 或许对付人世间的许多存在已经够用了,但是放在他的面前,似乎怎样都是无用的。 “澹台洛水。” 他再一次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女子终于转过身,显得有些僵硬,尽管她的表情试图强制冷静下来,但是谁都能看得出她瞳孔里的震荡。 看着这个微笑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儒装,仿佛一个教书匠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澹台洛水脑海几乎空白,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是特意的等待自己么? 还是说,终于来到了要斩草除根的时候?可是澹台洛水仍然不甘心。 她几乎是咬紧牙关说出了那几个字。 “恒师叔……” 恒温微笑着看着这个动人的少女,只是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杂念。 到了这个份上,不该存在的一些多余的欲念,他都已经摒弃了,因为那些都会成为自己的大道前的绊脚石,他很清楚。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的好师侄。” 他如此说道。 澹台洛水不明白这个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的男人到底这次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没有躲避的资格,再不想面对,也要面对,在这样的强者面前,她几乎没有选择。 “恒师叔好久不见。” 她低声说道。 恒温笑了笑,“从你师父修炼‘闭口禅’开始,就好像没有见过了,的确是很久了。” 闭口禅? 谁都知道自己的师父韩雪衣绝对不是修炼闭口禅,压根就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开口,这个男人就是某些原因! 而为什么自己的师父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这个男人就是罪魁祸首,这样的话就是明摆着的嘲讽! 可是又能如何? 她似乎没有为自己的师父伸张正义的资格……实力才是这个世界的所有。 她闭口不言,算是无声的抗议,是弱者最后的遮羞布。 “你的境界恢复了?” 他问道。 “嗯……” “不错,我由衷的感觉欣慰啊……这样说的话,突破到踏虚境也是指日可待了吧?” “……还远远不够。” 的确很快要突破到踏虚境了,但是她下意识的不想透露给对方。 恒温似乎也不在乎这些。 “这么多年的参剑,终于还是成功了……这其中有什么窍门么?不吝啬的话,是否可以告诉师叔呢?” 微笑着的恒温,看起来很亲和的气质,在澹台洛水眼里,却是完全的笑面虎。 这是直接得不能再直接的试探吧? 她想了想低声说,“突然的顿悟……我也不知道窍门所在。” 她没有暴露白先生的存在,不想也不能。 恒温眯起了眼睛。 “看来你对师叔还是保留很多啊……” “没有……” “是不是对当年的事情还在记恨?” “弟子不敢……” “怎么不敢,哈哈哈,你现在可是又成为了明日之星呢,天墟甚至都在讨论你什么时候有资格进入天墟了,这么谦虚干什么……是有什么不能告诉师叔的秘密?” 澹台洛水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对方的话锋看似温和,却全都是陷阱和试探,说是警告都不为过了。 “弟子……没有什么秘密。” “呵呵,是么?那么看来,上次闯入凤凰台,拿走凤凰玉的那个人,和你没有关系了。” 这句话让澹台洛水几乎瞬间瞳孔放大。 但是澹台洛水却立马说,“凤凰玉被外人拿走了?” 恒温看着澹台洛水滴水不漏的表情沉默了一下,然后笑呵呵的说。 “今天的对话就到这里吧。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要告诉你,有的时候放下一些过去更好,对双方都好。因为谁也不想看到局势变成你死我活对不对?对你师父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 恒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他陡然抬起手来,澹台洛水几乎是瞬间调动了自己全身的气息。 但是没有爆发。 因为比自己的反应更快的是出现了一把悬空的剑,就静静的悬浮在了恒温的身边。 它漂浮着……如此的熟悉。 澹台洛水即使参剑再多年,也不会忘记这把剑的存在。 原本……这应该是属于韩雪衣的。 但是此刻却温顺的出现在了恒温的身边。 恒温微笑着操控剑灵。 让剑灵在澹台洛水的周身环绕。 仿佛随时随地就会落下来,给予澹台洛水没有办法抵抗的致命一击。 如果对方全力施为,自己一定是没有任何办法抵抗的。 甚至全力逃走都不可能成功。 就在自己的头顶盘旋的剑灵迟迟没有落下。 恒温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好东西向来都是留在更有实力的人手里的。人间有个故事,一位并不强大的宗门之主,手握一块美玉,当一个更强的宗主前来索要,却怎么也不愿意给予。于是满门被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如果有朝一日你能进入天墟就明白,师叔做的一切……并没有错误。” 他消失了。 剑灵也随着消失了。 仿佛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是在澹台洛水的背后,已经满是冷汗。 刚才她一度认为对方要杀死自己了。 可是最终自己还是活了下来,似乎值得庆幸。 但是对方的警告……却犹在耳畔。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告诉自己……对方已经在怀疑,白先生和自己有关,并且告诉自己,他的手里,还有韩雪衣作为筹码,自己最好不要做出针对他的事情,甚至连仇恨都不要存在。 何其霸道? 强者对于弱者的欺凌,似乎都是天经地义,似乎……永远不留情面。 而没有离开多远的恒温看着身边的剑灵。 神色并不好。 “看来还是和她有关系了,真是个不好的消息呢。哎,你说你,为什么还要残留一丝执念呢,现在你的主人是我……等你彻底归属于我,我会给她们找一个好归宿的。相信我。” —— 有些失魂落魄的澹台洛水回到了房间。 但是几乎是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了自己床沿的那个少年,这次他没有戴面具了,显得十分坦然。 不过澹台洛水似乎没有感到吃惊了,好像是现在也压根没有心情去感觉吃惊。 她看向他,低声说了一句。 “白先生……” 内心突然有些委屈。 但是这样的委屈似乎没有办法诉说,因为她都不确定自己和对方算是朋友,还是仅仅被利用的工具。 好像自己一开始就是如此,孤立无援。 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再三的考量,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但是在这个时候,少年的 “你好像很难过。” 却如一柄利刃,轻易的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她朝着少年走过去,就像是失魂落魄一般。 似乎想要伸出双手。 但是却在空中戛然而止。 她的红唇张开,也是欲言又止。 仿佛所有的行为就和她的人生一样,永远是进退两难,永远以为看到了希望,最后才发现,这样的希望不过都是虚妄。 “我……” 许念看着她,对她奇怪的动作视若不见。 只是平静的说。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的时候不能看开也要看开,如果不能现在立马就死去的话,建议,一切向前。” 澹台洛水这么多年的坚持坚强,仿佛随着对方的一句话轻松的瓦解。 身上无数的伤痕是她自己的挣扎。 想要死去,最后却又舍不得死去。 将所有的自私留给自己,而艰难的前路也选择走下去。 经常迷茫,没有方向,如泥潭里挣扎。 她终于是忍不住,软软的跪倒下去。 双手搭住了少年的双腿。 就像是臣服一般的跪倒在了这个面貌无比年轻的颓丧少年面前。 “白先生……我可以在你面前哭一会儿么?” 她生平 即使对方没有给予自己更多的温柔,但是好像只有在他的面前,自己的软弱就会显得顺理成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许念看了她一眼。 然后望着门口的方向。 “我这个人有个恶趣味。” “嗯?” “我挺喜欢看女孩子哭的,尤其是长得漂亮的。” “白先生……” PS:今天有点麻,如果晚上回来的早,状态还在,我就尽量更出 29 轻车熟路 泪水湿透了膝下的地板。 更多的心力憔悴交织在一起,堪比参剑的那二十一年。 那些时间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幻梦,只不过是一闪而过。 二十一年落在别人的嘴里似乎会很轻松,毕竟煎熬的人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任何,而是自己的全部。 就连回想起来,好像都有些模糊。 从开始的坚定,然后是迷茫,最后成为了纯粹的煎熬。 数次的想要终结自己的生命的女子,却是始终没有放下心里的那把剑。 她支撑到了现在,可是依旧看不到前路在哪儿。 人生或许总是会如此的吧,以为披荆斩棘了,其实是被困在了更庞大的迷宫,人如蚂蚁,泥泞之中漫步。 她只是想哭泣,不是想要放弃。 而在这个宛若神明的少年的膝下,她就像是忏悔的信徒。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背负这些。 只是徒劳的啜泣。 许念静静的看着,他明白情绪崩溃的重量,也不觉得这种矫情有什么问题。 这的确是矫情没错,但是不是无缘无故。 虽然不能完全的知道对方的故事,但是大概她也没有想要渲染自己。 当哭泣停止,眼泪终于止住,川流不息的瀑布迎来了终结。 天黑了。 似乎是将情绪倾泻的一干二净,却没有一句对话的澹台洛水终于抬起头来,想起了这个羞耻的场面。 好像有些无法面对此时的许念。 她嗫嚅了一下,缓缓起身,收拢有些湿润的裙摆。 “抱歉……白先生,我……” 许念摇摇头,“小事,这不算是你最丢人的时候。” 澹台洛水的双颊浮现一抹红润。 这个在外人面前显得沉稳端庄,又有着年纪在这儿的成熟的女子,在他的面前好像就回归了十几岁的小女生。 仔细想想,似乎自己也没有完全的体验过那样的人生阶段,在青涩的年纪,享受所谓的青春,遇见一个心花怒放的存在。 这些甚至都不是奢望了,已经是错过的东西。 甚至偶尔看着昆仑宫里那些年轻的修真者,她都会偶尔有些伤感。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自己下意识的将对方一直当成了面貌年轻的老妖怪的缘故,何况实力上的差距也是碾压,所以就没有什么好伪装的,情绪自然而然的就迸发了出来。 “也……请不要这么说,我好歹……” “好歹要点脸?” 这个少年总是无所顾忌的将话说的太明白,反而让人没有话说。 恭敬站在一旁的澹台洛水觉得场面有些奇怪,坐在床沿的他就像是来青楼光顾的客人,而自己就像是在被对方欣赏选择的花魁。 “白先生非要这么说话么……” “啊,我一直这么说话来着,你要习惯。” “我……知道了。” 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在他的面前自己只能无限的委曲求全,甚至逆来顺受。 “你是之前碰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样?” 许念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已经干了许多,泪水的痕迹很快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对方突然问起了自己的事情,让澹台洛水有些受宠若惊。 看了许念一眼,对方似乎还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或许只是无聊的一个随口提问?是无心之举? 但是好像自己还是有必要回答,因为和对方有关。 她说。 “碰到了……我的师叔,就是夺走我师父韩雪衣剑灵的那个男人。” “哦。他说什么了。” 许念好像兴趣还是不大。 “他好像觉得……你之前拿走凤凰玉的事情……和我有关。” “听起来好像挺敏锐。” 澹台洛水有些担心的说,“但是白先生放心,我不会将您的身份说出来的……” 许念好笑的看着澹台洛水,“那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您……” 澹台洛水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好像目前为止都不知道对方的确切身份,这个白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对方从哪里来的,对方经常居住的地方,属于什么势力,又在历史上有什么记载……这些甚至都无从推断,原来自己压根就不了解对方的任何,何来出卖? 许念微笑起来。 “所以别有什么负担,如果已经到了危急你自己生命的时候,说出来就说出来了,大可以说是我威胁你的,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关系。” “您就不怕……” “怕什么?” “天墟……很强的,虽然说当时好像没有留下你,但是说不定是存着不想和你交恶的心思。只是你要知道,天墟收集的宝物,存在的强者,数不胜数,凡事总有万一,这不能掉以轻心。” 或许是感动于对方的上句话,澹台洛水情不自禁的想要提醒对方,明白天墟存在的重量。 许念却看向了对方。 “你好像很担心我出事啊。” 澹台洛水脸颊红润,这句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看着对方有些戏谑的目光,她稍微的偏移视线,支支吾吾的说。 “我……当然担心你。” “为什么?” “你……救了我。” “我似乎没有救你。” “你将我从锁链里摆脱出来……” “是你自己将自己锁上去的,如果你想的话,任何人都可以救你。所以这不算是拯救。” 澹台洛水有些急切的看着许念,似乎迫切的想要证明就是对方拯救了自己。 “可是……可是正好是那个时候……如果你不出现,我就真的可能死了……” 许念笑着,“你也说是正好了,只是运气问题,说不定如果我不出现,出现的就是别人呢。这些事情都说不准,毕竟我不是为你而来。” “你怎么能这样……” 澹台洛水有些委屈的看向许念。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对方似乎要极力撇清关系的话语,有些不能接受。 许念也搞不懂为什么对方就突然像是深闺怨妇一样了。 许念想了想,咳嗽了一声。 “行了,就先不说这个了,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看着办,就算我做了什么也是之前的事情了。” “哦……那你要说什么?” 澹台洛水当然觉得对方来找自己不是聊天这么简单,不知道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还是说对对方的定力太过高估。 而事实也的确如澹台洛水所料。 他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你们昆仑宫圣祖的事情?” 澹台洛水愣了愣,“圣祖……我听说过,但是了解的不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位的存在,但是好像整个昆仑宫也就出现过一位圣祖,好像是女子。但是关于她的事情都是属于绝对的机密,都被保存在了天墟之中,像是我们这种昆仑宫里的弟子,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许念点点头。 “果然如此,所以你不知道,但是你师父可能知道更多?” 澹台洛水点点头,“她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只是师父存在天墟的时间也不长,或许也无法知道更多,您……想自己去看看吗?” 许念摇摇头,“你说的天墟这么危险,我去干什么?” 许念倒不是怕,只是觉得自己进去的话,掀起的风浪更多,鬼知道那些神神叨叨的人有什么能力,说不定就找到自己的存在了呢?到时候想要摆烂的生活就会变成被迫去努力的日子,这不是许念所想的,现在做的事情也是尽力的避免可能的危险。 才要知道到底能进入白玉京写纸条的人是谁。 “那……” “所以你要努力。” “我?” 澹台洛水愣了愣。 许念点点头,他突然有个不错的想法。 “努力一点,先定一个小目标,进入天墟,成为天墟掌权人,然后我有什么事情都能问你了。” 澹台洛水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问。 “这是小目标吗?” 明明是再给她两百年都不一定能成功的痴人说梦好吗! 许念点点头,“我相信你能做到的,这又不难,反正时间很多。” “……可是你也知道我那个师叔的秉性……我就算有这种趋势,他也一定会想要扼杀。” “没关系,杀了他就好了,反正这也是你的目标之一不是吗?” “可是……” “我知道很难,但是跨不过去你准备怎么办呢?躲着,逃避,压制自己的实力,给自己借口是蓄势待发,厚积薄发,实际上不过是因为没有底气所以狼狈的逃窜?”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澹台洛水有些急,想要阐述自己不是对方嘴里的那种人,对方连番的话语压制性太大了。 “所以这个目标就给你了,杀了你的师叔,成为天墟的主宰。” “万一我遇到危险,即将陨落……” 澹台洛水定定的看着许念。 许念站起身来,“那也和我没有关系,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我只不过是看你好像有点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随口说一下。命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你自己的,我只是……突然好像有点期待你如果有这么一天,会是什么光景。” 这么说着的许念走到了门口。 澹台洛水听着对方的话……似乎只听到了期待两个字。 她有些凌乱,看着对方的身影,忍不住开口。 “白先生你要去哪里?” “去找你师父问问。” “……要我带路吗?” 许念头也不回。 “不用,我已经轻车熟路了。” “……” 这个轻车熟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澹台洛水突然有些异样的情绪。 PS:今天还是双更出来惹,最近天气好冷,倒春寒了属于是,大家注意保暖!日常还有几章,稍微忍耐一下~ 30 我来教你喝酒 月下有疏桐。 而静静矗立的屋子,就显得更加的形只影单。 悬崖边边上的房屋,看上去就像是岌岌可危的大厦。 仿佛随时会随着这悬崖峭壁一起滑落山坡,然后粉身碎骨。 只是联想到这个屋子里唯一存在的女人,想到她的身份和经历,这些事情似乎都可以理解了,反而觉得无比的契合。 毕竟……就是一个处在悬崖边缘的女子。 所有的忍气吞声,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全。 至于保全的是不是仅仅是她自己,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者成为了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许念没有推门,却是平白无故的落在了房间之中。 一盏摇曳的烛火,变成墙上的影子。 而此时此刻,韩雪衣正在房间的桌子边,打开了一坛酒,轻轻的嗅。 接着就看到了措不及防突然出现的少年,静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凝视自己宛若深渊。 韩雪衣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微红的抬起头来看了少年一眼。 用眼神在询问对方为什么要过来。 许念看了一眼酒坛,看了一眼对方的嘴唇,没有沾染丝毫的酒水。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 “看来是害怕酒后忍不住说话,只能去闻酒的味道。你以前很喜欢喝酒?”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但是这个成熟丰腴的女子还是微微点头。 因为顾忌某些东西,成为了最大的心病,以至于以后的任何事情都要挂在心头,一举一动充满了担忧。 所有的放纵都没有了理由,只能是一次一次的违背着自己作为人的本能。 违背本能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还真是痛苦,想喝的酒都喝不了。” 许念笑了笑,坐在了她的对面,然后拿起酒坛,就一口喝了下去。 吞咽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出现。 韩雪衣甚至能看到这个少年的喉结明显的滚动,他的体型偏瘦,所以脖子的曲线很明显,青筋的脉络分明,这样的滚动仿佛是有味道的。 是一个少年的青桔味,还是他喉咙里的酒水味却并不清楚。 包括连他握住酒坛的手,都是性感的。 韩雪衣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用性感来描述一个少年的手呢。 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手背上的脉络清晰,恰到好处的比例,大概握紧一个人的脖子的时候也是非常漂亮的,大概会有许多女人愿意被这只手握住脖子,听他在耳边的喘息。 想到了他将自己按在了床沿的那瞬间。 韩雪衣偏过头去,眼神躲闪着。 喝了一口酒的许念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也不是春神酒,不过和欢喜宗喝到的酒不同,更烈,更绵长。 香味返送回口腔,带着浓烈的灼烧感,不过都可以忍受。 “你们两师徒挺有意思的,一个呢,就为了对方连话都不说,一个呢则是为了对方能将自己锁在参剑壁上二十一年。” “……” 韩雪衣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愧疚,或许是自惭形愧。 似乎以一个师父得身份,让徒弟做出这样的事情,很是羞耻。 许念自顾自的说,“不过还好,她也不一定是全部为了你,多数的成分大概是为了她自己。其实我很好奇。” 韩雪衣不解的看向少年。 许念微笑着问。 “你想过去死吗?” “……” 韩雪衣沉默了下来。 片刻她伸出了手臂。 手腕上深深结痂的痕迹,在雪白的肌肤上很是明显。 就像是丰腴身材的一道缺口,是完美里的不完美。 此刻有着妖艳的色彩,摇曳的烛火仿佛都能将她烫伤,是一个似乎脆弱到了极点,却还没有消亡的存在。 许念哑然失笑,拿起酒坛再喝一口。 “你们连伤口的位置都一样。” 韩雪衣沉默了一下,接着起身,主动坐在了许念的身边。 她身上的香味是特殊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大概每个人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有些犹豫却还是伸手拉过了少年的手掌,在对方的掌心轻轻写道。 【成为我的徒弟,是她的不幸。有的时候我更希望她无情无义一点……】 许念望着近在咫尺的韩雪衣说,“有的时候希望……那就说明大多时候你还是庆幸她没有忘记你的。” 韩雪衣难以启齿。 许念无所谓的笑了笑,“人大多都是这样的,矫情的时候会让一切远离自己,但是内心深处却希望对方找一个理由,坚定不移的留在你的身边。” 她微红着脸庞,低头写到。 【你是在安慰我么?】 许念看向对方,“这个问题一般要问你自己,需要的是安慰吗?” 韩雪衣立马摇摇头,可是看着对方的眼神,又慢慢低下头,心虚的表情不用再明显了。 所以许念有的时候经常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演戏。 只是演技太过高超,几乎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 再不符合常理都有理由去相信对方说的是真的。 “行了,我只是随口说一些我觉得有趣的东西。” 韩雪衣看了对方一眼,似乎有些埋怨。 好像在说:这种事情在你眼里只是有趣,还真是无情…… 不过许念的确不在乎这些东西来着,随口一问的程度。 他说,“关于圣祖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韩雪衣不解的看向他。 许念说,“本来的确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但是出现了一些事情,可能就和我有关系了。这些事情不弄清楚睡觉都很难睡好来着。” 韩雪衣犹豫了一下在许念的手心写道。 【圣祖是个女子……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我只知道她在成为圣祖之后,在昆仑宫天墟只呆了两年不到的时间……然后就偶尔出现,似乎一直在寻找什么。】 “寻找什么?” 许念问。 韩雪衣摇摇头。 【这个层面就不是我知道的事情了,不过以前她寻找的,现在也成为了天墟那些人寻找的,包括恒温。】 “恒温……就是你那个师弟?澹台洛水的师叔?” 韩雪衣点点头,脸上出现一丝黯然。 【这种层面的人寻找的一定不是什么至宝或者财富……方向无非几个,大道、长生、力量。】 没错,已经是摒弃了修行六境的存在,登庭境、神融境、龙象境、逆命境、窥天境以及踏虚境这些之外就是几乎万里挑一的人选才能登入的境界,不是只靠努力就能踏上的路途。 所谓七境八境之上的强者为什么受人敬畏的原因就在这里,他们不只是靠着努力,更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和机遇。 而这些人也不会对什么资源财富甚至宝物有什么兴趣,力量或者长生大道才是他们都没有底气,想要得到的。 除非真的无欲无求,甘愿千百年后化为尘土。 但是再想想这些人是花了多少时间和心力才到这个程度,又怎么会甘心到此为止,不死不灭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看着许念沉默的表情,韩雪衣再次在对方的手心写道。 【我曾今隐隐听到师父提到过两个字:极限。】 “极限?” 许念哑然失笑。 人总是喜欢去挑战自己的极限,好像就能切实的感觉到自己在不断的变强,可是这何等的虚无缥缈,又多么疲惫。 至少许念不喜欢挑战自己的极限。 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许念察觉出来自己很强,都不想要暴露自己存在的原因,万一翻船了呢?万一真的碰到自己打不过的人呢?那不就得去突破自己的极限? 没必要,都寄吧哥们,何必呢。 韩雪衣点点头,然后没有了下文,用这点来表示她自己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也让许念清楚,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只能去天墟一看。 许念暂时还没有想去天墟的想法。 他看了看身旁的女子,看了看没有喝完的酒。 问。 “想喝酒吗?” 韩雪衣看了看酒坛,然后还是克制的摇摇头。 在许念的手心写道。 【喝多了会忍不住说话。】 “但是喝多了会很爽。” 许念这么说道。 韩雪衣低下头,脸颊微红。 许念笑着说,“没关系,你喝点吧,如果你想要说话的话,我会提前保证你说不出话然后就睡过去。” “……” 韩雪衣不确定的看了许念一眼。 许念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说到做到。” “……” 韩雪衣犹豫片刻,终于将刚才少年就直接喝过的酒坛拿起来。 似乎因为身子的羸弱,还有些吃力。 摇摇晃晃。 许念直接接过来,然后站起身,拿起酒坛站在了韩雪衣的身边,看着这个几乎是熟透了的女人说。 “仰起头,张开嘴。” 韩雪衣红润着脸庞,听着对方如同命令却奇怪至极的话语。 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异样。 但是她微微眯起眼睛,张开了她诱人的红唇。 许念往下倾倒。 看着晶莹的酒水,在烛火的照耀下一点点的涌入对方诱人的红唇。 比起这酒水的灌入,韩雪衣感觉到的是一种略显羞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的面红。 睫毛轻轻的颤动。 量逐渐的变多,她想要停下,但是对方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韩雪衣又不想酒水浸染自己的身子。 她忍不住用上哀求的目光看向许念。 许念却微笑着说,“不许洒出来一点了,都喝完。” “……” 韩雪衣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听着酒水在自己的口腔满上的声音,她不断的吞咽,试图缓解口腔的压力,但是倒下来的速度明显更快。 直到满溢在女子的嘴唇边缘。 一滴酒水满溢出来,滑落她的嘴角,沿着她的下巴,滑落到脖子。 然后清晰的留下水痕。 划入她领口,深邃不见底的沟壑里。 妖艳,迷离。 PS:昨天睡觉断断续续的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去补觉两个小时左右,起来更新~ 31 惊夜 韩雪衣能够回忆起来的,人生最耻辱的时刻大概就是师父在自己的面前被杀。 自己的剑灵被夺走的那一刻。 那是永远忘不了的疼痛,失去了师父的庇佑,失去了剑灵的存在。 她比废人还不如,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被夺走。 根本不用谈什么境界,天生剑灵给予的馈赠很大,但是当它被夺走的那一刻,反噬也是极其痛苦。 这是她铭记于心的耻辱。 或许要归结于对于师姐弟关系的盲目信任,或许是低估了人性对于利欲的渴望。 总而言之,那是自己人生的至暗时刻。 而现在的场面,似乎仍旧是耻辱的。 她就只能仰着头,尽力的不让更多的酒水从自己的嘴里满溢出去。 而少年已经放下了酒坛,似乎终于是明白了点到为止的意义。 可是在他的眼里一点点的吞咽酒水,这种行为就何其羞耻……虽然衣衫还是完整的,虽然自己似乎没有暴露更多的东西,但是……光是这样的动作就像是任人把玩的一个小玩意儿。 她没有吞咽了,似乎在犹豫什么,似乎在对方的眼光下,做出这样的动作十分的困难,抵抗不了内心的边界。 许念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女人。 “怎么不喝了?酒量就这?” “……咕噜噜。” 吞咽的动作开始,响起来的声音就让韩雪衣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想要偏过头用更掩耳盗铃的姿势吞咽,可是许念伸手握住了她的下巴。 那只漂亮性感的手掌,终于握住了自己的下巴。 她无法抵抗,只能哀求似的看向许念。 许念冷漠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的不解,似乎是疑惑为什么她什么都说了,自己却还要这么对待对方。 而许念告诉了对方答案。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像是此时此刻一样,不要以为自己恪守了别人制定的规则就能安然无恙,一时的委曲求全只会让对方更加变本加厉。毕竟你一直活在别人的规则之下。” “……” 似乎是明白了对方话语和举动的含义。 她终于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将酒水全部喝下。 一点点的,然后变成空空如也。 许念看着她的眼神说。 “看看,喝完了没有?” “呜……” 尽管很抗拒,但是韩雪衣还是张开了嘴唇。 能够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口腔,以及自己的那条粉嫩的舌头。 就在她浑身燥热,眼神几乎已经有些迷离,仿佛沉沦在这种被折磨,被羞辱的奇怪氛围里的时候。 少年却主动的松开了手。 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自己的情绪也全都不是因为他而升起。 他在这个时候说。 “人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努力却没有结果,只能委曲求全却没有办法全都放下,保留所谓的尊严以及不甘心,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 她明白对方在说自己的处境。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说这些,明明……自己就是没有任何办法,沦落到这样的境地,难道 她只是低下头,眼睛有些红。 好像连诉苦都没有办法理直气壮,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许念平静的用手转动面前的酒坛,沉重的重量在他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低声说。 “你应该不想看到澹台洛水努力为她自己,为你而拼命的时候,你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画面吧。你会想她终于忍不住埋怨你么?” 韩雪衣抬起头看着少年,眼神不甘又委屈。 忍不住伸手在对方的手心写。 【可是我又能干什么!】 许念笑了笑,松开了对方的手。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如何商量如何计划如何……杀掉他,把属于你的一切拿回来。而你想都不敢想,只是想着如何逃避,这点才最是辜负。” 韩雪衣沉默着看着许念很久。 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为什么对方要对自己说这些,却又不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许念能轻而易举读懂对方的眼神。 平静的摇摇头。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你徒弟能达成这个目标对我也有好处。但是她一个人,大概做不到。你可以当成是一种利用,但是你应该庆幸,现在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什么价值都没有的人,就只能被遗忘了。” 许念的话是不是很重,其实他并不在乎,只是这些人又不像是自己一样,可以无所忌惮的摆烂。 总是要面对的,与其让自己出现,然后大刀阔斧的去改变什么,不如看着她们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这样或许更有乐趣。 自己不是什么救世主,也没有责任要做到这样的地步,但是大概看着她们自己去做……可能更有趣? 看着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不定的闪烁。 许念好笑的说。 “还要喝吗?” 他拿起酒坛来,对方的眼神动荡了一下。 许念却自己喝下去了一大口。 韩雪衣手足无措的时候,许念却伸手再一次的端住了女子的下巴,让她被迫的仰起头来。 这次韩雪衣没有等到对方开口,就直接张开了红唇。 依旧以这种备受屈辱的姿势饮酒。 水流如瀑布,倒灌而下。 韩雪衣在想,明明自己也没有说不喝,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还是说自己这样的女子,最容易引起男人凌.虐的冲动? 她不知道,她似乎只能默默的接受。 这次当她全部的吞咽下去,许念几乎没给对方缓解的机会,再一次的灌注酒水。 一次比一次激烈,但是对方就是除了这个动作之外,再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而韩雪衣自己却不可救药的变得更加燥热,身躯都不自禁的扭动起来。 身上得热汗涔涔,好像连衣衫都要湿透,发丝已经紧贴着脸颊的肌肤。 直到酒坛的酒水都已经喝完。 而她也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嘴和忍耐力。 最后终于是忍不住喷吐了大口的酒水出来,扶着桌子红着脸剧烈的咳嗽与喘息。 酒坛空空如也,少年用手掌拨动酒坛,让它在桌子上悠悠的转动。 而这个成熟动人的女子,过了很久才稍稍的缓和过来,脸颊已经是一片酡红。 不记得喝了多少了,这种酒喝完就上头。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许念,似乎这个时候才有勇气面对之前的耻辱,拿起所谓的勇敢。 许念却是撑着腮帮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女人。 似乎正在期待对方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她走上来,然后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头。 带着浑身的酒气,和芬芳的香味。 是熟透的果香混杂酒香。 极其特殊的味道。 动人的眼眸此时也显得妩媚至极,她看着眼前俊朗而又年轻的颓丧少年。 轻启朱唇。 “你……” 下一瞬,许念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脖子上。 “砰。” 韩雪衣就这么双眼一闭,然后软软的倒在了许念的怀中。 还好只是说出了一个字。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触碰了禁制,不过问题不会太大。 只是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连呼吸声都带着酒味。 她会不会说梦话? 许念想了想,自己好像也管不着。 于是就抱起这个婀娜又丰腴的身躯,到了床边,将韩雪衣就这么放在了床上。 满面的潮红,闭着的眼眸,颤动的睫毛,仿佛是无声的邀请,画面太美许念没看多久。 虽然是不看白不看。 但是他还是很快熄灭了蜡烛,消失在了这个悬崖边的房间。 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悬崖边的黑夜。 —— 人宗,冲州城。 并不算是人宗一个富庶的地方。 相反这里是以贫瘠出名,甚至在最是饥荒艰难的时代,易子而食的画面屡屡出现。 不过最近的风调雨顺才让这个地方显得有了一些寻常的人情味。 夜晚的灯火早就熄灭,空旷的夜色下,大地寂寥,似乎连城墙都安详的睡着。 只是在客栈的某个房间内,虞风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打开窗户,外头的星光也无法完全照亮房间。 她有些惆怅的事情是因为能很快遗忘,或者淡忘的画面,却在这几天显得尤为清晰。 她才知道,原来人的记忆也是折磨自己的存在。 开始并不浓烈,让你以为其实没有那么重要,说遗忘就能遗忘了。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它就会像是潮水一样袭来,折磨你的夜晚,让你无法安静的入睡。 “明明都快回风波庄了,为什么……” 她叹了口气,找不到答案。 在港口的告别,那个少年走的实在是太过轻松写意。 可是那个画面,却好像是种在了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 甚至好像连当天海风吹来的味道,虞风瓷都记得。 该怎么入睡呢,这是一个问题。 “咚。” 可就在这个时候,虞风瓷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从门外传来。 她皱了皱眉头,这些天来她的警惕从来没有落下,越靠近风波庄就越是提心吊胆。 彩珠太贵重,甚至都没有想过路过哪里的时候偶尔提及,生怕被人盯上。 听到这样的声响,虞风瓷直接起身,穿上了男子的衣衫,轻便而且适合行动。 她皱着眉头靠近门口,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犹豫了一下。 虞风瓷还是轻轻的拉开门,走出门去。 门外一片黑暗,客栈的走廊很长,幽暗仿佛是它的尽头。 手中握着佩剑的虞风瓷小心翼翼的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可就在这个时候。 “谁!” 一声惊喝。 虞风瓷还没有找到方向,下一声就立马传来。 “有贼人!啊……!” PS:突然想起还有这个伏笔,差点忘了。然后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也是我的坏消息。编辑给任务了,死命令,下个月二号之前要到八十万字,所以……今天三更。给点月票吧~~ 32 月下 突然的惨叫声划破长夜。 而在黑暗的走廊中的虞风瓷只有一瞬间的思考机会。 可是她终究不是那个要躲在父辈的身后,对什么事情都能当个鸵鸟,只需要天真浪漫就可以的小姑娘了。 年纪也不是那么小了,而阅历也不是那么少了。 这些时间她看透了所谓的人情冷暖,知道这个时候还能选择留在身边支持自己的人有多么难得。 或许……本就是没有其他的选择机会。 当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如果是一个错误的话,虞风瓷并不打算悔改了,她知道这条路如果没有这些人,她没有办法走到这里。 甚至连遇上那个少年的机会都不会有。 于是她握紧了手中的剑。 直接就朝着那个发出惨叫的房间冲去。 “砰!!” 虞风瓷一脚踹开了门,房间里似乎传来搏斗的声响,房间很暗,看不清楚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究竟谁是谁。 但是在这个时候,一阵风袭来,将窗户吹开了一些些。 月光照耀进来,只有一瞬间的光芒,窗户很快就关上。 “哗!” 但是在那一瞬间,虞风瓷已经看清楚了两个人的脸,可能只是一个侧面,但是她确信无疑。 屏住呼吸的虞风瓷一剑刺去! “噗!!” 鲜血如泉涌喷出。 这一剑之后,虞风瓷当机立断,将剑抽出,然后狠狠就是一脚。 那人直接撞到了墙壁,软软的瘫倒下来。 虞风瓷扶起了旁边自己的仆从。 “怎么样?” 那人捂着肩头,长舒一口气,“我没事……只是小伤,东家你快看看他是什么人!” “好,你先处理一下。” 虞风瓷快步走过去,直接一把抓起了那个奄奄一息,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男人艰难的抬起头看了虞风瓷一眼,然后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呵呵……小娘们,你们逃不掉的!”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双目一闭,俨然是失去了生息。 “该死……” 与此同时虞风瓷听到了客栈周围响起的打斗声。 她迅速的起身,看着那个简单处理了一下的仆从说,“现在还能不能行动?” “没问题……” “好,现在一切小心,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肯定是有人盯上我们了。” 虞风瓷握剑走出门外。 几乎是出门的一瞬间,虞风瓷感觉到了什么,脑袋稍微一偏。 剑锋几乎是擦着自己的鼻尖而过,发丝在自己的眼前被斩断了一寸,于空中飘落。 但是虞风瓷压根就没有时间去惊吓害怕,而是反手就是一剑。 “叮!” 剑锋交错在了一起,僵持了一瞬间,虞风瓷气息涌起,爆发强悍的力道。 虽然她很多时候的确是被庇护的那个角色,但是不代表她一点本事都没有就敢以一个美少.妇的姿态行走江湖。 长剑架开的一瞬间,虞风瓷欺身而上,膝盖直接撞在了对方胸口。 他夸张的拱起身子,大概是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力道会如此强悍。 而下一瞬,冰冷的剑锋擦过他的脖子。 虞风瓷转过身的瞬间,血液从他的脖子夸张的喷洒出来。 倾泻一地。 虞风瓷冷喝一声,“杀下去!” 她和后面那个仆从就沿着走廊一路往下杀去。 果不其然,这个客栈已经看不到一点其他的人了,甚至小二和掌柜都不知道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或者是身首异处,或许本就是蛇鼠一窝。 不好的感觉在虞风瓷心中蔓延。 “东家!” 在二楼杀出了几个仆从,惊喜的看着虞风瓷两人。 虞风瓷没有什么时间解释现在的情况,只是对他们喊到。 “现在杀出去,我们被人盯上了!” “可是……我们的东西……” 有人迟疑着,不甘心的说道。 虞风瓷摇摇头。 “现在不是说东西的时候,彩珠固然宝贵,但是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你们都死在这里,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带走,先活下来!” “好!” “保护东家杀出去!” 可能是虞风瓷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让这些男人都自惭形愧,或许是因为虞风瓷愿意为他们如同草芥的性命而放弃巨额财富而感动。 顿时这些男人都涌起了无限的战意。 硬是和虞风瓷一起杀下了一楼,连自己身上受的伤都不顾了,仿佛这个时候疼痛和鲜血都不算什么。 当他们终于来到一楼,将锁住的大门破开。 可是还没有走到街道上。 就看到了成群结队的大批人马正在外头等候。 这些人的打扮,一个个劲装砍刀,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士,看上去,俨然就是一群土匪。 站在首位的,赫然是一个披着兽皮的粗犷汉子。 看到虞风瓷等人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冲出来,他好整以暇的猖狂笑道。 “虞庄主,不用再努力了。现在这里已经是密不透风,可以说是天罗地网。徒劳无用的拼命,只不过是送死罢了。何必呢,你这么漂亮的美人,这样死了多可惜?” 虞风瓷喘着粗气。 看着对方。 “你们……到底是谁?” 汉子笑着说。 “从冲州城过,不知道咱们阴山好汉的名头?虞庄主看来也不怎么行嘛。” “阴山……” 虞风瓷皱着眉头想到了什么,“你们知道我得身份……那应该也知道,阴山和风波庄可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你们要的过路费一次也没有少给过,为什么要干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你们阴山的大当家呢?!” 汉子冷笑起来。 “虞庄主果然还是天真啊……首先阴山和风波庄的生意,那是你父亲还在的时候,现在老庄主都没有了,你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管不好,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呢?何况……你们不是一直喜欢把我们叫做土匪么?那土匪何来的信和义?大当家……哈哈哈哈,就你们这些人,有资格见大当家?!” 汉子的话语很明显了,这趟来就是要全部掠夺货物,最好这些人全都杀死。 当然,至于虞风瓷……可能更是悲惨的下场,毕竟这些人可不是正人君子,而是完完全全的土匪,欺男霸女再是正常不过。 汉子看着默不作声一脸凝重的虞风瓷冷笑道。 “好了,虞庄主也别考虑了,现在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吧。大家和气生财……只是为了钱财,搭上人命不值得,你放心,阴山这点信用还是有的,我们的人把东西带走,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这样的话明显就是在动摇人心。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信用可言? 虞风瓷握紧了拳头,瞬间起剑,同时喊到。 “杀出去是唯一的活路!!” 刹那之间剑气涌起。 虞风瓷这一剑太突然,气势太足,前头的人硬是被吓了一跳,瞬间的反应是躲避。 而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缺口。 瞬间身后有人蜂拥而上,“庄主走这边!!” 一群人且战且退,硬是凭着绝境之中的凶悍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朝着那个方向奔袭。 “给我追!” 身后理所当然的传来了追击的声响。 虞风瓷知道盲目的逃跑只会消耗自己的实力,于是和身边的人且战且退。 当然有所伤亡,但是齐心协力之下,竟然保存了大部分实力。 而在这个时候有人奔袭途中问出了一句话。 “对了……骆庭呢?” 有人迟疑道。 “你们没有看到他吗?我还以为他死了……” “没有看到啊!” 虞风瓷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往前继续逃亡着。 可是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你们逃出来了?快,走这边,跟我来吧。” 突然的声音让众人皆是一愣。 他们往前看过去。 有人惊喜的喊到。 “骆庭!你没死?!” “太好了……你在的话说不定那些货物……” 可是在这个时候,沉默许久的虞风瓷终于抬起头,气息略微不顺畅的说。 “都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演戏么?” 她望过去。 月色下,照耀着那个黝黑青年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里,一身干干净净,没有鲜血,没有伤痕,甚至发丝都不怎么凌乱。 听到虞风瓷的话,后头的人才稍微反应过来。 “东家……难道说……” “骆庭你……?” 骆庭没有理会那些人,腰间揣着一把短刀的男人微笑着看着虞风瓷。 “庄主啊……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虞风瓷看着骆庭。 “这一路我们都小心谨慎,没有将彩珠的信息暴露出去,为什么阴山的人突然出来趁火打劫?而为什么恰好事发的时候你不在……甚至一点狼狈的迹象都没有,还正好出现在了我们唯一可能逃来的路上。你要说一个是巧合,我信。但是全都是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骆庭沉默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 “果然……虞风瓷,我看的没错,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些人……是我叫来的,不过和你想的稍微有点差距,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从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的。” 有人气愤的喊到。 “骆庭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庄主对你这么好,甚至许诺回去就让你当大教头,你就是这么回报宗主的?你就是这么对待风波庄的?!” 骆庭却对那人的声讨视而不见。 只是看着虞风瓷,眼神温柔的让虞风瓷感觉恶心。 他看着自己,深情至极。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一定知道的对么?” PS:三更了三更了!! 33 为什么呢? “他们不知道的,但是你一定知道。” 骆庭的话,毫无疑问的让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些许的端倪。 他们并不是太意外,毕竟一个独身的青年和一个未婚的美艳女子,之间说是一点钦慕都没有,谁都不相信。 只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而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显然无法理解。 虞风瓷看着这个眼神深情的男人。 却只有说不出的恶心。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你背叛了风波庄,你忘记了曾经是谁把你从风雪中捡回来的,谁让你有了今天的境界和实力,谁让你能够活到今天,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这些话!” 虞风瓷理所当然的愤怒,被人背叛绝对不是很好的感受,她也不是圣母,更没有可能大度的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对方的情绪。 骆庭只是看着虞风瓷,并不生气,反而是保持着之前的微笑。 “我当然记得是谁……你说的是老庄主嘛,是啊,他把我救回来,教我武艺,给我信任……是啊,在你们眼里,好像都把我当亲儿子对待了一样,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骆庭看向了虞风瓷。 略微不解的模样仿佛真的显得很无辜。 可是都是伪装,都是虚假的。 虞风瓷一点都不信。 她不听这些话,这些苦衷,她只是看面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究竟做出了什么选择。 “我对你不够好?” “这不是我想要的好。” 骆庭摇摇头。 他仰起头来,看着头顶的黑夜,显得十分惆怅的说。 “我几乎和你一起长大,我知道你比我大三岁六个月,日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的一切事情我都记得如此的清楚。我记得小时候你送我了一把剑,我记得我成年的时候,你送过我一双靴子,现在我还留着,我舍不得穿。”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可是啊,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了呢。是你逐渐看到了外头的花花世界,还是说,我没有达到你预期的目标?为什么那个老东西会对我说:我不会把风瓷嫁给你,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为什么你的选择不是我呢?为什么呢?” 虞风瓷定定的看着他。 骆庭低下头来,疑惑的看向虞风瓷,充满了好奇。 而在这个时候,虞风瓷身后的一个男子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骆庭!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冲了出来,手握大刀冲着骆庭就劈砍而来,甚至虞风瓷都来不及阻止对方。 而骆庭刚才疑惑的表情一闪而逝,他的手握在了刀柄上。 接着出刀。 “哗!!” 只是一瞬间的光芒,男子的胸口便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他狼狈不堪的瘫倒在地上,大块大块的出血,可是他没有害怕。 反而是义愤填膺的看向骆庭。 “你这个叛徒!老庄主的决定是对的!把东家交给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才是愚蠢!你可以当个懦夫,但是却选择当叛徒,你这种人狗都看不上!” 骆庭眯起眼睛,显然被激起了愤怒。 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短刀就要疾驰而下,他要砍掉这个人的脑袋,让他说不出一句话,让他看到自己是怎么用狼心狗肺达成目的的。 “铛!!” 可是在这个时候,虞风瓷出剑了。 她一剑拦下了骆庭的刀,对方的力道震的自己几乎虎口发麻。 骆庭看了这个美艳的女子一眼。 “你确定要为这种不值一提的人出手?” 虞风瓷用很简单的眼神和话语回应了他。 “至少现在他们还在我的身边。” “呵呵……” “让他们离开,我留下来。” 骆庭摇摇头。 “你知道的,一个人都走不了,何况他们在这个时候怎么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承认吧,我们都是虚伪的人,这个时候还用上收买人心的手段实在是没有必要。” 虞风瓷皱起眉头。 “只有心怀鬼胎的人,看什么人做什么事情都会去想最阴暗的那一面。” “看来我还真是成了罪大恶极的人啊……我不会杀了你的,我要娶你。” 他如此说道。 但是此时此刻这样的话语,对于虞风瓷而言就是最大的侮辱。 她凝眸然后出剑。 剑气在夜晚里纵横。 骆庭的境界实打实的在自己之上,这一点虞风瓷很清楚,但是她没有退路,彩珠被抢走,自己的人他也要留下,何况这是实打实的叛徒。 想要手刃对方的心情,在这一刻填满了胸口。 虞风瓷出剑很快,很迅疾。 可是骆庭却能显得很轻松的无视对方的愤怒,招架她的一切招式。 他甚至在对方出剑的间隔,不断的说话。 “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我也不想你死在我的剑下。即使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支持你回到风波庄,你嫁给我,我会像以前一样的支持你。阴山也会成为你的助力……何乐而不为呢?多相处一些时间吧,你就会知道我的好了。” “砰!!” 虞风瓷一剑刺在了对方横在胸前的刀身之上,反馈而来的力量差点让手中的剑脱手。 虞风瓷深吸一口看着对方。 “你听清楚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当初送你东西,只不过是父亲要求我这么做的,我只是念及你是我很长时间的朋友。你也别妄想我会屈服。反正现在也是一无所有,既然之前我没有选择委曲求全,现在我也不会这么选择。骆庭,要么你死,要么我死,绝无 骆庭愣了一下,然后脸色扭曲的哈哈大笑。 “贱女人……你这个贱人!我那么喜欢你,我那么想帮你……你却什么都不懂!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却轻而易举的对那个只出现了几天的少年倾心……” 虞风瓷紧紧的皱起眉头。 就看着面前的骆庭握紧了短刀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他的确是长的比我好看,实力也比我高强……但是现在他在哪儿?你不会以为他那种人看得上你吧?只有我!只有把我你当个宝。我说了我会支持你,让风波庄存在下去,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只会让你和风波庄荡然无存!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我要看着你屈服,我要看着你一点点的绝望!你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虞风瓷看着这个黝黑青年,仿佛彻底化为了恶魔的面目。 她忍不住胸口的愤怒。 “你对不起风波庄,你也对不起我父亲!” “哈哈哈哈……你父亲?为什么你父亲会一夜暴毙,你好像现在都没有想明白啊?” “……你说什么?” 虞风瓷仿佛现在才明白了某些可怕的事实。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善良天真,竟然至始至终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猜想。 而狰狞面目的骆庭连气息都变得粗重,看着面前这个即使穿着男子的衣衫,也挡不住身材的火辣的美艳女人,眼里彻底的没有了任何伪装,只剩下了无比粗重的呼吸。 “那个老东西……口口声声说着什么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培养,说什么风波庄的未来是我……可是到头来呢?什么都不给我,风波庄不是我的,你也不是我的,你要我怎么对得起他们?他竟然说我这个外来的孤儿配不上你……哈哈哈哈,配得上吗?我配吗?!” “砰!!” 虞风瓷准备找准机会出剑,可是才出剑就被盛怒之下的骆庭看破。 他一刀就将虞风瓷的佩剑斩断。 他狰狞面庞走来。 不断的叩问。 “配吗?我配吗!” “你不配……!” 虞风瓷咬牙切齿,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可是却被骆庭一巴掌掀翻在地。 看着虞风瓷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 骆庭眼中又出现了短暂的后悔和惊愕。 “你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我扶你起来好不好,你原谅我,我是爱你的啊,风瓷……” 在骆庭弯腰伸出手的瞬间。 “哗!!” 血液在空中绽放,骆庭收回手。 看到了自己被切断的小拇指。 他愣了愣,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 虞风瓷手握匕首,再一次冲了上来,她准备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但是…… “砰!” 看似在发呆的骆庭却直接用刀柄捅在了虞风瓷的肚子上。 瞬间虞风瓷夸张的弓起身子,停滞了一瞬间,然后终于忍不住身体的剧痛。 软软的跪倒在地。 骆庭将自己染血的手掌垂下。 他握着刀,走向虞风瓷。 “混蛋!保护东家!!” 有人冲上来。 可是骆庭只是挥舞手中的刀。 会有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 身后的人马终于拍马赶到。 他们将这些人全都围困起来,将一个个虞风瓷忠心的仆从制服在地。 那壮硕的汉子冷声道。 “骆庭,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个女人是你的,至于彩珠……” 骆庭摇摇头。 “那些你们都拿走,我要跟她说些话。” 就在这场面的中心。 骆庭一步步的走到了虞风瓷的面前,他蹲下来。 看着这个终于是毫无还手之力,连匕首都拿不起的美艳女子。 “风瓷,我刚才都舍不得杀你,你为什么对我下手……就这么绝情呢?为什么呢?” PS:求求了,别说老套了,就一个小剧情,我还能怎么搞出花来啊,要有这功力,下次去起点请你们看我的书好不好。今天还有更。 34 冬日焰火 花草树木,没有静静的生长。 因为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连吹拂过的风都是彻骨的。 这或许也是自己生命中的寒冬,是可能终于挨不过去的一个冬天。 虞风瓷如此想到。 在她面前的骆庭,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男人,现在变成了最陌生的模样。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相处最悲哀的阶段,彼此仇恨,终于一点体面都不保存。 “骆庭,你该死。” 她只能用极其虚弱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骆庭蹲在了她的面前,贪婪而享受的看着她的脸,连自己失去小拇指的疼痛似乎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选择死亡是很困难的,你说你没有选择过委曲求全,可是你也没有选择过放弃一切。比起去死,放弃应该更难吧?答应我吧,哪怕是虚与委蛇的也没有关系,现在答应嫁给我,我仍然会支持你的,哪怕你以后想要复仇,我都认了。” 似乎到现在,骆庭都只能哀求这个女人做出选择。 但是虞风瓷只是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绝望和仇恨不言而喻。 “闭嘴吧,你这个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恶心。” “哈哈哈哈哈……” 骆庭笑了起来。 哪怕此时的笑显得丧心病狂,让阴山的那些人马都觉得有些扭曲可笑。 “我这样的恳求你会觉得恶心,可是徐秋呢?徐秋这么做你会怎么样?你就直接献身了对吧?你肯定觉得迫不及待吧?虞风瓷……你现在看看,他在哪里?你心中的徐公子在哪里!!” 他的脸色狰狞,青筋在脖子上乍现。 仿佛随时会破裂,喷涌无数的鲜血出来。 咆哮的声音仿佛要将黑夜都破晓。 虞风瓷抬起头看着骆庭。 她这个时候没有坚持什么了,而是竟然露出微笑来。 “骆庭,你这种人,哪怕跟他一个实力,你都比不过他分毫。你就像是地穴里的蚂蚁,只能在自己确信的情况下,露出头来看看太阳。你或许的确对我是喜欢,但是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子会喜欢这样的喜欢,不可能接受。你不如他,永远都不如他。我宁愿做他的一条狗,也不会做你的妻子。” “……” 或许是这样的话冲击力太大。 或许是这个女子仿佛真心话突然的吐露,内容让骆庭的观念全都崩塌。 连旁边阴山的那个汉子都忍不了了笑了起来。 “骆庭啊,她宁愿当别人的狗也不愿意答应你,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跟着我们兄弟,吃香喝辣的,何必在乎这么一个女子。要不,你也可以把她交给我,保证一个月就帮你驯服的服服帖帖……” 汉子的话才说完,骆庭甚至还没有做出反应。 跪在地上的虞风瓷突然涌起了力量。 她站起身来,握住手中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瞬间,周围被制服的风波庄仆从都大吃一惊,忍不住喊到。 “东家别冲动!!” “东家你别……” 虞风瓷却无视这些话语,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骆庭。 以必死的死志毫无惧色的看着黝黑青年。 “就算杀父之仇报不了,我也不会委曲求全,你别想强迫我做出任何选择。你不是不明白我坚持走这一条路到底做好了什么准备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事不可为,宁愿死,也不服从。” 骆庭想要出手将对方的匕首夺下来。 但是虞风瓷却反应很快的退后一步。 匕首在脖子上几乎是立马动手,血痕已经出现,她甚至感受到了肌肤的破口。 是火辣辣的疼痛。 虞风瓷必须坦诚自己在感受到这冰冷的触感的时候,她的确感受到了一丝畏惧,她的确不是那么想死。 如果能有尊严,很好的或者,谁愿意去死? 谁都不愿的。 只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人生沦落成这个样子,虽然可以安慰自己,不过是权宜之计。 但是自己骗不了自己。 至于选择这条路后不后悔……现在说,有意义吗? 如果下辈子自己记得,或许才能给出答案吧。 握紧匕首,她要用尽最后的力气。 如这个冬天最后一朵凋零的话,最灿烂的时候凋谢。 没什么好挂念的,自己这无趣而狼狈,坚持又挣扎的一生。 可是突然她就发现手臂动不了了。 不是手臂……是手背被人抓住了,匕首就在脖子间,一寸都挪不动。 她迟疑了一瞬,不知道是谁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阻止了自己的行为,但是她仍然不想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活下来。 她再次下定决心,唇齿狠狠朝着自己的舌尖咬去。 但是…… “是不是要我把你的牙齿敲碎?说话漏风可不好看。” “……”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因为这个声音…… 宛如是处在了一场幻梦中。 仿佛是这些时日,自己的所思所想,终于成为了不切实际的幻觉出现。 不对吧? 如果声音是假的,为什么自己的手真的动不了呢? 她睁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面前不远处的骆庭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惊惧,甚至是退缩。 没错了,如果这是自己的幻觉,又怎么会影响到他? 所以……这不是幻觉! 一时间的惊喜,让虞风瓷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然后她的匕首就被拿了下来。 身影从自己的身后绕过,从自己的身边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即使背对自己,虞风瓷都不会忘记这个身影。 她甚至觉得,这一定会是自己生命的尽头最后记得的画面。 骆庭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就这么恰好的……出现了。 他甚至挑选了这么远离北海的地方。 就是觉得对方没有机会赶到。 但是……但是现在……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美梦破碎的画面。 见过那个少年在海上如何斩杀那些海妖的人都不会怀疑他的实力,甚至实力可怕的让人一点侥幸都不可能生出。 “你……你……” 骆庭甚至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虞风瓷的美眸有些模糊,已经放弃了说任何话的念头,只是迷茫的看着对方的背影。 而周围那些阴山的土匪显然不清楚这个少年是谁。 “这个人……哪里来的?” “没看着啊……” “管他的,一个人来装什么逼,以为自己救世主?” 骑在了高头大马上的汉子好笑的拖着下巴看着这个身穿玄服,突然出现,又没有什么高人气质,反而显得十分颓丧的少年说。 “小伙子,是不是风流故事听多了,觉得是个人就能英雄救美了?这么多人,就算是猪也够你杀一晚上了,而阴山就在旁边,我们硬碰硬或许不是很擅长,但是呢欺凌弱小可是拿手好戏……” “哈哈哈哈……” 旁边响起了一众笑声,似乎觉得这个汉子的话说的十分有趣,是一个不错的笑话。 少年也笑了起来。 汉子皱起眉头。 “你笑什么?” “你们在笑,我也想笑啊。” 他说。 汉子觉得这是一种挑衅。 “笑?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杀了他!” “受死!!” 两个眼疾手快的男子就冲了上来,似乎是不想放过这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在他们冲上来的时候,许念也同时朝着那个高头大马上的男子走去。 手握砍刀的两人冲着面前不知死活的少年就挥舞手中的刀劈砍下来。 许念平静的伸出手。 这两人或许都没有感觉到,感觉到这个少年是怎么就躲开了刀锋,顺便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一个被按倒。 许念伸脚上去。 “噗。” 清脆的响声,脑浆和鲜血迸发,头颅如西瓜被踏碎。 接下来的一个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机会,当他的脸颊被前一个人的鲜血和脑浆污染。 脚就来到了自己的头上。 两步,踩碎了两个头颅的少年轻松的跃起。 呆呆看着许念的汉子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就看到了对方朝着自己袭来。 接着自己被带离了马背。 他的感知甚至没有等到自己落地。 因为在落地的时候。 他就听到了声音。 “嘎吱……” 身上所有的骨头瞬间拧断,意识仓促的消失,没有了恢复的机会。 当许念落地的时候,身后就只剩下了一个身子被拧成麻花,脖子不知道旋转了几圈根本都无法恢复的可怖尸体。 一瞬间的事情。 让场面全部寂静。 他们的呼吸好像都停滞,再也没有笑声,只是看着那个少年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仿佛僵硬的黝黑青年面前。 许念平静的说。 “在北海城客栈里那个守仓库的人是你杀的,你想用他嫁祸给我,让虞庄主对我警惕保持距离,这样你的计划就不会受到影响,是吧?” 骆庭惊惧的看着许念,浑身颤抖。 “鬼啊!!!” 那些还存活的阴山的人马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放过手中的俘虏,仓皇的逃窜。 许念没有管这些人,只是看着面前茫然四顾也找不到逃生可能的骆庭。 直到他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豆大的汗水直流的说。 “放、放过我……” 许念笑了笑。 “好消息,我并不打算这么简单的杀了你。” “……” 他好像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浑身颤抖,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看着许念,也看着默不作声的虞风瓷。 “求求你放过我!我……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我会用我的余生去忏悔!!我会去做好事的……庄主,帮我求求情吧,看……看在我为风波庄做了这么多事情的情分上,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 虞风瓷没有任何怜悯。 “刚才我没有办法杀你,现在我也不可能救你。” “可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看到许念伸手,一条粗壮的绳子就飞到了许念的手中。 他将绳索在骆庭的手上,腰间环绕,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锁扣。 微笑着看着骆庭。 “希望你能撑得住。” 然后在骆庭惊恐的眼神之下,他将马牵过来,绳索系上,自己翻身上马。 骑在马上的少年低头看着虞风瓷。 “上来。” 虞风瓷没有犹豫,就在骆庭绝望的眼神里,握紧了他的手,毫无忌惮的坐在了许念的身前,不如说是怀中。 她犹豫了一下,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说。 “你要做什么……” 许念平静的在她耳后说。 “没什么,帮你把东西拿回来。毕竟我是担保人。” 骆庭看着绳索,看着马上的两人,他惊惧的恳求。 “求求你……放了我……不对,直接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而许念连头也没有回,微笑着。 “准备好。驾!” 陡然马蹄疾驰。 地上的骆庭瞬间被缰绳拖拽。 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性去挣脱。 因为对方说。 “你可以去想一下,试图挣脱的后果会不会比这个更惨。” 他连一丝气息都不敢提起,在对方的面前,他没有任何余地可言。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凭什么他每次都能这么恰好的出现! 为什么给自己的剧情是如此,为什么他就会有这样的人生,为什么骑在马背上的人不是自己?! 可是,很快他就连想法都不敢产生了。 因为地上的碎石,沙砾,以极快的速度擦破了他的脸颊,他的衣衫,他的大腿,他的手臂。 巨大的力道撕扯着他,宛如五马分尸。 不仅无视了他的惨叫,甚至这匹高头大马疾驰的越来越快。 摩擦的痛苦,甚至一个转弯就会撞到沿途的树,石头。 骨头在断裂,内脏在破碎。 一点点的疼痛累积,而且根本让他无法去余料接下来会碰到什么。 许念在马上一路拖着身后宛如累赘,更像是沙包的骆庭,忽视了他撕心裂肺的惨叫。 只是平静的环绕面前的女子,很柔软的腰肢。 然后问。 “阴山往哪里走。” 虞风瓷犹豫了一下,给他指明了方向。 一路的拖拽,也不知道骆庭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他的惨叫越来越微弱。 虞风瓷没有去同情对方的任何,只是感受着身后少年平稳的呼吸。 她不知道对方为何出现,为什么正好能在此时拯救了自己。 甚至不知道对方救下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情绪。 她有些忐忑,可是又忍不住在这样的忐忑里,索取微末的喜悦与劫后余生的幸福。 她甚至希望,能和对方这样一直下去……或许也不错。 直到—— “什么人?!” “此处阴山,快点下马,否则……” 许念没有多看一眼,他抽空空出一只手来,握住缰绳。 “啪!!” 鞭子只是在空中震荡。 拍碎了两颗头颅。 血水在夜空绽放,妖艳灿烂的宛如冬日的焰火。 他为何而来?他就是来了,如履平地。 PS:这章四千字嗷,小剧情真的没有拖,应该还算爽快。也别问为什么好像这次男主显得很主动做出了不符合人设的事情,后面会解释,而且我从来没有定死男主的人设。毕竟我觉得刻意去保持一个人设,会显得很无聊,看的很累,还要想一堆破理由去支撑,很麻烦。也会显得这个男主就不真实了,我希望他随心所欲一点,毕竟小说很多都是YY,做我们经常去想,又做不到的事情,那就可以了~ 35 善缘、恶缘与宁缘 或许再也没人会为自己做到这个程度。 人在感动的时候,大概就是会产生这种激化自我感动的想法。 其实虞风瓷明明知道,这大概对这个少年而言,就是一次举手之劳,对他或许只是浪费时间的区别。 他不会知道与自己而言的含义的。 可是……他似乎也没有必要知道。 为什么他要知道呢?不用的,自己清楚就好了。 坐在马背上,靠在他的怀中。 听着马蹄疾驰的声响,听着他胸口如他本人一样,缓慢平稳的心跳。 仿佛出现任何画面都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哪怕是踏碎了谁的胸膛,哪怕是长鞭又拍碎了谁的脑门。 血水在空中漫舞,星光熠熠在两人的头顶。 他们一路疾驰,从阴山山脚,往上兜转。 有的逃窜,有的迎难而上,皆是化为粉末。 而两人一马像是云又像是风,吹拂而过,却轻易的能够踏破山河。 他们一路到了山顶,虞风瓷甚至希望这条路途再漫长一点就好。 当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虞风瓷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不敢置信的画面。 面前有座豪华的楼阁,但是在楼阁之前,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箱子。 “这是……彩珠。” 虞风瓷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因为这些东西她日日夜夜看管的十分细心,怎么也不会忘记。 可是在这些之外,她看到了更难以置信的东西。 就是在这些整整齐齐的箱子之外,跪着几个人。 他们低着头,匍匐在地上,仿佛是以最恭敬的信徒的姿态,来迎接他们信仰的神一样的虔诚。 马停下了。 许念没有下马,而是坐在马上,甚至相当悠闲的将下巴放在了虞风瓷的脑袋上。 虞风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方的怀抱可能太舒服了……以至于自己不自禁就稍稍的蜷缩起来,因为这样会和他的身姿相当契合。 完全的接触他的胸膛,感受温度,感受气息,感受他那沉稳的心跳。 而这样的姿势,他好像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将自己当成了……玩具?工具?一张桌子?还是怀中的小孩子? 虞风瓷不知道,她红着脸,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舍得。 红着脸羞怯的躲藏,她是他的树墩,那他就是她此时的树洞。 许念就这么放松的磕着她的头顶。 然后看向这些人,没有开口。 而终于有人壮着胆子抬起头来,迅速的看了一眼许念之后,立马颤声说道。 “东、东西都在这里!一点都没有少……还有我们的一点孝心……仙师、仙师求求你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再也不干这样的事情了!给我们一个机会!!” “哎。” 虞风瓷听到了头顶的风声,是他的叹息。 “你们是谁。” 他平静的问。 那人颤颤巍巍的回答。 “我们……是阴山的五位当家……” “哦。” 他这么说完,然后眼神下移。 “想不想闭上眼睛随你,但是一会儿别吐在我身上。” “诶?” 虞风瓷愣了愣,这位年纪算是美少.妇的女子,其实在这样的接触之下,有些控制不住的心猿意马,没有彻底的明白对方的意思。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了。 许念松开了她,当双臂离开她的腰肢,温暖很轻易的流失了,如风一样留都留不住。 他翻身下马,走向他们。 “仙师……求求你!放过我们好不好!我们一定会努力的报答你和虞庄主的!我们会全力支持……” 他的手落在了他的头顶,宛如仙人抚顶一般。 可是结果却是。 “呃呜!!!” 惨叫的声音都扭曲。 因为他几乎是一瞬间,身子剧烈的扭曲,双腿夸张的角度纠缠在一起,双臂陡然的去到了身后,脖子旋转,胸口凹陷。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死的不能再死。 周围的四人看到这一幕,几乎心胆俱裂。 可是少年却很平静的说。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没有痛苦的方式,算是对你们态度的肯定。” “不……不能这样!我不能死在这里!!” 有人仓皇的喊叫,拔腿就跑。 可是虞风瓷只是看到那个少年往那边看了一眼,接着蹲下来,手指抚摸地上浅浅的嫩草。 然后…… “噗!!” 就在那个逃跑的人脚下,陡然破土而出如藤蔓一样,夸张生长的野草。 瞬间将其缠绕,席卷其中,变成苍天大树。 直接掩埋了他的身体。 接着传来了碾碎什么东西的声音。 很快是血水从这些藤蔓缝隙里弥漫出来的画面。 死状的惨烈似乎不能直接看到,但是光是想象,就让人毛骨悚然。 藤蔓一点点的消失,连对方的尸骨都没有留下,仿佛被大地吞噬,只剩下了不干净的血污。 虞风瓷就看着这个少年一个个的将那些看起来很诚恳的男人杀死,但是却一身一点鲜血都不沾染的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说。 “这些东西等天亮找人来弄走就行了,这件事情传出去,一路上再也不会有人敢拦截你们。” 虞风瓷眨了眨那双风情无限的眼眸看向许念。 “你杀了他们……就是因为这个?” 许念摇摇头,“不完全是。” “可是你还是放走了很多的人……” “有些事情那些小人物也只是被命令,没有选择的权力,这些头目是更罪大恶极的人。” 虞风瓷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许念。 “你这么有正义感啊……”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都说以后为你马首是瞻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处,你都拒绝了,反而杀了他们……” 许念平静的摇摇头。 身后的惨状和他此时的平静,仿佛就是两个极端的画面。 可是却也让虞风瓷想到,对方就像是在腐败的尸体上,最不堪的泥泞中,盛放的最清纯,不染的花朵。 他可以置身于这些最不堪的事物之中,但是就是一点也不沾染,也什么都不带走。 身为女子的虞风瓷都有些嫉妒这个玄乎其玄的气质。 “我只是相信一个道理而已。” “什么?” “可以结善缘,你也可以不要。但是别结恶缘。” 还有宁缘,嘻嘻。 好吧,是个不怎么好笑的烂活。 许念心底嘲笑了自己一下。 说完了这句话,许念准备离开了,看起来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虞风瓷却迅速的从马背上翻下来。 “等等……” “怎么了?” “那个……” 虞风瓷稍微显得有些扭捏,脸颊微红,却尽量显得平静的看着许念,试图用最正常的语气说,“要不……等天亮再走吧。” 许念轻声说,“已经没有我要做的事情了。” “那么……这个当成请求好不好?” 虞风瓷的软语很容易让一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心软。 许念看向她。 “你要求我什么?” 虞风瓷咬了咬薄唇,然后说,“就……陪我说点话,天亮之前。” 许念迈开脚步。 在虞风瓷沮丧而失落的眼神里,他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然后看向自己。 “你要说些什么。” 虞风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对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有些受宠若惊的女子快步走到了许念的身边,算是壮着胆子,怀揣着不寻常的心跳,坐在了旁边。 没有多远,可是也不够近。 她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啊,一个有趣的巧合。” 许念没有办法告诉虞风瓷,是他当时正好从昆仑宫离开,回到白玉京之中。但是在那个时候,白玉京的镜面正好传来了波动。 他其实连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只是触摸了一下,就被席卷了进来。 接着就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事情,正好就是虞风瓷被骆庭等人围困的画面。 于是乎……来都来了,就这么走掉,好像也太过刻意了,许念就顺势而为了。 所以的确是一个正好的巧合,他并没有刻意的多关注虞风瓷这里的事情,是真的将这个不俗的美少.妇当成了一个会很快忘记的路人。 每个人每天都在错过无数的人,不……这不是错过,这只是路过,所以不用可惜。错过应该更加沉重。 “只是巧合吗……” 虞风瓷理所当然的会有些失望,尽管知道这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期待。 许念平静的点点头,“是巧合,不过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虞风瓷轻声说,“可还是麻烦你了……我本来觉得有这个心,有些力量,我可以不用依靠任何人,该用力气的时候用力气,该用头脑的时候用头脑,至少不用牺牲所谓的美色。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不够就是不够,我以为的风平浪静,只是还没有遇到能轻松摧毁我得力量或者阴谋。” 许念没有安慰她太多,只是告诉她。 “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虞风瓷却低下头,看着这个男子衣衫的下摆。 “但是也会让我怀疑,我真的能做到当时所期望的么。我身边这些人都期望我能成为带领他们的人,能让他们富贵的庄主。可是当这样的危机再次袭来呢。到时候……没有你出现呢。” 她转过头,定定的看着许念。 少年就这么坐在石头上,抬头正看着无边无际的星空。 他平静的说。 “我不觉得:留不下的就不该是你的。这样的屁话有什么道理,但是既然留不住了,放弃就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勉强自己去努力,但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也不要太过埋怨。人要学会努力,可是更应该学会接受。” 他很悲观,从来都如此。 PS:先更一章,补个觉然后起来再更~今天不用健身,尽力三更~ 36 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相比于去接受面临的失去,勇敢面对会显得更容易。 当然,其实很多时候这两个选择都不是那么容易就是了。 人容易在晚上多愁善感,也容易冲动的决定什么,但是深夜睡觉之前的决定就是最脆弱的,往往没有什么效果, 身边的成熟女人似乎没有那么轻松从迷茫挣扎里挣脱出来。 许念自然也没有理由和责任一定要她解开心结,别人的劝慰往往都只有最微末的效果,万事靠自己这可不是推卸责任的话。 沉默了许久的虞风瓷长叹了口气。 “徐公子明明这么年轻,但是却显得好像比谁都豁达呢。” 许念随意的笑了笑。 “有什么豁达不豁达的,你想的通日子也要过,想不通也要过。还不允许我故作深沉一下了?” 虞风瓷轻笑起来,似乎被对方这句话弄的有些沉重的心情都陡然飘散了。 “这可不像是故作深沉哦,徐公子……的确是一个特别的人,至少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觉得实力高强?” 许念并不会因为这个女人嘴里的一句特别而变得飘飘然。 毕竟有的是人屈服在实力的威慑之下,等他们见到了更强悍的存在,或者是自己终于达到这样的境界,吹捧和夸赞也会响应到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虞风瓷却摇摇头,“实力高强的人很多吧,我也有幸见过一些宗门的宗主……但是他们要么就是故作高深,要么就是刻意的显得排场很大。好像所谓的高人风范就是应该神乎其神,玄乎其玄。认识了徐公子之后……我大概才明白,能够随心所欲潇潇洒洒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 许念哑然失笑。 “哪有什么高人风范,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情而已,可别这么一个劲的夸我了,我也没有糖给你吃。” 虞风瓷俏脸微红的看着许念。 “徐公子……人家也不是小孩,要什么糖吃。” 许念似笑非笑的看着虞风瓷。 “谁说只有小孩才能吃糖?糖多么美妙的东西,能让人快乐,为什么要顾忌年龄。我都不嫌你年纪大。” “……徐公子,就算你再强大,这么说一个女子的年纪也是会让人生气的呢。” 虞风瓷略带幽怨的看着许念,没办法,打又打不过,人家还对自己有着无数的恩情。 压根就没有发脾气的资格,不爽好像到了嘴边都变成了软语的撒娇。 虞风瓷自己都觉得丢人。 许念笑了笑。 “没事啊,年纪大不大的,对修真者而言不重要。何况你这么好看,不会有什么人在乎你的年纪。” 虞风瓷眨了眨眼睛,红润着脸庞,眼眸里的光泽微微闪烁。 “你……觉得我好看么?” 许念没有沉浸在对方柔美的眼波之中。 简单而平静的回答。 “当然。” 虞风瓷没有看到对方有所波动的神情,她稍微有些失落的偏过头去。 “但是在徐公子的身边一定是不缺好看的姑娘的。” “还好吧。” “……徐公子。” “嗯?” “以后还会再见吗?” 她突然问起了这句话,突然显得有些伤感的话题。 许念看了她一眼。“你想我怎么回答你呢?是会,还是不会,还是有可能不清楚?” 被对方的反问弄了个措不及防。 虞风瓷呆呆的看着许念。 许念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停留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快天亮了,即使他不困,但是好像也没有理由驻留下去了。 无聊的消磨时间,会连一点美好的感觉都消磨掉。 在恰当的时候抽离,保存一点是一点。 “好了,之后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处理好吧。” “徐公子……” 虞风瓷站起身来。 这句话似乎是无法挽留的,许念看了她一眼。 虞风瓷顿了顿说。 “还是多谢了,虽然好像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但是风瓷这条命都是你给的,以后有什么要求……一定在所不辞。” 许念没有讽刺这个女人能帮上自己什么忙。 这个态度也没有欣慰不欣慰的。 说是让对方忘记自己的存在或许会更好……也是虚妄的说法,还会显得自己过于矫情,都没有必要。 “照顾好自己吧。” 他走向黑暗,然后在中途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夜空。 突然说。 “今天夜色挺好看的。” 说完这句话,虞风瓷也抬起头。 等到她低下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少年的身影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寂寥的,快破晓的夜空,在东方透露出来一抹熹微的鱼肚白。 她悠长的叹了口气。 “是很好看啊……” —— 冬日的凋敝还在继续。 正好天亮的时候,许念就像是才从床上醒来。 他掀开了被子,里头传来呼噜噜的声音。 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而是圆滚滚的白猫正沉沉的睡着。 因为被子的掀开,热量的流逝,贪求温度的桃夭大人翻滚了一下身子,靠着许念的身子。 许念倒是没有管这只猫。 因为掀开被子不是自己醒来了,而是门外有人敲门。 许念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晨曦与她的身影一齐出现。 这画面美的不言而喻。 不是不言而喻,而是似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穿着一身白裙的她,就像是风中柔弱的小白花,谁都会舍不得她被风吹雨打。 她浅浅的笑着看着自己,那琥珀色的眼眸,那银亮的长发。 “醒来了?我给你送点早饭。” 她这么说道。 许念这才注意到,宁茴的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还有一个小罐子,可能是汤。 许念想了想说,“这么早?” 宁茴点点头,“最近起的很早,也不知道干嘛,就做这些了,但是好像做的有点多,一个人吃也没有意思,就来找你了。可以吗?” 到门口了,许念就算再想要刻意冷漠,似乎都没有办法在这个份上拒绝这个少女。 他只能点点头。 “麻烦了。” 他让开身子。 宁茴走进了他的房间,香气从自己的面前经过,然后久久的在自己的鼻尖萦绕。 芬芳而甜美,是冬天不该存在的美好。 看着她微微弯腰在桌子上放下食盒,将一点点东西拿出来。 香气开始盘旋。 可是许念只看到她柔美的身姿,有条不紊的动作。 宁茴回过身却没有看到许念过来,对方似乎在看着自己。 她脸颊微红,款款的走到了许念的面前,伸手拉住了少年的手掌。 “先吃饭啦,饭都要冷了……” 她轻声说着。 许念打了个哈欠。 “其实我不太饿来着。” 宁茴看着他,将他按在了椅子上,然后俯身用琥珀色的眼眸注视少年。 “那么……你要先吃我吗?” PS:昨天失眠所以状态不是太好,今天先更这么点吧,含萱明天写! 37 新的对手! 先吃饭还是先吃宁茴是一个纠结的问题。 首先是宁茴是什么味道,然后是宁茴如何下嘴。 许念还是吃起了饭来,他正吃着对方烹调的一些清淡又饱腹的东西的时候,宁茴就贤淑的坐在一旁,帮自己把汤盛上了。 “喏,别吃的太急,可以喝点汤,冬天喝汤很舒服的。” 少女轻声的说道。 仿佛将这个少年当成了丈夫一样悉心的对待照料,整个人身上浮现的气息,充满了温暖,简直就像是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 许念接过热汤来,看了一眼宁茴。 “都让我吃了,你自己呢?” 宁茴浅浅的笑着,“我吃过了呀,都说了是弄多了所以给你送来的,不会以为是特地给你做的吧?真自恋呢。” 这个少女的确是有些坏心眼的,所以说那位高马尾妹妹的性格其实是有迹可循。 不过这明摆着是想让自己发现的清清楚楚的刻意傲娇,所以不算是她的性格。 许念视而不见,平静的说。 “原来这么早给我送的是剩饭啊。” 宁茴撅起红唇来,“哪里是剩饭嘛,你这人就是喜欢挑刺让人难堪。” 似乎一下子就轻而易举的挑破了这个少年的恶趣味。 许念当然也不否认。 慢条斯理的喝起了汤,等到东西都吃完了。外头的日头已经高照起来。 “喵呜~~” 这个时候,床上的桃夭大人似乎终于苏醒了过来。 她迷茫的睁开眼,坐在床上摇晃了一下尾巴,却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自然就是可恶的少年,还有一个……似乎挺陌生的,好像是 为什么两人显得这么熟,好像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一样的和谐。 少年吃饭,她就在旁边小心的挪动碗碟,让其夹的更舒服一些,吃完了还要拿出手帕来,轻笑着给他擦嘴。 吃完了还要拉着他的手掌…… 这两人搞什么呢! 隔这里演戏吗?! “喵呜~~” 桃夭叫了一声。 两人转过头来,看着坐在床边,显得很生气,竖起了尾巴摇晃的肥嘟嘟的白猫。 她的浅红色眼瞳仿佛释放出危险的神色。 然后那个银发少女就起身了。 “诶……这就是宁缘说过的肥猫吗?” 宁缘是谁? 肥猫又是谁? 不会是自己吧!! “喵!!” 桃夭发出了警告的信号,警告这个朝着自己走过来的银发少女注意自己的身份,虽然她好像很被那个少年容忍,但是自己是不会惯着的,自己可是桃夭大人…… “喵???” 突然桃夭的双腿就落空了。 原来是她被宁茴直接抱了起来,举高高在了半空中,看着桃夭的眼睛。 “好可爱的猫猫啊……呜!” 桃夭试图挣扎,她才不喜欢被女孩子抱在怀里,但是显然宁茴的动作更快。 直接把脸都埋了上去,一个劲的磨蹭呼吸。 桃夭顿时就感觉浑身失去了力气。 好奇怪……暖洋洋的……这个少女的气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那个混蛋的那么像啊? 呜呜呜……好奇怪没有力气惹。 一下子瘫软的桃夭都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吸走了,然后被这个古怪的银发少女抱在了怀中,随意的‘蹂躏’、抚摸。 许念似乎对这一幕视而不见,只是说。 “宁缘一直想抱来着,但是桃夭不让。” 宁茴抱着现在不知道说是乖巧,还是说‘瘫痪’的猫猫说。 “原来她叫桃夭啊,名字真好听……你还挺会起名字的嘛。那要不给我们以后的孩子起个名字?” 许念看了宁茴一眼没好气的说,“什么就我们的孩子。” “哼哼。但是我看桃夭挺乖的呀,肯定是宁缘姿势不对。” “说不定是人不行呢。” 许念如此嘟囔了一句。 宁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什么呢,要是让她听到了,少不得又跟你吵个天翻地覆。” “跟她有什么好吵的,小孩子脾气而已。” 宁茴却转动了一下眼眸看向许念,“真的只是小孩子脾气么?她也不小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也遇上了一个特别的人……” 许念赶紧打住这个女人的话锋。 “行了行了,就别在这里含沙射影了……出去走走吗?” 宁茴仰起头看着许念微笑道,“这是在邀请我吗?” “我觉得至少一起出去走没有你在我房间一直待着那么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的嘛……哦,你就是怕洛汐她们发现,坏男人。” 少女嘟囔了一声,却是将软软的白猫放在了床上,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乖的猫猫,下次姐姐来给你带小鱼干好不好?” “喵呜?” 桃夭怀疑的看着这个银发少女。 宁茴甜美的笑了一下。 是让人晃眼,让人刹那间会怀疑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的笑容。 “姐姐答应你了哦,除非这个坏人不让我来了。” 许念走过去。 “啪!” 银发少女刹那的面红,立马直起了身子捂住了自己刚才被侵袭的臀瓣。 “你……你干嘛呢!” 许念没好气的说,“行了,跟个猫说什么呢,打算把猫都策反了是不是?走了。” 宁茴哼哼唧唧的挪动步伐,整理了自己的衣裙。 “坏人……” “再说把你按在床上打。” “你又不是没有干过!!” “你这么大声是想所有人都知道吗?” “那又怎么了?你这里这么偏僻,又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哼~” 推开门,虽然阳光还在,但是冬天的风还是有些凛冽的。 许念看了一眼身边银发都被吹拂起来的女孩子。 “你穿这么点没关系?” 宁茴摇摇头,这个时候却是没有装出柔弱来,“现在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境界都在恢复,这点冷风没关系的。” 许念点点头,“那能不能借我件衣服,我有点冷。” 宁茴没好气的看着许念,许念眨了眨眼睛。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在这个时候十分的有趣。 但是没有想到,身旁的银发少女却主动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让自己的手臂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柔软又具备弹性。 在旁边的宁茴微红着脸颊,抬头看着少年。 “有没有稍微温暖一点呢?” “嗯……” 许念点点头。 “那走吧~” “去哪儿?” 总觉得对方好像十分开心,许念突然怀疑对方的目的。 “今天会有大事儿呢,去看看。” “什么大事儿?” “每个季度欢喜宗都会有评比呀,难道是这么久都改了?” 许念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要干什么。 但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压根没有松开自己手臂的意思。 而是就这么亲密无间的抱着自己,被无数过路的女弟子清晰的看到。 有的女弟子会惊愕片刻然后打起招呼。 有些女弟子则会稍显古怪尴尬的迅速离开。 但是总而言之,都是看到了这个少女像是正常人一样,毫无病痛的走出来。 并且亲密的挽住了这个宗门唯一男修,指定废物,独特的绣花枕头的少年的手臂。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季度评比的场地边缘,已经是有许多人在这里了。 她们各自进行比试,来争取在宗门里的地位,获得更多的资源,或者是虚无缥缈又切实存在的虚荣感。 宁茴就这么待在许念的身边,和他一起站在人群的外围,但是就算如此……也是打眼的。 “许念……宁茴?!” 惊讶的声音从旁边出来,一回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陆淡妆。 少女惊疑不定的看着银发少女,然后看到了她亲密挽住少年的手臂的动作。 宁茴看到了陆淡妆,没有一点害怕,手也没有松开,反而是微笑着说。 “是陆师妹啊,好久不见。” 陆淡妆眼神复杂的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听说你好了……看来是真的?” “看起来好像陆师妹不太愿意相信的样子。” 陆淡妆想了想却看向了旁边默不作声,在这个时候充分展现了装傻意识的少年。 “我的确是不太相信……当然不是对宁师姐你有什么看法,只是这代表着某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宁茴顿了顿,察觉出来了这个女孩子的难缠。 果然是有道行的。 竟然能够把自己的情况转移到了对这个少年的心疼上。 真会演啊妹妹。 宁茴微笑起来。 “是啊,他的确辛苦了。但是没关系,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为他做什么都可以,毕竟这条命都是他给的。” 陆淡妆却怀疑的眯起眼睛。 “我觉得要分清楚有些感情是感动还是什么……毕竟恩情是恩情,你带着这份恩情转而投向显得更优秀的人的怀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最珍贵的还得是一开始的一见钟情,一眼就是一生。” 许念没有办法去看陆淡妆的眼神了,他干脆抬头望天。 这戏也太真了。 深情的眼神,想要靠近又似乎显得胆怯的动作,无一不展现了她深厚的功力…… 等等,这到底是一个宗门还是一个培养戏精的戏班? 宁茴点点头。 “是啊,一定要分清楚。一眼的认定是因为某些特别的目的,还是单纯的喜欢。我一度认为自己要死了,但是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真正的感情是什么。这大概就是患难见真情吧,这种鬼门关徘徊的感觉,陆师妹试过吗?” “……” 陆淡妆叹了口气。 她似乎是终于发现了某些事实。 比如说……很长时间不与外界打交道,并不代表这个人就没有道行了。 怎么洛汐才说自己会离开,这个女人又蹦出来了啊!! 烦死了!! PS:下一章开码! 38 像娘亲一样~ 唇枪舌剑自然不是今天的主角。 在评比的现场这些蓄势待发的女子们才是主角。 长老们已经悉数到场,一个个的点名即将上场的弟子,然后开始一场一场的比拼。 宁茴自然是没有参加这个评比,大概许多人还将这个少女当成以前的废物形象。 许念随意的问。 “看到这些人,不会手痒?” 宁茴看着那边擂台上的刀光剑影,交错在阳光下,反射各色的光泽。 充斥了意气,挥洒了青春,汗水和偶尔的鲜血其实都是一种美妙。 “还好吧,不过暂时还没有想要做这些事情……毕竟万一抢了她的风头呢?” 这个她就很有讲究了。 许念就可以轻易的顺着宁茴的目光看到在那个方向,擂台的一侧,被许多少女簇拥的那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女子。 她叫洛汐,至少目前是现在整个欢喜宗里天赋最高,也是实力最强的弟子。 之前所有的评比,宁茴不在的那几年她都拿到了 而仿佛是心领神会一般。 在宁茴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少女正好也看过来。 她的目光很平稳,只是在这平稳之外,有着更加明显的傲然。 她微微的仰起头,如同宣誓主权一般,仿佛在隔空告诉这个少女,曾经属于宁茴的一切,现在都是属于她的。 哪怕是宁茴身边的许念。 许念当然没有和洛汐对视,和那个少女对视往往没有什么好事情,不是自己遭殃就是自己的衣服遭殃……哦,还有床板。 “是么,看不出来你们还有这样的默契。” “这算是默契么?算是什么……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宁茴看着洛汐的眼神,然后隔空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手臂搂住少年的臂弯的动作显得更加紧致,两人几乎都要粘在一起了。 那边的少女眯了眯眼睛。 在这个时候。 “洛汐!” 台上有人点名。 许念就看着那个少女突然之间显得很是冷漠,甚至有些杀气的拎着剑就走上了擂台。 “我应该清楚什么?” 他随意的问。 宁茴笑了笑,看着在台上的两个少女,或许本该焦灼的对决,突然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洛汐甚至都没有给她的对手多几个眼神,只是简单的三招就让对方的剑脱手,狼狈的跪倒在了中心的位置。 宁茴轻声说。 “这就是你以后都要承受的,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啊……可比你想的更加危险哦。” 许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人就喜欢为一些无聊的事情去争夺。” “你自己也算是无聊的事情吗?” “我当然是最无聊的存在,所以没你想的那么宝贵。” 宁茴笑了笑,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臂膀上,就这样轻松的依靠着。 “没关系,别人认为你宝不宝贵不重要。对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唯一是仅有那就足够了。” 对方总是会将话说的这么坚决,一点退路都不留。 不是一个聪明的表现。 但是她的聪明之处就在于这样说的话,自己的任何反驳都没有了用处,只会是显得徒劳无功的矫情。 果然,自己的预料没有错,这个少女好了之后,就会成为最麻烦的存在。 好像自己以前对这个少女的态度现在都成为了偿还的伏笔。 他们很快看完了整个评比,看上去时间几乎消耗了整整一天,但是其实情节相当的简单。 洛汐几乎以没有什么压力的强悍姿态,击败了一个个对手,最后的陆淡妆,和意气风发,试图一雪前耻的宁缘也最终不是洛汐的对手。 她还是毫无悬念的拿到了这次评比的 许念叹了口气。 “你这么气她,然后把你妹妹打成这样……没关系?” 宁茴也叹了口气,“那也没有办法嘛,毕竟她们对上,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宁缘也肯定会想办法激怒洛汐的,还不如我来呢。毕竟往往她都没有办法真的气到洛汐。” “这么说你很擅长?” “你觉得呢?” 宁茴眯着眼睛看过来。 而那边的人群随着评比逐渐退散,却有一个身影在人群之外主动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宁茴抬起头看着这个眼神冰冷,表情也冷冽的少女,笑着说。 “恭喜你啊洛师妹,你又是 洛汐看了宁茴小鸟依人的动作一眼,再看看旁边的许念,依旧是眼神无光的看着根本没有人的方向,好像这里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对于这种遇事就摆烂的少年,洛汐已经相当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她一直都相信这个道理。 她直接是主动的坐在了宁茴的身边,没有选择坐在许念的那一侧,似乎这样说话更方便。 宁茴也没有什么波动,也不怕对方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 只是听到洛汐说。 “还好吧,这些对手都打过很多次了,没有什么新意。我还是期待宁师姐。” “我有什么好期待的,废人一个嘛。” “呵呵,以前或许是,现在可不是了,看样子不过多久就能恢复。希望我们能有交手的机会。” 宁茴仿佛听不到对方话语里的锋芒,只是若有所思的说。 “这样不好吧,现在洛师妹你就是欢喜宗的风云人物,我如果真的恢复了……影响到你怎么办。” 洛汐眯了眯眼睛。 果然啊,你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嘛。 “那也没关系啊,如果本来就是宁师姐的,我也抢不走,这个风云人物还给你也是应该的。只是……希望到时候宁师姐能做好准备,毕竟今天之后,大概会有许多人对你充满期待呢,别到时候一出场就不小心输给我了,那样就不好看了。” 许念皱了皱眉头。 奇怪。 怎么好像听到了刀剑相向的声音,明明没人拔刀啊。 宁茴想了想,然后偏过头去看向洛汐。 “洛师妹啊……其实我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 这个女人这个可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会离开欢喜宗的。” “那又如何?” 宁茴轻笑着说,“既然你会离开,有些东西就没有必要争。你风风光光的离开,把这个 “……” 洛汐的手掌猝然握紧。 她的确很想一巴掌呼在对方的脸上。 的确,从一开始,她最警惕的人,在许念身边最忌惮的人,不是什么宁茴,不是陆淡妆甚至不是沈欲、沐晚桐。 而是这个叫做宁茴的银发少女。 因为她清楚,自己没有选择走进许念心里这条路,那么最大的对手就一定是走上了这条路的宁茴。 他总是对她顺从,有着更多的照顾和不承认的关心。 开始洛汐认为是一种同情,但是后来也发现了,并非同情……而是似乎他没有给予自己的东西。 她对这一切说不出的讨厌与厌恶。 输给谁都可以,不能输给她。 这是自己的执念。 自己可以不拥有他,不与他相爱。 但是……她不允许在他的心里,宁茴的分量要超过洛汐。 洛汐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她没有动手。 望着前方她轻声说。 “如果你死了的话,你就彻底赢了。可是你活下来了,那就不一定了。” 说完这句话,洛汐转过身离开了两人的面前。 裙摆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圆,宛如荷叶铺在湖面。 在这个时候,宁茴叹了口气说。 “她啊,总是能找到最后的底线,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彻底的输掉呢。” 许念当作听不懂。 “现在该回去了吧。” “姐!” 就在许念起身的时候,高马尾的身影从不远处过来,看上去不算多么狼狈,即使身上有些伤,都是之前洛汐留下的。 毕竟在这里,除了洛汐也没几个人能伤到她。 “嗯,我看到了,已经很不错了。” 宁茴拉住了宁缘的手,笑着说道。 宁缘有些惭愧的说,“还是没赢她……好烦。” 宁茴笑了笑,“没事,她的天赋的确很好,这也是正常。就算是我以前的时候也不一定能胜过现在的她呢……” “哪有的事儿……嗯?为什么这个混蛋也来了啊?” 许念看着这个高马尾少女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 好家伙,演技越来越好了。 搞得好像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在一样,合着之前的偷瞟都不是你看的是吧? 许念摆摆手。 “你们聊,当我不存在。” 说完转身就走。 宁茴愣了一下,“诶,不一起吗?” 许念摇摇头,“不一起了,我还有事。” “哦……” 许念能有什么事情? 只是这两姐妹联手在一起……自己需要暂时的退避锋芒罢了。 不是怕。 只是会很麻烦的那种。 许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而在此时远在千万里之外。 北海龙庭。 “娘……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你这样啊。” 正在教着自己女儿怎么处理龙庭里一些事务的高挑女子狐疑的看着她。 “什么样?” 小珊瑚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母亲那火爆的身线。 “就是……这么……大。” 她还往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 含萱没好气的看着小珊瑚。 “你想这些干嘛?你现在还小,而且也是正常发育……” 小珊瑚撅起嘴,低头嘟囔着。 “可是只有母亲这样的……徐秋哥哥才老是偷偷看啊……” 嗯?他什么时候偷偷看了? 嘴硬的家伙。 PS:先直接来两章,会不会有 39 从身体开始了解你 “别东想西想那些事情,准备一下,明天你就要上岸参加仪式了。” 含萱虽然很快很成熟的清除了那些遐想,心底还是忍不住的稍微变扭。 很快切换了其他的话题。 小珊瑚奇怪的看着含萱。 “那件事情……一定要我去吗?感觉娘亲你去更好呢。” 含萱看了一眼自己这个还很年轻,却已经足够清新脱俗的女儿,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然后笑着说。 “你是北海龙庭的未来,既然北海龙庭接下来选择这样的路途,就应该要为未来的一切着想,你的分量会很重。娘亲也知道这会很累,但是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 听着自己母亲的话,小珊瑚看了看含萱那深远的眼神。 会忍不住去想。 这么多年,自己的母亲又是怎么撑过来的呢? 如果上一次的事情没有那个奇迹般的少年的话……那么她们都会沦落到什么地步呢? 她不禁有些惆怅。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娘亲操心的。” 含萱摇摇头。 “没什么的,我现在为你操心,你以后为你的孩子操心,这都是生命的规律,自然的常态。所以没有必要愧疚,只要你想好你该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好了。” 小珊瑚伸手抱住了含萱的身子。 将脸颊埋入她的胸怀。 “我会努力的,娘亲。” “嗯……” 含萱只是抚摸着她漂亮的长发,一点都不比自己水蓝色的长发要逊色。 而少女却感受着自己母亲的胸怀,不自禁的暗想。 母亲的胸.脯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软又这么大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赶得上呢,哎。 —— 【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你最终也会找到答案。】 这句话……看起来怎么这么像是自己写的? 在白玉京内的少年看着纸条上的字迹。 不是字迹像自己,说实话和自己并不像,比起自己随心所欲的笔迹,这个字迹更显得娟秀清澈。 真正像的是这个语气。 尤其是和我没有关系这句话,简直就太像是自己的口头禅了。 下意识的撇开关系,因为不想沾染任何的责任。 对于很多故事的后续有着本能的避免。 但是的确不是自己写的,而是在白玉京内可以和自己隔空对话的某个人。 淡淡的桂花香气最近已经有些熟悉了。 许念想了想,还是写道。 【你想见我吗?】 看起来没头没脑的话,也不像是自己的风格。 但是许念无所谓是不是自己的风格,因为他察觉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情况。 比如对方如果不想和自己说话,不想见自己,没有必要一直写下什么。 除非对方对于自己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愧疚,或者是一种辜负。 就像是自己那些选择忘却的过去一样。 但是又一直给予自己回复,没有彻底的断了联系再也不会,就像是欲说还休,或者是……欲擒故纵? 许念无所谓对方的手段,对于自己的态度。 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好奇是本能,人很难克服本能,少年更习惯去遵从本能,只是有的时候不那么明显而已。 将纸条留下,许念在白玉京内呆坐了一会儿,没有别的意义,只是想碰碰运气,能不能正好碰到对方进来。 很遗憾还是没有。 他想起了某件事情,远在北海龙庭的那个女人,在上一次的‘大战’之后,让自己一定要记得的某件事。 许念嘴上总是说着看情况,不一定,但是好像到这个份上,这些都变成了嘴硬,既然对方说的这么严重…… 许念轻轻的叹了口气,吹开了镜面,如风吹皱了一片湖泊。 当少年的身影在镜子里消失。 镜面还来不及变得平静,另外一个身影交错而过。 许念微微恍惚,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不过他没有回头,只是下坠。 他虽然不是很迷信,却相信自己的直觉,有的时候回头路永远都是最难堪的路途,能不回头就不要回头。 而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白玉京之中。 面貌冷冽又清纯的少女,微微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熟悉。” 她缓缓睁开了那双冷若冰湖的眸子,然后缓缓走到了那张还残留余温的纸条前,她拿起来。 指尖是快凉掉的温度。 上头的字让她笑了一下,分不清楚是嘲笑还是会心一笑。 她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翘起了二郎腿,这个动作显得有些随意而轻浮,但是在她懒散而悠闲的气质上,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少女面目的她将纸条放下,脸上露出了简单的笑容。 “这么久了,你在我面前还是这么好懂啊。” 她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仰起头来。 眼神虚无缥缈。 “许念……” “许念……” 最后她在纸条上写到。 【勿念】 留下纸条,少女轻松的起身。 准备离开的时候,眼神却看到了什么。 她的脚步陡然停止,然后朝着与离去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里放着一张面具,挂着一件玄色的衣袍。 是他的尺寸。 涟漪几乎都不用去用手丈量就能很清楚。 这是他十八岁的身材。 虽然不用丈量,可是她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衣袍的衣袖。 这样似乎就像是握住了他的手。 可是印象里……最后一次握住他的手是什么时候呢? 是一个下雪的冬季,是一个只有烛火没有月光的夜晚。 这上面没有他的温度,却有他的气息,可是却终于是抵不过一个活生生的人。 “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她转过身,彻底消失。 —— “娘亲,好多花灯哦!哇,还有一个小哥哥!” 许念睁开眼的时候,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身边是她的母亲,一个中年妇人,不好意思的看了自己一眼。 “公子不好意思了……小孩子不懂事……” 许念恍惚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关系。” 他简单的说了这句话,转过身,走向了那边更密集的人群。 “娘亲,这个哥哥好怪哦。” “为什么怪?” 中年妇人笑着问道。 小姑娘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 他的头顶明明就是花灯,他的身边是喧嚣嘈杂的人群。 可是他走过去,就好像……是这样热闹画面之外的,完全不同的风景。 她不懂,只是嘟囔着说。 “觉得……好像那不是他要去的地方呢。” 中年夫人牵起了小姑娘的手,然后温和的笑着说。 “谁也不知道最后自己要去的方向是哪儿……” “那……意义是什么呢?” “为什么要问意义呢,开心幸福快乐觉得值得就够啦,就像是娘亲现在牵着你,就觉得无论去哪里,都是快乐的。” 中年妇人蹲下来亲吻了一下小姑娘肉嘟嘟的脸蛋。 许念在人群中回过头,那一对母女的身影已经是越走越远了。 这是北海城。 宛如一场盛会的北海城,四处可见热闹的花灯,路过的大红灯笼,以及在路边上维持秩序的人员。 热闹至极。 有人在宽敞的大道路边吆喝。 “今晚!在港口……咱们的城主会举行盛大的晚宴!北海龙庭的龙人族贵客也会到场共同欢庆,祝愿北海风调雨顺!!” 小小的孩童不明所以,随着这些大人一起举起双手高喊:“风调雨顺!!” 画面滑稽又荒诞。 不过许念大概明白了那个女人要自己过来的原因,只是为什么要这么一定呢。 人群的簇拥,涌向了通往港口那边的城门。 “喂,你是谁?” 此时已经是黑夜密布了上空。 清晰的月亮和星光点缀,宛如在夜幕中铺下了一条银河。 有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许念看了看他,他狐疑的看着自己。 “没有见过你……你不是这里的百姓吧?挺奇怪的,你……” “是徐公子吧。” 就在许念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突然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看门的人员愣了愣看向旁边那个明显长着犄角,不算是人类的男子。 许念看向他,有点眼熟。 那位笑着对守门的人员说,“这位就不劳您了,我来接待吧。” “这样么……” “嗯。徐公子请跟我来。” 许念被这位龙人族男子带向了另外一边。 他走在前头对后头的许念说。 “果然徐公子会来呢,还是龙母大人深谋远虑,知道徐公子这么特别的人一定会有些麻烦,所以让在下特地在这里等候了。” 许念想了想,看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人群,有着高台,有着装潢,有着乐曲甚至是酒水的香味。 “今晚是什么日子?” 龙人男子笑了笑说,“这个龙母大人没有告诉徐公子么……这是龙母大人决定与北海城合作,北海城城主康槐月特地邀请我们北海龙庭一起出席这场盛宴,共同庆祝两者的精诚合作。” 许念奇怪的说,“这件事情有什么让我特意来的必要么……” 龙人男子显然没有想到许念这么说,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这个的话……等徐公子看到了就知道了。好了就是这儿了。” 而龙人男子带领许念到来的,不是任何一个特别的地方,相反,就是在这些喧嚣热闹的百姓人群之外的普通区域,谁都可以在这里,但是他却偏偏把自己带到了这里。 许念转过头看向他。 显然看出了少年的疑惑。 男子微笑着说,“龙母大人说,徐公子不会喜欢特别的场合也不喜欢被特别对待,更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龙母大人让属下将徐公子带到这里就可以了,等到盛宴结束龙母大人会亲自接待您的。” 男子说完就走了。 许念站在原地,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算是什么? 原来了解自己的方式是先从身体开始的? PS:最近不知道怎么,不管是多累,不管是喝了酒没喝酒,不管什么时候睡,一到晚上两三点就自动醒,我也是服了。 40 背着我,去全世界 晚宴的确很盛大。 就算是在人群的边缘,许念也看到了繁华的盛景,比起在魔域的同心节来的更热闹。 或许两者本就是不同的盛会。 一个只是想遇见心怡的人,一个则是为了欢庆,本质上有着区别。 只不过在人群的最边缘,在这些热闹和喧嚣,随着北海城城主康槐月每一句振奋人心的话语而欢呼的人群之外的他,则是显得格格不入就是了。 不鼓掌,不欢呼,也不因为他们的心情感到振奋。 看到那些灯盏呈现出各种颜色,看着龙人族还有鲛人族的男女展现他们的容貌魅力。 许念感觉自己没有存在这个时空,的确……这不是自己该存在的地方。 只是在不在该存在的地方其实不重要,并不一定不合适就要立马离开。 看着繁华开始,也会看到繁华的落幕,这反倒成为了一种意义。 “现在请上北海龙庭的珊瑚公主为大家敬酒!”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许念好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但是在台上完全没有看到那个叫做含萱的女人应该存在的身影,似乎是将这一切都交给了她的女儿,不仅仅是责任,还有此时此刻的风光,还有下头这些人群眼神中的期待与向往。 月色下,星光下,所有的灯盏下。 高台上飘落了花瓣,馥郁的香味开始弥漫,下头的人群不再喧嚣,反而变成了仿佛屏住呼吸的静默画面。 许念看着在边缘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身影。 纤瘦却穿着宽大而贵气的衣裙。 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戴上了漂亮的发冠。 她的长发被整齐的梳理细细的编织,宛如艺术品。 耳垂上吊着漂亮的彩珠耳坠。 而她的表情,似乎抛弃了往日的天真浪漫。 沉静,冷酷,有种宛如神女一般的光辉笼罩在她的身上。 这是许念 看到了她在这样天真纯洁的面目之外,另外的可能性。 美的不可方物,宛如这个世界不存在的少女面对众人,她举起了酒杯。 稍显青涩,但是并不影响此时气质的话语。 “这一杯,由我来代替北海龙庭敬北海城诸位,风调雨顺。” 她端庄而淑女的饮酒。 宛如一副美轮美奂的仕女图。 “风调雨顺!!” 随着珊瑚将这杯酒饮尽,随着下头的人群高喊风调雨顺。 “砰!!” 灿烂的烟花在珊瑚的背后不远处,在港口的海岸线,齐齐的升空。 它们爆炸,它们盛开。 缤纷的色彩瞬间点亮了整片天空。 照耀着下头的人群,照耀下头每一张恍惚的脸庞。 也照亮了那个少女脸上淡淡的腮红。 这一切都很美好。 爆炸的声音响彻整片夜空。 许念听到了耳边的欢呼,但是此刻却仿佛感觉自己只是渺小的一粟,置身浩瀚的宇宙。 在漂浮,在激荡,然后在一个不确定的时候流浪到不知名的地方。 人不就是生下来流浪,然后流浪到归去么。 许念看着她脸上淡淡的喜悦,也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准备离去。 这里的繁华和他格格不入,但是这个让人惊艳的夜晚他完全的接收了。 可是…… “不打算看完吗?” 突然的声音,显得熟悉而有些戏谑。 许念正好半转身,然后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穿着一个大大的宽敞的斗篷。 能将她傲人的身子全都掩藏起来,这个身高,看不清楚的人大概没有几个会怀疑她是女子。 但是她的的确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绑好的水蓝色长发,在斗篷的缝隙中许念能看的清楚。 她那双动人的眼眸,满含风情,此时正笑吟吟的注视自己。 平视的角度,仿佛这一刻谁都不会落于下风。 “你怎么没有在上面?” 这个女人自然是含萱不会是其他人,只是让人费解的是她没有在她应该在的奢华高台之上,而是在下面和人群一起,和自己面对面的矗立。 含萱走过来,轻轻的拉住了许念的手,迫使少年和她一起面向高台凝望。 她的手掌修长柔软,和少年温凉的手触及在一起。 一个水润,一个则是无汗。 “因为我想让这件事情完完全全的属于她自己,她该在这里展现她自己的,以后她也会是北海龙庭的门面,她就代表了整个北海龙庭。” 许念看着那个少女端庄的坐在那里,欣赏着舞蹈,偶尔和北海城城主康槐月交谈的画面。 有些好笑的说。 “不觉得现在就将这些事情交给她多少有些勉强么?” 含萱握紧了少年的手,看着那个面目青春的少女,笑着说。 “没有什么早晚的事情的,你我都明白,当危险和压力来临的时候,才不会管你多少岁。你十八岁,你八岁,你八十岁。命运一定会向你挥下屠刀,要她到那个时候才去怪罪我,为什么我没有提前让她适应么?” 许念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有趣的一点是,道理往往和人性相悖。 “我当然明白,只是看起来你这个做母亲的好像也真的下得去手。” 含萱笑了一下。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们人间不还有老话,慈母多败儿么?不过的确会有些舍不得啊……人明白了自己的力量,知道自己能做到更多的事情之后,就会对外头的天地向往。” “你担心她会离开你?” “当然会有这样的一天,她不可能永远留在我得身边,而且现在我打开了北海龙庭和人间沟通的大门,这样的事情就必定会出现,她会成长的,会越飞越高,越游越快,何况还有你,我似乎没有不放手的理由。” 她其实很是理智,是一个许念很难评定的母亲。 作为一个母亲她似乎又抗住了太多不应该有的压力,作为一个女人的话,身上得东西就更多了。 而同时她又果断的让人诧异,其中包括了和自己交易的事项,她能洁身自好到那一天,又能果断的与自己交易,甚至略带强迫。 这个女子……的确是特殊的。 至于这一切是不是对的,或许,不是那么重要,她的光辉许念已经看到了。 “你年纪也不大,也有的是天空让你飞。” 许念看着夜晚的繁星,那些不断盛放的焰火。 高台上的人起舞,高台下的人高歌。 含萱笑着靠近了少年一些,手臂挨着他的手臂,肩头碰着他的肩头。 “没关系了,我没看过的她会代替我看过,我啊,到时候就留在北海龙庭里,听着她偶尔回来兴奋的跟我说起她的所见所闻,那样也一定很不错。” “听起来就像是你甘心这辈子就这样了?” “不然,徐公子带我去看看外头的世界?” 含萱露出笑容。 许念转过脸去。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到处走,一亩三分地挺好的。” “什么嘛,刚刚一副要劝导我得样子,现在又撇清关系。徐公子,看来你撩拨的女子一定不少呢。” 穿着斗篷的女子略带埋怨的轻声嘟囔着。 许念好笑的说,“又开始造谣了,我没你想的那么风流倜傥。” “徐公子。” “嗯?” 她抓紧了一下少年的手,就像是一个羞怯的少女对自己情郎的小动作。 许念清楚的看到她突然脸颊有些微红,然后她眼神熠熠的看着自己说。 “你看那边。” “什么。” 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就看到了一个健壮的男子将一个小姑娘抗在了肩头,让兴奋的小姑娘能够更清楚的看到高台上的场景。 “……这又怎么了?你这么高,不至于看不到吧。” 许念觉得对方这股突然兴奋的表情有些不对,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新鲜事物想要跃跃欲试的小孩子。 含萱却整个身子都要贴上来了,在别人眼里大概怪怪的,身高相似的两个‘男人’,如此亲密…… 简直世风日下。 “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骑在一个男人头上过诶。” 许念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在床上的时候……” “呸!那个你躺着能一样吗?” 含萱红着脸说道。 许念皱起眉头,转身就走。 “等等!” “别拉着我,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什么事情?” “扛着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女人,我还没有这么童心未泯,你扛着我的话我可以试一下。” “你要不要脸!” “不好意思,从来没有过。” 许念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鬼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突然的异想天开。 但是很显然,来了兴趣的女子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直接一个相位猛冲,许念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剧烈的撞击。 其实还好,因为都是柔软的,高耸的…… 她环抱住自己的脖子,几乎将她炽热的唇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不让你扛着,你背着我好不好?” 许念叹了口气。 “这么大人了,能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 含萱却抱紧了他的脖子,一连串的轻笑,如银铃一般悦耳。 “很奇怪的事情是,在他们面前,我时刻感觉到我是一个领导者,是一个长辈。但是在你的面前呢,我就突然觉得好像可以尝试一下当小孩子的感觉。这就是宿命的感觉吗?” “你是不是喝酒了?” “一点点~”她的话语略带酒气的芬芳。 “我就知道……” “答应人家嘛~” “不要。” “呜……” “嘶……” 含萱张开嘴唇咬住了许念的耳垂,同时一只手松开,直接大胆的绕到了少年的腰间…… 许念瞬间就感觉到了她掌心的温度,水润而细腻。 动作十分的迅速大胆,问题是现在是在哪里她不知道吗?这也能视而不见?! “疯了吧你?” 许念拽住她的手臂。 含萱伸出香嫩的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少年的耳垂。 呲溜的声响让人面红耳赤。 她说。 “背着我,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什么都行。” 41 技术还行 这是属于北海城的一个热闹的夜晚。 星光伴随着月亮,黑夜包容了花灯。 在热闹的人群中,却出现了一对多少有些惹眼奇怪的身影。 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年轻人,背着一个身着斗篷的身影,体型来看像是一个纤瘦的女子,但是从身高来看又像是一个瘦弱的男子。 当然引起了无数的目光。 许念的确很不喜欢引起别人的关注,他虽然没有被别人关注就浑身颤抖,面红耳赤的奇怪毛病,但是这样的画面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只是……能如何呢。 谁都有无奈的时候,他也没有多么特殊,不是能拒绝一切的老僧。 对这个世界警惕又好奇,就像是每一个普通人那样。 而在自己背上的女子,欢呼雀跃着。 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小姑娘,终于窥见了外头的花花世界是什么模样。 “我要看这个!!” “……” “诶诶诶,那个是风筝吧?” “……” “糖葫芦诶!” “……” “诶,为什么这个糖可以弄成狗狗的形状?” “……” 许念觉得自己像是个人,因为要附和对方的话语。但是又像是一匹马,被她不断指引着方向。 在整个热闹繁华的北海城里穿街过巷。 “你够了没?” 许念虽然不累,这个女子高是高,但是身材很匀称,比一般的少女也就重那么几乎无视的一点点。 只是任何事情都该有个终点,就像是今夜的繁华终将落幕一样。 “这么生气干嘛,还生闷气,该不会一路上都在生我的气吧小男人。” 含萱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没有下来的意思。 许念背着她走在了此时有些偏僻,有些安静下来的街道上,这里没有什么花灯,连灯火都暗淡。 仿佛这才是人间的常态,三两家灯火,偶尔透过院墙的闲言碎语,就如清茶淡饭一般平淡。 “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生气,你不了解我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胡说八道了?” “那放我下来吧,小气鬼。” 含萱咬了一口少年的耳垂,许念没有计较这个小动作了,身子微微蹲下将她放下来,其实好像并不是太需要,因为她只需要将夹在自己腰间的长腿放下来就差不多能够触及到地面。 但是这似乎是本能的动作,男人种在骨子里的礼貌? 落下来的含萱离开了少年温暖的身体,她仰头看了看天色,然后转过头笑吟吟的注视着许念。 “把我专门带到这种地方,是不是想干坏事?” 许念随意的靠着巷弄的墙壁,望着站在面前的女子。 “什么坏事,把你卖掉?” 含萱一点都不害怕的看着许念,“真的呀?你舍得把我卖掉?” “我和你关系又不深,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深么?每次都要到底了……” 她脸色微红的说道,脸上却带着妖艳的颜色。 许念自己是一个没有开荤段子玩笑习惯的人,但是架不住身边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技巧纯熟。 “你这个女人真是……” 许念的话欲言又止,而静悄悄的巷弄里,出现了她的脚步声。 香风扑面,这个女子就直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的身材本就高挑,虽然穿着斗篷,但是在这个夜晚,斗篷仿佛给她添加了神秘的魅力。 脚步一前一后,走的端庄而诱惑,短短的几步路,她来到自己的面前伸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没有设防,也不存在对这个女子有什么提防的需要,他就这么稍显柔弱的被按在了巷弄的墙壁上。 含萱不仅仅是向前按住了许念,一条腿微微曲起,膝盖就这么顶到了少年不得不在意的部位。 冬天的虫鸣很少,但是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而此时的虫鸣却和谐的宛如乐章。 仿佛是为了陪衬这个女子的呼吸。 “嗯?我这个女人怎么了?” 她轻佻的伸手将许念的下巴抬起,两个人平视的平衡被打破,许念需要有些变扭的垂目去看她的眼眸。 许念倒不至于忌惮现在的局势,她所拥有的主动权都是自己给予的。 他给出了自己精准的判断。 “有的时候小心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但是有的时候又大胆的过分,似乎可以做出一些别人不敢想象的冒险举动。” “哦?看起来我在徐公子眼里的评价不错嘛。” “算是及格线。” “这才及格线?” 含萱有些不满的说道,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滑到了对方嘴唇上,抚摸着这个少年轻薄的嘴唇。 许念笑了笑,“当然,特别的人很多。某一个特质就算到了极致也不一定是让人惊艳的那面。” 含萱若有所思的看着许念的眼眸。 “看来要在你这里得到很高的评价是很困难的事情啊。” “我得评价又没有什么意义。” 含萱嗤笑了一声。 “最能影响女人的就是男人,女人啊是很愚蠢的……以为自己能和男人一样有着万丈雄心,但是到最后,不过是安分的因为一个男人变成了贤妻良母,沉浸在了所谓的幸福之中。也会因为男人的一个评价而失去自我,但是男人就显得无情多了,好像所谓的红颜在你们眼里都是祸水,什么也无法成为阻止你们宏图霸业的绊脚石,说到放弃,就可以立马放弃……” 许念没有去针对对方这些言论做什么反驳。 他也并不生气对方言语里浓烈的讽刺。 只是说。 “女人……挺可爱的。” 他简单而平静的话语让面前的高挑女子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变成了无奈的苦笑。 “这就是我觉得你特别的地方了,你以为谁做了那样的事情,我都可以把自己交给他吗?” 许念想了想。 “我如果说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你会生气吗?” “混蛋……” 含萱果然还是生气了,尽管明知道对方说的只是一个玩笑。 她扑了上来,许念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是被动的处境已经享受的差不多了。 于是在这瞬间,许念伸出手。 含萱的身子陡然一滞就被对方的双手搂住了自己纤细柔软的腰肢。 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许念就转过身,反而转过去将含萱直接抱在了这条狭隘巷弄的墙壁上。 许念看着含萱瞬间慌乱的眼神,笑了一下。 “我承认很多时候我是个混蛋……不过你对一个混蛋不设防是不是因为我们是同类呢?” “混蛋……” 含萱咒骂了一声。 却不等许念有什么动作,直接是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子,似乎是因为有着对方搂住自己的纤腰,所以没有丝毫的提防,也不相信对方会在这个时候松开手,任由自己在墙边坠落。 她搂住了少年的脖子,狠狠的亲吻上去。 在这个星光熠熠的夜晚,放肆的用自己的唇舌痴缠对方的口腔,仿佛要将许念的一切都带走。 疯狂而炽热,是在冬天的寒夜里,因为万物俱静而肆意生长的玫瑰。 好不容易松开了的唇齿。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含萱。 “你确定要在这里?” 含萱水汪汪的眼眸看着许念,她摘掉了斗篷的兜帽。 一头水蓝色的长发倾泻下来,宛如格外梦幻的瀑布泄落。 “可是湿了,怎么办?”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这个女人大胆的让人无法招架,许念都有些头疼。 尤其是此时对方的双腿就磨蹭着自己的大腿,细细的摩擦,勾人情绪。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再说跟你没有关系……何况……”她的手掌轻轻的往下探索,探过了少年的腰间,深入了裤腰带之中,她妖媚的轻笑起来,“你好像也不是一点都不想嘛。” “这里不合适。” 许念只是似是而非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毕竟反应都摆在这里,再嘴硬多少就显得有些丢人了。 含萱笑了一下。 “今天……在北海城,康槐月给我们准备了客房……想去吗?” 许念打了个哈欠。 “是有点困了。” “坏蛋,背我去。” 长夜里灌着风,数不尽的身影交错。 北海城内最奢华的客栈内,两个身影却是避开了所有的人群。 他们穿过长廊,穿过楼梯。 然后一扇门打开了又关上。 几乎没有等到烛火点燃,从背后勾着少年腰肢的女子突然的浑身用力。 如同一次隐蔽的,蓄谋已久的偷袭。 方向却不是任何地方,而是将少年紧紧的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之上。 她骑在了许念的腰间,水蓝色的长发倾泻下来。 然后就在许念的面前脱下了她宽松的斗篷。 倾泻出来的,是贴身的短裙。 将她的身材包裹起来,却也更凸显了她身材的火爆。 让人流连忘返的绝美山景,让人怀疑世界的细腻腰肢。 含萱微笑着看着自己身下的少年。 “这件衣服很难脱呢,不过我相信徐公子你的技术。” 许念看了看,然后伸手。 “撕拉!” 简单粗暴的直接将对方的胸口撕出了一道雪白的口子。 丰满的峰峦呼之欲出,但是又被挤压在了一起,只剩下深深的沟壑。 许念笑了一下,“我技术好像的确还行。” 因为的确是显得……更加的下流了。 含萱恼羞成怒。 “你这个混蛋……这件衣服……” “撕拉!” 再一次,这次是在她的身后,包裹挺翘臀儿的区域,又是一道雪白的口子。 让含萱更是难堪。 她咬牙切齿,“我跟你拼了!!” 颠鸾倒凤,满屋皆春。 而在外头。 “母后回来了么?” “不知道呢公主殿下……可能一直没有出去吧。” “哦,我去看看。” 衣衫华贵的少女走上楼梯,穿过长廊,来到了门前…… PS:妈的又半夜醒了,我服了。 42 娘不舒服…… 男人与女人的纠缠是永恒的命题,单纯的纠缠,一如往常的行为,只会让人渐渐的倦怠。 需要不断的加入新的东西,新的成分,似乎才能让人保持新鲜。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总是能弄出那么多的花样的原因了。 “好……好热,让我把衣服脱掉……” 痴缠着少年的身体,被他紧紧的当面抱在怀中的含萱,汗水早就浸湿了发丝。 眼神迷乱,双颊绯红。 而此时的姿势也是相当变扭的,但是人总是能在扭曲的情况下,油然而生另外一种感觉。 那就是极致的刺激,越是扭曲,越是身体的异样,越是去获得欢愉。 含萱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个少年折腾出奇怪的癖好了。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但是自己的大腿已经被他抱在了腰间,保持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力气和执着这样用力……就不难受么? 含萱似乎也考虑不了这么多,她浑身热的发烫,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上全都是束缚。 但是紧紧搂住自己大腿和腰肢的少年却压根不管。 “不行……穿着。” “你……你混蛋,真的很难受……” 含萱咬住薄唇,有些埋怨生气的在颠簸之中去撕咬他的耳朵。 许念也不知道这些女人哪里就这么喜欢咬耳朵,如果耳朵再脆弱一点的话估计现在自己的耳朵连一半都不剩下了。 有的时候自己没有那么坚定,所以被欲望后知后觉的席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并不会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欲望和感觉,人总是在适当的时候有适当的反应,然后适当的去参与,这就是许念觉得应该有的生活态度。 比如此时此刻,就要矜矜业业的去释放,去莽撞。 对方的身子在岸上也是显得如此的水润……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 许念现在不过就是一个遵从了自己本能的普通男人而已。 他听着含萱在自己耳边嘟囔的话语,在黑暗的房间,压低了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说。 “就这样……好看。” 含萱面颊红润,略带羞怯的看了一眼眼神混浊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复杂,不过自己好像能从里头看到一丝痴狂和贪恋。 这样的察觉让女子的心里浮上了一抹欣喜。 “哪儿好看了……都被你撕成这样了……” 许念略显沙哑的话语在女子的心底缱绻的漫过,让含萱听的心痒痒的。 大概就是爱屋及乌,连他的声音都觉得这么特别。 “比起完整的花朵,男人会更喜欢残破的……完美的艺术品总要有瑕疵,否则会丧失最大的价值……不完美有的时候就是一种完美,残缺有的时候就是一种极致的美艳,现在你就很符合……” 糟糕了。 听着他用这样的声音说这样的话。 含萱的脚趾头都绷紧了,情绪在不断的累积。 有种想要呼之欲出的感觉。 想要放声的大喊似乎才能稍微平息自己内心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战争以女子彻底的缴械投降而暂时停歇。 含萱几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手指头都不想动,脚趾头蜷缩了又舒展开来,绷紧的身子过了许久才完全的放松,瘫软在了少年的怀抱之中,身上的衣衫都乱的不成样子了,被子早就被踢到了床下。 现在连烛火都没有点燃的房间里,剩下来的除了绯糜的空气之外,就是两个人都不匀称的呼吸。 许念必须承认,这是相当消耗体力的运动。 哪怕是杀人都不见流汗的自己,现在也是大汗淋漓了。 “禽兽……” 含萱喘息着如此评价对方。 许念慵懒的躺着,平稳呼吸。 虽然的确有些疲惫,但是释放的完完全全也是相当的畅快,什么也得偶尔的放松,这的确是真理。 “你不就喜欢这样?” 许念好笑的说道。 含萱反过身子,用自己的脚尖踹了一下少年的小腿,其实也不重,也压根达不到出气的程度。 但是女人就是喜欢用这样的小动作来得到答案,证明这个男子是放任自己忍让自己的。 “谁喜欢这样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忍不住,就像是狗狗,稍微的勾勾手指就扑上来了……” 含萱冷哼一声。 但是此时慵懒缱绻的风情,却是相当的妩媚,本就妖娆的女子脸上残留着散发的春情,而身上凌乱的衣衫和密布的嫣红都仿佛是一幅画作上锦上添花的点缀。 许念侧过头看了含萱一眼,“你硬要说我是狗的话……狗看到什么会扑上去,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咬死你啊!” 含萱再次扑了过来,其实是早有预谋。 因为这个少年完事儿之后就无情的将自己推到了一边,而女人在这个时候是需要温存的,他就老是无法贴心到这个份上……不过好像他的确没有贴心的必要。 如他所说,以交易开始,进展的的确很迅速,但是一定会损失某些方面的照顾。 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现在就能得到的,即使有些希望。 于是就借着这样的机会扑了上去,其实是享受着和这个少年事后的余韵。 许念就这么被压住,然后被她用牙齿细细的撕咬。 自己的鼻子,自己的脸颊,自己的唇齿都逃不过对方的侵袭。 不过更舒服的当然还是压在自己身上得娇躯,品尝过味道之后,似乎就更是无法拒绝了。 很容易就被勾起火焰,许念怀疑自己的定力是不是快要荡然无存了。 “又玩火。” 许念叹了口气,抗衡本能的情绪。 含萱笑眯眯的看着许念。 “你本身就有火焰,这不是我玩火,而是我在帮你本能的释放出来,憋着多难受啊对不对?” 许念若有所思的看着含萱,然后双手一摊。 “我累了。” “你是累吗?你是懒得,这种事情都懒……” 含萱嘴上这么说着,埋怨着。 但是却再一次的跨坐上去,许念感受到了一股由衷的温润,看着女子正撕咬嘴唇低头看着自己。 妖媚众生的那种表情正低头俯视自己。 “喜不喜欢这样?” “还好吧。” “嘴硬……这次我要让你投降!” 说实话许念很钦佩对方的勇气,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做到这一点。 正当含萱准备放开手脚大刀阔斧渐入佳境之时,陡然。 “娘亲,你在里面吗?” 突然的话语,将一切的动作都打断。 含萱愣了愣,“珊瑚回来了!” 她瞬间翻下身,然后从床边捡起了被子,然后急切的看着旁边的许念。 “你还躺着干嘛!赶紧走啊。” 许念笑了一下,坏心眼似乎在这个时候明显起来。 “累了,不想走。” “你……” “娘亲,你不在吗?我进来了哦。” 外头的少女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含萱着急的看着纹丝不动的少年,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用被子将许念盖上,然后将床边的帷幕放下来。 半透明的帷幕没有办法完全遮挡,于是她也缩进了被子,然后侧着身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 “嘎吱……” 门被推开了。 侧着身子躺下来的含萱紧张的开口。 “你……那边的事情结束了?” “嗯?娘亲你在啊。” “是、是啊……刚才才睡醒呢,你怎么来了。” 含萱压抑着自己的紧张,想让自己的话语显得更加平静。 但是她却看到了帷幕那边的身影正一步一步的朝着帷幕这里走来。 不仅仅是如此,被自己盖在被子里的那个火热的身躯……正在朝着自己靠近。 他要干什么? 他难道没看到珊瑚过来了么? 不对……按照这个少年刚才的坏笑和坏心眼……他不会是想要…… 含萱突然提心吊胆起来,可是事到如今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他的行为,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就会引起自己女儿的注意。 虽然好像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道德上的问题,但是含萱隐隐的清楚,自己的女儿对身后的少年一定怀揣异样的情愫,这要是让她发现了,伤害是如何先不说……两母女以后怎么才能心平气和的对话见面?那不得尴尬的让人想要钻进地缝里去? 何况万一自己很有主见的女儿觉得是她的母亲跟她在抢男人……那不就全完了? 于是乎含萱只能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让他不要随便动作,可是……火热就贴上来了,触及了自己臀儿的瞬间。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吟。 含萱立马反应过来惊慌的看着帷幕那边,半透明的帷幕,可以隐隐看到就在面前不远的少女似乎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娘亲……你怎么了?” 含萱立马克制着说,“没、没什么……稍微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娘你怎么了,我看看……” “不用不用!” “啊?” “那个,你别上来……娘……来那个了,有点脏……” 而就在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她身子忍不住的微微颤抖。 因为身后的男人将恶趣味发挥到了极致……如扁舟推开了波澜。 “呃呜……” 她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声音都在发颤,极力的克制,可是女儿就在面前,许念就在身后。 她几乎……要瞬间崩溃。 “娘……你没事吧?” 外面的珊瑚有些急切,似乎要拉开帷幕了。 在这个时候,含萱不得不提起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努力的克制异样触感的侵袭,在这几乎让自己疯狂混乱的禁忌感之中,宛如偷.情一般错觉之下,试图正常的开口。 “没,就是……稍微有些不舒服,你别过来了,太……太脏了,呜……” 43 多记得我一些,这很必要 小珊瑚觉得自己的母亲有些奇怪。 印象中,自己的母亲一直都是一个端庄又沉稳的人。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比如她躺在床上……说话的声音和情绪都有明显的异样,甚至不肯起身来看自己…… 虽然借口是来月事了,但是小珊瑚还是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 “娘亲……你好像状态很不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含萱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蹊跷……毕竟现在的自己和平时相比反差实在太大。 她很想正常下来回复自己的女儿,可是情况压根不允许啊。 不说现在床上的一片狼藉,只能用被子稍微的掩盖,还有被子里的自己身后的男人……这个混蛋,竟然……还在用这样的方式折磨自己。 宛如在自己女儿面前偷.情的刺激,而且这个男人又是自己女儿心怡的男子的禁忌……全部混杂起来,伴随着本来的欢愉,无限的放大,成倍的增加,几乎让含萱要刺激的昏过去。 “没、没有的事情……” “可是真的很不对,你的声音都在发抖……要不我来找人帮你看看吧?” “不用!” “嗯?” 突然加大的音量,让小珊瑚一愣,她迟疑的看着面前半透明的帷幕,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含萱的身影,其他的都看不到。 但是似乎有些细碎的摩擦的声响,难道是自己母亲因为疼痛而在扭曲身体?她真的这么难受吗…… “那个……没关系的,我有点不舒服,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再说好吗?娘想睡了,嗯……” 她压抑着自己的声线,感觉得到身后的男人动作在一点点的变得猖狂,似乎根本就不忌惮有可能被自己女儿发现的可能。 混蛋……男人都是这样是吧?为了刺激什么都不要了,还是说……他就根本想让对方发现? 他把自己女儿当什么了! 这样的刺激之外,含萱又有些生气恼怒。 但是在这个时候,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攀上了自己的胸口。 似乎这样能更方便对方用力,含萱都忍不住蜷缩双腿,几乎全部深陷在了对方的胸膛之中。 “这样吗……我还想找娘亲说一下事情呢……” 小珊瑚似乎有些不舍。 含萱克制着情绪,尽量正常的问。 “是有什么急事儿么……呜。” “还好啦……就是……想告诉娘亲,我能做好这些事情的,不用担心,我会加油的。” “那……那就很好啊,娘亲,呜……娘亲一直都相信你的……” 小珊瑚微微低下头。 “但是好累哦,虽然有些累,站的时间很长……要礼貌的跟人说话要保持微笑还不能乱说话好累……但是我一想到母亲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我好像就没有什么资格说累了。” 听到自己女儿的话,含萱有些欣慰。 自己的女儿总算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处境了。 虽然说自己早就习惯,但是一个女人要支撑起一切,支撑起一个庞大的海中族群,要面对的压力思考的东西有多少,根本就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只是这样的心疼欣慰之外,负罪感也在急剧上升。 毕竟自己的女儿在和自己交心,但是就在帷幕的另外一边,被她信任的母亲,却在做这样的事情…… 简直就是…… 不过也太……太刺激了吧? 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和感觉,仿佛情绪都在极致的压抑和负罪感之下,推向了另外一个高峰。 她终于是忍耐不住自己真实的感觉。 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 沉默了许久…… 都是在颤抖。 而小珊瑚久久没有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 还以为自己的话引起了对方的沉默,是一种不满的表现。 她低落的垂下头来,轻声说。 “对不起……我知道有点矫情了,但是以后不会的……” 但是就在少女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双手却从帷幕之中伸了出来,然后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距离很近,手掌很温暖,甚至有些不寻常的滚烫,宛如生病了一样。 然后小珊瑚就听到了自己母亲的话语。 温柔似水,甚至……有些太温柔了。 “没事,这都很正常。你辛苦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现在的一切都不用担心,在娘亲的心里,你就是最优秀的孩子。” 听到这样的话,小珊瑚一下子忘却了之前所有的不正常。 声音微微颤抖着。 “娘……我没有那么好。我任性又弱小……如果不是因为一点运气的话,可能现在我都不知道在哪里,还老是让你生气。我一点都不好……” “傻孩子,在母亲的心里,不管孩子做了什么,是什么人,她都会是最好的,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要睡好觉,明天总是会到来的,你就像是一棵树苗,一天天的成长,直到以后,你会比我要更加出众。” “会有那么一天么……?” 小珊瑚不确定的问道。 帷幕后的女人轻声回答。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好,谢谢娘亲,那娘亲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你也好好休息。” “嘎吱……砰。” 门轻轻的关上了,珊瑚走在了走廊上。 心中似乎还有些化不开的浓浓的动容。 走着走着,珊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似乎现在还因为自己母亲对自己宽慰的话语而感到开心。 但是坐下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开始娘亲好像显得很慌张……但是后来又突然就这么温柔了?” 开始的慌张不像是平时的她。 而后来的温柔又不像是平时的程度。 反而构成了两个极端。 “还是觉得好奇怪啊,到底……为什么今晚这么奇怪呢?” 小姑娘当然想不通这些事情。 而现在在她刚刚离开不久后的房间里,含萱骑在了少年的身上,又锤又咬,极力的压低声线近乎低吼。 “你这个混蛋!!刚才珊瑚就在那里,你竟然还敢……你是不是疯了!被发现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许念倒是一点都不怕,现在真的是完全的贤者状态。 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身上肆虐。 他则是云淡风轻的轻笑着看着她恼怒的面庞。 “我看你刚才好像也挺刺激的。” “……什么刺激!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就许你对我疯,不准我稍微的回馈一点啊?” 提出了叩击灵魂的质问。 含萱愣了一下。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我也没有这么折腾你吧!我疯是有限度的,你这个坏心眼,我看你压根就是想让珊瑚发现吧!” 许念倒还真没有到这个地步,他嘀咕着。 “让她发现我也没有好处吧。” “你是想把我们娘两都收入囊中吧!” “你这个建议不错。” “你还真这么想?!我咬死你!!” 这次下口就相当的严重了,要把许念的肩头直接咬出血痕。 许念好笑的推开了女子,将她推倒在了旁边的床铺上。 而他却是坐起身来,靠在床头。 “你给你自己加戏就行了,给我加这些莫须有的干什么……我又没有这么想过,是你自己这么说的。” “哼,我女儿这么好看,以后只会更好看,我不相信会有男人不动心。” 许念看了含萱一眼。 “动心就一定要去做么,人有很多动心的时刻,如果每一次动心都要得到占有,你当我是暴君?” 含萱看着许念,突然笑了一下。 似乎之前的生气恼怒都是伪装出来的,被子虚浮的盖着自己的窈窕的身躯。 “你不是暴君,但是你当皇帝的话,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皇帝。作为你现在的身份似乎是刚刚好,但是想要的太少了,欲望也太少了,我都不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如果要我来判断你的身份的话……我会觉得你就像是孤魂野鬼。” “不错的形容。” 许念如此想到。 含萱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你就像是孤魂野鬼,除了之前你要龙血珊瑚那种事情,是为了帮助别人。到后来,我就发现你没有任何事情了,没有目的,也不修炼,甚至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实力,也就是不希望得到别人的追捧和尊崇。无欲无求的,又懒得要死,不像是鬼像什么?” “人一定就要有所追求么?” 许念反问对方。 含萱若有所思的说,“为什么能没有追求。普通人想要变得更好,强者追求更多的力量,弱者则需要迫切的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这就是追求的来源,也是推动一切向前发展的根本力量。因为怕冷所以有了衣服,因为想吃的更饱,所以种植了粮食……这些都是追求的作用吧。” 许念点点头,“这的确是追求的力量没错,但是一切纷争的原因。” “这个世界没有纷争的话,会少很多意思的,尽管死很多的人,出现很多的不幸看起来很让人悲伤,但是你应该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你应该清楚,精彩的一边是壮观,另外一边就是悲惨。” “所以呢,你说这些是想让我追求什么呢?” 没有点燃烛火,只有幽暗得环境。 许念看着她的脸问。 含萱看向少年。 轻笑了一下的女人张开双手。 “抱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许念转过头,“想得美。” 但是还没有起身,自己的腰肢就被对方从背后抱住了。 她的脸颊贴着自己的后背。 湿润的气息喷吐在了自己的脊背上,她用低沉的声线,细润的说。 “正因为世人都如此,你才显得这么特别。所以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改变什么,而是想要告诉你,你不需要改变,我也不想你因为任何人改变,包括我。” “很没有必要的提醒。” 许念望着黑夜的方向,那是探索不到的尽头。 长夜风短,人心堂皇。 他只觉得琐碎无聊。 而含萱侧着头叹了口气。 “是啊,很没有必要。但是女人啊就是会做这样看起来没有必要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让你以后如果想到诸如此类的话语的时候,记忆起来,是我先跟你说的。多记得我一些,这很必要。” 44 自由和暗流 冬日的阳光温暖又有些冰冷。 就像是一个凉薄之人的目光,他明明有着温度,却让你感觉冷清。 许念并不太喜欢这样的日光,照不暖的,总是感觉有些什么地方是冰凉的。 或许是吹过的风,或许只是心底的那一口冰冷的井。 心事和过去都会藏在里头浸泡,不会腐烂,不会消失,只是越来越冷而已。 “诶……徐秋哥哥!” 正坐在院落里一张竹椅上,慵懒的喝着一碗早晨的热汤的少年听到了后头传来的惊喜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 谁是徐秋来着? 但是身影就从自己的身后扑了上来,还好有椅子,不然看起来自己都要被撞翻。 浑身带着清香的娇俏少女从身后抱住了自己,隔着椅子,所以接触的不是那么直接,但是她的气息已经瞬间将自己环绕。 “徐秋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许念保持着手中的汤不洒出来一点点,一边平静的说。 “刚来不久。” 当然是说谎,不然对方肯定就要怀疑自己昨晚来的话那么一晚上都在哪里,说是去做好人好事了大概是不会相信的……自己还真没有脸说这样的话。 “嗯……是吗?为什么不是昨晚来呢?” 身后的珊瑚突然问道,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和一个成年男子这么亲密的接触代表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亲近这个少年,而这样的亲近仿佛没有边界,毕竟他总是不抗拒。 就像是一种明摆着的放纵。 许念面无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会有那么聪明,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吧? “为什么要昨晚来?” “因为这样你就能看到我昨天上台的样子了呀,可好看了!” 原来是这件事情……就说这个小姑娘要是有这么聪明的话,大概也不会和自己有太多交集了。 这算不算是一种傻人有傻福呢? “哦……没事,现在也不差。” “可是昨天那条裙子真的很好看诶……” “又不是以后就看不到了,不碍事。” 许念平静的说着喝了口热汤。 接着后面的少女就站起身来,绕到了许念的面前,蹲了下来,抬头看着他。 许念也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有什么讲究,但是好像她就喜欢这样看着自己。 不像是洛汐那种,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不会错过居高临下的可能性。 “那徐秋哥哥你看到娘亲了没?” “你娘也在么,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呀?” “我自有我的方法。” 说起这些话来,许念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就像是古老的冰块。 “徐秋哥哥又在耍帅了~” 少女嬉皮笑脸的说道。 许念放下了碗,这里的下人帮他准备的汤味道一般,至少没有沐晚桐的手艺好。 不过这种海鲜煮出来的汤,倒是有着别的功效,谁让自己昨天晚上消耗那么多呢?嗯……自己的老腰舒服多了。 “这就是耍帅了?你还是没有见过世面。” “那带我去见见世面嘛。” 珊瑚站起身来,浅色的长裙和她娇俏的身姿,冗长茂密的发丝上绑着一根红色的丝带。 青春又靓丽,让人想到了红白相间的花朵。 她拉住了许念的手,许念看着她。 “去哪儿?” “就……随便走走呗,不要让娘亲看到了!” 她低声说。 “为什么?” “因为等下娘亲看到了,你们又要去说什么正事儿了,我就没时间啦。” “这样啊……” 许念总觉得对方说起这个‘正事儿’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她的话语里有着别样的含义,别看这个少女一脸纯真的模样,但是众所周知,女孩子都是天生的演员,很多时候的表演都是纯天然没有痕迹的。 “走嘛走嘛,北海城我还没有仔细逛过呢~” 少女拉着许念就走出了门。 “上次你离家出走那么久也没有仔细逛过?” 许念好笑的问。 珊瑚点点头,“是啊,上次就光想着去哪里,然后怎么吃饱肚子了,哪有心思去逛呀。” “然后你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吃霸王餐?” 珊瑚脸颊红红的。 “才不是霸王餐……不是说了嘛,以后会还的,北海龙庭又不缺钱。” “那倒是,但是看你这样子,估计就没有谁敢让你赊账。” “还好碰到了徐秋哥哥~” 珊瑚亲密的抱着少年的手,许念也由得她,毕竟这个少女给自己更多的感觉还是像一个妹妹,似乎这样就不太膈应了,男女之间的差别就不会那么明显。 他们在北海城闲逛,热闹的街巷,行色匆匆,亦或者悠哉悠哉的路人都仿佛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缩影。 少女很好奇,神采奕奕的,让许念想起了昨晚含萱被自己背着穿街过巷的模样。 果然是母女,连这个好奇的样子都是差不多。 “诶,看那里,那是成亲嘛?” 突然少女站住了脚步。 拽着许念的手臂望向大路中间的一列队伍。 高头大马,敲锣打鼓着,吹响了喜庆的乐曲。 整条街的风采似乎都在了这个队伍的身上,周围的人目光艳羡或者好奇,恭喜或者不屑兼而有之。 “应该是的吧。” “但是没有看到新郎诶,只有大花轿子。” 少女好奇的望过去,就看到了队伍中间一辆被人抬起的花轿正从他们的眼前穿过。 “可能还没有到汇合的地方吧,而且不同的地方风俗不同。” 许念也不了解这些东西,自己也没有成亲的兴趣,自然不会去研究这些。 珊瑚望过去,她的好奇心就快被冲淡的时候,陡然看到了什么。 突然看向许念。 “徐秋哥哥……成亲是很不好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花轿里的那个姐姐在哭。” 她眼睛眨了眨,有些迷茫的看着许念。 简单的一句话,许念似乎就能想到某些画面,似乎也能自然的发散思绪补充一些细节,不过……他没有自负到自以为了解了所有的隐情。 只是说。 “人的哭泣有很多种,有的是悲伤,有的是喜极而泣。” “但是……那个姐姐很伤心呢,连笑容都没有,只是那么空洞的流眼泪。她很难过。” “可能吧……” “可是为什么成亲要这么难过?” “有很多的可能性,或许她要嫁的人,不是她想要嫁的。” 许念说完这句话偏过头去,就正好看到了在路的对面,那密集的人群之中。 有个身材瘦高,衣衫简陋的年轻男子正望着花轿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表情是说不出的悲怆。 大概……好像还是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既然不是想要嫁的,为什么要嫁呢,为什么要让自己难过呢?” 小珊瑚不明白的问道,她似乎还有些说不出的愤怒。 许念想了想说,“生活总是很无奈的,就像是你之前认为你的母亲会把你送给海妖来换取族人的安全一样。说不定有些迫不得已的理由。” “这样是不对的。” 珊瑚轻声说道。 她的话语格外的坚定。 “的确是不对的,但是很多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办法,有人有权力,就会有人受到委屈。大多数人受到委屈,其中一部分或者说大部分就会选择委曲求全,这就是趋利避害的天性。” 小珊瑚握紧了少年的手,花轿已经远去看不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在人群退散之后还在那里久久的看着,却迈不出一步。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女孩子当工具呢……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让女人成为筹码……交易的道具……” 许念想了想回答她。 “很多时候我们都知道答案,但是答案有的时候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重要?” “选择,办法,方式,结果。每一个都比答案重要。你只有有办法,有选择,有了处理问题的方式,你才能让结果不像你想的那样发展,否则,答案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哪怕知道了一切的道理,你却没有办法不低头,这就是最悲哀的事情。” “我们走吧。” “去哪儿?” “回去吧……” “不想逛了?” 许念看了一眼现在有些低落的少女。 珊瑚点点头,“嗯,不想逛了。” “那好。” 许念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向回去的路途。 在路上,珊瑚终于忍不住低声说。 “徐秋哥哥。” “嗯。” “我不会做那样的人,虽然我很同情那个新娘子,但是我不想和她一样。” “好。” 许念只是看着前路如此回答。 前路无人,两旁是萧瑟的树影。 她说,“虽然我现在看起来很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但是我绝对不会这样,是不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许念笑了笑,“你觉得是,那就是了。” 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挺聪明的,也有些不聪明。因为往往聪明人会将事情想的复杂,而单纯的人却有的时候灵光乍现,能轻松突然的看破真相达到本质。 而如珊瑚所说的,其实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一个算得上自有的人。 看似困顿于欢喜宗,其实没有存在真正能约束自己的东西。 至于未来会如何,未来再说。 未雨绸缪很好,只是会徒增烦恼。 千万里之外,魔域、血极宫。 “白翦……你说的是真的?” 恢宏却显得空洞的宫殿内。 一身血红色长袍,一头灰发的高大男子脸色沉静,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可怖。 他看着面前穿着一身黑袍的枯槁男子问道。 白翦抬起了他的头,然后叹了口气。 “商公子……还是太怜香惜玉了一些,没有提防,或者是喜欢得紧了,没有想到对方会偏激到这个地步……当然,我调查的不一定准确,商宫主,您可以细细调查一番……” PS:日常差不多了,接主线~ 45 熘了熘了 “既然你魔神殿的人都来了……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大殿里。 商渠那静默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所想,说话仿佛都没有一点语调,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典范。 白翦也不计较这些,他清楚面前的男子是什么人。 善于隐忍,哪怕执掌血极宫这么大的宗门,但是他自己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还有不少人都不知道这位的存在究竟代表什么。 但是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有弱点就代表他并非十全十美的神仙。 白翦低下头来轻声说。 “商宫主自有决断这些不是我该说的,只是实在是为商公子感觉惋惜而已,魔域四公子之一,不该沦落至此境地的。”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白翦看清楚了对方衣袖似乎正在轻轻颤动。 是这个男子的心境动摇,还是颤抖了起来……白翦不知道,他很快收回眼神。 商渠的表情至始至终没有变化。 吹过大殿的风摇晃了蜡烛,却没有动摇商渠的衣袍。 “我知道了。欢喜宗……洛汐……这个名字我记下来了。你要不现在我这里呆几天,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白翦笑着摇摇头, “这就不用了,我还得回魔神殿,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给商宫主提供线索,那位……可不允许我这么做。” 听到这句话,商渠的眉头似乎拧了一下。 “为什么?” 白翦显得另有深意的笑了笑,“你知道的,那位是什么人……他只是希望平稳,平衡。更多打破这些东西的可能性,不是他希望的。” 这下商渠的眼神看起来有了些许的人情味。 显得颇为诚恳的说,“多谢了。” “没关系。” 就在白翦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商渠突然开口。 “对了,为什么你要专门过来告诉我这个。” 白翦的身影顿了顿,然后看向商渠,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说了,只是可惜商公子了。” 说完这句话白翦就离开了。 本就空荡荡的大殿一下子显得更为空洞冷清,只剩下这个高大却有些萧索的男子。 灰白的长发,和他此时的表情,让他显得无比的苍老。 人好像的确是可以一夜之间老去的。 白翦隔空收回自己的目光,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变得十分冷漠,再没有出现之前的圆滑。 “一夜白头和漫天白雪才相配啊。” 似乎在大殿里沉默了许久。 商渠终于有了动作,他静静的转过身,坐在了那甚至有着灰尘,看上去许久都没有人落座的奢华椅子上。 后幕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个年纪不大,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子从后头走了出来。 “宫主。” 他恭敬的说。 商渠看了他一眼,手掌拖住下巴,脸上的表情似乎将刚才的那很隐蔽流露出来的伤痛全都抹去。 “阿悬,刚才的事情你都听到了。” “嗯……听到了。” “你觉得如何。” “宫主是要为少主报仇么?” 商渠仰起头来,“他就是希望我为商渠报仇。” “他……白翦?一个魔神殿的人,为什么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欢喜宗……他自己应该就能解决。” 商渠点点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要么就是欢喜宗别有洞天,要么就是他有无法出手的理由,或者说,这是对我的一种试探。” 男子愣了愣,“魔神殿对宫主有想法……?” 商渠摇摇头,“这么多年了,我就算在外头籍籍无名,也甘愿为他们做牛做马。这样的我做一个弃子未免可惜……只是他们也未尝做不出来,毕竟如果出现了更有价值的旗子,那么就可以一个个的替换,就像是换血一般。” 男子犹豫了一下说,“那宫主你知道这有问题,置之不理就好了……” 商渠冷笑了一下,“你想的太天真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大概过不了一个月,商子仁的死是因为欢喜宗的那个女子,这个传闻就会传遍整个魔域。他会让我骑虎难下的,我不报仇,有损威名。” “那……如果宫主涉入其中的话,岂不是就是进入了他的陷阱,面对不知名的风险,这又如何是好?” 商渠的脸色沉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形象,谁也看不出他的所想。 “有的时候选择出现,自作聪明的人会喜欢什么都不选择,就觉得当了缩头乌龟就相安无事,其实这是最坏的选择。一定是要有选择的,只是要选择最稳妥的方式。” 男子深深的看了商渠一眼。 商渠看出了他的眼神。 “是不是觉得我好像对商子仁的死没有太多的反应。” 阿悬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但是刚才宫主你……” “演戏而已。大家都在演戏,不会演戏就成为了弱点。” “那少主……” “一个破绽而已,我特意卖出去的破绽。没有破绽的人会让人忌惮,摆在明面上的破绽就会成为让他们放心的东西。其实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么,未必。到了这个份上你就会明白,所谓的情感,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只是你登向高峰的绊脚石,这些都消失了,你才能真正的毫无牵挂。” 阿悬看向这个城府深的可怕的男人。 “宫主……人真的能没有七情六欲么。” 商渠笑了笑。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但是当你的目标不只是在这些事情上的时候,就都成为了可以放弃的东西。你下去吧,我想想怎么做,你随时听命。” “好。” 等到这位自己最信任的男子离开。 商渠靠在椅子上,长舒了口气。 “白翦啊……自作聪明。” —— 许念在北海城吹了几天的海风。 感觉浑身都是咸咸的,果然还是得回这一亩三分地洗个热水澡才稍微的感觉舒服一些。 只是许念在这个早晨还没有来得及拿起自己的书看一眼。 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许念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今天的‘主角’了。 但是脚步声却停了下来了。 声音传了进来。 “啊……沐姑娘?” “宁姑娘啊,你也在?” “是啊……沐姑娘找他……” “叫他去我那里吃饭而已,宁姑娘你这是……” “啊,我给他带了早饭……” 然后沉默了下来。 许念想了想,把书放下了。 然后走到了另一边,打开了窗户。 他爬了上去。 虽然很丢人,虽然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但是他觉得有必要,他可以接受洛汐和宁缘那种‘武戏’。 而沐晚桐和宁茴这种‘文戏’…… 溜了溜了。 46 两个女人的战争! 许念当然想润一个痛快。 这两个女子单独相处还好,毕竟有些勾心斗角就用不到自己的身上。 有趣的事情是,据史料记载,勾心斗角最先是用来形容建筑内外结构精巧,后来呢,又用来形容诗文结构巧妙,而现在许念只想用来形容女人。 每个女子都不是善茬,这一点许念很清楚,否则这个世界就太没有意思了,好像都是工具人。 但是太有意思的话……就显得这个工具成了自己。 通过自己来证明某些事情……好吧,他不认为这样的事情有什么难得说的通的地方,只是在旁边看戏还好,自己要是涉入其中,那就显得像是在风暴中心挣扎的小树苗。 自己被不断的拉扯成各种形状。 许念想要跑,只是才下了窗台。 “嗯……?” “……呃。” 最不巧合的巧合就是每次当你想要逃离某个地方,总是能正好碰到阻碍。 你原本可以体面的在房间摆烂,现在好了,成了被抓现行了。 双马尾的少女,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他们面面相觑,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许念看了对方一眼,她还保持疑惑和惊讶,眼神似乎在说:你竟然连这种事儿都干的出来? 许念想了想,在对方没有彻底开口说话之前说,“嘘,你当作没有看见……” 于是他转过身,试图重新爬回房间。 只是才爬到一般,整个人呈现半蹲的模样蹲在窗台的时候。 “主人!!他在这里!他要跑!!” “……” 事实证明,魔域没有感情,人和人之间没有信任,自己就是魔域最后的单纯。 当像是一只猫蹲在窗台的许念被赶来的两个女子抓住的时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许念面无表情的看着正在努力憋笑的两个女孩子,即使其中一个还戴着面具。 “我觉得我这窗台有点松了,试了一下还好。” 他这么说道,然后慢条斯理的从窗台上走下来,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上去云淡风轻,看上去十分的体面。 宁茴欲言又止,欲笑又忍。 最终是没有憋住。 “哈哈哈哈……等等,我笑一会儿……” 她侧过身子,掩住嘴唇,忍不住弯下腰轻笑了起来。 而戴着面具的沐晚桐则是双肩已经在颤抖了。 她的话语带着笑声。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这么可怕?你有必要逃?” 许念重新申明。 “首先我没有逃跑,我是在检查窗户。 沐晚桐没好气的说,“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承认是跑?” “当然不是,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我这只不过是在……合理的,让自己更舒服的……生活?” 许念说道最后稍微有点词穷。 当然,感觉在她们面前更丢脸了,好像 “还说的下去吗?噗嗤……” 银发少女终于缓过来了,轻笑着说道。 许念看了宁茴一眼。 “你们来干嘛的,大清早的,让我觉都睡不好。” 于是就拿出了自己的惯用招数,不管事实如何,先倒打一耙,让对方先充满愧疚。 可惜这个手法还是太过简单,至少对这两个人用处不大,骗骗宁缘还是够用,骗她姐姐好像就不太行了。 “叫你去吃早饭啊,前几天又不是没有来过,搞的像是今天突然一时兴起一样干嘛。” 宁茴有些委屈的说道。 好家伙,不仅仅把自己扣上去的锅掀开了,还让沐晚桐知道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给自己做饭了。 真有她的。 果不其然,沐晚桐的目光就转移过来了。 先是看了一眼突然就抬头望天的许念,然后再看向了一脸委屈的宁茴。 接着说。 “看上去宁姑娘好了以后就打算安心的做一个贤妻良母了啊,照顾的这么周到?” 宁茴看向沐晚桐就变成了一脸和善的微笑。 “也说不上贤妻良母吧……但是如果他希望的话,我会去努力的,只是有些生疏,但是好在现在时间充足了呢。” 一个年纪是风华正茂。 一个则是似乎有些岁月,虽然面庞上看不出来,但是好像在这件事情上被单纯的压制了。 沐晚桐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也笑了出来。 “的确现在时间充足了,但是年轻正好,锐气也没有削减,真的舍得都将时间用在这样的事情上么?还是会忍不住向往的吧,等到年纪大点,故事多点,岁月的沉淀更厚重一些,说这样的话似乎才有些说服力呢。” 你说我年纪大,那我就用经验来压制你。 告诉你,你不懂的我都懂。 你年轻,年轻就代表了好奇,就代表了喜欢冒险,就代表了按捺不住让人不放心。 哪有姐姐来的沉稳可靠呢?姐姐还会照顾人呢。 宁茴当然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但是死里逃生的少女哪里会这么轻易的认输?虽然说从实力上而言,差距还是很大,但是她也很清楚,以自己现在在许念身边的身份,对方是不可能会对自己下手的。 谁做了这样的事情,谁才是真的输了。 “其实经历应该和年纪无关吧,经历的事情多,反而会影响一个人的初心呢。我总是觉得 两个人突然就对视了起来。 许念发誓这只是听到了自己名字的本能,但是落在了沐晚桐的眼里似乎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在她看来,这两人‘深情对视’的画面未免也太惹眼了。 一对面目显得如此相配的年轻男女,年纪……样貌都是如此的般配。 沐晚桐很想说,自己也曾经是如此天真娇俏的形象,也想说也曾经和这个少年泛舟湖上,说人生,说理想,说遍世间的万物,花与草木。 而现在,换了一个时空,面前的人就好像换了。 许念咳嗽了一声偏过头去。 “你们还有事情没?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这气氛的确开始不对了。 自己暂时不想调节这两人之间的情况,关自己什么事情嘛,就爬个窗户而已。 “不吃早饭了么?” 宁茴问道。 许念看了那边的沐晚桐一眼。 “我有个好建议,要不……你们吃对方做的吧,这样也就不用我吃两份了,多好。” 现在谁还有心情吃饭?许念只想回去看看黄历,是不是这几天都最好不要出门? 而在这个时候,坏了自己之前逃跑计划的丫鬟言言在这个时候再次的突发奇想,提出了一个让许念恨不得掐死她的建议。 “搞这么复杂干什么……你们就不能一起吃饭吗?反正来都来了。” “……” 许念看向了言言,言言立马躲到了沐晚桐的身后,小声的说。 “主人他眼神好可怕,想吃了我似的……” “就你这小丫头,我一顿饭三个都不够塞牙的。” “你……!” 在这个时候沐晚桐终于开口说话了。 “宁姑娘……既然都遇到了,就算是当作庆祝你的病情康复,要不要去我那里吃饭?” 让许念感觉不妙的建议还是发生了,可是自己似乎是最没有发言权的那位。 宁茴微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也一直想和沐姑娘你一起吃顿饭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不是说了么,叫我姐姐就好。” “亲密一点的时候当然可以了,只是现在说的话,还是有些高攀了呢。” 许念还以为两人瞬间就尽释前嫌呢,果然,还是唇枪舌剑,暗流涌动。 “那你们就去吧,我先去睡觉了……” “你在开玩笑吗?” 许念就看着两人用几乎相同的目光望着自己,似乎自己现在转身离开就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小丑,成为了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傻子。 有这么严重么? “我……不是太饿。” “一起去吧,你不在的话,会稍微有些奇怪呢。” “知道奇怪还要一起吃饭?” 所以说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总是要做不那么情愿的事情,好像跟谁斗气似的。 但是许念最终还是难以抵抗,几乎是被拖拽挟持着与这三个人一起到了沐晚桐的房间。 沐晚桐的确准备好了一切,满桌子的小碟和菜肴,再加上宁茴从食盒里拿出来准备好的食物。 而当她们一左一右的坐在自己两侧的时候。 许念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许一个愿望了?今天也不是自己生辰啊。 “我的手艺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但是许念似乎还挺喜欢的,你也尝尝。” 一开始沐晚桐就发动了攻势。 宁茴微笑着将自己准备的食物往中间推了推说,“既然他喜欢,那我也肯定喜欢的。我做的这些就是我自己的口味,可能是因为我得口味也变成了他喜欢得样子吧……只是做菜的时间还不长,可能不是那么到位,沐姑娘你也尝尝,给我提提意见。” 好家伙,不仅完美防御了,还还过去了一刀。 什么我得口味变成了他喜欢得样子……这话也真是敢说,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这么勇的吗? 沐晚桐叹了口气。 “我先把面具摘了,这样影响吃饭。” 她摘下面具。 于是乎宁茴就能看到这个女人绝美的容颜,她不得不承认,光是比较容貌的话……欢喜宗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这个女子的。 她的面容端庄,五官精致的仿若梦幻,关键是她经过岁月锤炼的气质……是那种年轻的女孩都会憧憬的模样。 自信,强大,不为任何外力而动摇的坚定。 许念低头默默搅拌自己碗里的汤。 好家伙,这是出杀手锏了吗? 看来自己得脱裤子了……不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47 还是一样,春暖花开 这顿饭,大概她们不会吃的多么专注,都是心不在焉。 毕竟心眼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还有闲心品尝饭菜……那许念是不信的。 他吃着就有些如同坐牢。 倒不是不好吃,只是吃着吃着就感觉这两人的眼神在隔空交错,话锋变成了刀剑相向。 “宁妹妹做的饭菜是挺不错的,如果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到这个程度,那姐姐我还真是自愧不如呢。” 比如现在,许念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姐妹相称了。 情感进展的这么迅速么? 宁茴在一旁浅浅的笑着。 “没有的事呢,比起沐姐姐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比如这个茄子的火候,沐姐姐就掌握的太好了,我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呢,许念应该也喜欢的不得了吧?” 许念愣了愣,你们虚情假意的互相恭维为什么还要带上自己呢? 我要是哪道菜不吃,还不被你们折腾死,白眼直接看死? 沐晚桐也看向了少年。 许念就看着一个桃红色长发,成熟端庄。 一个银色长发,温婉可人。 等等,自己不是在什么奇怪的世界,做梦看到了一些光怪陆离的奇怪生物吗? “看我干什么,你们不会是想把我也给煮了吧?” 许念的话让两个女子同时忍不住轻笑起来。 宁茴轻声嘟囔着,“你干嘛老是走神啊,沐姐姐这么漂亮的女子在这里,你还舍得走神啊?” 沐晚桐听到这话,立马说,“宁妹妹也好看啊,光是看着宁妹妹这么秀色可餐的人儿……要不再来一碗?” 许念立马把碗筷一放。 “可别再来了,我要吐了。” “噗嗤……” 明显是逗弄这个少年的两个女子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许念内心叹了口气。 坏了,自己真变成小丑了。 他无聊的看着窗外。 左耳朵听着沐晚桐与宁茴说些什么最近宗门里的‘趣事’,右耳朵就将这些全都放弃。 标准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许念你觉得呢?” 突然一只手就挽住了自己的胳膊,丰满具有弹性的娇躯就贴了上来,触及自己的神经。 许念侧过头就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正凝望自己。 许念想了想,“我觉得还行。” 这个回答应该没有问题吧?虽然说自己的确没有听到对方之前在说什么,但是应该都是些对于八卦的看法。 毕竟女孩子总是喜欢这样,哪怕显得再美好,也会忍不住基于一些八卦来寻求自己所信任的人的看法。 这个回答反正应该不触及雷区…… “好,既然你答应了……” “???” 许念奇怪的看着突然眼神狡黠起来的宁茴。 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算计了。 另外一旁的沐晚桐也点点头。 “嗯……那这几天你们就准备一下吧,到时候我们一起。” “嗯!” 当宁茴和许念走出沐晚桐的房间的时候。 许念还是懵逼的。 到底一起干啥? 多人运动? 这不对吧。 也没看出来这两人有这种癖好啊。 宁茴则是一直在旁边忍不住的偷笑。 许念没好气的说,“算计到我了你好像很得意。” 宁茴憋着笑说,“谁让你总是这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就不听我们说什么,不听也就算了,还打算敷衍人家。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你们商量的到底是什么破事儿?” “没什么呀,就是沐姑娘告诉我,这个天气啊,下雪的时候要去渊山看雾凇,问我有没有兴趣……” 合着又是这种踏春郊游的事情?自己是司机还是咋地,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自己呢,最近自己的睡眠时间严重的缩短,感觉黑眼圈都重了不少,真是糟糕。 “你怎么现在不叫姐姐了?” 许念转过头问道。 宁茴生气的看着许念,“她一定要我叫有什么办法?本来她年纪就比我大嘛。” “那怎么现在不叫了。” “废话!我才不如她的意呢,她就是想压我一头,证明她才是最有当大妇气质的那个人,想得美,我才没有这么轻易认输呢。” 一边说着,一边挽住了少年的手臂。 许念看了少女一眼,“你也挺幼稚的,这种事情有什么意思,还大妇……搞得我好像要三妻四妾一样。” 宁茴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然后浅笑起来,“你要是只想要我一个我也没有意见呀。” 许念翻了个白眼。 “我一个都不要行不行。” “没听说过能者多劳嘛?” “也没有听说过能者多劳用在这件事情上的。” “这叫做变通,你现在怎么这么死板了?” “一般这样说话就是讨厌的开始,快点讨厌我吧。” 许念毫无求生欲的说道,似乎真的迫切的希望对方就此远离自己一样的自暴自弃。 可是巧笑倩兮的少女却毫无这样的意思,只是眨了眨眼睛。 “那你想的太美了,我好了之后就想过了,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互相折磨也要一起到白头。” 许念看了看宁茴头上的满头银丝。 “你已经白头了。” 宁茴微微点点头,“是啊……我已经先白发了呢。” 许念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她冗长茂密的发丝。 “没事,还挺好看。” 宁茴享受着他的抚摸,却又想起了什么。 “可是沐姑娘真的好好看,我从未见过有她这么漂亮的人,那一头桃红色的长发也好看……比我好看多了。” 许念想了想,“她的确是比你好看……” “嗯?” 宁茴鼓着腮帮子气愤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真是的,难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这么说是要他的附和吗?! 许念笑了起来,“不过也没有到很多的地步,何况你现在还年轻嘛,以后会越来越有味道的。” 宁茴说不出的欣喜,但是嘴上忍不住嘟囔。 “看不出你还会安慰人啊。” “我不会安慰人,我只说实话,任何事情都别想动摇我诚实守信的原则。” 好家伙,这套组合拳打下来,银发少女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有些话语不是任何人说都有效果的,要看是谁,要看他扮演什么角色。 比如这个少年,在自己心里就像是顽固不化的铁树。 等到他要开花的那一天啊…… 她已经做好了全心全意的一辈子去守候的觉悟了。 冬天的风迎面吹来,吹开了两人额前的发丝。 他们站在一起。 好像是从艰难的远山深处走来,已经度过艰险。 “春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宁茴问道。 许念摇摇头。 “还是一样,春暖花开。” 48 天王老子来了也忍不住! 明年开春会是春暖花开的,但是会不会是一个好节气其实许念并不清楚。 每个年份都期盼是好的,但是总是有着凋敝的年份。 有人横尸街头,有人流年不利。 或许对于身边这个银发少女,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但是谁又说的准是不是还没有真正到来呢? 许念不喜欢预设这样的事情。 过好今天,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未雨绸缪很好,只是让人不爽。 “去我那里坐坐么?反正你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宁茴笑着问道。 许念想了想,点点头。 刚迈出一步来,就想到了什么。 “宁缘不在吧?” 宁茴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搞的好像你这么怕她一样?” 许念摇摇头,“怎么会是怕呢,你也知道,我跟她八字不合,命格相冲。在一起就是吵架,我倒是无所谓,她别把你那里拆了。” 宁茴笑着拉住了许念的手。 “好啦,放心吧,我毕竟是她姐姐,有些事情我还是能管管的,何况现在她不在那里。” 许念被拉动了脚步,不过脸上的狐疑没有消却。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等会儿自己来不来你就不能确定了是吧?” 宁茴抬头看了看,“奇怪,这天气怎么还有鸟儿。” “你这转移话题的功夫不比我好多少。” 宁茴靠近了他一点点,然后微微抬起眼眸,里头透露着一股狡黠,脸上的表情则是羞涩并存。 “还不是因为和你在一起久了,被传染了……连气息都被传染了呢。” 许念知道她说的不仅仅是表面意思,但是这算是被对方调戏了? 算了,这些东西都屡见不鲜了,自己哪天不被调戏那真就是这个宗门发烂发臭了。 “说话正常点。” “怕什么,又没有其他人,你搞的好像你是什么小娘子,我是流氓似的。” 宁茴哼哼唧唧的。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分明开心的过分。 “是啊是啊,不然我是流氓?” “你不是流氓,那我得身子被谁拿走了?” “你身子不就在这儿么,难道你其实是灵魂?” “混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才多久就开始骂救命恩人了,再过几天可不得把我给宰了?” “哦?你不是说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嘛,只不过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嘛?现在终于忍不住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自居了?” 许念看向宁茴,宁茴看了看少年深不见底深邃的眼神。 然后立马摇晃着他的手臂。 “我错了~”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个女孩子的道行越来越到位了,好像是随着她恢复的程度逐渐的提升。 不光是对付其他女孩子的功力,对付自己的道行也在显著的提升。 两人还是一起走到了竹屋,即使许念觉得自己挺正常的,但是有了身边这个少女,就莫名的感觉像是一对正在回家的年轻夫妇。 到了宁茴的房间,她一如既往的先照料门前的月季与海棠。 娇艳的花朵,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也没有那么多的倔强。 许念在桌子边坐下来,吃着果盘里的水果,这个季节不少的橘子,有些酸涩汁水却很足。 少年不喜欢单纯的甜,就像是人生一样,要带点酸涩,你才能真正的去回味其中的奥妙。 要从酸涩里品尝出甜美,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毕竟人更多的时候是难过眼前的障碍的,只有少部分是顺风顺水,畅通无阻。 “许念。” “嗯?” 许念拿着橘子抬起头,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银发少女。 她在自己的面前端坐下来。 “你现在对沐姑娘……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她到了这里才问这个问题,许念不清楚她的具体用意。 许念只是显得随意的说。 “一个戴着面具,做饭不错,长的也挺好看的普通朋友。” “现在算是朋友了么?” “我把欢喜宗每个人都当成朋友的。” 当然,这个朋友的重量一定几乎等于没有,毕竟在许念的眼里,只要不是仇人,那都可以算作朋友,至于更加亲密的关系……那就需要界定了。 宁茴看了看少年。 “你嘴里的朋友那也太不值钱了,我呢,算什么呢?” 许念吃着橘子,“我说多了,又违背我得本心。说少了,又说我伤你的心。” “你伤我的心还不够吗?我都习惯了,千疮百孔都是你的形状。” “别说的这么奇怪,好像我拿刀去捅了一样,放心好了,你很特别。” 宁茴的眼眸里有了些许的光彩,眨了眨眼睛。 “多特别?” “银发。” “这个不是显而易见的嘛,才不要这种特别……” “无毛。” “……” 许念一口咬下了最后一瓣橘子,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少女,脸颊红的就像是夕阳。 “这个是不能说嘛?” 许念很认真的问道。 但是宁茴一眼就看出来对方的坏心眼。 她忍不住提起裙摆,倒不是脱光了证明自己不是对方所说……因为的确是如此。 而是来到了许念的面前,伸出光洁的腿就踹了过去。 不过力道实在是太轻,也不知道是没有恢复,还是特意如此,许念总觉得她是故意的。 于是乎就伸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对方的小腿,接着将她的鞋子脱掉,伸手在她的掌心。 “啊……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好痒!!别闹了!!” 一下子就变成了满地打滚的模样,就像是桃夭在自己床上呼吸自己的气息一样。 裙摆都有些凌乱了,发丝也是披散了开来。 本身就是十分诱人的少女,最近稍微有些水润,倒不是圆润了,只是那种肌肤的血色更加健康,而且该有肉的地方,也显得更加有料有弹性了一些。 听着对方的求饶。 许念的动作的确平缓了下来。 却是用手掌握住了她小巧玲珑的脚掌。 一下子宁茴几乎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这种默契是没有来由的直觉。 就看着对方的轻轻的用手,**着自己的脚掌脚背。 那若隐若现的青筋覆盖在脚背上,她的脚掌软绵绵的,脚背却是有着骨感,就像是一件十分有手感的精美瓷器。 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而该有棱角的地方就有棱角。 对方手掌的热量一下子传递到了自己的脚掌上。 宁茴小巧却饱满的脚趾头一下子就忍不住的蜷缩起来。 显得十分可爱。 她的面庞红润,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眼神略有躲闪有着羞涩,却更有着什么冲动,随着胸口的起伏,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这句话现在看起来就如有实质了。” 她看着少年正在看着自己的脚掌,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忍不住紧张的说,“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松手啦,脏……” 许念却伸手扳开了她的脚趾头。 让她整个晶莹漂亮的脚掌全都显露出来。 “又没有污渍,哪里脏了。” “可是……走了一路……会有汗呀,还没洗脚呢……” 少女细声细气的,对方的行为还是轻而易举的戳中了自己敏感脆弱的部位。 毕竟她可以主动,也可以为这个少年做所有的事情,但是要是让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什么不完美,要是闻到了足以留下阴影的味道……那自己简直不用活了,立马死去都不足惜。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是。 这个少年不仅仅是用手掌去抚摸,去观测。 甚至是不断的靠近自己的脚掌,用他的脸。 然后停在面前,轻轻的嗅了嗅。 “啊……!” 宁茴几乎瞬间把持不住,在感受到他鼻息的一瞬间,在他做出去闻这个动作的一瞬间。 她的情绪变得古怪复杂。 心底的潮水仿佛都彻底弥漫出来,随着她的紧张,随着她的羞怯,一下子满溢出来。 她忍不住的夹紧的双腿,忍不住像是挣扎的摩擦。 “不……不要这样……很丢人的,真的会有味道……许念~” 宁茴忍不住略带哀求的撒娇起来。 当她看到这个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的时候, 这样的话语只能说有一半的真实性,一方面希望他更过分一点,体现对自己独特的宠爱。一方面又基于内心的矜持,害怕对方真的太过分,让自己一点遮掩都没有,那样就不知道会丢人成什么模样了。 许念在她的脚掌后抬起头来,看着此时姿势几乎半躺在地上,衣衫凌乱,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的少女。 “没有味道,还有点香,是怎么做到的?” “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别说奇怪的话了,别对着我得脚说话……呜!!” 猝然,宁茴的身体陡然的紧绷起来,这条修长的腿上的所有肌肉都绷紧,她的脚趾头都紧紧的蜷缩。 只是因为许念像是作怪,像是试验……更像是坏心眼的朝着少女粉嫩的脚心,轻轻的吹了口灼热的气息。 于是这样的画面就出现了。 看着身子开始不断颤抖的少女。 她夸张的仰起头,微微张开红唇,舌头仿佛都要伸直,双眸都在微微的翻白。 许念平心而论的说。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克制不住。 他松开了对方的脚,然后搂住了她的纤腰,低下头。 “砰。” “姐,你在不在,我给你带了……” 门口的高马尾少女呆呆的站在原地。 看着此时交织在地板上的男女。 男人眼神平静。 女子满面潮红。 “咚。” 宁缘手中的柚子,掉在了地板上,咕噜咕噜的滚动。 PS:先更一章,休息一下,晚点再更。心态有点炸,要被搞吐了,缓一下。 49 橘子与柚子 该怎么解释呢。 宁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要解释呢? 就算是按照时间顺序……那也得是自己先来的啊! 不过好像还是得采取一些措施,毕竟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妹妹,又不是仇人……更何况自己曾经还想过要将两人撮合在一起,至少要让这个男人稍微的照顾。 她立马推搡着少年的胸口。 “呀……你快起来……” 许念的确起来了,他又不是洛汐,没有那种有人在旁边看着就会越来越起劲的癖好。 所以很利索的就起身,还是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了桌子的旁边,就像是一开始那样,属于是不忘初心了。 还呆呆站在门口的宁缘直到看到了自己姐姐起身狼狈的整理衣裙,还要穿上鞋子的画面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当了什么讨人厌的角色。 “对、对不起……” 转身就要走。 这个时候宁茴赶紧走上去拉住了少女的手腕。 “诶,等等……” 宁缘直接挣扎起来,“别……别拉着我,我要回去了……” 许念确实不知道这两人拉拉扯扯的是要演什么剧情,但是觉得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他就剥起了橘子。 “你回去干什么……不是都来了么。” 宁茴轻声的劝慰。 但是宁缘此时情绪很跌宕,有些焦急,似乎只想要逃离这个让自己屡次心慌意乱的地方。 “我……我打扰你们了,我要走啊……姐……” 拉拉扯扯中,宁茴还是抱住了慌乱的少女。 “乖……没事的,刚才我只是摔倒了,许念把我扶起来而已,打扰什么了?” 宁缘愣了愣,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宁茴。 “摔倒了么……” “是、是啊。” 宁茴对着自己妹妹撒谎当然也有些心虚,但是不想让事情变成那样,也就只好如此。 宁缘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可是……为什么你的鞋子……也会掉?” “摔掉的吧……我没有注意。” 宁茴面不改色的说道。 在宁缘还在疑惑还在怀疑的时候,宁茴就拉着宁缘的手走回来,在许念的旁边坐下说。 “好啦,先别管这么多了。你刚刚拿了柚子过来是不是?我把它处理一下给你们吃。” 宁缘赶紧摇头,“这个是拿来给你的……” 宁茴已经起身了,拿起滚在了地上的柚子笑着说,“没关系,一起吃才有意思,你们先等等,说些话。对了……不许吵架哦,否则我要生气的。” 宁茴拿着柚子走去了厨房的方向。 然后随着宁缘的目光放在了一个劲吃橘子的许念的身上得时候,可见的气氛立马冰冷的消却下来。 甚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宁缘看着许念,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更甚以往的冰冷,愤怒。 许念对对方的眼神好像是视而不见。 直到少女终于忍不住。 “你是狗嘛?” 一开口就知道高素质了。 许念吃着橘子望着宁缘,“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 宁缘冷笑起来,“那也比某人三心二意,当个人渣要强……白天去了一个女人那里,晚上就可以毫无障碍的去抱住下一个女人……只有狗才如此没有底线……” 许念平静的掰着橘子,然后抬起眼看向宁缘。 “你说的对,然后呢?” “……” 宁缘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的厚脸皮到了这个地步。 愤怒的看着许念。 “你就这个……呜!” 态度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嘴就被堵住了,许念手握着半个橘子,直接塞进了宁缘的嘴里。 看着宁缘呆滞的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少年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这么小的嘴能塞一半……” 话说出口许念就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么小的嘴?塞进去……? 宁缘显然没有这种老色胚的意识,只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羞辱,就想把橘子吐出来。 可是许念此时却看着对方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趣,伸手就捏住了少女的下巴,让她仰起头。 “你……呜呜……” 宁缘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是看着许念低头望着自己,手掌握住自己下巴的画面的时候,有些反抗就显得软弱无力。 身子就像是本能的对这个少年率先投降。 许念那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蛊惑意味说,“吃下去吧,味道不错的,酸酸甜甜,就像是可口的少女,如青梅一样的女孩。” 她不知道对方说的青梅一样的女孩是不是在说自己。 只是在他深邃的眼神之中好像会轻易的沦陷下去。 不自觉的开始咀嚼嘴里的半边橘子,酸涩的感觉一下子侵入了口腔。 在这个冬天,她好像感觉到了夏日的味道,只是轻微的一点点,并不多……但是这样的酸涩却无法让她清醒,反而是看着对方的眼神,脸颊升温的更加急促了。 看着这个少女喉咙终于开始滚动吞咽,许念满意的看着她,却没有马上松手。 而是说。 “张嘴,吃干净了没有?” 仿佛此时就是被另外一个灵魂操控的宁缘,一点抵抗的意识都没有,下意识的就张开了自己的红唇。 清晰的让少年看到自己嘴里的津液,和那丝丝的果肉残留。 许念终于还是松开了手,笑着说。 “挺乖的嘛。” 宁缘缓缓低下头来,那迷茫的眼神一点点的有了焦距。 然后回过神来看着许念,眼神一点点的变得凶恶,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这个少年对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她几乎要化身野兽了。 “我杀了你许念!!” “都说了不能吵架的吧?” 但是在这个时候,银发少女却是端着碟子出现,一下子让宁缘的动作戛然而止。 宁缘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是,坐回去又没有面子。 “可是……” 宁茴按着宁缘的肩膀,让少女坐下来。 “没什么可是的,来吃柚子。” 宁缘欲言又止,宁茴却看着少女的脸庞想到了什么。 然后前倾身子,就在宁缘不解有些慌张的眼神中,伸手擦掉了她嘴唇旁的一缕没有弄干净的橘子肉。 然后在宁缘的眼神里,十分自然的将橘子肉送进了嘴里。 宁缘面红耳赤,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没有想到什么,反而是这样做…… 难道说她刚才看到了……? 但是…… 宁茴笑着看向宁缘,“吃呀,看着我干什么呢?” “没……” 宁缘有些紧张的拿起剥好皮的柚子小口小口的咀嚼起来。 也是酸酸甜甜的……但是是和刚才被许念塞进嘴里的橘子,完全不同的感觉…… 口腔,是两个味道混杂在了一起。 而面前,是一对看起来如此般配的年轻男女,和谐相处的画面。 他们有说有笑的画面之外,少女咬着柚子。 她觉得幸福,又觉得有些委屈。 一边是梦想中的画面似乎是终于出现了,一方面却又好像觉得这样的画面之中,自己的存在,似乎是可有可无。 就像是橘子,就像是柚子。 甜不多,酸更多。 可是……就是在这酸涩里沁出来的一点甜美,才让人甘之如饴,才让人爱不释手。 “对了,今天怎么想着突然给我送柚子过来了?” 宁茴当然不会冷落自己的妹妹。 她转过头轻声问道。 宁缘这才略带恍惚的回过神来,看过去,许念正在吃柚子,还是那副对旁边的事情都漫不经心的模样,而模糊的画面是自己的姐姐就在眼前对自己说着什么。 眼神似乎是好奇,似乎是关切。 好久,模糊和清晰才开始切换。 她终于聚焦在了自己姐姐的脸上。 “啊……没什么,就是有个师姐院子里种了柚子树,她送给了我几个……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送过来了。” 宁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说。 “真不错呢。” “柚子很好吃么?” “不是说柚子……是说你呀。” “我……怎么了?” 宁缘不解的看向宁茴,宁茴亲密的挽住了自己的手臂。 温柔的笑着说,“不告诉你,你自己会知道的。” 似乎是打算在这个时候卖一个关子。 好奇心很重的宁缘忍不住撅起红唇。 “什么嘛,说话只说一半的……” 在这个时候,看似一直在吃柚子,就像是无情的干饭机器的少年开口了。 “你姐的意思是你终于有个朋友了,看上去你好像变得更有人缘了……更有?好像是终于有人缘了。” 他自顾自的说,又自顾自嘟囔吐槽起来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但是宁缘还是因为对方的话语有些心花怒放,因为对方好像在关心自己一样的话语,和姐姐如同一辙……可是为什么她都不懂姐姐要说的话,他却这么清楚呢? 真是让人羡慕的默契。 宁茴果不其然有些埋怨的看着许念,“哎呀,你现在说这些干嘛呀……等会儿她又要说才不是朋友了。” “我……” 宁缘被闹了个大红脸,她的确想要这么反驳来着,好像在自己的世界,有朋友是一个难为情的事情。 许念好笑的说,“这有什么好否认的,有朋友又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怎么交朋友是个学问而已。而且……有朋友并不影响她独立自强。” 听到这句话,宁缘仿佛洞悉了什么。 突然好像在心底打开了一扇窗。 而后在趁着自己姐姐去洗碗的时候,她对许念说。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许念想了想,保持警惕。 “这里说不行?” “给我过来。” 宁缘都懒得说服他了,揪着少年的衣领就把他拽出了门外。 PS:我只是希望,我绞尽脑汁,想了两三个月,改版了六七次的开头,就被别人轻松的搬走。抄很正常,照搬很恶心。 50 你懂不懂? 宁缘揪着许念的衣领就来到了竹屋之外。 倒是没有用太多的力道许念就显得很是配合的走了出来。 毕竟……自己剩下的衣服的确不多,拉拉扯扯的自己剧烈反抗,估计过不了这个冬天自己就没有什么衣服可以穿了。 到了外头,下了竹台。 许念终于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现在可以说了?” 宁缘看了一眼许念,然后将手抽走。 这种接触下,少女的反应已经不是太大了,只是看着他说。 “那天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哪天?什么事情?” 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许念一时之间也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一定是因为自己东奔西跑的缘故,果然,生活还是只能摆烂。 宁缘瞪了许念一眼。 “你还在装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装了两个橘子。” 许念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橘子来,递给宁缘一个,“你要吃吗?” “……” 宁缘总觉得这个男人总是在极其聪明又可恶的混蛋,和极其天真的傻子之间徘徊,虽然都清楚有些东西只是这个少年的伪装……但是也得有这个脸自然而然的演技。 不得不让人佩服。 “妖兽之潮的围剿那天的事情。” “哦,妖兽之潮啊……” 宁缘紧张的看着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似乎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但是少年直接了当的摇摇头。 “我又没去,你是不是记错了参加人员?” “我知道你没去!但是……但是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一切,这点距离根本就不算什么,修真之人的眼里哪里还会有距离的远近?”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和我没有关系。” 许念平静的将橘子掰开。 然后往嘴里塞橘肉,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 宁缘看着少年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是你。” 许念的表情毫无动摇,并不是不相信她的话,而是她知道了,不知道,其实对他而言影响都不大。 这个没有什么朋友的少女,也不是大嘴巴的性格,不会拿着这些事情到处说,也不会拿着猜测到处求证。 而且本来就对自己猜疑,充其量只是态度的变化……而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并不能影响自己要做的事情,自己要过的生活。 看到许念不说话,宁缘看着他的眼睛自顾自的说。 “那里又有我,又有洛汐。我昏过去了,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但是我很清楚,当时靠洛汐一个人是解决不了的。” “她不是说碰到高人了么。” 许念嚼着橘子肉,给宁缘递过去了一瓣。 少女这次没有拒绝,而是直接伸手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橘子。 一点点用自己的手指撕扯上头的脉络。 她轻声说。 “什么高人才会管这样的事情,而且什么也不要。我不认为魔域会出现这样的好心肠,更何况……” 她将橘子塞入嘴里,轻轻的咀嚼起来,再一次品尝橘子的酸甜。 “更何况,为什么恰好,那里就有三百年的妖丹……正好是我所需要的,而且洛汐还提醒了我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拿走的。这就太明显了吧?所以……一定是这位‘高人’嘱咐了一下洛汐要注意什么,她也猜到了是要说给我的话,这样就能拿到三百年的妖丹。” 的确,这个孩子不傻。 许念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其实细究起来就很拙劣,不高明。 是因为许念懒得去设计什么,费心费力没有必要。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打算挣扎一下。 “或许只是巧合吧,毕竟如果真的是我自己,我都没有必要跟你说三百年妖丹的事情,我自己有这个能力弄过来,比让你弄过来岂不是更轻松么。” 品尝着唇齿里的酸涩。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冬天也挺好的。 因为从心底涌出来的情绪很快就会被冷冽的风吹的冰冻,不像是炎热的夏天,总是愈演愈烈。 少女微微低头看着手指上的那些藕断丝连。 “这些东西很好解释不是吗……” “是么?” 许念看着她,似乎期待她得出什么答案。 她也抬起头看向许念。 “你不想自己拿回来太多的东西,影响别人对你本来的看法,虽然我不理解,但是你就是这样的人,摆烂装死,或许是你的爱好。还有就是……” 许念对前面没有表达任何的看法,只是微笑着眯起眼睛。 “还有呢?” 宁缘欲言又止。 她看着少年的眼睛,却想到了那一天的自己,那一天看着自己姐姐真的走出门来的那一刻。 除了庆幸与欢喜之外,还有的就是一种满足……一种惭愧得到了消逝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细微,但是却无法忽略,甚至化解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愧疚。 无能为力的自惭。 而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也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得到了成全。 她咬住薄唇。 “你不想让我因为没有帮到姐姐而太过愧疚,你想让我出一份力……能够稍微缓解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其实很弱小,又自命不凡的痛恨心情……” 看着她以十分屈辱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许念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啊。” 宁缘却摇摇头。 “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不像你和姐姐那样互相了解,互相喜欢,互相成全又互相救赎……我只是至始至终都在自以为是,做的事情以为是正确的,其实不过都是被你们在宽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看向少年如此问道。 许念摇摇头。 “没有想这些东西,我只知道我让你去弄回来,你弄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么?” 宁缘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甚至他不承认事情是他做的都没有关系……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又没有这样的心情。 或许只是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怎样的角色。 是多余的,还是可有可无,还是……如何。 许念笑着问,“你想我怎么回答呢,想我说……的确如此,我废了这么大的心思,就是为了让你好受一点,就是心疼你现在的实力不够,又想要为你姐姐尽力的那份心思……你如果想我这么说,我可以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以后就别再提起了。” 宁缘静静的看着许念。 许念也看着她。 风吹过两人的发梢,掀起了他的衣衫她的裙摆。 高马尾的少女的眼圈渐渐的红润了。 然后抬起手臂。 “啪!” 她没有扇在许念的脸上,不是畏惧,不是忌惮,她只是觉得不该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一个拯救了自己姐姐的恩人。 但是她真的很委屈,真的很气愤。 所以啪打在了这个少年的胸膛上,出奇意料的响,好像这个少年的胸口都是空空如也似的。 或许真的如他自己所言,只是个空罐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总是不说,你总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我没有姐姐那么聪明!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不说出来我会睡不着,我不知道该对你怎么办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啪!”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你才能……” 在她号啕哭泣不断的给自己胸口掌击的时候。 许念的表情都很平静。 内心在想,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这么一个女孩子变成这样呢? 很快他就想到,原来自己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 只是……她的心情不应该的变化了。 她不像自己一样的坚定不移,对生活态度有着最开始的信仰。 或许……她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 自己太高估她了,也太低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互相带来的影响。 他叹了口气,伸手抓住了对方朝着自己挥舞的手掌。 然后用另一只手,端起了这个少女被泪水浸湿的下巴。 看着她满是泪痕,狼狈,却有种雨打芭蕉一样美感的面庞。 “我从来没有要求你过什么,是你一直在希望我做些什么,但是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做你期待的事情?” “我……” 宁缘瞬间就哑口无言。 的确……她没有理由要求他对待自己是什么态度,什么事情不都是自己去强求的么…… 在凌波湖旁也好…… 在姐姐的面前也好…… 还是自己这一次一次看似爆发委屈,实则只是……无理取闹的自以为是罢了。 但是……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清醒啊。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沉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这么自以为是下去。 清醒就是在受罪……彻底的受罪。 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被伤害,哪怕是被自己的心情所伤害。 而就在她以为对方还会说下去,还会让自己更加清醒,打破一切幻想的时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睛说。 “不准哭了。” “……呜。” 宁缘委屈的看着少年。 许念看着她颤动的嘴唇说。 “我的确没有说喜欢你。” “我、我知道……!” 她想倔强一点,做出咬牙切齿的模样。 “可是我也的确不讨厌你,我只是将现状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去骗人,这么说你懂不懂。” 宁缘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的难过好像少了一点点。 她诚实的说。 “不懂……” 才说完。 就看着少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然后低头下来。 准确的,吻住了自己的唇。 她愣了一下,感受着对方嘴唇的温度。 可是……好像不够,她刚想伸出舌头。 可是对方分开了。 还看着自己问。 “现在懂了没有?” 她好像懂了,又好像太懂了。 伸出了另一只手,挽住了少年的脖颈,然后踮起脚尖了。 PS:求个月票! 51 你讨厌姐姐么? 少女的唇是生涩又勇敢的,她们不顾一切,她们不撞南墙不回头。 许念其实并不太清楚感情的重量,也不明白承诺的含义。 所以从来不轻易许诺,也从来不肆意的发挥自己的感情。 对于什么都可以慷慨,谁想拿走自己的什么都好像无所谓,只有感情不能轻易的交付。 或许自己也有害怕的东西,谁又没有害怕的东西呢。 自己不是圣人啊……这句话也说过无数次了。 许念没有办法专心的沉沦在这个吻里,但是对方似乎已经沉沦了。 她用力的亲吻着自己,架势是仿佛要将自己完全的融入许念的身体里。 宁缘的确是没有明白什么,也是真的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更不理解这个少年古怪的心思。 她只是知道自己在这样看似游戏又像是战争的交往之中,越陷越深了。 或许关系也是扭曲的,但是好像也没有关系了,甘之如饴的沉沦其中,醒不醒悟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觉得值不值得。 大概是值得的吧。 她不知道了,年纪轻轻的,没有什么经历的少女哪里懂得那些。 她只是想从这样的亲吻,这样吸取对方气息的举动之中,获得这个少年短暂的容忍,甚至疼爱。 虽然她不能准确的知道对方对于自己的感觉是什么程度,但是……不讨厌自己就好。 自己不多余就好…… 只是大概亲吻的两人并不知道,在窗户的缝隙之后,那个矗立着的,银色长发的身影是如何表情复杂的。 不过再表情复杂她都没有弄出任何的动静。 看着两人拥吻,看着他们分开,看着那缕风如何吹开少年的发梢。 露出他沉静的表情,她的心有些酸涩,微微的揪着疼。 但是……无法去怪责什么吧,很多事情都是自己选择的,或者是……命运早就帮助他们选择了。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她要给两人泡杯热茶。 外头风大。 而在外头,漫长的拥吻终于结束了。 宁缘刚才的勇气似乎消失殆尽。 手掌还搭在许念的肩膀上都觉得颇不自在。 她有些躲闪,却又试图勇敢的看向少年。 许念也看着她。 然后伸手。 宁缘往前扬起了脸,仿佛是在迎接对方的什么行动,可是许念只是将她唇边的一根发丝捻了下来。 脸颊瞬间红润,感觉进退两难的少女眼睛都不敢看他了。 “你想什么呢?” 许念笑着问道。 宁缘略带瑟缩的将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挪下来。 “没……我还以为你被眯了眼睛,想帮你吹一下……” 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这是什么破借口? 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好吗! 果不其然,本来就没有什么忍耐限度的少年笑了一下。 “这样啊,我的确被眯了眼睛,你给我吹一下。” 等等,这句话好像有点问题。 许念感觉裤.裆又有点紧了。 不过单纯的,没有经验的宁缘显然是没有想歪到哪里去。 就真的天真的踮起了脚尖,可是这个少女就算是身材高挑,似乎也有些够不着少年的眼睛。 于是有些软弱的看向少年。 “我够不到……” 许念本来就是开玩笑,但是看到这个少女显得有些认真的样子…… 他微微蹲下来。 然后到了与对方平视的角度。 宁缘看了许念一眼,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凑上前去。 “呼……” 风会吹开芦苇荡,会荡漾水波。 她吹动了少年的睫毛,尽管他的眼底那口古井没有动摇,但是似乎如春风一样的吹拂,让他的眉头柔和许多。 许念一直睁着眼睛,就这么被吹着,有些干涩也不眨眼。 而率先扛不住的竟然是宁缘。 她颤声问,“好、好点了么?” 许念点到即止,“嗯,差不多了,回去吧,外头风大。” “等等。” 宁缘想了想还是叫住了对方。 “还有事?” 难道是亲吻已经满足不了这个女孩子了? 宁缘看着他轻声说。 “洛汐杀了商子仁这件事情……” “商子仁是谁。” “血极宫的少主……有着魔域四公子之一的称呼的一个年轻人,之前就对洛汐纠缠不休,那晚企图对她不轨,但是死在了那晚。” “哦。” 许念没有什么反应。 宁缘似乎担心许念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些急切的说。 “血极宫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洛汐那里……一定会出事,到时候只怕沈欲都保不住她。” 许念看着宁缘,“你什么时候关系和她这么好了,都为她这么考虑了。” 宁缘赶忙否认,“哪有关系好!就是……跟你有点关系而已,你不担心吗?” 许念显得很无情的摇摇头,“那是她自己该担心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许念转过身走向门口。 宁缘已经不那么单纯的相信他说出来的话了,倒不是不信任他,只是觉得他的这句话言不由衷而已。 “怎么出去了?” 宁茴端庄的跪坐在桌子旁边微笑着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 许念没有任何心虚的就坐在了旁边。 宁缘眼神还是略显躲闪,心虚的老毛病又犯了,都不敢正眼去看自己的姐姐。 许念倒是平静的说。 “怎么还泡了茶。” 宁茴笑着说,“看你们在外头待了挺久,风这么大,暖一暖嘛。” 听到这句话,宁缘心虚的抬起头看了自己姐姐一眼,正好宁茴看向她。 宁缘还来不及躲闪眼神。 宁茴就伸出手来,抓住了宁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 就在宁缘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之中,宁茴轻声说。 “这么冷的手,把茶捧着吧。” “哦哦……好。” 仿佛只要她说什么,自己就只能做什么了,就像是一种魔咒,如同一个命令。 有着强制自己的力量。 捧着茶水的少女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得少年正望着自己,那种眼神说不上欢喜,甚至好像有些无奈。 他在无奈什么呢……是自己现在的处境么? 还是说……不满意自己的做法? 可是她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盼来生机的姐姐啊,自己能如何…… 更何况在她没有患病之前,她就已经是欢喜宗的骄傲,已经是年轻一代的翘楚,自己在她的面前何谈自我呢? “你们在外面说什么呢,聊这么久。” 宁茴看似不经意的轻声问道。 宁缘这个时候心乱如麻,压根没有想着回答。 许念则是一边喝茶一边说。 “没什么,就是挂念你,问你的病情是不是彻底好了,担心有隐患。” 宁茴毫不意外,也不怀疑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没事了,放心好了。” “那就好……” 宁缘附和着说道。 其实也就这么一句话了,后来的这两人在干什么,她也没有注意。 直到听到了那么一句显得不同寻常的话。 “你等等。” 宁缘本能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宁茴此时正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宛如捧起了艺术品一般。 本来宁缘以为这只是两人间应该有的亲密,却没有想到,宁茴伸出手指,在少年的嘴唇边,抹掉了一抹颜色显然不同于他本来唇色的存在,那是什么…… 很快宁茴的脸颊通红,她想到了。 那是自己今天抹的胭脂。 她不经常化妆,尤其是宗门有行动的时候,她一直认为这些东西就是身上得累赘,为自己的姿色添砖加瓦,只会惹来麻烦。 但是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是某位同门的讨论,可能只是看到了某种靓丽的颜色,她竟然也偶尔的梳妆打扮起来,只是都很浅薄,不让别人发现,只是没有想到,这和自己唇色接近的胭脂……却留在了他的嘴唇上。 自己都压根没有留意! 她瞬间紧张起来。 可是那边的宁茴只是将手指的这抹嫣红藏了起来。 微笑着说,“吃东西吃成这样。” 许念似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静的说,“是么,没有注意。” 宁茴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宁缘有些呆滞的眼神,浅浅的笑容。 却让宁缘悲哀的认识到,自己在这个姐姐的面前……丝毫没有办法,永远是丑小鸭与白天鹅。 无论她有没有天阴绝脉,无论她是什么状态…… 临走。 许念站起身来,在门口看着并肩的少女一眼。 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在这里,总是不像你自己。” 宁缘不知道什么意思,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等到她反应过来想要离开的时候。 却听到身后的声音。 “缘缘。” 单独相处的时候,似乎姐姐才会叫自己的乳名。 “怎、怎么了?” 宁茴微笑着说,“一起睡吧,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宁缘本能心慌的想要拒绝,但是一看到姐姐期盼的眼神,她就变了话语。 “好。” 入夜。 床铺铺好。 两个面容相似的女孩子睡在了一起,她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双胞胎,出生都隔着年岁,五官却是极其相似的,气质却好像是大相径庭。 宁缘心很乱,但是在姐姐的气息之下,好像变得逐渐安稳下来。 她想到了很久以前宁茴说过的话,家总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吧。 她看着宁茴的背,看着她满头银发,还显得瘦削的肩头,有些想哭。 好像她这些年吃过的苦自己能感受到一般。 只是……好像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她转过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释放微光,看着自己。 自己没有开口。 她问。 “缘缘,你讨厌姐姐么?” PS:双更惹,求票!!! 52 你该怎么留住她呢 安静的房间,一个昏暗的夜晚。 好像夜晚就应该是昏暗的,其实不然。 至少宁缘就见过明亮的夜晚,即使天空中出现的不是太阳,而是明月和星光熠熠。 那样的夜晚很明亮,光芒都照在身上,仿佛能将自己沐浴一般。 而这个没有月光的夜,仿佛才是冬天的意义。 万物昏沉,都在沉睡,好像太阳明天不会到来,好像世界明天就会沉沦,如自己沉下去的心。 “怎么可能……” 对于自己姐姐突然的这句话,宁缘摸不着头脑。 自己没有讨厌过她,否则的话……怎么会因为她的重获新生而如此的高兴? 自己不是那种人……不会因为羡慕嫉妒,就讨厌自己的姐姐…… 宁缘下意识的否认。 但是银发少女却侧着身子,看着自己的眼眸。 她不想躲闪,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心虚的,但是在自己姐姐这双琥珀色的眸子之中,自己好像无处遁形,卑微如尘埃。 宁茴笑了笑。 “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把太多的关注放在我身上了,我是你想要超越的人么?” 宁茴直接了当的说起。 宁缘就像是被拆穿了什么秘密。 其实她也不知道对方让自己想要超越的到底是什么。 是容貌?是气质?是实力还是…… “没有……我只是……只是……” “缘缘。” 宁茴看着自己的妹妹,轻声说。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人,哪怕我们是姐妹,哪怕有着血缘关系联系一切……但是我们都是自我的,都是单独的。” “姐姐,你要和我分开么……” 宁缘感觉身子有些冰冷,她怔怔的看着对方,看起来对方的话语就像是要分手的恋人,正在说下诀别的话语。 宁茴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温热的身体贴合在了一起。 感受着自己姐姐的温度,仿佛是如家一般的感觉。 “不是要和你分开,好不容易有了好好相处的机会怎么可能会和你分开。只是姐姐要要告诉你……因为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人,我们并非要完全的一模一样,如果可以……你不用看着我觉得你应该是什么样子,姐姐……希望你可以活的像你自己。” 宁缘愣了愣。 “什么意思……” “做你想做的事情,完成你自己的目标,喜欢你喜欢的人。不用顾忌我在想什么,这样可以么?” 宁缘的脸颊通红。 她明白过来了……自己的姐姐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甚至……好像她一点都不介意。 可是…… 可是…… “我、我不能……” “没有什么不能的,本来啊,我是觉得如果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你一个人要孤零零的生活,我不忍心。” “没关系啊……很多人都是一个人啊……” “可是你不同,你曾经有我……就像是曾经得到光明的人,在失去光明之后远比一直活在黑暗中的人要痛苦。所以啊……我曾经拜托过他,想让他在我离开之后,照顾你,如果你们相互喜欢得话,就更好了……” “他……不喜欢我。” 宁缘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心情才说出这句话的,但是……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宁茴笑了笑。 “没关系,其实呢。如果你在意我的事情无法改变,那么不如这样。” “什么?” “把我当成你要超越的目标,不用什么爱戴和尊敬。努力将我超过,做你尽可能的努力,不要担心我会怎么想,我只会为你高兴。这样好吗?” 宁缘的心瞬间被潮湿了。 “可是……不要这么做,我没有办法对姐姐你……” 宁茴笑着拍着少女的背。 轻声的安慰。 “没关系的,姐姐妹妹相亲相爱多没意思,现在姐姐在慢慢恢复了,说不定以后会很厉害哦,你在担心没有办法超过我么?” “姐姐本来就很厉害啊……” “没有的事,我从来都认为你更加聪明,更有潜力。你对自己没信心的话,要对我得眼光有信心。”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宁缘不理解的问道。 她明白,姐姐想要鼓励自己。 但是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步呢,甚至好像是鼓励自己……与她争夺一个男人。 宁茴将两人的被子盖好,银色的长发铺开在了枕头上。 “因为我们是姐妹呀。” 姐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宁缘不记得在哪里看过,或者是听说过了。 许多的关于姐妹之间的故事,有的是相亲相爱,有的是单方面的成全,也有的当然是互相的伤害。 那她和宁茴算是什么关系呢? 宁缘不知道了,只知道……自己姐姐真的很好。 —— 天气最近很阴郁了。 看上去是下雪的前兆。 许念说不上多么喜欢下雪,但是他喜欢下雪后的世界。 一片白茫茫,显得十分的干净,好像大地原本就该是这个情况,什么都不存在,没有屋檐也没有树梢。 拿着书的少年对着窗台,外头的风一直在吹,偶尔也吹动许念手中的书本。 而肥嘟嘟的桃夭此时就趴在了许念的双腿上,慵懒的睡着。 或许也没有睡,因为偶尔会翻过身来喵喵叫一下,等到许念用手抚摸她的肚皮的时候,就会心满意足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山竹一般的脚爪蜷缩又放开。 仿佛是他安静岁月里的一个无声的陪伴者。 可是许念没有坐太久,就有人来传唤自己。 说是宗主找自己。 又是沈欲…… 平常许念或许会拖上许久,毕竟觉得那个女人找自己就没有什么好事儿。 但是这一次,许念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次的事情……应该会有不同,他如此想到。 ——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血极宫的人都找上门来了,这算是战书还是最后通牒?” 在欢喜宗的议事厅里,几张摆放的椅子上坐着的女子。 一位长老站起身来,忧心忡忡的说道。 另外一位长老也站起身来。 “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十二洞天的宗门我们尚且可以调解缓和……但是这次是血极宫啊!谁不知道商渠?这个人算是 “但是……人家死的可是亲儿子……” “事情还没有核实呢!万一不是洛汐做的呢?难道光是凭着他的一张纸,我们就心甘情愿的把人交出去?哪来的道理!” “那不然呢?等到血极宫的人马真的到了欢喜宗门口,是谁来扛住这一切?是宗主?还是期待什么地煞宗之类的?还是你?” “你……!” “吵什么?” 坐在了正座上的女子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她们一齐看向了坐在正位上眼神冷酷,表情也冰冷的美艳女子。 她的手里握着一封信,整个人的气质如藏在迷雾之中,自从她步入窥天境开始,似乎周围人就越来越看不透她的情绪与身份了。 “可是宗主……血极宫的信都送到门口了,说不定……现在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我们时间真的不多了,得想办法啊……以血极宫的能力和手段,说要将欢喜宗踏平……是真的可能会存在的。” “怕什么,上次圣火宗不也是这么说的。” 沈欲很平静,没有出现她们脸上的紧张与惊疑不定。 “可是……这次可是血极宫,圣火宗哪能跟他们比?据说血极宫宫主商渠早就超脱了修行六境之外!实力整个十二洞天都没能与之匹敌的吧?而且这次死的是他亲儿子!” 沈欲看向她们。 “你们确切的知道了在妖兽之潮围猎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这么怕干什么?人家还没有来,你们就率先心虚了,知道这像是什么?这就像是吊着自己的脖子,等待上刑场的犯人。这个罪是要看事实,还是要让别人给我们定?” 沈欲的话让不少人都冷静下来。 有人说。 “虽然的确是如此,但是据说许多人都知道了在围猎的期间,商子仁纠缠洛汐的事情……” 沈欲冷笑起来。 “洛汐什么实力?刚刚快触及逆命境而已,而商子仁妥妥的逆命境巅峰,她有什么能力将商子仁杀死呢?” “但是洛汐不是和宁缘一起么……” “你看见了?” 沈欲看向那个女子。 那个长老立马噤声。 沈欲看过她们所有人,拿着信封缓缓站起身来。 “现在谁都不要轻举妄动,这封信的内容也不要透露出去,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现在的情况,谁敢说,别怪我在血极宫来之前,就把你们处理了。” “是……!”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想想,暂时一切照旧,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天塌下来,也是我先扛着,你们不用急,现在就散了吧。” “知道了。” “对了,叫许念来我的房间。” “是!” 似乎每次有什么事情之后,这个女人都钟爱叫这个宗门里唯一的男子来到她的房间。 许多人对这件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当成是这个女子的男宠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况在魔域哪有什么伦理道德……只会有人夸赞她的风流懂得享受罢了。 毕竟欢喜宗的宗主……难道还真的能没有一点追求么? 只是她们看不到这个女人关上房门后,没有点燃烛火,只是静静对着瀑布皱起的眉头。 直到传来敲门的声响。 她说。 “进来。” 脚步声一点点的朝着自己背后。 女人似乎一点戒心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 直到他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同样的望向瀑布。 她开口说。 “这次你该怎么留住她呢,像上次一样么,许念。” PS:今天下午去一趟税务局,先更一章,下一章看处理的时间,这个退税也太搞了,别人都退完了,就我这里,我服了。 53 柳暗花明 似乎到了这个季节,连瀑布的湍流都显得虚弱一些。 对于身边沈欲突然说出来的话,许念其实很快就想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但是嘴上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装傻的本能,大部分的装傻都是为了自我保护,许念当然也不例外,谁说强悍的人就不需要自我防备的意识了。 简直就是到了张嘴就来的程度。 “什么这次上次的,她又是谁?” 沈欲轻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倒是说不出有多开心,甚至是一点开心的成分都没有。 她也知道这个少年就是明摆着装傻,不过没关系,最近她的耐心好像变得很不错。 “上次是江燎原,这次……你自己看看吧。” 沈欲伸手将手中的一纸书信交给了许念,这封信其实内容并不多,言简意赅。 让他想起了上次江燎原气焰嚣张说出来的话。 只不过这封信是客气的,却在客气之中暗藏汹涌,宛如是即将山呼海啸的海面,表面的平静什么也不代表。 大概意思就是商子仁的事情商渠已经知晓,如果欢喜宗能将洛汐交出去,他们不追究过多,但是如果十天之内不把人交出去,血极宫的人马将会踏平欢喜宗。 用词倒是没有多么凶险,但是这种静水流深,再加上人尽皆知的血极宫的背景底蕴,压迫力就扑面而来。 “哦。然后呢。” 许念将书信放回去。 平静的坐了下来,这种事情……其实早有预料,而且沈欲也早就和自己说过,血极宫不可能视而不见,何况事先还有许多人看到了商子仁纠缠洛汐的画面,他的消失要说和这个少女毫无关系,装作鸵鸟,显然不可能。 “现在一众长老就在看我的决定了,场面和当时何其相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是比当初江燎原的圣火宗更强大的对手。要是是圣火宗,尚且可以有放手一搏的机会,最起码也能是个同归于尽,但是血极宫不同……在整个魔域里,血极宫的地位都不能忽视,和他们放手一搏,就是以卵击石,你明白么?” “所以呢。” 许念看着瀑布,一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显得多么消沉,好像就是真的当成了一个故事来听。 对于这个少年总是让人恼火的性格,沈欲已经习惯了,不如说因为对方,自己的耐性都变得很好。 她继续说。 “当初你可以用不能让江燎原得到宁茴的理由来说服我不妥协,但是现在呢,看上去不管是为了整个欢喜宗,还是我自己,似乎都没有其他选择了。” 沈欲叹了口气。 轻描淡写的拿起了旁边准备好的酒水,就在碗里,痛快的喝一口。 但是喝下去了却不是那么痛快。 许念转过头看了一眼沈欲。 “人总是委曲求全没有什么办法,看上去好像选择软弱也理所当然,但是。” “还有但是么?” 沈欲有些想笑,她心里清楚的事情是如果这个少年还是选择不出手,不暴露的话,事情将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但是如果他真的出手了,哪怕事情解决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生活仿佛就会完全的变味,一切都没有了之前的味道。 连之前各自的装傻都做不到……他不可能会选择留在这里,按照他的性格只会离开。 与其如此,沈欲宁愿牺牲那个叫做洛汐的少女。 “你要是说,你会出手解决这些……其实我会很失望,而且你知道的,对洛汐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洛汐是怎样的女孩,他们都清楚。 如果不是到了最后关头,如果不是真的刀架在了脖子上,许念也不会出手。 因为这个女孩子需要保持在绝望之下的斗志,向死而生的意志。 否则,她这些年的坚持,这些年的信仰甚至勉强都会毁于一旦,她就会和其他女子没有任何区别,哪怕别人能够接受,哪怕天赋能支撑着她前进……没有了骄傲的洛汐,那就不再是洛汐。 “我一个废人能有什么出手的资格。” 其实这句话在沈欲听来,大概就是他不会出手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嘴硬。 但是听到这句话,她还是有些五味杂成,困境明明需要解决,但是自己还在这里想很久以后的事情…… 接着,她却听到了少年的下一句话。 “但是你自己可以好好想一想,你真的没有办法解决么?” “什么意思……” 沈欲觉得对方在说笑,自己又不是他,有了底气就能随心所欲的摆烂。 许念看着瀑布平静的说。 “你觉得血极宫的脾气如何?” “出了名的瑕疵必报,因为门下实力高强的弟子多,所以基本没人敢惹,但是一旦惹了,少不了是缺几条胳膊少几条腿。” 许念笑了笑。 “那么这封信不就显得很奇怪了?” “奇怪……?” “信里不是说了么,十天的期限,否则就会踏平欢喜宗……但是,明明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他们不敢直接来,为什么还要给你寄信?” 沈欲恍惚了一下,觉得好像自己遗漏了什么关键的要素。 她下意识的判断说。 “可能是顾忌十二洞天其他人的反应……亦或者魔神殿不会希望他闹得太大……” 许念笑了笑。 “照你之前所说,血极宫的地位不低,十二洞天在他面前算什么?顾忌面子?他死了儿子丢的面子不是更大?雷声大雨点小只会让人更瞧不起,为什么不来呢?” “为什么……不来……” 沈欲看着对方云淡风轻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蠢蛋。 因为现在她才发现了这件事情自己感觉特别不寻常的地方。 那就是明明拥有如此实力的血极宫,为什么会显得写下这封富有压力,但是又显得客气的信件? 自己为什么之前要把它当成是对方的优雅体面?! 这不是闹吗? 血极宫宫主商渠可是死了儿子!这不是血脉亲情的事情,而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下头的所有人都会盯着他,他的威名就在此,加上他的盛怒,更正常的情况应该是直接带人前来,碾压之势倾轧欢喜宗,而不是显得这么‘温文尔雅’! 所以…… 所以…… 他有顾忌的东西。 顾忌的是什么?是什么拦住了他的愤怒? 沈欲转过头看向少年。 她其实已经明白了,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一点都不傻,他们很清楚某些事情,了解的甚至比自己都多。 比如……这两次‘玄狐’的出手,都是为了欢喜宗的弟子。 那么……他们不是体面,而是忌惮,更是权衡! 许念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无视对方近乎呆滞的表情。 “但是当成相安无事就相当于无视对方给的台阶了,讨价还价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怎么去谈,看你了,宗主。” PS:水逆的三月份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是犯什么太岁了,退税搞我,被抄三本……还好你们坚持看到了现在,感谢,我们四月再见! 54 许念宝贝~ “宫主,信件已经发出去了,对方在这个时候也应该收到了。” “对方什么反应。” 在血极宫的大殿里,现在更显得像是孤家寡人的商渠冷漠的脸庞看着无边的灰暗。 手指在灰白的鬓角停留。 而面前的阿悬,毕恭毕敬的回答。 “似乎是一切照旧,除了见到几个人神色有异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反常,也不见任何备战的举动。” 这仿佛没有出乎商渠的意料。 “前几天是这样的,不会有什么变化,一种强自镇定。关键是后面几天,他们会自乱阵脚,会在静水流深的压迫之下,开始本能的求生。” “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带人,往欢喜宗推进,沿路放出不断靠近的消息。” 阿悬想了想问。 “可是宫主,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引出那个人……那么万一对方觉得危险过大,采取措施……” 商渠却笑着摇摇头,这一次他显得无比的自信。 “放心吧,他明白我得意思是什么,他会很清楚我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他不会这么做,只是看他什么时候愿意出现了。” 阿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皱起眉头。 “可是宫主……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您一定要引他出来……如果按照您的推断,不管是那个洛汐,还是那个宁缘都没有办法杀掉少主,那么就只能是他,如果让人知道了他和你反而有什么联系,您不担心……” 商渠平静的站起身,双手负在了身后。 阿悬发现这个男人的身影还是显得如此的高大,就像是垒起来的一座高山。 “世道就是名利场,所谓的仁义都是生意。有合作就有背叛,有能力的报复回来,没能力的自认倒霉。让他们都为止忌惮的和我扯上联系又如何……何况,你真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儿子自寻死路?” 阿悬好像听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是全都明白。 只是在这个时候,商渠让自己先一步离开大殿了。 走到外头,看着下头一层一层的台阶,他忽然恍惚过来。 他的恩师,他高高在上的宫主,在自己看来无法琢磨的明白的男人……也有脾气。 他真正想要对付的,不是欢喜宗,不是那个神秘的人,而是…… —— 看上去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即使惊涛骇浪在背后已经慢慢的席卷。 但是好像大多数人还是生活在了表面的平静之下,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还在看书呢。” 阴郁的天气,刮着风。 许念在窗台后一如既往的翻着无聊的小说。 而隔着窗台的少女,正趴在窗子的另外一边眨巴着眼睛看着许念。 许念没有抬头。 “不看书看什么,看你么。” 笑吟吟的少女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看我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应该的么?” “你脸上又没有字。” “是啊,不像是你,老是皱眉头,都能变成一个川字了。” 许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想了想。 “也没有那么频繁吧?” “噗嗤,真可爱。” 隔着窗户,少女摸了摸许念的脑袋。 不让女人摸头似乎是很多男人的禁忌,许念没有这个意识,他只是合上书本看过去。 “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窗子那边半蹲下来,然后下巴枕在了手上就这么亮晶晶的看着许念。 她的长发被身后的风席卷起来,在空气中飞舞。 “没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真过分呢,人家又不是那些女孩子,每次有事的时候才想到你……” 这算是范围攻击么? 许念觉得对方一下子就暗讽了不少人。 “真没事啊?” “嗯!” 陆淡妆点点头,十分确信的看着他。 许念也点点头,站起身来,推开她的脑袋,将窗户关上了。 “……” “砰砰砰!” 然后很快响起了敲门声。 许念看着自己这张已经被摧残无数次的大门,弄好的边缘位置,好像又在惨叫了。 他走过去将门打开,就看着气鼓鼓的陆淡妆,正穿着一身白色长裙,上头有着点点鲜红的碎花点缀。 “你还推我!” 她显得很生气的说道。 许念看着她,“难道是把你脑子推了出去?” “许念……!” “有事儿?” “进来说好不好,外头好冷……” 少女一下子用上了演技,伪装的楚楚可怜,好像真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般。 许念看着对方的样子就好笑。 “腿长在你身上,想进来就进来。” 说着少年退后一步,手松开了门。 而陆淡妆就是得寸进尺的典范,直接一个箭步就进了房间,关上门的同时一个小跳步跳到了许念的面前,她大概觉得这很可爱吧。 嗯,其实的确是挺可爱的。 “那你看我身上这条腿好不好看?” 裙摆之下,就是那双穿着冰丝长袜的腿,晶莹剔透的丝袜,看上去都不用手摸就觉得十分的丝滑。 许念看了一眼,然后伸手。 “啪!” 清脆的响动,当然是看不到夸张的腿肉翻成浪花的画面的,但是触感……嗯,还是很好。 陆淡妆的脸颊瞬间红润,埋怨的看着许念。 “你老是喜欢作贱人家~” 娇滴滴的语气,转换成什么风格都显得十分的自然,好像她本就应该如此似的。 这大概就是陆淡妆的风格,什么都可以是她的风格,只要她希望如此。 许念绕过了她的身子,背靠着窗台边的桌子坐下来。 然后神情慵懒的看着少女。 “我觉得你希望我更过分,但是我就不。” 陆淡妆红着脸没好气的轻啐一口。 “呸,要点脸!” “比起你来,我算是很要脸的了。” “你才不要脸呢~” 一点都不生气的女孩子直接就缠绕了上来,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墙壁的爬山虎,捕捉到了支架的藤蔓。 绕着他的身子就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许念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头看着她。 看着她低头,望着自己轻声说,“宝贝~” 仿佛是泡在蜜罐子里的语气,甜腻的让许念瞬间浑身颤抖了一下。 倒不是出货了。 只是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太矫揉造作以至于产生了浑身不适的反应。 就算是不适的反应也分为很多种,有些是愤怒,有些是尴尬,而有些则是紧张的羞怯。 许念分不清楚自己算是那一种,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她的确是刺激到了自己。 “你说什么鬼东西?” 而陆淡妆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轻笑着低下头来看着许念的面孔。 “是不是她们都没有这么叫过你呀?” “……她们至少看起来挺正常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陆淡妆算是极其不正常的一个。 “就算不正常我也要这么叫~就许我一个人叫,宝贝宝贝~” 许念感觉自己快地震了,身子忍不住的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不适的异样,好像身上有蚂蚁在爬。 “闭嘴。” “就说就说,宝贝宝贝~我的宝贝~许念宝贝~” “……” 许念真的受不了了。 他没有想到,到了今天,竟然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接近破防。 看着自己身上得少女不断的说出让自己浑身不适的词语。 许念忍不住突然的站起身来,抱住身上的少女,然后转过身来,将陆淡妆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不准叫了。” 许念认真的看着陆淡妆,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罕见的认真。 陆淡妆看着许念的眼神,她知道现在的少年似乎到了一个忍耐的临界值。 但是呢…… 一个善于忍耐的人,如果忍不住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陆淡妆产生了危险的想法,好像哪怕被对方按着打一顿也没有关系的执念…… 豁出去了。 “宝贝~我的宝贝~” 她不知死活一般,用更加变本加厉的语气说出了这样让人浑身燥热的字眼。 许念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红唇,然后……就感觉到了自己掌心的湿润。 这个少女眼睛眨眨的,是真不嫌脏吗?还是最近口味太淡了? 她即使坐在了桌子上,仿佛被控制,嘴巴不能说话,但是其他的地方却是自由的,于是可以伸出修长的双腿,缠绕少年的腰间。 双腿长的可以勾住少年的腰,到他的腰后,然后勾着他,往自己这里碰撞…… 许念稍微用力,她就稍微一松,然后再次的勾紧。 这样的碰撞是没有声音的,有的只是衣衫互相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响动。 许念觉得她在玩火。 拙劣的模仿人类繁衍的动作。 察觉到这个少女的不死心,许念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将她按在了很宽长的桌子上。 她的发丝就如分散的枝丫披散开来。 错综的排列,又如茂密的森林。 “陆淡妆,我真的觉得你是皮痒了。” 陆淡妆即使倒在了桌子上,也要媚眼如丝的看着少年,仿佛连眼神都要变成勾人的手。 她在最后一步界限的时候,才会显得羞怯,但是在此之前,简直就像是冲锋陷阵的女骑士。 不把火焰点的熊熊燃烧是绝不甘心的。 比如今天的许念就让她很满意,这样的失态……其他人难以做到吧? 于是就这么看着少年的眼神,她说。 “我感觉哪里都痒,宝贝,帮我弄一下嘛~” PS:四月加更规则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百票一章加更哦~么么,来点月票吧哥哥们,四月重振旗鼓了,要夏天了,夏天的桃宝有多猛,懂的都懂! 55 刻骨铭心 有的时候,自己的忍耐就是对他人的一种放纵。 这也是为什么许念一直认为,宽以待人有的时候并不正确。 不是所有人都会感动于你的容忍宽容,反而会让更多的人觉得反正善良的人多,自己不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反而是愈演愈烈,善良宽容就会变成一种放纵。 就比如现在的这个少女。 虽然于此相比起来,并不算什么,对方也不是真正大奸大恶的妖女,只不过是正好存在魔域,在魔域里做了一些适合这个地方的事情而已…… 但是她把这种鬼心思都彻底的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于是许念打算让她知道一点可能引发的后果。 按住了少女的肩头,然后另外一只手绕过了陆淡妆的腰,于是乎就直接将这个女孩子给在桌子上翻了过来。 这个姿势让陆淡妆措不及防。 眼睛无法完全的看到对方的表情提前的预料对方的动作,心底就有些心虚,不确定。这种看不到对方的情况仿佛是给人蒙上了一层面纱,完全不知道什么东西将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陆淡妆有些慌张了。 “你……先等等……” 可是许念却按住了她的腰肢,让她的扭动毫无作用,只能是跟桌面来一次亲密的摩擦。 “听说你皮痒。” 他如此说道。 于是乎陆淡妆就感觉到了一只火热的手掌,似乎是将自己的裙摆给掀了起来,直接掀开到了腰间。 亵裤很轻薄,能遮挡的部位有限,他的确没有到连这个都脱下来的地步,但是……光是冷冷的空气,和仿佛是如有实质的他的目光在上头游离的感觉,就让陆淡妆脸色通红,简直如火烧一般。 “我……我不痒了……” “那就是心里痒对吧?” “……不不不,哪儿都不痒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怎么不叫宝贝了?” 她听得到许念的话,却听不出对方的语气到底代表了什么。 她只是试探性的说。 “放、放过我吧……宝贝~” “啪!” 清脆的响声。 痛不是很痛,但是……羞辱性直接拉满。 陆淡妆不是没有想过用出全力反抗,但是就在这个少年主动的气势之下,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被轻而易举的软化了,就像是情不自禁的臣服,或许是和他之前形象的一个巨大反差。 才导致自己在耻辱之中,似乎在隐隐的期待,期待对方的过分,期待对方对自己的蹂躏。 心情似乎是有些病态。 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一下子软化下来的身子,伴随着喉咙里头发出的压抑的低吟,算不上尖叫的喊叫。 “还戏弄我么?” “我……我……” “啪!” “这么犹豫?看起来很不情愿啊。” “没有……那、那不是捉弄……” “啪!” “还在嘴硬。” “没有嘴硬……你、你打死我嘛!” “如你所愿。” “啪!” “啪!” “……” 事实证明,金子有多硬,女孩子的嘴就有多硬。 而棉花能有多软,女孩子的臀儿就能有多软。 确实很软,还很有弹性。 不过许念都已经坐在了床边休息了,而陆淡妆还趴在桌子上,香汗淋漓。 倒是没有发生太离谱的事情,只是……许念觉得好像不经意的觉醒了她的什么属性。 如果说开始自己感觉到的是她羞耻中的倔强和嘴硬的话,那么到了后来,许念就觉得她是故意在挑衅了。 挑衅是为什么,就是不想让自己收手,甚至更加过分。 为什么要这样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是她也需要自己这么做。 于是乎就变了味,惩罚就变成了奖励。 惩罚者就好像成为了工具人。 许念无奈的想到,还真是能逆来顺受。 不知道平息了多久,软绵绵的少女才从桌子上缓缓的爬起来。 然后脚步稍微有些变扭的来到了许念的面前,整个人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压在了少年的身上。 这次许念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只是任由对方趴在了自己的怀中,就像是懒羊羊的猫猫。 猫猫? 许念看了一眼旁边正抬着眼眸,用不善的眼神凝望自己的白猫。 然后华丽丽的无视了。 “你怎么能这么坏呢……” 陆淡妆轻而易举的话就把自己当时的奇妙反应给推卸的一干二净,好像都是因为对方的作怪才让自己如此的丢人。 许念没有理会对方的小心机。 只是平静的说,“今天你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陆淡妆轻哼一声,显得不满的拱了拱身子。 “你猜到了?” “我没有猜。” “哼,还不是洛汐的事情……你恐怕早就知道了吧?” “什么事情?” 的确是没有出乎许念的意料,对方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且这个事情还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还装呢,沈欲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么,不然也不会专门叫你过去……我听说了,妖兽之潮的围剿发生了某些事情,血极宫的少主之死和洛汐有关对吧?”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这些事情你找我做什么。” “想看看你的反应呀。” 陆淡妆诚实的说着,然后偏过头去看许念的表情。 “毕竟血极宫不是善罢甘休的地方,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不处理就很难善后……那么洛汐会沦落到什么下场呢?这一次的压力可是远超江燎原那一次。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你这么说,是准备好跑路了?” “为什么要跑路,不是还有你么?” 她倒是说的很直接,可惜许念并不接茬。 “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欢喜宗摊上你这么个碰到了事情就想跑路的弟子,也是难顶。” “哼,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好不好……不过呢,我觉得会跑的人不是我,该是洛汐才对。” “你想说什么?”许念看向她。 陆淡妆勾起嘴角,眼神突然显得智慧而狡黠。 “你知道的,洛汐是怎样的人,哪怕可以低声下气的求助得来一线生机她也绝对不会这么做,只要她认为事情没错。何况……她不是早就准备好离开欢喜宗了么?这就是她最好的机会,更关键的是……” 许念看着她。 这次陆淡妆显得十分的气愤了。 “她说过,要在你心里留下最特别的身影,那就一定是告别的时候……这样才会刻骨铭心。她很狡猾的,她真的做得出来。只是我在想,你真的会对她刻骨铭心么。” 这个问题,许念也不知道。 没有发生……或者说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他永远不知道当时会是如何,自以为聪明的预感,是最愚蠢的行为。 直到他在这场风波渐起后, PS:虽然时间晚了点,但是还是双更啦!可喜可贺,天气要好起来了,希望我得四月能顺利一点,爱你们~ 56 勿忘我,勿忘她. 天空是阴郁的,仿佛随时都会落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当陆淡妆离开,时间已经是来到了下午,天黑的越来越早,太阳已经找不到回家的那个山坡。 当洛汐推门而入的时候,许念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没有在看书,也没有在睡觉,只是无聊的躺在了床上。 一段时间老是在外头东奔西跑,许念已经感觉有些疲惫了,偶尔这样的放空倒不能说是洗涤心灵,纯粹是让这个自我得到一些缓解,也不需要去想清楚什么事情,对他而言,烦恼很大程度就是来自于各种权衡的考量。 人一考虑的事情多了,位置高了,烦恼也就随之而来。 这也是为什么许念对所谓的盛名,地位,没有兴趣的原因,人的本能是欲望,自己不过是在不断的抗争本能。 “睡的很舒服嘛许念。” 当门打开的时候,许念就听到了声音,对方的话语出现的时候,他并不意外,平静的看着天花板。 “只是躺着而已。” “躺着和睡着有区别么?” 她一步一步的走来,朝着床边靠近。 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虽然不是佳肴,却胜过让人饱腹的饭菜。 “当然有区别,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能没有区别么,你怎么不说睡着和死了没区别呢。” 这么本能吐槽的少年就感觉到了床铺不寻常的起伏,动静很小,她上了床。 衣裙没有脱掉,不至于欲望夸张到这个地步,只是摩擦自己的床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靠近了自己,在这么一个冬天,仿佛拥有了一个温度恰好的暖炉。 “外面的消息都知道了?” 她如此说道,靠在了许念的身边,却出奇意料的没有对许念动手动脚,而是拱了拱少年,让许念让出了更大的地方,她也这么躺平在了床上,就躺在了他的身边,一起看着没有任何特别的天花板。 “你说的是什么消息,谁的裙子被偷了么?” 这个梗来自于宁茴和宁缘的八卦闲聊,洛汐大概不会知道。 她只是看着天花板,声音有些飘渺的说。 “商子仁的事情在发酵,血极宫的人要宗门把我交出去血债血偿大概就是这样了。” “哦……商子仁是谁?” “你那天摘下脑袋的那个。” 洛汐如此说道,似乎也不打算伪装自己的确很清楚那个人就是许念的事情了,即使许念一开始就清楚。 许念平静的说。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事情就是这个事情了,你觉得我该如何?” 洛汐看着天花板问道。 许念奇怪的说,“你不是洛汐么?” “我是啊。” “那为什么洛汐会问别人该怎么办?” 这样的语气,让洛汐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了。” “还好吧,我也不是哑巴。” “是啊……” 洛汐突然的叹了口气,然后自顾自仿佛是喃喃自语的说,“为什么我会问你该怎么办呢,说起来都怪你。” “……” “为什么要轻而易举的让我依赖呢,我不想,也不能去依赖谁。” 她略带一丝难过如此说道,窗外飞走的燕雀不会停留,只留下它们叽叽喳喳的声响。 许念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 “所有的依赖都源自内心的软弱和自身的需求。这本身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只是可能和你坚持的事情相悖。” “你觉得和我的什么事情相悖?” 洛汐侧过身来,却很是反常的保持着距离,没有刻意的靠近或者引诱这个少年。 许念还是看着天花板。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你明明知道的,不过我果然还是喜欢你嘴硬的样子,能不承认的事情都不承认。”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许念相信她也感受到了,明明是软的。 她的手指若即若离,看着这个少年的五官。 好像要将整张脸都刻在自己的脑海。 如同记住房间里的每一个摆设,如同在每一段回忆里,都有让自己刻骨铭心的标志。 可能是刺进那个少年喉咙里的簪子。 可能是那一晚的夜黑风高,这个少年脸上的玄狐面具。 “我们都擅长自欺欺人对吧,其实有些骄傲早就可以放下了,但是就像是临死之人不肯咽下去的那口气。只有这口气存在着才能感觉自己切实的存活,感觉自己还有明天,还有未来,还有要去的远方。” “那很好。” 许念简单的回应,但是内心却是想了很多。 比如,所有人不管是对于明天,还是对于更长远的未来,都有设想,都该有目标。这是支撑着人度过艰难的今天的信念。 如果没有期待,大概如行尸走肉。 哪怕是自己,最摆烂的日子也会期待一下明天的天气。 “是啊,那很好。至少我总是有心情,有资格去想回到人宗,手刃仇人的那一天。可是为什么……” 她突然降低的语调,仿佛是风雨即将落下来的前兆。 许念转过头看着这个女子柔媚的容颜。 她望着自己,眼里似乎有光泽在闪烁。 “什么?” 许念问。 洛汐笑了笑,却笑得不是那么的开心,就好像是一种惭愧,是一种懊恼。 “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东西,放不下呢……” 放不下的是回忆,也是执念,是让人软弱的根源,是让人眷恋觉得美好,偏偏与自己前路相悖的存在。 他只是很简单的告诉洛汐。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任何事情都是选择,选择一方,再放弃一方是最正常的事情。” “那选择也有对错之分……” 洛汐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这样好像就能让自己做的决定无怨无悔。 许念却在她的眼神里摇摇头。 “选择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在乎你的立场,别人的看法。对你自己而言,只有后不后悔的区别。” 洛汐咬住了薄唇,她的表情是罕见的那种动摇。 “如果都会后悔呢。” “那你能都选择么。” “不能。” “先成全一部分,再去后悔一部分就好。” 许念如此给了一个不算是答案的答案,还是没有告诉对方该去怎么选。 其实洛汐已经明白,他更希望自己如何选择了。 或许……不是他的希望,或许只是自己内心的希望而已,只是这么觉得或许能让自己内心的负罪感更少一些。 但是真的能如此么? 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之后,自己到底会为之后悔多久,但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她最不希望的事情不是这些压力都扑面而来,而是自己忍不住的依赖他,忍不住的让他帮忙。比起失去身上得东西,她更不想失去的是这一路走来的自己。 这个不完美的,倔强的,甚至有些可笑的自我。 或许自己软语相求,或许自己面临绝境,他真的会忍不住帮助自己,或许真的很轻松的度过艰难的境地。 但是……在那之后,自己算是什么呢? 一个寻常的女子,哪里都可以见到的女子,软弱的女子,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帮助的女子。 这个女子可以叫张汐,也可以叫李汐但是再也不会是洛汐。 看着许念一点点的撑起身子。 他说。 “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现在想不明白的事情,以后总是会想明白的。” 洛汐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从身后贴着他的背。 火热的娇躯,如此熟悉的曲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却没有让许念立马升起火焰。 他没有说话。 洛汐也没有说话,似乎因为某种异样的情绪,刻意的将什么隐藏了起来。 她只是抱住了许念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迅速的绕到了少年的身前,将许念直接按倒在了床上。 好像是什么熟悉的画面在面前重演。 许念也不知道这样的画面出现过多少次了,但是这一次似乎和往日都不同,将会牢牢的住进自己的记忆之中。 床边本来习以为常的桃夭大人吓了一跳,立马跳到了一边。 接着就看到了沉默着不做声的男女,开始了纠缠与撕扯。 不过看起来像是单方面的。 “诶,等等我衣服……” 尽管许念还是记得自己的衣服,但是显然对方不在意。 眼神是炽热的执着,好像能把火都烫伤。 她只是不断的撕扯着少年的衣衫,让他的上身暴露在自己的严重,更加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让她熟悉,让她仿佛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狂热。 她俯身下来,直接捧住了许念的脸颊,亲吻少年轻薄的嘴唇。 他给自己的感觉有的时候像是寒冷的湖,有的时候又像是轻飘飘的云。 谁也无法将其捕捉,谁也无法彻底的控制。 反而只有有那些欲望的人,反而会越陷越深。 偏执的想要控制,或许已经是沦陷的开始。 是啊……自己沦陷了。 早就沦陷了。 当她红唇略微有些肿,气息都不匀称的时候,才松开了对方的唇齿,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年。 看着他无奈的眼神。 露出了熟悉的,仿佛终于回到自己身上的属于洛汐的笑容。 “我会舍不得你,但是别忘记我。” “许念……” “勿忘我。” 衣裙从她的身上滑落。 完美无瑕的肌肤在烛火的照耀下,亮的刺眼,细腻的远超精美的瓷器。 精致的锁骨,那细腻的腰线,高耸的峰峦。 历历在目。 许念不会因为这样的美景而记住一个人。 当她缓缓坐下来的时候。 当少年遭重。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无法忘记有这么一个叫做洛汐的女孩了。 勿忘她。 PS:早上好! 57 疯狂而自私 “宗主……已经过去三日了,血极宫的人马日日夜夜马不停蹄……声势浩大另周围的宗门都不敢做声,甚至是主动让出道路……这……” 昏暗的房间,摇晃的烛火倒映慌张的脸。 主座上的那个女子,神情平静,似乎不为任何事情动摇。 “宗主……十二洞天的其他宗门……没有回应,这次恐怕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宗主,血极宫阿悬传来信件,让我们赶紧做出决定……” 纷至沓来的消息,似乎没有一个算是好消息。 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重锤,压在了本就将倾的房屋之上。 可是那个女子至始至终只是沉默。 静静的等待所有消息的结束。 直到整个议事厅的房间内,所有的话语,都停歇下来。 这些慌张的女子看向了位置上的沈欲。 “宗主……现在我们如何是好……?” 沈欲缓缓站起身来,“让洛汐来见我。” 她只是说完这句话,便从议事厅离开了。 这个女子留下这句话之后,不少人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在她们看来,哪怕这个女子平日显得多么心高气傲,多么倔强,在这样的压力之下,终于还是感受到了将要覆灭的危险。 她要妥协了。 要将成为了核心问题的那个少女……哪怕是宗门里最有天赋的弟子拱手送出…… 或许对于欢喜宗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或许对于欢喜宗的威望都有不少的影响,但是这一切比起灭门之灾,又算得上什么呢? —— 炽热的喘息,不断起伏的床沿。 洁白无瑕,曲线完美的身躯上已经是香汗淋漓,细细的汗珠就像是珍珠,会从女子如绸缎一般的肌肤上渗透出来,然后一点点的滑落。 而她的表情如同置身完美的幻境,是甘之如饴,是稍微的皱起眉头,却很快变成了更加痴缠贪婪的笑容。 似乎是能感觉到身后少年的用力,似乎是在这样的颠簸和风浪里才能完全感觉自己的存在。 没有方向的船只,在暴风雨肆虐的大海上迷失方向,被摧残,被风吹雨打,却不会被摧毁。 她的表情是偶尔迷茫,或者偶尔享受。 仰起头,或者无力的低下头。 嘴里甚至还要不断的喃喃自语,在喘息的间隙,在吟唱的空余。 “就这样……” “就这样……” “用力……” “撞碎我……” “摧毁我……” “拥抱我……!” 许念的确还是抱住了这个女孩子。 因为不抱住的话,她就真的滑落下去了。 只是许念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对方的腰线却夸张的弯起,宛如一个极致的伸懒腰的动作。 她向后靠在了少年被汗水微微浸透的胸膛之上,手臂忍不住的向后扬起。 这样的动作十分的变扭,就像是舍不得两人负距离的接触,但是又渴望碰触他的脸庞。 人总是活在了矛盾和挣扎之中,而这个少女更是如此。 被仇恨折磨,又牵挂自己的骄傲,明明眷恋,却又说着最恶毒的言语。 这仿佛才是她活着的最好证明。 而不是一个空洞的灵魂,在这个世界无意义的飘荡。 睁开的眼眸都满含水雾。 她看着眼前的光线,如此的暧昧,仿佛都能看到迷离的气泡。 “许念……” 她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似乎力气都用在了之前的‘搏斗’之上。 脖子的后头,是这个少年并不多么粗重的呼吸。 仿佛能从脖子,将自己的一切都是湿润。 许念没有回答,只是用呼吸告诉对方,自己在听着。 听着她要说一些什么,无关紧要的,或者是掏心掏肺的。 “做一次少一次了……你确定要停歇么?” 这一下,许念不知道这句话算是什么了,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但是似乎……又不是那么可以视而不见。 “你还没疯够?” 许念要松开对方的身子,哪怕再丝滑,也不可能一直握着。 但是在这个时候,提前感觉到了什么的洛汐却是转过身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她伸出手,抚摸对方的胸膛,腰线。 手指在上头游离,细腻的指尖带来的触感,本就刻意的诱惑,更是重量级。 仿佛在这个时候,洛汐才能彻底的放下所有之前的顾虑,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无论之后将会发生什么都能暂时的抛之脑后。 她轻笑着,勾人的表情总是这些少女之中最到位的。 “疯狂的人停歇下来,你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么?” 许念看着她眼神一点点的下移,她的手也在下移。 即使那里现在还显得有些糟糕,毕竟混杂了许多的东西。 但是她还是毫无障碍的接触了。 一下子收紧的神经,随着她的动作一起。 她自顾自的说着,嘴唇贴着自己的胸膛,仿佛是将这些话,说给自己的心脏听。 “会干枯。” “会寥落。” “会死去……” “如坠落的流星。” “是寂灭的火焰。” “是破碎的冰河。” “所以是不能停歇的,有些力量,有些信念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不停下,为什么现在要我停下呢?” 许念知道,她还是想通了某些事情。 关乎她的选择。 比如……自己并不希望洛汐沦为随处可见的一个女子。 所以她会继续的偏执下去,继续的疯狂下去。 是随风舞动的火苗,风越大,她越是狂野。 烛火会被风熄灭,但是野火只会因为风而愈演愈烈。 于是她 她眼神迷离,却又透露着让人紧张的执着。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将一口一口吃掉你,作为我最后的目标。啊……呜。” 于是成功的,这个女子再次的唤醒了一头猛兽。 即使她压根没有怎么睡眠。 少年也不知道是配合,还是无奈,亦或者是平息的手段。 这次的激烈,超过往常的任何。 是歇斯底里的,是彻彻底底的,是要将一切都搅碎,一切都摧毁的。 房间角落的白猫已经觉得自己无处安身了,因为整个房间都成为了他们的乐园。 无论是桌子上,窗台边,床沿,还是浴桶之中…… 她觉得人类都是肮脏的,但是同时……大开眼界。 天都黑了。 洛汐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在浴桶里睡在了少年的胸膛上。 如同做着一场难得的美梦般的安详。 浴桶里温热的水,湿润了许念的长发。 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伤痕,都属于这个女子,可能是抓出来的,也可能是咬出来的,各式各样,各种都有。 关于明天许念没有想太多,只是看着这个女子缓缓的叹息一声站起身来。 水滴都在她的身上掉落,坠入浴桶里,也像是坠入深深的峡谷之中。 完美的肌肤覆盖了水滴,她都不用擦拭,只需要稍微运转此时充沛的真气,就能将这些水滴全都蒸发。 她就在少年的目光之中,一点点的穿上衣裙。 观赏一个绝美的女子如何穿上衣衫,其实美妙一点不输于她脱掉衣裙的时候。 这一切都是恩赐,这一切都是美物。 “身子我就不帮你擦干净了。” “说的你好像帮我擦过似的。” 许念也缓缓的从浴桶里起身,显得很是朴实的用毛巾擦干了身子,然后无奈的挑出剩余不多的衣衫。 洛汐微笑着看着这个表情无奈,显得更加慵懒无力,好像被掏空了一切的少年。 “放心,不会有这个可能的,我像是一个会为别人撑伞的人么?” 许念想了想。 “你更像是会给别人泼开水的人。” “说的不错,宁负天下人,不会让人负我。” “真自私啊。” 虽然这么说着,少年却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嫌弃。 而洛汐却走过来,伸手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在极近的距离说。 “我们不都是这样么,自私自利。你是为了保持你现在的生活……而我是为了我的自我。我们都明白啊,只是可惜,时间不会给我更多去撬开你嘴的机会了。” 也是,时间从来不等人,它只会冷眼旁观,按照约定好的顺序,一点点拿走,一点点的补给。 “那么,我走了。” 她如此说道,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 许念点点头,没有什么眷恋。 洛汐心满意足的微笑了。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但凡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一点点的不舍。 她都会瞬间崩溃。 他没有流露出来。 那自己就可以骄傲的想到,或许……只是关心自己的一种方式,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不要躲在被子里哭哦。” 她笑着说道,还是那么的自负。 自负的让许念想笑,可是他没有笑。 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离开房门,关上了外头的北风。 香味还在残留。 残局没有收拾。 许念知道,她很快就要面对她全新的人生。 他很快开始收拾房间的残局了。 狼藉的床铺,湿润的被子,还有在浴桶的周围,一地湿润的水。 真是糟糕啊,刚才有这么疯狂么?许念自己都忘记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这个不应该再有任何人到来的夜。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房门。 许念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打开房门。 可是不是任何一个女子。 而是曾经出现在圣火宗,出现在偏僻的小路上,而这一次却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门外的男子。 一身黑袍,枯槁消瘦的脸。 和他让人不适的微笑。 “许公子,又见面了。” PS:一上午就双更!这个速度!不来点月票? 58 挺烦人的 许念没有让白翦进入自己的房间,他就站在了门口,没有退让的意思。 而白翦似乎也没有兴趣进入这个少年的房间,只是在门口的位置和这个门里头的少年平静的对视。 似乎两个男人的眼神里都藏着不同的东西。 只是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彻底的说破。 “我和你也不算熟吧。” 许念看着对方如此说道。 在对方的身后就是呼啸的北风和阴沉的黑暗,仿佛代表了一场即将席卷起来的风暴,现在正在隐隐的怒吼。 而在少年的身后则是熹微的在摇晃的烛火,仿佛是一个来不及出现,就要熄灭的黎明。 但是存在永夜么? 白翦笑了笑,“不熟没有关系,只是现在你好像遇到了一些问题。” 白翦指的是什么,许念很清楚,他只是摇摇头。 “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看着少年否认的模样,这些都在白翦的意料之中,他也不意外,只是继续说。 “我知道你的想法,现在对于你的事情我们都是心知肚明,你不想暴露,你想维系现在的生活。但是这一切有难度,难度在于不是你怎么想就可以,要看别人怎么想。” 许念的眼神没有变化,靠在门框上,慵懒而自然。 “为什么要看别人怎么想。” 白翦似乎很乐于为这个少年解答问题,在他看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实力是怎么回事,但是对方对于这个世界太不了解,或许这才是他如此小心翼翼,又不愿意脱离平凡的生活的最大原因。 让自己看起来普通平凡,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很简单,主宰魔域的终究是魔神殿。你想要维系现在的生活,基于你的能力本来是不可能的,因为谁都会忌惮你的存在,你应该清楚,自从龙头城的事情之后,无论是魔域还是人宗亦或者道门,都有无数人想要知道玄狐是谁,而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人能确定,不过我这么草率的确定你应该不会介意。” “你想多了,这和我无关。” 反正就算是所谓的证据拿到许念面前他都会这么回答,已经不算是遮掩和嘴硬了,只是算是一个习惯。 白翦似乎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计较他这么回答,只是继续说。 “所以呢……首先要达成的就是共识。魔神殿在魔域的力量无比强大,远比你表面了解的更多,外头流传的甚至只是冰山一角。只要你能创造更多的价值,他们也会给予你更多的回报。至少在我看来,你应该要比那个血极宫的商渠有用吧,你该如何选择呢?” 许念却是看着白翦,显得耐人寻味的问。 “选择是什么?” 白翦微笑着,似乎觉得这个少年现在应该陷入迷茫了,他的确握有强大的力量,但是似乎还对这些没有准确的判断,也不明白究竟这些人对于他的态度是如何,一方面想要维系现在的生活,一方面却要面临身边的重要的人不断的因为他而被影响。 也是,该迷茫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力量也是珍宝,让人崇拜,让人痴迷,也让人忌惮。 他该明白他的存在会让多少人坐立难安的。 “选择……你是准备坐视不管呢,还是准备稍微靠近魔神殿一点。如果你选择了前者,可以当我没有出现过,如果你选择了后者……商渠那里,我会帮你去游说,这样你什么也不用付出也不用暴露。这一切,就会像是一场过眼烟云,说散就散。” 许念看着白翦,没有说更多的话语了。 他只是看着对方说。 “慢走不送。” 白翦微笑了一下。 “其实我觉得你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江燎原死的有些冤枉。” 门关上了,对方也离开了。 就像是如他所言,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样子。 因为好像许念已经做出了选择,的确,许念是做出了选择,他也不在乎对方如何看待。 他怎么觉得不重要,自己如何觉得才重要。 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的事情他不会吝啬。 “挺烦人的。” 他躺在床上,这么自言自语的说道。 —— 时间已经是 无数的加急情报送回了欢喜宗里。 都是在说血极宫的人马距离十二洞天到底有多近了。 究竟该采取什么措施,而十二洞天的其他宗门对此保持了什么样的态度,没有一个例外,都是无能为力。 有些是直接当作不知道,有些还是客气的委婉表达了无法帮忙但是十分同情的心情。 在宗门的这些长老看来,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如果真的要拖到对方上门来,到时候恐怕简单的交出一个人都是无法善后的了。 毕竟血极宫的人马远道而来,就带回去一个人?谁给她的这么大的面子,这么大的排场? 信里的客气,都是假客气。 而在这一天,接到了所有情报之后的沈欲只是缓缓站起身来。 “你们一切往常,我来处理。” 她们都不知道这个宗主打算怎么处理,似乎也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的计划,她的所想。 她只是这一天一个人出了门,也没有让人带来任何人。 而在这个阴郁的天气,来到了一扇门前。 她敲响了门。 没过多久,门开了,而里头出现的却是一个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 “有什么事情么,沈宗主。” 沐晚桐十分的客气,态度一如既往的没有变。 即使双方的实力差距摆在明面上是如此的大。 沈欲看着她,简单明了的说。 “有件事情可能需要沐姑娘你的帮忙。” “是血极宫的事情?” 沐晚桐如此问道。 似乎虽然只是作为一个外人暂时的居住在这里,但是对这个宗门许多弟子都不知情的事情,她很清楚。 沈欲点点头。 沐晚桐却说,“这个我能帮的可能不是很多,血极宫我也不是很熟。” 沈欲却摇头道,“没事,不用沐姑娘做什么,只是需要你送我去一个地方,你和我一起就行。” 沐晚桐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算是……他的提醒?” 沈欲哑然失笑,该怎么告诉这个女子她的敏锐呢。 那天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个少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忘记了某些人的存在,该利用的时候就利用。】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当然如果要这么说是他的提醒的话,估计那个少年会直接否认。 自己好像都有些染上他的习惯了呢。 “也可以说我自己的判断吧。” 沐晚桐微笑起来,即使对方看不到。 “你这么说,我大概就明白了。只需要我陪着你过去就行了?” 沈欲点点头。 “大概都不用你出手。” 沐晚桐想了想说,“不过沈宗主这么信任我,倒是让我没有想到。毕竟从某些方面来看,我们的目的,是两个方向,算是矛盾。” 沈欲摇摇头。 “我只是清楚,他不会陪我去而已,你知道的,他不屑于这样的付出。” 沐晚桐点点头。 “坐我的马车吧,我准备一下。” 说到了他,那就是切中自己的弱点了。 她并不为难,相反,她甚至希望这个女人要求的更多,因为反正偿还的不会是她,而是总是试图显得不重要的那个少年。 每个请求都是付出,而自己的答应也是一种心机。 —— “悬长老,距离欢喜宗也就两日路程了,如果今日我们快马加鞭,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 简陋的营地,燃着的篝火,以及那些简单的帐篷,都说明了这一列队伍来去匆匆。 在这个下午,血极宫的弟子恭敬的对着这个深受宫主信赖的年轻男子禀报道。 他看起来十分的兴奋,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有着强烈的期待。 但是阿悬只是看着对方摇摇头说。 “不用了,就停在这里。” “啊?停在这里么……不赶路了?” “不用赶了。” “为什么……” “会有人过来的……好了,这些事情不是你们该操心的,有什么事情立马通知我。其余人谁都不许轻举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好吧……” 阿悬静静的坐在了一颗倒下来的枯树上,作为被当成了商渠心腹的人,他的过人之处不仅仅是天赋如何,或者是多么服从命令,甚至不是忠心耿耿,而是有着适当的聪明。 当然这种聪明都是要建立在商渠的基础上,否则那些聪明都只会成为让自己付出代价的罪证。 不要试图去做更多的事情,不要试图以为自己比上面的人更聪明,这就是阿悬的处世原则。 这次他没有等待太久,很快有人来禀报他,欢喜宗来人求见。 他在 两个女子。 一个是欢喜宗的宗主沈欲。 一个则是戴着白狐面具姓沐的女人。 “沈宗主,我本来是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你的,但是看到这位沐姑娘,我大概明白了原因。” 沐晚桐默不作声,只是站在那里。 但是阿悬已经感觉到了压力,这个女人的传闻犹在耳畔。 她的实力,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但是沈欲在这个时候却像是自废武功一样,主动的说。 “放心好了,沐姑娘只是送我前来,算是保证我得安全。至于欢喜宗和血极宫的事情,她不会插手。” 阿悬眯起眼睛看着对方。 “沈宗主,这么说,你不觉得自己太托大了么?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的说服我们进攻欢喜宗的理由?我看……你好像也没有把我们要的人带来啊。” 沈欲看着阿悬,有沐晚桐在身边,她的确镇定了许多。 也能顺利的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和你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沈宗主不像是带来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我会让她离开魔域,至于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后面的事情是你们的事儿,我不做要求。然后……事后我会送上一些资源算作补偿。” 阿悬笑出声来。 “这样就够了?沈宗主,你看看我们来了多少人,你如果说这位沐姑娘打算插手,说不定还有商讨的余地,但是她既然不打算插手……你凭什么认为你有狮子大开口的资格?” 可是这次阿悬没有吓到沈欲。 她仰起头来,丝毫不落下风的看着对方说。 “我觉得你们是来好好商量的,我直接将底线告诉了你们,希望不要将其当成笑话。你可以回去争取商渠意见,但是我能做到的,只有如此了。至于更多的……有人不会答应。” “……” 阿悬皱起了眉头。 因为对方很轻易的切中了要害。 PS:emo了,记得投点月票,不要过期了哦~~ 59 我不会流泪 安静肃穆的气氛在其中蔓延。 彼此沉默的男女,而就在他们的周围,人群在隐隐绰绰之中密布,仿佛只要一个事情不对,或者是一个信号传来,就会发生巨大的转折。 而在一旁戴着白狐面具的沐晚桐从始至终都是沉默,并不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的行为表示她的态度。 只是或许出现在沈欲的身边就已经代表了一种态度。 阿悬沉默良久。 “沈宗主确定知道现在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沈欲的回答很简单,“或许知道,或许不算完全知道。但是我只是把我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了,该怎么定夺,是你们血极宫的事情。” 她说完看了旁边的沐晚桐一眼,接着退后一步。 “我们先回去了,如果你们同意或者拿不准主意不妨先回去,如果说我说的这些你们不在乎,那么就来好了。” 这句话当然不算是威胁。 只是谁都清楚,这个时候说话都不必太客气,最差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最好也不会比沈欲说的更好了。 阿悬却看着沈欲说,“不如听一听我的建议。” “……” 沈欲和沐晚桐很快走出了这片简单的营地。 在路上,沐晚桐看了一眼身边额头现在才沁出微微汗水的女子,仿佛压力在这个时候才出现在她的身上,刚才的一切不是毫无波动,只是全都被她刻意的压制下来。 “他们没有跟来吧。” 沈欲甚至没有回头。 沐晚桐笑了笑,“为什么会跟过来,你都说的如此清楚了,意思全都传达到位了,他们自然不会这样冒险。换句话说,如果会这样冒险的话,当初你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们就该动手了。” 沈欲似乎是长舒一口气。 “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不免有些紧张,沐姑娘,我和你不一样。” 沐晚桐轻笑了一下。 “没有到这个份上自然是如此,不过在你的位置上敢这么做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必介怀。” “是么……” “看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你无关了。” 沐晚桐这么说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看向此时昏暗的天空。 “要下雪了。” 风在呼号着。 这种安静,仿佛是世界都将要陷入一场盛大的沉睡的前兆,给人的感觉究竟是不安还是压抑,并无从知晓。 而在她们刚刚离开的地方。 阿悬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笑了出来。 “悬师兄……现在什么情况,怎么让她们就这么走了?” 有人急切的上来问。 似乎对刚才的事情十分不理解,毕竟他们其中的许多人其实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只等待这个男人的一声令下,但是现在看来……仿佛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阿悬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平静的转过身对众人说。 “准备一下。” “好!” 阿悬看着前头的昏暗,他没有想到更多的事情,他只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了,虽然命令是自己下的,但是……有些层次就不属于自己了。 不远处的林间,黑袍的身影仿佛无处不在。 仿佛身于阴暗之中,又仿佛终将归于黑暗。 白翦的目光看过那些朝着欢喜宗继续进发的人群。 他的眼神闪烁,眉头微微的皱起。 “商渠啊……希望你不是在玩火。” —— “宗主。” 这个房间,似乎是她 洛汐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好像和自己想的相差不大,特殊,也不会特殊到哪里去。 而背对自己的女人正在看着水流量不大的瀑布。 听到自己的声音,她才转过身来。 她的眸子仿佛沉在了阴暗之中,晦涩而不明,却不会让洛汐的心情更慌乱。 因为现在已经足够安稳了,说不清楚是不是他给的力量。 这大概就是人做好了最差准备的觉悟。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 沈欲问。 洛汐低声回答,“算是知道吧。” 沈欲仰起头来说。 “血极宫那边谈的差不多了,现在选择权在你了,如果你不想走,我不会逼你,但是你如果要走,就要面临至今为止你最危险的困境,我不能确定你会不会活下来。” 洛汐看着沈欲。 却只是显得莫名其妙的说。 “多谢宗主了。” 沈欲叹了口气,在她看来,是这个女孩已经做出了选择。 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到底,甚至一点犹豫都不想带有。 如果这是赌气,的确让人够懊恼的。 但是……如果她能赌气到底,那的确是让人感慨的选择。 沈欲看了对方一眼,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封信,看上去有些年头,信件的某些地方都泛黄了起来,就像是将落未落的枯叶。 “这是……” “人宗折梅宫,只要你能去到人宗,这里将会是你最好的去处。” 洛汐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没有接过信件。 而是看着沈欲,发自内心的问。 “为什么要给我。” 沈欲想了想,突然就笑了出来,好像凝重的氛围因为她的笑容而瓦解。 “说起来不信,你是我最讨厌的弟子之一。” 洛汐也笑了起来,倒是不生气。 “我想也应该是这样……” “但是,你确实是最像我的,这个没有之一。所以呢,不管是出于这种缘分,还是你终究是我弟子的私心,我希望你活下来,活到以后。” 洛汐握住那封信的边缘,想了想说。 “你知道的,我不会活成你的样子。” 沈欲已经收回了手。 “无所谓,正好让我看看,另一条路是什么样子的。” 洛汐回到房间去收拾东西了。 她没有什么时间去拖延,或许也不想拖延,因为人总是这样,眷恋的东西多了就舍不得离开,一个一个想要做完的事情最后发现根本无穷无尽,索性就果断一点。 不与谁告别,也不做任何其他的事情。 简单的行囊,收进锦绣乾坤,她出了门,什么也不要。 黑夜落了下来,她走向山门的方向,就像是漂泊的人去向下一站,她们不会知道要在哪里停留,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但是不能停下,仅此而已。 只是没走出两步,她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陆淡妆?” 洛汐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少女,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陆淡妆微笑着看着洛汐。 “怎么,打算偷偷摸摸的走?” 洛汐叹了口气,“没有到这个地步,只是好像我们关系没有好到需要告别吧。” 陆淡妆却仰起头来,“谁说的,我跟你不对付这么久,我得看着你灰溜溜的走。” “呵呵……随你。” 洛汐笑了一下,迈步就往前走,陆淡妆却跟在了这个少女的身边。 洛汐皱了皱眉头,“你还打算送我?” “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哭。” “那你做梦吧。” 只有那个少年见过自己哭。 之外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无论现在还是以后。 “反正会的~” 陆淡妆似乎真的很开心,脚步都显得很轻盈。 洛汐不知道对方卖的什么关子,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然后就看到了似乎是聚在了山门口的几个人。 一眼就能认出来。 宁缘、宁茴……还有那个少年。 她恍惚了一下,好像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搞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虽然说来的人不多,但是对于洛汐而言,这几个就是算得上熟悉,交集算的上多的几个了。 “你们……” 宁茴是最先走上来的,看起来她的气质更像是会安抚人心的那一种。 “我上次说了谎,其实我还是很期待和你过招的,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机会要拖到以后了。” 她不知道宁茴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许只是在那个少年面前演的戏?来证明她的温柔大方? 洛汐摇摇头。 “说不定以后都很难有机会,这件事情就放在心里吧。” “没关系,再难有机会,也会有机会。” 洛汐狐疑的看着这位银发少女。 “说实话,我很想知道……宁茴,如果你的性格都是伪装出来的,会不会累?” 宁茴微笑着看着洛汐,似乎也不生气对方对自己的猜测。 只是轻声说,“如果能装一辈子,那就是真的,何况……他不在乎我是不是装的。其实我这样和你这样没有什么分别,因为他都不讨厌。所以继续这样下去就好,没有什么关系。” 洛汐一时失语。 “难怪他这么喜欢你……” 看了一眼那边的少年,云淡风轻,似乎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这不是一次告别,而是一次寻常的,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出行。 直到宁缘牵过来了一匹马。 将缰绳递到了洛汐的手里,两个都很骄傲的女孩子对视一眼。 宁缘不自然的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趁着晚上……赶紧走吧。” 洛汐笑了笑,看着这个女孩子。 “有个事情挺想跟你说的。” “什么?” 宁缘不解的看向洛汐,而洛汐却上前,直接是凑到了女孩子的耳边。 “什么时候才赢过你姐姐,把许念换到你的身边?” “你……!” 宁缘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庞看着面前的少女。 洛汐笑出声来,然后拍了拍宁缘的肩膀。 “要加油哦~” 她翻身上马,动作潇洒自如,裙摆掀开的弧度,像极了盛开的荷花。 调转马头来到了山门口,她低头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眼神一如既往,脸色还是很平静的许念。 几个女孩子都以为他们会有什么话说。 甚至认为这个少女会流下不舍得眼泪。 但是她的举动比她们想的更加夸张。 她到了许念的身边,伸手,将少年直接拽上马来。 “驾!” 马蹄席卷烟尘,一路绝尘而去。 留下了山门口几个面面相觑的少女。 60 能为你做的事. 别说宁茴、宁缘和陆淡妆了,就连许念都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绝对的计划之外,绝对的意料之外,似乎也在常理之外。 毕竟潇潇洒洒,好像什么也不带走,什么也不留下的女孩子,怎么就……拽着一个少年策马扬鞭了呢? 他们一路奔驰。 在马背上颠簸。 道路上的荆棘亦或者是落下的树叶,都没有能阻挡马蹄的奔驰。 就像是私奔的恋人,富家千金和落魄书生,为了爱情,无所谓什么门当户对,就要追求自己的人生与自由。 将自己托付给对方,让对方全都交给自己。 如星辰的璀璨是衬托夜晚的光辉,是太阳的炽烈为了照耀世上的世人。 而她的决绝,她的果断。 好像就是为了衬托自己的懒散,自己的犹豫。 许念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挺可恶的人,总是在迫使身边的人做出决定。 虽然自己总是有理由说,这是为了她自己好。 但是未来的事情谁能真的确定? 或许只是安抚自己的一种理由,他的不作为,或许就是一种伤害。 成全,什么是成全? 许念至今为止都不清楚。 坐在马背上,将少年拉在了自己身后的少女,发丝在飞扬。 轻佻的发丝会偶尔扫荡少年的面庞,许念并不觉得痒,这或许就是冬天的痕迹。 因为…… “下雪了呢。” 她说。 许念抬起头来,这是一场有所预料的鹅毛大雪,明显的雪花纷纷落下,就像是一片片的叶子。 或许在天际也有那么一棵树,在这个季节凋零,落下它雪白的叶片。 只是在人间它会融化。 “嗯,好像是一场大雪。”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在为我们送行?” 洛汐就像是异想天开似的,带着笑容问道。 许念想了想。 “我们?” “你还真是斤斤计较。” “没,只是本能的谨慎,我是这种人,你也是这种人。” 许念如此说道。 但是少女的声音却从前头飘荡到后头。 “不,至少此时此刻,我是一往无前的,没有顾虑。”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好像没有言语能回答此时的话语。 该赞赏还是反驳呢?都不太好。 许念甚至觉得,这段故事能够留下,或许才是最好。 他们一路往前奔驰,就算不知道前路是什么,也不知道方向是何方,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许念没有下马的冲动,而少女却突然让骏马停歇了下来。 突然的拉紧缰绳。 这是一条小路尽头的密林,在尽头的尽头,站着一个男子,戴着斗笠,怀中抱着一把剑,他站在那里,任由风吹草动。 他平静的说话。 “血极宫没有答应放你走。在下,血极宫灵字科,玖灵。擅剑,杀人数二十三。” 许念只是看了对方一眼。 而洛汐却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许念。 “假装不在意才是最强烈的占有欲。” “那。” “没什么。” 握剑的少女翻身下马。 她缓缓的抽出长剑,看着尽头的男子,深吸一口气。 “欢喜宗洛汐,不常杀人。” 说完这句话,少女的脚步疾驰而去,宛如劲风席卷地上本就枯萎的草。 草屑飞舞,许念闻到了草的香味,即使它们是枯萎的。 她欺身到了男子的近前。 玖灵抬起头,拔出剑。 剑光闪烁了一瞬,仿佛是一场黑暗之中的破晓,恰好时候的到来。 在黑暗中,他的出现足够惊艳。 只是似乎错估了什么,比如这个少女的绝决,比如有那个少年在身后,她就比谁都要强悍德意气,想要迫切的证明给他看,自己不差,自己足够的优秀。 是人生不可错过的惊鸿一瞥。 是六月的夏天,不经常到来的飞雪。 【破雪!】 她的出招,就是杀招。 当雪亮的光芒,盖过了玖灵的剑光的一瞬,其实许念就知道,胜负已分。 那个男人哪怕是杀了二十三个人,觉得自己的人生不惧怕人生的生死较量。 但是也在这一刻出现了迟疑。 迟疑的大概不是这个少女的美貌,而是其他的东西,至于是什么,许念很清楚,但是没有必要说清楚了,大概也是商渠会想到的。 “砰!!!” 剑气扫荡之下。 本就干枯的树木轰然的倒塌。 地上的枯叶几乎成为了齑粉。 而玖灵踉跄的退后两步,他手中的剑折断,他头上的斗笠,变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错愕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 他看着面前眼神无比坚毅的少女,叹了口气。 “你这样出招,过不了后面的。言尽于此,我输了,告辞。” 狼狈的剑客,没有多少失意,却很迅速的离开了两人的面前。 洛汐转过身来,将剑归鞘,然后骑上了马。 马蹄声缓缓的开始,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见到一般。 许念也很平静,将刚才的画面当成了随处可见的一出戏剧。 即使当时当刻,真的让人眼前一亮。 “他有顾虑,我看出来了,但是不管这次这些人的阻拦是真心还是走个过场,我都会每一场当成生死之争来看待。许念,你不许插手。” 而许念的回应也很简单。 “我只是个废物。” 黑夜黑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穿过这片密林,仍然是看不到光明。 也没有月光,大雪的纷纷而下却是愈演愈烈了。 “我常常会想,人在轮回的时候是否真的有选择,是不是真的因为前世的功德而分配了此生的命运。才会有人穷困潦倒,才会有人什么也不用做,含着金汤匙就出生。” 骑在马背上的少女,如此问道。 许念想了想回答她。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用今生作为提前的偿还,而让下一辈子去透支。是愚蠢的行为,不会有几个人知道前生做了什么,他们只会感慨于当下的生活。咒骂,或者不屑一顾。而前世做的一切,仿佛就成为了冤大头的行为。” “你就是这么看待前世今生的么?” 穿过这片密林。 前头有一条小溪。 雪花落在上头,会迅速的融化,但是他们都清楚,只要大雪纷纷的落下,这条小溪也会暂时的凝结成冰。 这或许就是大自然的秩序。 就像是人类社会的规则。 许念摇摇头,马停下来了。 “前世今生比我们想的宏大,也比我们想的简单。总而言之,过好此生,不去想下辈子的事情。现在就做我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最足够。” “或许你说的对。” 洛汐如此说道。 少年说,“也许不多,你会有你自己的认为的。” “好。” 少女翻身下马。 再一次手握长剑。 因为在这条并不多么宽敞的小溪对面,赫然就是另外一个身影。 他握着一把大刀,气势磅礴,仿佛因为他的出现,这条小溪都停止了流动。 他声若洪钟,气势十足。 “洛汐是吧?血极宫力字科张雄前来为少主报仇,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尽管来。” 洛汐握住长剑,看着对方的身影。 陡然的起势,气息席卷着这条涓涓细流的小溪,陡然的扬起数十到水剑。 以气息入溪,以剑气融合水汽。 在这一刻便是达到了有剑如无剑,无剑胜有剑的地步。 “轰隆隆!” 所有的水剑朝着对面的张雄扑了过去,浩浩荡荡,宛如一场声势浩大的剑雨。 “雕虫小技!” 张雄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手握手中的大刀,不退反而朝着这些水剑冲了过去。 他挥舞手中的大刀,就像是沙场上的战车,不顾一切的席卷一切,对谁都是造成碾压的效果。 水剑碰到张雄激烈的刀锋,就瞬间瓦解,破碎。 只是化成了毫无杀伤力的水雾,跟天上落下的白雪一起陨落蒸发。 “哗啦啦!!” 他的脚步踏着小溪。 无数的水花纷飞,仿佛一块玻璃镜面被这个粗犷的男子瞬间踏碎。 “受死!!” 他挥舞手中的大刀朝着面前的少女挥舞而来,仿佛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术法,有的只是最强横的力道。 当刀锋的气势吹拂到了洛汐的脸上,她甚至都感觉到了一股生疼。 但是少女没有退缩,反而是向上迎去,让人咋舌的是她的速度,明明之前用气息营造出来了如此浩瀚的水剑。 但是现在的速度一点都不受影响。 她握拳抬手。 “砰!” 瞬间打击在了张雄握刀的手腕上。 张雄吃痛,却不肯松开手中的大刀,于是乎少女的计谋得逞了。 一个轻巧的转身,然后看似轻柔的肘击,落在了张雄的腰腹之上,带来的效果却是…… “噗!!” 张雄的口水喷洒出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娇柔的少女,身体的力量都如此的强悍。 几乎一招就要让自己失去力气。 这还不算完,洛汐肘击之后,再次屏住一口气。 【五破】! “脾!” 一拳落在了他脾脏之外。 “肺!” 一拳紧接着落在了他的肺部。 “肾!” 这是他的腰间,瞬间张雄的脸都涨成了苦瓜的模样。 “肝!” 这一拳,让张雄几乎刀都握不住,他踉跄的退后一步。 睁开眼睛,是绝望的看到了这个少女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接下来的是…… 心。 但是洛汐的拳头在对方的胸口一线之遥停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仓皇的男人。 “你不该死在这里,至于之前的……算是你看不起女子的教训。” 她收拳,转身。 “噗通。” 张雄狼狈的瘫倒在了小溪之中。 看着少女上马,看着他们从自己的身边潇洒的经过。 许念没有问为什么她要收手。 而洛汐只是看着前方的黑暗说。 “许念,有没有可能,我能为你做的 61 会再相逢 “悬师兄,那个女人已经逃离欢喜宗了,为什么只派出那些窥天境之下的弟子?这……真的能杀掉她么?” 明明眼看就要到达欢喜宗,但是阿悬再一次下令,让所有人都停在了只有一山之隔的对面。 明明跨过这座山,就可以踏平欢喜宗,但是偏偏阿悬再一次下达了让人看不懂的指令。 在明明得到情报那个女子两人一马奔袭而出欢喜宗了之后,阿悬的命令仅仅是只派出几个窥天境之下实力的弟子前去追袭。 这一切都感觉如此的奇怪,不像是这个男人能安排出来的事情。 阿悬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平静的说。 “你觉得这是我安排不当?” 那人愣了愣,虽然有所迟疑却还是不敢当面这么说。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想要请求出战,前去拦住对方,我甚至可以将其生擒!” 阿悬看向对方。 “你如果要去,我不会拦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只要你去了,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那个女子……没有这么强吧?” 那人迟疑的问道。 阿悬摇摇头,“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想想,少主的死算不算是大事?” “当然算是!如果这都不算的话,我们根本就不会跑到这里来!” “那你再想想看,我什么时候违背过宫主的意志。” “这倒是没有过……我们对宫主都是忠心耿耿……” “既然如此的话,又何必纠结?这些……宫主都是知道的。” “悬师兄你的意思是……” 那人突然的惊疑不定,仿佛是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什么。 阿悬摇摇头。 “在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说出来。有些东西只是表面上的,真正的博弈在深处也在高处,而我们不过就是在这些表面去演戏的棋子,做就行了,想的多了只会犯错。” …… “商渠。” 站在大殿外的台阶最高处的商渠看着下头的黑袍男子。 他就站在下方,眼神有些阴冷的看着自己。 商渠没有微笑,即使的确是有些想笑。 “白翦啊。” 白翦抬头看着这个脸色沉静的男人,现在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男人并没有那么温顺。 他有些难言的愤慨。 “商渠……你这事儿做的不厚道吧?” 商渠显得奇怪的看着白翦。 “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你不知道?呵呵……当初你让人送信去欢喜宗我就觉得不太对,现在看来……你好像另有心思。” 白翦当然不能说这是魔神殿的计划一部分。 这个商渠对魔神殿而言还有用处,让他知道了商子仁的死是自己一手造就的,只会有影响而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现在白翦必须怀疑这些不寻常的情况是这个男人的特别安排。 他是否和另外的那个少年达成了什么共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个男人因为儿子死了疯了?! 商渠却没有出现任何他期待的表情。 只是显得云淡风轻的说。 “请你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我不会背叛魔神殿。” “这是你的事情和魔神殿有什么关系?” 白翦眯着眼睛注视着对方,他在判断这个男人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不……就算知道,他也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毕竟就算是疯了,他也不敢针对魔神殿…… 这是白翦确定的底气。 商渠笑了笑,“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关系的话,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关心?” 白翦眯起眼睛说,“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要过界,上面有人在看着。” 商渠点点头,“这个放心好了,我商渠这么多年,没有让魔神殿失望过。” “最好如此。” 白翦转过身,走下台阶,他至始至终没有上台阶和这个男人平等的对话。 不是因为他甘愿落人下风,而是有所心虚的人,总是不能靠近。 风雪漫过他灰白的头发,商渠没有转身。 他只是看着对方远走之后,仰起头来,望着不断落下白雪的天际。 “俯首为牛,勤勤恳恳……不过任人宰割。” —— “天亮了。” 可是大雪还是在纷飞,而短短的一夜,外头已经是银装素裹。 许念没有合眼,几乎是一晚上,而身边这个说话的女孩亦是如此。 她就把自己的臂弯当成了枕头,两人是在一间破败荒芜的木屋里,可能是某位猎人留下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烟。 许念看了看窗外呼啸的北风,头顶被掩盖的密密麻麻,现在似乎连微光都透露不进来,都被外头的白雪所覆盖。 “该走了,这个屋子撑不了多久。” “我知道。” 洛汐勉强的撑起身子,她的确有些疲惫,一晚上两场战斗,晚上还抓着这个少年不死不休的缠绵。 仿佛是不肯放过任何一点机会的歇斯底里,或许离别之前都是这样,想要榨干一切。 长发倾下,扫着少年的胸膛。 洛汐低头看着睁着眼睛的少年。 “你应该知道的吧?” “什么?” “我想离开……不是因为压力,也并非因为想要离开你。” 许念觉得话题不断的变得沉重。 他们的旅途似乎就是这样。 终点是分别,那么在旅途的中间,所有的伤感就是愈演愈烈。 少年觉得他没有多么矫情,感受的并不多,但是气氛似乎已经是如此了,在故事之中的人,总是身不由己。 少女起身,穿整齐她的衣衫。 许念也坐起身来,看着她走到门口。 “呼!” 呼啸的北风席卷她的长发。 她转过头来看向坐起身的慵懒少年。 “我只是想在以后证明,我们的故事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让许念想起了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他们之间的情意是如何的? 说是情分应该更恰当,两人的感情是不对等的,许念也知道这不公平。 但是往往就是这样。 他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然后走到了门口,是洛汐的身边,他们看着这纷纷扬扬的白雪。 洛汐扬起了笑脸。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们分别,应该是要在一个夏天。” “为什么是夏天?” “夏天是一个浪漫的季节,哪怕现在下雪,我都觉得它不美。” 许念摇摇头。 “夏天会周而复始,该相逢的人会再次相逢。” “走吧。” 她牵起了他的手。 漫天的白雪,留下两人的脚印,要延绵到世界尽头。 PS:先说一下哈,人物说的消失肯定是当下人物的心情。我肯定不会搞什么分隔天涯永远不见的东西的。所以可以放心,洛汐不会消失的,短暂的分别都是为了重逢。 62 走吧,别回头 他们要走向魔域的边界。 边界往往代表了一种束缚,越过边界之前往往是一种紧张,畏惧的心情。但是在越过边界之后,是否就代表了自由的到来。 这一点谁都不知道。 新生活还是新世界的到来,往往是怀揣不安的猜测和隐隐的期待的。 许念不知道身边少女是什么心情,她牵着马,想要在皑皑的白雪上漫步。 似乎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急切的逃离了,这不像是一场逃亡,更不像是一场私奔。 如一场浪漫隽永的旅行,只是朝着海角天涯而去。 只是或许现在脸上的笑容,并不能代表更多的东西,只能确定此时此刻的洛汐,的确是在享受这样的旅程的。 “血极宫……薛诺。两位就停下吧。” 雪中。 纷纷扬扬的大雪里,连太阳都看不到,阴沉的天气本就光线不好,现在风雪更是遮挡人的视线。 而面前的男人就站在了风雪之中,风雪吹乱他的发丝。 他手中握着一柄剑,斜斜的提着,仿佛是跨越山海,披星戴月而来,仿佛身上背负了沉重的使命一般。 年纪显得不小了,大概是中年面目。 剑和他的手绑在了一起,就像是一种象征,或许是因为握剑之人失去剑就等于失去性命? 虽然有些想笑,但是许念还是尊重了这个男人的气质。 就像是许多人会嘲笑自己的摆烂行为一样,谁都有谁的故事,谁都有谁的苦衷。 说不定夜晚抬起头看到星星,它们也会有自己的名字。 洛汐松开了牵马的缰绳,交到了许念的手上。 她走上前看着薛诺。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想放过我么?” “商子仁是少主,也是曾经我的弟子。” 薛诺说到曾经这两个字眼的时候,许念能明显的这个中年男子脸上的一些无奈。 洛汐看着对方,握紧了剑说。 “你应该也看得清楚局势,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来的最后一个了……你的同门都离开了,现在你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你应该知道,他们并没有那么想我去死。” 薛诺摇摇头。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他们都有离开不来的理由。但是我有必须要来的理由,不仅仅要来,我不是来跟你过招的,要么你杀死我,要么我杀死你。就这么简单。” 风雪吹拂他的脸庞,将他的发丝胡乱的吹动,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好像奔袭了许久。 而同样在这场大雪之中的少女就像是矗立不动的仙子,尽管她现在的身份好像不是那么合适。 “没必要如此吧。” 洛汐倒不是怕,只是觉得这场事件,和他们无关。 虽然好像在魔域之中,这些事情都不用争论,因为没人需要什么理由。想杀死一个人或者放过一个人都是全凭兴趣,甚至是单纯的心情。 但是洛汐不想搭上更多的性命了,她只是想静静的,以自己所想的方式离开这个地方。 而男人一步一步的走来了。 薛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怀念,似乎在怀念某个已经逝去的人。 “他可能都不会记得我的存在了,我也有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甚至我自己都不把自己当成血极宫的一员。” “只是他曾经是我得弟子。” “有什么情谊可言呢……或许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我将毕生所学教给了他,他很聪明,年纪还不大的时候就已经将我的所学参透。” 薛诺笑了一下,却显得有些痛苦。 “我的出生不好,和他的认识完全是个意外,但是在他叫我 “再后来……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是我的弟子了,当然也有商渠的原因在里头。但是我至始至终都将他当成了我唯一的弟子。即使后来,我再也没有提起过。” 洛汐看着薛诺。 她皱了皱眉头。 事实证明,很多时候人是不能感同身受的,所谓的共情大概更多是一种安慰的说法。 你的故事终究只是你的故事,你的酸甜苦辣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眼。 “抱歉,我不能理解。” 薛诺笑了笑。 他站在那里,将剑竖在了眼前。 一手托着剑柄,一手将剑指向天际。 洛汐感觉到了有股气息旋起。 天上的飞雪仿佛在汇聚,要凝聚在他的剑尖,他已经在成为中心了。 而中年男子坦然的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理解的……有些东西只有自己明白,就像是现在你的心情一样。其实我不会管当时商子仁死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也不管什么正义亦或者理所当然。” “魔域不需要这些。” “只是我再也没有收过别的弟子,或许伴随着我的所学,这一天全都要消失。我只是要承担起一个师父的责任,为他报仇,结束一切。” 这个结束一切,许念看来或许他说的都不是解决这个事件,或许……只是说的他自己。 他凝眸望向少女。 “所以……出剑吧。” …… 风雪很大。 许念牵着马,容易受惊的动物在他的身边却显得格外的温顺,就好像能在这个少年的身边感受到安全一般。 眼前的大雪纷飞,这场战斗没有持续太久。 许念看得很清楚,或许也显得很无聊。 有着死志的男人终于得到了成全,他的胸口破开大洞,跪倒在了雪地之中。 鲜血泼染了地上的白雪,混杂在了一起构成了独特的画面。 他的眼神逐渐的无光,许念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这个男人最后念叨了一句什么。 但是似乎他们并不算是他希望的听众。 生命的流逝真的很简单,就像是融化在许念肩头的雪花。 那个少女喘着粗气,有些疲惫的转过身来。 她的手臂上有着明显的伤口,刚才的争斗对她而言是真的用上了全力。 看着少年的眼神,洛汐有些疲惫的说。 “他最后留手了,不然死的人可能是我。” 许念看着洛汐却摇头说道,“他本来就不为了来杀死你的,他只是想以一个合适的理由死在一个合适的人手里。” 洛汐无法理解的看着许念,“就因为一个都忘记了他存在的曾经的弟子?” 许念笑了笑,“人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执念的,可能不是一个人,可能只是一个信念。” 身上的衣裙被鲜血稍稍的染上,而仿佛是开了几朵红花的少女疲惫却微笑着看着许念。 “那么你的执念是什么?” 许念望着天际的白雪想了一下。 “不做身不由己的事情,大概如此。” “身不由己……呵呵,你在说我么?” 洛汐还是在微笑着,他们牵着马,似乎往着前路继续走去。 似乎这片皑皑的雪原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天地之间的宽阔。 洛汐说。 “很神奇的事情是,没有下雪的时候,我会觉得这天地之间太拥挤了,花草树木,房屋瓦砾,来来往往的人,什么都有。但是现在看到这么大的雪之后,我又觉得太空了,你看……只有我们,只有脚印。” 许念随着她一起走着。 “我什么事情都喜欢刚刚正好,不太热闹不太空就好。” “你是这种人么?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总是对什么都厌弃到了极端,所以才显得这么讨厌生活。” 许念摇摇头。 “我不讨厌生活,相反我挺热爱生活来着。” “那就是你热爱生活的方式和我们理解的不一样。” “我们?” 许念奇怪的问。 洛汐笑着拍了拍身边的马儿。 “就像是马儿喜欢奔驰,会寻找草原,会寻找湖泊。但是你的方式似乎是远离这些喜欢的东西。” 许念想了想。 “人先是有了喜欢,然后才会感受失去的痛苦。我只是大概不愿意吃苦而已。” 洛汐停下了脚步,飞雪带着风,吹乱了她的长发,看起来十分狼狈的少女却望着前路,那里似乎有阳光要升起的预兆。 是隐隐约约的光芒,在阴沉苍茫的天际。 “就到这里吧。” 她如此说道。 许念点点头。 似乎不应该再有什么仪式了,分别无需浓墨重彩。 她翻身上马潇洒自如。 骑在马上的她显得如此的不羁肆意,转过头的瞬间,发丝都在飞扬。 她多潇洒,连发丝都好像没有一点眷恋。 看着阳光那越来越明显的方向,她说。 “许念,别留下我。我会翱翔于最广阔的天地,不会在你面前出现心虚的模样。哪怕死在外头的寒冬,也好过与你沉沦的虚无,不是么?” 那是一种虚无对吧? 什么过去也不用想,什么未来也不必期待,在里头沉沦,琐碎的度日。 许念想,大概也是如此的。 他点点头。 “是的。” 可是她的眼神却柔软下来。 为什么不留下我呢。 这句话她连嘴型都不敢做出来,更不要说喃喃自语。 只有心底的声音,涓涓细流。 如果算得上自欺欺人的话,大概现在她就是最大的谎言家。 许念觉得她应该离开了,可是马蹄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抬头,看着她低头望向自己。 眼睛有些红,她一定会说是风吹的,许念很清楚。 “不管以后你从哪里听说了我的传闻和消息,一定要听听我怎么说,关于我的故事,还是听我的版本好一点。” “我知道。” “但是……如果再也不见,那些日子都要记得,我不会忘记,我现在觉得人的记性太好,不是一件坏事。” “好。” 许念简单的回答,似乎到了最后,也没有需要宣泄的东西。 她最后问。 “对了。” “恩?” “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抬头看着她,没有回答。 洛汐从马背上弯腰,长发一点点倾落下来,许念看到了帘幕,也如同瀑布。 和这雪花一起,是冰冷的。 可是她的吻却如此的热烈。 当马蹄声在风中飘荡,当她的身影逐渐在远去,那是地平线,那是纷纷扬扬的白雪和阳光的一线。 泪水会在风里飘零,却不会听到她的哭声。 何必哭泣?那是前路啊洛汐。 连风都在笑你,最后连一个答案都不敢听。 人和人是说不清的劫数,永远不会知道遇见他是平安喜乐,还是种下了伤痕的种子。 那些难言的情愫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已经好像不是骄傲了,好像是要为那段故事画下一个句号。 她看着风,风向她吹来。 “别哭。” 她喃喃自语,马蹄奔驰的更快。 将他留在这里,其实她也知道她也无法带走。 他或许也是希望有一场告别的吧? 那么。 “走吧,别回头。” PS:这两天清明,所以有些事情会影响码字,请大家见谅,但是如果质量不好,我宁愿不发出来。有些人可能觉得节奏拖沓,有人会说一个事情拖这么久……其实很抱歉,可能是感观如此,我得本意不是这样。这本书开始的风格就是略显平淡,然后加入细腻一些的故事和串联的剧情的,如果大家看的有些累和疲惫,我会尽量修改,尽量完成的更好,保持新鲜感。如果这样仍然不行,大家可以养一养,然后再回来一口气看完~蟹蟹大家的支持啦~~这个剧情这两天就会完成还有点刺激的小尾巴,求点月票~ 63 一路西行 飞雪吹动了树枝,摇摇晃晃,吱呀作响。仿佛是这个季节的风铃。 商渠站在这里很久了,大殿前的台阶,是一条看不尽的长路。 他忘记了自己花了多少功夫,从当初的青涩少年,一步一步的往台阶上走,一步一步走成了这个头发灰白,却让人无法忽视的男子。 当初的故事已经很少人知道了,甚至许多商渠都不记得。 人是真的会因为现在的富贵而忘记了以前的艰辛的,也或许是因为那些……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不重要么? 挺重要的。 已经是接近夜晚,可是他还是站在这里等待。 风 缓缓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他穿着简单的一身灰色的衣袍,简单又落魄。 像极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潦倒少年。 他们 应该会是刻骨铭心的一次。 风雪吹拂着他的面庞,少年的发丝在往后纷飞着,但是一点都不影响这张脸蛋的俊俏。 只是现在大概商渠不会在意他的俊朗,只是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的气质。 显得极其特别的气质,在他的身上仿佛完全看不到那些明显的情绪,比如愤怒,比如怀疑,比如一些惊疑不定,他就不像是在刻意隐忍的样子,而是压根就没有这些情绪。 是城府太深……还是说,自己压根就没有看懂对方的目的? 读不透的少年人,好像是最为可怕的存在。 在恍惚之间,少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是商渠?” 商渠看了近在眼前的他一眼。 “你就是……欢喜宗的许念?” “恩,大概是吧。” “大概?” “有的时候名字只是名字,什么也不代表,我可以是许念也可以是张念。” 商渠笑了笑,其实他并不明白对方这个开场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白雪落在了他的肩头,又迅速的消融。 “也是……名字的确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你在这个时候到来这里,就已经代表了什么。” “你知道我要来干什么?” 许念看了一眼这个男人。 商渠平静的说。 “我和你没有仇怨,你也看到了,她平安的离开了魔域,而这个局面皆大欢喜,我也的确是派人去追杀了,他们实力不济,那是他们的事情,但是这一切在明面上都算是说的过去。” “你儿子不是死了么?” “这和你有关系么?” 商渠看着他,并非是不客气的语气,只是用很平静的在阐述事实的语气。 许念想了想。 “爱屋及乌,憎屋及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我和她关系很近。” “其实我们都清楚,她想要杀死商子仁并不简单。” 商渠不介意将话说的更明白一些。 许念看向他,这个男人的眉头很深,里头仿佛藏着千丘万壑。 历经风霜的人说话总是让人信服的,只是许念的习惯就是不听老人言。 “所以你觉得真相是什么呢?” 许念似乎很期待对方的回答。 而商渠更觉得这句话是对方对自己的一个考量。 他没有思考多久,很快在对方的眼神里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杀死商子仁的不是她,也不是其他的女子……她们加起来都没有这个能力,因为他有底牌。而能够无视这个底牌,轻松的拧下他的脑袋的人,应该就是你……或者说是玄狐了吧。” 许念似笑非笑的看着商渠,他觉得这个男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十分平静,就好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掉了脑袋,而不是他的儿子。 于是乎他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只是问他。 “如果事情如你所想,那么你现在是要报仇么?” 商渠很快的摇头否认。 “那是我在自寻死路。” “连儿子的仇都不报?反而跟我在这里谈笑风生,是你担心我真的太强大,还是如何?” 看起来他十分有兴趣这个男人的态度。 商渠简单的回答,“对于修真之人而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更稳健更顺利的往上走,除此之外的什么事情……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包括一些情感,都会成为累赘,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为什么觉得我是这么认为?” “如果你真心喜欢那个女子,就不会舍得让她离开。你把感情看的很寡淡,说断就断,所以我才能一点怀疑的都没有就确定你就是玄狐。” 商渠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许念却觉得他想错了什么。 他摇摇头,“和你想的稍微有些不一样,我不认为感情是累赘,想要向上爬和你有没有感情没有太多的关系。你只是愿意将你的软弱怪罪到情感的身上。你以为的没有弱点,其实只是将你更多的弱点隐藏起来。” “隐藏弱点有什么不对么?” “不被发现就没有什么不对,被发现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末日。” 许念平静的说道。 他走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在了商渠的身边,然后转过身,和他一样得角度看着这皑皑的白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 还要下多久呢,是要将这个世界都掩埋么? 许念并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这个角度来看,也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人为什么总是喜欢站在高处呢? 商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觉得这里看下去的风景如何?” “还好,可是也没有多好。” 商渠点点头。 “就是如此,我曾经抬起头仰望那些站在高处的人。我看着他们颐指气使,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看着周围人羡慕的眼神。我就发誓,我以后也要站在这样的高度,现在虽然没有到所有人之上,但是也算是高,可是也发现了……其实也就这么回事。” 他叹了口气。 “不会因为我站的高,下头的树就变得更高大或者更渺小,只是我看待他们的模样发生了改变。但是我却变得更加小心谨慎,所有的安排,所谓的后手,只是不想让这些努力白费,觉得我得人生不应该就在之前的任何阶段陷入停滞,可是……” 可是? 人总是有那么多的可是。 往往是转折,更多的都是借口。 “可是真的挺不好受的吧,他们都把我当傻子了。” 他笑了笑,笑声有些突然,但是并不可怕。 或许是许念自己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想要做什么?” “我说的话你就会答应?” 商渠问道。 两个并肩站立的男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了洋洋洒洒的大雪之下,不是密室,甚至不是某个房间,没有摇曳的烛火,只有天地日月。 他们问心无愧的就好像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的样子。 “大概不会。” 许念想了想回答。 商渠笑了笑。 “你应该知道,这次的事情,算是我和欢喜宗的一个交易。” “那也是欢喜宗的事情。” “你当然不会拘泥于一个小小的宗门,但是我相信你有舍不得那里的理由。虽然很多事情很难相信,但是我暂时会把你当成一个甘愿平凡的强者,即使这多么的矛盾。你不想影响你的生活,那我就不影响你的生活。可是魔神殿那边呢?” 商渠看向许念,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少年混浊的眼眸。 “这不仅仅是个交易,更是关乎你自己的事情。他们不想你平静,无论他们跟你说的多么好听,似乎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但是相信我,他们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控制你,甚至除掉你。” “哦。” 少年似乎没有什么危机感。 商渠也不意外他的态度,只是接着说。 “而且我相信你也感觉到了。” “什么?” “有些人真的很烦人。” “我在想一件事情。” “请说。” “为了自己坚持的某些事情,而去解决更多的麻烦,然后席卷进一个个麻烦里,和最开始的初衷会不会背道而驰,如果是,还有什么意义?” 商渠笑了一下。 他虽然没有听出这个少年话语间的烦恼,不过他知道,这个少年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于是他告诉他。 “不如换个方向来思考,比如……为什么要让某些人认为他们可以肆意的控制任何人的生活。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人。”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不过你不怕你这么多年建立的信任毁于一旦?” 许念看着这个性情其实比谁都谨慎的男人。 商渠摇摇头。 “以前我怕。” “现在不怕?” “不是不怕,而是我知道,怕也没用,你制造出再忠心的模样,他们想除掉我,连一个理由都可以不给。他们只有忌惮和不忌惮的分别,就像是你,也只是现在的你,所以……这次算我的请求。” 商渠转过身面对许念。 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庞。 沉声道。 “不是血极宫宫主商渠的请求,是一个父亲的请求。你说的对,人是有感情的。” 许念看了他一眼,然后迈步,一步步的走下台阶。 商渠看着少年的背影,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答应了。 但是他这次想要尽可能。 于是他冲着少年的背影喊到。 “他在西边,一路西行!” 纷纷扬扬的大雪在一个黎明停止,太阳从地平线的东边升起。 曙光灿烂,但是却不温暖,在这寒冷的风里。 在这皑皑的白雪地之中。 有人的身影仓皇。 回到魔神殿……一定要活着回到魔神殿! 黑袍的脸色出现了罕见的紧张。 “商渠那个老狐狸!” 他狠狠的咒骂。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停下了脚步。 一片旷野里,全都是白色的,仿佛什么也没有,万籁俱静的雪原上。 他就站在那里,一身灰衣,连面具都没有戴。 PS:今天如果还有更的话,就是在晚上,白天有很多事情~ 64 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么? 突然顿住的脚步,已经到来的日出。 雪原被阳光照耀得金灿灿的,仿佛是纯白的雪原此时此刻被镀上了一层金甲。 白翦站在了原地,他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少年正望着自己。 还是那副模样,深邃的眼神却显得无比颓丧的气质。 看到他你总是会怀疑他是来干什么的,就像是一个偶然遇到的,穷困潦倒的少年,你或许会同情一下,甚至会想要收留。 但是此时此刻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离谱的猜想。 白翦觉得自己已经知道这个少年是来干什么的了。 其实当他知道这个叫做许念的少年,在那个夜晚,会面了商渠之后就应该想到某些猫腻。 商渠完好无损的活下来,那么他们就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个协议具体是什么,商渠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是他 联想到这个少年的性格,商渠不禁脊背发凉。 他看向他平静的面孔。 “许念……你想做什么?” 他的 许念看着这个好像用尽全力都在冷静的黑袍男人。 “应该是我问,你想要做什么?” “你来找我,问我要做什么?” 白翦觉得很好笑,但是现在他真的笑不出来,因为不知道在这之后多久,就会面临一场生死之争。 许念笑了笑,漫不经心的,玩世不恭的。 “我可能只是恰好出现在这里呢,可能……只是路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白翦觉得自己没有表现出来太紧张,这种情绪充其量叫做谨慎。 人在感觉危险的时候,尤其是事关生命,就无所谓什么风范招式了。 雪原之下,隐隐作祟着的力量,绵延百里。 “不是紧张……只是好奇,你到底想要知道一些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找到我?别说路过了,我们都不会相信不是么?” 许念歪了歪脑袋。 “你好像很心虚。” “我有什么心虚的?” 白翦皱起眉头。 许念想了想说,“其实你一直都不相信是不是?” “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我真的只是想要平常普通的生活,对你们所谓的势力,对你们那些东西的争夺一点兴趣都没有。” “……” 白翦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看向许念的时候他就笑了起来。 如他的气质一样,笑起来很容易让人毛骨悚然,你永远不知道这样的笑容背后代表了一些什么。 “你觉得世界上存在无欲无求的人么?这个世道每天都有人死去,甚至超过大半都是真正的无辜之人。所以我常常说,在这个世界上掌握力量,行走天下无所顾忌的,没有一个可以说的上是无辜。” 白翦眯着眼睛,那枯槁消瘦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森狰狞。 “先有欲望,才会有力量。你的力量从何而来?你要告诉我是上天赐予的么?你自己曾经就没有做过任何亏心的事情么?你就没有力量背叛过任何人么?谁都不会相信的……如果你自己真心这么觉得你自己,那么我只能告诉你,那就是你本身存在的错误。” 许念思考了一下,觉得对方说的话十分有道理。 但是再有道理,他也不想听。 道理有什么意思……说的再多也过不好生活,听得再多也没有办法立马帮你度过眼前的困境。 难道那一个个孤独的夜,风声吹过你的窗户,都是隆隆作响的时候,你是靠这些道理度过去的么? 显然不是,所以说说就好,听听也罢。 “所以你费尽心思都想要在我身上证明的事情是什么呢?为什么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白翦冷笑起来。 “是没有意义的么?谁都不相信,玄狐的出现对于魔域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只不过是在考虑玄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这么强大,连至宝都可以不要……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多么可怕?不管是魔域,还是魔域之外的人都是这么想。” “那还真是无辜啊。” “所以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将你引出来那是迟早的事情……要不你认为我凭什么背着魔神殿干这种事情?他们根本就知道,这就是一场默许!” 许念看向对方。 “你不怕死么?” “你要杀了我?” 白翦笑了一下,眯着眼睛注视对方,仿佛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但是与此同时,藏在黑色袖子里的小拇指微微的勾了起来。 “这件事情……不可以么?” 许念很奇怪的看着对方。 白翦冷声道,“魔神殿会知道这一切的……而且这还是建立你在能轻松的杀掉我的基础上。如果你准备好出手,我尽全力的逃跑,你也没有那种把握吧?我可不是商子仁……” 许念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翦问,“你这么体面一个人,遇到了战斗想到的是逃跑么?” 白翦笑了起来,“体面?我从来不是一个体面的人,何况,生死之争要体面做何用……你如果没有那个把握,我觉得我们大可以坐下来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 “加入魔神殿,我当你的引荐人,之后你在魔域无论想要过上什么生活都可以满足,再也不用担心任何事情,这是我对你的保证。” 许念却很简单的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之中摇了摇头。 “我的生活何须你的保证?” “你这是要确定一条路走到黑了?” 白翦深吸一口气,眉头拧成了川字。 许念笑着转过头,那边正好是日出的方向,虽然一点都不温暖,但是看着这样的光芒就好像觉得温暖即将到来。 “你看,太阳这么灿烂,怎么会黑?” “夜晚总会到来。” 白翦勾了勾小拇指。 一条延绵的,潜伏的线,宛如地龙从远方一点点隐蔽的赶来。 许念看着白翦,歪了歪脑袋。 “晚上了就睡觉,走什么夜路呢……” “是啊,走什么夜路呢,但是……白天走路就不会出事么?许念……” “轰!!” 话音落下的同时。 隐蔽的丝线似乎终于到位,就在少年的脚下破雪而出。 瞬间爆开的雪花遮天蔽日,直接将许念整个身影都掩埋其中。 白翦没有立马收手,看着这无边的雪幕,他的 仿佛是放弃眼前可能的机会,掉头就跑。 而没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是。 “噗!” 灰色衣衫的身影,肩头和胸口还有着白雪的痕迹。 他就像是一到疾风,是与这温暖的阳光完全不符的存在,而眼看自己就要被追上的瞬间。 白翦突然的回神。 他的胸前是他的手掌。 结印。 “雪葬!” “轰隆隆!!” 地动山摇的声响不可阻挡的到来。 地面的白雪瞬间升空,将身后疾驰而至的少年包裹其中。 而天地都仿佛陡然的变色。 在这一刻,白翦勾起了笑容,他不会想到的,自己在这么一瞬间,将自己近乎十境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 不能说是毁天灭地,但是让这一片雪原成为一个乱葬岗却是绰绰有余。 当升空白雪仿佛变成坚固的城墙将许念笼罩其中。 而那些在半空中还没有彻底落下的白雪,就在白翦紧接着的操纵里成为了席卷的风暴。 再也看不到温暖的阳光,这场暴风雪疯狂的肆虐。 仿佛要将一切都裹挟其中然后迅速的撕毁。 暴风雪铺天盖地,树木被摧毁,雪面之下的草地都被撕裂,白翦就在这风暴的边缘,看着风暴中心几乎被裹挟成为了一个白球的位置。 他大声的呐喊。 “对你我从来没有放松一点戒心!” “这就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我不会成为那些自以为实力高强的蠢人之中的一个!” “许念!想杀了我,你的确还嫩了点……” “去死!” “砰!!!” 当风暴的席卷仿佛到达了一个临界值。 它瞬间的凝固,在这么一刻,停歇接着就是灿烂的爆裂。 这场爆裂仿佛能摧毁一切,眼见的事物尽数摧毁。 灿烂的白光能让人瞬间的致盲。 可是白翦的眼睛瞪的几乎都要撕裂。 他要看的清清楚楚,他要明明白白的看到其中的少年是怎么消亡的。 没有最后一句话的告别可能很可惜,但是比起自己的命而言什么都算不上。 “许念……!” 他喊出他的名字。 他不期待任何的回应。 他看着中心,这片雪原之上的中心,全都是寂寥的风声。 不……风声好像都停止了,什么都没有。 中心……什么都没有。 那几乎将地面都爆裂的凹陷进去,仿佛流星来临过的灾难。 他看着中心,双眼庆幸。 而在与此同时的欢喜宗内。 许念脱下了一身湿润的灰色衣衫,换上了一身玄色的衣袍。 “啪。” 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响指。 下一瞬他就出现在白玉京之中。 拿起了那张玄狐脸的面具,推开镜子的波纹,他走了进去。 他没有将面具戴好,甚至没有遮挡他的侧脸,只是戴在了脸侧,仿佛是他的另外一张脸。 妖异邪魅。 轻佻而蔑视众生。 “……” 白翦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愣了愣。 木讷的转过头,就看到了侧戴面具的少年,完好无损……甚至是换了一身衣衫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瞪大眼睛,几乎说不出任何话语。 然后许念抬手。 “啪!!” 是最朴实无华的一个巴掌,直接将白翦掀飞,落在了那深坑的中心。 许念来到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见过给自己挖坟的,挖的这么深的还真没有听说过。想要见阎王已经迫不及待了么?” “……” PS:今天没啥事儿了,肯定能双更! 65 你不懂女人! “许念!你……你不能杀我!” 躺在深坑里的白翦已经是无路可逃。 他最后的求生欲迫使他必须要说一些什么。 而站在深坑旁边的少年却是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想到了什么。 “你刚才那一招叫什么来着?” “……雪葬。” “名字不错,我用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 白翦的眼角剧烈的抽搐,接着就看到许念的手微微抬了起来。 “那我先在你身上试一下应该没意见吧?” 他如此说着,风雪开始席卷。 好不容易停歇了片刻的雪原,以一种更加恐怖的势头在剧烈的震颤。 在他的头顶,风雪剧烈的旋转,如龙卷风一样得迅速汇聚到他的手中,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圆球,近乎透明的旋转,但是它越来越白,越来越庞大。 白翦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自己! “许念!” “恩?” 许念自顾自的玩着手上的雪球,雪球在不断的旋转,越来越庞大,有着要遮天蔽日的气势。 “你杀了我……这是惹怒魔神殿!” “你有那么重要么?” 许念很认真的看着白翦,似乎很怀疑,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呢? 本来天气就已经够冷了。 白翦却是冷汗直流,他想要挣扎着爬出坑,想要逃亡。 但是对方此时此刻的气势恐怖的倾轧下来,让他一只渺小脆弱的蚂蚁,这气势都要压断他的骨头,让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已经被牢牢的锁定了,如果没有其他强大的外援来拯救自己……毫无疑问,必死无疑。 “不管我重不重要!你要是杀了我,魔神殿就会认为你敢对他们下手!你将会永无宁日!你想要的生活只会跟你背道而驰!” 白翦似乎已经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说服这个少年了。 而许念手中的巨大雪球已经只剩下旋转了,似乎没有再要添砖加瓦的必要,在他看来,这个规模正好契合这个坑,很不错。 他低头看着白翦。 “你好像忘记了我说过的话。” “什么……?” 白翦眼睛里的血丝几乎都要弥漫出来,这一刻全身的力气都只能用在脸上。 其他的身体部分全都被许念牢牢的压制住,这磅礴的气势,让白翦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年的能力。 自己做的事情,终于还是让自己率先一步跳进了火坑。 如果换在开始,白翦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次的事件里,死掉的人竟然会是商子仁与自己! 许念低头看着他,这是白翦 冰冷,彻骨。 如蔑视没有生命的骸骨。 他就是在尸堆之上的君王。 “我的生活为什么要别人来定义?”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不……!” 白翦就眼睁睁的看着头顶,在那个少年的手中,巨大的雪球朝着自己倾压下来。 可是到最后他能说出的话也只有卑微的饶命。 当雪球逐渐遮挡了太阳,阻碍了所有的光芒的那一瞬。 他突然想起来思考一件事情。 为什么死的会是自己和商子仁呢? 商子仁可以说是被自己诓骗,被自己利用。 而自己呢…… 他想到了魔神殿的那个老人。 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神。 他想到了在血极宫的商渠,他望向自己的那个表情。 自己忽略了什么…… 是他们眼里隐藏的讥笑,还有……怜悯。 原来如此…… 自己只是棋盘上的棋子,自己只是在自作聪明,难怪……他们会如此的同情自己。 世界的声音仿佛停了下来。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原来是这么的寂寥。 “轰隆隆!!” 雪原在颤抖。 但是和一切破碎的景象不同。 许念看到了平坦的雪原,大概之下还有一个被碾压成了肉泥的骸骨……不对,可能完整的骨头都不剩下了。 和自己预料的没有错误,果然,这个雪球完美的契合这个深坑。 不过大概会在下一个春天完全的显露出来。 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的确是自己做的,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想要过怎样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别人定义的,不管是白翦也好,还是所谓的魔神殿也好。 此时此刻,太阳完全的升起了,风雪早就停下。 寂寥的雪原上,没有鲜血,是一地的碎屑,晶莹。 未来会如何呢? 许念并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就是如此,从来不做更多的考虑,人太考虑未来和明天总是给自己无数的压力,所以他不喜欢未雨绸缪。 来什么就接着好了。 当他回到欢喜宗的时候,一片平静。 只是陆淡妆在自己的门口堆雪人。 当许念推开门的时候,这个雪人已经堆到快和陆淡妆一样高了。 许念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再看看兴冲冲的女孩子。 “这么大的太阳,雪人都不用明天就融化了。” 陆淡妆看了许念一眼,然后笑眯眯的说。 “但是和我今天堆它有什么冲突呢?我又不是为了让它长久的保存下来才堆的。” “那你是为什么?” “为了开心嘛。” “洛汐走了你这么开心?” 许念开着玩笑,随意的说道。 陆淡妆眯了眯眼睛,“开心倒是挺开心的……少了一个麻烦的女人。” “你还真是坦诚啊。” 许念也不会感觉讨厌,如果对方刻意摆出难过的样子,许念才会觉得离谱。 毕竟这些女孩子虽然可以正常的说话,但是心中一定是互相瞧不起的。 也没有必要躲闪规避,魔域里的女子还要如此的话,未免就太过自欺欺人了。 陆淡妆也微笑了一下。 “为什么不坦诚呢?这件事情又没有什么好骗人的,你也知道嘛。” “也是。” 许念平静的看着这个雪人,谁也不像,还有些东倒西歪,没有手的雪人,只有圆嘟嘟的身体。 陆淡妆问。 “那么你呢?” “我什么?” “洛汐离开了,你难过么?” 许念奇怪的看着陆淡妆,“我为什么要难过?” “也是,你应该感到开心。” “也不至于。” “男人不就是这样嘛,嘴上说着为自己的女人离开自己而开心的要死,其实内心早就哭成了泪人,一个人偷偷的在寂寞的夜晚喝到烂醉如泥……” 陆淡妆边说边看许念的表情,这个少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只是平静的说。 “我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你为什么不留住她呢?你明明有能力。” 陆淡妆没有彻底说破,但是却堵住了许念去说自己没有能力的这个可能性。 许念也的确没有想在这个时候嘴硬什么。 只是平静的回答身旁的少女。 “我觉得你没有看懂。” “什么意思?” 陆淡妆不解的看向许念。 少年告诉她:“想要走的人是她,她也没有那么想留下来。” “但是她会舍不得你。” “先不说这个。” “唔……” 陆淡妆赌气似的看向少年。 许念却说。 “人有开始就想要去的方向,不管过多少时间,哪怕计划遇到再多的波折,都会住在心底。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会放任到老,到死,到再也没有机会。但是有些人心心念念,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那个方向上。” “她的方向不在这里……” 陆淡妆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不清楚洛汐的过去而已。 因为洛汐不止一次的暗示过陆淡妆,她迟早会要离开。 许念点点头,“当然不在这里,也不在我的身上。” “那么你们之前算是什么呢?她对你还有那么多的占有欲……说走就走,我是真没有想到。” 少女嘟囔着。 许念笑了笑。 “不算什么,只是无聊的人聚在一起,做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就像是大醉后的梦境,梦会醒的,酒也会醒。她理智又聪明,知道该抽离的时候就抽离。” 陆淡妆却看向许念,这次没有赞同少年的说法,而是摇摇头。 “你是不是看人都是一个样子。” “什么样子?” “你虽然从来不轻蔑的低估别人这是好事……但是你也把所有人想的太理智,太聪明了。”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陆淡妆却笑着说,“太不好了,因为啊,你总是觉得谁都是理性的动物,没有一点感性的部分。你难道不清楚……女子就是这样子么?放不下的人,那就是放不下,一辈子都放不下,兜兜转转都想要回到他的身边,哪怕是撞破了南墙,都不可能死心。而洛汐这样的人,执念只会更深。” 许念看了陆淡妆一眼。 “你在说洛汐,我总觉得你在说你自己。” 陆淡妆笑眯眯的。 “可能也是哦,你觉得我聪明我就聪明,你觉得我傻我就傻给你看。” 许念叹了口气。 “所以说我身边都不是什么善茬啊。” “在魔域还能碰见善茬?” 许念心想,魔域之外自己也没有碰到善茬啊。 一个总是想着亵.渎神明的少女。 还有一个野心很大,在自己面前又温温顺顺的‘阿姨’。 “你雪人堆完了?” 许念问道。 陆淡妆摇摇头,“你帮我把眼睛弄上。” “戳两个洞不就好了。” “不~要拿红枣来。” “那不是浪费了?” “就这么点破玩意儿嘛~” “要不我把眼珠子抠下来?” “那我不舍得,我还没有坏到这种程度呢~” “是么……” 许念看着雪人嘟囔。 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偷偷的绕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用力的一推! “噗通。” 许念几乎和雪人融为一体。 笑得很开心的陆淡妆在原地捧腹,几乎直不起腰来。 而在远方。 同样的阳光之下,虽然也是冰封千里,却也是山清水秀。 骑在马上的少女看着手中的地图。 “经过明火教……就是折梅宫了。” PS:双更啦!! 66 不要乱来! “傻猫。” 许念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只肥嘟嘟的白猫 然后愉快的在没有消融的雪地上打滚。 许念蹲坐在门槛上,看着桃夭的动作。 一下子消失在皑皑的白雪之中,然后一下子又突然的跳跃出来。 像是破雪而出。 仿佛是为了吓唬自己一样。 还要特意的加上声音。 “喵呜!” 显得气势十足。 不过许念回应对方的只有一个蔑视的眼神,和一句傻猫。 桃夭摇头晃脑的,将自己身上的白雪都抖落了下来。 毛茸茸的白猫也纷纷扬扬,仿佛这样许念才能稍微看清楚这只肥嘟嘟的白猫其实好像是毛发旺盛,并非是体态多么臃肿。 “喵……!” 突然一双手就将桃夭给抱了起来,似乎是措不及防的白猫剧烈的挣扎起来,刚想激烈的反抗…… “桃夭在玩雪嘛?” 温柔的声音一下子让桃夭的动作停歇下来。 她似乎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浑身一下子柔软下来。 接着就被抱进了柔软的胸怀里。 在雪地里,站着一个和这雪色无比契合的少女,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银色的长发和这雪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本身肌肤白皙,发丝也是银亮的少女就像是这白雪一样。 桃夭一下子丧失了凶狠的能力,就顺从的待在了女孩子的怀里。 少女低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雾凇呀。” 听到这句话,许念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武松?哪有武松?” 宁茴奇怪的看着许念。 “武松是谁?” “一个小说里的人物,能打老虎。” “听起来好像很弱啊。” “的确……” 宁茴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我说的是雾凇啦!” “哦……什么雾凇?” “渊山的雾凇呀。” “渊山又是哪儿?” “就在地煞宗的境地范围里呀,这个季节最是好看雾凇的时候。” “哦……地煞宗又是……” “许念!” 银发少女脸颊红扑扑的瞪着少年,似乎是再好的脾气也会被许念给弄恼火了。 许念眨了眨眼睛。 宁茴放下了白猫,桃夭获得自由还有些懵逼,回过神来之后立马几个跳跃就跳进了门里,躲在了许念的身后。 然后就看着这个少女没有顾忌的走到了许念的面前,弯下腰伸手掐住了许念的脸颊。 少年的脸偏瘦,并不圆润。 但是算不上瘦骨嶙峋,只是掐出来的皮肉实在是有限。 不过效果已经达到了,她就这么掐着,然后不满的说。 “又在这里装傻了,我之前明明跟你提过来着。” 许念被掐着脸似乎也不生气。 “是吗?我不记得了,跟你说过我记性不好的。” “你不是记性不好,你刚才分明就是在糊弄人,所以是说谎,而说谎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我不是孩子了。” “那就是说谎的人要受到惩罚。” 许念叹了口气。 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拿下来,可是宁茴的手一松,然后就反过来握住了许念的手掌。 这下似乎就挣脱不开了,除非把她的手折断…… 不过不至于,病才好还没有几个月呢。 “什么惩罚?” “罚你陪我们去渊山看雾凇。” “你们?” 许念斟酌着对方的用词。 宁茴微笑着说。 “恩,还有我的妹妹。” 许念立马做出了回应。 “不去。” “为什么?” “你们两姐妹去不就好了,我在那里干嘛。” 许念说的理直气壮,可惜宁茴并不买账。 “当然要你才行呀,我们两个人去会很尴尬的。” “你们是两姐妹,有什么尴尬的?” 宁茴为难的说,“的确是如此啦,但是因为之前这几年的事情……所以关系没你想的那么亲密啦,说说话还好,但是要是一起出行,想起来就或多或少有些尴尬,所以你要在。” “我在……给你们拱火?” “你也承认你的坏心眼了?” 宁茴没好气的说道。 许念想了想站起身来,宁茴也没有松开许念的手。 只是视线本来是微微的俯视现在变成了需要仰视。 这个少年在白雪之中站起,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完美的雕塑。 俊朗的外表和他慵懒的眼神,在这阳光之下显得格外的好看,分外的清明。 “坏心眼你不是也有么,五十步笑百步呗。” “我要陪你走十万万步。” 宁茴巧笑倩兮着。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 在他看来,人有的时候就是得做出一些无奈的顺从,还好自己不是商渠或者白翦那种人。 这样的生活自己才能稍微的忍受,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的所想和追求了。 宁茴知道这个少年会答应的,于是很快给出了回答。 “择日不如撞日啦,就今天出发。” 许念想了想,“你看起来是做好准备了,但是宁缘呢?” “她在等我们呢。” 许念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这两姐妹是把要把自己吃的死死的了。 自己明明是一个热爱自由和随意的人,为什么偏偏总是受到束缚呢? 这大概就是生活,人所追求的总是和切身经历的背道而驰。 “要准备什么东西么?” “你想要准备什么?时间和大好春光总是不等人的呢。” “现在是冬天啊。” “一个意思,就别纠结用词了嘛。” 宁茴拉扯着少年,硬是没有松开手。 许念也会看着对方牵住自己手掌的那只细软的手掌,时常在想,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会发生变化。 有的互相救赎,有的互相扶持,有的互相憎恶,有的看似相爱其实互为枷锁。 这此时看似禁锢住自己自由而摆烂的灵魂的这只手会是自己的枷锁么? 他不知道,恍惚之间就听到了一个娇俏却埋怨的声音。 “你们怎么这么慢?” 许念抬起头来,就正好看到了面容和银发少女极其相似,发型和气质却好像完全不同的黑裙少女。 今天的宁茴和宁缘似乎就是两个色差,两个极端的表现。 一个白衣胜雪,一个则是仿若永夜。 许念看到了宁缘,宁缘当然也看到了少年。 只不过这个少女的 宁茴微笑着说,“这不是跟你说过的么,怎么好像失忆了一样?” 立马宁缘的俏脸通红,支支吾吾的争辩说,“我……我只是以为你开玩笑来着……” 宁茴似乎很清楚自己妹妹的脾气秉性。 话语也就说到这里点到即止。 对身旁的许念说,“好啦,那么就这样,我们就出发吧,事不宜迟。” 许念看了看两人。 “你们就打算这么走着去?” 宁缘冷哼一声,“我已经提前跟马窖的人说好了,现在去取三匹马就行了。” 许念和宁茴同时古怪的看着宁缘。 宁缘不解又心虚的看向两人,“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们还真想走着去啊?” 宁茴摇摇头,“没……只是我在想……你怎么就正好提前准备了三匹马呢?” 宁缘愣了愣,瞪大眼睛。 “我……我没有……我就是……我……!” 有些话似乎就说不清楚了。 不过这个时候,眼神恢复正常的少年却轻巧的走过了慌乱的少女身边。 “走吧,再闹下去天色都晚了。” 率先走在前头的竟然是许念。 宁缘瞬间就忘记了之前的羞恼,显得气愤的说。 “臭屁的很……总是装成最成熟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个混蛋。” 宁茴掩住嘴唇轻笑,却不多言。 看着宁缘跟上去的脚步,她真的这一切很美好。 似乎自己的身体恢不恢复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原来自己想要的并不复杂,一直都很简单。 骑在了三匹马上的男女从山门出发。 脚力比起寻常马匹好上不少的高头大马很长的路程都不需要停歇,并且能够保持健步如飞。 就像是马匹中的修行者。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没有传送至宝的修真者都没有彻底放弃马匹的原因。 至少可以让自己省去许多力气。 马匹健步如飞,脚步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声音很好听。 许念一直落在后面。 看上去身体恢复的很好的银发少女,她的发丝在空中纷飞,就像是飞雪一般。 而一直要强的宁缘则是黑裙与黑发,在飘扬,自己似乎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子没有绑成那种很干练,很飒爽的高马尾了。而是披散下来。 黑发在空中穿梭,和那银发形成了两道完全不同,却又有着莫名和谐的画面。 这色彩不是五颜六色的,但是最是单纯…… 许念往下看了一眼。 好吧。 果然得承认男人的尿性。 宁茴的臀儿真圆。 宁缘的长腿真白。 没有等到晚上,在下午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欢喜宗的范围。 “好了,天色晚了,先休息一下吧,我带了安营扎寨的东西。” 宁茴掏出了许多年没有用过的锦绣乾坤,在黄昏即将落下之前对两人说道。 他们升起了篝火,坐在了森林的深处,树梢上还挂着些许的白雪。 说了些话,随意的吃了点东西。 宁缘觉得有些犯困。 她看了还坐在火堆旁聊的津津有味的两人。 “我先休息一下,你们……别乱来啊。” 宁茴红着脸说,“什么乱来啊……你这孩子……” “哼。” 宁缘进了简单的帐篷。 然后在没有过多久,偷偷的爬起身来,掀开帘幕。 外头火堆还在燃烧着,但是两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火光照耀着另外一个帐篷。 两个身影,隐隐绰绰的在里头动作。 宛如两只野兽的缠斗…… “我就知道!” 67 不是冤家不聚头 其实当宁茴说要带自己一起去渊山看雾凇的时候,宁缘是很乐意的。 毕竟能够看着自己的姐姐一点点脱离之前的死气沉沉,变得开朗,逐渐的恢复,这是一个美好的过程。而且两姐妹也很久没有离开欢喜宗的范围,去哪里正儿八经观景旅游一下了。 但是知道自己姐姐要带上许念的时候。 少女的心思就显得复杂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看上去说开了,但是好像没有完全说开,反而相处起来就变得更尴尬了,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宁缘都没有特意去找许念的原因,甚至隐隐还有着逃避的意思。 但是偏偏又在某些时刻想着,会不会两人在某处恰好遇见,能正好说上一两句话。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在你想要期待某个人的时候,全世界都在帮他躲过自己。 不过要说完全的抗拒他的到来……好像自己也没有这么坚定的心态。 反而好像隐隐觉得……这趟旅途可能不会多么无聊,就算是一直吵架斗嘴,也算热闹。少女甚至会异想天开的去想,或许就这么吵吵闹闹下去也挺不错的……为什么男女就一定要爱恨情仇呢? 只是这个夜晚,注定难以睡眠了。 果不其然,两个人又滚在了一个被窝里。 折腾着的帐篷里头,隐隐绰绰的身影,却是各种动作都在交缠。 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动态的图鉴一般。 看着就让人面红耳赤。 交织的动作,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只能从体型来判断到底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不过也不是 激烈或者是温柔的碰撞,虽然声音只是断断续续的传递出来,但是这暧昧的热量仿佛已经将自己包裹。 宁缘无数次的想要回到帐篷里强制自己躺下,但是又是忍不住心里泛起了酸涩硬是偷偷看着。 许念感受到了。 说实话,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宁缘没有睡着。 但是架不住宁茴的热情…… 也不知道这个做姐姐的有没有感受到,还是说想要给她的妹妹上演生动的一课。 硬是就纠缠不休了起来。 此时这个少女当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带出来的被褥都已经湿透了。 现在就只能匍匐在自己的怀中,剧烈的喘息着,平复着刚才的余韵。 丰满的胸脯贴着自己的胸膛。 她雪白的肌肤泛起了漂亮的嫣红,就像是雪地里的梅花,一朵朵的开放。 女子的柔美不只是在动情之时,也有可能在余韵之后。 现在她的体温很高,几乎是滚烫的。 银亮的发丝贴在了脸颊上,香汗淋漓,的确是芬芳的,香软的躯体就像是小小的火炉。 “唔……你今天怎么……” 宁茴轻声的说着,香甜的气息喷吐在了少年的脖子上,上头已经是有着些许的吻痕了。 许念也没有想到,宁茴在动情的时候也有如洛汐一样得行为的,都喜欢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痕迹。 “什么怎么?” 许念的气息已经是平稳了下来,因为本来就没有在这个少女的身上彻底的发泄,毕竟要是如此的话……估计明天这个女孩子都不能正常的走路。 何况荒郊野外的,动静也不小,突然刮来一阵大风那就可以再也不用在宁缘的面前出现了。 宁茴的面颊红润,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怎么这么激动……” “激动?这就受不了了还勾引我呢?” 许念好笑的说。 宁茴撒娇似的往少年的怀中拱了拱,“哪里是勾引嘛……我就说取取暖……” “那是谁先把手伸进来的?” 宁茴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就是……觉得手冷,隔着衣服嘛……不好取暖。” 看起来挺有道理的嘴硬,不过嘴硬就是嘴硬。 “是么?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还会因为这个冷呢?” “那……我就冷嘛,哎呀,你这么不懂女孩子嘛?这不是想要亲近一点,谁知道你脑子里就想着这些事情……” “合着还是我脑子里都想这些了,那行呀,下次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在一起睡觉中间也摆几碗水好不好?” 宁茴简直就气急败坏了。 你知道我嘴硬就知道嘛!还不能理解一个女孩子最后的矜持嘛? 冲着许念是又咬又掐。 “你怎么就这么讨厌……你……” “宁缘没有睡着。” 于是乎许念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瞬间让银发少女的动作全都戛然而止。 她呆呆的抬头看着许念。 “你……你说什么。” 许念自己倒是不忌惮这种事情被宁缘看到,毕竟只是个臭妹妹而已,而且宁缘早就有前科了,自己和宁茴的关系没有到这一步的时候她就屡屡忍不住偷看。 所以现在许念给了少女一个漂亮的笑容。 “我说,你的妹妹不仅仅是没有睡着,刚才我们的事情都被看到了。” “……” 当天亮到来。 还要继续赶路。 许念早早的起床了,这次不是因为自己的习惯和自律,而是因为他觉得有场好戏不能错过。 比如顶着些许的疲惫而出了帐篷的宁缘,碰到了极其不自然,显得格外的动荡不安的宁茴。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然后是各自的面红,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差不多相同的心事。 好像格外的尴尬,但是什么话都不说就显得更尴尬了。 于是。 “缘缘……” “姐姐……” 两个人同时的开口,相互对视愣了愣,接着迅速的偏过视线,然后面颊更是红润。 许念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那个……昨晚睡的怎么样?” 宁茴试图冷静下来,赶紧开口补救道。 宁缘则是慌乱的点点头支支吾吾的说,“还、还好吧……睡的很好。” “哦……” “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这句宛如欲盖弥彰的话,则是让两个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终于许念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其结果当然就是在路上被两个少女夹击,狠狠的拷打。 找一些莫须有的理由。 什么为什么要走在最后面。 什么为什么要偷看宁缘的长腿。 反正稀奇古怪。 这一天很快,他们终于是到达了渊山的山脚。 而此时正是阳光熹微,有着一些风,还是些许的寒冷。不过雪是没有下了,但是这边的气候却没有升温,许多的树枝上都挂着晶莹的冰棱,宛如雨水掉落的过程,又像是挂在了屋檐的水晶吊坠。 人不少,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地煞宗的弟子。 看衣衫就很明显,地煞宗的管理很严格,穿上的衣衫都是黑红的配色。 有些成群结队的从山上下来,偶尔也有不少人侧目这三个年轻男女。 毕竟穿的衣服和他们不一样,而且这样貌身段,都是出类拔萃。 相似的两个少女,却是完全不同的发色,像是行走的一幅画,双姝总是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这是两姐妹吧?” “还不是地煞宗的……” “哪儿来的这么漂亮的姐妹花。” “想想只有可能是欢喜宗吧?毕竟那里的女子最多……” “哎呀,可惜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怂?我要是他直接就站在两人中间了,还落在后面……傻乎乎的护花使者?看上去也不像啊。” 偶尔会有评论落在他们的耳里,不过并不重要。 宁茴轻声说。 “以前就想来看看来着,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的雪下的挺早的,应该会很好看。” “雾凇有这么好看么……我感觉人还不少呢。” 宁缘平时对这种景致不感兴趣,一门心思干事业,不对,搞修为。所以就算是凌波湖的风光也是很少领略。 宁茴卖了个关子。 “你看看就知道了,有些景色虽然不能带回去,但是看过了就会留在心底,当时也会让人心旷神怡感慨大自然的奇妙。” “对修为有用吗?” 呆呆傻傻的问题。 却显得格外可爱。 许念没有怎么插嘴,随着两个少女一起上了山。 在山顶,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随处可见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而他们在这里,看到了最大的一颗雾凇。 看到的 她无法准确的形容面前盛景的美妙。 高大的树干微微的倾斜,但是这棵树就像是一个白发的美人。 无数垂下来的冰棱,就像是发白的柳条,密密麻麻,晶莹剔透。 漂亮的不可方物。 宛如此时此地都成为了人间仙境。 “这就是雾凇么……” 三个人走近,这场面就更加震撼了。 北风的吹拂,那些晶莹就摇晃起来,无数的冰晶如雪花一样在空中纷飞,宛如一场盛会,无数人在半空中抛起的白纸。 而有人在此时此刻注意到了这三个人。 “恩……师姐你怎么了?” 正簇拥在一起聊天的几名地煞宗弟子,突然有人注意到了身为场面中心的女子的话语戛然而止。 这个年轻,身材高挑,气质也是显得十分孤傲的年轻女子望向了雾凇下的三个人。 她皱了皱眉头。 “那个白头发的……好像听谁说过。” 旁边的弟子想了想,“是不是蒋尘师兄?” 女子突然恍然大悟。 “哦……欢喜宗的宁茴啊。” “恩?怎么徐师姐你和她认识么?” 身为地煞宗年轻一代里,不容小觑的女修真者,徐琰被簇拥被邀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此时在意的是什么。 她的眉头皱了皱,却对众人笑了笑,轻松的说。 “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毕竟咱们的蒋师兄,可是被这个女子耍的团团转呢。” PS:最近天气好,出去散个步。 68 良辰美景,何必打打杀杀 “难怪来的人这么多啊……” 宁缘看着眼前盛大而灿烂的雾凇情不自禁的感慨着说道。 宁茴笑着说,“看着这样的景色总是让人心旷神怡,所以啊,修行也可以不要放在 “苦口婆心的,你是她娘嘛。” 许念在旁边就能轻而易举的打破气氛。 宁茴没好气的瞪了许念一眼。 “我哪儿苦口婆心的说教了!” 许念耸了耸肩,“她想干什么你就让她去做呗,老是管东管西的……” “你现在就嫌弃我喜欢管闲事了是不是?” “没有啊,我就是随便说说。” “还有,人家根本就没有管闲事!不是你们我才懒得说呢!” 小小的争吵,却都是带着笑容的,没有任何急赤白脸的成分。 只是还没有等几个人看得太久,就看到了几个人朝着这边靠近过来。 许念是 脚步声轻快,并不沉重。 几乎是 是一个年纪大概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神情倨傲,带着地煞宗弟子的那种骄傲,直接了当的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开口道。 “几位是欢喜宗的弟子?” 宁缘立马警惕起来,虽然自己的姐姐和身边的少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作为宁缘,最是对这种不清不楚的靠近而敏感。 “是又如何?” 不过却不至于懦弱胆怯的否认,如果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到来,那就等它先到来了再说,这就是宁缘的处事原则。 那男子笑了一下,“是就好,在下地煞宗傅平。” “哦,不认识。” 宁缘警惕的说道。 宁茴看了宁缘一眼,然后轻声说。 “傅少侠请问有什么事情。” 傅平微笑着看着宁茴,“你就一定是宁茴了,而这位就是宁缘了对不对?” 似乎又是自然而然的将最旁边,仿佛事不关己的许念给完全的忽略。 “关你什么事?” 宁缘不耐烦了起来,尤其是对方还知道自己和姐姐的身份,看上去就是来者不善。 傅平微笑着说。 “也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还敢来渊山。” 宁缘忍不住冷笑起来,“渊山是什么禁地么?只有你们地煞宗的人能去,其他人都不能涉足?” “我只是觉得你们要点脸面的话,就不会在做了什么亏心事之后,还敢出现在这里……在下只是佩服而已。” 宁缘简直要被气笑了。 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宁茴却伸手拉住了少女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反驳。 然后平静的说。 “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不过看起来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对话的。先走一步了。” 宁茴拉着宁缘回身就走,没有给傅平更多的眼神。 傅平眯了眯眼睛,看着两个少女回身的样子喊到。 “妖女果然就是妖女!” 听到这句话的宁缘再也忍不住,直接挣脱了宁茴的手掌,接着就是一个转身,接着是箭步上前。 磅礴的气势从她的手掌里喷涌出来。 而傅平似乎是早有准备,轻松的伸手,两臂碰撞在一起,然后迅速的分开。 傅平冷笑起来,“就这点实力还敢出手?你当这里是哪里!” 说完就要得势不饶人。 可是宁缘还没有来得及出手。 旁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 “住手!” 突然横**来的力道强行的逼退了两人。 是一个年轻高傲的女子,她的眼神看了一眼两人。 傅平显得有些不满的说。 “徐师姐你干什么?我今天非得教训一下这两个妖女……” 徐琰皱了皱眉头,似乎是不满傅平的说法。 “这是欢喜宗的弟子,两家在十二洞天一向交好,你这是做什么。” 傅平不忿的说。 “其他的都可以忍,但是这个妖女竟然敢戏弄蒋师兄……这点我忍不了,难道徐师姐你忍得了?” 听到这句话徐琰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两个表情不善的少女。 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傅平说的是什么。 “你们……就是宁缘和宁茴?” “是又如何?别试图说一些不存在的事情,我们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傅平几乎是扯着喉咙喊到,“在同心节那天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蒋师兄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却中伤蒋师兄,不给他一点面子,还地煞宗的弟子恶语相向,也就是蒋师兄脾气好……我没有道理惯着你们!” 徐琰看着宁茴和宁缘,似乎是很理智的斟酌着话语。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我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样,但是……如果你们确实是冒犯了蒋师兄的话,那我也帮不了你们,毕竟蒋师兄在宗门威望极高……不过要是你们愿意向蒋师兄道歉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安全的离开渊山。” 宁缘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俩在这里唱双簧呢?把别人都当傻子了?还道歉,没有错误的事情凭什么道歉?不道歉你们又能怎么样?” 徐琰的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显然对这两个样貌相似,皮囊极其好看的少女有着足够的敌意。 “如此的话……” 随着徐琰的话语,周围密密麻麻的人都汇聚了过来。 这里本就是地煞宗的地界,而且山顶上的人本就不少,他们有些就像是早有预谋,有些则是看到了热闹就本能的汇聚过来,一下子十几个人就将这三人包括许念在内都围困在了中心。 堵的密密麻麻,其中还夹杂了无数的敌意。 徐琰眯着眼睛看着对面很不服气的少女。 “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得意思……而是大家的意思。有些时候,如果做错了事情就要认错,犯错了就要挨打。这是普天之下最硬的道理不是吗?” “犯错……谁犯错了?这么多人围过来,是想要屈打成招?还是想要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而出气?说起来……不是你们的人先挑衅的?来,不怕名声传出去丢人的话,那就打,我就没有低过头!” 宁缘这个暴脾气,就算是和洛汐打架,被打的鼻青脸肿也不低头,就算再来几个人,她也不可能因为局势而祈求。 这不是不聪明,而是从修炼开始她就是如此。 徐琰的眼神彻底的冷淡下来,似乎那种装好人的样子也飘然的消散。 她冷淡的笑容看起来轻蔑又倨傲。 “愚蠢……这个时候跟我谈什么名声。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女子,自持有着姣好的容貌,就能玩弄人心……这不就是你们欢喜宗的女子最擅长的么?现在倒是装起硬气来了……只是可怜的蒋师兄啊,总是分不清楚女人。” 他不会明白有的时候希望只是希望,而最适合的永远都容易被忽略。 没关系,经历了失望就会逐渐明白这些人的真相,至于其他的……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宁缘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女人,她真的想要忍不住动手了,不管这么多人,不管这些人是不是要一拥而上,她都要动手了。 但是宁茴却在这个时候站在了自己妹妹的身前。 然后看着徐琰。 “徐姑娘是吧……” 徐琰微笑着看着宁茴,“这个时候想要讲道理了?早就跟你说了,乖乖认个错就好了,现在不用你这样的容貌做个楚楚可怜的模样,博取同情了?你看,这里男人可真是不少呢。” 宁茴没有因为徐琰的话语而生气,依旧是如水波一样得平淡温柔。 “我不是跟你说这种事情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有的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去勉强了,你看起来讨厌,实则是羡慕嫉妒。” “你说什么……!” 徐琰冷冷的看着宁茴,手掌已经猝然的握紧了。 仿佛气势随时都会如泰山压顶一样的倾轧下来。 已经是一触即发。 可是宁茴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似的,只是平静的看着徐琰。 “为什么要把自己得不到这件事情归结为别人的问题呢。放心好了,我和你的蒋师兄交集并不多,可是就算如此,我也觉得你没有办法和他走到一起。抱歉,说了点实话,别生气。” “你这个女人……!” 徐琰迈开脚步,朝着宁茴逼近,电光石火之间就要出手,她已经忘记自己的初衷了,也可能管不住自己这一次出手的力量,是杀了这个才刚刚痊愈的少女,还是让对方再次饱受重创…… 她管不着,也不在乎! 这个贱.女人,竟然说自己羡慕嫉妒她……竟然…… “嗖!!” 可是就在徐琰出手的一瞬间,在抬起手的那一刻。 有什么东西,清楚的从她的脸颊旁飞过。 她清晰的看到了一缕自己的发丝飘荡到眼前,然后坠落。 她的动作戛然而止了。 然后清晰的一滴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 同时,场面上所有的人也停下来了。 他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清晰的感受到,刚才那一瞬间,有道强悍的力量,以极快的,至少他们都无法抵挡的气息穿过了徐琰的脸侧。 徐琰恍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全是冷汗,却没有鲜血。 当她不敢置信的看过去,眼里带着惊恐,感受着自己刚才似乎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身影。 戴着白狐面具。 有着一头桃红色的长发。 出现在了那三人的身后,声线清晰的说。 “良辰美景,就别打打杀杀了吧,你说呢?” PS:今天只有一更惹,很抱歉。我可能被人拿捏了,我尽量不被拿捏吧,智者不踏入爱河! 69 何以解忧 “……” 彻底安静下来的渊山。 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而陷入了诡异的僵局。 戴着白狐面具出现的沐晚桐,许念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或者是跟过来的,或许只是巧合。 只是出现了……确实是出现了,而且她的出现就意味着,不需要自己出手来解决什么麻烦了。 好像也不错,毕竟自己就是一个靠女人吃软饭的废物嘛。 真丢人——想到这里许念差点笑出声。 宁茴和宁缘也看着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想的东西当然不一样,一个更在乎她为什么到来,一个则是在感慨这个女人刚才那一瞬间,暴露出来的些许实力,已经是让人感觉望尘莫及。 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个女人出现的冲击力那就十足了。 徐琰 戴着白狐面具,身上伴随无数的传闻。 这个大陆上最神秘的女子,一个人似乎能走遍天涯,无论谁都无法对这个女子怎么样。 传闻很多,实力却是在一个云遮雾绕之间,而现在切实的感受到那一瞬间几乎死亡的威胁之后,徐琰终于是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 虽然没有见过面,却不妨碍徐琰问出这句话。 她唯一的坚持大概就是这里是地煞宗的地界,对方应该会有所收敛。 但是接下来,沐晚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击碎了她所有可笑的侥幸。 “我没有伤到你,只是因为觉得这点小打小闹不至于,却和这是不是地煞宗的地界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么说你能明白了么?” 当沐晚桐说完这句话,徐琰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 可是她没有任何坚持其他的理由。 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走……” 转过身,年轻的女子迅速的离开了人群,也就理所当然的,周围的人群立马溃散开来。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性了。 人群迅速的就像是潮水一样得退散开来。 只剩下来了四个人……不对,还有一个。 许念一转头就看到了眼神不善的小丫鬟言言,她的眼神显然是在说:你看,主人又为了你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蛋! 当然她是说不出来的,毕竟主人对这个少年特殊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不是自己能说三道四的,不满也就只能暗戳戳的不满了。 “沐姑娘……多谢了。” 宁缘当然觉得这个女子的出现本质上不是为了帮助她们,所以要说谢谢也绝不可能。 但是宁茴则是清楚,不管如何,现在都必须承认对方这个人情,因为让事情很轻松的解决了,并且那些人的仇恨是只能转移到沐晚桐的身上的,可是这个女人的实力摆在这里,她不来找其他人麻烦就是谢天谢地了,更不要说其他。 不认也得认。 沐晚桐面具后的脸庞微笑了一下。 “没关系,正好碰上了,这么多天的相处不算朋友也算邻居,怎么能不管呢。” 宁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走到了许念的身边,冷眼旁观两个女子没有什么真情实感的寒暄。 “这个女人怎么正好出现了?” 宁缘低声问道。 许念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不会是你特意叫来的吧?” 宁缘怀疑的看着许念,许念撇了少女一眼,“我以前觉得你只是心高气傲……看来的确是脑子不好。” “你……!” 宁缘气愤的去踩少年的脚面,可是许念很快的就躲过了。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嗷。” “谁跟你动手动脚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别影响我名誉。” 宁缘简直要气死了。 “你还有名誉?” “没有也不耽误我要啊。” “……不要脸。” 宁缘是真的拿这个少年毫无办法。 许念当然也是破罐子破摔惯了,只要自己没皮没脸,没有道德底线,谁都别想绑架自己。 “你们还要逛逛么?” 许念和宁缘拉拉扯扯的时候,宁茴和沐晚桐似乎已经寒暄完了。 回到了两人的面前。 许念直接了当的开口。 “好累,我想回去休息。” “那就再去逛逛吧!” 许念看了旁边的宁缘一眼,他觉得她也不想逛来着,毕竟这个女孩就不是这种类型,所以一定是为了…… 宁缘得意的瞪了许念一眼。 真是小女孩无聊的报复欲。 接下来的剧情就对许念而言实在是太无聊了。 大概就是一路上的女子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聊天。 无论再多么端庄的女人,似乎相聚在一起,就会变成一个样子,那就是无止境的聊天和八卦。 虽然不知道沐晚桐有什么跟她们好八卦的,但是……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自己坐在了马车的上头,冬天的景色也就如此。 到处是萧瑟凋敝,不比春天的万物复苏,充满了希望。 而且……旁边就一个赶马的小姑娘。 时不时还要看过来狠狠的瞪自己一眼。 “你看什么看?” 许念平静随意的说,“没什么,你这么小,看起来要干的事情挺多的。” 言言冷哼一声。 “少看不起人了,你自己看看在这个世道,多少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家,没有了可以寄托的人,不还是得一个人生活下去,不会的也会迟早学会。有什么不同……” 许念倒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挺要强的,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只是有的时候说出来和做出来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就像是你总是坐在家里,听说外面的惨事,你悲天悯人,一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像是大善人了一样。 却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在为了这些流离失所的孩子付出努力。 如果你在外头看到了,说不定还要指责一句人家的虚伪,如果正好是一位富商甚至还会觉得人家只是在沽名钓誉。 “你跟她多久了?” “关你什么事情?” 她才不是知无不言的小笨蛋呢,你问什么就要说嘛?是主人喜欢你,又不是我喜欢你。 言言翻了个白眼,继续驱车赶路。 许念无聊的说,“脾气还不小,是这工作让你受委屈了?” “才没有,你不要乱说。” 言言瞪了他一眼,然后再看着前路,忍不住说道。 “主人对我可好了,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女子……偏偏还有人不珍惜。” 许念无视了对方指桑骂槐。 只是说。 “你们不是一开始就在一起的?” “什么一开始?不是啊,是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正好主人路过,就救下了我,看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收留我让我跟着她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是当车夫?” “什么叫当车夫……这些事情主人自己来做多不好,还有什么做饭啊……偶尔主人会想要吃点东西,我就下厨咯。” 小姑娘说起这些事情倒是面带笑容。 仿佛觉得十分自豪。 许念想了想,“这些她自己不也会?” “可是主人出门都戴着面具,自然也不会想要赶车什么的吧?而且主人这样尊贵的身份……她做饭不也显得很不好吗?所以就我来呗。” 言言很得意的说道,仿佛觉得自己十分懂事。 许念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以后会怎么样呢。”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小姑娘愣了愣,“什么以后?” 言言很简单,从来没有想过太以后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能活到今天,就已经是一个奇迹,因为这样的主人能遇到就已经是奇迹了。 许念随意的说,“有没有想过,你的主人可能也会有什么事情,不得不一个人消失。那个时候你应该去干嘛?” 言言看着许念,“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还诅咒主人……” “和吉利不吉利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你自己的人生的方向,从来没有想过么?” 言言理所当然的回答,“为什么要想这些?主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啊。” “你主人嫁人呢?” “那……” 言言脸色涨红起来。 怒视着面前的少年,“哪怕主人嫁给你,我也不会当通房丫鬟的!” “那一言为定。” “???” 少女疑惑不解,觉得自己好像被冒犯了,又没有办法准确的说出来。 许念看着前方,轻松简单的笑着说。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这好像是确定的常态。” “你的未来呢?” “没有考虑过。”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 言言觉得自己被耍的不轻。 旁边的少年却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有,就是好奇的问一下意见,毕竟嘛,不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难道你想的和我一样?” “谁要跟你一样。” “那你不还是要考虑。” “才不考虑呢!你烦死人了!” “好像的确是有点烦。” 慵懒得搭着腿的少年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的逗弄旁边的言言,言言呢本来是下定决心不跟这个少年说一句话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有些事情的确是忍不住。 比如这个少年总是很气人的话,她就忍不住反驳,到了最后却又被这个少年说的哑口无言。 再也不想和他坐一辆车了! 言言发誓。 而已经日暮,太阳落下西边去。 当然没有这么快回到欢喜宗,于是她们此时歇脚的地方就成了路边的一家酒馆。 外头挂着单独的灯笼和酒旗。 许念要了一盘花生米,他也不想吃什么东西,更不想喝酒。 但是…… 沐晚桐:“要吃点什么?我想喝点酒。” 宁茴:“今天是沐姑娘帮了我们……自然一定奉陪的,那就要一坛酒吧。” 沐晚桐:“一坛怎么够呢?两坛吧,天气这么冷,喝点酒取取暖。” 宁茴:“好。” 宁缘:“三坛!” 许念:“……” PS:今天有双更哦~ 70 审美疲劳 “许念这个人嘛,就是嘴硬,但是挺心善的。” “不过嘴硬起来,的确是有些讨厌的……说的那话,有的时候都不能称之为人话……” 许念很烦。 这些女人吧,要喝酒也就算了,还要说八卦也忍了,为什么老是要扯到自己呢? 而且……不应该背后说人这些才算正常么?自己还坐在这里吃着花生米呢,然后数不清的话题就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宁茴和沐晚桐刚刚说完。 宁缘就深以为然的说,“没错没错……这个人如果没有嘴巴就好了。” 许念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没嘴巴还行,看起来不怪么?何况这张嘴你不是最喜欢亲了么? 许念吃了颗花生米。 沐晚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没有嘴巴的话……你不会心疼啊?” “我心疼什么……!” 宁缘一下子正襟危坐起来,全身的动作都仿佛要说明自己对于这句话的反感,但是似乎脸上的红润怎么都没有办法洗脱干净嫌疑。 少女只感觉自己的脸颊泛着火烧。 姐姐的笑容看过来,戴着白狐面具的女人也看过来,她就只能把视线偏移过去。 就看到了在酒馆里的烛火下,那个少年正有条不紊,随意而懒散的嚼着花生。 烛火下他的面庞总是那么的模糊,光芒即使覆盖在他的身上,都像是独立出来的一块阴影。 不知道是因为光与火不接纳他,还是他并不喜欢被这些灿烂环绕。 就像是好像谁的离开都很正常,无需过多的挽留一般。 一恍神的功夫,那边的笑声就蹿腾了起来。 宁缘愣了愣看过去,就看到了宁茴和沐晚桐正朝着自己发出笑声。 “你……你们笑什么?” 宁缘不解的问道。 宁茴憋住笑容,而沐晚桐则是转过头对宁茴说。 “你看,你妹妹刚刚都看入迷了,现在都忘记害羞了。” “什么看入迷了……你们……!你们真是!” 宁缘已经是恼羞成怒了,但是这怒气似乎也无处发泄。 她只能负气的站起身来,走出了酒馆,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但是宁茴和沐晚桐都没有追出去。 而是看着在那边平静吃着花生米的少年。 “喂,许念。” 少年装作听不到,低下头用手拨弄着花生米。 “一……二……三……” “行了,就那么几颗有什么好数的,赶紧去看看,一个人在外面喝了酒别出什么事情。” “能出什么事情……何况不是你们俩把人气走的么,干嘛要我去?” 许念有理有据的拒绝。 沐晚桐却看过来,面具后的无暇面庞微笑起来。 “虽然好像的确是我们在说话,但是……核心问题却是关于你的呀,怎么能说和你没有关系呢。” “我不去,麻烦死了。” 女人真的很麻烦,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就更麻烦了。 果然,以后出门得看看黄历,不对……只要有女人,就不该一起出门。 “快去嘛~” 这次是宁茴都上来恳求少年了。 许念嘴的确很硬,但是硬是被两个女人给推出了酒馆。 至于这两个女子的安危……的确不用担心,毕竟沐晚桐还在这里呢,如果有什么人想要趁着唯一一个男人离开对这两个女子做什么的话……那就纯粹是活腻了想要早点投胎。 许念被推出去了,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就随便的找了个方向。 就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随意的兜转。 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当你费尽心思的想要寻找一个人的时候,你往往和全世界擦肩而过。但是当你好像没有那么希望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就显得如此的简单。 她在一片池塘的旁边,月光照耀着清澈冰冷的湖面。 泛着银色的波光,月亮也沉入了池塘里。 宁缘就坐在那里,今天打扮的很特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桀骜的少女现在则是显得我见犹怜。 一个人看着湖面发呆。 裙子收拢在臀下。 望着池塘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许念走到了她的身后不远处,然后就停下来。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对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主动的开口。 “你过来干什么,又不是因为你我才出来的。” “哦,我也觉得,但是她们非得把我赶出来。” 许念无奈的说道。 少女没有回头,冷哼一声,“你还真是听话。” “我这叫做没有办法。” “你说话果然很讨厌,不要你管,你回去。” 宁缘如许念所料的,又倔强了起来。 少年倒是也不生气避免,只是平静的坐在了她的旁边,有些冰冷的石头上。 月光清冷皎洁,而她身上的香味,若有似无。 “好歹装装样子我也得等一会儿再回去。” “你这么假惺惺干嘛?” 宁缘听到这句话就更生气了。 许念笑了笑,“我一直都是这样啊,你又不是 宁缘有些生气的憋住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 “你才不是这样的人,你就是故意让别人这么认为而已。” “为什么这么觉得。” 许念无聊的往池塘里丢石头,噗通的响声很悦耳,就像是一只青蛙跳进去,又像是一个孤独的人简单的落入人海。 有声响,却没有涟漪。 “你不就是这样么,害怕麻烦,总觉得身边的人在缠着你,你就要显得自己一无是处……你这样就生活的很简单。你有这个底气,谁也说不了什么。” “说不了什么……但是你也说的挺多的了。” 许念看过去。 宁缘瞪了许念一眼。 “只有姐姐能说,我就不能说是嘛?” “也没有这个意思……”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无限的容忍姐姐,对我就总是这样,你到这个份上还有哄骗我?” 宁缘气恼的将一块不小的石头丢进了池塘。 炸起的水花,哗哗啦啦。 “你这么聪明我干嘛要哄骗你,你什么都懂,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和我挺像的。” 许念突然的话,让宁缘措不及防,她愣了愣。 “你……你说什么呢?” 他似乎是 但是自己和他很像么?还是一种拙劣的模仿? 宁缘有些心乱如麻。 但是许念却告诉她。 “你希望我用对待宁茴的方式对待你?那么你还是她的妹妹,你会认为你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她的妹妹。而我觉得,你是宁缘,你只是宁缘,不是谁的妹妹,所以态度是独立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宁缘看向许念。 许念望了她一眼,“你不要老是因为一句话就扑上来亲我,会审美疲劳的。” 然后她就扑了上来。 把她的唇舌往自己的嘴里塞。 许念才清楚,这个少女眼里没有什么审美来着。 71 要懂得争取 和宁缘亲吻……这件事情在许念下意识的回忆中,似乎已经发生了不少次。 已经忘记每次都是因为什么了……也不会给每次这样的画面打上标签,不然这样的人生就显得太过无聊了。 只知道……好像永远都显得扭曲,不是正常的亲吻。 本身两人存在的什么相互的爱意的可能性就几乎等于没有,所以好像要产生什么亲密的接触也是虚妄。 只能通过这种不那么正常,甚至没有什么道理和规律可言的方式…… 那一刻,许念的确是感受到了不正常的情绪在蔓延,对方就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机会就要得到表扬,得到糖果。 而她就像是一直伺机而动,终于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有了理由将自己瞬间逮捕。 冷冽的池塘边,拥吻在一起的年轻男女。 唇齿交汇,少女抓紧了许念的衣衫。 仿佛是全身心都在这一刻简单的投入了。 要融入对方的身体还是世界呢?宁缘并不知道,仿佛这一切只是本能。 而许念的手似乎也闲不住了,说实话,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当然也会腻歪,而且这么僵直的被对方操控着,也不是他真正喜欢的事情。 于是他的手就绕到了少女的背后。 宁缘瞬间感受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更多反抗的动作,或许是稚嫩的少女,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只是凭着心中的激动在这里一个劲的猛冲,至于后果是什么……那就是之后再考虑的事情了。 当她感受到少年的手掌开始顺着自己的腿而在蔓延的时候。 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他果然是喜欢自己的腿的吧? 少女那细嫩的皮肤,那丝滑的触感,即使没有什么冰丝长袜,乌丝长袜的加持,也毫无疑问的可以排在极品这一行列。 少年的手掌并不粗糙,也很细腻,触感温热,就像是贴合上了温暖的茶杯,一点也不烫人,但是比起那些温暖的事物,却有一种独特的情绪钻进了心底。 仿佛是在往自己的皮肤里钻,在自己的血管里畅游,让少女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紧又想要迎合。 好像是一种魔力,又好像是和往日不同的体验。 很快就面红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的女孩子还没有舍得放开唇齿。 就感觉到了那只手沿着自己的腿,往更上方侵袭,就像是步步为营,攻城掠地一般。 往自己的裙摆深处,往自己敏感而充满防备的区域,一点点的探索。 他怎么能这样…… 可是好像自己似乎没有更多的力气来反抗对方。 是不想……还是不能呢? 他不是说对自己没有什么兴趣么……这算是男人的本能,还是说……因为某些嘴硬不想承认的情绪? 宁缘不知道……她只是本能的稍微的夹紧双腿,可是对方的手掌仿佛能找到各种角度。 他没有往自己最难堪的部位侵袭过去,而是绕到了自己的腰后,沿着自己的腰线,在自己挺翘的臀儿附近游离。 每一根手指的形状仿佛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那略显炽热,又若即若离的感觉,仿佛是有人隔着衣衫给自己挠痒一般。 说不出的难熬,又觉得这样的亲密似乎是自己期待已久的…… 月光照耀湖面的荡漾,水面之下或许是轻柔的水草的拂动。 少女的脸颊是火辣辣的,当他的手掌猝然的握紧又松开之时女孩子似乎是终于感受到了一些害怕。 好像是未知的领域和未知的感受让她本能的矜持爆发,开始惊慌。 她松开了嘴唇,看着面前的少年,眼神却是迷离之际,有些软软的说。 “不……不要。” 或许是她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少女,似乎很享受这个少女此时此刻的软弱。 也无关什么实力地位,而是在情感里的分布就是如此,从来没有什么道理,最真实的模样都会在这一刻尽显无遗。 “我刚才是不是说过了让你别吻上来。” 少年微微眯着眼睛的模样看起来很奇怪,倒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古怪,而是在这个夜晚散发了和其他的时候完全不同的魅力。 是一种妖异而让人无法抵抗的气质。 他的眼神好像就能摧毁自己的坚持,就算是戏谑好像也无法讨厌。 “我……我才没有……我只是……” “还在嘴硬。” 许念这么说着,然后往前靠近她的面庞。 少女此时仿佛是失去了勇气,本能的往后仰头,像是下意识的躲避。 可是下一瞬间,少年的手就按在了她的后脑勺上,让她无路可逃。 “你要跑到哪里去?” 他问。 宁缘不情不愿的挣扎,可是这挣扎完全没有力道可言,更像是在自己的情郎怀中撒娇一样。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坐在了少年的双腿上,或许这就是一开始的姿势……从自己脑子发热扑上去的那一刻开始。 “我……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还早。” 许念这么说着,却是抓住了她的一条手臂。 宁缘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只知道似乎现在自己的情况很危险,这种危险和生死无关,但是好像自己的确是被这个少年牢牢控制住了。 人生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时刻,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总是被自己认为是绣花枕头的少年。 或许后来的事实都可以证明他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只是演技到了一个境界。 但是…… 还是…… “不、不要……姐姐她们会……会怀疑的……” “现在知道会怀疑了,可是晚了。” “你……” 宁缘看了对方一眼,就是这一眼,似乎看到了许念眼里隐藏的笑意。 她感觉不妙,想要逃跑,但是许念只是一伸手,少女就往自己的怀里倒去。 宁缘只能趴在了许念的肩膀上,手臂下意识的环绕住对方的肩头。 她还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仅仅的一个拥抱……然后就突然的面色血红。 几乎是红到了脖子。 一瞬间耳垂都好像变成了红宝石。 反应来的十分的迅速,因为……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从怎样的角度……探进去了一只火热的大手。 敏感的区域被对方这样直接了当的侵袭……还是生平的 她的情绪一下就显得复杂了起来。 浑身仿佛失去了力气,手臂又不知道该用尽全力推开对方,还是下意识的抱的更紧。 好像这画面不出现在自己的眼里就可以自欺欺人。 但是身体的感受不会骗人。 勉强的挣扎,变成了更加诱人的摩擦。 或者是摩擦他的胸膛,也可能是摩擦他的掌心。 这样的动作何其羞耻……可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在这月光覆盖的池塘边,清冷的空气下……隐蔽的欢愉,就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刺激。 让彼此心里的火焰燃烧着。 她只是本能的挣扎反抗,可是沦落在少年技巧性十足的大手之下,就没有任何的余地可言。 他甚至会在自己大脑混乱,仿佛陷入无底的暧昧之中的时候,在自己的耳边轻轻的说话。 “你看,你又老是不会,就只会亲,不觉得会腻烦?” 少女很想说自己才不会腻烦……但是好像这种羞耻的话又说不出口。 更不要说自己的耳朵被对方的气息所湿润,让她的手指纠紧又松开。 “我……唔……” “起来。” 但是却听到了对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宁缘愣了愣,不懂对方的意思,却感觉到自己的腰间出现了一只手,然后托着自己,要在他的腿上坐起身来,不能趴在他的怀里么? 宁缘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配合做出这样的动作。 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比如这个姿势之下,自己衣衫不整的胸口,大块的白皙春色都会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 宁缘还来不及收起这种姿势,就感觉腰间的手臂猝然一紧。 扑面而来…… 不对,不是自己的面,是自己的胸口和他的面。 那不整的衣裙自己的领口何其的凌乱,虽然规模没有自己的姐姐那般得天独厚,但是也并非是一马平川。 会显得玲珑一些,却是勉强让少年一手掌握。 不过现在没有用手就是了,脸颊的摩擦,更加羞耻的触感。 她 甚至低头下去就能清晰的看到许念的脸颊埋入了自己的胸怀之中。 她面红耳赤,手掌想要推开他的脸颊。 但是湿润的气息一下子包裹了自己的胸口。 “啊……” 她忍不住发出了娇腻动人的声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但是的确没有办法抵抗。 于是乎,本来要推开他的手,一下子落在了他的脑后,仿佛在逼迫着少年进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接着不仅仅是湿润的气息。 更是有些刺痛的触感…… 他竟然在咬……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他好娴熟……在姐姐身上试验过无数次了吧? 自己这算不算是偷窃属于姐姐的东西呢? 少女的脑海满是奇怪的想法。 这一刻混乱到了极致。 甚至连少年的手掌从自己的裙子底下探入进去都没有发现…… 当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触感传来。 她高高的扬起脖子。 发出了压抑又极致娇腻的低吟。 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些所谓的对姐姐的愧疚好像也荡然无存…… 宁茴自己说过的…… 她要让自己来争取…… 那……没关系的吧?本来就没关系…… PS:明天早上要带我爸去复查,但是不是要鸽,而是更新大概是在今天半夜了,我先去补一个觉,半夜起来码。求点月票,求求惹~ 72 我为你们高兴 冬天连落叶都稀有。 仅有的叶子飘落在了湖面,就像是失去了方向的小船,它摇摇晃晃,飘飘荡荡,偶尔承载水滴,会在某个时刻沉没……就像是现在的宁缘。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他的怀中颤抖多少次了。 荒郊野外或许的确是一个不适合暧昧的地方吧?但是为什么人总是有着触犯边界的冲动呢…… 知道不合适的事情,而去完成这件事情就会得到在不安之外更满溢的情绪。 叫做欢愉,叫做刺激,叫做偷偷的快乐。 自己就像是个小偷。 掠夺着应该是属于姐姐的一切…… 他会亲吻自己的脖子,会咬住自己通红的耳垂,会在自己的胸前狠狠的掠夺。 会肆虐…… 自己看似反抗,实则只是一种变相的放任。 这一点宁缘自己都很清楚。 没有办法否认的事情是,自己也从这些之中,获得了羞怯又胆战心惊的喜悦…… 害怕被发现,害怕自己的姐姐会出来寻找自己,然后看到这一切。 会埋怨自己,会痛斥自己是一个不要脸的妹妹。 可是一想到自己在背着自己的姐姐和这个少年,在这片清凉的月色下,偷偷的享受快乐……她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 想要将他的脖子抱的更紧。 甚至会主动的,无意识的伸出自己粉嫩的舌尖,来轻轻的舔.舐他的脸庞。 不应该去想他在多少的女人身上用过这样的伎俩对吧?这样是不对的……控制欲和占有欲都会摧毁一个人……就像是洛汐和沈欲那样…… 她不要做那样的女子。 不要和任何一个人一样,也不要去模仿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姐姐。 雪白的肌肤会密布红痕,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雪腻的胸口那鲜红的颜色。 仿佛是渗出了鲜血,又像是新刻的纹身。 宁缘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想要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痕迹,不管是咬还是如何……就像是那些野兽的领地意识一样,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痕迹,这样仿佛才算满足。 她仿佛要住在他的身体里。 就像是一只鱼儿,在大海之中找到了一个温暖的球,然后就被包裹了进去。 即使没有食物,没有阳光,甚至没有水都无所谓……因为那就像是自己的归宿。 她迷蒙的眼神看着就在眼下的少年。 他的动作似乎停止下来了,手掌在自己的长腿上轻轻的抚摸。 就像是在一张白纸上,轻轻的描绘他傲人的画作。 现在宁缘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虽然可能到天亮一切就会恢复如初,但是现在似乎已经获得了习惯这样的体验。 就好像……是习惯一醒来身边会存在一个人一样,说不出的慵懒,又有些满足。就好像生活终于如自己所愿,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能够安稳的享受人生。 他的动作稍微的缓和下来,抬起头看着这个少女,眼神里的神色已经消失了那样让人痴狂的戏谑与邪魅。 “这是你想要的么?” 许念平静的问道。 声音就像是沙子滚进了池塘,缱绻又曼妙,如他有些偏瘦的身体,看上去没有什么力量感,但是好像当自己在他的怀中,就会被轻松的掌握。 宁缘仿佛还没有从之前的迷乱中恢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什么……我不知道。” “你想要的对待是和我对你姐姐一样,还是这样?” 他不介意问的清楚一些。 宁缘恍惚了一下,“……你该用什么态度就用什么态度。” 好像只能这么回答了,要的太多似乎就觉得贪心,要的太少就不甘心。 即使自己有理亏的地方,但是人就是如此,没有底气就不做了么?诱惑比风险不安要大的时候,一切都成为了不重要的因素。 许念微笑着看着宁缘。 “是么?不隔三差五找我麻烦了?” “谁找你麻烦了……” “那谁跟我见面就吵架?” 许念似乎在这个时候想起秋后算账。 宁缘现在说不出的柔弱,倒不是力量消失了,只是好像说什么都没有底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那是你自己说话本来就很讨厌,我才忍不住……” “现在我还讨厌么?” 许念笑着看向宁缘。 少女这才认真的去看对方的眼睛,对方的眼眸,他其实很好看的睫毛,一点都不比哪个女子差…… 于是好像有些才降落下去的情绪,就像是退潮的海水,再一次的翻涌而来。 她捧住了他的脸颊,狠狠的亲吻下来,这一次不是多么掠夺,多么鲁莽了。 罕见的温柔,仿佛是要用尽身心去感受,虽然用力,却也是细致至极的。 他们在月光之下拥吻。 衣衫不整的少年和少女,经过他们而无声的冷冽北风。 当两人分开的时候,整理各自的衣衫都用了一些时间。 走在月光下,经过了干枯的土地,旁边是萧瑟的树,并非多么美好的景象。 但是现在宁缘很开心,她一如既往的走在了许念的前头。 嘟囔着。 “回去之后不要让她们看出来什么啊。” “我知道。” 许念平静的回答,细细的研磨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上头还残留着什么余香和独特的韵味。 似乎少女还是不放心。 “要是她们问我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怎么说?” 许念平静的回答。 “就说你躲起来了,我找了半天没找到呗。” “这样太假了!” “不然呢?” “不然……要不说我们在外头遇到了什么野兽或者坏人吧?打了一架然后……” “你这脑洞怎么不去写小说呢?最近我都有些看腻了。” “我去你的!” 就这样好像恢复到了以前的吵吵闹闹。 但是对宁缘来说,却好像是完全不同关系的起点。 一切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一切又仿佛不一样了,连这冷冽的风,都变得舒服了起来。 留不住她的裙摆,却留下了她的记忆,大概会永远记得这一晚。 记得他的唇,记得他的脸,记得他对自己说的话,记得他那一刻的笑容,如这夜晚一样得瑰丽,妖艳。 当两人回到了酒馆的时候。 言言坐在了沐晚桐身边已经是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旁边还有着空空如也的酒坛。 许念看了一眼睡着的言言,再看一眼似乎状态还很不错的宁茴与沐晚桐。 “你们还给这孩子喝酒了?” 沐晚桐没有摘下面具,也不知道之前在宁茴面前摘下来没有。 她只是笑着说,“她硬要喝一点……就让她喝了一点,但是这孩子好像扛不住,才一口下去就受不了了。” 许念闻了闻酒馆里浓郁的酒味,说实话,不能算是什么香味,当然喝醉的人闻到只会无比的适从,但是清醒的人闻到了只会觉得难熬。 就比如现在的许念。 当宁缘在旁边试图无声无息的坐下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 宁茴开口轻声问。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脸上的表情好像只是问起一个随意的话题。 但是宁缘却不能避免的心虚了起来。 “那个……他这个人太蠢了,半天才找到我。” 还是用上了许念的说法,只是措辞稍微改变了一下,偷偷看一眼少年,他并不在乎,只是捏住了一枚花生米,之前在月下的那个模样仿佛完全消失了。 还是这个许念,还是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少年。 一点点的心绪释放都十分的吝啬,所以大概才会显得那一刻的释放……十分的迷人。 连他的主动都成为了一种奢求,人就是喜欢追求珍稀的,得不到的东西对吧? 自己也是病态的。 “是么?哦……还以为你们碰到了什么事情呢,生怕你们有麻烦,我都打算去找你们来着。” “没、没什么事情啦……你们不是要喝酒么,还喝不喝?” 宁缘觉得自己算是学聪明了,该怎么转移话题呢?有些事情或许还是会暴露,但是没关系……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掩盖。 沐晚桐看着宁缘,“我还可以喝,要问问你姐姐。” “姐姐身体……” 宁缘不想让宁茴喝多了,或许是因为担心也或许是因为心虚。 但是宁茴没有纠结之前的话题,而是轻描淡写的说。 “好啊,反正有许念照顾,再喝一些嘛。” 许念都没有来得及说自己不会照顾人,也不想照顾谁。这三个女子算是真刀真枪的干上了……哦,是和酒水干上了。 喝的很久,也喝的很多。 反正是宁缘也趴在了桌子上,沐晚桐用手背托着太阳穴,嘴巴里头不知道在自顾自的念叨什么,看上去就是逞强装作没有喝醉的样子。 至于宁茴…… 她在两个女子好像喝的快不行的时候,竟然是站起身来,脸上的酡红十分明显,却也让她看起来特别的俏丽。 她摇摇晃晃的来到了许念的身边。 一个踉跄就落入了少年的怀中,动作自然的让许念怀疑对方甚至在演戏。 只不过……目睹了全过程的许念清楚,她的确是喝了不少,身上得酒味也能说明一切。 “你喝多了?” 许念问道。 而缱绻的窝在自己怀中的少女,用如小猫一样得声音,似若撒娇,却不让人厌烦的说。 “没有呢……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她望了自己一眼,风情万种。 “她……胸口的吻痕。” “……哦。” 许念没有遮掩也没有否认,只是这么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但是宁茴却吻了吻少年的嘴角,带着酒气说。 “我为你们高兴……但是有一点小小的难过……就一点点呢。” 73 垫脚石? 因为是妹妹喜欢的,所以就要给予多点照顾。 因为是妹妹喜欢的,就要拱手相让。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吗?事情也不该是这样的。而且他不是什么物品,不是交易的工具,更不是用来展现姐妹情深的道具。 没有所谓相让的道理。 自己做的也不是拱手相让,更不是因为姐妹的关系而愿意共享。 只是……她看的出来,许念没有那么讨厌宁缘,不对,与其说是讨厌,应该是另外一种形势的喜欢。 他的爱意,他的情绪总是很隐藏,好像被人知道了就是天大的笑话,其实谁也不会这么觉得,大概和他的过去有关,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宁茴承认自己有些嫉妒了。 嫉妒那个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和他相互对视,那一眼仿佛能从过去看到未来的感觉。 如此的明了透彻,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从他的过去喜欢到以后啊…… 怎么可能那些都不在乎呢。 只是……好像没有来得及参与的就是再也来不及了。 以至于现在都想要和他相处每一分一秒,深怕错过一个可能珍贵的时刻。 真是笨蛋啊。 笨蛋一样得少女就这样坐在他的怀里,亲吻他的面庞,感受着他的胸膛那平静,从来不激烈的心跳声。 “难过的话,就不要折磨自己了。” 许念平静的说道。 他的确什么也不勉强,不勉强别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勉强让别人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怎么会是折磨呢,你总是想要拒人千里之外才算是折磨呢。” 宁茴轻声的说道。 许念低头看了宁茴一眼。 “那如果我谁都不拒绝的话,就不算是折磨了?” “那怎么行……” “你看,人都是这样的,总是想着自己需要和别人的待遇不一样。” “因为都一样了,那我就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不是么?” “你是希望在我这里变得特别还是本身的存在就很特别呢。” 许念问出了这个看似毫无意义的问题。 宁茴眨了眨眼睛,醉态尽显的看着少年。 “不要趁着人喝醉,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啊……” “你真的喝醉了么?” 许念低头显得十分怀疑的问道。 宁茴躲闪了一下对方的眼神,然后伸出了自己光洁的双臂抱住了少年的脖子。 然后送上自己的红唇。 像是不知悔改,如纯洁无暇的仙子,亲吻来自混沌的妖魔。 当他们的唇齿在漫长的深吻之后终于分开。 许念低头看着少女无暇的红润面庞。 “你好像真是无药可救了。” 宁茴笑了笑。 然后痴缠的落在他的怀中,抱住他的腰肢轻声说。 “我一直都认为,会有一个人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会有一个人对我说:他失去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失去我。” “你想要我对你说么?” 许念看着她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 这是她最好看的地方,胜过水滴一般的胸,胜过蜜.桃一样得臀儿。 许念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他所看到的美好,一定比能够用肉眼表面去看的要多的多。 “没关系的,不用说。” “是么。” “我有点醉了。” “恩。” “抱紧我。” 长夜里没有温度,冬天只有冰冷。 但是……在他的怀里,似乎就是这个世纪的余温。 托着太阳穴的沐晚桐悄悄睁开眼。 趴在桌子上的宁缘细微的皱了皱眉头。 一切都在昏暗,一切都在不言中。 —— “洛师妹,你新入门,这边就是你暂时休息的地方,如果你能通过外门弟子的选拔,很快就可以进入内门弟子的区域了。放心,内门弟子的待遇和外门弟子完全不一样。” 人宗,折梅宫。 洛汐看着这简陋的房屋,的确是外门弟子的待遇……不过不是群居,而有单独的小房间已经算是这个门派的阔绰了。 的确,在人宗的北方,折梅宫和明火教彼此对立,算是这个宗门林立的世界里的‘豪奢’。 虽然比起那些有踏虚境之上的老怪物的宗门还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家底殷实也就算是一大底牌。 身后的那个年轻男子眼神一直在这个俏丽的女子身上兜转。 虽然说在折梅宫里头,自己也算不上特别牛气的翘楚,天赋勉强能排进前十。 但是好久折梅宫都没有出现这么动人的女子了……看到这个女子,就让辛昊想起了距离折梅宫不远处,明火教的那位圣女。 当初的惊鸿一瞥,现在还留下了不少的印象。 只是天边的哪有眼前的好,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辛昊觉得这或许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个机会。 可是少女平静的转身,然后点点头说。 “我知道了,多谢辛师兄带路。” 辛昊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不用谢,提携后辈是我们折梅宫的传统……不过洛师妹你看起来天赋十分不错,之前是在哪里投师?” 这不算是试探,纯粹是找话题的尬聊。 想要通过这些聊天来稍微的拉近他们的关系。 但是显然洛汐并不想要聊这个。 她想了想说,“对了……上山的时候,看到了山道上那么多人……折梅宫一直都是如此么?” 辛昊摇了摇头。 “不是……是因为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当然,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呵呵,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在佳人面前,男子自然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刻意装作这个话题并非所有人都能接触到的样子,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和普通弟子不一样。 “就是明天明火教的圣女要来代表明火教和我们折梅宫交流,大概就是带几个弟子过来飞扬跋扈的嚣张一番。” 这不是洛汐 现在看来……好像关系还很微妙。 “这样么,明火教和折梅宫关系不好?” “也说不上不好,但是相距较近,而且实力差不多,自然是有些摩擦的,这样的交流无非就是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每年总有几次,不过这次他们的圣女带队……估计是有些东西了。” “原来如此……对了,这位圣女,辛师兄你了解的多么?” “呵呵,那位圣女啊……我只知道是一个如洛师妹这样漂亮的女子,至于实力嘛……估计不会太差,但是要多好,也不可能……” 之后的话洛汐就没有放在心头了。 她清楚的知道,来到一个新地方,默默无闻的低调固然安全,但是……那不是自己要的人生。 那么这位圣女……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垫脚石呢? 74 过河拆桥! 许念决定离家出走一趟。 在一个浅浅的白雪飞舞的天气,他果断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要离开了。” 他这么说道。 “喵?” 歪着脑袋的白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少年。 许念看了一眼肥嘟嘟的桃夭大人。 “你不稍微挽留一下我么?” “喵喵喵?” 白猫歪着脑袋,看着少年仿佛在问:这个蠢男人又在说什么蠢话? 许念穿上衣服,叹了口气说。 “麻烦的生活已经包围了我,满是坏女人和阴谋,我觉得我应该消失一段时间。” “……喵?” 这个蠢男人……难道是以为自己出现在坏女人丛生的地方才导致了这样的情况吗?就没有想过……是不是因为他的存在,才造就了这么一群难缠的女子? 因果关系都没有搞清楚,真有他的。 “如果有人来找我,问我去了哪里……恩,你给她们卖个萌吧。” “喵喵喵!” 白猫还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推门而出,然后立马消失在了门口,不像是跑开了,简直就像是被上天选中,然后一下子消失在人间的真神。 当然,这么认为他的确是有些离谱了。 不过桃夭大人已经习惯,见怪不怪。 只是稍微想一下……这个蠢男人,大概只是找借口换个地方摆烂而已,不用多久就会回来的。 毕竟嘛,习惯过的地方,怎么可能突然的放弃呢? —— “邪王大人……雪水消融,白翦已死。” 燃着幽蓝色烛火的大殿里,显得孤寂的声音在回荡着。 望着火堆的黑袍老人平静的回答身后的男子。 “恩,意料之中。” “这件事情……不是小事,要追究么?该出动怎样的人手?” 身后的男子却显得好像很急迫。 黑袍老人突然笑了一下。 在这空荡的大殿显得有些诡异。 更是让后头的男子不明所以。 他说。 “有意思的事情是,白翦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 后头的男子一阵沉默,脸色在表示他在挣扎着怀疑什么。 “大人……你的意思是,白翦的死……” 老人笑了一下,伸手抚摸着那幽蓝色的火焰,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 “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就像是树叶的掉落一样自然。每个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要做好一个准备,那就是随时随地的死去,可能是天灾,可能是人祸。有什么好追究的。” “可是……魔神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就轻易的将白翦轰杀……” “别轻易的说这种话,谁说魔神殿就是最强大的存在了,还是你认为没有什么能凌驾于魔神殿之上?” 男子立马恭敬的回答。 “自然不是,只是魔神殿在魔域的威望……白翦的身份……” “这些事情不用你担心,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说完这句话的老人突然转过身来,就直面这个男子。 男子立马心虚的低下头去,不看去看这个老人的眼眸,他的眼眸就像是万年的冰,散发刺骨的寒冷,隔着距离都那个将自己冷却。 老人很快将眼神收起,那刺骨的寒冷仿佛只是存在了一瞬间。 接着他经过了自己的身旁,留下了一句简单的话。 “那些在魔神殿之上的画面,我也见过了,要知道这个世道不会存在无敌之人,也决不允许出现。” —— “涟漪啊,你又有四五天没有出门了,就在房间里看书睡觉……这么摆烂可不好啊。” 似乎是善良体贴的师姐再一次出现在了这扇明明打开,却显得十分闭塞的窗户前。 里头的少女还是那般,气质带着清冷和成熟,是和年纪完全不符合的气质。 静静的看着书。 明明有着举世无双的容颜,也有着傲人的天赋,却好像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都不想去做。 至于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 这位齐师姐也不清楚。 只觉得如果她拥有这个少女的身份,样貌,以及天赋的话,一定是不可能如她这般虚耗的。 而坐在窗台后的涟漪,都没有抬眼看一眼这位师姐。 只是平静慵懒的回答。 “只要是活着就不算是摆烂,师姐认为我应该做什么。” “唔……去闯荡闯荡,去杀几头大妖……给咱们青岚宗涨涨面子?” “给青岚宗长面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毕竟是青岚宗的弟子啊,这么多长老……宗师给了你资源,回报不是应该的么?” 窗户后的涟漪平静的翻过一页书,留下了一句让这位齐师姐终生难忘的话。 “其实,在来到青岚宗之前,我就已经是如此了。或许我来到这里就是一种馈赠。” “……” 这算是什么话呢? 齐师姐并不清楚,她只是显得固执的,为了自己的观念而说了几句劝慰的话。 但是都被对方不咸不淡的奉还了回来,似乎是谁的人情都不想领。 也无法和谁成为朋友…… 至于所谓的亲密关系……她好像是真的不在乎。 对女子尚且如此,对待男子,大概只会显得更冷漠吧? 真是心疼那些心心念念的年轻俊彦了,喜欢上了一位怪人。 齐师姐摇着头离开了。 涟漪看完了这本书,才缓缓的将书本收起。 然后将窗户关上。 这个地方是她自己的住所,以前也是门庭若市的存在,不过在她的一些小小的手段和果断的拒绝之下,现在也显得萧瑟,门可罗雀了。 不过这些也的确不重要,她的确不在乎这些东西。 至于谁的靠近,谁的离开,对她而言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但是要说一定存在这个世界要追求一些什么东西的话呢…… 她不知道会是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 好像不是那么重要就是了……但是…… “好像很久没去了。” 她思考了一下时间,分不清楚是半个月还是十几天。 在原地稍微的考虑了一下。 “应该也没什么事情,大概是不需要我得出现的……” 走向了床边,但是却在要坐下之前,她叹了口气。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下一瞬,她消失在了房间,如同凭空的消失。 当她出现在白玉京的时候,空气留下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镜子的方向,波纹刚刚的消失。 “有这么巧么?” 她自己都觉得神奇,因为分明这里残留的就是那个少年应该存在的气息。 只是现在他没有在这里,大概是透过这面镜子,不知道去到了什么角落。 她看了看挂在了屏风一侧的那件衣衫。 玄色的衣袍。 她好像能瞬间想象到那个少年穿上这件衣服大概是什么样子……她的手指抬起,却没有触摸到衣服上,便是很快的落了下来。 “反正在那个时候,他也从不缺少女子的倾心。” 鼻子却是微微的耸动了一下,闻了闻什么味道,白皙的脸颊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颜色。 她转过头,来到了那张桌子前。 上头留了一张纸。 她愣了愣,伸手却又在半途停止,短暂的犹豫,她脸上的挣扎。 还是拿起了这张纸,在背面写了一句话。 【如果是已经错过的人,是否应该再也不遇见。】 “……” “撕拉!!” 涟漪将这张纸条撕了个粉碎。 粉嫩的脸颊一片红晕。 不是害羞,而是愤怒。 “过河拆桥!” —— “师父~~” “师父父~~” “师父父父~~~~” “……你好烦人。” 换了个地方看书的少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安稳,甚至是安静都没有。 虽然这个房间的确很不错,透进来的光照耀的光景正好,能覆盖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外头冰天雪地的寒冷,但是也能感受到那些许的暖洋洋。 只是身后的少女总是不安分,就像是个好奇宝宝。 时不时问一下自己看的什么书,时不时凑过来问一下某一页某一句话的含义。 许念开始还回应几句,后来发现对方根本就是在没事找事之后就懒得搭理了。 但是显然,东方未羽是属于那种你爱搭不理,明天还来找你的类型。 就是贯彻一个锲而不舍,一个死缠烂打,一个大力出奇迹……好像有点不对。 甚至用娇腻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稀奇古怪的称呼,不会有人真的以为叠词词很可爱.爱吧? 听到了少年不耐烦的回应,东方未羽却凑了上去,乖巧的跪坐在了旁边,眯着眼睛说。 “谁让师父一直看书嘛~” “不看书看什么?” “看我呀,看你漂亮聪明又乖巧的徒儿呀。” 许念看了一眼东方未羽,“我选择自毁双目。” “你别不毁!” “?” 许念撑着腮帮子换了一个方向,彻底避开对方的眼神。 东方未羽也换了个方位,然后凑在了少年身边说。 “明天徒儿要去干一件大事儿呢,你现在还对人家爱搭不理的,一点指导都没有嘛。” “你要什么指导?” “你为什么不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东方未羽显得有些不满的问。 “……” 许念叹了口气。 东方未羽笑眯眯的说,“要去一趟折梅宫,以明火教圣女的身份跟他们友好的切磋一下。” “既然是友好的,为什么还要指导。” “那不是表面说的好听嘛,谁愿意真的输丢了面子嘛,现在我也算得上是一点门面好不好。” “那我给你一个不丢面子的建议。” “师父请说~” “你别去就行。” “……” 75 来玩个游戏吧! 书本平静的翻过一页。 身旁的少女生闷气很久了,这也在许念的意料之中。 对方生气会有什么后果?许念不清楚,他只知道一下子自己就看完了这本小说一个章节的内容。 一个字,爽。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人家呗。” 这句极其有怨气的话语还是从这个少女的嘴里说了出来。 许念听到那是浑身一惊。 十分古怪的看着女孩子,“我……要在乎你吗?” “臭师父!” 东方未羽不轻不重的给了许念一拳,许念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坐直,就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一样。 “喂,师父~” 过了一会儿,少女又是耐不住寂寞了,张嘴又甜腻了起来。 这次少年却是将自己的书合上了。 “怎么了。” “你有没有很在乎的人呢?” “什么是在乎?” 许念不是真的不懂,只是想问问这个少女对于在乎的定义。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在乎……可能就是他在你面前的时候,会很开心。他不在你面前的时候,就会很想念。你的情绪也会被他的一句话牵动,你又总是会无限度的容忍他的过分行为……甚至帮他找到借口……” “你说的在乎太多了。” 许念平静的说道,然后稍微的转过身来,用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稍微的对视东方未羽,然后说,“在乎一个人不意味着失去自己,否则你的在乎对其他人而言也是沉重的负担。” 东方未羽疑惑的看着许念,然后有些不忿的说,“怎么会这样嘛,喜欢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为什么要带来负担?” “什么事情都会带来负担,不是你以喜欢的名义就可以泯灭,喜欢也不能让世人都认为你是最无辜的那个。凡事要有分寸,爱也好,恨也罢。” 少女眨着眼睛看着许念。 许念也奇怪的看着东方未羽。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东方未羽若有所思的说,“原来师父你也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我还以为你真的对什么都不在乎呢。” 许念微微仰起头来,“没有人是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乎的吧。不过你就这么看我?” 东方未羽很快的给出了回答。 “聪明,深藏不露……心智坚韧,好像不被任何事情所影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像是无欲无求一样。” 许念想了想,“那高大帅气,英俊潇洒这些特点呢?” “……” 东方未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臭师父你好自恋啊。” 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了这个少年一眼,这样的相处之中,少女好像早就忘记了对方的实力与真实年龄和自己可能存在的差距。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特质,或许本质上和你认识的每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许念看着窗外,漂浮过的落叶,枯黄,然后落地,大概很快就会掩埋,于是乎这棵树也就和其他的树木没有了不同,一样得萧瑟,一样得凋敝。 而少女却看着许念。 她不会有和这个少年一样的思想状态,也不会和他有一样的心态和思考。 所以给出的回答一定是截然不同的。 “或许每个人的本质都是相同的,甚至大多数人看到的都是对方的缺点和弱点。贪婪,欲望……但是对于每个人而言,一定是有一个特别的人的存在的。这样特别的人,是一定会看到他身上得优点的,也是因为如此才越来越感觉到他的特别。” 许念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语。 在他看来,说服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做到,尤其是一开始就意见不合的时候。 何况……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反驳的呢,本就是一个人就是一座孤岛,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啊。 “那么……师父知道对我而言,谁是特别的人么?” 少女就这么显得很自然的,甚至有些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许念。 许念很快就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香味,是清清淡淡的,就像是夏天的风吹过树荫,摇晃下来的一点花香。 是旺盛的生命力,也是骄傲盛放的刹那芳华。 许念没有看她,只是低头看到了自己先前看的那本书的名字。 《浮岛旧事》。 一个狗血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值得讲述的,大概就是一个富家千金少女爱上了一个流浪的剑客大叔的悲剧故事。 没有任何隐喻的意思,因为东方未羽也不是富家千金,自己也不是什么流浪的剑客,更不是大叔。 “你爹娘。” “谁都有爹娘好吗!” 东方未羽有些生气的说道,只不过声音不大,因为十分凑近少年的耳朵了。 她细软的,湿润的热气都喷吐到了少年的耳垂上。 就仿佛是雾气浸染了干燥的泥土。 许念却想不到自己的爹娘……好像是一个十分模糊,不对,应该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概念。 至于需不需要,他不知道,可能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连遗憾都没有了。 “那是谁呢。” 他如此问道,话语轻柔低沉的就像是扪心自问。 是一种对自己的灵魂的叩问,这并不孤高的灵魂,或许也有一定的价值。 “臭师父明明知道答案,但是就是装作不知道……” 她这么说着,一点点靠近少年,环绕他的肩头的双臂,袖子很精致,有着细碎的花朵。 在背后抱住自己的身子,有着挺拔的胸.脯,触及自己的背部,或许在脖子下方一点点的位置。 大概少女是跪着的,或许是将整个脸都埋入了自己的发丝之中。 她轻轻的呼吸,在吸收自己的味道。 不是阳光一般的温暖,只是平平淡淡的,如一片湖,如一口井那样的阴冷,但是她照盘全收。 不是温暖的也没有关系,因为是冰冷的,所以才更让人想要去暖和他。 “我不清楚。” “没事……师父会清楚的,说不清楚,那就一点点让你清楚,好不好?” 少女问着一定没有回答的问题。 少女吻着一个可能永远不会暖和起来的男人。 她如青草芬芳的吻,就落在许念的发丝上,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湿湿的,热热的。 身子在微微的摩擦碰触,仿佛要这样给予对方最直接的感触。 一个人无法永远的少女青春下去。 但是少女永远赤忱勇敢,直接热烈。 去爱去恨,就像是黑与白那样分明。 她的手掌迷恋的抚摸着他的脸,仿佛不想去看,就用这样的动作来在心中临摹他的模样。 时常梦见。 时常想念。 时常不舍。 时常埋怨。 但是无法分开。 她如此的清楚,人的情绪常常捉摸不透,如果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如果不知道该舍弃还是坚持,那不妨坚持一条路走到最尽头,不要半途而废,不要中途更改。 就这样一直下去。 她希望如此,也甘愿如此。 “师父……” “恩?” 许念轻轻的回应着,他的双眼被对方覆盖了起来。 “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她用眷恋痴缠的声音如此说道。 许念知道一定是会有陷阱的,但是好像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对方。 当你想到诸多的理由,而不是下意识的拒绝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你最真实的想法是不去拒绝。 “什么游戏。” 很快少女就给出了答案。 她将缠在自己腰间的腰带取了下来,然后绑在了许念的脸上,正好遮挡他所有的视线。 少女还跪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这样的场面已经是看不见了,天地仿佛陷入黑暗。 只有在自己近前的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她的香味以及她的话语。 “现在开始……不准使用任何的力量来感知情况,只能用你身体的本能……” “然后呢。” 少年说话会变动的喉结,让东方未羽看的眼睛都直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吸引自己。 “然后……细细的去感受……如果你受不了了,就是你输了。如果你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那就是我输了。” “输赢的赌注呢。” 许念没有什么波动的问道。 黑暗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威慑力。 很多人大概不会明白空白才是最恐怖的色彩,在一个应该懂得一切的年纪,却没有了一点点的记忆。 人生全都归于空白,这是一种绝望。 少女想了想问。 “赢了的人可以对输了的人提出一个要求,不管任何……来不来?” “你是真不怕输啊。” “如果是输给师父……那么徒弟输给师父,理所应当不是吗?师父难道是怕输么?” “幼稚的激将法。” 许念显得很不屑。 但是东方未羽却勾起了嘴角。 “但是却简单有效。” “来吧。” 许念决定让这个少女知道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定是生动有趣的一刻。 而东方未羽决定让许念知道,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恰好年纪,绝好容貌和顶级身材的少女。 当确认了许念被完全遮住眼睛之后。 少女点上了一柱香,然后开始了她的 她伸手就将少年胸前的衣服扯开了,不是很粗暴的动作,算是这么多对待许念的女子之中最温和的一次了。 衣服还在,那就一切都在。 不过……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许念觉得自己有些害羞。 然后就感觉到了体温的靠近。 因为视线被阻挠,所以身体的感受更加明显。 是……仿佛丝线的轻抚,没有缠绕,却胜似缠绕。 “这是你的头发。” 他 东方未羽微微面红。 却没有回答。 而是上前凑去。 在他有线条,却显得还是有些纤瘦胸膛上…… 许念感觉到了。 仿佛是一条带着河水的水蛇。 游离在自己的胸膛上,会留下湿润的痕迹的。 会留下她那粉嫩的舌尖的味道。 76 青出于蓝 许念知道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的。 但是好像这样的机会也是自己亲手给到对方手上的。 这没有什么,毕竟许念总是相信自己有承受后果的能力,但是对方呢? 她可能还不知道,有的时候看似的主动权,其实没有任何效果,甚至可能只是陷阱上的诱饵,平心而论,自己不想当这样的猎人。 那么……算是什么呢?算是一个自保的守门人吧。 “师父……这是什么?” 她没有停留太久。 好像是自己就算再怎么蒙住眼睛,都无法抵抗内心的羞怯。 毕竟未经人事的少女,有着一些勇敢,但是也有个临界值。 大家都明白,有些人必须是你要主动才有机会的,但是太主动,谁都会觉得你一文不值。 “你要我说么?” 许念平静的开口,好像影响还是不够。 “看来你知道了啊。” 少女的话语并不失望,仿佛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不是吗? 反正又不是要让他猜不出来,这又不是最终的目的。 “这很难嘛。” “至少让我知道了,不是 少女轻声的话,却能从语气中,想象到她微微撅着嘴,却又小小面红的模样。 许念沉默下来,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没有什么好回答的,是不是跟这个女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窸窸窣窣——” 有些奇怪的响声。 好像是一些特定的举动才会穿出来的,比如在整理自己的床铺,或者是自己凌乱的衣衫,更有可能……是入睡之前褪下自己的衣裙。 然后是整个温热的身子,坐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应该是将自己整个拥抱起来。 虽然自己有些凉的体温不太会因为别人怎么做而有所改善。 可是许念也是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自己胸口的触感不那么正常……至少……很轻薄。 她的确是脱下来了什么,但是没有完全脱掉。 至少有什么东西成为了两个胸怀的阻隔。 许念倒不能夸张的感受到上头的图案……但是是真的软。 这绝对是一个事实。 能够感受形状的美妙,那有些颤抖的靠近,然后一点点的挤压。就像是看到了一朵花盛放的全部过程,感受着它如何一点点的变得柔软,一点点的呈现那惊人的弹性。 阳光努力的透过窗户纸,贪婪的亲吻她光滑细腻的肩头。 她的衣裙褪下了,在她的腰间凌乱的系着,如同累赘的腰带。 可是她那贴身的,轻薄的白色抹胸,却缠绕着虽然规模一般,但是胜在挺拔茁壮的胸.脯上。 肌肤胜雪一样白皙,贴合着少年那有些瘦弱的躯体。 每一寸的肌肤都应该为这样的接触而颤抖呐喊。 贴着他的胸怀,感受着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中应该有的悸动,但是没有关系,才刚刚开始。 “师父……” 她将自己的脸转移到了对方的侧面,虽然是面对面的坐在了他的双腿上,但是没有去草率的先做其他的事情,反正看不见嘛。 此时的话语是贴着少年的耳朵说出来的,湿湿热热的气息仿佛能将许念包裹,缠绵在他耳朵上的藤蔓,带着早晨湿润的雾气。 许念抿着薄唇没有回应。 “啊……” 于是少女张开了她的嘴唇,带着足够的湿润,含住了他的耳垂。 “咕噜……” 是奇怪的搅动的响声。 话语都没有了,直接了当的诱惑和痴缠。 许念微微仰起头,不得不承认,耳朵是许多人敏感的点,尤其是在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所有的感官都在为此刻服务。 她的手掌抚摸着许念另一侧的脸颊,他的脖颈,以及他凸出的喉结。 用手指,用指肚,用她柔软的掌心。 当她松开他的耳朵的时候,阳光在上面都有晶莹的反射。 她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的脸庞,看着他微微扬起脸庞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模样。 黑色的腰带遮住眼睛,他不会看到自己此时此刻完全贪恋的表情。 不想让他看到,就当做一场游戏好了……反正都是沉沦,什么名义并没有关系。 她深深的捧住了少年的脸,然后深深的低头下去。 在他嘴唇前,停留下来,甚至只要稍微的撅嘴就能触及到,但是她就是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停留,感受着这芬芳的色泽香味就在他的面前,却像是一支笔要落下却只有墨水滴落在纸张上那样。 若即若离,咫尺天涯。 她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 “你不叫白先生对不对?” 她问。 许念保持这个距离,没有想要前进一点去夺取,也没有想要后退一点去躲避。 “恩。” 他诚实的回应。 “我知道,但是没有关系,你就是白先生……至少是那天在沙丘里,属于我得白先生,对吗?” 她仿佛执着的想要一个定义和答案。 只是这个少年不是想被定义的人就是了。 “谁也不会永远属于谁的,对吗。” 他反问过来。 少女吻了上去。 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真的不会有某个人完全的属于某个人,但是某些感觉,某些记忆,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她深深的捧住了他的脸,用力的亲吻。 人该如何从外界获得力量,如果是来自亲人的话,她已经丧失了力量的源泉,丧失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只有他。 只有像是救世主一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他。 从那一刻开始,就算他说他不是所谓神明,那他也是自己世界的神祇。 可能是要配合上亲吻的用力,少女的臀儿也轻轻的摇曳起来。 在视线被阻隔的情况下,而且因为对方的脸颊足够的靠近,所以哪怕是模模糊糊摇晃的身影都捕捉不到了。 因为这样的感触,所以细微的摩擦带来的感觉就被无限放大。 许念不得不感慨,自己的确不是圣人。 当他的手掌不自禁的抚上她细腻的腰肢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有些事情似乎成为了定局。 她短暂的分开了少年的唇,这一刻脸色的红润被阳光照耀,显得无比的艳丽。 她带着狡黠的微笑,在他的唇边轻轻的说,仿佛这样才能准确的,迅速的传达到他的心底。 “你输了哦,师父。” 许念叹了口气。 他伸手,摘掉了腰带。 一下子面前的少女,如半遮半掩的美玉,洁白无瑕。 又美轮美奂。 看到少年眼神的瞬间,少女慌张的起身想要逃避。 却被许念一把牵扯手腕抓了回来。 少年伸出手,握住了她白皙没有颈纹的脖颈。 不是很用力,不是为了掐死她,却让她感受到了被驯服的压迫。 他低声说。 “玩火的孩子从小就要受到家长的警告和教训,既然你没有了爹娘,那么做师父的就教训一下你。” 他要怎么教训自己呢? 少女突然觉得有些期待。 但是被握住了脖子的她,眼神里都是一种被逼无奈的屈辱,这种眼神当然是装的,甚至像是撒娇的本能。 “哪有这样的……明明是师父输了……” 她委屈巴巴的说道。 好像刚才的气势全都消失了,性格和地位一下子转换。 许念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这样处在被动的位置上了,可能是因为再温顺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许念的手指无意识的,又像是专门的搭配,在她光滑的脖颈上轻轻的游离。 手掌却没有松开控制,大概会微微的泛红的,只是不会留下长久的痕迹,也不会让她难以呼吸。 她像是变成了猎物呢。 东方未羽的眼神仿佛要融化成温柔的水波。 可是对方越是如此,自己就是越是受不了呢……就像是天生骄傲的人,却有着一颗想要被强悍的人驯服的心脏。 想要他掐着自己的脖颈,将自己按在床上,地板上,任何一个低微简陋的泥沼中。 将自己束缚的喘不过气来,这样才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占有,迫切的融入自己身体的欲望。 想起来就丢人……绝对不可能说出口自己期待并且喜欢。 可是……糟糕,好像忍不住。 双腿都夹紧的少女,要忍住扭动身躯的欲望都显得尤为困难。 许念问她。 “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混浊,可是似乎里头可以看得到一点其他的东西,比如呼吸的略显粗重下,那一点点的**。 人是有**的,所以会冲动,所以会热血上头,所以会血脉喷张。 爱意和欲望常常让人混淆,因为听在耳边的,都是海浪碰撞礁石的声响。 可是夜深人静时总是会想起的那个人就一定不会错。 你不会想到缠绵,但是你会想起他在你耳边的低语。 她红着脸,迷离着眼眸,看着面前的少年,说出了平生以来最大胆的一次要求。 “我要你抱着我睡,把我揉进你的怀里。” 许念看着自己的手掌连接她脖颈的位置,低声说。 “只有一个晚上。” “好。大不了下次再玩。” 狡黠的眼神,许念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没有下次了,我傻啊,再跟你玩?” “可是你也喜欢。” 少女不服气的说道。 许念摇摇头。 “我不喜欢。” “骗人。” 她扭动了一下腰肢。 许念倒吸一口冷气。 “你这个……” 少女狡黠的笑起来,眼睛都变成了小狐狸的形状。 “坏师父教出来的坏徒儿,青出于蓝要胜于蓝。” PS:感冒了,头晕晕的,但是明天要出去,所以今天还是熬夜先码出来给大家~这章不算加更,如果明天起的早我会加更的~求求月票~ 77 师父,给我一点力量 许念就真的一天没有回去欢喜宗。 倒不是某种固执的坚持,而是……他不轻易的许诺,答应的东西总是要做到。 这一晚上是肯定逃不过去了,许念已经在开始展望下一个可能的‘容身之所’了。 月明星稀是人们对于一个晴朗的夜晚的最高评价。 今夜也是如此,睡在床上看窗户,都能清晰的看到月光如何照耀地板的模样。 而此时此刻,许念的手臂就平放在床上,而少女正拿它当枕头。 说着要将她抱进怀里,然后一同睡眠一晚上,许念的确是答应了,只不过是下意识的感觉这个要求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安静的房间,这个季节,外头少有虫鸣。 没有点着烛火,只有在自己胸膛能感受到的心跳声。 自己的心跳还是很平静,很少因为什么事情而动摇,许念不敢打包票,但是好像至今为止没有怎么出现过。 但是在自己怀中的少女,呼吸和心跳似乎很久都没有平息下来。 真是的,明明这么要求的又是她。 开始的确是很沉默的,两个人躺着,好像各自没有话说。 大概是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在蔓延。 许念完全能理解,感受到的除了对方柔美的背,和那少女虽然规模不够饱满,却十分挺翘的臀儿之外,就是她的紧张。 于是他开口说道。 “你觉得你这样能睡着么。” 突然在安静的环境中听到了许念的话,少女吓了一跳,浑身震颤。 就像是一个熟睡的人,突然抖动一下惊醒。 她有些慌张的回应。 “你……你答应我的,这是我的要求!”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睡不着还要这样,那不是折磨?” “没关系,我可以一晚上都不睡觉,但是你必须在我身边……你手呢!” 可能是仅有的羞涩已经无法阻挡这个少女的坚持。 她甚至要握住许念的另外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这样的话,就能完全的感受到融入他怀中的体验。 许念觉得自己应该不算是吃亏的,毕竟对方细腻的腰肢的确触感极佳。 然后她红着脸,往自己的怀里拱了拱。 “师父……” “恩。” 她细声细气的,缩进来之后就像是猫咪一样了,话语都显得柔软了许多,再也不复之前的底气。 “你喜欢一个人睡觉么?” 她这么问道。 “废话,不然呢,我和多少人睡觉?”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得意思是……你喜不喜欢像这样……一起睡觉。就我们两个……” “不喜欢,我的手快麻了。” 许念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像是没有感情的陪睡机器。 少女当然不能当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要当成嘴硬。 她冷哼一声。 “多少人想和本圣女睡一张床上,我话都不跟他们多说的,就你这个臭师父,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念直接摆事实讲道理。 “多少人祈求神明的出现帮助他们脱离苦海,你却是为数不多活下来的那个。” 这句话的效果有限,因为很快她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师父,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只救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 许念一时哑口无言。 自己至今为止……好像还没有听到过男人的传唤。 好像的确是个问题。 虽然他从来没有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无所不能,可以随心所欲帮助他人的傲慢的神明,但是……这个设置是不是有点离谱了?自己前世难道是什么百年处男,所以这辈子都要偿还给自己? 没有得到许念的回答。 东方未羽直接转过身来,气愤的面对许念。 “嚯!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救了其他的女孩子对不对?” 许念想了想,面不改色的说。 “但是你是独一无二的。” 这样恶心的话是怎么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许念不知道,油嘴滑舌不是他的风格,但是怎么回事呢?发生……什么事儿了? “……” 而更糟糕的是,面前的正对自己的少女表情突然的凝固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说出这句话的表情十分的冷静,显得好像特别理性,一点都不像是本能脱口而出。 所以她……大概…… “呜呜呜!” 直接扑进了自己的怀中,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腰背,在自己的胸口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有点像是野猫叫唤。 只是好听了许多,一点不刺耳,就是让人有些刺挠。 “你这个坏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说嘛!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一边在自己的胸口扭动,一边说出这样的话。 许念其实很想承认自己的确是瞎说的。 毕竟她独一无二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不也是独一无二的么? 就算世界上存在完全长相一样得人,也不会有一样的性格,也不会有所有一样得特质。 这句话本身没问题,只是好像……用错了地方。 许念的手掌无处安放,她抱得很紧,很久都没有松开。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才稍微的消除了刚才的羞怯。 然后在自己的怀中,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以为从我的父母离开之后,就不会再出现这么一个人……变成我得一种依靠。” 许念刚想开口,少女就抬头捂住了他的嘴唇。 看着他的眼睛,倔强而认真的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成为我的靠山,帮助我去做什么事情。而是让我在努力,让我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心里稍微的有些安慰。这样也不行么?” 许念看着她,白天被蒙住双眼,晚上就被捂住嘴巴。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 “为此,我可以献上我的全部,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然后她缓缓的松开了手掌,似乎在等待少年的回应。 许念低声的开口。 “要不要这么做是你的事情,我干涉不了。” 这句话是阐述事实还是表达意向呢? 她不清楚,但是她只知道自己有些小小的开心。 然后她捧住了少年的脸,挺拔的,每天都在茁壮成长的雪山,轻轻的去磨蹭他的胸膛。 今天刚学会的这一招,她觉得很好用。 滥用也没有关系。 她的魅力可不只是这一点。 上前,凑上唇。 许念稍微偏过头。 于是她湿湿润润的嘴唇就吻在许念的侧脸上,然后朝着脖子蔓延,因为用力还要发出一些声响。 “嗯~” 青涩又勾人的妖媚。 浑然天成。 在他的耳边。 “明天就要去折梅宫了,今天师父给我一点力量好不好呢?” PS:明天应该也是双更,事情没有那么多惹~ 78 只要能留在我身边…… 少女想要的力量是什么呢? 许念觉得现在很多的词汇都被曲解了。 不过这种事情和自己归根结底的关系又不是很大,至于在这张床上,要怎么给予这个衣衫凌乱的少女一点力量…… 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学问。 许念在折腾人的心理上,有不少的建树。如何轻而易举的看破一个人最脆弱的部分,然后精准打击,这个他很会。 但是怎样给予一个人适当的鼓励,帮助他的人生,甚至像是东方未羽说的那样,给予她力量……这就显得有些不在专业范围内了。 不过当东方未羽匍匐上他显得和实力不相符合,有些瘦弱的身躯的时候。 许念还是稍微明白了一点这个女孩子需要的是什么。 浅尝自己的唇舌已经不是 各种部位都会融化。 自己已经不是欢喜宗最后的单纯了,身上似乎也没有一个干净的地方了,说起来似乎还有点想哭。 许念微微仰起头来。 少女匍匐在他的身上,亲吻着他的嘴唇,然后是他的唇角,接着是伸手从他的衣衫领口自然的伸进去。 胆子显然大了许多。 动作也不像是一开始那么紧张。 很顺滑的就将许念的衣衫左右分开,然后搂住了他的腰肢。 轻薄的睡裙虽然不至于透明,但是能遮挡的感觉真的有限,许念已经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峰峦的形状与模样,每一寸细腻的摩擦,都像是挑起自己的神经。 她轻柔的,眼神却迷离的看着许念,轻声的诉说。 “我想要那个力量……” 她这么说着。 让许念想起了什么,少女说的应该是自己的玉气,自己曾经给宁茴也注入过,当然不是通过后来的那种方式。 而那样的输送会有疏通经脉的效果,会让人暂时获得坚持的力量,也曾经帮助这个女孩子走出了明火沙丘。 如果许念没有记错的话,这不是她 “这个可帮不了你明天的事情。” 许念还是理智的告诉了她真实的情况,虽然玉气能帮助一个将死之人,短暂的回光返照,也能让精疲力尽的人,暂时的获得旺盛的生命力。 但是其实并没有办法让人一下子增强实力,不然也太离谱了。而洛汐对自己的‘采补’也不过是将自己特意储存的一点点聊胜于无的真气拿走,那是和自己的玉气截然不同的体系。 反倒是自己的玉气在随着这些少女与自己的友好‘交流’而变得日益壮大。 要说来……欢喜宗最会的人,还得是自己。 而东方未羽却对着少年笑了一下,妖娆妩媚的同时,带着年少的青涩,这样的少女最是让人把持不住。 就好像本该纯白无暇的栀子花,上头染上了一点玫瑰的色彩。 妖冶却不影响她本来的纯洁。 “没关系的……只是现在需要而已,我会靠着我自己的实力,不会让师父有任何的为难。” 她如此说着。 许念似乎就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他叹了口气,手掌放在了对方的手背上,打算用这样的方式为这个女孩输送暂时的玉气。 但是东方未羽却反过来握住了少年的手,将他的手掌大胆的带到了自己的胸口。 这柔软的感触,挺翘的形状。 简直就是诱惑一个男人最好的利器。 她的大胆前所未有,虽然在许念的手掌触及到上面的瞬间,她的身子明显的震颤退缩了一下,但是很快,她还是骄傲又倔强的迎合上去,漂亮的弧度仿佛要完美契合他掌心微微的弯度。 “在这里……好吗?” 她问。 许念看了一眼这个不知悔改,反而一直在玩火的女孩。 “我怕你受不了。” 东方未羽微微咬住薄唇。 “臭师父少瞧不起人了……” “那好吧。” 许念稍微的叹了口气。 然后手掌微微的用力。 一下子。本就面红耳赤的少女,粉嫩的脸颊一下子变得鲜艳欲滴,好像是鲜血都要透过皮肤滴落下来似的红艳,一下子紧紧咬住了薄唇。 又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娇腻的声音。 “怎么突然这样……” 似乎才一开始就有些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许念可以停下询问对方的意见。 不过正如自己所说,师父教训徒儿是天经地义,不让她稍微受一点教训,怎么能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她可以随意的来使唤的。 要得到一点教训,要丢够人,才明白挑衅也要一个限度。 自己的容忍并非是一味的放任…… 恩,自己可真是一个好师父。 于是玉气开始注入了,顺着自己的手掌,调动那股沉睡许久的力量,从自己的掌心,来到了少女不能避免,甚至是自己选择的高峰上。 开始是温暖的,覆盖了自己。 这一点还好承受,但是很快,东方未羽就感觉到了自己难以承受的感觉。 气息在自己的经脉里穿梭,让自己的体温迅速的升高,同时在自己的身体里留下了一种无法去阻止的异样感受,很痒,很难熬。 明明温暖的让人享受,却同时有让人想要挣扎着摆脱这样的‘滋润’。 她的眼神逐渐的迷离。 嘴唇和鼻息都是无意识的喘息着,喷吐着薄薄的热气。 在这个季节,所有的呼吸都是有形状的,于是意乱情迷也就有了可观的颜色。 是迷离的雾气,像是早晨的森林。 她不自禁的扭动身躯,手掌覆盖在许念的手背上,对方的玉气在源源不断的注入,那异样的,让人错愕,让人眩晕,又让人忍不住疯狂沦陷的感觉在愈演愈烈。 就像是一场已经无法熄灭的野火,不知道要怎样的一场大雨才能将其彻底的扑灭。 “师父……” 她情不自禁的呢喃,手掌猝然的用力,明明是想要摆脱这种力量的侵袭,但是动作却更像是让对方对自己的侵袭更深。 许念就这么看着像是享受,又如同挣扎的少女。 “这不就是你要的么?” 少女眼睛里满含水雾,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灿烂盛放的春天,是满山的桃花开的娇艳欲滴的模样。 沉醉在春风里,沉醉在春光里。 沉醉在一个少女漂浮的香裙之下。 “我要……” 她忍不住的开口,带着迷醉的香气,在这样的夜里,是最勾人的话语。 许念看着她微微摇曳的身姿,吊带从她的肩头滑落。 白皙的春光露出了一般,如同浮云只露出了高山一半的真容,反而会让那些攀登者更加憧憬这山峦到底是什么风景。 这山岚之处,有没有自己最希望的东西存在。 是一束光,也是一片云。 许念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有些干涩。 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这个少女的太过可口,还是因为这气氛的渲染之下,不可以存在一个游离之外的,所谓理智的存在? 他不知道,只是问。 “你要什么?” 少女不安的扭动身躯,已经到了彻底意乱情迷的地步,这玉气的穿梭太过霸道,很快要将这个少女的理智摧毁。 或许本来就贪恋的是这样的感觉,只是没有想到,之前的许念总是心软太多,而这一次是变本加厉的让她感受。 在这样巨大的,不知道如何化解的欢愉之下。 她只有她微末的理智,想要寻求缓解这个本能的最有效的方法。 她伸手,用力的抓住了少年的手掌,然后往下拉拽。 因为用力太大,摩擦带来的触感,让她不自禁的震颤,身上的睡裙也因此滑落。 一下子整个春光就显得无处遮掩。 许念眼中的惊艳出现了一瞬间。 很快他的手就被少女塞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温润舒适,有着难以想象的触感。 许念也就知道了这个少女穿着这么轻薄的裙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存在什么阻拦,或许也没有阻拦的必要。 因为她早就说过,如果自己需要,她可以献出一切。 可是自己真的这么想要她的一切么? 许念觉得这一切是出自感激的话,就太没意思了。 只是她动人的容颜看向自己,几乎是祈求自己。 “师父……帮帮我……唔……帮帮我……我需要你。” 她有多么需要自己呢? 许念叹了口气。 无边的夜色进入了新的缓解,这个房间的暧昧的空气变得更加的浓郁。 混沌。 迷离。 水雾。 深陷泥泞的沼泽,水草在纠缠蔓延。 闯入者轻轻叩开的门。 然后是如潮汐的涨幅,拍岸的惊涛,汹涌而来。 如洪水,如猛兽,汹涌不停。 接着万籁俱静,仿佛一切归于平静。 喘息着的少女终于只能懒洋洋的,如同烂泥一般趴在了许念的身上。 她眯着眼睛看着许念平静的面庞,似乎没有和她一样得动情,但是没有关系。 她仍然感觉幸福满足无比。 即使有些是自己扭曲的心里,但是没有关系……只要满足了那就够了,只要能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些都值得。 “师父……我现在感觉自己满满的呢。” 许念掐了掐她的脸颊,没有说更多的话。 当 没有更疲惫,反而是精力十分充沛的东方未羽从床上坐起身来,穿好了衣服,带好了东西。 她低头看着仿佛还在沉睡,其实她知道,只是装睡的俊朗少年。 弯下腰来,在他的嘴角,轻轻的吻下去。 然后轻笑着说。 “师父好好休息吧,徒儿很喜欢昨晚哦。” 79 千载难逢的机会 索然无味。 索然无味。 许念关掉了书。 在东方未羽的房间,却没有东方未羽,听起来像是一个荒诞的故事。 但是情况的确是这个情况,作为圣女的东方未羽,大概现在已经带着她的同门踏上了去往折梅宫的道路。 这一切和许念没有关系,但是许念的身份好像也的确不适合在外头闲逛。 毕竟还是明火教的范围,毕竟他的确是出现过,还暴打了易千繁几顿,虽然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哪怕是整个明火教都群起而攻之,但是一定是会给东方未羽带来一些麻烦的。 虽然许念不是一个多么照顾别人情绪的人,但是也不至于因为自己无聊琐碎的情绪而影响了别人的正常生活。 没有必要,有损阴德…… 许念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书。 “我有阴德这玩意儿么?” 抬起头,看着透过窗户纸的阳光,东方未羽这个单独的屋子很少有人过来,主要还是顾忌这位圣女的身份,也不敢亲自打扰。 所以许念甚至可以稍微的推开窗户,看看外头的阳光。 “真灿烂啊。” 这么灿烂的阳光好像不能辜负,辜负了是要遭报应的。 “要不出去走走?” 许念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然后在安静的房间里游荡了片刻,就像是一个摆烂到自己也无法忍受的孤魂野鬼,终于要去迎接阳光,迎接灰飞烟灭。 —— 洛汐见到了那位明火教的圣女。 其实近来已经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圣女的传闻,名字是东方未羽。 有些梦幻的名字,听起来仿佛就能脑补这个名字的主人该多么的特别。 而关于这位少女的传闻不只是这点,这些天洛汐都没有去修炼什么,而是像一个本本分分的外门弟子,学习诸多的门派规矩。 这点对洛汐而言并不难,她聪明记忆力好,并且相当懂得什么叫做寄人篱下。 总是漂泊流浪的人不需要别人给予的安全感,自己总是能成全自己。 而关于这位东方未羽的传闻,则是清一色的高度评价。 近几年来,唯一能通过明火教那明火沙丘试炼的圣女,至于那些没有通过的,无非就是半途放弃,或者是直接死在其中的。 而她能通过,就足以说明这个少女的天赋之高,至于这个少女是龙象境还是逆命境,甚至有没有触及窥天境……这点好像众说纷纭了。 除了实力和经历之外,传闻最多的还是这个女子的样貌气质。 并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仙女形象,比起这样的形象会显得亲和许多,但是也没有任何绯闻流传出来。 甚至据说,身为明火教教主之子的易千繁的百般纠缠,无数献媚都没能搭上这个女子,对他没有丝毫的和颜悦色。 这就有些性格了。 漂亮的女子不少,但是能抵抗得住诱惑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还是自己宗门的少主…… 而现在身为折梅宫外门弟子的洛汐不能避嫌,在这一天的早晨就出现在了山道的一侧,算是负责迎接这些明火教前来‘友好交流’的客人的其中一员。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一列队伍的出现。 走在最前头的却不是个女子,而是一个男人。 站在洛汐旁边的是一位年轻的同门,样貌普通,身材也普通,至于天赋……估计也就是平平无奇,不过这个女子的性格倒是不错,现在洛汐捡起了在欢喜宗的那种八面玲珑,温柔和睦的形象。 对方将自己当成朋友……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此时正凑在自己耳边低声说。 “这个帅气的男子……就是易千繁了,是明火教教主之子呢,身份算是十分显赫了。” “哦……” 洛汐看了对方一眼。 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一身锦服的男人的性格。 站在最前头,却可能并不是实力最高强的。 很明显就是占了身份的优势,却总是想着炫耀自己的身份和样貌,要说这样喜欢表演,喜欢炫耀的人会是什么正经公子,洛汐是不信的。 当然是不是正经公子跟洛汐也没有任何关系。 “长的还没有他好看……” “恩?你说什么?” 旁边的女子轻声问道。 洛汐立马摇摇头,自己真是的,才几天啊,就忍不住提起他了。 “没什么……只是那位圣女好像……” 洛汐的话音才落,就看到了一个身影紧接着出现在了拐角处。 是一个样貌极其年轻,却也是极其清纯甜美的少女。 几乎是让洛汐瞬间就想起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叫做宁缘。 在她看来,宁茴更像是温柔妩媚的狐狸,而宁缘呢,则是蠢的有点可爱,却显得更加单纯的女孩子。 最多就是有的时候嘴硬又逞强骄傲,像是自己一样。 而这个女子则是显得像这阳光一样得纯净,但是五官漂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春风袭来,是会让人忍不住沐浴在这样的气质和风采之下。 的确……是一个能留下许多传闻,让许多年轻俊彦倾心的形象。 那个混蛋大概很喜欢这种类型,毕竟妖女尝多了,总是想试试不同的口味…… 奇怪,自己想什么呢? 洛汐偏过头去,平静的收回目光,却在收回目光之前,却看到了易千繁那张笑脸,正冲着自己在微笑,这样的笑容显然别有深意,但是洛汐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觉得这种觉得自己很帅,或者觉得自己身份很高贵就可以四处撩人的行为很恶心就是了。 男人都一样,臭不可闻。 除了他稍微味道好一点。 东方未羽有些奇怪。 她不是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呢? 东方未羽几乎是 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子,或许说是少女也不为过。 她之前来过折梅宫,从未见过有这样的外门弟子。 她的漂亮……几乎无法遮掩,而且从气质气息来看,天赋实力也不至于很差,这样的人竟然是外门弟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东方未羽看着这个少女,总觉得有些玄之又玄的熟悉感。 明明没有任何印象,这样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种直觉是一种命中注定……还是自己对于一个不输于自己美貌的女子本能的直觉? 东方未羽不知道。 她只是与这个似乎特意不看自己的女子擦肩而过。 好像也只是飞鸟偶尔经过了一片海域那样的平静。 洛汐早就收回了目光。 准备回到自己的住所来着,但是身边却留住了少女。 “你去哪儿?” “回去啊。” “不去看看他们切磋吗?” 洛汐奇怪的说,“外门弟子……也能看么?” 那女子笑道,“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的,毕竟我们进入内门都要登记,但是这次和明火教的交流却是不用,都可以去看。” “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们折梅宫和明火教……多少有些明争暗斗的意思,这次我们要是出了风头,自然是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明火教也不过如此,所以只要是折梅宫的弟子都能去看,更不要说帮忙加油助威了。” 洛汐其实是犹豫了一下,她其实对看热闹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想到那个女子的特别之处……她想要看看,那个女子的实力究竟是如何。 “这样啊……那就去看看吧。” 等到两人来到了折梅宫前坪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几乎在外围看不到什么,女子只能带着洛汐登向高处,因为远,所以看的就没有那么真切了,不过洛汐的实力在这里,看清楚倒是没有问题。 等她看到的时候,两方人马基本上都是拉开了架势。 只听到折梅宫长老之一方岩朗声道,“这次两方的切磋就分为五轮,不管什么五局三胜……目的是为了让双方弟子都展现风采,也促进折梅宫与明火教的深入交流……” 话是说的好听的,其实无非就是想着,如果能乘胜追击,赢得越多越好,如果前头势头不好,最后就放个能够兜底的,来捡回面子,算是收拾残局。 而很快,双方就决定了出场的人选。 明火教教主的公子易千繁,以及圣女东方未羽系数在列。 至于折梅宫这边,则是派出了几名长老引以为傲的真传弟子。 “也不知道这次会打成什么样啊……” 旁边的女子感慨的说道,显然眼中充满了身为一个外门弟子的艳羡。 不过洛汐一眼看过去,则是很简单的说了一句。 “如果这就是折梅宫这次的底牌的话……大概会输的很惨。” “为什么这么说?” 旁边的女子不敢置信的问道。 洛汐只是摇摇头。 直到局面呈现出来了和她预料一样得状况。 打头阵的易千繁和接上来的东方未羽,没有让折梅宫赢下一局。 等到那名清纯又娇艳的少女,将最后一个弟子轰出擂台范围之内。 众多折梅宫长老的脸色已经是成了猪肝色,而下头汇聚的折梅宫弟子……已经是鸦雀无声。 “怎么会这样……” 旁边的女子不敢置信的说道。 洛汐只是简单的说,“一个宗门真正的力量只能看头部精英,至于其他……则是聊胜于无的存在,这两个人就足够打五个了。折梅宫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什么?” “为什么要打擂台,一个对一个是最有可能体面的方式,你看……其他来的那几个明火教的弟子,悠哉悠哉,压根就没有想着上台,这种事情……早就商量好的。” “这……”女子看过去,事实的确如洛汐说的一样,但是很快,她就看到旁边的洛汐竟然已经离开了高台,朝着鸦雀无声的人群走去。 她要干什么? 她当然不知道。 只有洛汐很清楚。 千载难逢的,初来乍到就能一鸣惊人的机会到来了。 PS:双更拉! 80 洛水的洛,潮汐的汐 现在折梅宫的上下,的确都很挂不住面子。 尤其是折梅宫首席长老方岩,这次是折梅宫宫主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了自己,算是委以重任。 而在挑选弟子的时候,他也算是绞尽脑汁。 只是呈现的结果,未免太过难看。易千繁还好,以前实力就有所耳闻,也是准备了弟子专门对付,就算不能完全击败,也能显而易见的拖垮。 可是最让人错愕和惊艳的是那位以外貌出名的圣女东方未羽。 她的实力,在之前如果没有记错,只是堪堪达到了逆命境,与之匹配的对手还是存在的,却没有想到,这个逆命境……和其他人的逆命境简直都不是一个东西。 和她表面的清纯完全不同,完全就是一个雷厉风行,手法果断。 方岩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少女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以至于将自己的计划部署全都打乱,现在让人鸦雀无声的情况出现了,折梅宫仿佛进入了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方岩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旁边的其他长老都不断的向他投过来目光,或者有询问疑惑,举棋不定的。当然也有幸灾乐祸,忍住笑容的。 这些方岩都知道,可是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这几位精心挑选出来的弟子,实力当然毋庸置疑,只是在成长的步伐上,似乎赶不上这个少女的脚步,不管他们前头如何,之前展现的天赋如何,现在……看来已经是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易千繁主动上前,虽然说不远处的东方未羽还是对自己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自己出的风头已经足够了,何况明火教本质上来说也算是自己的宗门,毕竟现在的教主是自己的父亲。 给自己家长脸,又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方岩说。 “方长老,看来这次切磋……好像是我们明火教略胜一筹了,打打杀杀什么的伤了和气,我看不如,点到即止如何?” 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只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是这副嘴脸仍然让许多人看着是怒火中烧。 一些犯了花痴的女子倒是不认为,当然认为这个易千繁又有能力,样貌也上佳,更是有一个好的家世,简直就是金龟婿的不二人选。 至于落在那些长老的眼中就是明显的小人得志了。 可是他们又能说什么呢,胜利者是对方……这些长老可以欺负晚辈,在折梅宫做了也就做了,但是偏偏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可是易煊的儿子……他们怎么能动手? 就这样认怂?但是在规矩之内,他们已经输的没有退路了。 但是就这样下去,名声传出去……可是相当的不好听,尤其是方岩,恨不得自己上场就好,自己这个首席长老的位置,也坐的是相当的不安稳。 正当方岩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找不到更多的选择的时候。 突然不远的人群传来声音。 “方长老,我可以试试么?” —— 许念蹲在了山上,没有戴上什么面具,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人蹲在山上的树林间,本就隐蔽,要是戴上面具,肯定要被一些好事之人深究,本来面目或许还会认为是一个走错路的少年,这就显得十分没必要了。 虽然距离下面的世界很遥远,可能下面的人来看这里都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存在的位置,但是许念却能很清楚的看到下头的情况,只要他原因,下面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每个人的窃窃私语。 他看清楚了易千繁和东方未羽的‘大发神威’,其实也在许念的意料之中。 他是没有想到折梅宫的安排如此天真的,简直就像是儿戏一般,如果让他来办……恩,他都没脸办。 这些宗门的比拼最终还是精英阶层的较量,拔尖的人越是拔尖,对周围的威慑力就越大,多一些臭鱼烂虾其实也无所谓,而实力平均的宗门总是没有什么起色,这就是精英阶层的重要性。 但是许念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倒不是什么直觉,而是基于对一个人的信任。 信任她的固执,信任她的骄傲,信任她对于把握机会的能力,以及绝对豁的出去的决心。 而果不其然,随着一句话,而出现在众人面前,人群甚至都为她自然退散开来的时候。 许念就知道,自己今天最期待的大戏要来了。 他不是和平主义者,不信奉什么动手伤了和气。 这个世界就看谁的拳头硬,所以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 而她的出现显然在意料之中,即使满场哗然,但是许念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不是准备离开,而是准备瞪大眼睛。 开玩笑,女人打架都不看,你还想看什么? —— “你……是谁?” 方岩的确不认识这个少女,即使她漂亮的不可方物,但是方岩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首席长老职位。 在他看来,如果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打算在这样耻辱的日子再来雪上加霜,那就是罪加一等。 周围的人群也退散开来,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美艳少女。 有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最近加入我们宗门的那个外门弟子嘛?” “洛汐是吧……” “她一个外门弟子……怎么也敢……” 这些话语会很自然的出现,甚至洛汐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是方岩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他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 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弟子都输了,一个外门弟子要试试? 这难道不是拿自己开涮?! 可是这个少女却好像不惧怕任何人的目光,也不惧怕周围的这些流言蜚语。 坚定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平静的低声说。 “外门弟子,洛汐。” 还真是……外门弟子! 方岩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是宗门的大事,你一个外门弟子瞎掺和什么?谁让她进来的?现在的新弟子都不先背一背折梅宫的规矩么!” 仿佛要将怒火转移到这个少女的身上。 而洛汐却是很平静的看着对方,也不生气,更不羞愧。 “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是么?” “……你说什么?” 方岩仿佛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洛汐就说的更明白一点。 “反正输了这么多了,多我一个外门弟子,不算更丢人……但是如果他们输了,岂不是能说明折梅宫的强大?何况现在,方长老……大家都不想折梅宫丢脸的。”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方岩听清楚了这个少女的言外之意,她的意思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不想折梅宫丢脸,而是自己承担不起折梅宫丢脸下去的后果…… 而她就像是这最后一个机会。 可是一个外门弟子……不会太离谱了吗? “可是你一个外门……” “我有把握,后果大可以让我承担。” 洛汐说出了这样的话。 方岩的眼睛抽搐了一下。 “你……确定?” 他都觉得自己有些病急乱投医了,竟然开始松动,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眼神太执着,执着的不像是一个外门弟子能有的眼神,甚至……在整个折梅宫都没有几个。 洛汐看着方岩,“试试吧,方长老……这可能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一个外门弟子对一个长老如此说话?谁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没有人清楚方岩内心的波澜。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少女,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洛汐。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折梅宫的宗旨就是提携后辈,度量宽广。我给你一次机会。” 洛汐不拆破对方的心机之言。 只是点点头。 然后拿出自己的佩剑。 方岩转过身,走向了易千繁等人,看着有些疑惑的几人,他咳嗽一声道。 “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不如来加赛一场吧,有个还不错的弟子,想要和你们切磋一下……也算是学习学习,你们意下如何?” 易千繁其实早就看到了洛汐。 这个少女的确能在自己的心里留下印象,一般人肯定觉得有了这个少女的话,没有东方未羽也无所谓了,但是易千繁想的则是,要是能得到这两个女子该是什么体会呢? 在他看来,这个少女的行为……不是什么螳臂挡车。 而是寻找一个机会,一个缘分,来和自己有些联系,产生交汇,否则一个外门弟子,怎么有胆子挑战他们? 于是短暂的犹豫之后,易千繁想了想就做出决定。 “我想我们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只是……该如何挑战呢?这位姑娘又想要选择谁呢?” 洛汐出现在方岩的身边。 她的美眸很快略过了说话的易千繁,然后落在了旁边那个也在关注她的女子身上。 没错,东方未羽也在看着这个少女。 她觉得洛汐的气质独特,至少很久就没有看到这么锋芒毕露的少女了,有一种让人艳羡的勇敢和怎么也藏不住的骄傲。 仿佛与生俱来。 她觉得这很有意思,对方身上玄妙的熟悉感越来越明显,她不知道从何而来,或许可以弄清楚。 而在这个时候,洛汐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话。 “易公子和东方姑娘刚才已经打了许多场了,不管挑战谁都显得不太公平。所以……我可以和两位一个个切磋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感谢。对了。” 她的美眸看向了对面惊愕的人群。 “我叫洛汐,洛水的洛,潮汐的汐。” PS:最近天气变化太不讲道理了,感冒了……状态不是太好,健身都鸽了几天,希望大家见谅。 81 宿命的感觉 或许许多人都会理解这个外门弟子想要出出风头然后博取长老的青睐,接着一举获得平步青云的机会的心情。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女子……明明可以靠颜值,却非得靠实力的女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要求。 她不仅仅要打,还要打两个! 还是对方最强的两个人,不存在一点投机取巧的成分,这是打算干什么?跳梁小丑也不是这么跳的吧? 所有人都看不懂,甚至已经有人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因为实在是显得荒谬至极。 其实易千繁的表情都快有些绷不住了,他觉得这个女子太拼了,为了在自己的面前留下印象,无所不用其极。 是不是觉得这样有勇气的形象,就能提升自己的身价?从而在自己的面前更有主权和底线? 这怎么可能呢……主权和底线从来不会因为你什么性格而有所改变,想成为仙女,还是没有底线的女仆……全看实力罢了。 “你……说什么?” 方岩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少女的决心这么大,到底是决心还是想让自己身败名裂的更干脆一点? 一时之间这个世界都变得魔幻起来。 洛汐看过去,“抱歉,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是的确是我得想法,两位不用手下留情,胜败都是正常的事情。” 这是进一步的咄咄逼人? 易千繁笑了起来。 “首先没有瞧不起洛姑娘的意思,只是……洛姑娘未免太自信了一点,本公子倒是不想辣手摧花,说不定会心软一二,只是这位东方姑娘……可是本教圣女,她的实力你应该也看到了。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要不要再思考一下?” 洛汐却是直接摇摇头。 “不用了,就这样吧,不然我出来挑战,显得没有道理不是么?两位……现在可以开始么?” 正当易千繁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东方未羽却直接开口了。 “好,我答应你。至于这位易公子……” 易千繁想了想,叹了口气,“行吧,既然师妹都这么说了,那就我先来。” 虽然易千繁也不会说自己是一个多么光明磊落的人,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清楚,自己一个大男人要是让东方未羽先上,多少有些丢人毁人设。 洛汐平静的点点头,自动的走到了另外一边,持剑静静的准备。 易千繁看向东方未羽。 “师妹,你放心,就算这个洛姑娘长得很漂亮,但是我不会对此……” “你全力也不一定能赢。” 东方未羽只是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向了边缘。 不准备打扰这两人的对阵。 易千繁觉得东方未羽是在吃醋自己对待洛汐的态度,虽然好像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有一点点可能性呢? 而东方未羽只是平心而论,她觉得这个少女的气质……真的不同寻常,至少不是一个外门弟子那么简单,一定是别有隐情,她甚至已经在开始准备 许念听得很清楚,也看的很清楚。 果然,易千繁这个人吧……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至于洛汐嘛,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骄傲。 不过现在最崩溃的人应该是方岩了。 他站在了一边,真的很难说出对决开始这句话。 一个是外门弟子……一个是明火教的少主,再加上一个圣女……真的称得上是对决嘛? 他知道现在自己在期待微末的奇迹,人总是有这样病急乱投医的时刻,只是奇迹会真的出现么?还是自己的老眼昏花…… 他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 “现在……切磋开始吧。” 人群早就自然的退散开来。 留下了擂台上两边的男女。 易千繁显得云淡风轻,翩翩公子的形象,微笑着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少女。 “洛姑娘……在下不会手下留情,这应该是对你最大的尊重了。” 洛汐眯着眼睛,缓缓抽剑,看着对方道。 “请指教。” 她不是一个多么谦恭的人,只是这必要的礼貌在成功之后,就会显得光芒万丈。 她十分清楚,所以她在这句话之后,便是直接冲了上去。 瞬间,美艳的少女在众人的眼中,仿佛是一道惊鸿,是看不清楚的一道光,速度快的惊人,掀起的气息如风暴一般,这气势如摧枯拉朽。 和她一同在酝酿的,是手中的剑意。 方岩在这一瞬间为这个外门弟子的气势感到错愕。 像是刮起来的风暴,奔流不息的朝着易千繁直冲而去。 “这个剑意终于是有点东西了。” 许念看到了少女的这一剑。 比起当初在自己面前演练的那一剑,已经是好了太多。 或许是那些经历终于沉淀成为了那个少女的养分,所有痛苦的曾经,都成为了她的力量。 她不是龙象境了。 在大雪里的那一次‘旅行’,在大雪中的分别,在那之后,她已经是逆命境。 何为逆命? 许念看着她意气风发的身影,看着她脸上的骄傲坚决,看着她每一根发丝飞扬起的弧度,喃喃自语。 “对抗命运,逆转命运,凡人之躯也可向死而生。” “轰!!” 易千繁终于察觉不对,他匆匆出剑。 但是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女的实力强横, 剑气刮在自己的脸上,仿佛是风雪刺痛脸颊。 他终于感受到了压力。 当他想要涌起浑身的气势不让自己丢掉面子的时候。 洛汐微微凝眸,气息再次攀升,就如同本就很高的楼阁,突然再高一层! 剑身短暂的抽离,在易千繁准备出手的瞬间,她以更快,更凶悍的速度出剑。 “砰!” “砰!” “砰!!” 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两道残影的交汇,剑的动作已经看不清楚了。 但是他们能很清楚看到的一个事实是,易千繁的身形在不断的后退。 那些涌起又迅速溃散的剑气,全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汗水已经弥漫他的脸颊,不复之前的潇洒肆意。 现在人们才有些开始惊疑不定。 这个极其漂亮的外门弟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这种实力,真的只是区区的外门弟子? “轰!!” 打碎所有遐想,易千繁最后坚持的。 是那一剑从顶点劈下,他看清楚了对方完美无瑕的脸庞,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持。 他似乎才终于明白。 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杀了自己,她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垫脚石! “砰!!” 这一剑破雪劈砍而下。 易千繁被逼退十步!直接离开了擂台! 方岩不敢置信,但是他不得不相信,甚至还有些兴奋的说。 “折梅宫……洛汐胜!!” 人群短暂错愕的沉默,然后陷入欢呼。 洛汐对这些视而不见,她退回到一开始的位置,深吸一口气。 看向了那个一步步上台的清纯少女。 “东方姑娘,该你了。” 东方未羽微笑着看着洛汐。 她没有呈现如这边同门一样得惊疑不定。 也对下头易千繁丢人的错愕没有什么反应,反正他也不是 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如此,代表的是明火教的利益,而她身为这个圣女,还在明火教自然就要帮助明火教去争取。 不然……她还真是挺想结实这个女子的,或许是因为玄妙得熟悉感,也或许是因为她身上得气质。 此时此刻,显得光芒万丈。 “洛姑娘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我可以等你。” 洛汐却握着剑,用明显的呼吸来平静自己的气息,然后很端庄的收拢自己的发丝。 露出了一个不下于东方未羽的笑容,在其他人眼里,这简直就是美不胜收的场面。 两个女子都可以说的上人间尤物,一想到两人竟然要打一架……好像更刺激了。 “不用了,现在就可以,东方姑娘准备好了?” 洛汐是不肯让对方相让一点的。 她有着一个女子最本能最真实的阴暗面,对任何漂亮的女子都有着本能的敌意。 她从来不否认这一点,就像是在欢喜宗一样,讨厌那个少年身边任何女子。 所以不存在什么互相欣赏,归根结底的嫉妒才是自己最真实的本能,而觉得所有女子都不如自己,才是她内心最根本的本性。 东方未羽点点头。 “好了。” “请赐教。” 许念看到了如自己所预料那般的情景。 两个有着不同的骄傲,有着相似的身世,却仿佛是走上了完全不一样道路的女子,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剑气和骄傲在一起肆虐,刮过所有人的不是风,而是这两个字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性格,而带来的不一样的风采。 就连站在这么高处的少年都清晰的看到两个人几乎是都不留余力。 谁都不会对谁心软。 一瞬间的碰撞,剑气四散而开。 两个人几乎僵持在一起,谁都没有退后一步,似乎退后一步就代表了低头认输,女子碰见女子的骄傲,最是难以避免,和不想退却。 但是在碰撞在一起,不留余力,所有的气息喷涌而出的时候。 两个人都是一愣。 因为在各自的身上……她们都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巧合…… 她们无法准确的形容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各自抬起的眼眸,望向对方略显错愕的眼神里。 这……该不会是什么宿命一般的感觉吧? PS:今天睡了一天!明天希望能好!先更一章,白天起来补上! 82 不打不相识 剑光在擂台之上交错。 刚才自觉丢脸的易千繁现在也是幡然醒悟过来……他突然好像明白,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个所谓的外门弟子……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她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这种实力真的是一个外门弟子能拥有的么? 显然情况有些出入。 这个女子是不是外门弟子他不知道,但是一定不会只是龙象境! 甚至应该是逆命境!而且这个逆命境的质量……相当的高。 不然她是怎么做到在这个擂台之上,能和东方未羽打成这个样子? 两个人的剑光在交错,在这擂台之上有来有回。 一个剑术凌厉,剑招朴实无华。 而一个则是尽显灵动,剑招如同一朵花的盛放,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 一时之间根本让人分不清楚,到底谁在上风。 不过这个女子能达到这个效果,显然就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了。 比如方岩。 她能击退易千繁……还显得并不困难这件事情就足以成为自己的意外之喜,虽然有可能是易千繁消耗过大的缘故,但是……就这么一次高光时刻,给人的印象超过了之前的任何。 就算她最终输给了这个明火教的圣女,方岩也觉得自己的首席长老职位算是保住了。 毕竟传出去一个外门弟子能击败明火教少主,和明火教圣女难分难解的传闻……这也太值了。 而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保证这个少女不出什么意外,自己亲自为她引荐进入内门,自己的地位说不定以后会因为这个女子而水涨船高! 要让她输么? 方岩看到两人变得焦灼之际。 他有了一个决定。 —— 破绽! 洛汐的体力在极速的消耗着。 她本来走的就是简单粗暴的路子,剑法是相当的凌厉,所以对体力的消耗巨大,这也是为什么能击退易千繁的原因。 易千繁对自己掉以轻心,才会让自己有发挥自己特长的机会,等到易千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了,要是真的有所准备,就算洛汐能赢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松。 至于这个女子就显得有些难缠了。 事先有过准备不说,而且刚好自己的路数和她有些不对付。 她没有选择和自己硬碰硬,而是一直用卸力的技巧来躲避自己的锋芒,同时在偷偷的寻找机会发动一些攻击。 这样下去对自己会很不利,洛汐并不想输。 虽然知道自己到了这个份上输了也就输了也算是创造奇迹。 但是内心的骄傲,以及对方身上莫名其妙让自己觉得熟悉的气息,让洛汐都不想输。 于是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故意的卖出破绽,来争取这一线机会。 眼看着对方朝着自己卖出的破绽,在一个转身之际,果然忍不住出剑,朝着自己直刺而来。 洛汐知道,这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自己可以一举让这个明火教圣女一败涂地。 什么圣女……不过是命好一点罢了,如果可以对换人生的话,如果当年的事情不发生的话……自己的地位,自己现在的身份,绝对不会和现在一样! “住手!” 但是在这一瞬间,声音和突然出现的身影,却是硬生生的让两个少女的对决就此停下。 东方未羽和洛汐不禁全都停了下来。 两者皆是不解的眼神,东方未羽觉得自己获得了一招制胜的机会。 而洛汐则是可惜如果刚才东方未羽真的冲上来了,自己一定是会让她明白江湖险恶,什么叫做从魔域走出来的妖女的。 但是却因为方岩的突然出手,而全部打断,毁于一旦。 方岩却是笑着看着两人。 “我看……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吧,毕竟规矩就是点到即止,大家别伤了和气,何况圣女你也连战许多场了,再打下去也不公平,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方岩想的很简单,落下一个打的不分上下的名声,要比输了更好。 至于期待洛汐真的赢下来……那就是有些妄念了,实在不至于这样。 而两个女子各自眼中的可惜……他则是视而不见的,谁都觉得接下来能赢的是自己,这不过是一种错觉。 洛汐和东方未羽固然可惜,但是方岩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没有了机会。 于是今日这场切磋,就以这样戏剧化和意外性的结果落幕了。 在高高山崖之上的少年,表情平静。 眼神看着下头对立的两个少女,虽然结果自己没有想到,虽然也的确没有真的分出胜负。 不过能看到两个女孩子打的这么不可开交,甚至真刀真枪……恩,还是挺不错的。 只是没有到什么扯头发,扇耳光的情节,着实有点可惜。 既然已经到此为止了,那许念就准备回去了。 他看到了洛汐,洛汐没有看到自己,要下去相认么? 显然没有这个必要,即使洛汐大概内心对自己的能力已经有了全新的判断。 但是这不是该见面的时候,她的新人生才刚刚开始,而自己的确应该是属于……过去的人。 转过身,少年留下了身后的一缕清风。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剩。 在擂台上,听到了欢呼的少女,却在这一刻抬起头来,看着遥远的一个山头的方向。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她却微微的眯起眼睛,一缕风从那儿来,吹到了她的脸上。 风里,好像有他的味道。 她自嘲的笑了笑。 情感还真是让人脆弱,才多久,就已经出现这种矫情的感觉了。 这不是自己,这不是洛汐。 她准备回到人群,至于之后怎么安排自己,那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了,静听安排就好,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不会做一个本本分分,一步步向上的老实人。 有捷径不走,那才是真的傻子。 但是在她即将下台之前。 “洛……洛汐对吧?” 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自己。 洛汐回过头,就看到了东方未羽正端庄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望着自己。 她的表情没有太多的笑容,只是在观察自己。 洛汐直起腰,“东方姑娘还有事么?”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我们这算不算不打不相识?” 洛汐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如果你觉得是我在蹭的话,也可以不这么觉得。” 东方未羽摇摇头,“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晚上的晚宴你可以一起来么?” 她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洛汐错愕了一下,实在没有搞清楚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女人对女人能有什么好感,何况都是漂亮的女子,应该有着本能的敌意才对。 东方未羽却微笑解释道。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觉得我们还是有些东西能聊的,你觉得呢?” PS:总算双更了,困死了,我得去睡一下。 83 住在心底一辈子. 在折梅宫的晚宴。 消除了白天的剑拔弩张,现在各自倒是显得和和气气,推杯换盏也十分的自然。 而让人稍微有些意外的是,白天才一起对决过,互相拔剑的两个女子竟然是坐在了一起。 这也是洛汐 也是 她叫凌雪妃。 折梅宫宫主,一个称得上传奇的女子。 样貌看不出她的年纪,只能看出她显得清冷绝艳的气质,不过……洛汐却觉得这个女子的容貌五官,有些熟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这个女子有些像谁,让自己想起了谁。 但是洛汐曾经做过不少的功课,知道自己要来折梅宫的时候,就在沿途了解了许多关于这个女子的传闻。 凌雪妃在差不多二十年之前,只是折梅宫的一个普通弟子。 甚至传闻这个女子有过婚配,按道理来说,那么早就有婚配的女子,在修行之上一定是不如其他一些一心想要修行的同龄人的,但是在有一年人宗展开的天兆之会上,她一鸣惊人,拿下了那一年的魁首。 从而一举成为了折梅宫的核心弟子,所谓的婚配传闻,却没有人知道对象究竟是谁,只知道这个女子开始在修行的道路上一骑绝尘,远超同龄人,所以才能将折梅宫带领到了今天这个能和明火教分庭抗礼的地步。 如天剑山的肖猎,明火教的易煊,这位凌雪妃也是实打实的八境阳神。 至于现在……只有可能更高。 而凌雪妃此时出现在这场晚宴上,就足以说明给予了这些年轻人诸多的尊重。 要她说些什么话,拉下身段不至于。 洛汐感觉到对方看了自己一眼,但是也只是一眼,这种眼神说不上轻蔑,但是就和一个人去看一朵花的眼神是很相似的。 大概花也不会多么喜欢那样的眼神,自己也不喜欢。 洛汐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如说……她更想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命运才能自己掌握,才不会让那些事情重蹈覆辙。 凌雪妃的眼神很快略过了,洛汐也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正低头之际,旁边端坐的少女开口了。 “洛汐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但是不是本名吧?” 她突然这么说,没有理由。 洛汐却没有出现任何的破绽,平静的拿起酒杯,浅尝一口。 “为什么这么说,好听就不是本名么,你的名字也不错。” 的确,怎么听起来,东方未羽都比洛汐好听,毕竟名字越长越牛逼。 东方未羽却笑着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你这样的实力,我早该听说过你,要么你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要么就是改头换面过。” 对方的判断倒是十分的准确,但是洛汐早就想好了说辞。 “没什么,从南方来的,投奔这里而已。所以没听说过很正常。” “这样啊。南方……恩,魔域?” 东方未羽似乎是随口一提。 但是洛汐心里却是陡然一紧,不过良好的心理素质没有让她露出破绽,顿了一下说。 “魔域没去过,如果实在是没有容身之所,可以考虑。” 东方未羽笑着说,“那倒不至于,不管是你的外貌,还是你的实力,哪里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哪怕是那些装的清高的道宗。” “多谢东方姑娘的夸赞了,不过还是没有东方姑娘这般光芒万丈,这样的年纪就已经是明火教的圣女了,这等成就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这倒不是什么阴阳怪气,而是洛汐真心的话语,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从实力来说,的确是有些东西。 东方未羽摇摇头,喝了口酒。 “运气好而已……” “这么多年都没有新的圣女出现,难道都是运气不好?” 洛汐笑了笑。 东方未羽想了一下,看着这个女子却说。 “说不定是贵人相助呢?” “贵人?” 尽管东方未羽说这句话的样子像是开玩笑,但是洛汐却觉得不是空穴来风。 东方未羽笑了笑,“开玩笑而已,明火沙丘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哦,这样啊。” 一时无言,两个女子似乎都在想些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 推杯换盏之间,偶尔有人上前来敬酒,洛汐眼下是红人,出了这个风头难免多喝几杯。 至于东方未羽就不用给太多的好脸色,能不喝的就不喝,只有折梅宫的长老过来敬酒她才浅尝一口。 至于易千繁想要过来刷一下好感,也被两个女子不约而同的婉拒了。 “你觉得这里如何?” “无聊。” 东方未羽看了一眼洛汐,仿佛看到了同道中人。 她看得出来,这个女子脸上的微笑,那端酒的时候有条不紊的动作,其实都是不耐烦的情绪。 于是她提议。 “出去走走?” “合适么?” “没什么不合适的,都是男人的场合,风头都是他们的,我们就像是花瓶里的花,配衬和欣赏罢了。” “好。” 两个女子起身。 似乎还是有人关注她们的离开,只是好像也没有理由阻拦。 月明星稀的外头,比起宴会厅里头的热闹,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两个女子并肩而行,虽然是一个冷冽的天气,但是冷风吹酒醒,竟然有着几分舒适。 “从今天之后,洛姑娘就不会是外门弟子了,之后的道路大概是平步青云。” 东方未羽如此说道,她轻轻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如乐曲一般悦耳的响声。 “没有什么事情会一帆风顺的,东方姑娘难道一直都是顺风顺水?” 东方未羽摇摇头,“自然不是,别人自然只是看到了我成为圣女之后的风采,但是在这之前的多少年我如何生活,反而被忽略了,好像成为了不重要的东西。” 洛汐平静的说,“过去只有对于自己重要,其他人怎么会看到呢。” “和我想的一样,所以他们不关注也不重要了,我记得就好。洛姑娘的过去看来也不简单。” “有谁的人生是简单的么?不存在吧。” “但是的确有人顺顺利利的,如果可以一帆风顺谁不愿意这样选择呢……” “说的也是。” 两人走过了凋零的树林,山坡上都是枯草,浅草还没有生长,万物似乎陷入了沉睡。 这是漫长的冬季。 “说起来,看到洛姑娘,我就觉得有些熟悉。” 东方未羽如此说道,洛汐看了对方一眼,在猜想这是不是什么客套的说法,但是觉得对方似乎又不是这种人,她如果喜欢这种陈词滥调的老套聊天,那么她也不会此时此刻选择和自己离开宴会厅。 洛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也觉得有些熟悉,说不上来的感觉。” “恩……是啊,或许是因为有些相似的经历?虽然不知道洛姑娘的过去,但是我们应该不至于剑拔弩张。” “当然不至于,说不定是因为……” 说到这里,洛汐突然的戛然而止。 东方未羽奇怪的看过去,“怎么了?” 一闪而逝的身影在洛汐的脑海里短暂的停留。 洛汐摇摇头,觉得自己想的可能有些异想天开了,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所有的巧合就仿佛成为了有迹可循的线索。 “没……只是想起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东方未羽却说,“但是这个表情……更像是想起了某个人呢,洛姑娘也有放不下的人么?” 洛汐惊讶于这个少女的敏锐,她却反问。 “这么说来,东方姑娘心里似乎也有放不下的。” 东方未羽这次没有否认,而是微笑着,带着那种少女纯真的期盼,简单的开心。 就像是期待一个远方的人终于会来到自己面前那样。 “人总是要有点放不下的吧?就好像一个遥远的慕标,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到达他的身边。” 洛汐觉得这个女孩挺天真的,天真的又有些可爱,如果自己顺风顺水,大概也会有这样的时刻,但是命运从来不如此。 她似乎已经丧失了去天真的权力,任性的资格。 艰难的人生里,在泥沼里挣扎,大多数时候都是如此。 至于再想到那个人……她觉得好像也只能微笑。 “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让东方姑娘如此挂念。” 东方未羽笑了笑,“是啊,很特别……没人比他更特别。洛姑娘也一定遇到过对你而言最特别的人。” 洛汐短暂的笑了一下,嘴角却很快的平复下来,她的眼神低垂,望着远方,风吹过树林,不会带走任何的心绪,思念其实没有办法传达,遥远的……就是遥远的。 “遇到过,也仅仅是遇到过而已,人生来去匆匆无数的人会经过,会走到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相遇,就成了不敢想的奢望。” “这样啊……听起来很悲观呢。洛姑娘要乐观一点,能抓住的为什么要放弃,难道会有人替你去后悔么?住在心底一辈子,不如相处的一阵子,你说呢?” “呵呵……或许吧。” 洛汐也觉得是这样,只是她做不到罢了。 东方未羽正准备说些什么。 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丛林里,有什么一闪而逝。 她恍惚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女子说。 “洛姑娘,我突然有点事情,可能现在不能陪你了。” “啊?哦……没事。” “那以后再聊,抱歉。” 东方未羽就这么匆匆的离开了,洛汐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正准备转身回到自己暂住的地方。 但是一阵风吹来。 她的鼻子嗅了嗅。 下意识的动作。 “这是什么……” 她的神情有些呆滞。 84 他是谁? 东方未羽穿过这无声的风,任由冷冽的空气试图伤害自己的脸庞。 在穿梭的树林之间,她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什么,应该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却分明存在什么气息。 东方未羽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不是因为直觉能帮助自己改变人生。 而是她总是知道,人的直觉大部分情况下往往就是自己最希望发生的画面。 她对此抱有期待,所以才会相信直觉。 直到她在几棵茂密的大树之后,看到了平静坐在一块石头上的身影。 他望着自己,眼神平静似乎还有些稍稍的无奈。 仿佛在说:这都被你找到了? 东方未羽却眯起了眼眸,露出了如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 “看来臭师父也知道关心一下徒儿啊,今天应该没有给你丢人~” 许念摇摇头。 “他们又不知道我的存在,跟我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哼,你就不能稍微的婉转一点嘛,老是这么直来直往,小心报应!” 许念好笑的看着闷气的少女,“你放心好了,老天没你想的这么闲。” “哼哼。” 东方未羽这么哼哼唧唧着,却是脚步轻快的靠近了少年。 然后在他的面前稍稍的弯下腰来。 领口就会微微的敞开,许念就会看到这个少女极其漂亮的锁骨。 锁骨再往下,就是更漂亮更吸引男人视线的区域,应该是如此。 许念却没有深入去看了。 而是任由对方这么弯腰看着自己,姿态显得无比暧昧的说。 “那师父今天也一定看到她了吧?” “谁。易千繁么,要我再去帮你出口气?” 东方未羽生气的说,“你老提他干嘛呀!我说的是那个女孩子!” “谁。” 许念当然知道东方未羽说的是谁,只不过有的时候装傻是男人必学的功课。 东方未羽冷哼一声,显然是看出来了什么。 “就是和我后面对决的那个女孩子……那个洛汐,你看到了吧?” “哦……叫洛汐啊。” 当然要装作不知道,虽然有些事情东方未羽知道了也不会乱说,不过对于洛汐而言则是无妄之灾,没有必要。 “哼哼,还装作没有印象,人家长得那么漂亮,你敢说你没有注意到?” 少女有些气呼呼的说道,手指戳着许念的肩头。 小小的动作,还带着一定的警惕和忌惮。 许念摇摇头。 “漂亮的人那么多,我有必要每个都关注么。” “那师父是从什么时候看起的?” 听到许念这么说,东方未羽的胆子似乎大了那么一些,稍稍的靠近了一些少年,几乎要往他的怀里钻。 许念只能稍微的直起身子,避免自己的脸颊先碰到对方的身体。 倒不是什么洁癖,只是……男德,恩,欢喜宗最后的单纯的男德意识。 “哦,就正好过来看了一眼,也忘了。小打小闹有什么好看的。” “对你来说当然是小打小闹啦……”这么说着的少女,却是小心眼和小动作并存,顺着对方的身子就坐了下来,坐在了许念的左腿上。 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挤进了对方的胸膛。 手臂就搭在了许念的肩头上,这套动作无比的丝滑,顺畅,许念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就怎么把自己当成了一棵树,而她则是成为了树袋熊。 应该是预谋许久了。 这个女孩子的心眼,比被啄木鸟盯上的树干窟窿还要多。 “说话就好好说话,你上来干嘛?”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 东方未羽笑眯眯的,“嘛,师父舍得让我这么一直站着嘛?很累的。” 许念翻了个白眼,“打基础的时候专门有个功课就是扎马步,我没让你扎马步就算是心慈手软了。” “嚯,你还想让我在这里扎马步?” “那不然在什么地方?” 许念说完这句话就不自禁的想象了一下某个画面。 等等,人不应该到这种程度吧? 比如让这个少女一丝不.挂的扎着马步在床边,然后自己在后面……恩,不能多想了。 否则这个少女就会感觉到什么,然后起劲了。 没想到现在的东方未羽显然懂得也不少,可能是昨晚的事情让这个女孩子觉醒了什么,虽然自己也没有让她一夜之间从少女变成女人。 她的俏脸立马粉红起来,变成了暧昧旖旎的颜色,就像是一个春天会盛放的桃花,该多么美艳就有多么美艳。 “师父……你好坏。” 她这么说道。 许念的头上满是问号。 他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这也能想到一块儿去? 该说对方不纯洁么? 好像也无济于事。 这是从根本上出了问题,这个人的思想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我是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了。” “都在想师父你呀。” “滚一边去。”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要推开这个女孩子,但是对方就像是附骨之蛆,就像是攀上了树枝的藤蔓,怎么会放弃? 非但没有被推开,反而缠绕的自己更紧了。 东方未羽那青春又傲人的身材,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仿佛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抗的恩赐。 胸部的弧线本就美妙,被挤压着就更是妙不可言,弹性和柔软并存,娇嫩却不失挺拔。 而且整张脸都几乎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亲密的贴贴,体温的交汇。 熟悉的她的芬芳会钻进自己的鼻子。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 “跟个鬼似的,再缠人一点。” 东方未羽却像个小孩子似的蹭着少年的身体。 脸颊也蹭着他的脸庞,一时之间好像分不清楚谁的更细腻。 “那我就缠师父啊,别人我看都不看的。” “说的真好听。” 这种东西相信不相信没有什么必要,要从别人的反应获得欢愉,或许是人之常情,但是许念总是不习惯,无论是虚荣也好,满足也罢。 “师父你很奇怪诶。” 东方未羽就在很近的地方,说着话。 嘴里湿湿热热的芬芳喷吐到了少年的脸上,让许念感觉仿佛睡在了一片湖边,潮湿又温暖。 “是么。” 东方未羽点点头。 “明明有的时候呢,你稍微说一句好听的话,就能让人心花怒放,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一切,但是你好像很避免这种事情,老是在这个时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许念想了想,“有什么必要么,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做什么,有需要我会说,如果要交易也可以。但是犯不着让人平白无故的送。” “怎么是平白无故,你怎么就不知道或许是心甘情愿呢?” 东方未羽眨着眼睛问道,看着对方的嘴唇,他说每一句话都有让人信服的魔力,听进去,记下去。 “就算是心甘情愿也会让我有压力,有负担,我不喜欢这些,所以就不想要。” 听到少年的话,东方未羽不知道为什么,从对方平静的表情上,感觉到了一种心疼。 他的身体里似乎住着长久的寂寞,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牵扯到这一部分的寂寞他会疼痛么,还是对于习惯了孤独的人来说,关心和纠缠反而是一种伤害。 她抱紧了一点少年。 在他的侧脸轻轻的一吻。 “所以啊,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你的累赘。我一边不想让师父觉得厌烦,但是一边呢,又想要感觉到师父对我的需要,是不是很贪心呢。” 许念无视了自己脸颊上的湿润,眼睛里是这个清冷的夜晚,无边的黑暗总是看不到尽头。 他低声说,“没什么,只是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不值得,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突然消失了,就像是我得出现一样,毫无征兆。” “臭师父还真是舍得呢,啊呜……” 东方未羽张开了她的红唇,湿润的空气,和她的嘴唇,含住了许念的耳垂。 轻轻的包裹,然后搅动,一点点的湿润。 虽然无法浸透他的肌肤,但是却能进入他的心底。 成为特殊的触感。 香嫩的舌尖,轻轻的挑动,不一定要落在最关键敏感的部位,也可以带来相似的效果。 她的痴缠,她的含糊不清,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无意识的抚摸。 当她终于松开了自己的耳垂,却捧住了自己的脸。 含着水雾的眼眸这次看着自己,不再是为了获得什么力量。 “我一直都相信,你出现在我得面前一定是有意义的。不是为了让你短暂的存在,然后离开……” “不是任何事情都有意义的。” 许念还是那副态度。 东方未羽却摇摇头说,“不管如何……最起码,你不能没有一点征兆的消失在我的世界,否则……我哪怕把整个世界翻个遍,也要找到你。这是真的。” 许念不怀疑对方的执着。 他看着对方的嘴唇,在朝着自己的嘴唇靠近。 他的眼神顿了顿。 却伸手突然推开了对方。 东方未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踉跄的站在了地上,接着定睛一看。 那个少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感觉怅然若失的时候。 她感觉到了什么,猝然的转过身。 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正眯着眼睛,狐疑的看着自己。 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并不是发现秘密的那种兴奋和疑惑。 而是一种……震惊,短暂的自我怀疑? 东方未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对方却走了过来。 看了看面前空无一物,但是还残留余温的石头。 接着用古怪的表情看着自己。 “刚才……是谁?” 85 别无选择的可怜人 “……” 东方未羽当时是觉得许念的突然离开,只是不喜欢被其他人看到。 当时还有些小欣喜呢。 自己的师父这么有底线,男德简直也太好了,连让这种漂亮姑娘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 于是她当然就乐于配合。 立马说道。 “没人啊。” 洛汐却是狐疑的看着东方未羽。 “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这里说话,难道是自言自语?” 东方未羽立马点点头。 “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 洛汐却眯起眼睛,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种咄咄逼人的架势。 “是么……但是为什么要特意的甩开我,来到这种地方自言自语呢?” 简直就像是一种病症。 而洛汐当然不会相信有这种病症的存在。 如果有那也是借口,一定是有什么人刚刚在这里存在……只是她不想让自己知道。 虽然那的确好像不关自己的事情,也的确没有告诉自己的理由。 但是洛汐偏偏觉得这一切不对,她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或许还真和自己有些关系,那个人酒精是谁好像对自己有些重要。 东方未羽没有支支吾吾,只是笑着说。 “刚才好像感觉这里有点情况,结果发现是我想多了……好了,没事儿了,我们先回去吧。” 看到东方未羽这么嘴硬的往回走。 洛汐似乎没有什么办法。 她皱着眉头四下环顾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是下意识的耸了耸鼻子,但是这一下……她仿佛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她重重的闻了一下,除了留在空气中的,属于东方未羽的芬芳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应该……是男人,而且……怎么说不出的熟悉? 等等……这次难道也是自己的错觉么?这该不会是…… “洛姑娘?” 东方未羽回过身看向站在原地的洛汐。 洛汐看向东方未羽。 她眯起眼睛说。 “东方姑娘。” “恩?” “你认不认识一个人。” “人……谁?” 东方未羽奇怪的问。 洛汐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她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 “哦……” 东方未羽不明所以,她不认为对方和白先生认识,看起来她也没有自己那种经历。 只是表现未免太奇怪了,自己就算和一个男人在这里约会,对她而言有这么重要么? 却没有想到走出两步来。 突然听到身边的女子说。 “许念!” “……” 洛汐注意着东方未羽的表情。 却只看到东方未羽奇怪的转过头望着自己。 却根本没有去看前面的意思。 ……难道真的不是他?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 —— 当东方未羽回到了明火教的时候,许念还在她的房间里,平静的看着书。 东方未羽关上了门。 然后悄悄的来到了许念的身边。 低声说。 “许念~” “……” 许念奇怪的看着东方未羽。 “你脑子傻了,谁是许念?” 东方未羽放下心来,她就是随便念一句而已,顺便看看有没有这个离奇的可能性,谁让这个男子总是神出鬼没呢,鬼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碰见过那个叫做洛汐的姑娘。 如果说人的本性就是多疑,那么女人就是疑上加疑。 “没~就突然想起了这个有趣的名字。” 许念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趣在哪儿,不过用脚想都知道,这一定是洛汐对这个少女的试探。 洛汐能敏锐到这种程度许念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两人分开的时间不算久,就算是直觉也能让她稍微串起一点蛛丝马迹,不过不被当场抓包的蛛丝马迹都不算什么。 如许念自己所言,没有在此时相见的理由,她才刚刚走出属于她的新人生。 “很普通的名字。” 许念平静的看着自己的书。 给自己的名字一个简单的判断,实际上失去记忆的自己,一开始被沈欲带到欢喜宗也是没有任何名字的。 当时沈欲叫自己十七。 因为那一天是十七日。 不过过了几天,许念的脑子里就出现了 的确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名字,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好像的确是很普通……唔,没有白先生好听。” 许念看了她一眼。 “那我叫什么?”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那个啥……白玉京?” “没人起这么蠢的名字。” “那师父你叫什么嘛,你又从来不告诉我,我只能叫你白先生和师父了呀。” “就不告诉你。” 许念笑了一下,坏心眼总是不期而至。 “臭师父!” 东方未羽走过去,又抱住了许念的脖子。 但是少年没有什么反应,随着她摇晃自己的身体。 东方未羽停了下来,然后眨了眨眼睛,“师父你今天会走吗?” “恩,今天该走了。” “今天就走啊,不多待两天?” 东方未羽摆在了脸上的不舍。 许念平静的说,“我就是随便来你这里逛逛,又不是在你这里住下,离开不是在意料之中?” “但是好歹也多两天呀。” 东方未羽委屈巴巴的说道。 许念看了一眼少女的表情,那撅起的嘴都能挂水壶了。 许念合上书,站起身来,舒舒服服的在窗户面前伸了个懒腰。 “一天两天的能有什么区别……该说的话说完,该做的事情做完就没有了停留的理由。” “当然还有。” “什么。” “喜欢,眷恋,爱意……都是留下人的理由。” 东方未羽认真的说道。 许念朝着门口走去。 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少女。 “那些暂时不属于我。” 东方未羽乖巧的看着少年,“那我等你以后再说。” 原来比起我喜欢你。 我爱你。 更让人觉得沉重的是我等你。 人总是等待一些无意义,甚至没有结果的东西。 等风来,等雨落,等远方的人归家。 许念拉开了门。 “再见。” “师父慢走~” 等到许念关上了外头的阳光,身影消失在门口,如每次一样。 东方未羽的眼神迟迟落下去。 她缓缓的起身,关上了门。 短暂还是漫长的时光如何度过,心里装着一个人的确会更加沉重,但是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期待。 他会回来的。 就像是春天总会到来。 —— “是你……” 幽暗,仿佛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脚步踩在了冰冷潮湿的地板上,空气中是晦涩不堪的气息。 隔着古朴又厚重的牢门,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抬起了他昏暗的眼眸。 一个灰袍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仿佛是两个世界的角色。 完全不同的气质,精神,因为一扇牢门而隔开。 “好久不见了,还活得好好的。” “……你来做什么。” 里头的憔悴男子,只有昏暗的,冷漠的眼神。 而灰袍的男子则是微笑着看着对方。 “总归是有些事情告诉你的,外头的世界你也很久没有见过了。” “……我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想说什么就直说。” 灰袍男子微笑着道。 “大可不必这个态度,你真的没有在乎的东西么?” “……” “啊……是啊,大概,在十年前,你的在乎就已经死在了天墟之中。” “恒温,你闭嘴!” 里头的男子陡然暴怒起来,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牢笼的栏杆。 眼眶瞪大,仿佛随时要裂开。 显然恒温的话,触及到了这个男子的逆鳞。 恒温却没有一点忌惮的意思,反而是微笑着看着对方,似乎在欣赏对方痛苦挣扎的表情。 “可别这个样子……万一失手把你杀了那就不好了。” “恒温!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还不如把我杀了!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牢笼里,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恒温啧啧的摇摇头。 “当然有区别……死人是没有价值的,而活着的人,还曾经是个天才……哪怕是走火入魔都是有着无限价值的。” 男子冷笑起来,仿佛明白了恒温的意思。 “你放心好了,你让阿青死在了我得面前……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的,哪怕我去死。” 恒温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 “的确是条汉子,哪怕都走火入魔了,也这么有正义感……只是可惜了,你们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你说什么!” 恒温微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在你闭关那一年,阿青就怀上了你的孩子,而现在……你关了多久,那个孩子就多大。” “他……他在哪儿……” 男子陡然的失神,血缘关系仿佛牵动了他的全身。 恒温微笑着看着男子。 “现在你肯听听你要帮我做什么事情了么?” “我在牢笼之中能帮你做什么?!” “放心好了,人生总是有无数的意外,这个世道亦是如此。比如……突然牢笼破开,突然你挣脱了身上得禁制……突然出现在什么地方,杀了一个什么人……毕竟走火入魔嘛,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你说呢?” 男子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恒温……你这个恶魔,你又要害谁?!” “放心好了,这是个简单的事情,只要帮我做了这个事情……你活下来,我会让你见他一面。你死了,起码你和阿青的孩子会生活的很好。那么……你要如何选择呢?陆南飞。” 阴暗的囚牢。 锁不进的,是无数的阴暗。 阳光多么万丈,阴暗就能多么长存。 昆仑宫里。 澹台洛水带上剑出门,她有了离开参剑壁以来 PS:好早的双更!太棒惹! 86 许念的本分工作 许念不喜欢喝茶。 但是最近某位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总喜欢给自己喝一种奇奇怪怪的茶。 像是茶,但是喝起来又有点像是草药,带着一股中药的味道,同时却又显得很下咽,热乎乎的,很少茶水的味道,更多的……却像是汤药。 沐晚桐说这是凉茶,有着去火,沁人心脾,滋养身体的功效。 于是许念就很礼貌的询问沐晚桐。 “大冬天的,我喝什么凉茶?” 于是在那一天之后,沐晚桐再也没有给许念弄过凉茶。 说起来,几天没喝,还怪想念的。 他在窗边,桃夭趴在了桌子上,懒洋洋的。 毛茸茸的,茂密的皮毛让她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冬天的寒冷,冷风的吹过,白毛飞舞,似乎也无法让她从寒冷中苏醒。 许念抚摸着她软软的身体。 然后自顾自的嘟囔。 “或许只是我开始想念夏天吧。” 夏天有什么好想念的呢?就像是一个远方的人,遥远、美好,包含你所有美好的幻想,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远方的人不一定回来,夏天每一个四季都在。 夏天有什么好想念的呢…… 许念看着手中的这本书,叫做《煮夏》。 记录的是一个夏天的故事,内容许念忘记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是闲暇无聊又翻起。 对这本书有反复的执念,不是因为故事多么精彩,而是许念喜欢这本书的描写手法。 用极其淡然甚至有些冷漠刻薄的语气,说出一个甜美的故事。 里头都是猜忌,争吵,以及男女主的误会。 但是偏偏,他们最后修成正果。 有人喜欢说,一个完美的过程搭配一个悲伤的结尾才能称之为完美的故事。 但是许念觉得这样也不错,惨烈的过程,却有一个完美的结果,或许是更多人的真实情况呢。 许念正无聊的发散思维,想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就像是一些宗门崇尚的冥想一样,想人生,想宇宙,想世界……只不过是一种消磨时间的行为。 但是许念应该有所预料。 自己的时间其实现在没有那么自由,因为总是有些突如其来,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许念,宗主叫你过去。” 来的是一位不知名的师姐,在窗户这里给许念传达了这个消息。 随后表达了一些想要进来和许念商讨人生的意图,但是许念礼貌的拒绝了。 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的凌乱了,不需要更多的商讨。 随后他放下书给桃夭准备了两条小鱼干之后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沈欲正在房间内静静的看着瀑布,似乎这个场景已经见过了无数次。 频率只是稍稍低于自己每天见到的太阳的方向。 “这几天天气真不错,是吧?” 听到在自己身后,少年那没有特意遮掩的脚步声。 沈欲没有回头,就轻声开口。 许念不知道这句开场白代表了什么,人生或许就如小说,很多的时候,一个美妙的开场很重要。 可能是无厘头的,也可能是别有深意的,甚至可能是贯穿始终的。 “还行吧。今天叫我过来有事么?” 许念问道。 他就站在了沈欲的身后停下脚步,看着瀑布的湍流向下,飞速的击碎水花。 比起夏日,瀑布的水流已经是减弱了许多,尽管如此,也像是一个就算迟暮也积极向上面对人生的老人,燃烧着仅存的生命。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叫你过来?” 这也在许念的意料之中,最近欢喜宗的事务的确很少,当血极宫的人‘不明不白’的就这么离开撤退之后,似乎是难得的一段闲暇的时光。 宗门里的弟子卸下来了不少的压力。 也开始了之前的活动。 不过对于许念和沈欲而言,大概生活的变化不多,因为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这次行动的意义。 所以面对血极宫的时候,其实压力完全不在他们的身上。 有些意外的存在,不过只是连环的阴谋在某一个时间节点,终于发酵罢了。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太担心。 许念已经让这阴谋的关键一环,再没有了发挥效果的可能。 或许在未来还会有人填补上这个位置,继续的发挥作用,但是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在短暂的时间内,至少能让受惊的这些爬虫稍微的安静一点,躲在自己的洞穴,不敢出头。 “哦……” 沈欲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 “你最近好像兴致缺缺,该不会是因为洛汐的离开吧?” 在她眼里,反正这些有猫腻的女子,一个个的离开也不算是可惜。虽然之前的洛汐的确算是欢喜宗的得意门生,不过她本就不属于这里,白眼狼是沈欲早就送给洛汐的评价。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来人往,谁的离开都很正常。” “也包括我?” 沈欲看向少年。 许念当然是毫无求生欲得点头承认。 “当然,谁都一样,我也一样。” “还真是无情无义啊。” “在魔域无情无义才符合这里的标准吧,我们又不是在人宗。” 许念说起这些事情似乎还理直气壮,总是有着足够的理由来支撑他爱搭不理的性格。 “说的好像你在人宗就会有情有义一样,你这个人啊……不管在哪里都是这样,我都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拯救你这么糟糕的人。” 许念平静的在沈欲的身边坐下来。 一起看着这水流不大的瀑布。 哗哗啦啦的声响有些节奏,就像是奇怪的乐章,说不上多么好听,只不过是身边这个女子早就习惯。 “我不需要谁来拯救,而且别人的拯救真的算是拯救?” “为什么不算。” 沈欲奇怪的看着许念,然后说,“就像是深陷在泥沼之中的人,能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不挣扎保持镇定,然后等到过路的人将自己拖拽上去。而往往许多人都会突然的深陷在某种情绪之中,自己无法挣脱。” 听到沈欲看似很有道理的话。 许念却摇摇头。 “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来比喻去类比的,你以为是别人将你从什么情绪里拯救出来了,可是然后呢。不过是让你产生对另外一个人的依赖,如果他是什么绝世大好人,那还不说,但是如果但凡有一点不好的心思,你只不过是换了个沼泽待着。” 沈欲看了一眼这个少年。 “你就这么不喜欢别人参与你的生活,试图改变你的一些东西?” 许念摇摇头。 “不喜欢,为什么要喜欢。我的生活是好是坏,是泥潭还是大海,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无需别人来拯救,我扛不住了就去死,扛得住就扛着。” 沈欲笑了起来。 她觉得这个少年孩子气的时候也太孩子气了。 就像是一个单独的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别人再想补上,他就怎么也不愿意要了,生着闷气,也不知道是跟谁生气。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欲靠过来,伸手掐了掐许念的脸颊。 许念奇怪的看着沈欲微笑的眼眸。 “不要老是突然搞这种破坏气氛的事情。” “破坏气氛?你觉得到底什么才是气氛?我找你过来就是为了和你在这里谈人生谈世界的?” 沈欲觉得这个少年有问题,完全不懂男女之间最正常的气氛到底是什么。 他难道认为男女就应该正儿八经的坐在一起,看看瀑布,说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么? “……哦,我以为是这样来着,毕竟你看起来也很闲。” “我再闲能有你闲?好歹我也是欢喜宗的宗主,平常也有一些事务要处理,你除了游走在各个女孩子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做了。” 沈欲再次用力掐了掐少年的脸颊。 许念说话都不顺畅了。 “我也是有点其他的事情的。” “比如说?” “看看书,练练剑,除暴安良……” “呵呵,我就没有看到过你提起过剑,还除暴安良,巧了不是,魔域里全是魔头,你出去宰一个?” “算惹……” 许念被揪着嘴角,说话声音都变调。 虽然沈欲知道这个少年有他自己的秘密。 他可能真实的实力是强大到无法想象,但是还是根据长久的熟悉感,一直以来的习惯,觉得这个样子的许念是真的很好欺负。 这样的时候不欺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欺负的机会了。 于是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沈欲松开了手。 许念似乎觉得有些不对,想要伸手撑起身子。 但是沈欲的动作更快,直接果断的将这个少年推倒在了地板之上。 有些冰凉湿润的地板,上头或许还参杂了一些池塘里,飞跃起来的水花。 接着仰面躺在地上的少年就眼睁睁的看着沈欲翻身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跨坐在自己的腰间。 那柔软又有弹性的臀,还是一如既往的具有压迫性。 这个女子近乎完美的身段虽然没有含萱那么离谱,但是放在这个世界上,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当她以熟悉的,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这个少年的时候。 许念就知道,今天不是出血就是要出点别的东西了。 可能是要一起出。 她微微的弯下腰来,肆意的欣赏着这个少年的表情,然后微微咬住薄唇。 “你最近的生活真是太安逸了,是不是在别的温柔乡都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工作?” 许念觉得自己的人生里是没有本分两个字的。 但是对方似乎想要自己想起什么。 她低下头,然后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刺痛。 鲜血弥漫了出来。 PS:今天状态一般,可能要喝点酒拯救一下。 87 你真的会后悔的 人总是容易融化在短暂的意乱情迷之中。 明知道欲望和漩涡就像是短暂的酒醉,甚至不过一场放纵的微醺,很快就会恢复清明。 不会有人在里头失去什么的,除非你付出真心。 许念对什么事情都顺其自然,唯独对于所谓的真心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多余的感情交付出去都觉得麻烦。 或许不是麻烦,更是一种恐惧。 带上了太多的期盼,不是因为不能摆烂了,而是你的心就不再孤独。 孤独是什么很好很难得的品质么?并非如此。只是孤独是众多情绪里,最让人安心的一种。 起码不会像爱情一样,迸发无数的占有欲,控制欲,让你的心反复的跌宕。 你总是很痛苦,因为另外一个人痛苦,又何必如此呢? 对人不真诚是危险的,但是对人全心全意的真诚,却是致命。 当沈欲吸取了自己脖子间的鲜血,许念知道这一次的情况有所不同,因为没有任何的药碗,没有任何其他药物的辅助,直接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将自己的鲜血喝下去。 她的嘴角有些许的残留,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妖艳的颜色。 就像是白色的栀子花,本来纯洁无暇,却沾染了世俗。 看着少年肌肤上的血洞,以及自己的齿痕,还有沿着那伤痕的痕迹渗出皮肤的鲜血。 沈欲的眼瞳变得猩红,却是罕见的温柔,那种狂热好像没有出现过。 “虽然我从来不喝别人的血,但是我就是觉得你的血很特别,是最好喝的。” 许念眼神很平静,依旧是藏在了混浊之中,像是淡淡的云雾,遮掩着里头的沟壑。 或许有人望而生畏,也会有人不慎失足坠落其中。 “人血不会算在品鉴的菜肴里吧。” “为什么猪血羊血别人吃的乐此不疲,人血就不行呢?” 沈欲眨了眨眼睛,显得妖艳又有些活泼俏皮,显然比起之前那个沉默寡言更多的自己,现在的沈欲心态已经是完全的转变过来了。 许念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不行,猪和羊那是没有办法反抗,所以才沦为了食物。” 沈欲恍然大悟的看着许念,“所以你反抗一个给我看看?” 许念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对方说。 推开了这个诱人的女子站起身来,看上去就要从这里离开,坚决果断。 只是既然不愿意出手反抗,那么就肯定要承担与之匹配的后果。 而且沈欲才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她的本质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至少要过的去。 所以当许念才从露台这边走到卧室,沈欲就从身后追上来,一只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臂。 接着将对方的身子全部的搬过来,相当顺畅的动作是将这个少年推倒在了床上。 这一次不是把对方扔上去了,心里多少还是带着一些顾忌。 许念就看着天地旋转,然后顺其自然的躺在了床上,比起对方推倒自己的动作,许念觉得自己躺下去的动作更加的自然,简直就是融入了身体的演技。 于是就好像成为了一种本能。 沈欲提着自己的裙摆就上了床,然后跨坐在了许念的腰间,这一次直接伸手将对方的衣领拉开。 她俯身,几乎半个重量都压在了许念的身上,同时近距离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好吃的动物会被吃掉,但是温顺的动物会被当成宠物。你这么温顺,是想要做我得什么呢?” 许念看着对方妖艳的眼眸。 刚想开口说句:你爹。来做最后的嘴硬之时。 对方低头,就顺畅的吻住了自己的嘴唇。 几乎是瞬间让自己好像窒息的攻势,她的亲吻,她湿润的红唇,她细嫩的香舌,都是最好的武器。 将自己缠绕,包裹,仿佛要带进独属于对方的领域。 这个领域暧昧,混沌,漫天都是粉红色。 手掌无意识的在少年的胸膛上抚摸着,顺着那仅有的线条,穿过所有能经过的区域。 他的胸膛,他的腰线,甚至是他的大腿。 好不容易等到女人离开了自己的嘴唇,她只是稍微的看了自己一眼。 “你的气质就像是天生要被人豢养的宠物,好像一点都不珍贵,但是最奇怪的事情就是,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去豢养。”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 “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的思想出了问题。” “我的思想没有问题,就像是无论是谁也无法定义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模样。我是什么人,只有我自己知道,想要做什么人,只有我自己能决定。” 她言之凿凿,逻辑自洽,于是看起来就这么的无懈可击。 沈欲低头咬住了少年的耳朵。 在他的耳边含糊不清的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但是我觉得你不需要感谢,我能为你做什么呢……我想永远这么和你纠缠下去。” 表达了一个朴实,但是听起来有点可怕的愿望。 她的手掌轻而易举的探入了自己的裤腰带之下,准确的将许念缠绕。 少年的神经不算是太敏感,只是没有男人会对这些地方视而不见。 扫荡着自己耳朵唇舌,还有缠绕自己的手掌,甚至能够感觉到她掌心的细腻。 技巧已经十分娴熟了,毕竟不是 可是这样似乎仍然不够,沈欲最不满的就是这个少年总是无动于衷,如同木偶的表现。 于是还顺带着牵起了他的手掌,让他的手有该去的地方可以安放。 那里挺拔,那里高耸,那里也有着想象不到的柔软与弹性。 她的侵扰变本加厉,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许念终于是在这样的忍受之中睁开了眼睛,对方的长发几乎掩埋自己的面孔。 他吹了口气。 “你确定要这样?” 沈欲稍微的分开对方湿润的耳朵,然后看向藏在自己发丝中,他的眼眸。 “不然呢……如果只是言语的纠缠,那未免太过小儿科,只有这样,才能切实的感受到我们存在同一个时空,你不这么觉得么?” 许念点点头。 然后他起身了。 沈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了床上。 而他单独用一只手撑住了床板,就在自己的眼前,俯视着自己。 那双混浊的眼眸与自己对视,沈欲竟然罕见的有些紧张和害羞。 高耸的雪山在他的手中变形,他用力,让自己疼痛,又让自己沉沦迷离。 他低头,距离自己的嘴唇一线之遥,却不落下。 他开口,如古老的神明,落下了他的预言。 “你真的会后悔的,沈欲。” 88 与你,千千万万年 画面的一侧是,衣不蔽体的美艳女子瘫软在了床上。 身上密布的是香汗淋漓。 在前不久晋升了窥天境的女子,很难想象会轻而易举的出现这样的状态,也让她明白有些事情实力的影响真的很小。 尤其是意乱情迷的时候,就像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喝酒。 醉的总是太快。 而沉沦的也是迅速。 在画面的另外一侧,则是缓缓的穿上了衣衫的少年,将他消瘦的身躯藏在了里头。 他站在那里,穿上衣衫,把散乱的长发重新系好的画面就像是一幅画作。 哪怕是此时眼神迷离的沈欲,看着都不自禁的沉浸进去。 想到刚才这个少年的‘卖力’…… 她的确明白了对方话语里,让自己后悔是什么含义。 “休息一下吧,最近应该不会想找我了。” 许念如此说道。 云淡风轻的就像是做完了一件正常的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一样。 慵懒的躺在了床上,现在整个人散发着情欲之后的余韵的沈欲眯着眼睛看向对方。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直接进来?担心我生气?” 沈欲的确有些不了解,刚才自己的暗示应该已经足够明显了, 但是这个少年就是没有想着趁火打劫,在自己最敏感的边缘无限的撩拨,反复跳跃。 用他高超的技巧,还是将自己带到了近乎极乐的世界,不过并非是真的极乐,而人也不可能一直生活在极乐之中,否则那些快乐也会成为平凡的一部分。 许念平静的说,“好歹是个女人,稍微矜持点,这种事情能随便说么?” 沈欲好笑的说,“为什么不行,矜持有什么用,不过是害怕得不到什么东西的软弱退缩罢了。我得人生就不会有退缩这两个字。” 在一次一次的被逼上绝路,面临绝境之后,这个女子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面对困难的退缩,从来不会让命运对你怜悯一点,只会让你在这个世界成为更多被命运摧残之下的一份子。 哪有那么多的点到即止,就如暴风雪一样,不到万物宁静不会停歇。 “那跟我想要怎么做也没有关系,你大可以理解为,我就是不想配合你的事情,越想我做什么我就越是不想做什么。” “还真是叛逆啊。” “大概吧,我得叛逆来的比其他人晚一点。” 许念毫无羞耻心的承认了,反正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也没有什么脸面可言,现在是为数不多的秘密都没有了,承不承认没有什么区别。 沈欲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许念觉得时间似乎差不多了,应该要回去了。 但是这个时候女人却开口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有折梅宫的信,能顺利的让洛汐去到折梅宫,甚至一度成为我自己的后路么?” “不知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兴趣,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 其实很简单能得出沈欲至少和折梅宫某位具有话语权的高层有着匪浅的关系。 但是究竟是什么关系,许念并不知道,何况自己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而沈欲却好像很有说出来的欲望。 在以前,沈欲不会对许念说太多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觉得跟这个少年说了也没有用处,而去向一个废物倾诉什么,简直就是太过软弱的行为。 而现在的情况变化了,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少年神秘,强大,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丧失记忆的那些时光,可能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于是乎有些事情似乎就能找到出口,一个倾诉的对象,或许说给这样的许念,就不算是软弱了。 沈欲知道许念的回答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压根就没有管对方的抗拒。 而是自顾自的说。 “折梅宫的宫主,凌雪妃……这个女人是我的小姨。” “哦……”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一个成为了人宗所谓正道的宫主,地位崇高。我却只能在魔域这样的地方苦苦挣扎,做一个小宗门的宗主?” 我也没有想问啊……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大概是知道人在想要倾诉的时候,就会停不住自己的话匣子。 沈欲声音低沉的说。 “因为我的存在,她压制了自己的成长。我不想拖累她,所以离开了人宗来到了魔域,简单而言就是这样的故事。” 事情说的很简短,大概只是说出了核心。 但是有些关键问题却只字不提。 比如为什么沈欲的存在会是拖累凌雪妃的原因。 沈欲的父母呢? 为什么凌雪妃需要压制成长,才能照顾沈欲? 不过对于这些许念的确没有什么兴趣。 “这样啊……” 许念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而床上的沈欲稍微的翻了个身,美好的身姿变成了侧面,不会因此减少一点魅力。 “为什么我会把自己的后路给洛汐呢。” “你愿意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许念随意的说道,也只是说自己的看法,毕竟他知道这个女人想说就会说,其实和自己的回答没有关系。 沈欲笑了一下。 “可能是在她身上能看到我得影子吧。我想……凌雪妃也会这么觉得。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在折梅宫站稳脚跟,对于她的能力,她的心机,其实我一点都不怀疑的。” 的确,许念也这么觉得。 洛汐这个女孩……就是有着这样的能力。 “听起来不太像是夸人的话。” 沈欲轻笑着说,“还指望我夸她么?我没有让她死在欢喜宗就算是最大的仁慈了。你要知道,这样的女子总是惹人讨厌更多一点。”、 “你不是说她像你?” 怎么这女人急眼了连自己都骂的? 沈欲理所当然的看着少年。 “是啊,所以我也一般挺惹人讨厌的,你不这么觉得?” 许念想了想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沈欲深吸一口气,霍然站起身来。 许念转身就想走,但是恢复过来的女子压根没有给这个少年机会,直接出现在了许念的身后,然后一手搂住了少年的腰肢。 这个动作稍微有点奇怪。 毕竟虽然自己还是更高一点,但是对方的气势,自己好像成了什么青楼里被客人调戏的艺伎一样。 “你还没完没了了?”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才爽完多久啊。果然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是吧? 沈欲却露齿一笑。 “这种事情永远没有终点的,七老八十我也要这么折腾你。” “啊,真希望我六十岁就死。” “放心好了,坏蛋都会长命百岁的……何况在这个世界,百岁只是一个初级的目标。你这种嘛……应该活千年。” “千年王八万年龟?” 她趴在了许念的肩头,嘴唇凑在了他的耳边说。 “是什么都行,只要与你纠缠千千万万年。” PS:昨天喝大了,跟雪宝来了个视频干杯,今天摆一下,我睡一下,半夜的时候应该会起来码字更新~ 89 少年的断头饭 许念回到房间的时候。 陆淡妆正在桌子旁边观察着仰面躺下的桃夭。 似乎对这只可爱又有些奶凶的猫猫有着无限的兴趣。 许念进入房间的时候,陆淡妆还特意对门口的少年说:“嘘。”特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仿佛是生怕这个少年吵醒了睡着的桃夭大人。 许念感觉挺离谱的,搞得好像这只猫是她养的似的…… 不过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自己也不是在养猫,与其说是什么宠物,桃夭更像是一个体态不同的人,有着她自己的想法。 给两根小鱼干就算是豢养的话,未免也太容易了。 何况许念是没有养宠物的习惯的,还要挂念另外一个人的生死好坏,尤其是难以接受。 人应该就是独立而自由的,悲天悯人违背本性,将命运牵连在一起更是荒谬。 大概是如此吧? “要不抱回去好好的看?” 许念坐在了不远处,和陆淡妆并不是多么的近。 陆淡妆埋怨的瞪了许念一眼。 “她醒来就好凶的,不会肯我抱走的。” 许念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宁茴抱她就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是喜欢宁茴,还是害怕那个女孩子。 温柔大方好像就是一切傲娇的克星,大概可以这么认为。 “那你还要在这里看?” “喜欢看呀,圆滚滚的,好可爱。” 女孩子就是无法抗拒圆嘟嘟的,毛茸茸的小玩意儿。 还好自己不是胖子,听说胖子一般都短,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看着陆淡妆想要神兽抚摸,却又有些犹豫的样子,许念就觉得好笑。 在这个时候陆淡妆说。 “对了,前几天你干嘛去了,你也没有在房间。” “随便出去逛了逛。” 许念当然知道那几天肯定会有人来找自己,也没有想到什么特别好的借口,自己又没有必要什么东西都向别人解释。 “随便出去逛逛……恐怕又是在沐晚桐那里夜夜笙歌吧?” 陆淡妆眼神古怪的看着许念,语气里一股浓烈的醋味。 许念对于这个女子的吃醋视而不见。 他平静的回答,“我不会唱歌。” “说的是唱歌嘛!我不信你连这个都不懂,别装了真讨厌……” 少女埋怨的走过来,来到了许念的面前。 然后微微弯下腰,看着少年的脸庞。 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 “你的嘴巴……”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许念的嘴角,然后稍微用力的一抹,就像是在墙角刮落一些墙灰那样。 然后许念就看到了对方的手指上,多出了一点嫣红。 显然,自己不是一个会抹胭脂的男人。 虽然脂粉其实也有不少男人使用,不过许念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毕竟天生丽质……不对,毕竟纯爷们。 那么是从哪儿来的呢? 许念看着她白皙手指中的一抹嫣红,再看看对方的眼神,正耐人寻味的看着自己。 似乎也在询问一样得问题。 “哪里来的?哪个女人嘴上的?” 虽然对于这个少年总是不拒绝,不反抗的态度早就心知肚明,但是该生气的时候还是要生气的。 何况连嘴都没有擦干净,下次他敢干什么陆淡妆想都不敢想。 许念想了想。 “不知道诶,可能是吃东西没有擦干净吧,不一定是哪个女人的。” “是不一定,而不是一定不……那就证明还是被那个女人咬过对吧?” 陆淡妆很恰到好处的抓住了重点,所以女人往往在捉奸的时候,智商会呈现一个飞速的上涨也是有道理的。 “很聪明啊。” “别转移话题。” “不知道诶,忘记了……而且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真是个混蛋……” 陆淡妆生气的靠上来,对着少年的肩头胸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许念有些吃痛,毕竟这些部位还残留着之前沈欲留下的痕迹。 那个说着要和自己纠缠千千万万年的女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整个吃下去了。 而就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咚咚咚~” 房门却意外的被敲响了。 两个人纠缠的动作戛然而止,其实没有什么暧昧旖旎,无非就是这个少女用简单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已。 “谁?” 看到许念不说话,陆淡妆就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 她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在一个男人的房间,孤男寡女的状态也不觉得羞耻。 毕竟礼义廉耻这些东西在魔域可不好用,什么规则都是如同虚设,再大的道理大不过最硬的拳头。 外头敲门的声音明显戛然而止,陆淡妆还有些得意呢,仿佛在说:看,我又把一个狐狸精吓跑了。 许念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知道外头敲门的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陆淡妆的得意还没有持续太久。 外头停止了敲门声,却是传来了一个女孩子温柔的声线。 “是淡妆在里头是吗?” 她的询问,温柔似水,好像一点都不生气似的,反而是 陆淡妆愣了愣,许念感觉对方拳头都握紧了。 银发少女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说着礼貌的话,却是端庄大方的站在了两人身侧,即使陆淡妆正坐在这个少年的腿上。 她的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仿佛都在意料之中。 陆淡妆总是拿这个少女没有办法,如果是洛汐宁缘什么的……她大可以直接大吵一架,跟对方针锋相对,甚至大打出手都在情理之中。 毕竟就像是她不喜欢她们一样,她们也不会喜欢自己,所以情绪宣泄的就很简单,直接粗暴。 但是这个少女呢…… 就总是让人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你要说点重话,对方也就不以为意,阴阳怪气你也阴阳不过对方。 要打架……许念还在这里呢,自己说出去就是欺负一个才痊愈没有多久的弱女子,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个少年肯定会厌恶自己。 诸多的条件,就变成了这种无懈可击的状况,根本就是对这个少女毫无办法。 “知道打扰了还进来?” 陆淡妆憋着自己的小情绪这么说道。 似乎就没有什么尊重可言了,还是坐在许念的双腿上,仿佛用这样的动作就可以诠释两人的关系。 宁茴还是那副表情看着陆淡妆,“如果真的打扰了我会离开的。” 陆淡妆抱紧了少年的脖子,然后挑衅的看向宁茴,“现在没有看出来吗,已经打扰了。” 宁茴却是微笑着说,“但是好像许念并没有这么愿意啊。” 陆淡妆看向少年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变化,这是怎么看出来愿意不愿意的? 这是在瞎说,还是在表示她对许念的了解远超过自己? 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让陆淡妆很不爽。 她的手臂从少年的脖子上松下来。 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看向少女。 “你来这里有事儿?” 宁茴好笑的看着这个女孩子。 “恩……有点,怎么好像这里是你的房间似的?” “这……他的房间就是我得房间。” 说出了很不讲道理的话,不过她讲道理就不是陆淡妆了。 宁茴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么……” 接着她看向了许念,“要不要去我那里聊?” 许念是懒得理会这两个女孩子八百个心眼的,反正自己总是处在了风波的中心。 “去你那里干什么?” “我准备了点饭菜,准备叫你过去吃来着。” “你让宁缘来叫我就行了,自己还要过来。” 许念倒不是心疼对方的身体,只是觉得挺麻烦的,一个人又是做饭菜,然后特意跑过来叫自己,想想就挺麻烦得。 宁茴却是小声的,显得有些委屈的说,“你不是不喜欢宁缘去打扰你么,我就自己过来了。” “你要我过去我不信宁缘不在。” 许念没好气的说,对于这个少女的套路他已经太习惯了。 宁茴拉起了许念的手掌,就在陆淡妆的视线里。 然后轻轻摇晃起来,如同撒娇的说。 “她是我妹妹嘛……不可能不叫她一起的……” 陆淡妆就难以理解的看着两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许念。 “你要不要去?” 许念奇怪的看着陆淡妆,“我去不去又怎么了?” “你去我就跟你一起去!” 仿佛是异想天开,少女突然这么说道。 宁茴看了陆淡妆一眼。 陆淡妆就微笑着看着宁茴,“宁师姐不欢迎我么?” 宁茴摇摇头,“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的话,我觉得陆师妹大概去了也不会多么开心吧?” “为什么不开心,你们要在那里做什么吗?还有宁缘呢……我最近跟她关系挺不错的。” 于是大言不惭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宁茴很快点头说,“当然可以,如果陆师妹真的愿意的话,我也愿意。” 然后两个人一起看向了还坐在椅子上的许念。 许念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 “你们要去就去啊,看我干什么?我不饿。” 然后很快,许念就被架住了。 一左一右的两个少女,似乎是令人艳羡的姿势,中间夹住了许念。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心情就像是奔赴刑场的犯人,恩……现在是去吃断头饭的。 PS:睡觉去啦,作息还是一如既往的混乱,早上起来再码! 90 女人的饭桌 不出许念的意料,在宁茴的那间竹屋外头,很早的就站着一个女孩。 她今天不是高马尾,而是将长发披散了下来。 似乎最近这个少女很少有那种高马尾的发型,将她那种骄傲又生人勿近的气质稍微的掩盖了下来。 难道是因为最近天气很冷,她怕她的发际线着凉? 当宁缘看到宁茴和许念一起出现的时候,这个少女的眼神明显的是亮了一下。 但是很快,她看到了在两人另外一边的陆淡妆。 这个眼神就很明显的不对劲了起来。 充满了敌意,不理解,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疑惑。 当然,陆淡妆看的很清楚,她反而是笑起来,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出现在了宁缘的面前,抬起头说。 “惊不惊喜,今天有我诶。” 宁缘直接没好气的瞪着陆淡妆。 “你来干什么?” “蹭饭啊。” 陆淡妆说的理直气壮。 宁缘直接给气笑了。 “你也是真好意思说啊陆淡妆。” 陆淡妆微笑着说,“那可不是。” “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 宁缘则是更加的冷冽,反正比起装腔作势,这个少女不输任何人。 陆淡妆呵呵的笑起来,“你姐姐都同意了……你如果说这顿饭是你做的,那我就回去咯。是你做的吗?宁二小姐?” 这句宁二小姐可是足够讽刺的。 至少宁缘就容易受不了这个,毕竟最介意的就是别人拿自己和姐姐做比较。 正当宁缘准备发作的时候。 “让一下。” 旁边的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要吵架去旁边吵,别在这边挡着门。 宁缘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 “哼!” 显然把许念的行为当成了给这个少女解围,负气的就往门里走去。 许念也不知道对方突然生气什么,大概是想要捡起原来的人设,看到自己就生气? 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毕竟女孩子嘛,说过的承诺就像是放屁。 当初在池塘边对自己说的话,估计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还好,自己记性也不怎么样,算是双向奔赴了。 陆淡妆笑眯眯的搂住了许念的手臂,“谢谢宝贝~” 似乎又捡起了这个腻人的称呼,许念一阵鸡皮疙瘩,而旁边的宁茴也终于忍不住眼神古怪的看着两人。 陆淡妆甜美的微笑起来,同时表情做出抱歉的样子。 “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把我们私下底的称呼说出来了,怪害羞的呢。” 宁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显得尴尬的笑了两声。 也算是许念 不过也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开始了,战争已经是开始了。 好家伙,这个搂着自己的女孩子的攻击性也太明显了,一进来就先把两姐妹都得罪了个遍,真以为不会遭到报应的? 许念不敢确认,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被无辜的波及。 今天也是欢喜宗最后的单纯,无辜的一天。 来到客厅里,宁茴要去端菜,于是乎剩下来的三个人就面面相觑的围绕着一张桌子。 气氛就开始不对,许念想要甩脱手臂上的陆淡妆,但是对方紧紧的将自己缠绕,不仅如此,还要时不时的朝着对面的宁缘投去挑衅的目光,仿佛生怕对方看不到似的。 只要不瞎应该就能看到。 等到宁茴把饭菜端上桌,因为要拿筷子,这样的状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起码许念的胳膊终于属于他自己了。 “对了,下个月又要宗门小比了,陆师妹这次应该是志在必得吧?” 宁茴看似闲聊似的说起了一个话题,毕竟许念还在这里,总不可能无所顾忌的说起那些女生之间的八卦。 陆淡妆望着对面也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的宁缘,然后微笑着说。 “也不一定吧,毕竟还有宁师妹呢,她也很厉害啊,可不敢说那就是我得囊中之物。” 这种程度的捧杀宁缘当然听得出来,只不过少女并不在乎这些。 “反正一切都是实力说话,如果你这么想要这个 宁缘也是学会了一定程度的阴阳怪气,或许是现在终于长大一点,明白对待这个少年可以直来直往,但是对待这些女孩子却最好不要如此。能多婉转就多婉转,心眼能多少就多少。 陆淡妆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也不一定吧,现在你的实力已经到了需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让我才可以的地步了么?” 宁缘冷哼一声。 “至少我每天坚持尽力修行,不像是某些人,一抓住机会就往男人的房间跑,也不知道修行的是个什么东西。” 对于这样的话陆淡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笑得更开心了。 “宁师妹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啊……这是欢喜宗,魔门诶,采补不就是其中的一门功法么?你说我天天跑是为什么呢……诶,不是吧,宁师妹不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眼神在宁缘和许念的身上游离。 许念倒是很坦然,这里发生过关系的也就是旁边无奈的银发少女一个人,这两个女孩子说什么其实都纯属口嗨。 宁缘立马俏脸通红,坚持了不久的骄傲很快就破防了。 “简直……无耻……!” 这句话说的宁茴都是一愣。 她在嘴里的筷子都停下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在说陆淡妆,还是顺带要把自己也给波及。 陆淡妆却是笑着说,“不是吧,原来宁师妹你这么纯情啊……那还真是没有想到呢。抱歉抱歉,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千万别怪我哦。” 这么说着,却夹着一块肉放在了许念的碗里。 生怕刚才的刺激不够,还特意对许念甜美的说。 “宝贝吃多一点~虽然知道你身体好,但是该补的还是要补的。” 许念看着碗里的肉,觉得这不是肉,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然后他坦然的吃了下去。 宁缘闷声闷气的看着两人,最后转到了许念的身上。 “撑不死你……” 简直就是诅咒。 饭桌上不能说是平静,总是暗流涌动的,许念吃的是如坐针毡。 几乎是吃完之后,许念就要离开饭桌。 然后在这个时候,宁茴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坛酒。 当时许念就觉得情况不对。 可是几个女孩子却硬是架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 于是这次不仅仅是要看着她们喝酒了,许念自己都喝了一点。 只要不是春神酒,他就没有什么怕的理由。 只是……架不住这些少女很快就开始东倒西歪。 在大概半个时辰之后。 许念看到的画面是宁缘和陆淡妆几乎是踩在了桌子上喝酒。 恩……鞋子都脱了。 91 不会告诉你答案. 或许是她们从开始就觉得在自己的面前并不需要体面。 也或许是太过熟悉,开始的端庄不过是为了装给‘竞争对手’去看的,总而言之,在酒水开始上头之后,似乎她们就能卸下伪装。 踩在桌子上喝酒……许念似乎还真是 许念就看着桌子不断的颤抖,碗筷碟子,都在震颤,仿佛是地震要到来的前兆。 他看了一眼那边表情无奈的宁茴。 “下次不准在家里放酒了。” 宁茴也喝的不少,如果她不喝的话,这两个少女是断然不可能喝到这个程度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宁茴绝对是让事态变成这个模样的罪魁祸首之一。 此时银发少女无视了两个女孩子踩着自己房间的桌子,在那里叫嚣的疯狂行径。 而是靠在了许念的身边说。 “什么家……我们的家么?” 她嘴里喷吐包含酒香的芬芳,毕竟是女孩子喝的酒,比起浓烈的味道,香味更浓。而许念的经验是,往往这种香甜的酒水最是上头,总是让人觉得太过香甜就没有什么危险,从而贪杯,然后就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的情绪翻涌,直接上头。 他以前喜欢喝酒,但是随着时间,反而是慢慢去避免酒水了。 眼神妩媚的少女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什么美好的幻想。 已经是在幻想和这个少年以后的‘幸福生活’了。 许念看了宁茴一眼,没有在这个暧昧的时刻,接这种让人上头的话茬。 或许可以顺着说下去的。 适应当时的气氛,欺骗自己反正是喝了酒,又有几句话能够当真呢。 顺着畅想一下所谓的未来,幻想一下对于很多人来说梦寐以求的,平静的,有着贤妻良母的生活。 在一个酒水和星辰都在发酵的夜晚,上头一次…… 不过许念觉得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在不该清醒的时候清醒,因为这些幻想看起来很美好,脑子里的清晰的意识却告诉自己。 自己的人生无法那样下去,连自己的意义都没有想清楚的人,还要去背负另外一个人的意义。 是短暂的相处然后分开,还是说在不久的未来会酿造更大的伤害。 彼此伤害,中伤。互相埋怨,怨恨。 这似乎更加让人痛苦吧?尽管他不惧怕痛苦来着,可是也不愿意就这么看着自己拯救起来的美好,以另外的方式凋谢。 简单的一句话,许念的脑海闪过了许多的情绪甚至画面。 但是最终表情了面部轻微的变化,他说。 “别抓着这种语病,怎么看都是口误吧。” “不一定哦,人有的时候的口误,就是将真心话说出来的漏嘴……会不会是这种呢?” 许念将那些情绪短暂的收起来。 平静的说。 “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的人,说出的话可能无聊,但是一定经过我得思考。所以只是出口的时候有点差错。” “会不会是一瞬间忍不住要将真心话说出来呢。还是说,在这种气氛之下,你也忍不住稍微的幻想,或许是我……也许是别人。” “是别人也可以接受么?” 许念很奇怪这个问题。 宁茴想了想,脸上带着那种酒醉后的酡红,也就是俗称的上脸。 她的一举一动现在都显得浮夸许多,但是在这浮夸之外,仿佛是一曲舞蹈。 她的举手投足,她偶尔仰起头的动作就像是仰望星辰的神明少女。 而偏过头来,带着微笑和面红来看自己的眼神,却又像极了一位慰藉书生,懂世俗的风尘女子。 百般的妖娆都要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哪怕是靠着自己的身体,那随意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掌可能不是刻意的挑逗,但是这样的情绪却会不自禁的渲染到自己,哪怕不是许念的本意。 她就这么在烛火的照耀下,外头的夜风的吹拂下轻声说。 “其实不是我也没有关系的……许念,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其实没有那么自私的,或许看起来很自私,但是发自内心的,最真实的感受,近乎无力的执着……那是希望这个人由衷的开心,幸福。所以如果有人能改变你,让你愿意去享受人生,那么我也会为你祝福,即使没有那么开心。” “说起来好像是很自虐的话啊……” “你看起来还是不怎么相信这种感情的存在呢。” 许念摇摇头,他这次的回答十分的武断。 “这样的情绪,我更愿意将其理解为爱而不得,然后故作大方的一种表演。仿佛这样就能显得自己大大方方,懂事又悲惨,惹人同情,将那些无力的情绪转变成为了一种无声的埋怨。” “还真是能把事情想的多负面就多负面呢……是不是你看着太阳的时候,都觉得有一天太阳会落下来?” “说不定呢。” 两个少女的针锋相对终于变成了趴在桌子上各自扶着额头。 位置还是两人刚刚踩过的地方。 现在许念稍微的偏过头就能看到两个女孩子光着的脚掌。 是粉嫩的,是细软的。 美好的少女,似乎身体的每一处都是美妙的,都是可以细细品尝的。 哪怕是现在显得醉酒的模样,脸上的酡红,那不匀称的呼吸。 在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弄的很凌乱的衣衫,其实都是妙不可言的场景。 一低头就能看到裙摆遮挡不住的修长大腿。 甚至微微扶额的动作,那不整齐的领口会暴露出来的些许雪白,都因为酒水的缘故,而泛起了点点嫣红,是粉嫩的。 不过许念还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爆发什么欲望。 他很简单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宁茴说。 “这两人你打算怎么办?” 宁茴摇摇头,“没办法了,只能让她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了,应该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修仙者还会被酒水迷醉,真有她们的。” 宁茴却笑着说,“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真的喝不了,而是觉得今天有喝醉的欲望呢?毕竟如果怎么喝都是清醒的话,那又何必去喝酒,喝酒不就和喝水一样了么。” 在这种事情上,宁茴的确看的很通透。 不过许念已经站起身来了。 “行,那你就留下照顾她们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宁茴有些委屈的撅起嘴看向许念。 “你就忍心留下我一个人照顾她们嘛?很重的诶,我才恢复……” 许念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银发少女。 “别装了,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恢复?我又不是傻子。” “我……你就真是不会心疼女孩子。” 许念站起身来了,身形似乎还有些摇摇晃晃,似乎喝的酒还不少。 宁茴想要上前搀扶少年,但是许念却摆摆手。 “没有关系,如你所言,喝酒不就是为了享受这样的感觉么?放心,我没事的,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 他这么说着走到了门口。 宁茴看着他的背影,也就跟到了门口。 夜风一下子就将少年的发丝吹乱。 但是他的面庞并没有显得更糟糕,反而是更加的俊朗,带着一丝酒醉的气息,现在的气质仿佛能将人迷醉。 他神秘,他仿佛总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你偶尔得到他温暖的目光,因为他得到拯救。 但是他的本身呢,就像是一块温暖不了的冰,却也不会轻易的融化。 你努力的想要温暖对方,想要将对方变成和自己一样得温度,可是到头来,似乎冻伤的只有自己。 更加糟糕的是你觉得这个游戏十分有趣,对此乐此不疲。 在其中得到的痛苦越多,你反而越觉得自己沉浸其中。 或许自己大概也是扭曲的吧,宁茴突然想到。 想到自己之前对许念说过的那句话:越是伤痛,就越是感觉被这个少年豢养。 这样看来……豢养的不是身体,而是自己这本来奄奄一息的灵魂啊。 因为得到了拯救,因为起死回生,所以反而完全被他所影响,这样好还是不好呢……洛汐的离开,大概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宁茴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就在许念的身后笑了起来。 少年站在门口,听到笑声然后微微回头,就看到了红着脸的银发少女,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望着自己。 满含情意。 是春光,是夜色,是这个空虚的宇宙里,看到一抹星光那样的美好。 熹微的光亮里,能看到希望。 她望着自己,笑着说。 “许念……” “嗯?” “我说过吧。” “你说过的话太多了,现在突然提起,也不知道是哪一句。” 女孩子从伸手伸手,抱住了少年有些消瘦的腰肢。 不会因为吃多少东西而变得肥胖,也不会因为不吃什么就变得更瘦弱。 她在后头用近乎痴缠的姿势抱住了他,像是两座孤岛,并不相互碰撞粉碎,只是连接在一起的样子。 似乎这样就能在更靠近他心脏的地方说话了呢。 能不能说到他心里去呢,其实宁茴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如此而已…… “我说过……你那么对待我,我就像是被你豢养的宠物……我的心啊,我得灵魂,仿佛都会随着你的方向远走。” “所以呢。” 许念平静的低声说道。 但是却好像有些落寞,关乎这个夜晚,却不关乎更多事情的落寞。 “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我喜欢如此,嗯,我的确喜欢如此。所以不要有什么负担,是我得心甘情愿,就算最后没有好结果,那也算是我的活该。好吗?” 宠物是无法得到人类的爱情的。 因为对于宠物,最多的就是喜欢,喜欢已经是极限了。 只是自己应该说什么呢? 夜风不会告诉自己答案,它只是轻轻的唱歌。 92 如果是当时 村庄夜晚会有奇怪的呼号。 夜晚会有红色的灯笼亮起,升至半空。 老人们会说:不要出门,不要离开,不要出现在它们的眼睛里。 白天却如世外桃源,美好宁静,安居乐业。 仿佛是两个世界,两个极端。 澹台洛水是在白天来到这里的,这也是这次她离开昆仑宫外出的任务。 昆仑宫当然也有弟子的考验任务,如果没有一定外出的考验,也很难在履历上有过人之处,做的越好,对未来的发展就越是有帮助,比如进入天墟这样的地方。 她在村口,看着错落的乡间小道。 仿佛是棋盘一样,大大小小的路途在交错着,有些看起来更好走一些,有些则是显得有些泥泞不堪。 昨天下过雨,这个女子的鞋子上也沾染了一些泥土。 在这个村子的两侧,是环聚起来的高山,仿佛将这个村子笼罩其中。 而这个村子的名字也十分有趣。 “雀儿村。” 牵着黄牛的男人,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的年纪不算大,眼神却仿佛有些昏聩,像是失去了精神的那种没有颜色。 尽管瞳孔是黑的,但是仿佛是一片空洞,给人的感觉像是雾气,灰蒙蒙。 “这里是雀儿村么。” 背后背着一把剑的澹台洛水如此问道。 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澹台洛水竟然隐隐听到这个男人低头的瞬间出现的短暂的叹息声。 他看了自己一眼,“没事就不要来。” 然后牵着那头并不鸣叫,也没有吃草的老黄牛,朝着另外一侧的梯田走去。 方格一般的梯田,流淌在上头的水,以及会随风摇晃的稻子。 她一路朝着里头走着。 似乎这个雀儿村里的村民并不多,路上遇到的也是寥寥无几。 偶尔会有一些老幼妇孺,但是她们的眼神也和之前那个牵着老黄牛的男人出奇的相似,仿佛是那种没有生命的,没有光芒的,只是在阴曹地府的死人在观测一个鲜活的生命那样。 太不对劲了。 可是澹台洛水强忍住了心底的那种不适与异样。 一直往里头走着,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设施,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红色的灯笼。 落后而贫穷,似乎就是这个雀儿村最真实的定义。 不过澹台洛水需要在这个村落寻找一个落脚点。 那些有人居住的地方自然不在澹台洛水的考虑之内,尽管她并不能确定那些紧闭的房门内,是否真的有人居住。 或许……居住的压根就不是人呢? 直到这个女子走到了一间门窗破败,但是里头似乎还保持完整,只是有着些许灰尘的房屋前。 里头理所当然的没有人,连蜡烛都缠绕了不少的蜘蛛网。 她走到了门口,却看到了到今天为止,在这个村子里 只是这红灯笼暗淡的过分,简直就像是黑色一样。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耐心的等待的时候。 “嘎吱。” 旁边一扇门却被推开了。 出现的是一张苍白的脸庞,是一个大概就五六岁的小孩子。 看上去没有什么血色,简直就像是用纸折出来的纸人一般。 他的眼神似乎也没有焦距,显得并不真实,此时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看得澹台洛水竟然有些后背发凉。 小孩看着澹台洛水,张嘴说。 “那里不能住的。” 声音是小孩一般的稚嫩,但是听上去却没有什么感情,不过这算是澹台洛水来到这里之后, “为什么?” 澹台洛水问道。 小孩在门框的位置,扶着门框说。 “因为那里死了人。” “死人的地方就不能住么?” 澹台洛水显得很不讲理的反问道。 小孩似乎有些奇怪这个女人的回答,他出现了一丝疑惑的表情,接着微微低头看着脚面说。 “他们都这么说……死人的地方不能再住人了,何况是活人。” “他们是谁?” “村子里的人。” 澹台洛水想了想,看向小孩。 “你的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小孩摇摇头说道。 澹台洛水注意到这个小孩摇头的动作,都显得十分的僵硬,就好像脖子与脑袋彼此不配合一样。 “是么……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想了想说,“我叫雀儿。” 和这个村子一个名字么…… 澹台洛水想了想问。 “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么?” 小孩迷茫的看着澹台洛水,然后说,“雀儿?” “我怎么会和你一个名字。” “那你以后会叫雀儿。” 小孩说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接着看向澹台洛水最后说了一句。 “不要住进去。” 澹台洛水看了一眼小孩,却摇摇头,然后迈步朝着这没有人烟的房屋里走去。 同时说道。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天生的不听劝。” “砰。” 门就这么关上了。 澹台洛水却没有回头,她进入了房屋之中,准备在这里等到深夜。 事情或许会不一样吧。 或许…… 她走进房间里头,在桌子上,摆放了一块灵牌。 而灵牌上写下的是一个人的生卒年。 有着烧完的香灰,但是更让澹台洛水在意的是,灵牌上出现的名字。 “雀儿” —— “啊……” 许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从床上醒来,还闻到了一股酒味。 看来昨天自己还是喝的不少,不过他也没有想着用玉气将那些酒水给排除出来。 就像是宁茴说的那样,有的时候人喝酒就是为了去醉。 即使不想烂醉如泥,也是愿意微醺。 而因为少年的动静,旁边的白猫也是翻了一个身子。 喵呜了一声,然后就是反转身子,四脚朝天。 将那粉嫩的肚皮都展示在了许念的眼下。 许念看了一眼,伸出手摸了摸桃夭的肚皮。 桃夭发出了呼噜噜的声响,似乎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四只脚都会偶尔无意识的抽搐。 许念做着这样无聊的动作,然后松手,从床上坐起身。 不是一个明媚的日子,今天阴沉,外头正在飘荡着细雨,冬天下雨可太正常了,正常的就像是普通人需要吃饭需要喝水一样。 “你在干嘛?” 许念站在门口,看着屋檐下的雨水落地。 声音传了过来。 是撑着油纸伞的女子,有着一头桃红色的长发,白狐脸面具被她摘在了脸侧,只是挡住了一边的侧脸。而整张无比美艳的脸庞就这么出现在和风细雨中。 飘落的斜雨就像是帘幕,而她的脸,就像是万众期待的珍宝,要最热烈的欢呼,要最鼎沸的人声才能恭迎。 雨还在下着,许念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沐晚桐。 他想了想说。 “看看雨。” “不看看我么?” 女子温婉的笑着,身上是那种端庄大方的气质,当然许念知道,在别人的眼里,这个女子一定是冰冷可怕且强大的。 只是人特别善于在不同的人面前出现不同的气质与情绪。 而她站在雨中,雨水顺着纸伞的边缘掉落下来,会偶尔的沾湿她的肩头,却不会让她显得狼狈,而是清丽的更加美妙。 “你已经在雨中了。” 许念说了这么一句话。 眼神收了回来。 沐晚桐的眼神稍微低垂,她想起了什么。 那一年泛舟湖上,她几乎对那一年发生的许多事情都已经遗忘,但是却偏偏记得那一天,并且毫不怀疑,自己会一直记得下去。 那一天也下雨了。 他们在雨中,在帝都的皇城外,那一片湖泊上泛舟。 下雨了,雨水不大,但是却显得天地安静。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而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仿佛那个男子的形象犹在眼前,只是现在这个少年更加的年轻,却也更加的消沉。 当时他的眼里满是光芒,就像是星辰密布的夜空。 对着这个世界有着他的锋芒,他的决心,和他的挑战。 但是为什么后来都变化了呢…… 那一天的雨好像是在渐渐的浇灭一切,而现在他们又在下雨时节见面。 “真是怀念啊……这句话好像听过呢。” 她浅浅的笑着。 笑起来却好像有那么一些心酸,许念大概是能想到这句话的意思的,也大概能了解对方的心情。 只是自己没有必要为别人的心情买单,而且就算了解,就算想要安抚,又能给对方如同当时一样得感觉么? “类似的人说过类似的话不是很正常么,但是并非是一样的心情吧。” “你又不愿意承认,但是偏偏又忍不住要给我一些暗示,这又是什么心情呢?” 沐晚桐微笑着看向许念。 许念无聊的摆摆手。 “我说话都很简单的,你自己喜欢脑补就怪不了我了。” “还真是过分呢。” “我这个人人品一直不怎么样。” “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女子站在雨中,明明开着门却不让进去吧?” 望着沐晚桐略显埋怨的目光,少年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让出了距离来。 沐晚桐收起伞,雨水被甩落一地。 她迈开腿,微微的掀起一点裙摆,从门槛踏进去。 脚步落地。 “咚。” 澹台洛水陡然睁开双眼,在这简陋的床上坐起身来。 她看向残破的窗外,是无数的光亮。 红的耀眼,红的可怖。 PS:最近有点摆,倒不是因为喝酒,而是老书要完结,又在准备夏天的新书……同时心情还很不好。最近的口头禅都变成了:烦死。我尽量调节吧,开始感觉自己在生活里煎熬了。 93 她的魔障 房间有风。 风声吹的窗户吱吱呀呀的作响,本就残破的门框发出了即将毁灭的呼号。 仿佛整个房间都在摇摇欲坠之中。 澹台洛水只是浅浅的打坐,并不算是睡眠,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似乎真的睡过去了,这是在以前没有发生过的情况,甚至苏醒过来的感觉都显得如此陌生。 许多修仙者都不需要睡眠,靠着打坐就能补充精力。 天地的灵气更是最好的养料。 但是这里,没有丝毫的灵气感觉,就像是被单独隔绝的一个荒芜的世界。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这就代表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情况,就没有办法从外界得到补充,不过还好,澹台洛水带着一些补气的丹药。 但是这些在这个时候都无法平复澹台洛水内心不详的预感。 在窗外是无数的红灯笼亮起的画面,仿佛整个雀儿村变成了一座繁华的城镇。 但是从白天到现在,澹台洛水都很确定,这里的人并不是那么的生机勃勃,他们看起来正常的劳作,休养生息,更像是一种表演。 这样想起来则是让人更加的毛骨悚然。 但是参剑壁二十一年出来的澹台洛水不至于因为这些东西感到畏惧。 她听着外头风声猎猎的声响,按兵不动。 窗外的红灯笼将外头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诡异阴森的红色。 而在这个时候。 “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铜锣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正常,澹台洛水在尽量的让自己适应这种不正常。 她现在并不想出去,仍然是坐在了床上。 直到那打更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到了这个房屋面前的不远处,陡然停下。 接着就是一成不变的内容发生了改变。 “谁没关好门?” 他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 说不出得诡异。 接着澹台洛水细细的感知,感知对方的脚步声,可是没有脚步声,只有如风静静吹过的声响。 “砰。” 接着是陡然门被关上的声音,却不是自己这个房间的房门。 澹台洛水短暂的思考,终于离开了床铺,她手中握着剑,然后在门后稍微的探出头来,外头风吹草动不止。 却没有一个人影。 只是比起这些人影更加可怖的画面是,肉眼可见的所有房屋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而每一个窗户的窗户纸里都倒映着闪动的人影。 而刚才那个打更人气息消失的位置……澹台洛水望了过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就是白天那个自称雀儿的小孩住的地方。 里头人影在闪动,却没有任何的声响传出来。 红色的灯笼随着风在摇晃,澹台洛水思考了一下,还是走到了窗户边,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捅出了一个窟窿。 她凑过去,看过去。 竟然有三个人。 雀儿赫然在其中,但是此时的雀儿头发却是长的,扎起了羊角辫,看上去……就像个女孩子,澹台洛水看着竟然有些熟悉。 而在他的两侧,是一对消瘦的夫妇。 女的尖嘴猴腮,男子则是形同枯槁。 雀儿说他没有父母……可是现在关键的好像不是这个。 这两个男女,让澹台洛水瞬间的呆滞。 “亏你是个男人!这事情怎么弄?饭也吃不上了!” “哎……没办法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要不……” 表情极其僵硬,没有任何眼神可言,简直就像是在生硬演戏的一对男女突然看向了表情木讷,别扭的仿佛戴着假发的雀儿。 “把雀儿卖了吧。” “他可是我们的骨肉!” “饭都吃不上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卖了他了,不然我们都要饿死!” “卖去哪儿!” “谁价高就卖谁!卖的远远的!孩子可以再生,我们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在这一对夫妇生硬拙劣的表演的时候。 “哇!!” 一直呆滞的雀儿陡然的哭出声来。 “我不要被卖出去!” 他叫喊着。 但是男女的面目陡然变得狰狞起来。 “那你想饿死你爹娘吗!” “是啊!你想饿死我们吗!给你找个好人家你还不愿意!” “我不要!我不要!” “砰!” 一直沉默,从呆滞变成极为冷酷的澹台洛水终于一脚踹开了门。 她持剑冲了进去。 女子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里头三个丝毫没有慌乱,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神空洞的男女。 “不管你们是什么……” 她冷漠的说道,然后抬手起剑。 “哗啦啦!!” 头颅落在了地上,却没有血水喷涌的画面。 掉在地上的声响如此的空洞,澹台洛水能看到的画面……是仿佛纸片被割裂的‘伤口’。 他们的身躯还矗立在原地,但是纸做的头颅却在地上滚动。 而他们的眼睛,却好像突然有了神色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并且张嘴说。 “雀儿,爹娘不是不爱你,我们没办法啊。” “是啊,我们没办法啊!” 雀儿小小的头颅竟然也看着澹台洛水,生硬的张开嘴。 “雀儿,他们的确没有办法呀!” “……” 澹台洛水握着剑的手掌很紧,紧的泛白,紧的青筋都乍现。 “轰!” 在澹台洛水转身走出房间的一瞬间,房屋轰然倒塌,变成了一片废墟,仿佛能将一切都掩埋其中。 可是在废墟里,翻滚的大红灯笼,却好像永远不会熄灭。 澹台洛水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她冷漠的脸庞朝着雀儿村的中心走去。 在半路上,突然一个动作和表情都僵硬的男人跑了过来,相当滑稽的出现在了澹台洛水的面前。 可是澹台洛水却笑不出来。 因为这个男人跑到自己面前,滑稽的对自己举起了剑,说。 “雀儿!你今天要是不从了我,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依旧是拙劣的表演,甚至滑稽。 可是澹台洛水的脑海开始翻滚,甚至有些抽搐。 熟悉的如同恶魔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脑海,怒火在燃烧。 她如记忆中的一样,拔剑向前。 “哗啦啦!!” 起剑的瞬间,就是漫天的剑光。 面前不是血肉横飞,而是纸片的飞舞,如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在那诡异的红光之下,显得如此的荒凉。 可是在这个男人才粉碎,远处却飘荡过来一个身影。 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努力的做出愤怒的模样。 对着自己语气生硬的愤怒的喊。 “雀儿!你竟敢杀了我儿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更加熟悉的画面,在澹台洛水的脑海里出现。 她感觉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心脏,画面多存在一分,她的心脏就越是抽搐一分。 她的双眼几乎通红,她仍然清晰的记得,当时的自己选择的是逃离。 而现在……她忍着脑海几乎撕裂的疼痛,忍着心脏几乎扭曲的抽搐,拔剑相向! 纸片漫天的飞舞,落在她的发丝上。 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她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明明好像刺破了一切,明明好像击败了内心的魔障。 但是为什么……自己还是如此的痛苦。 为什么还是感觉几乎窒息的喘不过气? 她的心脏还在疼,她的脑海翻涌的让她想要呕吐出来。 眼前的红色越来越让人晕眩,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她还要走下去。 雀儿村的真相是什么?她已经知道了,这是不存在的村庄。 为什么叫雀儿村,为什么周围的山峦如同牢笼一样将这个村子笼罩,为什么这些人看到自己做出了自己曾经无比熟悉,视同梦魇的事情,却称呼自己为雀儿? 山是牢笼。 雀是笼中雀。 他们……不,它们在告诉自己,自己只是牢笼中的一只雀。 永远有着无法挣脱的牢笼。 或许是自己的心,或许是参不透的剑。 到底是什么呢……困住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无情剑成了有情剑。 那些过去自己一一的粉碎。 参剑壁上她度过了二十一年。 为什么还会有东西困住自己? 明明这天地广阔,却压的人喘不过气? 她有些出离的愤怒,可是偏偏找不到所谓的出口。 她只能红着眼往前走,不知道那是什么方向,她只知道自己如果此时自己停下来,那就真的永远会停留下来了。 会成为无法飞翔的笼中雀。 可是前赴后继的身影一个个前来。 “雀儿!你这种天赋也能进昆仑宫?谁给你的勇气!” 苍白的纸人在澹台洛水的剑下破碎。 她的气息开始不匀称。 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出现。 “参剑壁?!你以为上个参剑壁就能脱胎换骨了?作秀罢了,我看你要装多少年!” “……” “哈哈哈哈一个上了参剑壁却在不断下跌境界的废物罢了……” “……” 无数的话语,无数的纸片。 飞舞着,如漫天的飞雪。 澹台洛水的气息已经彻底紊乱,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寻找出口的方向,还是在无意义的杀戮,就为了宣泄内心的窒息。 她只是顽强的走着,提着剑,然后变成几乎拖着剑。 几乎每一步都是纸片的飞舞,然后留下一堆纸片在自己的身后。 直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出现。 他似乎是满脸哀伤的看着自己,甚至有几分恳求。 “雀儿……我是真的喜欢你啊。情之一字并不愚蠢,是我李羡鱼蠢罢了……” 喘着粗气的澹台洛水看着对方。 陡然的怒吼。 “滚!” 已经衰弱了不少的剑光飞舞的瞬间,面前的男人破碎成了纸片。 但是这一次不同,他在澹台洛水的面前迅速的重合,却变成了一个崭新的纸人。 而这个纸人……却是一个气质有些颓丧,戴着一张玄狐面具的男人…… 与此同时。 澹台洛水看不到的方向。 她不会想到的是,漫天的纸片汇聚成了一个人。 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背着剑,朝着她来时的方向走去…… PS:这应该是我最近最用心的一章了,有些人不喜欢看稍长一点的过程,又有些人不喜欢太过简单,没有伏笔的剧情。我只能说我尽力了兄弟们。 94 笼中雀 风雨不停。 这天气着实有些凶险了。 就像是老天爷在生气一样。 坐在少年房间的,已经将白狐面具放在一边的女子,坐的端庄,落落大方。 而许念也发现,这个女子到来的时候,白猫桃夭几乎是 就像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有贼心没贼胆一样。 奇奇怪怪。 “今天雨估计要持续好久了。” 女子的裙摆有些微微的湿润,但是并不影响这个女人整体的柔美。 就这么垂落在脚边,被雨水沾染就有些透明的白裙,反而会让她的小腿线条显露出来,漂亮而又光洁。 许念平静的坐在了侧面,微微依靠着桌子,反正秉承着能借力自己就绝对不出力的原则。 “这个季节的雨就是这样的,绵延不绝。” “是啊,就是可惜,想要出门去看看,都没有机会。” “说起来晴朗的日子和下雨的日子哪个更多呢。” 许念突然突发奇想,无聊的人总是能想到一些无聊的问题的。 沐晚桐却没有说这个问题多么无聊,反而是认真的思考起来。 “应该还是晴朗的日子更多吧,不过算在天气里头,阴沉的天气也算是其中之一……所以不只是两个选项。你喜欢晴天么?” 她问道。 两人如闲聊家长里短一般,平静的说起。 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不过在别人看来,这一对男女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人。 许念思考了一下。 “不是多么喜欢,比如这个时候我就喜欢下雨。” “是因为特别清净么。” “下雨声淅淅沥沥哗哗啦啦的,怎么清净了。” 没错,哪怕是现在,外头的雨声也是密密麻麻接连不断的,人说话尚且会累,但是老天爷说话却不会。 “但是比起说话的声音还是要好很多吧,这个世界喧嚣嘈杂,到处可以听到别人的说话声。有人因为这些话语而迷失了方向,有人因为这些言论而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沐晚桐看着这场淅淅沥沥的雨,似乎别有感触。 雨让人伤心,雨让人记忆,雨也让人沉默。 许念却是看着这如帘幕一般的雨水落下,听着雨水浇打檐角的声音,他说,“自己不行就不要怪那些声音了,那些自诩强大的人,不都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么。你也是如此。” 沐晚桐却摇摇头,“但是并非是每个人生来都强大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不确定的因素,会影响一个人的人生……有没有一个感觉?” “什么?” “这个偌大的世界,其实是一个牢笼……不对,无论是一个世界,还是多少个世界,其实都是牢笼,一个个的牢笼。我们就像是这些笼子里的鸟雀。真正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就是笼子外的眼睛,看着我们这些鸟雀如何挣扎,自以为自命不凡,其实只是这些鸟雀里的佼佼者,他们一个轻而易举的决定就能让一只鸟是死是活。” 沐晚桐眼神虚无的看着雨幕的方向,她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东西,似乎身上背负的东西也变得有了形状,是沉重的,是累赘。 却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 人大概就是如此,能想通很多的事情,但是真正让你改变你又没有办法轻易做到。 或许是习惯,或许是因为源自内心的那种软弱。 比如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不肯放手,不肯遗忘的某个女子,见到了面你还是忍不住浮现你最真心的笑容。 比如是明知道没有未来的差事,你却没有办法去换一份新的工作,因为你不知道未来是如何,是比现在更好,还是更差,如果没有回头路该怎么办? 顾忌永远多过你改变的决心。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平衡的称,一开始就注定是朝着一边倾斜。 “你想费劲心血的和这牢笼一决生死,还是想在这牢笼里更加舒适的生活呢?” 许念再次将一个矛盾的问题抛给了沐晚桐。 有人不甘心牢笼的束缚,于是他们挣脱出去,哪怕再此过程中头破血流,几乎失去一切,只要能达到最后的结果,总是甘之如饴。 也有人觉得这一切太过艰难,于是便改变了自身,让自己适应这些不公,让那些不安变成自我安慰。只想着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舒适的生存,这大概就是沐晚桐嘴里的那些‘大人物’最喜欢的漂亮的雀儿。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雀儿将自己折腾的更漂亮,更强大,不过只是为了取悦他们的目光罢了。 沐晚桐想了想看向许念。 “你这句话,好像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似乎也没有挣脱的必要,是不是牢笼,我是不是笼中雀好像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有些人想多了就是思想家,有些人想多了就是纯粹的疯子。” 消极的,依旧虚无的人生态度。 沐晚桐却不生气,反而是勾起了嘴角说。 “人生不是既定的一条直线,总是会因为什么事情而突然有了转折。我在等待你的这一时刻。” 雨水还在哗啦啦的下着,地上的水洼不断的溅起一滴滴的水花。 他们的声音在雨水之中,仿佛是歌唱的童谣,因为这些雨水而有了乐曲的伴奏似的。 浸漫,不断的浸漫…… 当沐晚桐离开了,许念抬起头,却感觉那原本高挑的檐角,现在也显得有些低沉。 他伸出手来,雨水打湿了他的掌心。 他喃喃自语。 “笼中雀么……” “笼中雀……我不要做笼中雀……我不是笼中雀!” 她近乎双目赤红。 看着面前明知道是假的面具男子。 这张玄狐面具多么的熟悉,她一辈子恐怕也无法忘记那个画面。 他什么也没有带,就从天而降,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扯下了自己给自己上的枷锁,然后轻而易举的用一句话告诉自己。 应该有情,有情恰似无情。 他并没有那么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之中,但是偏偏却在自己心里留下的印象,比前面的所有男人都要更加深刻。 或许这就是师父曾经提到过的。 有些人的出现就是那么的不讲道理,你没有想到的时间,恰好的出现,于是就胜过了之前的千军万马,那些人来人往就都成了无关紧要的擦肩而过。 如果要说这是一个女子独特的情愫,或许有些太早。 但是至少,他的形象……他的存在对自己而言的确称得上重要。 站在那里的,一身玄服,戴着玄狐面具的男子终于是看着自己开口了。 “雀儿,何必去挣扎什么呢。这个世界也很广阔啊,这个世界也可以任你飞翔啊。” 他用熟悉的声线说着这样陌生的话语。 但是偏偏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都是幻象的澹台洛水却无法保持平静。 当这个形象出现的瞬间,就几乎掀起了惊涛骇浪。 就仿佛是真的他出现,要推翻自己坚持的一切,要让自己永远的留下。 心脏在近乎扭曲的抽搐,大脑的撕扯好像整个脑子都要炸开。 整个黑暗的天空,下头却是一片昏沉的红色,让人目眩,让人沉迷。 也让人焦躁不安。 她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摇摇欲坠。 玄狐面具的男人朝着她在靠近,一步一步的靠近。 他说着莫名其妙,却总是能让自己的心摇摆不定的话语。 “谁都是笼中雀。牢笼的边缘是你看不到的遥远。” “为什么要挣脱呢?在里头做一只漂亮的鸟儿吧。多么好看,你一样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看啊……你经历了多少的磨难,你遇到了多少的坏蛋。那些人都想把你一口吃掉。而这样多好,没有危险的,没有顾虑的,没有烦恼的生活下去,创造你想要的一切,这不幸福么?” 澹台洛水几乎双目赤红。 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近乎撕裂她脑袋的痛苦,和那些仿佛钻进自己心里的话语都在让她仿佛要陷入一个不可自拔的泥潭。 她努力的清醒,努力的喃喃自语。 “不……这不是……这不是我要的……” 可是玄狐面具的男人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如同安慰一般轻声的说。 “头很疼吧?” “好疼……” “放轻松,不要去抗拒,去接受它们……”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人们努力的奋斗都是为了让自己更舒服的生存,如果可以谁又想接受生活的磨难?你为什么要再经历那些痛苦的挣扎,面对不确定的人生呢?” “我……” 她似乎有所动摇。 玄狐面具的男人低声,声线好像都变得温柔起来。 “接受它们吧,接受你自己吧。舒服的,安稳的生活下去。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雀儿。” “噗!” 陡然。 剑刺进了玄狐面具男子的胸膛。 他的身形停滞了一瞬间。 看到的是刚才低着头不断痛苦挣扎的女子通红的双眼。 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 她的声线此时沙哑,干涩。 就像是沙漠里将要渴死的将死之人。 她说。 “不愿意飞出牢笼的……那是鸡,而不是鸟。我不是雀儿,我是澹台洛水!” “砰!” 面前的纸人陡然破碎,变成了一堆破碎纷飞的纸片,它们铺在了女子的脸上,这红色的夜空里。 澹台洛水看着它们,然后—— “噗。” 她低头。 一柄剑穿过了她的胸膛,从她的后背来到了胸前。 鲜血弥漫,染红一片…… 与此同时,昆仑宫。 和澹台洛水一模一样,几乎可以说就是澹台洛水的身影走上了那处悬崖。 走到了那个孤零零的,悬崖边的屋子前,她面无表情的推开门。 走进去。 “洛水?” 有人问。 没有点燃烛火,她在模糊的月光下,看到了坐在床沿的那个身影。 “哗!” 没有丝毫的停滞,她一剑刺了过去。 剑光一瞬间亮过落进房屋的月光。 95 我会死,但不会是现在 漫天的红色,是昏暗的,是压抑的,将月光都牢牢的遮掩起来。 仿佛天地之间都只剩下这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颜色。 可是,现在地上还在流淌鲜红。 是一滴滴的滴落在大地上的艳丽花朵,连它们绽放在地面都像极了鲜花。可是它们终究不是鲜花,鲜花的盛放代表了生命力的蓬勃。 而它们代表着生命力的渐渐消逝。 红光之下。 澹台洛水的身影仿佛静止在了原地。 剑身穿过她的后背,在胸膛前出现一寸,这几乎贯穿的痛苦,不是任何人都能沉默接受的。 只是澹台洛水在想,对方是谁,这个是出现的伤痛,真的是否是真实,还是说……另外一重更加真实让人疯狂的幻境。 “哗!” 当剑抽离出来,带出的鲜血,和那真实的疼痛,澹台洛水几乎匍匐在地上,她跪倒了。 顽强的不让自己彻底的躺下,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接受死亡那样的死去。 她不能接受这一切,比如说在自己想尽办法要斩断一切羁绊的时候,却遭遇这样的重创。 这是偷袭没有错。 可是她却因为之前的一切而丧失了应该具有的防备心,她应该知道,在看似最轻松,解决了一切的那一刻,就是最危险的一刻。 鲜血从她的胸口落下,迅速的染红了她的衣裙。 而握剑之人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个女子此时狼狈的模样。 他的眼神里没有更多的怜悯和同情,只是显得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他说。 “你从开始就认为这是一场考验,针对你的考验。” 澹台洛水知道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她没有见过这个男子。 也不知道自己跟这个披头散发,显得比此时的自己还要狼狈,还要潦草的男子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么。” 她喘着粗气,尽力的用剩余的一些气力来缓解自己的伤势。 这对普通人来说的确是致命伤,可是对于窥天境的自己而言,只能说是重伤。 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她都想要坚持下去。 男人却告诉她。 “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你应该从开始就发现,这不是考验,这是杀局。为了杀掉你。” 澹台洛水恍惚了一下,看向男人。 “为什么要杀我。你又是谁?” 男人看着她。 “我的名字早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就像是许多那些不被史书记载的普通人一样。不必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必须要杀了你,从一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假的,你从来没有走到过你真正要去的地方。” 从来没有去过该去的地方。 从一开始目标就是错误的。 这样的话语就像是能让人精神崩溃的诛心之言。 可是澹台洛水不愿意被这样粉碎。 “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我不认识你,我得人生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怕昆仑的报复么?” 男人看着自己剑身上滴落的,属于澹台洛水的鲜血。 他仰起头来,没有星辰,没有月光,甚至没有夜空,上头不过是红色的幕布,就像是用无数的鲜血浸染。 那些大红灯笼漂浮在了半空,它们散发着诡异而冷漠的光。 一点都不温暖。 只有冰冷,但却是住在这个男人心底,关于那一天新婚的喜宴,最完美的样子。 可是那天他在喝酒,她却在拜堂。 他明白,有些事情就是无法抵抗,人生给予人最多的就是无可奈何。 他也明白,不在自己的身边,她才能幸福。 他能在那一碗酒里,想明白许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走火入魔呢。 或许感情本就是这样,你想的明白一切的事情。 却还是忍不住,在今天想通,下一个夜晚又继续沦陷。 忍不住的为她着想,又为她疯狂。 前一秒是无比的痛恨,下一秒却又是无比的热爱。 或许自己就是在这样近乎撕扯的情绪之中,终于疯狂。 他低下眼眸来。 “这不是该去考虑的事情,我得人生早就生不由己了。但是总归是能做一点或许有用的事情的。” “我的死对你有用?” 澹台洛水没有看出来这个男子眼神里隐蔽的情绪,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办法去在乎这些。 男子将剑重新举起来,对向澹台洛水,剑尖还残留着属于这个女人的鲜血。 他已经下定的决心,不存在什么心软之说。 这个世界的无辜人太多了,但是所有人的选择基本都是存在私心的。自己不是什么圣人,自己只不过在烂泥里挣扎着想要将重要之事,重要之人,推向岸边的一具干枯的尸体而已。 “很有用。” 于是他一剑刺了过来。 这剑迅疾至极,的确是下了最大的杀心。 几乎是不给这个跪倒在地的女子任何反应的时间。 面对这一剑的澹台洛水似乎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但是偏偏,这一刻她连自己胸口被洞穿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她迅速的起身,在没有完全起身的同时就拔出了自己的剑。 “轰!!” 剑身碰撞在一起,不是什么清脆的声响。 而是浑厚的气息碰撞的声音,剑气同时的四散出来,半空中的大红灯笼漂浮凌乱,在震动。 而男子的眸子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力量,你的确天赋过人。” 他说的没错。 可是天才不天才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世界都早就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甚至清楚……清楚在这件事情之后,自己可能活下来的机会都很少。 但是活不活下来已经不是关键了,甚至无从辨别恒温的话是不是谎言。 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孩子,而他是否又能在自己做完这件事情后,真的安全的生活下去。 但是他愿意,愿意用自己仅有的一点价值,换取这么一个可能的希望。 希望总是美好的,反正自己的人生没有了什么意义,在那天之后,都全部死去。 这一个微末的希望不是让他死灰复燃的晨曦,只是他最后一眼的愿景。 希望如此,最好如此。 至于其他的人……抱歉。 “对不起。” 他这么说道,不知道是对面前的这个女子诉说。 还是对已经不可能听到自己话语的那个女人诉说。 亦或者……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存在于世的那个孩子诉说。 他知道罪孽深重,但是……只能如此了。 澹台洛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得气息陡然的暴涨。 不只是窥天境! 这一刻他的境界陡然的攀升,就像是在自己面前陡然筑起的一座高楼那样。 几乎是无法阻挡的那种霸道蛮横。 周围的纸片开始漫天的纷飞,周围的树影开始夸张的朝着向外的方向倾倒,仿佛这股力量就要掩埋一切,就要压到一切。 包括自己在内。 甚至连澹台洛水的剑都夸张的弯曲了起来,处在了随时会被折断的边缘。 一点一点,自己就要像是被暴风雨彻底淹没的孤舟。 在汹涌的大海里彻底沉默,被毁灭。 可是澹台洛水不想如此。 她有要活下去的理由,她明明在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是要告别自己的过去,而是要摧毁那些所谓的过去。 新的人生无论什么年纪,又不是否定自己以前的人生…… 她只是想证明…… 想证明自己能更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自己不是笼中雀,自己不是无能为力的人,自己不是泥潭里的泥鳅,自己不是……不是谁都可以摧毁的人。 不是…… 不是…… 眼前的场景陡然的变换。 澹台洛水好像看到了巨大的山壁。 上头是一个被锁链困住的女子。 这个女子多像自己啊。 一样的发色,一样的五官,甚至和当初一样的……绝望。 可是这个像是自己的人,却好像做出了和当初自己不一样的事情。 一样得玄狐面具的少年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 直到参剑壁上的女人竟然自己挣脱了锁链。 她从山壁上下来。 她伸手拧断了手腕上,脚腕上的一切锁链。 她站直了腰,她抬起眼,放眼望去。 天空是陡然的浩瀚星辰,没有昏暗,没有红色,只有灿烂…… 在这一刻,澹台洛水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自己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到踏虚境,又察觉心中的不安与心虚回到窥天境。 自己心中到底为之心虚的是什么,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 轰然破碎的不仅仅是眼前仿佛昙花一现的画面。 还有自己内心的枷锁。 她与自己和解。 她开始想要去接纳那一切。 无情也好,多情也罢。 自己是澹台洛水,也只能是澹台洛水。 不好不坏,却唯独这么一个。 只有这么一个…… 他没有为自己解脱锁链,能挣脱的,能拯救的,只有自己啊。 “呼。” 宛如一阵春风起来。 澹台洛水本来弯曲着别扭的身躯,一点点的挺拔起来。 那些一边倒的气息。 那些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陡然变得平衡。 甚至…… 她睁开眼眸看着对方。 “我一定会死的,但绝不是现在。” 男子微微皱起眉头。 她的剑身陡然绷紧。 “轰!!!” 如浪潮一般,汹涌的气势像是千军万马的雷崩之声滚滚而来! 昆仑宫山崖上。 幽暗的房间里。 少年两根手指捏住了剑尖,他的身后坐在床上的是低眉顺眼一言不发的韩雪衣。 PS:今天很emo直接到了玉玉的程度,远离女人,尤其是坏女人。妈的。 96 枷锁 其实当许念出现的时候,韩雪衣是完全没有料到当时情况的。 没有点燃烛火的房间里,其实韩雪衣一直都睡得很早。 毕竟这样的生活,自己就像是住在了花瓶里的花,没有自由可言,一天天的凋谢枯萎。 哦……没错,花本来就没有自由。 扎根与泥土,说是茁壮的成长,说是顽强的盛放,其实都不过是别人眼里取悦的物品罢了。 而自己似乎连取悦的价值都没有。 甚至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比起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就是自己天然的牢笼,已经无关开始是谁将自己束缚禁锢了,反正……似乎人生就会这样下去。 有人生来孤独,而有人就是为了将这种孤独贯彻到底。 大概和她在哪里无关吧?无能为力……就是最大的愤怒。 所以当她早早的上床睡觉,准备结束这一天,而一阵风袭来,一个身影的出现就显得如此的突兀,让人措不及防。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少年独特的神秘,和几乎不让任何人发现就出现在自己房间的能力。 只是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 几乎都要躺下去的韩雪衣立马坐起身来,但是在这个同时,她看到了许念的身影朝着自己,朝着自己所在的床上走来。 女子不知道是呆住了还是说压根就没有想过反抗,毕竟好像别人要对现在的自己做什么,都没有还手之力,何况是这个神秘强大的少年,就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他走来。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就上了床铺。 但是对方却 自己又不能说话他为什么还要捂住自己的嘴巴? 正当韩雪衣不明所以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言不发的少年几乎是挨着自己的身子,到了自己的身后。 床铺不是很大。 算是恰好能容纳两个人如此的姿势。 他似乎就跪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唇,韩雪衣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胸膛挨着自己的后背。 不算是紧紧的贴住,毕竟如果是紧贴的话,那就等于是情侣之间亲密的拥抱。 可是光看面目上的年纪,自己和这个少年大概也不可能有那种关系吧? 但是为什么韩雪衣的身子感觉有些异样,一种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燥热在蔓延。她感觉后背有些痒,却又不敢挪动身躯,因为那看起来就会像极了一种挑逗。 对方到底要做什么,看起来又不像是**大发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样子…… 韩雪衣虽然自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过外头的世界,但是直觉告诉自己,仅仅只有几面之缘的许念应该不是那种人,否则 他甚至看起来有点不喜欢女人。 而就在韩雪衣惊疑不定,心乱如麻的思考的时候。 就听到了在自己耳后轻声的话语,十分的轻微。 伴随着少年浑厚的气息,湿润自己的耳朵,滚烫自己的肌肤,喷吐进来,就像是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一样的羞耻在迅速的蔓延。 她的脸颊绯红一片。 就听到他说。 “别说话,就这么坐着。”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韩雪衣就感觉浑身滚烫,暧昧的气息在迅速的蔓延。 她倒是没有想过和这个特别的少年有过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的,但是男人对自己的觊觎是合理存在的,毕竟在她没有落到如此境遇之前,昆仑宫里追求自己的男子就已经是一双手数不下来了。 她的身子都僵直,但是感觉心里却是无比的心虚,心虚到甚至软成了烂泥。 直到…… 门突然被打开。 她的视力还没有退化到夜里看不清楚的地步,几乎是一眼就看清楚了这个身影……是澹台洛水。 自己的徒儿……怎么这个时候会突然过来? 是和身后不做声的男子商量好的吗? 不对……澹台洛水怎么会直接推门而入,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就在韩雪衣想要提醒身后的少年有问题的时候。 就听到自己耳后的两个字。 “洛水?” 韩雪衣愣了愣,这个声音……很像是自己的声音,但是并不完全一样,所以一定是身后的少年伪装出来的…… 但是为什么要伪装? 澹台洛水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说话的,他这样的出声难道不会让…… “哗!” 可就在这个时候,剑光陡然的乍现,那道身影朝着自己,朝着床上直袭而来。 她不是澹台洛水! 终于韩雪衣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在这一刻仿佛理解了身后的少年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但是到底是什么意外? 韩雪衣却没有躲避这一道剑光,而意料之中的画面出现。 本该在自己身后捂住自己嘴巴的少年却在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他的双指轻描淡写的捏住了剑身,他和澹台洛水当面对质。 一句话都没有说。 韩雪衣望着这一幕,她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 就看到许念的双指稍微用力。 “砰!” 是有些沉闷的声响。 然后如同幻觉的画面出现了,剑身连同澹台洛水的身影,瞬间变成了一堆飞舞的纸片,在自己的房间里纷飞。 韩雪衣错愕了一下看向许念。 许念这个时候才轻描淡写的走到了桌子边,伸手随意的让熄灭的烛火燃烧了起来,也没有用到任何的点火工具。 仿佛只是清扫一小片的灰尘那么简单。 做完了这些事情的许念拉了一张椅子就坐在了韩雪衣的对面,十分坦然的看着这个还有些恍惚的女子。 她几乎都不用说话,光是用眼神就能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念伸手过来,拉住了韩雪衣的手,然后手指戳到了女人柔软的掌心。 韩雪衣错愕的看着少年。 许念眼睛眨了一下,然后说。 “差点忘了,是你不能说话,不是我。” 说完,又将对方的手掌松开,只是在韩雪衣的掌心,残留下来这个少年的温度。 然后他说。 “你徒儿现在有点事情,所以出现了一些意外,针对你们师徒的。” 听到这句话,韩雪衣的瞳孔瞬间收缩。 她在许念的手背迅速的写。 【这难道是……】 “是你师弟没错了,毕竟对你们师徒有这种敌意的只有他了。” 【那……洛水现在怎么样?】 韩雪衣十分担心的写道,因为担忧,手掌甚至都没有离开许念的手掌,一直牢牢的握在了手中,似乎要保持最即时的交流。 许念想了想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 “……” “反正该死的要死,能活下来就活下来。” “……” 韩雪衣看着少年平静的面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写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写到。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了。】 许念坦诚的回答。 “你现在对我还有点用,而且正好看到了,我这么善良的人,正义感是按捺不住的。” 好吧,前半句坦诚,后半句则是纯属胡说八道。 已经到了韩雪衣都不信的地步。 她早就看透这个世界大多的人心,没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人不过终其一生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事罢了。 她不想针对这个事情说太多,毕竟自己的价值实在是有限,如果对方的存在能为澹台洛水换取一些好处,她只有装傻充愣的份儿。 不过她仍然有些担心的写。 【洛水那边……你能帮帮忙么。】 许念想了想站起身来。 “有些事情帮就帮了对我也没有损失,但是有些事情帮了反而是有害,比如这件事情,她只能自己度过难关。” 韩雪衣是不会想到此时此刻的爱徒正在经历什么的。 她也不会知道。 在暗红色的天际下,那名不算是多么年轻的女子,此时光芒万丈。 甚至让半空的红灯笼都在一点点的退散开来,顽强的在那些缺口之中,露出了斑驳的星光。 星光现在不算璀璨,但是她本身的存在却已经是璀璨至极。 至少是此时此刻。 目光一片血红,执念再次占据脑海的男子,仿佛再一次的陷入了癫狂之中。 他感觉浑身的力量与鲜血在沸腾。 要顽强的保住希望的念头几乎占据了全部。 他的剑狠辣,又迅疾。 每一剑仿佛都是为了粉碎这个年轻女子。 他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红色的血气。 澹台洛水看的清清楚楚,对方根本就是在燃烧生命来换取力量,走火入魔的人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不死不休的局面已然形成。 整个雀儿村几乎沦为战场,沦为人间炼狱。 而她的发丝漂浮起来,此时的眼神坚毅无比,胸口的血污即使还那么明显,但是她已经做好了为此时此刻付出一切的准备。 她在升空,脚踩灯笼。 看着那浑身几乎冒血的男子,燃烧一切朝着自己袭来。 他手中的剑宛如灿烂的日光,冗长又炽热。 是铺天盖地的,是要燃烧一切的,是要不计一切代价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的。 而此时此刻,许念站在了山头,看着那个女子微微闭上眼睛。 长剑举过头顶。 陡然星光熠熠,全都在她的头顶亮起。 刹那间,男子的剑光要吞没澹台洛水。 而澹台洛水头顶的星光如剑光,一同落了下来。 仿佛一场盛大的暴雨,要淹没人间。 许念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远处是惊涛骇浪,燃烧和化为蒸汽的声响。 “天地为笼,人为雀。” 他说。 “我已经没有枷锁了。” 她说。 PS:感觉状态回来了,我先去补个觉,今天应该是一场盛宴!偷着乐吧你们。 97 背负 漫天星辰会如雨一般的落下去。 落在大地上,让那些半空中的红灯笼千疮百孔,纷纷坠落。 直到只剩下澹台洛水脚下的那一盏。 而万物仿佛在这一刻宁静。 澹台洛水从灯笼上下落,尽管落地的瞬间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当。 但是还是顽强的站在了那里。 她想她再没有力气应付任何了,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看着在地上,身上几乎全都是窟窿,血液随时会流干的男人。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血色苍白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男人的眼神空洞,看着夜空。 也没有那种强烈的不甘,更没有那种所谓的绝望。 更像是一种解脱的释然。 他眼神空洞的看着天空,他用最后的气息。 缓缓的说。 “我叫陆南飞。” 澹台洛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曾经在论剑会上一战成名,然后走火入魔,传说已经死去的陆南飞?” 这个名字不算是特别浓墨重彩,但是澹台洛水的确是有些印象。 因为李羡鱼曾经在参剑壁前,像是自言自语说起过这位人物。 他的崛起曾经惊艳整个昆仑宫,他突然的走火入魔,然后被传闻死亡都是堪称传奇,让人扼腕叹息。 但是偏偏对方现在出现在这里,而且要杀了自己。 看起来更加的光怪陆离。 “没有什么天才,不过都是命运随意安排的棋子。要杀你的人是谁,你应该清楚。” 他这么说道。 澹台洛水微微低垂眉眼。 “恒温。” 陆南飞咳嗽了两声,血水从喉咙里弥漫出来,可是现在没有去止住的必要了。 连生命也留不住……不,他此时此刻压根不想留住。 他知道自己早就死了,死在了很多年前。 死在了走火入魔的那一天,死在了昆仑宫众人对自己群起攻之,而那个女子却成了唯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的那一瞬间。 他曾经很想问。 为什么为了自己她可以不要生命,却要嫁给别人。 现在他明白了。 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孩子的。 她的确是爱自己的。 “人往往就是这样……勇敢总是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到来,失去了才终于想明白。” 澹台洛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或许……这是他更想留下的话语,是不是对自己说,从来都不重要。 红灯笼在不断的坠落,天空中会重现一片星空。 夜风会吹过他的发丝,却无法干净他脸上的血污。 “我没有对你留情,所以不用怀疑自己。该报仇的报仇,该成全的成全。你很强,强过当年的我,现在的我。” 他说完这句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觉得这个世界终于看够,没有想要继续留存下去的色彩。 澹台洛水低头看着这个男人陡然安稳下来的表情,她说。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狼狈。” “恩。” “我不会成为你这副模样的。” “……那最好。” 他就在这么平静,平平无奇的对话里,终于流干净了鲜血,失去了最后的生命力。 最后一口气不是咽下,而是长叹出去。 澹台洛水尽管觉得这个男人最后似乎不是那么痛苦,已经是很多人难以遇到的结局,但是她仍然不羡慕。 费力的,她转过身,几乎拖着脚步。 原来这个村子,如此的荒凉。 没有人,没有纸人,连土地上的纸钱都几乎掩埋。 它的确存在,只是早就没有任何生机。 还要走多久呢,澹台洛水觉得很疲惫,没有杀掉大敌的狂喜,也没有正视了道貌岸然的师叔的确想要杀死自己的慌张。 只是心里涌上来了说不出的疲惫与空洞。 星光仿佛都暗下去。 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走在场景重复的村子里,好像是永远走不出去的村落。 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她疲惫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身形一个踉跄,其实脚下没有石子,好像只是单纯的力气被抽空。 身形在下坠,她想要闭上眼睛躺一会儿,哪怕是摔在地上。 涌上来的疲惫前所未有。 哪怕破境的喜悦都无法冲淡。 她朝着地面摔下去。 却没有如预想中的接触到冰冷的地面,然后张开双手在上头沉睡过去。 而是被一只手,轻松的扶住了她的肩头。 她有些恍惚,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才对,这荒郊野外……也没有人有义务要看管自己的安全……与其说这些,似乎更应该去担心现在的安全,对方出现的目的…… 可是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张脸。 她不是没有想过他的出现。 只是好像不应该在现在…… 他的确没有拯救自己的义务,但是为什么会偏偏出现呢? 她迷茫的看着对方。 而少年只是将她微微的扶起,让她站在原地,然后平静的说。 “刚才我都看到了。” “……啊,是吗。” 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显得迷茫而不知所措,就像是对老师拙劣的表演了一番的弟子。 应该带着羞愧,毕竟她都觉得自己很狼狈。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没有让这个少年出手来拯救自己。 但是面前的少年却点点头。 “恩,不错。应该说很厉害。”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评价,至少澹台洛水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正面的话。 让她有些瞬间的柔软,看着这个少年平静的表情,她想到了之前的那一刻,破境的那一瞬间。 她忍不住说。 “白先生……谢谢。” 许念却摇摇头。 “谢我做什么,从始至终我都没有为你做任何事情,只是最简单不过。这些都是你自己做到的。” 听到许念的话,澹台洛水终于是忍不住自己内心的疲惫,和那种需要释放的轻松。 “太好了……” 她轻轻舒缓一口气。 许念点点头,转过身说。 “走吧,该出去了。你师父没事。” 看着许念的背影,澹台洛水瞬间明白了什么,在自己无法兼顾的地方,这个少年还是帮助自己解决了隐患。 此时似乎是皓月当空。 万千星辰浮出如深海的夜幕。 她看着少年的背影,上前一步。 像是环绕,又像是依靠。 她趴在了许念的肩头。 许念的动作停滞下来,感觉到了自己背后的柔软。 许念感受着对方的依靠,仿佛在自己身后彻底放松的气息。 他问。 “走不动了么。” 澹台洛水在他的背后,无比安心的闭上眼睛。 “恩……要不然就把我放在这里休息一下。” “还有别的选项么。” 许念不太喜欢耽误,他也很忙。 然后女子紧了紧她的手臂,罕见的,如同撒娇般的说。 “白先生可以背我一下么……” 98 我什么都没做 看似瘦弱的少年的背其实很可靠,很安稳。 也没有那种瘦骨嶙峋膈人的感觉,仿佛是一座倾斜的山坡。 在上头你会舒服的迎接晚风。 星辰和夜空都会轻松的洒在你的身上,让你沉浸在一种别样的,有些冰冷的安稳之中。 没错,虽然澹台洛水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沉稳和可靠,但是其实不是一种温暖,反而他的身子有些冰凉。 不像是一个健康的大活人的体温。 不够炽热,不够阳光,不够朝气蓬勃。 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或许压根就不是少年吧,这样的实力,面目如何其实不重要了。 只是澹台洛水有些私心,不愿意将他当成一个遮掩面目,或者保存了青春的老怪物。 最好就是这样的少年,因为……哪怕装的再成熟,也会有幼稚之处,或许这样的幼稚,就会是两人联系的纽带,或许……就能稍微少一点实力带来的压力。 她觉得最近胡思乱想的有些多了,去想的,去沉思的已经无关剑道,无关修行。 许念就这么背着这个其实身材看上去偏向于丰满,并不算多么消瘦,却意外的轻盈的女子走在夜色下的长路上。 路途并不多么平整,像是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 但是少年的步伐好像就能正好的避开这些坑坑洼洼,走的倒也算平稳。 他听着背后女子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大概已经睡着。 因为昆仑宫不是一个有光明正大的出入口,只要找到就可以进入的地方,许念也不想在背着这个女子的时候进入白玉京,毕竟他从来没有试过带一个人进去。 所以也就在离开了这个如同牢笼的村落之后,找了一个风小一点的背面山坡,风会从头顶吹过,偶尔会落下来,却不至于多么寒冷。 许念将澹台洛水放在了旁边的草地上,本来是让她自己睡一下,算是短暂的休息。 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特殊的象征,一下子就抱住了自己的双腿,硬是趴在了自己的腿上,微微侧躺着,然后感受着自己体温给予的仅有的温暖。 她舒舒服服的睡着,做了一个温柔的梦。 澹台洛水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梦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之前的岁月,在来到昆仑宫后有没有真正的入眠过。 是那种昏昏沉沉,仿佛世界全都黑暗,仿佛人也死掉的睡眠。 听起来有些凄凉,但是的确很安心,这一次算是么? 大概算是吧。 在美梦里不愿意醒来的人,哪怕知道这是梦,都会依依不舍。 她有了一个幸福的人生,不曾修行。 却拥有了普通人应该拥有的一切。 包容自己,理解自己,爱护自己的爹娘。 不算多么富足,但是却简单平凡又能让人会心一笑的生活。 从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然后和一个面容模糊却意外让人感觉熟悉与安心的男子结婚生子…… 似乎在这短暂的梦境里,她就这么走过了一生。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清醒过来,自己的发丝被微微冷冽的晚风吹动的时候,内心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可是很快澹台洛水就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 比如……在这个地方不应该存在的枕头,这舒服的,胜似枕头的触感……到底是什么? 她愣了一下,睁开眼睛,缓缓的上移视线…… 是腿吗? 哪里来的腿…… 然后…… 再往上…… 她看到了那个少年混浊的眼眸,以及他俊朗的面庞,在他的脑后,似乎是整片凌晨的夜空,这个时候似乎星星都去睡觉了。 这个时候醒来的孩子,连星星都不会陪她。 他望着自己,却好像没有生气,从来都是那副冷漠如寒星的眼神,好像整个世界与他都没有什么关系。 澹台洛水想要说些什么,以至于忘记了这个时候既然醒来,就应该从他的腿上起身。 但是对方却意外的先开口了。 “睡的好么。” 他问。 语气说不出是温柔还是嘲讽,或者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极致的平静。 澹台洛水顿时心虚起来,哪怕她终于从窥天境,稳稳的踏入了踏虚境的境界。 在这个少年面前,似乎还是有着本能的心虚。 “还……还好。” 她讷讷的说道。 就是忘记了起来,或许不是忘记,也许是因为这个姿势太过舒服,这个少年的身边太让人感觉安全。 就像是小猫咪,总是会在感觉舒服的主人身边窝着睡着,然后呼噜噜的发出腻人的声响。 “哦……” 许念这么说了一声。 澹台洛水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自己压根不是很了解这个男人。 不知道他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代表什么。 她最后的坚持就是尽量的不去依赖对方,他或许真的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道光,但是如果人去试图抓住光,而忽视了自己的力量,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光能出现,就有可能消失。 自己的才是自己的,她有着小小的坚持。 然后他的下一句话是。 “如果没有睡饱,可以再睡一会儿。反正还没天亮。” “……” 澹台洛水错愕的看着对方上移的眼神,这句话很不像是他的风格,可是话说回来,他的风格又是什么呢。 “我……可以这样躺着么。” 她想了想,有些怯懦的问道。 许念看着远方的黑暗,其中透露着一抹顽强的白,仿佛是即将天亮的预告。 他知道,时间其实并不多了。 “你反正已经躺着很久了不是么。” “……我,白先生。” 澹台洛水就这么轻轻的躺着,微微转动自己的视线,去看对方漂亮的下颌线。 她侧躺的姿势,却是稍微的蜷缩着身子。 就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在父亲的腿上听着他讲述的睡前故事。 “怎么了。” 许念问。 “为什么……你允许我……” 澹台洛水脸色不自然,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温度,或许是因为自己内心的异样。 紧张又期待的问出这个问题。 许念想了想说。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人有的时候情绪会泛滥,就……大概看不得太累的人找不到入睡的床吧。” “原来是可怜么……” 澹台洛水微微眨动眼睛。 却听不出有多么的难过。 她似乎很清楚,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只有被可怜的份吧? 许念却摇摇头。 “不算是可怜,或许在未来我也会有这样的时刻。” 澹台洛水想了一下说。 “如果有那个时刻……我会成为白先生最舒服的床。” 许念一时无言。 她在说什么呢。 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PS:这个月很摆,我有罪,大家可以尽情的拷打。但是心情是真的没有怎么好过,不知道该不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烦死。 99 抹不到…… 回去昆仑宫的路上澹台洛水一直在思考,自己是怎么说出那种话语的。 成为他……最舒服的床? 澹台洛水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糊涂了,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开始的她真的没有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一辈子,澹台洛水对男人说过的话就不多。 她只是在表达自己对于那个少年的感激之情,毕竟他直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但是却的的确确成为了改变自己的关键力量。 曾经的她自以为天赋过人,下意识的忽略内心的怯懦。 经历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彻底的消失,成为心里埋下的种子。 他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努力做到的一切,并非他的功劳。 可是如果没有他轻松简单的让自己从参剑壁上下来的开端,那么就不会有后头的一切。 她或许会枯萎,会死在参剑壁上。 但是绝对不会如此,昂首挺胸的,以踏虚境的境界,回到昆仑宫内。 对自己而言,他到底算是什么呢? 澹台洛水有些紧张,又有些难以言喻的轻松雀跃。 这种雀跃是让她走在路上,会偶尔想要小步的跳跃一下的冲动。 可是澹台洛水还是按捺住了这一切,毕竟自己怎么看都不是那个青春浪漫年纪的少女了。 两人走着。 许念走在前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那里,只不过人总是有些奇怪的预感。 比如说,该要分别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分别。 似乎再多的努力也无法改变结果,索性就不要去努力。 身边的女子走着,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许念知道对方是有些事情要想的,不过这样的突如其来显然有些不对劲。 他看过去。 “怎么了。” 澹台洛水看了一眼许念,突然有些脸红的低了一下头。 “白先生……” “恩?” “你有没有可以借我的衣服……” 她突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许念奇怪的看向澹台洛水,然后看到了澹台洛水胸口的血污。 其实从一开始许念就注意到了,她的胸口一开始就是有血水污染的,是被陆南飞用剑从背后几乎洞穿的伤痕。 虽然说当时的伤势显得很严重,但是随着澹台洛水成功突破到了踏虚境,那些体内的伤势也就不算是什么了。 只不过伤痕还是留下了。 而且因为疲惫,澹台洛水之前睡了一下。 本来因为血水粘合在一起的衣裙,现在……稍微的敞开,就在伤口的位置,出现了明显的血肉。 这个位置正好是对方的胸口,在衣裙的破洞处。 在血污之外,就是那白皙的肌肤,被鲜血染上了妖艳的颜色,这么一仔细去看……反而是一种不拘一格的风情。 伤口没有愈合,还有些血淋淋的,只不过是停止往外头渗出鲜血了而已。 澹台洛水有些脸红,有些慌张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倒不是真的那么介意对方看到。 他要看也就看了,毕竟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但是现在的自己这样看了……也太丢人了。 血肉模糊的……大块的肌肤。 这不是最好的状态,看上去……会不会有些恶心?会不会因此而讨厌自己? 她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这个。 “别看了……白先生。” 她低声的说道,细若蚊吟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都无比的心虚。 许念咳嗽一声,然后说。 “你要换衣服么?” 澹台洛水红着脸点点头。 “这样……不好回去,就要天亮了,碰到人……” 她其实是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许念并肩前行,总觉得越走自己的缺点就会显得越明显,而这样的伤口就像是自己的丑陋之处,一直被对方审视。 许念想了想说。 “稍微等一会儿……” 他很快消失在了澹台洛水的面前,就像是一阵风,来的时候多么轻微,走的时候就有多么不经意。 澹台洛水还是没有捕捉到对方突然消失的踪影。 也不懂这到底算是什么法门,世界上什么东西的消失都是有迹可循,唯独他的离开总是这么突然,是怎么做到的呢? 就在澹台洛水还在迷茫的时候,“好了。” 突然的声音在女子的身后响起,澹台洛水简直吓了一跳。 不过现在踏虚境的她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受惊了。 很快转过身就看到了手握一件玄服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后说,“这个给你换上。” “是白先生的衣服么……” 澹台洛水有些面红的问到。 不管什么年代的女子,对于穿上男子的衣衫都有着本能异样的情绪。 本就是贴身之物,衣衫上会沾染对方的气息,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 就好像两个灵魂住进了一个身体里。 许念似乎压根就没有往这个方面去遐想,而是点点头说。 “恩。你可以先换上,也不差这一两件衣服。” “哦……好的。” 澹台洛水有些紧张的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衣衫,手掌甚至都在颤抖。 她正想找个地方去换衣服,就听到少年说。 “对了,你要换衣服的时候……应该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澹台洛水俏脸粉红的看着许念。 眼神又迅速的躲闪开来。 许念觉得对方是误会了什么,无奈的说,“我不是要帮你弄,只是想问你带了药没。没有的话,就只能快点回去处理了。” 澹台洛水慌张的回答,“我带了……” 出来执行任务怎么能没有带伤药? 许念点点头,“那你去处理吧,我帮你望风。” 看着这个女子此时极其慌张,简直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干嘛的表情。许念觉得自己再烂现在也没有办法摆下去。 “恩……谢谢白先生。” 许念并不需要对方的感谢。 只是他更喜欢的相处模式是双方都很随意,都很坦然,不存在什么心虚的成分。 这样相处起来也轻松,最疲惫的相处就是无时无刻要顾忌对方的感受,从而让自己都变得不像是自己。 不管是朋友还是恋人都不应该如此。 手足无措的,心心念念记挂对方,反而在对方眼里的你,会显得无比的丑陋幼稚,像极了小孩子。 你的关心你的在乎说出口都成为了笑话,只会惹人厌烦。 真诚真的是必杀技么?还是说你的致命伤。 人人都说真诚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越是敷衍,反而越有人爱你。 许念无聊的发散思维,听着后头的女子钻进了树林的深处,至于脱衣服什么的声音就没有去在乎了。 他不至于猥琐到这个程度。 只是还没有等待多久。 就听到…… “白、白先生……” 女子有些不安,但是却又略带恳求的声线出现在身后的不远处。 许念没有回头,而是问。 “出什么事情了?” 如果是什么碰到了蛇、老鼠之类的东西,然后导致这个女子一脸惊吓的呼唤自己的话,许念保证立马就回到欢喜宗,再也不出现。 实在是太老套,尴尬的让人手足无措。 但是对方说的是…… “我……抹不到……” “抹什么?” 许念奇怪的问。 他这个时候转过身来,就看到黑夜下的不远处,似乎是在几棵树的后面,女子微微蜷缩的身影。 “药……白先生……” 她的声音似乎都快哭出来了,许念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无奈的问。 “我方便过来么?” “恩……可以……” 她很快给出了慌张的回答。 许念还是流露出了脚步声走过去。 靠近了对方所在的位置。 就看到了抱着衣裙,然后蹲在树后,就像是一个初来乍到人间,躲避着凡人的精灵。 而她已经是脱下了衣裙,虽然有所遮挡,却能清晰的看到这个皮肤雪白的女子,那光滑细腻的肩头。 以及那漂亮的美背。 女子的背要怎样才算美? 许念看过不少的书,当然很多所谓的文人才子,其实就是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点评女子的身材,精确到各个部位。 而女子的背,肌肤要细腻白皙,胜似白雪,美如凝脂。 肩胛骨不能太过瘦骨嶙峋,但是一定要有漂亮明显的线条,一举一动透露着她的骨感,那是原始欲望的一种。 仿佛是猎人看到了猎物精美的皮毛那样。 只是显得有些突兀的就是对方背部的位置,有着一个明显的伤口。 是被剑洞穿的痕迹,看上去是美中不足,甚至是一种缺憾,但是就像是白雪上盛开了一朵玫瑰那样的妖艳,鲜血点点的在周围点缀,已经干枯。 “白先生……” 察觉少年的眼神似乎在自己的背后游离,紧紧抱着衣裙的女子脸颊红润,甚至肌肤上都泛起了点点的嫣红。 体温在上升,也是心乱如麻。 而许念却简单的说。 “背抹不到伤药?” 他看出了问题的所在。 “恩……”女子很轻微的回应。 “药给我。” 许念伸出手来,澹台洛水犹豫了一下将伤药递给了许念。 柔软的手指碰触他的手心,一瞬间触电般的收回来。 许念却好像没有丝毫感觉。 他只是来到了澹台洛水的背后,在这极其诱人的美背后蹲下来。 只要轻轻往下,就能清晰的看到这个女子腰线连接亵裤的位置。 美好的背部曲线中间是一道并不多么深的沟壑,仿佛是一幅画上最漂亮的线条。 人的舌头如果能从这里滑落下去,一路滑下去,该是什么体验呢? 身为变.态的许念都觉得有些变.态了。 PS:出去健个身,回来看有没有状态加更。 100 她胸口的玫瑰 明明是冬天的夜,吹过的风也是清凉。 为什么却会有汗水,从她洁白无瑕的背上滑落。 沿着曲线,就像是在山坡的雪地上,愉快滑下来的孩子。 丝滑,顺畅,留下些许湿润的痕迹。 连澹台洛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 她只知道,在自己的身后的那个少年,正看着自己毫无遮拦的背。 而自己将衣裙抱在胸前的动作,就显得像是欲盖弥彰。 毕竟有些事情……从身前,从身后,似乎都是一样的。 虽然她也没有经历过,不过不至于到了这个年纪,连这些‘小知识’都不清楚。 对她而言,紧张的其实好像也不是他真的会对自己做什么。 毕竟如果他是这样的人的话,那么从参剑壁上将自己放下来的时候,他就可以完全做到。 那时候的自己,脆弱到无法反抗。 而他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做。 似乎自己的身体不能让他有任何兴趣,当然,澹台洛水也怀疑过这个男子是不是不近女色。 可是这一次,她分明的感觉到,自己背后的眼神……有些炽热。 他的呼吸好像都不知不觉的变得粗重。 本来距离就很近……这样的呼吸清楚的传递到自己的背上。 明明几乎都不着片缕了,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仿佛要被对方的眼神,对方的气息所包围。 她要很强的毅力才能抑制住身体颤抖的冲动,仿佛每根神经,每块肌肤都在因为对方的小小变化而颤动。 她不想如此的。 只能更用力的抱紧怀中的衣裙,丰满的胸口挤的都有些生疼。 “你别抖。”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说了一句话。 更加炽热浓郁的气息喷吐到了自己的背上。 “唔……” 瞬间女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低吟了一声。 面红耳赤的女子几乎都要蹲不稳了。 她却只能弱弱的回答。 “我……我知道了……” 努力的控制自己此时显得脆弱的身躯,压根不像是一个踏虚境的强者。 许念像是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动荡不安。 将装有伤药的瓷瓶解开。 然后对准了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稍微的撒下去。 药粉接触对方的肌肤。 虽然有些刺痛但是比起之前穿透胸背的伤害,已经是等于小巫见大巫了。 药粉洒在上面,许念想了想说。 “要我给你抹一下么。” “……好。” 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都不知道这个好字是怎么说出来的,暧昧的气息,本就在升温的身子,真的要被对方触摸吗? 但是这样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嘴会骗人,但是心一定不会。 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可是容不得澹台洛水去多余的遐想了。 因为对方的手指已经触及自己的伤口了,他的动作很轻,几乎让自己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听起来很奇怪的描述,温柔和疼痛这两个词联系起来,让澹台洛水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至少在此时此刻,显得无比的突兀。 “疼不疼。” 可能是许念觉得对方没有说话,仿佛在隐忍一样,所以才出口这么问道。 澹台洛水立马回答,“不疼……” 相反,很舒服。 一种没有来由的舒服,她甚至好像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许念却说。 “疼也要忍着,竟然会被人从背后偷袭,白修行了。” 这么说着,却将玉气注入了对方的伤口里。 那种让澹台洛水感觉莫名舒服的感觉就是因为玉气的缘故。 而玉气的功效之一就是尽可能的平复伤势。 至于为什么涂抹伤药,许念还是觉得一个女子不希望身上留下太多的伤痕。 即使澹台洛水身上得伤痕不少,很多都是在参剑壁上,这个女子几乎崩溃的时候自己给自己造成的。 澹台洛水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只是听着对方似乎责怪的话语。 她有些惭愧,有些羞耻的说。 “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死了也就死了,命是你自己的。” 他这么说道。 澹台洛水又觉得有些委屈。 自己的生命的确是对他无足轻重的,但是这么直接说出来……不会觉得伤人么? “好了。” 然后就听到了这个少年的话语。 背上游离的手指,让自己点点泛起嫣红的罪魁祸首就这么轻松的离开了。 她有些怅然若失。 “谢谢……” 她说出了这样的感谢,尽管有些言不由衷。 许念听着对方古怪的语气。 站起身来。 却不是要离开,而是在澹台洛水这个明明天赋极佳,在自己面前性格却显得无比柔软的女子面前蹲下来。 就这么直面对方顿时慌张的面目说。 “怎么,还要我帮你抹前面么?” “……” 澹台洛水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前、前面……?” 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许念却陡然笑了起来,似乎这是澹台洛水 明显的不怀好意,却有着浪荡不羁的气质。 “你不是好像很不舍得的样子么?” 许念并不忌惮直接挑破对方的心思,反正以前也干过,而且看到对方窘迫的表情,可以充分满足自己的坏心眼。 人都有些恶趣味。 在无聊琐碎的生活里,寻找一点在禁忌边缘游离的快乐。 “我……我没有……” 澹台洛水红着脸,手足无措,看着对方明显戏谑的表情,却压根不知道怎么面对,没有如此的经验,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少年。 曾经自己也有过青春烂漫的年纪。 也偶尔的会幻想一下未来的伴侣。 也听说过故事书上那种唇红齿白,笑起来如桃花一样灿烂的男子会如何住进一个怀春少女的心里。 可是那些都没有出现。 直到他现在,在这黑夜下,在这冷风下对自己坏笑着说。 “没有的话,那就算了。给你。”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混浊,轻佻的气质好像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幻境一般。 于是女子伸出手来,却不是握住他递过来的瓷瓶。 而是将自己胸前的衣裙稍微的拉下去…… 于是乎许念就看到了对方丰满雪白的胸.脯,形状饱满美好。 而在这漂亮的‘雪线’之间,是那沟壑的位置……有着血污与伤口,触目惊心。 却又仿佛是胸口开了一朵妖艳的玫瑰。 PS:双更了! 101 这是活血 “请您……帮帮我。” 如果要问换一个人的话,澹台洛水会不会有这样的话语。 那么回答一定是不会。 就连软弱的样子,澹台洛水都很吝啬。 不仅仅是得足够强大,有些强大的人只会引起自己的反抗的意志,但是这个少年身上……好像完全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没有利用自己做更多的事情,甚至好像对自己的身体都不是太敢兴趣。 仅有的交流也是停留在近乎交易的水平线上。 这让澹台洛水都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 虽然不认为自己会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女子,但是好歹也在水平线之上一大截。 自己不管是对他顺从,还是有些小小的心思,似乎都不能引起对方更多的情绪。 于是冲动就出现了。 想要让对方对自己流露出更多的情绪,说不上是一种计划,只是现在暂时的冲动,或许是一时的头昏脑胀。 她就这么捂着衣裙,而衣裙能够遮挡的部位,已经是少之又少。 雪山的规模可观,虽然没有到特别夸张的地步,但是在这样一半遮掩,一半暴露的姿势之下,有种独特的,柔弱的魅力。 为什么柔弱会有魅力。 为什么楚楚可怜总是让男人欲罢不能。 有些人只能产生同情,从而呵护关心,但那不是完整的审美。 还应该存在一些凌虐对方,肆虐对方的冲动。 当然大部分情况这是一种不太好的情绪,但是在两情相悦之时,却往往能制造不同的效果。 而许念显然就是后者。 她这么抬头,柔弱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是遮掩着春光,还是将自己的胸怀拱手送上的姿势……简直让气氛瞬间燃烧起来。 药瓶还在许念的手中。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其实澹台洛水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是多么的夸张,尽管她尽量显得柔弱而冷静,但是脸上的颜色是一定会出卖这个女子的心情。 紧张,羞涩,甚至在这样的冲动之下,是压抑着的一点期待和愉悦。 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前所未有的混杂在一起出现。 她紧张,却又怀揣期待。 许念看着她的眼睛,其实没有在费心的去试图读懂对方的情绪。 有的时候这是很没意思的行为,人心看不透才有些意思,看的太穿,乐趣都无法找寻。 “你确定?” 许念的声音没有冷下来,只是显得如这夜风一样得轻微,细微声息的穿过她的发梢。 脖颈处的嫣红星星点点,却如此妖艳。 其实澹台洛水还有反悔的机会,但是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未免也太怂了。 于是她硬是逞强着说,“恩……” 将机会丢掉不要。 这个时候还要什么羞耻?不蒸馒头争口气,就不信动摇不定的人只有自己。 就不信这个男子不会露出一点马脚。 就不信这个男人……是真的清心寡欲,完全没有一点欲望可言。 许念手指细细的摩挲着药瓶,仿佛这就是澹台洛水的身体。 看着对方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女子已经开始发烫。 她蹲的的确有些久了,这些对修仙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竟然觉得自己有些蹲不住了。 看来的确是有些东西不会顾忌境界的存在,只要你还是人,那么你就一定会感受到它的存在。 “好。你选的。” 他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将药瓶当着澹台洛水的面打开了。 于是澹台洛水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药瓶带到了自己雪白的胸线之上,在那血污着的伤口处,轻轻倾倒下来。 药粉的坠落,重量轻的几乎是没有。 但是对方的眼神却在应该存在的地方,产生了质量的变化。 “嗯……” 她几乎是压抑着自己的颤动,发出了这样奇怪的声音。 许念微微低着视线,当药粉倒下去的差不多了。 他将瓷瓶收起来,就放在了脚边。 澹台洛水几乎不敢说话,因为不知道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希望他就这么罢手呢……还是…… 可是许念已经代替她的挣扎帮她做出了不用纠结下去的选择。 “帮你抹匀,不要误会。” 他这么说着。 于是就在澹台洛水的眼里将手指落了下去。 先是两根手指,轻轻的触及澹台洛水在那胸线上的伤口。 感受着对方指尖的触感,仿佛那细微的热量可以穿透进自己的肌肤。 澹台洛水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带来的错觉,因为太过紧张害羞,因为太过在意对方的动作,而错觉般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 实际上是许念在稍微的传递一丝并不明显的玉气。 她身上的伤疤已经足够多了,构成了独特又妖艳的图案。 你喜欢花好月圆,但是有人就是喜欢如沟的弯月,有人就是喜欢缺了花瓣的玫瑰。 轻柔的碰触,却带着这样的温度。 哪怕是两根手指都好像让这个女子的灵魂为之震颤。 从来没有人触及过的区域现在正被这个少年面目的男人以涂药的名义侵犯着,说起来……也不是对方主动的要求,根本就是自己的邀请。 所以为什么会如此呢…… 手指的触及,十分有弹性的肌肤,如果只是触摸,似乎这样的气氛会变得尴尬。 实际上许念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开口的,而是真的觉得有想说的。 “女子都会在意身上得伤疤,所以选用的外伤的伤药都是极好的,至少避免留下疤痕。你不在意?” 在踏虚境,澹台洛水会有更多办法将身上得,手腕上的伤痕处理掉,会像是许多的女子那样,洁白无瑕,如同美玉。 但是她没有选择这么做,那些旧伤仍然存在,手腕上,胸口上,甚至是腰腹之间。 听到这句话的澹台洛水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傲人雪山正在被一个少年肆意的用两根手指**。 而是看着对方,想到了什么,语气都稍微变得低沉起来。 “因为有这些东西的存在……所以我才会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度过那些煎熬的。如果什么痕迹都没有……那些过去就会像是云淡风轻一样的消散……但是不该如此吧?” 她似乎在问,内心早有答案。 许念的眼神稍微的下移,对方抱紧衣裙的动作也不是那么紧张了。 所以许念能清晰的看到仿佛墙角探出头来的梅花般的嫣红。 在普通人的世界,这个年纪的女子不该是这个颜色……太过少女了。 以至于显得有些不真实,但是的确在澹台洛水的身上存在。 他的眼神平静,手指沾染着些许的血污和药粉,却往下稍微的滑落。 澹台洛水显然注意到了许念的动作。 但是她没有阻止,只是听着他一边手指下移,一边说。 “许多的人不会认为痛苦的过去有什么值得珍惜的,甚至迫切的想要忘记。而有些人则是终其一生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度过来的人愿意回忆往昔,是不是一种傲慢呢。” 澹台洛水或许不会去想这么深奥的问题。 但是她一定看得到许念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雪山的轮廓的动作。 带来的那一瞬间的触感。 摩擦。 是细腻的指肚…… 他……不是没有兴趣么。 这个男人…… 可是澹台洛水非但没有阻止对方,反而像是不由自主的配合,或者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那样,又松懈了一瞬。 “哦,别误会。在帮你活血,会好的更快。” 他这么堂而皇之的说道,是摆在台面上的道貌岸然。 可是丝毫无法让人讨厌。 澹台洛水不自主的咬住了薄唇,看着就这么一只手伸出来,在自己胸前肆虐,**成为了各种形状的许念。 声线都变得有些急促,有些喘息。 呵出来的气息,都带着沉沦的香甜。 她努力的冷静,不让自己沉沦在这样的感觉里。 “不是傲慢吧……回忆是需要珍藏的……什么都忘了……没有过去的人,现在再好又如何,要傲慢也是对过去的自己傲慢……您……说呢?” 许念会怎么说呢。 她只知道他的技巧……很纯熟。 仿佛将自己的情绪拨乱成了肆意的他想要的模样。 逐渐泛红的肌肤,却感觉不到痛苦,甚至伤口附近的神经都好像变得兴奋起来。 这不是一种折磨,这简直就是一种恩赐与奖励。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澹台洛水不知道,只知道整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白皙的,细腻的,透着香气都从他的指缝中,仿佛要挤压出来,流淌下来了。 羞耻至极…… 可是偏偏让人沉沦其中,自欺欺人,不能自拔。 许念的眼神平静的略过,好像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多么的下流。 他只是告诉澹台洛水。 “既然记忆存在你的心底,你认为不应该被忘却……何必寄托在伤痕之上。回忆存在的意义或许是被记住,或许是让现在的自己,放过,成全以前的自己也说不定呢。” 少年的话平静,却那么有力量。 就像是他的动作,他手掌的力度一样…… 雪山仿佛染上夕阳,在泛红。 锁骨仿佛被朝阳泼染,点点红晕。 澹台洛水眼眸里起了雾。 她微微咬住红唇,发丝有些散乱,垂了一缕在眼前。 她拉过了许念的手。 不是让对方离开。 而是挪到了另外一边……没有伤口的那一边说。 “也请白先生……帮这边活活血……” PS:这个月应该是要发新书的,情绪调整过来了,这几天放松的很足够,上个月更新有点拉胯是我得错,抱歉。这个月一定补回来!球球月票拉!!! 102 再相见的话…… 对于活血推宫的手法……恩,许念很擅长。 当然这些不是许念无师自通的,那都是一次次的实践带来的结果。 包括洛汐在内……沈欲以及宁茴,再加上一个含萱,都成了很好的实验对象…… 好吧,主要还是宁茴。 毕竟在其他的女子那里,自己多数是属于被动的那种角色。 处在了一个被对方为所欲为的位置上。 唯有宁茴,当初她的天音绝脉还没有痊愈之前,许念就需要不断的按摩她的身躯,推送玉气来活络她的经脉,对于这件事情,许念是真的熟悉。 也是真的可以起到很不错的效果。 但是澹台洛水身上得这种伤势……说是推宫活血就是在自欺欺人。 明摆着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目的。 许念知道,难道澹台洛水就不知道了? 所以这还是一种你情我愿。 说来也奇怪,当你敷衍的时候,总是有人送上门来。 无论是什么方式。 或许就是这个世界最不公平的地方,深情的人总是为情所困,被情所伤。 反而虚无摆烂的人,却总是会有人没有太多理由的,没有什么顾忌的,甚至毫无保留的爱你。 触感的确是很美妙的。 这个女子虽然年纪比起欢喜宗的那些少女都要大,但是上天却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反而是留下了更加成熟的味道。 柔软而挺拔,丰腴却具备弹性。 这就是这个女子得天独厚的优势,的确是刻意轻易的让一个男人感到疯狂的。 许念的确感觉自己处在了失控的边缘。 放纵是一个缺口,而人的欲望就是被围困的水流,找到了一个出口,无论是多么隐蔽,所有的欲望就会像是洪流一样,想尽办法,不顾一切的倾泻。 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这个少年经历过无数的考验。 没有彻底的失去控制。 在应该停下来的时候,停了下来,这份毅力并非常人所有。 当然,很多人认为这样的毅力没有必要,连圣人都不敢妄论男欢女爱,何况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许念自然有自己的坚持,或许不是一种坚持,而是没有到这个份上,太多的事情只会是抹杀现在的感觉,将双方的关系带到一个奇怪的,积重难返的方向。 他并不喜欢如此。 天亮了。 两人走在了回去的路途上,这几天的阴雨总算是停歇下来。 初春。 是一个灿烂而万物生长的季节,一切都在发酵,一切都仿佛是充满了希望。 澹台洛水在这个少年身边依然是低眉顺眼的低着头,对于这个男子说的话,都是言听计从。 就好像一个小媳妇儿那样,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如果是因为这么一个暧昧迷离的夜晚,就成了这个少年的枕边人,那也的确是痴心妄想。 而且澹台洛水会自然的认为,在这个世界,这样的世道上,男女之间用所谓的情爱关系联系在一起,那简直是最愚蠢的事情。 从来就没有谁能永远的陪伴谁。 为了所谓的大道,将身边的人彻底放弃,这样的事情也是相当常见。 对方的存在……不会是自己可以彻底依靠的庇护所。 他就这么存在就好了,自己的人生,当然还是要靠着自己。 只是……到了现在,澹台洛水仍然是忘不掉之前的黑夜,这个少年给自己带来奇特的感觉。 那算是什么呢? 没有彻底的交融,但是却带来了灵魂上的悸动,仿佛让自己的心都在不受控制的狂跳。 身体的血液会迅速的流通。 所有的神经都会因为对方变得异常敏感。 看着对方的眼神,看着对方的动作,在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些许的痕迹…… 原来这就是男女之间喜欢做的事情么?不该仅仅如此的,可是就算是仅仅如此也让自己有些受不了了。 以至于当对方松开自己,说了一声“好了”的时候,澹台洛水都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 思觉还停留在刚才的温存与暧昧之中。 如同一场幻境,像是做梦。等到美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 只是梦里的欢愉,痛苦,享受,挣扎全都会残留在心里,成为反复回忆的感觉。 自己啊……也真是没救了。 “之前的事情回到昆仑宫你打算怎么解释。” 澹台洛水当然知道许念说的是之前在雀儿村发生的事情,自己那位师叔从没有放弃过想要杀掉自己,斩草除根的念想。 而这次自己回去了……实力还一举达到了踏虚境,显然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女子想了想说。 “就说我完成了任务吧。” “你师叔那边呢。” “既然是为了杀我,用这样的方式就表明了这一切只能在暗地里,不能摆在台面上。所以暂时就只能心照不宣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许念看着明媚阳光的方向点点头说。 “那你师父那里呢。” “我师父……” “在你在雀儿村的同时,你的师父正在被他安排的人手袭击。” “……现在师父没事吧?” 澹台洛水紧张了一瞬间就很快的平静下来。 许念好笑的说,“现在问不觉得太晚了么,要是我告诉你,你师父已经死了呢?” 澹台洛水却说,“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白先生大概就不会跟我说这些了,分明……你已经帮到了师父吧?” 许念说,“也不算是帮吧,正好碰见了。” 澹台洛水立马古怪的看着少年。 显得语气柔软中带着些许变扭的说。 “为什么会在师父那里正好碰见……她又不出门的,你去找了师父么……” 说起来的确很古怪。 自己的师父是一个比起自己的魅力更加不遑多让的成熟女子。 而且澹台洛水见过自己师父曾经魅力万丈,意气风发的模样,没有多少男人能抵挡她的魅力。 哪怕是现在这种状态,韩雪衣的魅力也是毋庸置疑,更是添上了一种雨打芭蕉的柔弱感。 她当然会怀疑一点……何况这个少年也的确不是真的清心寡欲。 他有着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本能和欲望,即使克制的很极致。 许念咳嗽一声。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想出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你真当我得凑巧是凑巧?” 澹台洛水也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古怪,不过对于对方的语气下意识的委屈。 “我就是问一下……没有多想。” “是么?” 许念好笑的看着对方的眼神,澹台洛水偏过头立马躲开了少年的视线。 “恩……” 随即又有些闷声闷气的说,“谢谢白先生的帮忙了,你又帮了我们师徒……” 该说的感谢还是要有的,对于强者,人总是会自然的变得礼貌。 不是每个人都没有教养,只是教养这玩意儿却会因对象而产生差别。 到了差不多的位置,许念也没有往前走的必要了,尽管他们看不到昆仑宫的入口。 许念停下脚步来说。 “好了,也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澹台洛水看着静静站着的少年,还是一样得玩世不恭,还是一样的无精打采,仿佛时时刻刻都没有应该存在的精神。 她心里有些说不出得不舍。 竟然是想着,要是能和对方再度过一个长夜就好。 哪怕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带着,看着夜风经过的痕迹。 看着夜晚的寒星是如何升起,又如何寥落下去。 这样的相处在自己以往的人生里是前所未有的,她也是昨晚才知道,原来人真的可以无聊到这个程度。 也可以两个人坐在一起,各自孤独,却享受孤独。 不过……该要分别的时候,总是要分别。 从来没有永远相伴的人,短暂或者漫长的分离会填充故事的空白。 于是她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恩……” “白先生。” 澹台洛水叫住了少年。 许念看着对方。 澹台洛水犹豫了一下说。 “下次再见……” 许念笑了一下,“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永远没有下次了。” 许念不是在推卸自己昨晚接触对方身体的责任,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永远有太多的意外,让计划的事情变成空白。该相见的人也有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澹台洛水摇摇头。 “没关系的……就算什么事情也没有,白先生也可以找到我,随便跟我说一些话,都可以的。” 许念没有嘲讽对方的天真。 让一个女子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本就实属不易了。 “好。” 他如此回答。 澹台洛水点点头,走向深处。 昆仑宫的大门会为她打开。 只是那个少年不会随着自己去任何地方,也不会为自己停留。 应该可惜么? 期待才是。 当澹台洛水回到了昆仑宫的 在路上她也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她从很早的时候就明白,和这些人……他们不是殊途同归的,甚至不在一个世界,无聊的交际就没有必要了。 只是没有想到, 而是…… 恒温。 他正站在那里,风吹动他的灰袍。 他在笑,可是眼神却是如此的阴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伸出双手来,不是要对自己如何,而是一个人诡异滑稽的鼓掌了起来。 他看着自己说。 “洛水啊……你真是比我想的,更有本事。” PS:宝贝们求个月票呀~~~对了透露一下,新书会是都市异能类型的,风格和这本会有点相似,但是会有更多惊喜的内容。恩……会刀一点点~ 103 给你一整天! 澹台洛水其实不是很紧张。 就算是恒温再对自己愤怒,再对自己有杀心,在这里,他不会出手。 毕竟太过明目张胆,身在天墟的恒温,就算自己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也不至于因为如此沾染更多的麻烦。 杀人不代表结束一切,至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杀,很重要。 她看着面前的灰袍男人。 她的眼神很平静,隐藏着必要的仇恨。 而对方的眼神则是很明显,微笑夹杂阴冷。 “师叔。” 她甚至礼貌的称呼对方。 恒温眼睛眯了眯。 “现在还叫我师叔呢……看上去真是在以德报怨,我恒温何德何能有这么好的师侄啊。” 说出的话,针锋相对。 似乎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也是无所畏惧。 澹台洛水却是微微低垂眉眼,显得没有什么脾气的说。 “辈分在这里,自然就是师叔。” “辈分啊……还在乎这些东西呢……我都期待你对我拔剑相向了。” 如果换在以前,澹台洛水大概会立马矢口否认,保证自己没有这个意图,虽然很明显是说谎,但是谁又没有说过谎言呢?难道还真的会有天打雷劈?狗听了都摇头。 不过是心照不宣的场面话,用来维持表面上的体面。 但是这一次,澹台洛水认真的看着对面的恒温,轻声说。 “会有那么一天的,但是不是现在。” 筹码还不足够,实力也不够强硬,现在的确不是时候,等到时机成熟,澹台洛水相信自己会不顾一切代价将恒温杀掉,将韩雪衣的本命剑灵夺回来。 恒温勾起了微笑,微微仰起头来。 “还真是羽翼丰满了,现在都能说出口了……澹台洛水,你是要一飞冲天啊。” 他这么说着,脚步却是一点点的朝着对方靠近。 澹台洛水瞬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对方的气场瞬间铺开。 这是修行六境之外的实力。 因为就连现在踏虚境的自己都受到了影响。 但是现在的自己没有当时那么被动了,至少她还能很稳健的站在原地,甚至有力气拔腿就跑。 只能跑。 这是最基本的判断,如果真的针锋相对,那么死的一方绝对是自己。 有些东西不是光靠执念和毅力就能跨越的,否则境界的存在毫无价值。 他在用气场压制着自己,限制着自己的行动,甚至自己只要有出手的念头,他就有了理由和机会。 “没有的事。师叔暂时不用这么急切。” 恒温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是怕我现在杀了你么?” “师叔自然是不会的。” “你这么确定?” 恒温微微的抬起手臂来,手掌似乎会随时推向澹台洛水,让她堕入无底的深渊。 澹台洛水没有去看对方的动作,也没有出手阻止,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师父就在后头,如果我现在死了……对师叔你应该也有些影响吧。” 这个影响是什么,恒温很清楚,本命剑灵,没有完全归顺的情况下,原来的宿主如果就这么死去,那么本命灵剑就算是留下来,那也并不完美。 对于恒温这种追求完美的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恒温笑了起来,手掌落了下去。 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脸色隐藏在阳光没有办法照耀的那一边,沉在了阴影里头。 “我等着那一天,澹台洛水,你以为你真的挣脱了牢笼么?你和你的师父,不过都是笼中雀。没有死,只是还有豢养的价值。你以为你可以真正挣脱的时候,那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这句话的恒温经过了澹台洛水的身边。 但是澹台洛水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没有动,当她迈开脚步的一瞬间。 “噗!” 忍不住的鲜血喷吐了出来,她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 这个男人终究是没安好心,贼都不走空,何况是他呢。 不过这内伤也不算多么严重,一两天就可以恢复好,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恒温了解了自己的实力。 知道了自己现在境界的进步。 等到挣脱牢笼的那一天,真的会是自己的死期么? 澹台洛水擦去嘴角的鲜血,就像是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走进了韩雪衣的房间。 韩雪衣正站在房间内,澹台洛水出现的一瞬间,韩雪衣就走上去,拉住了澹台洛水的手。 担心的看着她的脸庞。 眼里的关心不言而喻,她当然知道恒温出现过,也知道他一定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但是澹台洛水只是微微摇头,带着些许的微笑。 看着面前这个是自己师父,也像是自己母亲的女人说。 “没关系的……我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韩雪衣有些担心的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写下。 【不用这么拼命,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这的确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选择苟延残喘的偷生下去,也是因为不想澹台洛水太弱小的时候就被恒温抹杀。 这算是交易的一部分。 澹台洛水眼神却坚毅起来,摇摇头说。 “师父,我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如果现在您有了事情我只顾自己的安危,我不会到这一步。何况……我相信,我会有保护您的能力的,您不能去做的那些事情,我去做,属于你的东西,我都会帮你拿回来。” 韩雪衣看着面前这个不似当年柔弱,现在眼神坚强的好似城墙的女子,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想了很多的话,手指落下去又半途停止。 最终写道。 【做你不会后悔的事情就好,师父永远跟你一起。】 就算身体不能一起,心也会在一起。 她无数个瞬间,担心却又庆幸,自己的徒儿是澹台洛水,而不是其他人。 —— “报名都要截止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诶……?” 欢喜宗内。 何师姐很头疼。 她来登记这次宗门小比的名单,许多人早早的就报名了。 毕竟宗门小比三个月一次,不仅仅是对自己实力的检验,如果出色的话,也能获得一些长老的青睐,到时候多起来的资源都是让人心动的。 到了这个时候,何师姐已经疲劳的只想回去休息了,但是这个时候却还有人推门而入。 暗淡的光线, 可是何师姐看过名单,仔仔细细的看过,上一次宗门小比的人选都系数在册子上了,怎么还会有人呢? “恩……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抱歉了,麻烦何师姐帮我登记一下……恩,名字是宁茴。” 她抬起头来,就错愕的看着这个满头银发,宛如精灵的少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笑得温柔甜美,让人生不起一点厌恶。 但是真正让何师姐震惊的是她本身的出现。 宁茴…… 这个名字多久没有听到了? 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几乎像是消失在了宗门里一样。 大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也适当的投入了关心,但是她就是这样,尽可能的消失,尽可能的抹去了存在感,许多人甚至都觉得这个女子会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真的离开这个世界。 带走她曾经的芳华,带走她曾经的骄傲。 毕竟曾经那么光芒万丈的人,一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落魄时候的模样吧? 而现在,她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黄昏日暮之时,她的满头银发和之前不同,却漂亮的不可方物。 简直就像是梦幻一般。 她现在怎么出现了…… 何师姐都没有彻底反应过来。 “何师姐?” 少女再次呼唤了一下对方,总算是将何师姐的魂魄拉了回来。 “宁……宁师妹,你要参加?” 何师姐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一下。 宁茴点点头,微笑着说,“是的,这次宗门小比,我要参加。” “可是……可是你的身体……” 宁茴微笑着说。 “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天阴绝脉好了?!” 何师姐不敢相信,天阴绝脉这种东西听到就让人闻风丧胆,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她怎么就好了? 宁茴点点头,“恩……算是个奇迹吧,只是何师姐怎么好像不愿意我好一样?” “哪有的事情!只是……太开心了,我见过宁师妹你曾经的样子,那种意气风发让人心驰神往,能看到你好起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谢谢何师姐了,那能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么?” “当然可以!” “谢谢了……那就不多打扰了。” 宁茴看到名字被登记上去,就笑着回身准备离开。 “等等~!” 何师姐却叫住了宁茴。 “怎么了?” 宁茴回身问。 何师姐想了想说,“我到时候一定会去看的,为你加油。” 宁茴笑了笑。 “好,谢谢你。” 她离开了房间,而将宁茴的名字登记在最后一个的何师姐长长的叹了口气。 “洛汐走了……宁茴却好了?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宁茴走出了房间,在外头等待的是另外一个面容极其相似的少女。 “姐姐,弄好了?” 宁茴点点头,“好了。” 宁缘长舒一口气,“还好是赶上了。” 宁茴却笑着掐了掐女孩子的脸庞,“你不怕我抢了你的 宁缘任由姐姐掐住脸颊,“如果是我实力不济,那就不算是抢走的……何况,我会用尽全力的,输给姐姐也不丢人。” 宁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放下了手,却握住了宁缘的手掌。 “走吧。” 宁缘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和许念牵手的感觉完全不同呢。 但是一样得温暖。 她想起什么问道。 “怎么姐姐突然想要参加了?” 宁茴却陡然的是红了脸庞。 “想……想了就是想了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宁缘当然不知道自己姐姐怎么突然情绪变化。 她更不会知道,在昨晚的床上。 想要再一次缠绵的银发少女,是如何被那个少年咬住耳朵,在耳边说。 “要宗门小比了,你要是能拿个 PS:状态真的回来了!求个月票~~ 104 机会从来不属于你 宗门小比三个月一次。 算是一个季度的总结,有些人的修行是厚积薄发的,三个月的时间当然不够,但是也需要给那些冲劲十足的少女一点鼓励和奖励。 这就是沈欲这么设置的初衷。 不过这些跟许念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从来不参加宗门小比。 最多也就是……在宗门小比之后打扫一下卫生,这算是自己在这个宗门起到的最大作用了。 而在那个晚上提出那个小建议,让看上去才痊愈了不久的宁茴有理由去参加宗门小比的原因……没什么原因其实。 许念就是突发奇想,或许是想看一看这个最近还在装柔弱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他没有费心的去探查对方现在的境界,因为没有必要,在床上的时候只需要细细的去感知对方的身体。 湿漉漉的身体,和不再干枯的心。 那晚的缠绵并不算是特别尽兴,主要是说话的分量占的太多了。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不过大部分情况是许念在听,而宁茴在说。 女孩子的话很多,多数是对未来的憧憬,亦或者是对童年以前的回忆。 仿佛是要将所有的故事都分享给这个少年。 许念倒是没有什么反感,虽然说自己不是写故事的,不需要听到那么多的故事,但是他还挺喜欢宁茴在自己胸口回忆那些事情的表情。 就像是天真烂漫的孩子,在展示自己心爱的玩具。 这一天欢喜宗内许多的弟子早早的就在广场上汇聚。 搭建起来的擂台周围,已经是站满了那些跃跃欲试的女子。 有的青春年少,有些年纪稍微大一点。 欢喜宗看不到年老色衰的女子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修仙者可以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青春面目,实际年龄和面容基本不符合。不过也有例外,比如陆淡妆、宁缘宁茴这些就是妥妥的青春无敌让人艳羡。 而今天场面上,除了许多眼熟的对手之外,还出现了一个让人有些意外的身影。 她一头银发,并不是最后一个到来的,却是在什么时候都能占据人们的一部分视线。 “她怎么来了……?” “不是天阴绝脉么?” “……难道说好了?” “天阴绝脉也能好的吗?没有听说过……” “不然来干嘛?太无聊看一看?还是为她妹妹加油助威啊?哈哈哈哈……” 有些嘈杂的声响,隐蔽的传播。 但是无法影响站在人群边缘处那个少女平静的心情。 陆淡妆显然也很意外对方的出现。 “你……怎么在这?” 她直接了当的问,不过没有旁人那种瞧不起的眼神,毕竟陆淡妆多多少少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天阴绝脉已经是治好,只是对于天阴绝脉痊愈之后,还能不能修炼的问题不清楚。 宁茴转过头来看着陆淡妆,微笑着说,“不是宗门小比么?” “的确是……但是你要参加?” 陆淡妆这就不敢相信了,毕竟就算真的好了,就算真的还能修行,那么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足够这个女孩子登上擂台?那不是自己找罪受? 宁茴点头回答。 “恩……不参加的话来这里给你们加油么?那我也太闲了。” “你的确挺闲的,堪比许念……你真的要上场?” “恩,已经是报名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淡妆不相信也得相信了,而且也不存在因为关心对方去劝慰对方的行为,毕竟两个人交情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那我拭目以待了……” 她真的还会用剑么? 陆淡妆临走的时候多看了一眼,显得十分怀疑。 许多人也在想这个事情。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奇迹出现,因为奇迹降临的次数太少,自己从来没有被眷顾过,所以降临在别人的身上,就显得难以接受。 陆淡妆、宁缘等人随着时间的进行,悉数登场,这两个女孩子现在在宗门年轻弟子之中也算是顶尖,十分靠近逆命境了,通过 不过人们都把目光放在了迟迟还没有登场的那个银发少女身上。 她的手中握着剑,却已经是有许久没有人看过这个女子出剑了。 到底会是什么光景呢…… 直到…… “下一轮……林彩对宁茴。” 终于,这个少女的名字出现了。 让周围的不少人都侧目望过去,甚至许多 而在万众瞩目之下,这个女子的表情平静下来,没有那种甜美礼貌的微笑了。 她握着剑,一步一步的穿过人群,穿过她们的目光,登上了擂台的台阶,来到了擂台的一侧。 而在她的对面,则是上来了一个表情不善的女子。 林彩。 宁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曾经有过不一样的交集。 而林彩看着对面的宁茴,微微眯起眼睛。 “宁师妹已经把我忘了么?” 她问道。 宁茴看向对方,似乎是终于回忆起来了什么。 “啊……是你啊。” 的确印象不深,但是的确是想起来了什么。 曾经一次相当关键的宗门大比之中,决定可以出战十二洞天年轻一代弟子对决的名额里,当时自己就是战胜了这个年轻女子而一战成名,最终参与到了十二洞天的决战,而取得不错名额的。 至于这个女子……当时泪洒擂台,之后似乎是一落千丈。实力也没有什么精进,好像要彻底的淹没了名字。 而这一次……好像就是上天给予对方的一次机会。 将自己踩在脚底的机会。 林彩微微扬起头来,看着天际的阳光,似乎享受着这一刻。 “宁师妹,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属于我得机会是怎么被你抢走的。而你现在为什么要来呢?” 装缩头乌龟不好么。 就像是以前那样,得了天阴绝脉就彻底消失。 不给任何人报仇的机会,那不是更好么。 既然已经决定当个懦夫了,又为什么要出头呢? 林彩不理解,但是林彩很爽快,她觉得虽然机会不会再次回来,但是却可以出一口迟到的恶气。 这很重要。 宁茴似乎明白了对方的心情,到了嘴边的寒暄她决定吞下去,然后说。 “林师姐,这次真的是你的机会么?” 林彩微笑着,她拔出剑,眯着眼睛看着对方。 “哗!” 剑光不讲道理的释放,这一瞬间她没有任何招呼,也不存在任何心软。 然后她看到了对方不但不躲避,反而是迎上来的动作。 是不知死活么? 宁茴很清楚,她找到感觉了,当年的感觉。 握在手中的剑,一样的重量,一样的轻盈。 都回来了。 她也回来了。 “噔!!” 一步踏上,转瞬即至,她扬起手中的剑。 这一瞬间几乎让人灿烂的睁不开眼睛。 而当台下的人看清楚擂台上的画面之时。 银发落在了肩上,剑回到了剑鞘。 宁茴轻轻舒缓一口气,平静的经过了面前林彩的身边。 而林彩手中的剑,此时坠落在地上,轻轻的震颤。 在林彩不敢置信的眼神里,她只能听到。 “机会从来都不是溜走的,事实证明,它就是属于我的,从来不属于你。” PS:先写一章。晚点睡一觉起来开主线惹,有些东西不拖了~ 105 我们重头来过 “宁茴恢复的不错。” 喝着茶的女人如此说道。 在距离擂台的不远处,专门搭设的一个类似喝茶的茶摊附近。 戴着面具的女人没有喝茶,平静的望着那个方向的如火如荼这般说道。 而在拥有一头桃红色长发的女子旁边,坐着一个握着扫把,看起来就是在打扫之余短暂休息一下的少年。 他的眼神平静,低头看着手边的茶盏。 “应该说是相当出色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没有一个人能想到现在她能到这个程度。” “说的好像这其中没有你的功劳一般。” 沐晚桐轻声说道,带着一些异样的怨气,似乎在埋怨什么。 许念立马侧过头看向另外一边。 “她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别瞎说。” “是不是瞎说某人心里清楚哦,到了这个程度,你怎么否认都掩饰不了心虚吧?”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这个人一向是坦坦荡荡。” 许念翻遍自己的字典,都找不到坦荡两个字。 自己好像从来不算是一个坦荡的人,不过好像自己的生活从来也不需要自己坦荡。 抬起头,是灿烂的阳光。 好嘛。 阳光普照,万物显形了属于是。 沐晚桐看着这个少年无所谓的面目,面具后的脸庞微笑了一下。 她还是无法对这个少年有什么特别的埋怨,不如说,更多的还是对命运的无奈。 命运有着千双万双手,扼住每一个人的喉咙,似乎从来都有人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最终还是在命运的桎梏下,走向既定的结局。 如果这一定是他们要经历的剧情,那么女子坦然接受。 只是……没有人告诉她下一章的内容啊。 微微眯起眼睛,她重新低下头看向旁边的许念。 “对了,我要走了。” 许念表情没有波动。 看起来最近的生活很平静,这个女子似乎很轻松的融入了这样的日子和环境里。可是大家都很清楚,她不属于这里,甚至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 该离开的人总是会离开的,哪怕她从来不说归期。 “哦……那挺好的。” 沐晚桐点点头,“有点事情要处理……现在已经不能耽搁了,其实早就有些预料,但是我一直没有决定下来什么时候走。” “为什么现在决定了呢?” 许念看过去。 沐晚桐正好看过来。 少年顿了顿,然后说,“不是不让你走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人总是奇特的,开始的时候抗拒着新事物新角色进入自己的生活,当你真的习惯,习惯就会反过来拉扯你,觉得这一切的不正常,比如她正常的离开。 沐晚桐忍不住面具后的笑容。 她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怀。 似乎这是 “恩……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需要你自己去发现。我也相信你终于会发现的。在这里……也会有一些危险,你要注意了。有些人在寻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虽然不愿意去相信所谓的命运,但是你一定会和这些东西有所牵连的。当你开始正视这些东西,你就明白这个世界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定义。” 她的话说的很隐晦。 像是那种要告诉对方一些秘密,但是又没有办法完全告知的样子。 这种欲言又止最是卡的人难受。 不过许念很能忍耐,也明白这个女子的个性。 大概是能说到这个程度就很不容易了,再要说更多就属于为难人家了。 于是本着不辜负对方好意的原则,许念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沐晚桐站起身来。 “最后一趟了,送送我吧?” 她说道。 面具后是她的笑容,她相信对方就算面具阻隔,许念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对他微笑。 这是一个女孩子最后的自尊,笑容比恳求更矜贵。 许念放下了扫把,站起身来。 “这就直接准备走了?” 沐晚桐点点头,“恩,昨天确定好的事情,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言言已经在山下等我了。” 许念想了想说。 “所以今天特地在这里等我?” “算是吧,我不是那种无声无息消失的人,我觉得不管是到来还是离开,总是要留下一点声响。” 雁过无痕,人过无声。 似乎在她这里完全不管用,毕竟是这样的女子啊。她的骄傲一点都不输洛汐那样的少女。 只是和洛汐不同的是。 洛汐是那种求而不得,就要显得自己不缺乏那样的骄傲。 是一种偏向逞强的东西。 但是沐晚桐显然已经得到许多了,她的骄傲不需要那么明显。 她站在那里,就是让许多人追求的存在。 擂台上的对决还在继续,许念和沐晚桐穿过人群。 他们走向山门。 沐晚桐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门笑着说。 “还记得那一天我找到你么?” 许念这次没有油嘴滑舌顾左右而言他,点点头说,“在凌波湖那边吧。” “恩……就是那里。说起来你不信,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呢……就是在那一天,仿佛是一种指引。明明我什么也没听到,明明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却感觉到了那个方向会有什么在等待我。你说神奇不神奇?” 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沐晚桐似乎还有些少女的天真。 让许念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挺神奇的。” 其实也挺离谱的,只是大概这个时候说离谱……就显得太混蛋了一些。 人总是希望在对方离开的时候,留下一点好印象。 其实恨更让人刻骨铭心,但是谁又不是一个本质善良的孩子呢。 “是啊……所以你还能说什么呢?你看,命运都站在我这一边呢。” 像是一个小把戏得逞的孩子。 许念甚至想要伸手揉揉她的头,但是没有这么做。 她不是宁茴啊,也不是宁缘。 自己这么做,是没有道理的。 “可能不是命运,可能是什么厄运呢。” 两人并肩而行,阳光洒在两个人美好的肩头上,一个是清风明月,一个则是夕阳晚星。 是不同的气质,却出现在了一个画面之中。 沐晚桐摇摇头,噙着微笑。 “不会的,有你在就一定不是厄运。” 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了,哪怕那么多的故事让这个坚强的女子流泪无数个日夜。 哪怕那些经历都让她从当初稚气未脱的少女,变成了此时的沐晚桐。 她都不会怀疑,有这个少年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境地。 有他的故事,最终一定会有完美的结局。 一定。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盲目的信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负担么?” 许念平静的走着,他们从山门一路往下走。 这是一段很长的路途,至少到达山下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再长的路途只要走下去,就一定会是越来越短的。 沐晚桐点点头。 “恩,这是我能给你……你能接受到的,唯一的东西了。” “负担可不是什么好礼物啊。” 即使许念也不会接受这个女子给予自己的任何礼物。 沐晚桐突然站住了脚步,许念看向她,看着这个女子陡然伸手。 将脸上的面具摘掉。 随即一阵风就如此的吹拂过来。 将她满头的桃花都吹起,是一个盛大的春天。 现在也的确是初春了……而她的动作则是在生动的告诉少年,春天已经到来。 春天依旧美好。 那完美无瑕,胜过一切美景,也胜过人间一切美好的脸庞展露出来。 只是许念不会因此感到惊艳,不是觉得不好看,只是有种莫名的熟悉,仿佛自己已经很习惯这张脸庞的存在。 从开始就一直住在自己的脑海,以为关上的盒子,其实一直是打开。 只是自己从来不愿意往里头去看,也不愿意试图在里头寻找出什么东西来。 她就如此望着自己,许念看到的不是她的脸。 好像是一段故事,一段长久的岁月,一段被自己选择遗忘的过去。 她的确是沐晚桐。 自己也的确是那个许念。 但是好像人就是这么的奇怪,明明是同一个,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地方,却可以像是另外一个人。 她将面具绑在了腰间,然后走向许念。 女子伸手,不是要给予这个少年一些埋怨。 而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慢慢的带起来。 她的眼神带着一些胆怯和紧张,却顽强的让许念的手终于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少年细腻修长的手掌,覆盖她的侧脸。 两边触感皆是温柔。 她微笑着,近距离的看着许念。 “许念,我们错过了很多故事,你错过了我一大段的人生。” 许念没有回答。 只是看着她的笑容。 干涩的没有办法回应,有什么堵住他的喉咙。 可是她仍然在笑,笑得那么不介意,却意外的让人心疼。 她说。 “可是没有关系。我也误会过你,我也伤害过你,我也在你最需要理解,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离开过你。能不能算是我们扯平了呢?” 扯平…… 人与人之间真的有完全扯平的事情么。 扯平指的是回归陌生人的关系么? 许念觉得她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却有些希望她是这样的意思。 因为再下去,就代表了一种执迷不悟。 自己都不能确定能不能支付她想要的东西。 她说。 “所以……许念。” 红唇在阳光下闪耀。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 “我们重头来过。” “你好,我叫沐晚桐,有兴趣……做个买卖吗?” 106 姐姐永远是姐姐 当沐晚桐缓缓从山道上下来。 言言看到了自己主人平和的表情。 这样的平和显然是和以往不一样的。 以往自己主人的平静带着一种落寞孤独,虽然她会回答自己的话语,但是言言总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真正想要倾诉的不是那些家长里短,不是那些沿途看起来很有趣很热闹的小事。 或许……只是想说的人,不是自己吧? 而现在的沐晚桐,看起来气质温柔了下来,似乎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是一种释然。 她不自禁的看过去,看着她缓缓来到了马车的旁边。 言言开口问。 “主人……” 沐晚桐似乎很清楚言言想要问什么。 她轻声的说。 “恩……现在我的确很开心呢。” “是因为他……” 言言脱口而出,还以为是这个女子终于实现了她的目的。 但是沐晚桐却摇摇头,“没有到那种程度……而是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沐晚桐轻声说。 “回忆的确是宝贵的,但是用回忆束缚自己,甚至束缚别人则是一种折磨。有的时候……或许放下那些,就当是重新认识会更好。你觉得呢?” 言言不懂这些事情。 也不懂所谓的男女之间,到底怎样的相处模式才算是好,才算是幸福。 她只是似懂非懂的看着沐晚桐。 “只要是主人你想要的那样就好了。” 沐晚桐伸手拍了拍言言的脑袋,然后登上马车。 “好,我们回去落樱台,那边……应该需要我了。” 马车缓缓的离开了欢喜宗的地界,如它来时一样,车轮碾压尘土而过,留下车痕。 —— 许念不会做长久驻足一个人离开的方向的行为,哪怕是当初洛汐离开,自己都没有看她的背影太久。 自然也无法听到风中隐藏的,压抑的哭嚎声。 该走的人总是会走,也不需要奢望谁为自己停留,更何况许念也不需要这种停留。 世界终究是清净的,经过自己耳边的那些声音,也将会随着风一起逝去。 应该是这样的吧? 许念转身,走到了广场的边缘,看向擂台之上。 “接下来……宁缘对阵……宁茴!” 似乎是出现了看点十足的对决。 姐妹之间,还是面容极其相似的两姐妹。 一个黑发,一个银发,却有着相似的面孔。 许念看过去简直就觉得是一个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两个身影。 她们面对面站在一起,台下都是起哄和期待的眼神。 宁缘此时并不轻松。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姐姐的实力恢复的相当可怕了。 原本十分确定的事情,现在又变成了未知数。 比如说……现在的自己,修炼这么久,努力的赶超曾经的宁茴……现在她就站在自己对面,自己真的能打败她吗? 宁茴却始终是那副温柔和睦的模样,看着自己的妹妹。 她似乎看出来了宁缘的紧张。 握着剑的银发少女轻声说,“别太担心,只是宗门小比而已。” 似乎在告诉对方,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一次对决,不代表以后,也不代表以前,只是当下,仅仅如此。 宁缘点点头看向宁茴。 “好……我知道了,我会用尽全力打败你的。姐姐。” 宁茴欣慰的看着宁缘说,“我也会用出全力的。” 不是为了那个羞人的目标,不是因为对那个少年在床上的承诺。 她只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妹妹多么骄傲,自己有一点放水的成分,都不是在帮助她。 “恩……开始吧。” 宁缘说完这句话。 深吸一口气,手中握着剑的高马尾少女,气质陡然的变化。 她眯起眸子,仿佛全心全意的沉入这场战斗。 从一开始宁缘就很主动,这也是她的性格。 主动权要握在自己手中,握剑之人从不坐以待毙也是她的座右铭。 身形迅疾的朝着面前自己的姐姐直冲而去,快的仿佛要拉出一到残影。 当人们的视线来到了那个银发少女身上得时候。 她已经是横剑在身前。 “砰!” 两柄剑的剑身就这么碰撞在一起,剧烈的摩擦带出了灿烂的火星。 闪耀在两张无暇完美的脸庞之间。 两个人近距离的对视,而宁缘也如愿以偿看到了自己姐姐眼睛里,那明显起来的战意。 剑身摩擦,然后在力量的巅峰碰撞开来。 两柄剑仅仅只是分开了一瞬间,接着就是无止境的碰撞,无止境的交错。 两个身影都很近,甚至仿佛是近身搏斗一般。 用剑极快,两个人的路数似乎都差不多。 宁缘这么骄傲的女孩子用剑迅猛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很难想象,显得如此温柔有耐心的宁茴用剑起来,也是这么的狂放。 许多人甚至连两人出剑的动作都是看不清楚了。 只能听到无数的剑气纵横的声响。 位置在不断的变换,但是距离却始终没有拉开,从擂台的这边到擂台的那边,宛如穿梭于花丛之间的蝴蝶。 许念看的津津有味。 这才是自己想看的女人打架嘛。 对了,什么时候开始扯头发呢? 他从袖子里掏出瓜子来,一颗颗的磕着。 虽然没有板凳,但是不妨碍他爬上了一块还算高的石头,在上头蹲着。 而正当少年看的津津有味之时。 “看的挺开心啊,沐晚桐才走。” 奇怪的身影出现了,许念往下方看去。 站在石头旁边的是沈欲。 正微微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注视自己。 这个女人从来对宗门小比什么的就没有什么兴趣,虽然身为一宗之主,但是比起自己的修行,其他的东西显然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除了一些重要的大事她会出现在弟子面前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刻都是在自己修行。 大家都是利己主义者,谁也别说谁就是了。 许念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磕起瓜子。 “还好吧,主要也是无聊。” “你总是说着自己无聊,但是你的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无聊啊。这么多美少女环绕,走了一个还有一群,你无聊什么呢?” 阴阳怪气的语气,以及对方没有怎么掩饰的怨气十足的表情。 都在告诉许念对方说出这样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念则是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你不懂,身处在浩瀚的人群中才能体会到自己的孤独与寂寞。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些东西都浮于表面,无法充实一个人的内心。” 说的沈欲差点就信了,当场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许念啊,你可真是有趣的很。” “我也觉得,英俊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有趣的灵魂。” 他从不吝啬对自己的评价,虽然总是摆烂,但是一定要帅。 沈欲直接懒得去看这个少年胡说八道了,她看着擂台的方向,看着那一对姐妹的对决说。 “现在宁茴的情况看起来挺不错的,完美的填补上了洛汐离开的空缺,是不是该感谢你?” 她这么说道。 许念磕着瓜子,一边吐出瓜子壳,没有什么公德心。 反正地也是自己扫……恩?好像哪里不对? “跟我有什么关系。” “洛汐的离开跟你有关系,而宁茴能恢复的这么彻底跟你也有关系,这也要否认么?” 许念懒得否认,直接是连连点头。 “没错,是的,你说的对。每天有太阳升起也是因为我,有月亮也是因我,下雨了还是因为我。” 沈欲现在心平气和了起来,她知道面对这个少年太较真的话,永远受伤害的人就是自己。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将刚才许念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说。 “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地我会扫干净的。” 许念痛心疾首的看了一眼旁边满地的瓜子壳,然后吐了一颗出去。 人多数的时候都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连自己也不例外。 “不是这件事情。” “哦。” 那就和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了。 “人宗和道门有些小动作,不……应该不算是小动作。” 沈欲如此说道。 许念嘎巴嘎巴的磕着瓜子,丝毫不放在心上。 只是看着擂台那边的姐妹,似乎要进入尾声。 少年没有搭话,沈欲就自顾自的说。 “最新的情报。人宗和道门现在派出了不少的人手,都是擅长隐蔽和暗杀的角色。他们在寻找玄狐的下落,估计最近会以不同的形式潜入魔域。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和不明身份的人接触。” 果然,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疑虑的将玄狐和许念对等起来。 对于这个情况许念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反驳的多了显得自己不太聪明的样子。 “弟子谢谢宗主关心了。” 他只是显得这么似是而非的回答。 沈欲眯起眼睛。 “不要小看这些人,正面的实力你自然是不会惧怕的,但是这些人估计会带着一些其他旁门左道的东西,尤其是道门,擅长此道,别因为自己的自负中了招。” 许念眯着眼睛,却说。 “结束了。” 沈欲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了擂台那边。 两个少女互相推出一掌,结结实实的接触在一起。 迸发的是内力碰撞的声响,静水流深,然后就是山呼海啸。 “轰!!” 宁茴退后一步。 宁缘却是退后两步半。 接着少女的银发飘扬在空中,仿佛变成了海浪的形状。 下一瞬,她出现在了宁缘有些慌乱的视线中。 剑落在了宁缘的肩头。 胜负已分。 “姐姐永远都是姐姐啊。” 沈欲笑了一下。 PS:等会儿去健身一下,明天可能就要发新书了,所以多码两章新书的。大家也别太担心这本书的更新,这本书的更新肯定是一定每天都会有的,老书抽空去完结。新书主要是给大家换换口味,但是你们想看的……肯定会有,你们觉得这本书最近尺度小了,没事,咱们新书见! 新书《千金大小姐们都想被我狠狠奖励》已发 ~ 都市恋爱后宫异能~ 本书的更新很快就来~那边也请多多支持,五月是火力全开桃!@@ 正在更新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重新进来即可获取最新章节!亲,如果觉得APP不错,别忘了点右上角的分享给您好友哦! 107 幸运与不幸 宁缘的确是有些懊恼的,但是没有想象中的懊恼。 原因却不是因为姐姐始终是姐姐,输给姐姐理所应当这样的理由。 本来就是如此……没有任何一个失败是理所应当的,永远都是对曾经的那个自己不够努力的拷打。 其实让她稍微轻松一点,值得安慰的事情是,自己的姐姐果然恢复的比自己想的还要顺利。 那个少年……果然是好人当到底的类型么。 似乎很好找到那个少年,即使他不是什么黑夜里的萤火虫,但是在满是女子的宗门要找到对方不算困难。 只是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宁缘就立马转过头来,连对方身影都没有看清楚,就落在了自己面前的银发少女身上。 叹了口气。 “姐姐,恭喜你。” 她这么说道。 宁茴缓缓的放下了剑,将剑归鞘。 然后将刚才宁缘的小动作视若无睹,微笑走近,拉住了少女的胳膊轻声说。 “没有的事,胜负只在一念之间,差点输的就是我了。” 这当然是一种客气话,只是宁茴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再说其他安慰的话,都会显得自己虚伪。 失败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与安慰,至少在当时当刻。 当宁缘从擂台上下来,但是宁茴还不能彻底的离开。 这次宁缘的比试结束了,但是她的姐姐还没有。 她径直的走到了那块石头的旁边,许念已经下来了,而沈欲说完那些话之后,也从少年的身边离开。 每一个人的来来往往似乎都是井然有序,恰恰正好。 许念甚至感觉好像是自己的安排一样,自己可太擅长一对一了。 “喂,我输了。” 有些闷声闷气的少女走到了许念的面前,这么气闷的说道。 许念靠着石头,手中还捧着瓜子呢,他点点头。 “嗯,我看到了。” “就看到了?所以呢?” 宁缘不满的说道。 许念奇怪的看着宁缘,“什么所以不所以的……你输了又不是我输了,跟我有啥关系。” “她打败了我诶!” 少女简直要气的给这个少年来一拳了。 “我看到了啊,看的可清楚了,还要怎么样?” “她不是你的女人嘛!你不觉得你要承担责任?” “她还是你姐姐呢,我承担啥责任。” 莫名其妙。 许念磕了一口瓜子。 气的宁缘直接一把将许念手中的瓜子夺过来,其间还散落了好几颗,许念看着一阵心疼。 “你就知道嗑瓜子是吧?” “不然我干嘛?上去帮你报仇?” 宁缘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好像报名来不及了。” “来得及我也不去挨打。” 宁缘听着这样的话就好笑,“还有人能让你挨打呢?你就这么看一天了,手不痒?” 许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什么手痒的,也不跟你一样皮痒。” “滚蛋!” “好~” 许念畅快的答应了,不如说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只是刚刚一转身,口是心非的少女就立马拉住了少年的手腕,没好气的看着他。 “就让你走你才痛快一点是吧?” 许念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 “人最后的体面和礼貌,就是坦然的面对告别,当一个人不需要你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许念,你再给我胡言乱语?” 脸颊绯红的少女快被活活气死。 而油嘴滑舌起来的少年眨了眨眼睛。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真心话反而被人当成胡言乱语……” “砰!”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宁缘终于忍耐不住,给了这个少年一记直拳。 不过并没有打在他的下巴或者是侧脸上,而是狠狠的给了对方的肚子来了一拳。 好吧……许念稍微的弯下腰,虽然自己实力……恩,还不错。 但是抗击打能力的确是没怎么承受过,毕竟太多人都是在碰触到自己之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果然,能伤害男人的,基本都是女人。 “好狠的心……” 许念似乎很痛苦的说道。 宁缘狐疑的看了一眼夸张弯腰的少年,她觉得这个男人完全有实力在自己伸手的同时就出手阻止自己,甚至完全可以当场格杀自己。 但是……为什么偏偏让自己打中了呢? 听说高手只对在乎的人不会设防……难道说…… 突然宁缘有些心虚了,还有些愧疚。 就好像是自己辜负了对方的信任一样,自己是不是对他总是太冲动了呢? 虽然他的嘴巴和作态时常都相当讨厌,但是从事实来说明,这个少年帮助自己和姐姐更多。 好像的确不应该如此…… “喂……你不至于吧?” 许念摇摇头,抬起头看着宁缘,脸色却是难看的可怕。 “我没事……” 宁缘都愣住了。 这是没事? 这怕不是差点被自己打死了吧? 关心则乱在这个少女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还没事呢!你……你等等,我扶着你,你先坐一会儿……你……” 人总是在事情之后才会察觉自己的愚蠢。 比如说自己明明没有用全力的拳头,要打死一个同境界的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个神秘强大的少年呢? 搀扶着他靠着背面的石头坐下。 宁缘看着许念那仿佛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脸色说,“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 脸色苍白的少年靠着石头,显得有气无力的说。 “我需要躺一下……” “这里哪里有地方给你躺啊,要不我扶你回去?” 说完这句话,宁缘就看到了对方眼神隐蔽的扫向自己修长的双腿。 顿时少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加速的绯红。 似乎才反应过来,对方要在哪里躺下了,也应该明白,对方的确就是装的。 明明已经知道这个混蛋就是在装被自己打伤的,但是宁缘却没有生气的离开。 而是…… 她靠着石头,在许念的身边就这么坐了下来。 然后放平了她的双腿。 尽管她的脸显得心虚的,躲避的偏向一边,但是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 “你愿意躺就躺下吧……” 声音很小,但是许念听得清清楚。 这倒是让少年措不及防。 他真的只是开个玩笑来着。 但是……这个少女似乎不按套路来啊。 这个时候不应该发现自己不良的企图,然后恼羞成怒的负气而走么? 怎么反倒是……成了这个情况? 自己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不是利欲熏心之辈,也明白温柔乡就是英雄冢。 但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来都来了……不对,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好像也不对。 是什么呢? 许念还来不及想。 “你在等什么啊……” 自己的脑袋就被旁边的少女给按了下来。 恩,按在了这个女孩子修长完美的双腿之上。 从这里,许念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个少女漂亮的脸颊。 真正漂亮的女子就是如此,没有一个角度来看是有死角的。 如果说她的姐姐宁茴的眼眸是琥珀,那么宁缘就是水晶。 如水晶一般的澄澈漂亮,挺翘的睫毛下,就像是深藏的珍宝,显露着她的纯洁,她本质的单纯。 的确……放在魔域这个地方,宁缘的存在简直是太单纯了。 发现了这个问题的许念安静下来,心里那些复杂的心绪突然的平静。 淡淡的香味萦绕在自己的鼻尖这是和宁茴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与宁茴做对比有那么多不同的地方,是她本身的优势。 但是什么事情都要拿她与宁茴做对比,似乎是一种无法避免的悲哀。 她大概不喜欢如此的……不对,应该是很介意。 许念没有说话,枕着她细腻修长的大腿,缓缓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不同一般的片刻的安宁。 好希望天地无声,最好呼吸都不要有。 只有万物静静生长的声响,所有的风吹草动都如乐章。 宁缘也发现许念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个少年躺着的时候比坐着的时候都要多。 只是好像眼睛到了他闭上眼的脸庞上,就似乎挪动不开了一般。 看着他平静的睡颜。 突然发现好像他也没有那么讨厌了,那如雕刻一般的面目,其实十分清秀,棱角分明。 尤其是他挺翘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像极了书里那种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下颌线很漂亮,让人想要轻轻的抚摸。 可是红着脸的女孩子没有好意思伸手。 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听着对方沉稳的呼吸。 岁月会这么无声无息的略过吧? 如果是在他的身边……如果是在他的怀中的话。 人生的虚无好像也就不显得那么空虚难熬了…… 自己在异想天开,她抬起头。 可是会有这么一天的吧?你看,春天都到来了呢。 —— 细微的脚步声,穿插在茂密的树林之间。 他奔袭了很久,终于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树枝上停下来,蹲在那里。 身影藏在了茂密的树荫之中。 “出来。” 他低声说道。 就在下方传来了奇怪的响动,宛如什么生物的蠕动一般。 直到泥土一点点的汇聚,竟然是汇聚成了一个人的模样显露出来。 它支支吾吾的说了什么晦涩难懂的话语。 树枝上蹲着的男人却是连连点头,似乎一字不差。 “恩……她的父亲留下了钥匙,一定是在她身上的……至少一部分在她的身上。” “……” 它又说了些什么。 然后缓缓的回到了泥土之中,消失的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只有树枝上的男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没事的,不用我出手,将消息放出去就好……陆放,你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PS:补一觉然后起来码 108 你有这么急吗? 宁茴拿到了 在许多人的意料之外,最后宁茴的对手是陆淡妆。 面对宁茴,陆淡妆自然是不想要任何放水的,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痊愈,也不存在搭上自己的尊严来成全别人的破事儿。 只是陆淡妆的确没有想到,这个银发少女就这么轻松且离谱的恢复了当初的全盛实力。 这样长此以往下去,这个少女将会成长成为什么可怖的模样? 简直难以想象。 总而言之,陆淡妆是输了,哪怕不是那么心服口服,也必须要尊重事实。 当宁茴成为这次小比的排名 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光芒万丈的白天鹅又回来了。 她不仅仅是治好了全部的伤,甚至显得更加高贵,更加耀眼。 美貌和实力,似乎都是无与伦比,无可匹敌。 而此时此刻,许念才刚刚睁开眼睛。 迷茫的看了一眼那边热闹的人群,也看到了擂台上那个十分闪耀的女孩子。 而他此时此刻还枕在了宁缘的长腿上。 宁缘瞬间红了脸,慌张的推搡少年。 “你怎么还躺着,快起来!” 许念感受着自己脑后十分舒服的触感,一边装作难受的样子。 “我还没有缓过来呢……” “还缓个头啊!姐姐要下来了!” “……哦。” 好像也是,差不多得了的少年还是缓缓爬起身来。 宁缘慌张的整理衣裙,简直就像是被当场抓奸的模样。 许念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紧张,反正这个结果了……受苦受难的人肯定是自己。 一整天诶。 谁遭得住啊…… 许念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边的人群差不多的退散开来,宁茴走向了两人。 她微笑着整理散乱的发丝,就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儿,不值一提,甚至不值得大喘气。 的确,总的来看今天宁茴并不算是多么努力,介于辛苦和轻松的中间。 给大家留了一份体面,当然也有十足的震惊。 “回去吃饭吧?” 她微笑着说道。 许念转过头看了宁缘一眼,才整理好衣裙的少女脸颊绯红,现在正紧张又试图平静的瞪大眼睛。 看起来十分滑稽,如果说宁茴看不出宁缘的心虚……那只有可能宁茴是一个瞎子。 许念开口说。 “好,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 “啊?” 宁缘显然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 而宁茴则是直接拉住了少年的衣袖。 没有主动牵手,拉住衣袖的动作就会显得这个少女在他的面前更加柔弱。 显然是对付男子的小心机。 “你打算去哪儿啊,当然还有你啊。” 银发少女显得有些委屈的说道。 但是在许念此时的眼里。 现在的宁茴这副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简直就像是豺狼虎豹,简直就像是来讨债的债主。 不是说面目多么恐怖。 只是她的眼神里,明显是包含什么隐隐期待的情绪,期待的是什么许念很清楚,甚至已经开始腰酸腿软了。 怎么回事? 自己才这么年轻,明明没有婚姻的约束,这是为什么呢? 许念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首先需要的是拒绝。 “啊,我吃过东西了,忙活了一天,等会儿还要扫地,没时间。” 许念这么说着,下意识的就去找自己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扫把。 然后宁茴就靠近了少年,在许念的面前低声说。 “约定要换到明天也没有关系,你看你愿意是一个晚上呢……还是整整一天。” 听到这句话,许念汗水都要下来了。 有人怕老鼠,有人怕蟑螂,有人怕蛇虫,有人怕鬼怪。 而现在许念已经是有点怕女人了。 “整整一天……你也不嫌累,完全没有必要吧,多辛苦啊。” 许念试图劝慰一下这个少女,有的时候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去做这么离谱的事情。 正常人怎么干的出来呢? 哦,她不是正常人。 恩,自己也不是正常人。 不能负负得正。 而宁茴却微笑着看着许念。 “没关系,我不嫌累。关键的是,有些时候人就是喜欢赌气,尤其是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却不给的时候,就算不是那么需要,也要握在手里……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不给,对不对?” “……好吧。” 许念明白,不应该怀疑这样一个少女的决心。 她是的确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的,于是畅快的答应了。 不过还剩下一个一脸懵逼的女孩子。 宁缘奇怪的看着两人。 “不是说去吃饭么……你们在说什么呢?” 这个时候宁茴却微笑着说,“没事了,你今天应该很累了吧?那就回去休息好不好?” 许念的冷汗又流淌了三滴。 宁缘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刚才不是说……那你们……” 宁茴轻声在宁缘耳边说了些什么。 许念就看着宁缘的眼睛慢慢瞪大,就看着她的脸颊越来越红。 然后捂着嘴唇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 许念想要留住对方,可是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宁茴给握住了。 很显然,她不想让自己开口。 于是乎许念就变成了目送对方告别的其中一员。 等到宁缘离开,宁茴拉着许念就往回走。 “恩……这样整个晚上就属于我们了。” 这句话挺可怕的。 许念感受不到其中的浪漫。 只能感到一种压迫,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得到来。 “对了,你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突然许念想到了什么问道。 宁茴微笑着看着许念,“多谢你关心我这个,但是肯定不是今天哦。” “……哦,没事,我就是提醒你不要太累了。” “没事,我可以一直躺着。” “……”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许念很无奈。 但是回到宁茴住的地方,今天明明打过几场擂台,却还是显得精神奕奕的银发少女,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恩,连茶水都是带枸杞的。 意思不言而喻。 许念甚至在想要不要喝点酒,假装醉倒过去了?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 她在桌子上悉心的给自己夹菜,嘱咐自己要多吃点,显得太瘦了。 一边却在桌子下,脱掉了鞋袜的赤足,已经磨蹭上少年的小腿。 往着更危险的地方蔓延,许念有心阻止。 对方却拉住了自己的手。 然后微笑着看着自己。 “吃饱了是吗?” “啊……这个……” 然后一只灵活的手,就松掉了自己的裤腰带。 有这么急吗?许念很想问。 109 日出江山红似火 一只手还拿着筷子的少年其实很苦恼。 这顿饭还要不要吃下去呢? 平心而论,最近宁茴的饭菜是做的越来越好吃了,至少越来越符合自己的口味。 这当然要归功于这个银发少女的努力,也有坚持不懈对自己口味的询问。 许念在这种事情上不喜欢撒谎。 好吃就是好吃,淡了就是淡了。 人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的胃口呢?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表面的客气只会让自己难受,让对方信以为真,从而出现越来越多让自己委屈的事情。 许念不喜欢这样。 但是现在……好像再好吃也吃不下去了。 自己可能要被吃了。 银发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肩头,她十分靠近自己……不,不如说是直接依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她酡红的面容,明明没有喝酒,却显得如此的迷醉,散发着诱人的,仿佛刚刚成熟的果香。 而她的手已经消失了,不是断裂,而是在自己裤腰带的边缘消失,仿佛进入了一个神奇的空间,一个会让自己陷入奇怪情绪的空间。 她微笑着看着停止动作,表情有些尴尬的少年。 然后凑上前,仿佛在细细的观察对方的嘴唇,手中的动作却是显得那么轻柔又恰到好处。 处处落在了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的敏感位置,无论是撩拨还是轻轻的揉搓,都是在给予许念全身的血液一个汇聚的目标。 “怎么吃东西还吃不干净呢?” 她似乎有些小小的怪责,就像是温柔的姐姐在教训笨拙的弟弟。 可是再温柔的姐姐,也不会用嘴唇去给另外一张嘴唇擦嘴。 宁茴就这么做了。 并且做的相当的好。 少年很轻薄的嘴唇,被她一片片的含入最终,细细的摩挲,仿佛不是处理干净,而是在当成了一道菜肴来品尝。 “滋滋滋……” 奇怪的声音出现在两片嘴唇之间。 品尝完上唇还有下唇。 除了唇瓣还有牙关。 撬开了牙关还有舌头,仿佛全都可以成为一道道的菜肴。 而就算嘴上是这么细致的动作,宁茴也丝毫没有放松自己的手,她的细心服务到位的让许念毫不怀疑,就算是清心寡欲的神仙来了也抵挡不住。 何况是自己这个又帅又垃圾的少年呢? 当两个人的脸颊终于是稍微分开的时候,许念睁开眼睛,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表情。 脸上的嫣红。 眼里的水雾。 迷离的就像是满是雾气的森林,可以隐约的看到里头盛放的花朵。 她笑着望着自己。 “上面这么软,下面怎么那么硬?”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在这种事情的时候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宁茴。 看起来有些类似洛汐的地方,有的时候一样得主动,有的时候一样得妖艳。 但是本质有些东西是绝对不同的。 比如她骨子里的温柔似水,不会将事情做的太过分,更多的情况下甚至愿意委屈她自己的一些感受,来让自己的体验无限翻倍。 她往往也做到了。 “我倒是希望反过来一点。” 许念说的是真心话,不需要什么男人的尊严,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不要年纪轻轻的就被美色掏空。 人应该有远大的理想,有诗与远方。 好吧,这些玩意儿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 宁茴却轻笑着更是贴紧了这个少年的手臂,许念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积压的弹性。 宁茴的规模不算是惊人的程度,至今为止算的上惊人的也就是含萱……还有一个韩雪衣。 只不过韩雪衣没有那种接触,对于韩雪衣更多的是一种猜测。 和基于经验的判断。 只不过宁茴和那两个女人的不同之处大概在于,那两人都属于身体已经相当成熟的女子了。 所以有那样的规模在意料之中,还能理解的范围内,即使有些上天的恩赐也不算是太过离谱。 但是宁茴则是属于青春少女里的佼佼者。 洛汐是肯定比不过她的,宁缘就更不用说——哼,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腿精罢了。 很难想象,明明曾经身患天阴绝脉,但是这个少女却有这样可观的规模,而且据许念的判断,这个规模似乎还会增长下去,其中肯定是有自己的功劳。 不算是拔苗助长,但是一定的基础上绝对算是促进了。 具备少女青春的挺翘,又有大规模的柔软,弹性也是兼备。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柔软的身躯是怎么承受这一切的,许念都有些心疼……心疼归心疼,但是千万不要出现在自己身上。 “不能反过来吧?至少现在还没有到反过来的时候哦。” 宁茴轻声说着,然后吻了吻少年的嘴角。 接着是一点点的拖拽下去。 摩擦到了他的下巴,然后是他的脖颈,连喉结都没有放过。 衣衫还很整齐,那就解开了他的衣衫。 反正在这个时候对方又不会反抗。 宁茴觉得自己可太了解这个嘴硬的少年了,你想让他多主动一点都不可能,还得是自己来。 于是触及了他的锁骨,就像是女孩子一样的锁骨,可见的精致,肌肤也细腻。 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少年太瘦了。 骨架虽然完美,但是却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宁茴常常都会产生错觉,这是不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呢? 来到他的胸膛,灵活的绕着圈圈。 许念不免皱起眉头。 有些地方对于男人来说也很敏感,关键是女子做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不仅仅是触感上的,还有视觉上的效果。 许念最终还是放下了筷子。 没办法,他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突然,自己就躺在了地板上。 更是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就落在了这个女子满头的银发上,按在了她的头顶。 宁茴感受着对方手中些许的压力。 她抬头,埋怨的看了一眼眼神混浊的少年。 “我知道啦……你不要按着我……” 许念丝毫没有脸红,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得不承认,有些火焰的确是被这个女子挑动了起来。 自己的确不是圣人,那些情绪也不能避免。 不过还好,自己一直有一个优良美德,那就是充分的不要脸。 “没,我以为你要帮忙来着。” “……混蛋,咬死你。” 红着脸的少女张开红唇,埋头下去。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 躺在地板上就能看到天花板,他已经如同躺平似的张开双手。 自己不用动,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男人在这个时候会想到许多。 虽然还没有到贤者入定的时间,但是却会由衷的感觉到一种满足,一种被包裹的湿润。 仿佛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海洋,他们成为了鱼儿。 不用游动,只需要停滞就好。 吐着泡泡,看着海面之上的阳光,在波光粼粼的折射,反射。 虽然现在已经是日暮过后浅浅的黑夜。 烛火在摇曳,窗外有风声。 春雨如酥的季节,还没有下雨吧,没有雨打芭蕉吧。 可是空气都显得如此潮湿了呢。 许念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了一个柔软的,没有遮挡的身子贴上了自己的胸膛,她就像是顺滑的水蛇,一路蔓延到了自己的眼前。 银发差点完全遮挡自己的视线,可是还能顽强的透过其中的缝隙去看到对方精致完美的容颜。 她面颊红润,嘴角湿润。 带着一些埋怨,也带着一些楚楚可怜,这就是最让人欲罢不能,也是她最擅长的表情。 看着自己,轻声说。 “坏蛋……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许念无奈的说。 “我已经相当配合了,是你没有本事。” 宁茴显然不服气这句话。 虽然性情柔软,但是也不妨碍她争强好胜。 她直接坐起身来,许念的眼睛晃动了一下。 大晚上的,怎么突然这么亮这么白? 白的都发光了…… 她咬住薄唇,跨坐在许念的腰间,向下俯视少年的面目,仿佛是居高临下的女王。 “今天让你看看我得本事,等会儿别求饶!” 许念用毫无表情,丝毫不信的面目看向银发少女。 她洁白无瑕,在烛火的照耀下,整个身躯都像是美玉一样的发光发热。 “啊……你最好是让我求饶,不然我看不起你。” “你……啊……!” 少女带着足够的怒气下沉了。 然后一切都在颠簸之中发生。 窗外似乎终于是下起了 淅淅沥沥的,仿佛是润物细无声。 窗外的春夜,屋内的春色,皆是无边无际的。 被温暖的包裹着的男人,似乎无法去想更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尽情的享受也算是基本的尊重。 不过果然如许念所料,没过多久,宁茴就瘫软在了自己的身上,脸颊滚烫,只能在自己的耳边喘着粗气。 于是带着一些怜悯的少年叹了口气。 “你看你……” “呜呜呜……” 如泣如诉的少女仿佛是说不出更体面的话。 “还得是老师傅来掌舵。” 少年这么说着,终于是抬起了自己摊开的双手。 他没有急切的将对方翻过身,而是向下,握住了什么。 很合乎自己的掌心。 柔软的,圆.润的,弹性十足的。 一点点握紧,然后…… “滴滴答答。” 雨水会敲击窗台,会击打树叶。 会从屋檐的凹陷处一点点往下流淌,汇聚在窗户下的沟渠中。 而少女本来白皙的臀儿就像是被烛火烫伤。 红的艳丽,红的灿烂。 仿佛日出东方。 PS:这章还说我不尽力的那就过分了,力中力,信任!!! 110 我也看到了你 高高挂起的闪烁的漫天星辰,仿佛是一盏盏孤灯。 是燃烧在黑夜里的星火。 它们乖巧安静,不蔓延,不燎原。 只是明明灭灭的互相闪烁,它们没有指引人回家道路的指责,也没有在一个夜晚治愈一个人受伤的心的神奇功效。 只是星辰,只是在那里无数个春秋。 他们就在窗台边,抬头看着星光,看着夜空。 简单的被子包裹着两人其实很赤.裸的身躯。许念将银发少女的娇躯抱在怀中,他们趴在了床边的窗台上,看起来就像是在马车里,无聊倚靠,看着风景的旅人。 之前暧昧的气息还在残留,空气中混杂着属于两个人的味道。 “小时候我经常这么抱着宁缘看星星,不过那个时候,屋子也简陋破败,一抬头就能从缝隙看到,还会经常漏雨呢。” 宁茴轻声说着,她柔顺的一头银发此时铺盖在她白皙精致的肩头上。 这个女孩子的肌肤顺滑的难以想象,没有任何粗糙的地方……好像也不对,不过那个地方不好说。 她舒舒服服的倚靠着身后的少年,虽然许念的胸膛并不是那种肌肉分明又宽阔的感觉,甚至是有些瘦弱。但是为什么怀抱要挑选形状呢,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最好了。 挑挑拣拣的人不会幸福的,人们总是要适当的委曲求全,更何况其实宁茴并不觉得多么为难,即使有些事情不是那么正常。 比如在他的身边,实在是有太多优秀又有魅力的女孩子了。 对于许多女子而言这都是无法忍受的事情,但是在这个时代似乎又很正常,毕竟大多数位于上层的男人,欲望也是充沛的,不管是感情也好,利益也罢,或者是屈服权势,都会有许多的女子愿意虚与委蛇的臣服。 只是这个少年从来没有用心去留下谁罢了。 真是懒惰至极的可恶男人呢。 “不过被人搂着看星星的感觉原来这么不错。” 她轻声说着。 夜晚的风吹到脸上还有些凉爽,正好可以对抗此时两人胸背之间的灼热。 那是让人面红耳赤的温度。 许念其实知道,大概这个时候宁茴更想听到自己说:那以后就天天这么抱着你看星星。 不过她也会清楚,这是从自己嘴里说不出来的话。 少年慵懒的低下头,将下巴枕在了她的头顶,不是多么用力。 “不是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星星的。” “你想说的是……你也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在我身边对吧?” 宁茴很清楚对方话里有话,不过事到如今已经谈不上什么失望和委屈了,毕竟这是从一开始就习惯的事情。 你喜欢一个人的某些方面,就必须要承受某些方面的缺点。 对你而言的缺点。 许念直接了当的承认了,“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吧,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虽然在洛汐那样的女孩子看来,自己的生活等于没有生活。 但哪怕是乞丐,都有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至少现在我在你身边。” 许念的眼睛里头有着薄薄的雾气,和这黑夜的颜色如此的相似。 曾经是一个飘荡的灵魂,他不相信爱与忠诚。 但是暧昧的夜色下,似乎少年此时并不吝啬一点温柔和迷离。 人总是有想要瞬间沉浸进去的时刻,比如此时此刻。 宁茴笑了一下,舒服的眯起眼睛。 抱住了少年的手臂垫在了自己的下巴处,然后她就像是窝在主人怀里,犯着困的猫咪,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的说。 “是啊,奢求永远是一种妄想,太多人往往就是因为太想要一个天长地久的结果所以才不开心,不幸福,甚至连当下都不能享受。说实话我很讨厌这样呢。” “也不能说这是错的,有些人就是更愿意看到结果,只是选择什么样的情绪,就一定要面对怎样艰难的时刻。” 许念轻声的话语,在她的头顶,似乎一字一句还能伴随银色发丝的飞舞。 少女微微的扬起眼眸,还是看不到他的脸。 于是外头的星星会看厌,但是对于这个少年却是不会。 于是她说。 “我要转过来……” 许念眨了眨眼睛,然后离开了她的脑袋,顺便抽出了自己的双臂。 被子稍微的掉落下去,露出了许念那很白皙的肩头肌肤。 他的锁骨的确就像是女孩子一样的漂亮。 宁茴甚至不怀疑如果对方穿上一身衣裙,然后稍微加点胭脂水粉,举手投足再妩媚妖娆一点,肯定是不少人愿意将其奉为绝色美人的。 在许念似乎就要离开对方的身子的时候,眼前的银色发丝飘逸出来了亮眼的弧度。 她转过身,白皙的肌肤,和挺拔的雪山,在眼底一闪而逝。 她的双手朝着自己伸了出来,就像是一个美好的世外桃源对你敞开大门。 她抱住了自己,胸怀会贴着自己的胸膛。 明明刚才才分开了一瞬,现在就好像忍不住了纠缠。 她将脸颊埋在了自己脖子与肩膀连接的位置,在那里,有着炽热的温度,有着细腻的接触。 甚至是她唇舌的湿润。 许念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曲线柔美的背影,她大胆又赤诚,许多时候温柔又乖顺。 说是男人最梦寐以求的妻子一点都不过分。 “不知道为什么……唔。” 宁茴轻轻吻着他肩头的肌肤,留下湿润的痕迹,当然还有一些明显的红痕。 “虽然你的身边好像总是不缺女孩子,但是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孤独。” 许念没有伸手,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用唇舌,或者是胸怀之间的摩擦。 他摇摇头。 “没有什么孤独不孤独的,人大多数时候就是一个人相处的,比我寥落的大有人在,说这个未免矫情。” 是啊,在很多人看来,如果自己再说孤独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而眼神痴缠的女孩子,却稍微的起身跨坐在了他的腰间,他的大腿上。 没有急着下沉,而是感受着对方的欲望逐渐火热。 或许许念不是多么想要来着,但是避免不了男人最基本的本能。 每个生物的繁衍都是一种本能,所以当时机到来的时候,谁也无法控制这也是常态。 她稍微的松开怀抱,却不等于离开他的周围,只是这样能直接看到对方的脸庞,对方的眼睛。 她就这么看着他,身子却在细微的,仿佛是本能一般的上下磨蹭。 能感觉到的是仿佛水波,仿佛暖玉一般的触感在自己的身上游离,或许还有些湿润自己的小腹。 她干净洁白,甚至除了头发眉毛寸草不生。 “你总是嫌弃自己矫情,又不愿意做别人看起来正常的事情,这是一种矛盾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问,近在咫尺的宁茴,她的脸就是最好的风景,胜过外头的万千星辰。 许念的眼神从她的鼻子,她的嘴唇,最终回到了她的眼睛上。 “或许吧,不过人本来就是矛盾的,前一晚决定的事情, “那么你呢?” “所以我不喜欢做决定,反正做完决定容易后悔,就干脆不做了,顺其自然好了。” “所以我也算是这顺其自然中的一种么?” 宁茴的手轻轻的捧住这个少年的脸颊,就像是呵护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那样。 自己对于这个少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一个就算早有答案也想要得到不同答案的问题。 甚至每个女人终其一生都在为了这个答案而执着。 许念想了想,这次他没有油嘴滑舌,也没有嘴硬否认一切。 他只是轻声说。 “我对你努力过。” 的确,在这个少女身上,许念算是违背过了自己的意志。 他主动的做了某些事情,让这个少女的生命得到了拯救,放在以前的自己身上是难以想象的。 他总是觉得自己能承受一朵花的盛放也就要去目睹一朵花的枯萎,最多可惜一下。 不过当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决定不堪一击,自己对自己的承诺也说不上固若金汤坚定不移。 宁茴笑了起来,靠近少年的嘴唇,她细细的亲吻,细细的品尝,和对方的唇舌交织在了这个暧昧迷离的黑夜里。 同时另外一只手却是稍微的下移,随着少女挺翘漂亮的臀部略微起身。 她带着一些羞涩,却还是坚持的扶正什么。 这样能更加准确的对准。 然后一点点的下沉,伴随着她发自喉咙的轻吟。 她仰起头来,眯起眼睛,说出了如同做梦的话语。 “但是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努力……我要告诉你,对你的喜欢对你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报答。” 许念不自禁的眯起眼睛。 似乎也在享受这一刻对方带给自己的沉溺。 是湿润的,是紧致的。 仿佛是她在用她的全世界来包裹自己。 意识不断的下沉又起起伏伏。 随着她温柔却又坚决的动作,是男人不能抗拒的体验。 少女的手掌无意识的抚摸许念的脸庞,似乎在他的脸上勾勒着属于他的模样,不需要肉眼去看。 她逐渐激烈的喘息之中,夹杂她执着的,一定要说出口的话语。 “许念……笨蛋。就像是你说的……那一天看到了我回头的时候。” 许念想起了那一天,灿烂的阳光。 她的回眸。 仿佛触碰心底那根弦,那是他 她咬住了他的耳朵,混杂炽热的气息。 “我也看到了你……我也经常想起你啊,笨蛋……” 111 兔子与疯狗 当宁缘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的时候。 看到的是仿佛做梦一样和谐的景象,少年坐在位置上喝粥,少女在厨房做饭菜。 他们安静的似乎不需要他人,就仿佛已经构成了和谐的景象。 宛如一家两口,已经开始了正常的生活,似乎每一天都会如此,并且长此以往的如此下去。 宁缘觉得推开门的自己更像是一个外人,血缘关系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就显得一无是处。 不过很快,喝粥的少年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他看了一眼。 “行啊,吃早饭的时候就来了,比鸡打鸣还要准时。” “……许念你有病是不是?” 宁缘进来就没好气的说道,对方的一句话就把氛围轻松的打破了,还成功的勾起了自己本能的逆反。 慢条斯理喝粥的许念感觉有些困,虽然平常也总是睡不饱,但是大多时候都是无聊和性情散漫导致的,这一次似乎有着本能的区别。 “缘缘来了?一起坐下来吃吧。” 但是比起现在要死不活的许念,端着饭菜过来的银发少女宛如不同的天地,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甚至比起之前显得要更加娇艳,更加滋润。 如果换在以前,宁缘肯定不知道为什么,毕竟自己也没有任何经验,虽然到现在经验也不算丰富,但是某个可恶的女人在离开之前还是给她灌输了不少的‘知识’。 现在这种状态的姐姐是为什么……似乎都不用多猜测就能判断的出来。 “哦……” 宁缘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姐姐娇艳的面庞,然后有些呆呆的在旁边坐下来,没有注意,自己都坐在了许念身旁的位置,自然而然。 都说一个人下意识的动作,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比如坐在什么位置,什么动作,暴露出来自己内心真正依赖信任的对象。 宁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是看着自己的妹妹笑着说。 “你一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宁缘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收回视线。 “没……只是姐姐今天很好看……” 她这么如实说道,大可以不用这么诚实,或许带着一点小小的倔强,硬是要说出来才行。 宁茴瞬间有些面红,即使这是自己的妹妹,即使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想着彻底的遮掩。 “是、是吗……” 她有些慌乱的回应,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恩!” 宁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用力的紧紧盯着自己姐姐的表情。 宁茴就侧过脸不去看自己妹妹的眼神。 许念看着这两姐妹就好笑。 好像跟自己有点关系,恩……但是关系应该不大,他默默的喝粥。 “哎呀……你别看了,吃饭吃饭。” 宁茴差点连筷子都弄掉。 宁缘这才有些闷声闷气的拿起筷子,然后看了一眼喝粥的少年。 没好气的用膝盖顶了过去,顶在了许念的大腿上。 少年踉跄一下,差点把粥泼一脸。 幸好没有出现这种丢脸的事情,他放下碗筷奇怪的看了一眼宁缘。 宁缘冷哼一声低头吃饭。 宁茴似乎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小动作,奇怪的问。 “怎么了?” 许念摇摇头。 “没,还以为地震了。” 宁茴愣了愣,“好端端的地震什么……” 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妹妹吃饭都变得相当用力。 早饭还是很美妙的,至少不管如何,许念都能很享受。 “对了姐姐,你现在究竟是什么境界?” 吃完饭,倍感无聊,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的宁缘忍不住好奇问道。 收拾完了残局的宁茴想了想说。 “恩……和你们一样是龙象境。” “怎么可能……你击败我们的时候明明很轻松。” 宁缘显然不信。 宁茴笑着说,“谁告诉你同样的境界就是同样的实力?” “那……怎么回事?” 少女不解的问道。 许念忍不住这个少女的愚蠢了,代替宁茴开口。 “她的意思是,就算是相同的境界也会因为经历的不同和性格的不同产生差别。你的天赋不算差,甚至算好的,但是比起你的姐姐,少了一点看淡生死的豁达。有些东西你姐经历过,但是你没有经历过,自然差了一些火候。” 虽然说许念觉得自己的话语算是相当客观的陈述事实。 但是显然在宁缘的眼里这就是为宁茴在说话。 虽然是自己的姐姐……但是女人的气性有的时候可不管血缘关系。 “那非得我也去死一次?” “这话说的,你要不试一试?” 许念从来鼓励每一个离谱的梦想,甚至想要为这个少女的梦想助力。 看着宁缘差点拍案而起。 宁茴忍不住笑容按住了宁缘的手背,轻声说。 “他跟你胡说八道呢,这也听……他的意思是,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没有高下之分,不一定非要生死才是王道,你走出自己的路来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知道了。” 看着两姐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许念觉得刚才自己是平白无故的受到了眼神的攻击。 这算是仇恨转移了么? 早饭的时间过去,许念总算是能扶着腰起身了。 至于为什么要扶着腰……恩,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问题。 宁缘也顺便一起走了回去,至于是不是真的顺便则是不好说,反正她是这么跟宁茴说的。 宁茴还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挥手,“路上小心~” 许念感觉没有什么,但是旁边的宁缘已经是一脸心虚的笑容了。 “你和姐姐……” 在路上宁缘就忍不住自己那醋意满满的好奇心了。 “我和她,好朋友,手牵手。怎么了?” 许念一脸的坦然。 “呵忒!” 宁缘也就是没有吐痰的习惯,要不然早就一口浓痰吐在许念的脸上,这个声音都是艰难发出来的。 “你们两个待了一晚上,好意思说是好朋友,只是手牵手?!” 宁缘红着脸显得愤怒至极的说道。 许念想了想。 “骗你的,压根没有时间牵手。” “……” 宁缘愣了愣,然后听懂了这个没有时间怎么解释。 “你!!” 她气的就想给许念一拳,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虽然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但是爱恨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不管身份,再好的关系都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 这次许念是笑得跳跃到了一边。 他可没有受虐的倾向,不是任何时候说话都是为了挨上这么一拳。 “你还躲是吧?!” 宁缘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乎好像格外不习惯这一拳落在对方的身上。 平时落了看着他叫喊又忍不住心疼,没有落到就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两人就这么追着,吵着。 这不茂密的林间小道,仿佛都是他们的脚步声,他们的嬉闹声。 直到许念突然停下脚步。 而宁缘眼看一拳就要落在对方的侧脸上,却是硬生生的止住。 他停下来,所以她也停了下来。 她奇怪的看着许念的表情,他的眼神正看着不高的一处树梢。 那里盛开了一朵新绿的嫩芽。 在凋敝的枝丫上,显得格外的特别刺眼。 “怎么了……?” 宁缘握紧的拳头缓缓的松开,垂落在身侧,距离许念平静垂下的手臂,只有一线之隔。 她想要碰触,却好像感觉到了无形的阻隔。 因为少年没有看她,侧脸俊朗,仿佛锋利的刀雕刻过似的许念正望着那朵嫩芽。 他平静低沉的开口。 “春天到了。” 宁缘恍惚了一下,有什么一闪而逝的情绪随着对方的话语到来。 她好像感受到了,又好像没有完全的感受到。 只是说。 “恩……好像早就到了。” 却没有想到许念侧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发丝因为刚才的奔跑有些散乱的女孩子莫名慌张,她听到了心跳剧烈跳动的声响。 他竟然对着自己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不是之前的任何那种嘲讽,戏谑,不是在看好戏的那种不怀好意。 是温柔的,是深沉的,就好像一个寓意丰富的故事,等待着自己的打开。 他说。 “不,刚才才来的。” 为什么春天是刚才才到呢? 春天怎么会在某一刻突然到来呢,又不是一个人的死去,说死就死,说生就生那么的突然。 “为……为什么?” 宁缘现在很羞耻,莫名的心慌意乱,还听不懂对方话语的意思。 只是感觉到了莫名的脸红,心跳的加速。 身子的每一处好像都在发烫,升温。 却看到了这个少年微笑着朝着自己走来,他伸出了手,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 都显得格外的宠溺。 宁缘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会这样。 她只知道自己动不了的,就像是被人点穴了一般,一动不能动。 直到他的手掌触碰到了自己的脸颊,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宁缘突然好像明白了春天的含义。 不是一个季节的到来,不是一朵花的花开。 他这么一点点的靠近,宁缘不能阻止。 她知道,春天是看到一个人的面红,是听到一个人剧烈明显的心跳声。 然后他在自己的眼前停下,距离自己的薄唇只有一瞬。 他没有落下去,而是开口。 “你瞧你脸红的样子,发春了吧。” “……” “……” “许念,我杀了你!!!” 这一次许念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一次宁缘追的比疯狗都要凶。 112 天下不太平 当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一片 漆黑,似乎落日的余晖也无法照射进来。 不过刚刚进入房间的少女却没有歇息的功夫,她屏住了呼吸,几乎是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筋肉。 气息都在酝酿。 似乎随时会喷薄而出。 因为在她的房间里,矗立着一个阴影。 仿佛是人,又好像不是人。 有着人的轮廓,却没有人的气息,沉浸在阴影之中,就像是深渊浮出了水面,真实的出现在了人的面前。 少女还没有开口。 对方却发出了仿佛混沌一般的声音,明明很安静,对方一说话,就显得十分嘈杂。 “陆淡妆……” 它如此说道。 陆淡妆握紧了手中的剑,她此时紧张又有些庆幸,庆幸的事情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剑,紧张的是,对方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显得木讷而刻板的叙述下去。 “带着玉佩,离开。” 它说出了这样的话。 陆淡妆瞬间瞳孔放大。 它……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想法瞬间的冲出了脑海。 少女接下来的动作就是不等对方讲话说完直接持剑冲了过去。 “砰!!” 这一刻陆淡妆的剑很快,剑光闪烁了一瞬间。 剑身的确完全的刺了进去,但是……却好像是陷入泥潭的失足之人,压根没有拔出来的机会。 自己要么脱手,要么就此深陷。 陆淡妆咬牙切齿,却根本使不上力气,所有的力量仿佛泥牛入海没有回应。 但是她也看清楚了这阴影里,奇怪东西的真容。 仿佛一滩烂泥。 在自己的眼前竟然还在涌动着,对方说话时候的嘈杂声音,大概就是这烂泥之中夹杂的杂草,细碎的摩擦。 它好像没有发怒。 就像是机械一样,没有感情的说。 “他们已经发现你了。” “谁!” 陆淡妆有些自暴自弃,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之下,她只想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在这么一个黄昏的时刻。 “逼死你父母的他们。” 它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淡妆愣了愣,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握住手中的剑,不如说,现在手中的剑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倚靠。 “你怎么会……” 她诧异对方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这滩烂泥还在开口。 “带着玉佩离开,他们会找到你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淡妆想要开口询问一个答案。 可是对方并不是知无不言的神奇宝物。 这这句话问出来的同时,这一滩烂泥迅速的融化在了陆淡妆的面前,沉入了地板之下,只留下一些细碎的沙土,除此之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出现过的样子。 手中握着剑的少女还有些呆滞,看着面前的窗户,黄昏的光芒已经十分暗淡。 似乎将要来到黑夜。 可是刚才的一切……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陆淡妆看着手中的剑,她似乎现在才后知后觉一些让人心有余悸后怕的东西。 比如当年自己父母之死的真相。 比如为什么这个古怪的烂泥会知道玉佩的存在。 比如那些所谓的仇人是因为玉佩才逼死自己父母的话……那么玉佩到底是什么用处。 她的眼睛,看了一眼床头的位置。 —— 男人收回了视线。 就在他的身旁,矗立着那一滩烂泥,正在手持一根木头,木头上串着一只野鸡。 而野鸡的下头燃烧着一堆火,油烤着那只野鸡,表皮正在滋滋的冒油。 男人刚准备开口说什么,看到这只野鸡,顿时起身,一拍大腿。 “你是笨蛋吗?都说了烤鸡烤鸡,毛要拔干净!” “……滋滋滋。” 烂泥似乎是做了一个手舞足蹈的手势,正在表达什么。 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男人气的跺脚。 “哪儿就干净了!这黑漆漆的是什么?都糊上了!” 烂泥顿了顿。 然后双手一摊。 男人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算了,将就着吃吧,人家是一地鸡毛,我们是一嘴鸡毛,真有你的。” “滋滋滋……” 烂泥又乐滋滋的把野鸡放在了火堆上烤着。 没过多久,男人握着黑漆漆的野鸡咀嚼起来。 嘴唇都吃黑了,不过显然对方现在的眼神不是在品尝美味上。 而是在思索什么东西。 他自顾自似的说。 “有趣,绝顶峰那些书呆子也要找钥匙,我们头头也要找钥匙。也不知道我那乖侄女儿到底守不守得住。” 又吃了一大口。 “唔……还别说,虽然焦味是重了点,但是油水还是足够的。唉……” 吐出了一根骨头,然后拿嘴把每一根指头都吮.吸一遍的男人,撑起身子站直了伸了个懒腰。 “算了,反正这个世界混沌不堪,和上个世界没有什么区别……嘛,等他们拿完钥匙再说吧,能搭个车是最好的。” 男人迈步离开,留下一堆残骸。 他的眼神却是精光熠熠。 —— 绝顶峰上。 穿着一身白色儒衫,被人尊称一声孟先生的男人正看着手中的竹简。 他的手边还有堆积如山的竹简,在另外一侧也有另外一座山。 而此时此刻,弯腰鞠躬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人宗天剑山的山主,八境阳神肖猎。 低头的肖猎迟迟没有抬起头,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将近一个时辰。 但是他没有任何脾气,因为他知道,只有对方想开口回答自己的时候,自己才有资格去听,否则没有任何的资格去催促。 再过一个时辰。 孟先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竹简,他抬起头来说。 “上次问书的结果是告诉我,钥匙有四块。根据这些年的消息来看,昆仑宫肯定是有的,魔域也是有的,事关当年囚魔宫的灭门惨案。这件事情现在人宗能插手已经是实属不易何况还有阴刹那些人作祟……你确定你要趟这趟浑水?” 肖猎弯着腰低着头说。 “上次至宝的事情我没有做好,这次理所应当的想要将功赎罪,将钥匙带回人宗……” 孟先生笑了笑。 “你的想法我很清楚,也不用装。无数人觊觎钥匙的存在,花落谁家尚且不知。你如果真的想要争取这个机会,我可以给你。” “多谢孟先生!” 肖猎的喜悦不是装的,他现在甚至需要稍微的遏制。 看着肖猎喜不自胜的模样,孟先生拿起了下一卷的竹简。 他平静的说。 “这些东西许久没人提起,因为时机还不成熟……不过不管是魔域还是道门,都不会坐视不管我们的动作。你自己注意,这天下真的要不太平了。” PS:应该是铺的差不多了,几个场景都要写到,我好好想想。 113 人无法怀抱自己 “攻下浔阳城!就是打开通往帝都的大道!杀!给我杀!!” 硝烟弥漫的城墙上下。 到处可见弥漫的血污。 在城墙下,依旧是汹涌厮杀在一起的人群,乌烟瘴气仿佛是填满了整个天空,让一切看起来都在压抑之中。 杀戮也在压抑里。 嘶吼也在压抑之中。 困住所有的人,如困兽之斗。 刀锋之处全是迸发的鲜血,死不瞑目的尸体,至死望天,心有不甘的人群。 而在这样的绝望之下,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爆发了极大的愤怒,亦或者是极大的冲击力。 “冲啊!!” 撞击着越来越脆弱的城门。 直到…… “轰!”的一声。 城门应声打开,烟雾缭绕。 仿佛是爆发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身穿盔甲的士兵们眼睛都红了。 如见到了猎物,并且饿了七天的野狼。 他们冲着破碎的城门,鱼贯而入。 仿佛要通往人生的新台阶。 但是…… “砰!!” 冲进去的十几人群中,陡然扩散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接着陡然的鸦雀无声。 后头的人或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 那些试图冲进城门的人脚还在原地,但是……上身已经消失不见。 仿佛是被诡异的力量拦腰斩断。 他们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城墙上已经是有些绝望疲惫的守军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们错愕的看着城门口。 直到里头走出来了一个身着白裙的身影,她的脸上戴上了一张白狐脸的面具,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剑。 有人看清楚了这个女子的打扮。 尽管看起来这样的装束出现在这里,此时此刻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没有一个人因为觉得滑稽而笑出声来。 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全身颤抖,浑身发软。 他们的眼里,散发出恐惧的光芒。 “她怎么会出现在……” “她不是……不是消失了么……” 城墙上的守军们,陡然爆发出热烈的呐喊,仿佛这个女子的出现,瞬间振奋了他们的心情。 将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绝望清扫一空。 “女帝!!” 当看到这个身影出现的时候。 双方的心态瞬间产生了巨大的转换。 有些人明白,局势终于能得到挽回了。 而有些人也清楚,他们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 “陛下……” 当剑归鞘,女子的一身白裙没有沾染丝毫的血污,但是因为她的赶到,所谓的战事已经落幕。 戴着白狐面具的沐晚桐,没有人能看清楚她面具后的表情应该是疲惫,还是平静。亦或者是一种聊胜于无的怅然若失。 老人鞠躬弯腰,他穿着一身官服,恭敬的样子,仿佛衣袍都要垂落到地面去了。 沐晚桐平静的转过身来。 “浔阳城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其他的线路你们自己看着办。” 老人愣了愣。 “陛下……帝都的诸多事务还在等着您解决呢,您又要离开了么?” 老人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是他并不清楚有什么能够让这个女子放弃眼前的权势,在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权力。 沐晚桐低声说。 “找接班人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些那些的借口我也已经听腻了。当初你们把我推上这个位置,我就说过,我并不想当这个女帝。” “可是……” 老人还想要坚持什么。 沐晚桐的眼神却穿透面具,好像能直达这个老人的身上,让这位老人感受到了一种心悸的触动。 他开始微微的发抖。 毫不怀疑,以这个擅长一意孤行的女子的脾气,她想要杀掉自己,连多余的话都不用说就可以轻松做到。 沐晚桐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有些冷酷。 “我说当时我不想当,你们大概还很开心,觉得找到了一个傀儡。但是大概没有想到我能做到这种程度。现在对你们而言这才是真正的机会,不过你能不能熬到那一天就不知道了。虽然我会走,但是我会盯着你们。这个国度会如何,帝都会如何,我会看着。” 老人低着头,仿佛在这样的威压之下,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沐晚桐迈开脚步,轻松的绕过这个老人,但是在这个老人身侧,她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说。 “我知道我持有钥匙的事情也是你们泄露出去的。” “陛、陛下!老臣……老臣……” 老人立马以头抢地,颤抖的声线,夹杂这个老人无限的恐惧。 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但是在某些事情的压迫之下,他仍然会暴露出人最脆弱的模样,以及基本的求生本能。 沐晚桐却摇摇头。 “没关系,你肯定会死的,不过这件事情不会由我来做。好自为之吧,也别想着怎么费尽心思的除掉我,这么多年……被你们,被这个国家,被我那死去的父皇,已经束缚太久了。你们所谓的天下,百姓,不应该成为我的枷锁。” —— 陆淡妆最近有些明显的心神不宁。 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明明前一秒还在和同门热切的对话,下面一刻就可能突然的没有了声音,陷入了沉默。 不是沉默,是一种发呆的状态之中。 不少人察觉到了这个少女的古怪之处,但是她们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谁还没有一个情绪不对的时候呢?何况都是女子,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在状态。 只有陆淡妆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有些情绪就像是牢笼,明明知道它的存在,却好像怎么都无法挣脱。 她叹了口气。 低着头默默的走路,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说不定在什么时候,那一滩烂泥又突然的浮出水面,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再说一些奇怪的话…… 这些东西陆淡妆真的已经受够了。 她甚至产生过像鸵鸟一样,当作那些仇恨都不存在,自己过自己没有负担的人生这样自私的想法。 因为这样至少能轻松安稳的度过自己的人生。 谁不想要轻松呢? 谁难道想心里装载更多的心事呢。 她讨厌这样。 走着走着…… “砰。” 突然就撞到了什么。 陆淡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本来最近心情就有些不好的少女现在有些火冒三丈。 撞到了就撞到了,自己就说对不起嘛,这种侮辱一样按住自己脑袋的行为算是什么? 还没有等到陆淡妆愤怒的抬起头开口,或者是采取其他的动作。 就听到声音。 “这是哪儿来的小狗,走路不抬头。” “……”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刚才瞬间涌起来的气势就倾泻一空,仿佛消失到了不知道哪个次元的国度。 不管是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说对于对方的熟悉……自己好像就是没有办法对他生气。 因为是他,也只能是他了。 “你才是小狗,许念小狗。” 她一张嘴就变成了有些娇嗔的模样。 许念的手按在了陆淡妆的脑袋上,他低头看了看对方的眼眸。 望着自己,和往日不一样,有些其他的情绪在里头。 不是那种戏谑,也不是那种幸灾乐祸。 而是一种想要依赖的情绪,看着就像是下雨了找不到躲雨的地方,只能在街上流浪淋雨的狗狗。 他的手稍微离开,却没有完全的离开,却是在陆淡妆的头顶,稍微的揉了揉。 陆淡妆没有呵斥对方的行为真的好像在抚摸小狗。 而是有些无力的朝着对方走近一步,接着伸出双手抱住了少年的腰肢。 整个人就这么顺从的投入了对方的怀中。 许念的手落在半空,然后平静的放下。 不用低头就能从对方的气息里感觉到,现在大概陆淡妆是闭上了眼眸,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抱中,人应该是不能站着睡觉的,可能只是她特别需要这个怀抱吧。 许念没有挣脱,也没有说什么话,就这么垂落双手静静的站着。 直到叹了一口气的陆淡妆轻声说。 “许念小狗的怀抱好舒服。” 许念忍不住笑起来。 “自己更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还说别人?” 陆淡妆有些娇憨天真的抬起头来,努力的皱了皱鼻子,就像是在做生气的表情,但是怎么看怎么只能察觉到对方的可爱娇俏,压根感觉不到压力。 “你是小狗,我也是小狗,所以小狗找小狗安慰是理所应当的。” 她这么说道,似乎还觉得十分有理有据。 许念没好气的说,“你自己是别搭上我,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就是你就是~” 陆淡妆抱着许念的腰肢,不依不饶的摇摇晃晃。 柔软的娇躯在许念的胸膛上不断的摩擦,触及关键部位,但是似乎对方这个时候不是想要做某些事情,而是单纯的撒娇。 许念稍微的用自己的毅力,压抑那些古怪的情绪。 他仰起头来说。 “为什么需要安慰。” “说了你会关心嘛?” 陆淡妆轻声的问道。 这个问题似乎切中了关键。 许念想了想。 “我本来就是一个不会有太多关心的人,最好别对我有太多期待。” 听起来很伤人,但是的确是实话。 陆淡妆却抱紧了许念,脸颊在对方的胸膛上摇摇头。 蹭了蹭,没有脂粉落下。 这几天她连胭脂水粉都懒得用。 仅仅是素颜也足够的青春漂亮。 她说。 “没关系的,只要你在就好,只要还有你的怀抱就很好。能治愈一切呢,你自己知道吗?” 人无法自己拥抱自己。 所以才选择相拥。 114 让你舒服 人的脆弱往往不堪一击,可能要对外显得很强大很平静,但是在遇到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的时候,就会毫无保留的呈现给适合的人看。 而此时的陆淡妆就是这个情况。 而此时的许念就是这么一个合适的对象。 其实许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这样的特质,能让对方如此的信任,不过似乎这些问题都是永远没有答案,也不适合去询问答案的。 你只要清楚的知道,对方此时此刻需要你的模样并非是伪装出来的,那就够了。 抱了也不知道有多久。 陆淡妆才松开了身前的少年。 很好,现在许念身上都是属于这个少女的味道了,以至于许念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味道,反正每天,许多的接触,都让这个少年身上得味道就像是彩色的瓷器,五颜六色。 “感觉复活了一样呢。” 面前的少女笑着看向似乎颇为无奈的少年。 许念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哪有到这种地步。” 显然将其当成了陆淡妆的甜言蜜语。 陆淡妆却是笑着说。 “当然到这样的地步咯,你又不是女孩子,怎么会知道在这个时候一个可靠的怀抱对自己而言多么重要呢。” 许念的重点显然不是在感同身受上。 他听完这句话,只是看着陆淡妆问。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陆淡妆稍微的踮起脚尖,双手在许念的肩头。 她无暇的面庞就在许念的眼前,微笑着注视少年的面目。 仿佛是一靠近,就能贴合在一起的距离。 唇线的下沿都不是阴影,而是漂亮的弧光,映衬着肌肤的色泽。 这一切好的美不胜收。 也是暧昧的无以复加。 她微微笑着说。 “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正好都在。” 许念忘记了上次对方需要自己是什么时候,或许……压根就没有这个时候,只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感动将以往的每次遇见都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这是一种冲动下的错觉。 或许本身的存在就不合理。 但是如果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讲究合理的话,是不是这个世界理所当然的缺少了什么呢? 许念想了想说。 “也没有到这个地步,我很忙的,今天真的是正好碰见。” 自己的确很忙,游走在不同的女孩子的生活里。 就算自己总是想好,自己过自己的生活,与她人的生活绝对不产生过多的交集,以免变成无法脱身,还要被拉下水的状态。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就是越陷越深,让人不能自拔。 陆淡妆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吗?那只能说明我们有缘分诶。” 反正在这个女孩这里,正着说反着说都有理由,许念就懒得去努力说明什么了。 于是倍感现在麻烦的少年已经想要溜了。 他看着周围说。 “既然你也差不多了,老是耗在外面也不好,有人看着,不如……” 他的意思是就此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是陆淡妆就算明白他的意思,也会在这个时候相当‘懂事’的曲解。 “好~那去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念压根就没有邀请对方单独相处的意思。 但是架不住这个少女的肆意妄为。 陆淡妆直接的拉住了许念的手臂就往着许念的房间方向走。 或许对于这个少女而言最大的矜持就是绝对不带他进入自己的闺房,所以去他的房间就好像没有了什么问题。 “是不是这个意思没有关系,反正我是这个意思。” 恩……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意思吧? 许念就这么被陆淡妆拉拉扯扯到了自己的房间,期间大概有八百多次的勾心斗角。 比如许念说自己肚子疼想要一个人回去。 或者说是忘记带钥匙了,门打不开。 亦或者是他觉得心情不错,想要出去逛逛。 但是这些理由全都被陆淡妆滴水不漏的给堵住了,压根不给许念半途反悔的任何机会。 一直到了房间,许念才意识到,自己说没有带钥匙的借口多么的愚蠢。 自己房间有门锁吗? 换而言之,就算是有门锁那又怎么样?有门锁就可能再也没有门,这两个东西自己竟然只能选择一个,简直就是离谱。 这些女孩子从来不讲什么道理,现在甚至是礼貌都不讲了。 虽然洛汐好像走了,但是剩下的女孩子好像都成了洛汐。 可能一开始就没有洛汐,亦或者人人都可以是洛汐。 “喵?” 最近好像又圆润白皙了一些的桃夭大人正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看着进来的一对男女。 似乎每次都不让自己失望的事情是这个少年很少一个人回来。 恩……他的身边总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两脚兽。 头发很长,长得跟狐狸似的。 “哇~她是不是又圆润了一点?” 少女的目光暂时的被桃夭大人吸引了。 但是桃夭大人正用危险的目光注视洛汐。 自己可以说自己丰满了,但是她凭什么说自己圆润?! 小姐这傲人身材叫做自然美……好像是这么说来着? 于是陆淡妆的脚步戛然而止,然后求助的看向许念。 “她为什么老是不想让我摸?” 许念看向陆淡妆,“说的好像你就随便让人摸似的。” “可是我是人诶!” “人又怎么了,有的时候人还不如猫猫狗狗。嗯,各个方面。” 不管是智商还是品性,都大有这样不如畜牲的存在,这一点许念总是不怀疑。 因为猫猫狗狗起码还有可以预料的行为底线,但是人却是没有的。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究竟能做出多没有下线的事情。 陆淡妆不死心的和桃夭大人对视着,可是桃夭大人对她爱搭不理,只要她一想伸手,桃夭大人就发出了威胁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扑倒她的脸上然后一顿喵喵拳。 最终陆淡妆还是放弃了。 没好气的看着许念。 许念莫名其妙,坐在了床边,自己的房间就没有几张椅子,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其实比起宁茴的竹屋还要显得简陋。 “你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陆淡妆不满的说,“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要是一开始是我养的话就不会这样,你看你养的,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念想了想,似乎好像还真有点像,只不过最大的区别就是自己的攻击性甚至不如桃夭大人。 如果自己像这只肥猫一样,对这些少女都能重拳出击……恩,那还有现在什么故事呢? “那没办法,可能我们都比较聪明,对待每个人都有着相同的态度。” 这话桃夭大人听了简直想竖一个大拇指,可惜她没有,只能稍微舒展又蜷缩自己山竹似的粉嫩脚掌。 陆淡妆不满的走到了许念的面前。 看着坦然懒散坐在床边的少年。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我是什么态度?” 许念看着对方这明显没事找事的架势也是相当熟悉了,反正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定不存在的就是道理。 “啊……没有什么态度,你很好。” 陆淡妆冷哼一声,表情更是不善。 “意思现在对我都没有态度了,你要如此冷漠?你还有没有心啊。” “……” 似乎说什么都是错。 于是许念不说话了。 陆淡妆却伸手掐住了少年的脸颊。 “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是不?明天你要对我干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那你就别想不行吗? 许念被揪着脸颊也是没有办法。 只能含糊不清的说。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恩,一般都是别人想对他做些什么,他的确很少成为主动的那一个。 哪怕是现在。 陆淡妆却是直接靠近了少年的双腿,让自己硬是往里头塞,许念想要夹紧双腿,不让对方侵入进来。 但是陆淡妆硬是伸手加自己的长腿,用力的掰开了许念的双膝。 ……等等,这一幕有点奇怪。 似乎是有些奇怪过头了。 她不仅仅是挤了进来,双手搭在了许念的肩头。 然后低下头,长发就如瀑布一般的倾泻下来,几乎覆盖少年的脸颊。 在这样密布的发丝之间,偶尔透露进来的光芒能让许念看清楚她的眼眸。 有着微光,她这么看着自己。 其实没有了生气,甚至是带着笑容的。 她的无理取闹不过都是接近自己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显得尤为可爱,因为如此才显得她的无理取闹不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 “许念……” “恩?” 他不知道对方这个时候要说什么。 陆淡妆却说。 “有些东西我一直想要逃避,甚至产生过很自私放任不管的念头,就好像我只要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就真的不会纠缠自己。可是我现在发现,好像它们总是有能力找到我,并且再次缠绕我。” 许念没有其他的回应。 只是这么近在咫尺的听着她的话语,感受着她的香味,在自己胸膛前,她温暖的体温。 “所以呢。” 陆淡妆说。 “所以我如果选择面对,是不是就算是上了命运的当?显得十分愚蠢?” 许念想了想说。 “愚蠢有大智若愚,聪明有自作聪明。不过大家都是从结果来论调的……其实在选择的时候,谁都不清楚。” “那你会笑话我吗?这么犹豫,显得很懦弱的我。” 许念直接松开手,往后一躺,躺在了并不柔软的床上。 他说。 “选择只是让自己舒服的,不是为了让别人舒服。” 陆淡妆恍惚了一下。 然后这个美艳的少女就爬上了床,趴在了许念的身上。 在少年的眼前,带着妩媚的笑容。 “但是我想让你舒服。” 115 应该坚持下去的事 熟悉的房间,昏暗的光线。 在这个时间段,似乎属于一个极其隐私的时刻,黄昏与日暮的相交线,天地之间会迸发那一抹冷气。 人在这个时候会想要自己蜷缩在一起,形成一个相对安全温暖的空间。 一些无聊的思考在这个时候才会诞生。 只是这个时候,许念没有办法去想别的事情。 匍匐在自己身上,就像是趴在主人怀里的桃夭大人喜欢的姿势,只是这只猫咪稍微大只了一些。 她几乎占据自己的整个怀抱。 少女的发丝在自己的脸上扫荡,丝丝线线的触感,又痒又无法捕捉。 “我其实从小的坚持是做一个坚强的人,但是好像往往事与愿违呢。” 她低头注视许念的面庞,看着少年那混浊的眼眸,露出些许的微笑。 许念觉得自己还是要回应什么,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个时候不说些话,就变成了单纯的互相抚慰,这就显得很奇怪了,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好抚慰的。 自己的情绪基本都是自己消化的,甚至就像是那些不想被发现的宝藏,也不希望别人发掘出来。 坦诚自己的情绪对许念而言是最困难的事情,就像是一个人把自己的最隐蔽的东西呈现给别人看,有什么必要吗? 情绪不能分享,往往都是如此,没有人百分百的能感同身受,任何人都是如此。 “让人失望的事情太多了,而往往不是自己出了问题。”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陆淡妆却是笑了一下,像是在隐蔽的嘲笑这个人多余的心思。 许念不解的看向陆淡妆。 陆淡妆却说,“不过喜欢你这件事情,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许念愣了愣,“如果什么事情到了要坚持才能继续下去的地步,有没有想过这本来就是不适合的呢?” 许念的确是一直这么觉得的,让自己辛苦的事情那就不要去做了,烦人的事情就尽量不去想了,虽然能真正做到的人很少,但是这的确是最好的状态。 人不是机器,不能按照既定的程序去行动。 太多的东西,不是你想如何就会如何。 陆淡妆用手戳了戳少年的脸颊。 “这么说是想故意让我难过吗?” “没,只是在说一种可能性。” “我不要这样的可能性,当我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剩下的那一个选择就成了无用的废纸,是丢弃的垃圾。我甚至不想回头看一眼,这么说你能懂吗?许先生。” 她用略显沉溺的语气说出了许先生这个称呼。 在许念的耳中,这个称呼比起什么宝贝那样的称呼更让人舒服。 有的时候刻意的礼貌不是一种疏离,而像是一种撒娇般的尊重。 这个女孩怎么就这么懂自己这些隐蔽的小癖好呢。 “啊……我不是很懂。” 所以还是装傻吧? 许念觉得另外一个离谱的事情就是,自己这些装傻的小技巧都是从那些小说故事里头学来的,但是问题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往往是那些女主角。 而自己是个男人。 真离谱啊,该说不愧是欢喜宗吗? 自己就为什么偏偏被沈欲带上了山呢?如果是一个满是男人的宗门……那算了,还是欢喜宗舒服,虽然名字拉胯了一点。 “是吗,没关系,你很快就懂了。” 于是捧着少年的脸颊,这一次是真的吻了下去。 坚定不移的,不给许念任何偏过头躲避的机会。 其实从心态上,许念已经完全摆烂了,也懒得躲避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自己已经是不清不白了,就任由她们糟蹋吧。 只不过当嘴唇亲吻在一起,又似乎很快的沦陷下去。 欲望总是不会只拉着一个人下坠的,往往都是双方一同深陷进深深的漩涡之中。 炽热的亲吻,恰好的体温,都在不断的深吻。 一下子漩涡就在两个人之间产生,拉着两人不断的靠近,想要迫切的抓住对方,来获得一些支持和稳定。 许念感觉到了对方抓住了自己的衣衫,她的动作应该算是特别轻柔的,不粗暴,至少不会撕裂自己的衣服。 所以许念问洛汐每次要灵石都是有道理的,不然衣服都不够买。 至于陆淡妆这里,似乎就没有这些担心,她的手掌就这么沿着自己衣衫开口的位置丝滑的顺下去。 就像是一滴水珠。 可是她的手掌是滚烫的,是细腻的,贴合着自己的锁骨,在用手指抚摸,似乎在细细的研究这个少年的骨骼脉络有什么不同。 她亲吻的时候是很好动的,似乎怎样的亲吻都不能满足她心底满腔的喜欢。 要不断的左右换位置,要将许念的嘴唇从左边嘴角肆虐到右边嘴角,然后唇舌在对方的口腔内不断的变换阵营。 一下子吮.吸他的一切,又将自己送入虎口,似乎在希望对方的肆虐。 许念也不是那么呆板,至少有句话说的好,与其被折磨,不如去享受。 这应该不算是逆来顺受中的一种,毕竟大多数人看来……这种事情,这样的女孩都不算是自己吃亏。 当她抚摸自己的锁骨,然后向下蔓延到了自己的胸膛上的时候。 许念的手掌已经触及到了少女弯曲起来的双腿上,是一种双管齐下。 她的双腿肌肤如绸缎一般丝滑,每一寸落在自己手心的感觉,都让人想要细细的研磨。 掌心的温度和她的掌心温度是一样得么? 许念并不知道,只知道对方并没有抗拒自己的行为,反而因为自己罕见的主动触及,而显得更加激动。 她的亲吻更加用力,甚至都让许念觉得嘴唇有点疼了。 糟糕,这是要肿的节奏。 许念稍微的在这个时候后仰,就将唇齿分开。 少女的眼神已经混沌迷离了起来,她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明明两个人的嘴唇都这么湿润了,反射着光芒。 却好像还是觉得不够。 怎么亲吻都不够,要怎么……才能满足那种好像两个世界都重叠在一起,自己完全进入他的世界,他完全融入自己世界的感觉与冲动呢? 没有这样经验的陆淡妆很迷茫,或许还有些冲动。 而此时许念的手掌在对方的大腿处停了下来,比起小腿的细腻丝滑,大腿就多了许多的肉感,不至于到肥腻的地步,青春少女最重要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弹性十足。 让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青春的那种旺盛的生命力,无时无刻都在蓬勃。 手指按久一点,似乎都能出现那嫣红的痕迹。 而陆淡妆也已经拉开了许念的衣衫。 她望着少年。 “我还想……” 脱口而出的就是危险的要求。 许念无奈的看着陆淡妆。 “想想就行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淡妆却不依不饶,将许念上半身的衣衫一点点的剥开,露出了少年那并不算多么傲人的身材,偏瘦是所有见过这个少年身子的女孩对他一致的评价。 所以宁茴老是给许念做饭菜也就是想他稍微吃胖一点。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抱起来很舒服,压着她的时候更舒服。 然后陆淡妆靠了上去,不是为了拥抱,而是用她的嘴唇轻轻吻着他的肌肤。 许念的肌肤也很舒服,他的味道也很好闻,虽然是说不出来的冷清,但是就是有着莫名的被伤害的吸引力。 人有的时候渴望救赎,但是也渴望被摧毁。这大概就是最矛盾的地方。 一寸寸的亲吻,细致又温柔,会落在自己的胸口,环绕又紧贴,留下湿润的痕迹。 缠绵悱恻,也让许念不自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享受是人的本能,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有那么强悍的意志力,那么许念不如开始就挥刀自宫来的更加痛快。 于是乎,他的手掌也忍不住的上移。 或许是对待宁茴,对待含萱也是如此。 以至于都好像养成了一种习惯,避开了可以绅士的节点,全都往最关键的地方去。 少女藏在裙摆里柔软又挺翘的臀儿,隔着亵裤落在他的手中。 而在这个时候,许念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关键部位被撕咬了一下,一瞬间的刺痛带来的是本能的握紧。 他的手掌一下子紧张起来。 女孩子在他的胸口发出了不堪的娇啼。 “唔……” 可是她没有分开,也没有阻止对方。 许念只是听到了她含糊不清的一声。 “坏蛋……咬死你。” 接下来的确是撕咬,但是不似之前那般的生涩冲动,而是更加的细致温柔。 这样缱绻的撕咬如同两只野兽亲密的互动,难怪那些动物那么喜欢互相去咬,许念算是明白它们的快乐所在。 人潜藏的**会因为这样的动作而迸发。 于是许念也不客气了,直接伸手将对方的裙摆席卷了起来。 卷在了她柔嫩的腰间,然后一伸手。 就轻而易举的拨开了什么,一大块的白皙细腻暴露在了空气中。 陆淡妆有一瞬间的心慌意乱,脸色通红,眼睛瞪大。 可是当对方的手掌再次触及自己的肌肤。 那种滚烫再也没有亵裤的阻碍,那热量仿佛冲击到了自己的心底。 是无法阻拦的冲动,是一种欲罢不能新奇的体验。 让她忍不住匍匐在了许念的腰间。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脸颊也感觉到了一样,有热量,有形状。 她或许知道是什么。 又或许不知道是什么。 是一种冲动,或许是无意识的本能。 她低头下去,更是靠近。 以前所未有的冲动,沉没下来。 116 打听个事儿 “邪王大人……最近边境许多动向都不太正常。” 在魔神殿里,老人的身后,穿着黑袍的男人低头说道。 似乎很喜欢看那幽蓝色火焰的老人没有转身,十分平静的说。 “恩……不过是人宗道门那些人按捺不住了而已。” “这……这些人竟敢潜入魔域?邪王大人,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管?也不需要通知魔域的那些宗门吗?” 老人摇摇头。 显得高深莫测的说,“又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操这个心干什么。” 男人愣了愣。 “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是……为什么?可是还没有到至宝现世的年份,他们潜入进来,莫不是对魔域图谋不轨……” 老人笑了一下。 “放心好了,不管是人宗还是道门,这个疆域版图已经持续了百年之久,我们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地方适应的只有一个势力,短时间的抢占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是为什么有如此诡异的行动……?” “很简单,有些东西他们想要找出来,不找出来不安,人是如此,东西也是如此。” “人是什么人……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看起来年纪不怎么大的黑袍男子并不懂。 但是老人这次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幽蓝色的火光,混沌的眼神明灭不清。 —— “咕噜……咕噜噜……” 奇怪的声音,让软趴趴睡在桌子上的桃夭大人醒来。 她 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但是随即反应过来,也不对啊……自己小鱼干才吃不久呢。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喝东西啊? 等等,房间里头有两个人来着吧?他们背着桃夭大人偷吃什么好吃的呢! 桃夭直接就望了过去。 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少年,衣衫不整……不对,他衣衫呢? 这几乎光着的身子,露出他显得偏瘦的身材来。 等等,还有个人呢…… 哦,原来…… 就看到了一个似乎正跪在了少年**的少女,此时双手正捂住了嘴唇,眼睛里冒出了泪花。 腮帮子鼓鼓的,似乎塞了什么东西,被装了一个满满当当,眼神委屈可怜的看向坐在床边的少年。 桃夭大人愣了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顿时红了猫脸……不对,猫猫不会红脸。 这两个可恶的两脚兽,竟然……真是脸都不要了!! 陆淡妆的确是 在她以前的观念来看,跪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让她不如去死,一个男人更是如此,因为那就代表了臣服,那就代表了顺从。 而陆淡妆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至少在自己的身上不要出现。 只是……有些东西,有些坚持就是在不断的被打破的。 比如当自己剥开了他的裤腰带的时候,好像就自然而然的身体下沉了下去。 有些东西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好像就是这么的出现了。 直到自己的嘴唇怎么也装不下,甚至需要这个少年悉心的指导,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什么迷离的陷阱之中。 不可自拔,好像也是不能自拔。 现在自己嘴里装的满满当当,黏黏糊糊要吞下去好像太丢人,吐出来…… “不用勉强自己,你已经很努力了。” 少年的额头微微的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在之前,陆淡妆分明感受到了对方身体明显的颤抖。 现在听到这句话,陆淡妆不服气的硬是仰起头来。 其实味道比自己想象中似乎可以接受的多,没有什么为难的。 只是做完了这一切,她的脸颊已经是羞怯到了极致。 许念也是叹了口气,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哼……现在知道心疼我了?” 陆淡妆不满的看着少年,但是眼神里的不满都显得那么的娇腻。 许念摇摇头,“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又没有这么要求你。” 虽然陆淡妆红着脸,但是该说的话似乎还是要说。 “虽然是这样呢,但是我就是想要给你留下一些不同的记忆……以后不许拿这个来笑话我。” 许念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抚了抚这个少女额头上的发丝,罕见的温柔软语。 “放心好了,我只是有点坏心眼,又不是神经病。” “最好是这样~” 陆淡妆舒服的抱住了少年的怀抱。 她希望时光能这么一直下去,不必管外头的纷纷扰扰。 外头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日月下沉,她只要在他的怀里安静的睡着,这样一切就好。 人似乎总是这么自私。 缠绵悱恻的时候希望永远年轻。 牵手互望就希望瞬间变老。 时光日子会这么一直的平静下去么? 当然不会,从来都不会。 —— “姑娘,向你打听一个事情。” 这似乎是一个普通的巡逻任务。 陆淡妆带着几名同门,踏上了前往北山那边的路途,在途中,有个茶摊。 几名同门本来是想歇歇脚喝口茶,缓解一下这初春略显沉闷的气氛。 但是当陆淡妆看到了茶摊上坐着一个身披蓑衣,戴着斗笠,仿佛是才从前几天的雨天里走过来的男人的时候。 她放弃了这个打算,带着同门想要径直的离开。 只是才刚刚迈出脚步,声音就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她疑惑的看了茶摊那边一眼,戴着斗笠的男人喝着茶,似乎什么也没有做。 再看看身边的同门,好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反而奇怪的看着她。 “怎么了陆师姐?” 陆淡妆还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她正摇头,就听到。 “让你的同门先离开吧,有些事情你大概不想她们知道……而且你愿意拉你的同伴下水么?” 这一瞬间,陆淡妆就明白了一切。 传音入密的法门。 自己的同门当然不会听到这个声音,而这一切,除了那个静静喝茶的男人,就不会有其他人做出来。 陆淡妆仅仅是犹豫了片刻。 这个不擅长优柔寡断的女孩平静开口道。 “你们先走,我很快跟上。” “啊?陆师姐,这不在……” “这次行动都听我的,你们忘了?” “……好吧。” 或许是有人察觉到了不对,表情显得那么犹豫担心。 但是陆淡妆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留下来是无济于事的。 对她们而言只是无力抵抗的无妄之灾。 当几个同门终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陆淡妆才看向那个座位,那个穿蓑衣戴斗笠的男子。 她眯着眼睛。 男人低着头,拿着茶,平静的说。 “姑娘,向你打听一个事。” “什么。” 男人沉声道,“你见过一个戴玄狐面具的男人么?” “……” 117 一样的人遇见 玄狐面具的男人。 这个奇怪的称呼,却让陆淡妆浑身的气息显得一下子不对劲起来。 陆淡妆是没有真切的看到过,玄狐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她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那张面具。 但是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却是很多,至少在魔域的范围内,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 他在龙头城的出现,就已经算是一个奇迹,甚至当时不少人怀疑过这位玄狐面具的男子和他拯救的那一位女子有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就像是人间蒸发。 不过魔域中许多女子已经开始传播关于这个男子的一些玄乎其玄的传说。 有人说他是一个痴情种,有人说他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神秘男子。 这些被说的神乎其神,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真的,每一个似乎都显得有鼻子有眼。 而很长一段时间的没有出现之后,下一次再出现据说就是和血极宫少主商子仁之死有关系了。 也是从那个传闻里,陆淡妆差不多确定了一个信息。 一次是关于沈欲。 一次是关于洛汐与宁缘。 那么……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其实就很好猜了。 至少对于陆淡妆而言,故事就会很简单了。 只是和其他女子不同的地方在于,陆淡妆并不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来面对许念和玄狐高度重合的可能性。 她从开始似乎就相信,这个少年的身份绝对不普通,那种隐隐的预感说明一切,没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也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反正从一开始,她在他的面前就没有太多的骄傲可言。 甚至在别人眼里,是足够放低了姿态的。 当这个造型独特的男人问出来了关于玄狐的消息,陆淡妆脸上细微的表情逃不过他的眼睛。 男人微笑了一下。 “果然,你是知道的,那么就说明那些消息没有出错。” 陆淡妆没有靠近这个男人,但是却感觉对方的气息在接触自己,自己的实力应该是暴露无遗,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坚持的,毕竟她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实力,在那些大人物的面前,就是只有被碾压的分。 不过……不等于就要顺从。 “你是谁……” 陆淡妆问出了俗气的问题,却也是不的不问的问题。 男人喝了一口茶,在茶摊这边,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对话,忙活茶水的老板一如既往的忙活,似乎压根不关心这里发生了什么,亦或者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手段。 男人平静低声的说道。 “放心好了,我呢,没有太多的恶意。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跟他当面沟通。” “那你自己去找他好了,找我有什么用?” 陆淡妆还是保持着距离,没有相信对方的话语。 说着自己没有恶意,难道就真的没有恶意了?单独把自己留下就算得上光明磊落了?当然,在魔域光明磊落也属于是罕见词汇就是了。 男人扶了扶自己的斗笠,“我了解这样的人,就这么找上去不太合适,你或许能为我引荐一下。” 引荐…… 什么鬼。 陆淡妆如果不是尊重对方这捉摸不透的实力的话,早就翻起白眼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我也从未见过。” 这句话不能算是完全的撒谎,毕竟她也不能说是百分百的确定有着足够的证据证明许念就是玄狐,而且没有见过这句话也的确是真的。 男人却不理会这样的伎俩,微笑着说。 “不,你一定是知道的,这个问题上我不打算跟你纠缠太久。希望回去你能好好的跟他说一说,毕竟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什么意思。” 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陆淡妆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回事儿。 自己又不是宁茴,又没有天阴绝脉…… 男人却笑着说。 “我留下你,算是为了救你一命,当然可能你的性命不用我担心,自有人会管,只是也算是帮你解决了个麻烦,不用谢我。” “……师妹她们!” 陆淡妆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急切的看向那边刚才自己同门师妹离开的方向,迈开腿似乎就准备追过去。 男人却开口道。 “我留下你可不是让你去送死的,你想好了,有些人准备许久,等待许久。你就这么送上门去,多少有点不尊重故事剧情的走向了。” “……” 陆淡妆转过头看着云淡风轻的男人。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多的运筹帷幄,什么事情都要看到了才知道怎么办。” 男人摇摇头。 “有没有想过你如果不仅处理不了,还身陷险境之后,谁来帮你处理呢?谁又会因为你而陷入更大的漩涡,本来不必存在的麻烦里呢?” 这句话让陆淡妆的脸色瞬间难堪起来。 她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无疑切中了自己的要害。 她不希望那个少年因为自己而出现,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他的存在是否还能隐瞒的住,而他希望的平静的生活还是不是会依然存在? 甚至如果那些陷阱本身就是冲着他来的,是一种试探,那么他反而身陷险境了怎么办? 这些问题一个个从陆淡妆的脑海出现。 她皱着眉头似乎迈步很艰难。 有些东西在她的脑海闪烁。 她试图告诉自己,魔域的人都是自私的,这种事情很正常,所谓的同门也是可以抛弃的棋子,反正如果换成自己,她们也不一定会出手相救。 自己自私一点很正常……装作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至少那个少年就可以不因为自己…… 陆淡妆挣扎了起来。 而男人似乎看出来了陆淡妆的挣扎,云淡风轻的端着茶浅浅的尝了一口,然后说。 “没有人会怪罪你的选择,相信你们宗门也会充分的理解你。只要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样的选择很简单。何必自寻烦恼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人的共性。” 陆淡妆深吸一口气。 她这次坚定的转过身,朝向那个方向说。 “他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这一瞬间的直觉,陆淡妆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虽然从很多方面,或者预想到的结果来推算,或许事情不是这样。 但是她就是这么突然的觉得。 于是她朝着那个方向迈开了 男人笑了笑,摇着头,似乎在无声的嘲弄什么东西的存在。 直到—— 陆淡妆 男人没有嗤笑这个少女,反而是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瞬间。 “……” “……” “……” “喝的什么茶?看起来不错。” 穿着玄色衣袍的俊朗少年,坐在了椅子上。 他从那个方向走来,一身轻松,没有任何污渍,甚至鞋子上都没有沾染太多的泥点,一点都不像是在这种雨后湿润的土地上走过的模样。 可是他就是这么到来了,就是这么不由分说的出现了。 似乎从来不会有人能预料到他的行动,他会出现在哪里,又会做一些什么,亦或者是对什么置之不理。 无法预料。 陆淡妆是十足错愕的。 因为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少年分明就是从自己同门消失的方向过来的。 这代表了什么? 她可能知道,但是不是太能相信。 以至于看到了熟悉的人出现,她都是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而仿佛从薄薄的雨雾之中走来。 如同刚刚诞生的颓丧少年平静的坐在了男人的面前。 看着他,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端着茶杯的手稍微的颤抖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茶水并不满,或许就洒落出来几滴滚烫的茶水了。 “普通的绿茶,算不上特别。” 男人将茶杯放下来,看着面前的少年平静的说道。 这种平静是恢复下来的,和对面的许念的那种天然的懒散是完全不同的。 他好像就是真的对那些事情提不起兴趣。 “哦,看你喝的津津有味,还以为很特别。” 男人却笑起来。 “很多事情其实都平平无奇,只不过人容易沉浸在这个过程之中,以至于显得这个事物都有了价值,其实价值都是平等的不是吗?” 许念看着他手中的茶杯,似乎对这个距离一点都没有防备,也好像并不忌惮对方可能的突然出手一般。 “你真的以为什么东西都是平等的?” “至少从一开始说,一切都是平等的,万事万物。” “这个就扯远了,以至于显得这个话题没有什么意思。” 许念撑起手臂拖着自己的腮帮子,无精打采的看着对方。 男人笑了笑,无所谓的说。 “那就换个话题,换个大家可能都感兴趣的话题。” “你说说看,我听听。” 对于这个少年的态度,男人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意思,甚至好像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 “很多人是冲着你来的,当然还有的是为了寻找钥匙。” 钥匙……他提到了钥匙。 陆淡妆的眸子闪烁了一瞬。 许念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那么你呢。” 男人微笑着说,“我两者兼而有之,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我已经知道钥匙的使用方式了,他们还在摸索,在试探,就像是想要推开笼门的鸟儿一样笨拙。” “所以我得用处呢?” “你和我是一样的,现在还不明白么?” 男人眯着眼睛注视许念。 许念却好像没有看到,只是若有所思的抬起头。 “有种说法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 “一样的人如果终于遇见的话,一定会死一个。” “……” PS:头疼,去睡个觉,起来再更。 118 你隔这催眠呢? “……许、许念。” 当许念站起身,离开位置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陆淡妆还没有反应过来。 有些仓皇不安的叫出了少年的名字。 许念朝着陆淡妆一步步走来。 “没事了,你要回去还是。” 陆淡妆不知道这个没事了指的是什么没事了,可能是他和这个男人之间的事情,可能是现在自己的处境,亦或者是…… “那、那边……” 她看向了刚才许念走来的方向,也是她带来的同门消失的方向,显然有些顾忌。 许念却看了一眼女孩。 “我说了没事了,都没事了。” “……她们那边也是?” 陆淡妆大概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原来少年从那个方向走来的意义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已经全都处理妥当了。 “你要在这里等我也没有意见,不过一个时辰她们就会回来。” 许念说完这句话就迈步走向了回去的方向。 陆淡妆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上,而是冲着少年的背影喊到,“回去了我再找你~” 许念没有回应,大概也是不屑任何形式的感谢。 对他而言,那些真的都算是‘举手之劳’,而且如果做什么事情只是为了得到感谢,那么许念一定什么都不做。 很多人的谢意往往都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而当陆淡妆想起茶摊还有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再看向那边,身影已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那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刚刚的一切,如同做梦。 但是…… —— “现在你可以说了。” 当许念回到房间,桃夭大人跳到了他的腿上的时候。 窗台的方向出现了刚才那个身影。 他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就像是阴魂不散一般,出现在了许念的窗口。 这个画面看起来还挺恐怖的,如果不是因为许念的房间这边往往没有什么其他人路过的话,可能要吓到路边的花花草草了。 站在窗口的男人想了想说。 “我叫周三城。” “……哦。” 许念忍住了没有说出:好奇怪的名字这样的冲动。 周三城却仿佛看出来了许念隐蔽的情绪,笑着说。 “当然这不是我本来的名字,只是有人这么称呼我,原因只是因为我曾经屠杀了三个城市的人。” 许念平静的看着周三城。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还好,我不是来放狠话的,所以这不是为了吓唬你编造出来的故事。人都有难以想象的过去,有的淹没在了岁月里,有的是知晓那些故事的人一个个死去。我不同,这个世界鲜有人知道。” 这个世界…… 许念当然听清楚了这个关键词。 他看着对方身上那股自信的气质。 “是么。” “我说的我们一样,是指的我们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从听闻你的传说开始,我就知道了。” 周三城直接开门见山。 可是许念没有出现惊讶的情绪。 “不是这个世界从何说起。” 周三城微笑着看着许念,“看起来你好像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真实的定义,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世界不过只是一个城市,在这些城市之外,有着真正的更狂阔的世界。有了工具的人才能从这个城市跋山涉水的来到另外一个城市。我就是从原来的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因为我找到了这个工具,而这个工具,就是钥匙。” 许念其实对这些概念兴趣缺缺。 在哪里,有没有更广阔的世界对他而言一点价值都没有。 因为拥有这样不俗力量的他竟然愿意蜗居龟缩在魔域的一个小小的欢喜宗,就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对外头的世界没有什么探索欲。 什么都可以模糊,哪怕连好奇,连探索人生的本能都可以压抑不管。 不过他更关注的是某些小事儿。 “你为什么要找到我?” 许念抚摸着桃夭毛茸茸柔软的身躯,舒服的猫咪就这样躺在他的腿上,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这个时候似乎又什么都听不懂了,对他们交谈的内容充耳不闻。 周三城想了想说。 “我觉得你现在要深陷漩涡了,却还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这一点稍微有点可惜。你应该知道该做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能够联手达成。不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有些无聊了么?人就应该往更高的地方走。” 周三城如此说道,他的眼神里带着某种期盼。 也有一种难以压抑的冲动的兴奋,就像是一个大男人也偶尔会因为新奇的事物绽放出孩子般的一面那样。 “要做的事情……我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也不想跟谁联手,更不觉得人就应该往高处走。你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不用加在我的身上,你想做就自己去做,不用拉上我。” 这是至今为止许念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好像是务必要让对方明白,自己和他不是一类人,他所想的一切,都和自己背道而驰。 周三城可惜的看了一眼许念。 “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不只是我和你,我想你应该清楚,发现端倪。我也遇到过不少……但是好像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更让我感到失望。” “我本来就不是为了回应你的期待而诞生的。” 许念对失望不感冒。 从来不对此感到危机,因为他从来都是做出遵循内心的选择。 周三城摇摇头。 “他们有的人野心欲望比我还蓬勃,有的人阴险狡诈,城府显得很深,但是无一例外,都死在了我的手下,那些人不配与我同行。你很坦荡,但是你坦荡错误了方向。有没有机会调整呢?” “我觉得很好,我就这样。” “我理解有些人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的心思,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不是这种人才对。” 许念看了看窗外的周三城,然后说。 “天色不早了,我准备休息了。” 这就是明显的逐客令。 周三城没有赖着不走的意思,他只是告诉许念。 “你所想要的生活永远不会在你不努力的情况下到来……我希望你想通,不然的话,我们就必定成为对手。到时候你才知道,你丧失了多大的一个机会。人不是鸟,但是也需要展翅飞翔。” 许念走到了窗台口。 然后。 “砰。” 他将窗户关上。 回到了床上,直接摊开双手躺下来。 “大道理果然是最催眠的。” “……” 119 接风洗尘? 许念不是很喜欢别人打扰自己的生活。 当然,这样的不喜欢也无济于事,那些少女,那些生前很嚣张,死后猪一样的‘敌人’总是一次一次的让自己破例。 许念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那么坚固的墙壁。 每天都在被人破壁,然后又重新心理建设,就这么周而复始,一次一次。 仿佛永远没有停歇的时间。 至于这些东西会如何的影像自己,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许念也不是一味的躺平,什么都接受。 至少在对待自己生活的问题上,他还是努力斗争过了。 要不,自己现在早就天南地北的忙活不过来了。 至于要换一个世界生活吗? 许念暂时没有这样的考虑,对他而言,生活方式没有想着去改变的情况下,换一个所谓的环境也是无济于事。 或许开始环境的改变给你带来许多想要去好好生活的冲动。 可是持续不了多久之后你就会发现,原来事情没有什么变化,周围也都是大同小异,一切不过是换了个样子,互相替代的作用出现。 就像是许念从来信奉自己的生活里并非缺了谁都不行,虽然不存在一模一样的人的情况,但是总是有别的方法替代。 或许是一个相似的笑容,或许是一句相似的话语。 如果没有曾经的感觉就用全新的感觉代替。 人可太擅长为自己找到出口了,从来没有什么挨不过,只是有些人自我暗示的太深,或者是外界的压力太大,自己用笼子将自己束缚起来了。 许念甚至会想,如果自己是一个寡妇的话,那一定是方圆十里,风评最差,但是却最为风情万种的寡妇。 不过自己暂时没有性转的计划就是了。 至于陆淡妆那里的事情,应该是不用自己操心了。 那些所谓的同门,醒来之后就会发现,身上的束缚没有了,而那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将她们禁锢住的‘歹人’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机。 可能肢体也不完整,有些人可能需要拼拼凑凑。 杀人这种事情许念没有什么负担,人要做什么事情就应该先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何况是来到魔域,只不过臭鱼烂虾组合在一起,也只是臭鱼烂虾罢了。 对许念而言,压根没有什么难度,算是……出去走了走,伸了个懒腰,然后顺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恩,和自己的人设完全背道而驰。 而陆淡妆要遇到的危险不只是这些,最近她或许会很忙。 不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恩,没有关系的。 许念就这么安心的闭上眼睛,月亮还没有升起,他就和身上毛茸茸的桃夭大人进入了睡眠。 等到许念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 就看到了一双眼睛在自己的面前晃荡。 距离很近,以至于好像连对方的脸都快看不完全,但是看到对方的眼睛的时候,许念就认出来了对方是谁。 没有斥责对方,也没有露出不可理喻的表情。 只是显得眼神昏沉平静的说。 “事情忙完了?” 这双眼睛眨了眨,眼睛的主人似乎带着一些娇腻的浅笑。 “恩,忙完了呢。也不麻烦,就是听她们说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像是做了一场梦这件事情比较头疼。” 许念用脚都能想到,大概是那些人醒来的时候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只觉得就像是无厘头的一场梦境。 但是她们自己没有遇到伤害,就不会对这件事情多追究下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深谙生存之道的人都应该知晓的道理。 “那你过来干什么?” 许念看着这个少女稍微的起身一点点,也就看清楚了她的整个脸庞。 现在似乎天还没有彻底的亮堂起来,一切处在了迷迷蒙蒙之中。 而陆淡妆微笑着说,“这不是过来谢谢你吗?” 许念揉着头顶凌乱的长发,他有个想法就是把这冗长的头发减掉,不是为了清爽,只是为了减少洗澡的时候还要细致洗头发的麻烦。 “谢我干什么,我就是路过。” 陆淡妆似乎早就知道少年会这么回答,也不计较,而是点点头。 “嗯嗯嗯~你反正总是这么巧,在正好需要你的时候路过,所以哪怕是这样的巧合都好像应该感谢你吧?” “犯不着,路过就是路过,不代表其他任何的事情。” 陆淡妆的眼睛眨了眨,就跪坐在了床边,这么撑着双臂低头看着还不愿意起身的少年。 “那你是早就知道那些人会出现,在等着我们?” “不知道啊。” 许念如实回答,的确不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他擅长找到重心,然后解决麻烦的重点。 比如说让这个少女真正挣扎的矛盾所在。 “那个男人呢?” “哪个?” “就是戴斗笠的那个。” “哦,喝完茶回家了吧,不知道,不熟。” “可是你们说了很多话诶,我好像还听不懂。” “没关系,我也不是太能听懂。” “……” 陆淡妆沉默了片刻,然后扑了上去。 她按住了少年,然后趴在了他的身子上,亮出了两颗小虎牙。 “你再这么说话我真的会咬死你的!”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说话?” 平心而论,许念的确没有什么改变,变化的是陆淡妆自己的心情。 好像一点点变得更加亲密,对待对方的态度就会失衡,开始无所谓的心态你就觉得什么都好,什么也能忍受。但是度过了那个时期,觉得对方越来越重要越来越离不开的时候,才会开始关注对方的一言一行究竟代表了什么心情。 胡思乱想更多。 陆淡妆哼哼唧唧的不满道。 “那我不管,你以后不能这么跟我这样说话。” 许念想了想,“看我心情吧。” “那我就咬死你算了。” 这个咬字很着重,看着对方整齐洁白的贝齿,许念想起了自己悉心指导对方的时候,那牙齿和嘴唇磕磕碰碰的画面。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对方要怎么咬死自己。 “咱们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许念无奈的说道。 陆淡妆收回了自己的小虎牙,然后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了许念的身上。 她这么看着许念,然后说。 “你这样出现了,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人活在这个世界就避免不了麻烦,本来是我得也就属于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嘻嘻嘻,就知道你嘴硬心软。” “我什么时候嘴硬了……” 但是自己心软吗? 许念觉得不一定,一个人只有真的想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心肠到底有多坚硬。 “我想送个东西给你。” 少女突然这么说道。 许念感觉莫名其妙,自己似乎有记忆以来,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也没有接受过别人的什么礼物。 一方面是自己不需要,还有一方面则是这些人大概都不把送礼物当成一回事儿。 许念还没有回答,就看到了少女拿出了一个闪耀的东西,晃荡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一枚玉佩。 玉佩是环形,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色泽是白皙却透着淡淡的红色。 晶莹剔透,虽然是环形,但是好像并不是太完整,好像它完全的样子不应该是如此。 只是许念看到这枚玉佩的瞬间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不是你……” 陆淡妆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就是父母留给我得最后的东西,或许他们寻找的也是这个吧,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不过我从来没有佩戴过。” 许念想了想奇怪的看向陆淡妆。 “为什么要把你父母的遗物给我?” “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但是我觉得如果你以后要消失,需要一点东西让你记得我。” 陆淡妆没有说她想要留下自己。 而是说了这样的话。 许念瞬间就明白,对方对于昨天的一些对话,想到了什么。 她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孩,也不会因为感情蒙蔽了所有,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样的许念,不会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 或许现在在欢喜宗的日子好像永远不会更改,但是说不定只是这个少年旅程的其中一站,在这里的他仅仅是现在想要留在这里而已。 许念看着这枚玉佩,眼里没有什么觊觎的神色,即使这好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甚至连周三城那样的人都需要得到它。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 “可以。” 许念伸手接过了这枚玉佩。 陆淡妆却担心什么,开口道,“对了……我给你不是因为我怕招惹麻烦,所以将麻烦甩给了你。我知道它很重要,许多人想要找到我也是因为它,我只是希望你需要的话,它能派上一点用场。” 许念将这枚玉佩握在手中,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样的笑容有些陌生,是什么不怀好意的微笑,显得有些痞坏。 “恩,它的确会派上用场的。对了你还有事么?” 陆淡妆不满的撅起嘴。 “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要赶人家走啊?变脸也没有你这么快的!” 许念好笑的说。 “什么变脸,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我可能要离开几天。” “为什么?” 陆淡妆不知道许念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这个几天又到底是几天,会不会是永远? 许念却只是显得高深莫测的说。 “没什么,给某些人洗尘接风。” “啊?” 现在的陆淡妆当然不会知道,让道门和人宗后来都为之耻辱,甚至胆战心惊的惨案,就会在几天之后降临,开始之前,几乎是无声无息。 120 你的宗主大人 陆淡妆自然不知道许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很好奇,但是对方打定了主意不告诉自己,似乎就没有什么办法。 赖在少年的房间一会儿,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了。 至于将这枚玉佩交给许念,到底心疼不心疼?陆淡妆一点都不心疼,甚至满心欢喜。 决定要送出的礼物,一定是希望对方收下的,根本不存在心疼肉疼这么一说,只要对方收下,你反而能感觉到更充实的幸福。 至于许念到底要干嘛……她虽然还是关心,但是没有那么关心了,这个少年经常摆烂,如果是真的有要去做什么事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值得相信他会不会成功的。 等到陆淡妆离开,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许念将玉佩收入怀中,然后慵懒的起身,换衣服。 他走出了门口。 外头是刚刚探出头的熹微的阳光。 许念伸了个懒腰,走向了林间小道的方向。 在那里不会有一个银发少女瘫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待自己,不过并非是事情变得更坏。 事情变得更好了,她此时站在门口,门框的位置。 微笑着注视自己的到来。 阳光下,那银亮的发丝在微微的飞舞着,似乎永远都是记忆中最好看的模样,但是每一次似乎都略有不同。 许念站在竹台下,抬头看着银发少女对视少年的眼睛。 “今天来的很早嘛。” 许念看向对方,“你好像知道我要来一样。” 宁茴想了想说,“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那么完全确定,就是感觉到了,然后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出来,正好看到你了。”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的心有灵犀呢? 其实许念并不是太相信。 如果血脉相连或许还有些根据,那么自己和这个少女呢?难道是因为自己跟她睡过几次觉的缘故? 未免有些扯了,可是又能是因为什么呢? 许念就这么看着对方,直到宁茴走下台阶,然后拉着自己的手臂往屋子里头走。 许念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一直顺从对方的举动。 直到对方将自己按在了位置上坐下,女孩子才轻声在自己的旁边说。 “好像从我好了之后,你就是有事才会过来。” 许念收回自己的视线,刚才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似乎就沉浸在了某种独特的情绪之中。 就好像因为对方的举动,一切都显得很自然,好像在告诉自己,自己的生活就是应该这样,就是留在这个女孩子身边,然后适应她给自己的一切。 这或许是短暂的错觉,人有许多许多的需要,这些需要在某些合适的时候就会迸发出来,成为一种冲动。 冲动之下固定自己的人生,确定自己的路途,然后走上自己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的方向。 “这话说的,你没好之前应该也是。” “喂~这话稍微有点坏心眼了。” 许念笑了一下,宁茴就眨着眼睛看着许念,她当然不会真的生气,因为了解这个少年的脾气。 她知道他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这些话语看起来很可恶,但是也可以完全理解为幼稚的孩子气。 幼稚在哪里呢。 就是这样的羁绊明明已经足够深厚,双方都没有办法那么顺畅的割舍,他却偏要说这种话来,也不敢把话说的太重,好像生怕自己当真。 这样的情况宁茴不觉得讨厌,只会觉得有那么点可爱。 “的确是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要我帮忙么?” 宁茴轻声问道。 许念却摇摇头,“不需要你帮忙,就是我会离开欢喜宗几天。” “会回来的吧?” 宁茴 许念还反应了一下,“怎么都问这个?” 陆淡妆也问这个,她也问这个,自己看起来很像是随时会一走了之的流浪汉?或者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的逆子? 宁茴眨了眨眼睛,“还有谁这么说?” “啊……这个倒是不重要。” 许念这么说着,端起茶杯喝水。 宁茴看了他一眼,也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水。显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已经完全能做到游刃有余。 “好吧。” “大概就是我会出去几天,会回来的。” “哦……会有危险吗?” “不会。” “好,我知道了。” 宁茴点点头。 这个聪明的女孩不会问对方明明不告诉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特地告诉自己他要离开的原因。 因为他能主动来到这里,特地告诉自己,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 他们只需要在这里静静的坐着,喝完这杯茶,看着他起身,然后离开就好。 接着自己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他完好无损的归来。 当许念出门的时候,他们其实没有说太多的话,似乎不再需要更多的沟通。 有的时候在一起的感觉,相互的眼神,就能代替一切。 这是一种建立起来的默契,并非天生就有。 所以许念从来相信,人不要去执着所谓天生的缘分,后天遇到的,没有什么不好,能够蒙蔽自己的,往往是那些上天注定。 许念离开了竹屋,却没有立马离开欢喜宗。 因为还需要一个步骤。 不做的话,或许没有什么事情,但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会显得十分麻烦。 许念挺讨厌这样的麻烦的,他不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但是也避免不了一些俗套的事物。 于是罕见的,主动的,敲响了沈欲的房门。 当沈欲开门的时候,她只是轻薄的穿着睡裙。 薄如轻纱,虽然是黑色的,但是在迷迷蒙蒙之间,仿佛能看待大块的白皙细腻。 她站在那里,慵懒的姿势,缱绻的发丝,看起来就是最好的风景。 沈欲注视着门口的许念,她的眸子似乎还有些没有睡醒的微红,看起来诱惑十足。 不过许念的眼神还是没有落在那些地方,试图以很平静的面目面对沈欲说。 “是有件事情要跟宗主说。” “什么事情?” 沈欲靠在门框上,慵懒的看着他。 许念说,“我要离开宗门几天,跟你通报一下。” 沈欲看了许念一眼。 “要去干嘛?” “这个暂时不好说,反正就是这个事情。” “哦。” 沈欲点点头。 许念也点点头。 “好,那我走了。” 少年转过身。 然后就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被不容置疑的力量拉拽进去,不对……应该说是更像飞进去的。 121 如你所愿,宗主大人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房间,甚至是床上的位置都显得那么熟悉。 不偏不倚,正好的中心,不会让自己的脑袋撞到床头,这算是沈欲最后的温柔。 许念相当无奈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然后逐渐的下移,就看到了绕到了床边的位置,坐在了床沿,这么侧着身子注视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享用一份午餐之前,观摩食物的色香味一样。 “你这是干什么……” 许念无奈的问,自己就是好好说个话,就是礼貌的通报一下,以免这个女人为了寻找自己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沈欲微微泛起嘲弄的冷笑。 “我的确同意了你的要求,你可以离开几天,但是谁说你可以这么轻松的离开了?” “……不然呢?” 许念显得很天真的问道,就连许念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天真了。 这个女人想要干些什么,似乎已经是呼之欲出,相当明显的事情。 “还不告诉我你要去干嘛是吧?” 沈欲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许念的脸颊,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尤其是搭配上她嘲弄的表情,以及微微嫌弃的眼神。 就好像一个人对于一件不那么讨喜的玩具,情绪处于爱.抚与毁灭的边缘。 你不知道她是要轻轻的擦拭你,还是要彻底的摧毁你。 许念避开她的眼神,“这个事情暂时不好说。” “不好说……恐怕是对宁茴,对陆淡妆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只是不想对我说吧?是吗许念。” 她的手掌抚摸着少年的嘴唇。 中指触及他的上唇,食指却触摸着他的鼻尖。 少年的鼻尖挺拔如雕刻一般,仿佛不是正常人能长出来的完美弧度。 高挺却不显得特别硕大,带着微微的下勾的弧度。 沈欲就喜欢这么勾勒对方的五官,一边看着他显得变扭的表情,仿佛这样心底就能得到无数侵占、肆虐对方的快.感。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阴暗,为了发泄自己的隐蔽的,不能为人所知的情绪,能释放的格外猖狂。 “没有的事,她们都不知道。” 许念当然会这么说,不过她们也的确不能准确的知道自己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那两个少女都不会特别介意这种事情,按照她们之间的关系和地位来看,似乎对自己只能有理解,许念当然没有主动的这么要求过,只是好像相处着相处着,谁该占据主导,就十分自然明显了。 只不过这一套在沈欲这里并不好用。 这个善于自欺欺人的女人,一边清楚自己的神秘,一边却又忍不住想要配合自己的小把戏,因为配合不仅仅能满足自己的低调,还能让她沉浸在之前的那种地位差距的欢愉之中。 比如现在。 她微微侧过身子,半个身子都快压在自己的身上。 许念别的感受不多,就能感到对方胸口的浑.圆这么挤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之左。 这柔软的触感,比起少女的更加柔软,少了许多的青涩,多了的是一种丰硕,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软绵。 成熟的女子或许总是如此。 身子的每一处都充斥着成熟的味道,那种丰腴水润,是少女很难营造出来的,哪怕她再得天独厚。 哪怕是宁茴都没有这么纯粹的成熟。 她身上得香味带着侵略性,香味都仿佛是勾人的手,在吸引着一个男人本能的目光,他本能的触感。 想要探索对方身上得幽香之处,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沈欲下垂身子,自然就会敞开领口,人必须要遵循基本的规则,比如这种衣裙领口的下落,何况本就穿的极其轻薄,这黑色的薄纱本来就遮挡不住更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显得暴露的更是不少。 大块的白皙细腻暴露在许念的眼下。 美好的弧度形状,挤压出来的深深的沟壑,如果汗水流淌进去,就像是河流进入了深深的山谷。如果舌头能钻进去,大概是一种类似流沙的下线。 好像脚步在深深的雪层之下,不能自拔。 “是吗?说起来你好像还挺人人平等的,要不我奖励一下?” 或许宗门的弟子都很希望得到奖励,尤其是宗主的亲自奖励。 但是对许念而言,这些可能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至少她的奖励可能是一种霸道的索取,可能不是奖励自己,而是奖励她。 于是许念理所当然的摇头。 “那就不用麻烦宗主了,一点小事而已。” “说你胖就还喘上了是不是?” “嘶……” 许念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办法不倒吸冷气,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太过习惯,当对方的手掌落在自己的胸口的时候,他没有关心。 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双指揪起了什么。 这个动作不管对于男人还是对于女人而言,其实都是难以忍受的。 她的动作恰到好处,没有痛到难以承受,却也无法忽视。 “要不要?” 她逼近了少年的眼眸,嘴唇就在眼神可见的地方,鲜红的,和她眼底的颜色如出一辙。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 “那就多谢宗主了。” 还要感谢,多么离谱的事情。 沈欲微微一笑。 “你是应该多谢,毕竟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我对你已经是有足够的偏爱了,你说对吧,许念?” 她这么问着,手指终于是松开了。 算是短暂的放过了许念一马。 却直接上了床。 在她起身上来的一瞬间,许念仿佛能看到对方黑色裙底的春光。 是隐蔽的一抹亮色,然后坠入更深的黑暗丛林之中。 许多男人都会淹没其中,似乎是每个男人的归宿,又是每个男人的起点。 许念一瞬间就想到了人的起源,也想到了宇宙的起点。 思维在这个时候有必要的涣散,因为需要转移一些注意力。 可是好像沈欲并不给许念这个机会。 她伸手掐住了许念的耳朵,然后将脸送到了许念的面前。 眼神略带享受的看着这个少年,然后说。 “该服务了,许念。” 许念望着她,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必要的步骤安抚对方的手段似乎是没有办法了。 他正准备伸手的时候,却看到沈欲微微扬起了她那修长的,没有一丝颈纹的脖颈。 “这样你打算糊弄谁呢?” 许念的眼神透露出不解,她还想怎样呢? 沈欲的话语很明白,也很疯狂,疯狂的有些歇斯底里。 “好好的舔,用你的嘴,像狗一样……听到了没?” 话语的确好像是听起来有些侮辱,让人产生一些不适。 但是偏偏这个女人的气质又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那一种,妖娆妩媚,彻底的惑乱人的心志。 当她压下来的那一刻,少年似乎就要遵循本能的欲望。 将脖颈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许念还是凑上了嘴唇。 或许是带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想,亦或者是想要早点结束这一切。 他显得投入而卖力。 能清晰的听到划过她肌肤脉络的声响,女人的脸颊逐渐的泛红,身子夸张的向上,向后扬去。 眼底的猩红愈是闪烁明显。 她的表情享受,享受着这个少年唇齿漫过,和手掌轻抚的欢愉。 每一寸的肌肤似乎都在欢呼,由衷的感谢这个少年的到来和亲吻。 从脖子到了她精致的锁骨,睡裙得吊带似乎就这么顺从的坠落。 滑落出了更加美妙的景致。 是太阳升起,照耀雪山的白皙,照耀雪山的壮阔。 他就是最顽固的攀登者,不到达顶峰誓不甘休,到达顶峰又在兜兜转转。 好像要留下一个攀登者,攀登顶峰应该留下的痕迹。 而女子已经抓紧了许念的长发,这样的动作许念已经无比熟悉了。 在她极其动情,开始投入的时候,就会有这样本能的反应,甚至会将自己的头皮扯的生疼。 许念似乎应该为自己的发际线着想了。 于是乎他伸手在自己的脑后,将女子的手掌拽了下来。 沈欲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情况的变化,疑惑不解的看着许念,眼底的神色似乎还有些生气。 只是…… “噗通。” 下一刻,沈欲被按在了床上。 不是正面,而是背对。 看不到了许念的面孔,沈欲似乎陷入了癫狂的边缘。 “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愿,宗主大人。” 少年平静低声的话语,却让沈欲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臣服。 好像就应该听取对方的话语,直到他低头。 湿热的感觉落在了自己洁白无瑕的美背上。 弧线美妙,是一座山丘最让人着迷的弧度。 每一寸白皙的肌肤仿佛都泛着弧光。 它白皙,细腻,反射光泽。 也当然会留下许念的痕迹。 被按在了床上的女子不自禁的夸张的弯曲腰线。 腰线越是下沉,臀线就会不由自主的向上翘起,这样的姿势估计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 只是许念直视了深渊的入口,眼神平静的说。 “这里也要吗?” 可是每一口热气的喷吐都让沈欲颤抖,汗水密布她的鬓发,将发丝贴在了她的脸上。 香汗涔涔,显得娇艳欲滴,又极致沉沦的女人咬紧薄唇,她微微回头,猩红的眼神注视少年。 “你说呢?” 不用多说了。 离开之前许念用力的刷牙漱口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简直湿润成了水床的床单,也是最不容置疑的证据。 122 你也挺好看 许念离开了欢喜宗。 对于许多人而言,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毕竟没有谁认为他会真的离开,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 或许对于陆淡妆、宁茴、宁缘沈欲几个人而言,这个少年的存在已经是有了别的意义,身份也根本就不是那个单纯的摆烂少年。 但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欢喜宗就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化,这个少年亦是如此,是这不变里的其中一环,没有什么变化,扫地的时候扫地,看书的时候看书,不参与更多的事务,似乎和宗门里的决策也没有缘分。 所以他的离开,在许多人看来,可能真的就是呆的无聊,忍不住离开宗门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想要与之同行的女子不少,似乎都存着一些其他的心思,提出的理由当然是保护这个少年,亦或者说有什么好看的风景想要和他一起看看。 但是这些许念都一一的拒绝了。 这次的出行注定是孤独的,他也不需要什么帮手,也不是为了看风景。 当许念离开了欢喜宗山门之后,没过多久,穿着灰色衣袍玩世不恭的少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戴着玄狐面具,腰间揣着一枚古怪玉佩,身着一身玄服,站的挺直的身影。 显得强大,自信而神秘。 和之前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沿途的所有路人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他的去向,他从哪儿来。 似乎也没有人敢上前询问。 直到他不长不短,花了这么一天的时间,离开了十二洞天地界,来到了一个显得寂寥和平的村庄。 这个村庄属于魔域,却好像没有魔域里的那种利欲熏心的味道。 人人市侩,急功近利的魔域,有这样的宁静实属难得。 人们似乎都在安居乐业,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也无人打扰,更不关心外头的一切。 他们或许知道势力的划分,或许知道外头世界的险恶。 只是这些好像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在田地里插秧,除草。 牵着老黄牛的枯黄汉子笑着擦着脸上的汗水。 “大人,这里可没有什么宝物秘籍,粗茶淡饭的也不好吃,就不要来这里受罪啦。” 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点点头。 “我只是在这里歇歇脚。” 腰间的玉佩晃荡,和他的腰带碰撞叮当作响,每一个和他说话的人似乎很难不被这枚玉佩吸引到。 包括这个男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戴着面具的古怪男人腰间的玉佩。 他收回视线,憨笑了一下。 “歇歇脚啊……那可没有什么地方了,咱们这村子也没有客栈旅馆啥的,怕是不好歇脚的咯。” 许念无妨的摇摇头。 “你们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看书么?” 男人思考了一下。 “也没有学堂什么的咧,不过……南边有座庙,很久没人烧香上供了,也偶尔有些乞丐躺在里头,你倒是可以去看看,地方破了点就是。” 许念点点头。 “谢谢了。” 他经过这个男人的身边,走向了这狭隘还有些硌脚的乡间小路。 男人回过头看了一眼许念的背影,他挠了挠头,然后牵着身边的老黄牛下地去了。 许念往里头,村子里有些孩子,似乎正紧张的望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畏惧,大概是家人告诉他们碰到奇怪的人不要靠近,但是又忍不住对这古怪面具的好奇。 小孩子嘛,什么都是无畏的,永远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信任不该信任的人,去害怕不存在的鬼怪。 许念就一个人往南边走去。 直到穿过了一些普通的平房,终于看到了在几棵树环绕的路边,也可以说是山野之间存在的那座破庙。 庙宇的确显得破败不堪,屋檐都是残缺的,更不要说房顶的瓦片了,而破庙里头供奉的一座雕像也早就面目全非,或许被一些熊孩子写写画画,留下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痕迹。 只是在这样残缺的景象之下,这雕像倒是显露出几分阴森恐怖来,残缺的眼睛,不明的五官,就像是可怖的未知生物。 里头也有一些乞丐流浪汉留下来残破的衣物,以及一些发霉的被褥。 许念自然是不需要这些的。 他只是平静的在里头转悠了一圈,然后戴着面具,坐在了破庙的门口,静静的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一本书。 阳光缱绻的照耀在他的身上,仿佛与世无争,是与岁月找到了最佳和解方式的对象。 远离了那些世俗的干扰。 许念 到了夜晚,许念就静静的靠在门框上,平静的看着日月星辰的变换。 然后等到下一个早晨。 许念闲来无事,在村子里随意的晃荡。 看了看几个孩子玩游戏,比如一个孩子当鬼抓人,其他的几个孩子躲藏起来避免被抓到。 有个孩子躲进了家人腌咸菜的大缸里,被父亲抓出来打了一顿,许念在旁边不远处笑得很开心,尤其是听到孩子鬼哭狼嚎,他就笑的更是开心了。 看着孩子的屁股都红了,还哭着眼睛要玩,许念就陷入了沉思。 如果每个人孩童时期都这么傻乎乎的话,那么自己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时刻? 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需要后怕的,毕竟似乎就算是沐晚桐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更别说孩童的时期。 在这个时候,许念的脑海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风雪中,有着冷冽的表情,一想到仿佛连脑海都要冻伤。 他摇摇头,走向了另外一边,许多的村民下地干活,村子里的流浪狗,家养的看门狗,以及流浪猫到处可见,它们到不像是这些村民对许念这个不速之客避之不及,偶尔有猫狗蹭一蹭许念的腿。 少年视若无睹,只要它们不在自己的脚上撒尿一切都好说。 看着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们忙活,他感觉到了时间的静谧,感觉到了岁月的流逝。 在黄昏的时候。 有一家热心的农夫邀请许念去吃顿饭,许念委婉的拒绝了,他其实并不需要吃东西补充什么,吃东西对他们这种人而言只是一种消遣,跟喝酒没有什么差别。 于是在太阳西下,黄昏的地平线拉开了距离。 许念回到了破庙里,还是没有流浪汉和乞丐光顾。 不过晃荡着玉佩的少年,却看到了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人。 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留着山羊胡,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许念看了他一眼,面具下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想要擦肩而过进入破庙之中,男人没有阻拦,只是笑着说。 “你就是玄狐吧。” 许念没有回应,经过他的身旁,进入了四处漏风,却还是显得昏暗无比的庙里头。 男人也就转过身来看着许念。 “在下道宗,乾坤门张西峰,道号玄妙。” 玄妙道人微笑着看着许念,虽然有面具的阻挡,但是他也希望感受到对方的一些波动,可能是眼神,可能是气息,哪怕是一些敌意他也无所谓。 只是少年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简简单单的坐下,然后说了一个字。 “哦。” 玄妙道人张西峰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 “你已经在外头晃荡两天了,而且还是招摇过市,贫道觉得你可能是需要谈一谈。” 许念没有否认,而是反问,“谈什么?” 玄妙道人微笑道,“都可以,比如我们道门需要的,比如你需要的,相互交换这就是谈一谈。” 许念看向张西峰。 “你需要什么?” 张西峰微笑了一下,“这几天你这么晃荡……也应该知道你身上吸引人的是什么。”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张西峰收敛了笑容深吸一口气,“你腰间的玉佩。” 许念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然后望向对方。 “你能给我什么。” 张西峰顿时正襟危坐起来,表情都严肃了许多,似乎是相信这样的表情会取得对方的信任,自己说的话就充满了说服力和可信度。 “从今以后你就是整个道门的朋友,乾坤门的大门也将为你敞开,你想要什么都能商量!” 许念想了想说,“我在魔域,也是你们道门的朋友?” 张西峰微笑起来,“你只是身在魔域而已,再说了,弃暗投明的人从古至今也不只你一个对不对?” “可是你说什么都能商量,这就显得很不实诚了。” 许念摇摇头,显得十分可惜的说道。 玄妙道人看了一眼许念腰间的玉佩,眼中的神色更执着了一些。 他咬了咬牙说。 “乾坤门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拿什么,至于道门其他的宗门……这个就得看他们的意思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这毕竟是突出的贡献,何况以你玄狐的实力……谁不想多一个强大的朋友呢?” 许念看向他。 “你再想想,我并不是那么需要朋友。诱惑力还不够。” “这……” 张西峰有些为难的看着许念,他不喜欢什么事情都兜兜转转的,他觉得自己这应该是一个机会的,毕竟对方都展现出想要合作谈判的念头了。 可是现在看来…… 张西峰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许念晚上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浅浅的睡眠。 直到他突然睁开眼睛,握住了伸向自己腰间的一只细腻的小手。 他看向对方。 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正抚摸着他腰间的玉佩,眨巴眼睛看着他,显得天真烂漫的说。 “大哥哥,这个东西好好看呀。” 许念微笑起来。 “不好好说话,我掐死你。你的脑袋也挺好看的。” 123 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就在破庙的门口,头顶是无数的星星点点。 而下面的气氛却是显得如此的诡异。 对视的少年和一个小姑娘,两个人无疑都显得好看,是不同的好看。 俊朗和可爱碰撞在一起,却不是任何暧昧的氛围,也没有充满甜蜜。 虽然都好像是微笑的,却显得如此古怪。 掐死你这句话似乎还在空荡荡的破庙里回荡,女孩子的手背被许念捉住,手掌贴着那枚玉佩,似乎多用一点力气和伎俩就能弄走。 但是她还是微笑着稍微的抽离了。 “大哥哥怎么能对小孩子这样呢……好凶哦。” 奶声奶气的话语。 显得就像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许念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松动,甚至眼神都不为她软化一分。 “我对小孩子很和蔼可亲,但是你是小孩子嘛?” 许念微笑着说道。 平静的一如往常。 女孩子顿了顿,然后拍了拍裙子站起身来,小小的身子,似乎才到许念腰间的身高。 “为什么不是呢?” 许念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慵懒的靠着门框,眼神下移,显得是居高临下的轻蔑的角度。 他的眼神也的确是如此,没有太多的尊重。 戴着面具的少年平静的说。 “到底要说什么,想好了没?” 似乎这是一个开头,也像是一个警告。 警告对方,再不说点有意义的话,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送她离开。 站在原地的小女孩顿了顿,然后看向许念说。 “大哥哥~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嘛。人家只是觉得那个玩意儿好好看,想要借着玩一玩嘛。” 许念平静的看着对方,“那你来试试。” 女孩子微笑着靠近,伸出她显得细软的手臂来。 “那大哥哥不许凶人家哦~” 她的手掌往前伸,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似乎就要触碰到玉佩的瞬间。 她的掌心陡然翻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刺来,冲着许念的腰间直接刺去。 在这很短的距离,爆发出来了极强的爆发力。 似乎这么短的距离,许念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这个少年不需要躲避也是真的。 一个眨眼的瞬间是尖刺出现,另外一个眨眼的瞬间则是许念的手掌已经落在了小姑娘柔软纤细的手腕上。 女孩子看向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 然后。 “嘎巴!” 清脆的声响。 手腕直接被应声折断。 尖刺掉落在了地上,叮叮咣咣的声响十分悦耳。 可这不是结束,许念扭断对方手腕的瞬间就将对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让她的手臂背过身子。 手掌一推,直接让小姑娘低头,借着抬腿,踩在了对方的背上。 “噗通!” 小姑娘没有惨叫,开始还显得很倔强,只是背对许念跪倒在地上,很快在少年腿部的力量之下,她直接匍匐趴在了地上。 这一幕来的十分迅速,似乎连月光都来不及眨眼睛。 许念居高临下,没有丝毫怜悯的踩着对方的背,平静的说。 “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你自己不要。” 小女孩趴在地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是变成了极其妩媚的声线。 “大哥哥,你好强壮哦。看着这么瘦,但是却这么有力,真是迷死人家了。” 许念想了想。 “你说的有道理。” “……” 恩,度过孤独要内心的强大,许念就觉得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而足够强大的人不必谦虚的面对对自己的夸赞,要坦诚的接受。 “玄狐……把玉佩给妾身吧,给了妾身,妾身都是你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许念的脚用力了一点,似乎要连接对方的背,将她的整个胸背都踩凹陷进去。 破碎折断的声响已经是出现了。 在黑夜里显得如此的清晰。 其实小姑娘的身子已经是相当扭曲。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都没有暴露出一点痛苦的迹象。 她甚至还能开口说话。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追求的东西。你不要地位,不要权力,那么就是美色了,爱美人不爱江山嘛,咱们花月宫要多少美人有多少美人,都可以满足你,说到做到,怎么样?” 许念看着地上的小姑娘。 “你好像挺能忍的。” 小姑娘却声线妩媚的说。 “咱们花月宫的姑娘都特别柔,特别能忍,不管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都可以满足哦~” “是吗。” 于是许念就地取材,找来了一节麻绳,将这个小姑娘的双脚双手捆了起来,拎起了麻绳的一段,这个小姑娘就像是一个圆圆的球,被勒的严严实实。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都能满足吗?” 就算是脾气再好,骨头再软的小姑娘似乎都忍不住这样的羞辱,愤怒起来。 “我知道你变.态,但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变.态!” “嘿嘿,”许念发出了一点变.态的笑声,像是配合对方的评论,“现在你知道了。” “玄狐!” “砰!” 月色下,圆滚滚的球被许念一脚踹飞。 踹出了破庙,在乡间的小路上滚动。 就像是一个瓶瓶罐罐,只是声响没有那么清脆而已。 许念从来不怜香惜玉,看上去对那些女子那么好,甚至顺从,只不过是因为有些人值得被这么对待,而有些人则是一文不值的。 他回到了破庙的门口,坦然的坐下。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似乎都是闻讯而来。 许念就坐在那里,看起来十分有耐心的和这些来头不少,试图和自己谈判的人大谈条件,却是好像一个也没有接受。 也有不少试图强取豪夺,采取手段的。 但是结果无一不是被这个少年一一处理,断手断脚,失去境界这都算是小事儿了,成为废人都能说是幸运。 当远处的一群人在山林间,看着这个少年在林间挖坑然后将一些尸体埋下去的画面之时,他们只感觉到了由衷的离谱。 和一些让人胆寒的可怖。 “咚……咚……咚。” 许念挥舞着借来的锄头,还有旁边的铲子,他将一些草根树根除去,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来。 然后显得有些费力的将一个个不知名的尸体抛进去。 说实话,有些费力,但是好像必须得这么做。 因为很多时候,尸体就是爆发瘟疫的原因,这个村子跟自己无仇无恨,没必要留下这些尸体,一些不长眼的而已,阎王爷或许也不会收,但是总得有个归处。 至于一个人安排一个归宿,这许念就做不到了。 潦草的将人掩埋在一起,埋上土。 就像是腌制咸菜一样,等待它们静静的发酵。 抬头看了一眼月色的方向,然后转过身离开。 “他……看到我们了吧?” 在山野间,静静看到了这一切的男人低声说道。 旁边是留着山羊胡的玄妙道人,他叹了口气。 “从一开始我们在这里他就感觉到了,这些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为什么……” 旁边还有一个身材妩媚的女子,此时正揉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有些不适还没有恢复。 “懒得搭理我们呗,这还要想?孙先生,你这脑子可真是一点都不灵光,一看就不会讨女孩子喜欢。” 被称呼为孙先生的男人冷冷的注视着这个女子。 “月姑娘,你这么懂……还被人绑成了一个球?可别跟我说这是什么特别的情趣,毕竟你当时滚的是真的挺远的。” “锵!!” 月姑娘直接从袖子里抽出来了两柄袖剑。 与此同时,孙先生也不遑多让,亮出了自己的折扇,折扇的顶端全是寒光闪烁的尖刺。 两人瞬间针锋相对。 还是玄妙道人张西峰拦在了两人中间,没好气的说。 “行了,你们两个,忘了正事先内讧是吧?东西还没有到手,这个人也没有确定是敌是友,你们要先打一架?” 孙先生冷哼一声收起折扇,摇晃了片刻说。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看这小子就是耍我们,跟他好好说话,他有一万个理由拒绝,什么条件都不要,说什么腿脚不便,不想走远路,谁他妈信啊!” 月姑娘也气愤的说。 “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男人,女人也不要,权力也不要,他要什么?!” 张西峰仰起头来,看着天边的明月说。 “还记得来之前他们的说法么,这个人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至少要将他永远留在魔域里。” 孙先生和月姑娘都听出来了张西峰的意思。 只是…… “可是这个男人你有把握?虽然咱们实力都在七境之上,但是这个男人能让肖猎直接闻风丧胆,现在听了他的名号都心有余悸,我们……可能没有这个把握,何况……你也想被埋在那儿?” 张西峰却是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微笑着说。 “贫道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有到入土的时候,你们忘了,贫道出身道门,什么时候道门怕过所谓强者了……他敢在这种地方暴露自己的存在,就是他的托大,而这里对于我们道门而言,则是真正的天时地利人和,你们只需要好好配合就是了。” 月姑娘和孙先生将信将疑的看着这个山羊胡老道。 “你确定?” “当然……一个人不行,多来几个总是行的,嚣张,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念回到了破庙里。 做完了这些事情别说有点累,喝着热心村民送来的酒,他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周三城。 周三城对他说。 “只要你开口,我帮你把那些人都处理了,我也不需要你腰间的玉佩。” 许念平静的放下酒壶。 “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 PS:先睡个觉,起来尽量双更!! 124 或许你能成全我 周三城大概也猜出来这个少年想要做什么。 大张旗鼓的样子挺有意思的,不过在他看来,这些仍然是小打小闹,算不得最合理得方式,当然也配不上他们的身份。 以这样的手段或许真的能解决问题,但是没有办法一劳永逸。 所以他来到了他的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对方让自己把自己埋了,周三城还是没有那么生气。 心平气和的说。 “你就算杀了他们,也是无济于事,消息传回去,或许短暂的时间内不会有人再想找你麻烦。但是过一段时间,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以更加麻烦的方式。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来一百杀一百?” 周三城语气似乎没有什么嘲讽,只是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 但是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意思依旧没有什么变改。 “只管眼前的问题就好了,其他的东西,我没有什么想法。” “这可不是你应该有的心态。” 周三城摇头说道。 许念却放下酒壶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我有什么心态就是什么心态,什么叫应不应该呢。操心点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少年放下了酒壶,走出了破庙,周三城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他的身影走向月色。 他笑了笑,走向另外一边,仿佛是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向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世界。 夜晚的村落无人且静谧,月色降临镀上银辉。 少年的身影走在月色下,衣袍随风舞动,暗夜的影子都在他的身后。 在林间穿过的风奏响了深夜的乐章。 夜晚村子好像没有一个人,安居乐业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时候早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就算是调皮的孩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家门。 脚步声,似乎只有他的。 直到他从这个方向穿过了这个显得平平无奇,也显得十分安宁的村落,前头有一条长长的溪水,溪水清澈,能够一眼看清楚铺满鹅卵石的河床。 这大概会是孩子们最喜欢游玩的地方。 许念静静的蹲在了河边,然后低下头来,给自己洗了个手。 当他低头的时候,一阵风吹动了自己额头的发丝。 溪水静静的波动了一下,清澈的溪水水面倒影自己脸上的面具。 他抬起头,昏天暗地。 不是自己昏过去了,而是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月光就看不见了,应该就在脚下的溪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仿佛都瞬间被黑暗笼罩,听不到一点风声,却在这样如同死寂的黑暗里,周围响起了古怪的低语。 不……好像是诡异的音符。 用一种许念从来没有听过的乐器奏响。 周围的一切声音,在黑暗之中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都是为了给许念制造一些焦躁不安的情绪。 但是藏在面具后的表情却平静的仿佛没有任何的变改。 如同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诞生,不被这古怪的幕后黑手察觉出自己的一点动荡来。 他没有过多停留在原地,而是往前踏了一步,果然是没有溪水在的方向应该踩出的水花,地上如有实质,像是地板,可是低头望过去,又觉得像是悬崖边的雾气,一脚踏空随时都会坠入深渊。 “呼~~~~~” 就在许念踏出 这感觉就像是在乱葬岗,你守着夜,突然古怪的气氛一下子就笼罩了你,让人手脚发凉,脊背出汗。 可是许念好像对这一切只有本能的无视。 平静的往前走去。 那风声也像是无形的推手,推着许念不让他那么顺利的行动,可是就在许念无视这一切的阻挡之时。 风声陡然全都停下来。 什么东西好像咯噔了一下,仿佛是在自己的心底。 “蹭!” “蹭!” “蹭!” 突然,周围亮起了灯火。 许念平静的看过去,自己好像从黑暗里,走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周围亮起的,是仿佛宫廷里才能使用的宫灯。 火焰燃烧在上面,轻轻的摇晃,照亮了里头的场景。 许念的面前出现了台阶,也出现了色调极其昏暗的地砖,就像是在什么皇宫里头似的。 许念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脚步声。 而没有过多久,他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台阶的最上方,是一张奢华的长椅。 而在椅子上头,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有种白衣胜雪的味道,但是最让许念在意的还是对方脸上戴着的面具。 和自己的面具很像…… 和沐晚桐脸上的面具,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是一张白狐面具。 而在这个男人的大腿上,顺从的匍匐着一个体态柔美,表情妖媚的女子。 许念觉得对方有点熟悉,可是却叫不出对方的名字。 他们就以这样的姿态,坐在那里,然后微笑着望着自己。 男子的手掌会轻轻的在女子背后柔顺的发丝上抚摸,看上去是相亲相爱,又像是一位君王宠幸自己的嫔妃那样的姿态。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许念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脑袋,有些微微的撕扯。 许念仿佛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代表了什么。 他轻轻点头。 然后伸手。 “砰!!” 他伸手掀翻了一切,面前的一切,不管是宫灯还是长椅,亦或者是相互依偎的男女,全都是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他平静的踏上这最后一层台阶,地上的男子脸上的白狐面具摇摇欲坠。 他似乎想要走过去揭开男子脸上的面具。 但是在他弯腰的瞬间。 “呼!!!” 突然剧烈呼号起来的风,陡然冷冽起来的空气。 场面陡然的亮堂起来,在黑暗与突然的光亮之间切换,许念甚至都有一瞬间睁不开眼睛。 周围陡然寒冷起来的空气仿佛能将人直接冻伤。 是一片暴风雪,自己的脚下陡然就变成了足以淹没膝盖的雪层。 绵密的铺在一起,伴随着吹到脸上,刮骨的寒风。 宛如突然换了一个世界一般。 许念脸上的面具还在,没有掉。 只是面具后的少年已经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冰天雪地,一片苍茫。 完全看不到方向,也不知道太阳在哪里,只是一片纯粹的,刺眼的白,多看一会儿都好像能让人直接瞎掉。 许念却还是迈出一步来。 松软的,踩在雪地上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一回头甚至能看到雪地上留下的脚印。 许念只是回头了这个瞬间,然后平静的转过头,任由风霜扑面,他就朝着风霜吹来的风向走去。 一步一步的,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也不知道要走多么长久的时间,就这么走下去。 他走了很久,似乎不只是一个时辰。 可是少年的气息没有多少的变化,他的表情甚至一如既往的平静。 依旧没有太阳,风霜没有减少,他的发丝都沾染了不少的雪花,如果不是脸颊被面具遮挡,大概这个时候他的眉毛都要挂上寒霜。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念终于是看见了稍微不一样的景物,在这冰天雪地的风雪里。 他首先是看到了几棵树,树已经被风雪覆盖,宛如玉树一般。 只是这些东西的出现代表了变化的产生。 接着他再走近一点,看到了不远处孤独的在一座山坡上的木屋。 这座木屋显得十分的熟悉。 虽然它是很普通的,仿佛随处可见的模样,但是 他没有拒绝和避免对方的出现,甚至是朝着那座木屋靠近。 还没有在这风雪中看清楚一切,他就首先听到了一些特别的声音。 “呼!” “呼!” “呵!” 仿佛是有人在风雪中挥剑。 许念走到了近前,是一个年纪不大,身高也不高的男孩,正在风雪中顶着凌冽的风雪挥剑,哪怕是木剑在他的手里都显得那么沉重,他的眉梢,甚至好像他的睫毛都挂上了风雪。 可是他还在坚持,哪怕一次比一次沉重。 却还是用不断发出声音的方式来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 许念站在旁边,而他静静的看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向前,对方好像也就没有发现自己的意思。 直到。 “嘎吱……” 门推开了风雪的声音。 门后出现了一个身影,她一步一步的走入了风雪中,雪地上留下她的脚印。 一个成熟冷清的女子出现在了许念的视野里。 她看上去如此的高高在上,又如此的清冷绝艳。 眼中的淡漠好像是隔绝了一切人类的情绪,冷漠的看着男孩的挥剑。 冷冽的风瞬间吹开了她的发丝。 可是她的身形没有一点瑟缩,似乎一点也不畏惧这冰天雪地的寒冷。 冷冷的看着,冷漠的注视。 直到——“噗通。” 终于是忍不住疲惫和寒冷的男孩,踉跄一步,和他的剑一同倒在了风雪之中。 许念还是原地不动,女子也是如此。 过了一会儿,女子终于迈开了脚步,她走向地上的男孩然后将其抱起来,抱进了木屋里。 门关上了。 许念走到了窗户边,他竟然可以透过有着窗户纸并不透明的窗户看清楚里头的一切。 男孩被放在了床上,旁边是暖炉。 躺在床上的男孩迷糊不清,意识混沌,紧紧闭着眼睛,蜷缩身体。 而女子在旁边站着,静静的看着,然后伸手。 扶了扶男孩的头。 说。 “或许……你真的能成全我,许念。” 陡然。 剧痛传来。 许念的脑海几乎瞬间要被撕扯的粉碎。 PS:今天真的要双更!!真的!! 125 瓮中之鳖 撕碎的记忆就像是纷飞的纸张,在整个空洞的世界里飘飞。 而迷茫的人站在其中,目睹所有的碎片如何经过自己的眼前,它们飘飞,它们绚烂,它们一幕一幕仿佛就是自己记忆里所有灿烂的时光。 有些灰暗,有些明亮,你看的清楚,却捕捉不了。 只能任由它们这么杂乱无章的经过你的脑海,在你的世界肆意妄为。 扯痛,甚至撕裂你的情绪。 许念的眼睛微微眯着,眉头是痛苦的痕迹。 他的确善于隐忍这个时候都没有让自己的身子扭曲,站在风雪里,也没有让这些痛苦拉着自己沉沦下去。 站在窗子边的他,看着里面的场景一点点的变得模糊。 他发自内心的是想要留下来一些什么的。 可是好像就是眼睁睁看着渐渐腐烂的尸体,没有一点办法阻拦。 直到一切都变得模糊,仿佛这凌厉的风雪将一切都吹走,天地之间再次一片虚无,一片白茫茫。 没有树木,没有木屋,也没有了那个小男孩和那个感觉熟悉的女人。 只剩下许念自己站在其中,他看着风雪,脑袋里的阵痛一点点的撕扯,让他困倦,却又不甘心就此闭上眼睛。 仿佛就要让他身处在这种折磨之中不能自拔。 但是这个时候强大的意志力占据了上风,或者说这种东西完全没有让适应了孤独,适应了一个人生活,适应了自己用两年来化解一个人所有情绪的许念倒下。 他迈开脚步,在风雪里,挣扎的拔出了自己的腿,开始踩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后来他一直走。 白天走到黄昏,黄昏到了深夜。 然后走到下一个天明,仿佛永无天日就是这样的概念,并不是真的没有光明。 只是哪怕有光明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的方向在哪里,你也不知道你自己在哪里,没有出口,没有方向,也没有任何一个目的。 这仿佛的漫长的时间,许念看到了许多的东西。 有逐渐长大的男孩从山野之中奔袭,他变成了少年,他下了山。 他遇到了一个会纠缠其一生的女子。 他在那巍峨的城墙之下,要与对方做一个买卖。 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他们一点点的靠近,及时嘴上还是相互嫌弃,但是看向对方的眼神,却在那一天日暮的湖边,变成了温柔的眼波。 然后一切都变了,他回到了山野之间。 他回到了那个木屋里。 他和那个似乎一直是孤零零生活着的冷清女子度过了难得的几天,他似乎诉说了一些有趣的故事,逗得那个女子竟然难得的笑了起来。 他们甚至有一天睡在了一起,在这个寒冷的冬夜。 但是后来木屋的房门紧闭。 许念什么也看不到。 只知道当那扇门再推开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变化了。 神情呆滞的少年,不再意气风发,身上有种难以想象的绝望,是一种沉沉的死气。 似乎是看不到任何的光芒,也看不到任何的生机,如地上散落的泥土,随时都会因为风被吹拂,消散在这个世界,沦落去天涯海角。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剑上浸染着鲜血。 他仿佛是死在了这一刻,木讷的呆呆的望着前头,许念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好像视若无睹。 许念穿过他的身子,似乎看到了在他的身后,一个女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再也没有起来过。 后来,许念就没有看到过这个少年,他再也没有回来这片山野。 时光一下子就落寞了起来。 许念往前走,一直走。 走着走着,走到了尽头。 他看到了边界,世界宇宙似乎是没有边界的,但是这里似乎是出现了边界。 他看着眼前如水波一样,在波动的屏障,他的 可是在伸出手之前,许念却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白茫茫的世界。 然后偏过头,他伸手,触摸水波一般的壁垒。 接着许念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当他再次出现,却陷入了开始那种混沌的黑暗之中。 他站在原地,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是什么环境,只是突然的感受到了目光的注视。 这种目光在黑暗中窥视自己,仿佛能给人脊背发凉的触感。 许念平静的望着黑暗,直到在黑暗的那边,出现了一张脸。 这张脸有些熟悉,自己似乎见过一面。 哦,想起来了。 自称玄妙道人的那位山羊胡老道,叫做……张西峰还是张北峰来着? 他的那张大脸就出现在了黑暗里。 他平静的看着许念,甚至带着一点游刃有余的笑容。 “不知道玄狐你对贫道这招请君入瓮,有什么评价?” 许念看了看周围,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由此可以判断,自己大概是进入了什么神奇的法宝之中,而对方是在外头来窥视自己。 算得上不错的招数。 至少能成功的将自己引入其中,并且没有太多的突兀之处,这就算是相当成功了,至少用来对付这个世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有效的。 许念却思考着,然后说。 “那条小溪?” 张西峰笑了笑。 “是了,此壶名为幻世壶。乃是我们乾坤门的至宝,入壶着会经历自己的一生,看到自己曾经最有执念的画面,这就算是中招了。要出来,除了我之外,里头的人比登天还要难,因为你的实力永远不会超过幻世壶的强度。而你看一眼那条小溪就算是入壶的条件。你在里头呆的时间越久,你的力量就会削弱的越少……” “哦,原来如此。所以呢?” 许念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显得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张西峰微笑着看着许念,仿佛是看着一个死鸭子嘴硬的瓮中之鳖。 “大家都别伤了和气,我知道你也不是真心想要谈判,但是到了这个份上,不如多一事少一事,把玉佩拿出来,我好交差,玄狐你也可以继续自由自在的翱翔天地。不会有人管你,放心,这是道门的承诺。” 接着外头正看着一个贴满符箓的水壶的张西峰就看到了里头戴着面具的少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搂起了衣袖。 然后才抬起头说。 “哦,我先试试强度,等会儿再谈。” 说完。 “轰!!” 少年朝着黑暗的壁垒,就是一拳。 宛如地动山摇。 外头的张西峰吓了一跳,看着这幻世壶陡然跳动了一下。 他立马转过头对着身边的一男一女道。 “快!进去让他别胡来!” “轰!!” 话音刚落, 幻世壶外贴着的符箓,掉了一圈。 126 我的人生好看吗? 无能的弱者,在深夜里朝着墙壁挥拳。 白天的事情什么也无法改变。 许念忘记自己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句话了,他觉得十分有道理。 毕竟人只有在面对无法挽回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在深夜屡次想起,并且一次一次无能的懊恼,无能的狂怒。 他是这样的人么? 许念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那段记忆里,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自己无法挽回的又是什么。 又是什么让自己做出了不再想起那些回忆的决定? 甚至宁愿的代价是失去一切的记忆,重新开始,就像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一样……好像也是无从得知。 只是许念自己清楚。 放弃记忆是一件多么挣扎的决定,绝对不轻松,人就是因为有太多的执念,所以在死去的那一刻都不想咽气,所有痛苦的挣扎不过是对于记忆的执着。 如果真的是自己放弃记忆……那么又是基于在什么情况下呢? 许念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了,自己的脑海也不允许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撕扯的疼痛提醒他,开始的决定到现在都是禁区。 就在他要挥舞 剑光和寒光陡然一同从两侧到达自己的身边。 杀气和凶光一同显露,仿佛就要将许念永远的留在这幻世壶之中。 许念的确被逼的收回了自己的拳头,但是不代表他对此束手无策。 当两道截然不同的气息到达的一瞬间,许念一左一右同时的伸出手。 一只手握住了尖刺,一只手却是握住了一柄折扇。 两道力气的主人皆是一愣,因为他们发现对方的力道坚定不移,压根不是自己能够动摇的,联想到对方的实力,似乎也不意外。 但是他们敢进来面对这个少年,绝对不是因为一腔孤勇或者是急眼了。 在许念用力的一瞬间。 他听到了来自头顶的声音。 “压!” 这是道门字决。 道门中的道人追求一个言出法随,所有的心决几乎都是以字决的形式呈现,言出必行,言出法随都是他们的坚持和追求。 一字一句蕴藏无限的能量,跟随这个字决的含义,释放出来的力量也有着特殊的意义。 比如此时此刻的‘压’。 绝对不是为了卖萌,不然许念觉得还真是有些挺恶心的,山羊胡的老道对你做鬼脸还说“呀!”那可太恶心了。 随着这个字眼的出现,瞬间的压力传来,压在了许念的肩头,甚至是直接压在了头上。 似乎是想让这个少年低头,也是要让他的动作停下来。 巨大的力量的确是让许念瞬间停滞了一下。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下。 许念睁开眼眸慵懒的看着黑暗的方向,那是张西峰的脸,还固定在了那个位置。 他平静的说。 “女人可以压,男人就算了。” 张西峰表情错愕了一瞬。 然后…… “砰!!!” 他就看到了幻世壶里夸张的一幕。 陡然明显的可以看到少年瘦弱的双臂鼓鼓涨涨了一些,是很细微的变化,但是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的明显,他身上得任何变化在张西峰的眼里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他在用力,这瞬间的气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压字决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间。 对于许念的压力就等于没有一般同时消失,然后是被许念握住的两柄武器两端的两人。 同时被许念往中间拉拽,这样的力道之下,拉拽过来的两人…… 总不可能是友好的打一个招呼,你问一句:您吃了没。 他回答一句:刚吃了煎饼果子。 然后就互相友好的离开吧? 于是他们碰撞在了一起。 这沉重的力道,一点都不清脆。 瞬间血肉模糊的场景相当漂亮,甚至溅了许念一身血,这个不喜欢沾染污渍,有着些许洁癖的少年, 这一次碰撞,直接让孙先生和月姑娘两人头昏脑胀。 他们不至于立马失去挣扎的能力,真正让他们失去挣扎和反抗的是这个少年才对。 许念没有松手,就算是两人已经有了松开兵器的意图,但是许念没有给两人回旋的余地。 他拽着两个人,身子直接是旋转起来。 两个人的身影就开始了旋转,宛如盛开的荷叶那样的圆弧,看上去十分的童心未泯。 但是实际上,许念一点笑容都没有。 不如说,这两人赶上了自己心情相当不好的时候。 在速度看起来并不快的那一点松手。 孙先生和月姑娘同时一喜,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挣脱的机会。 这样的速度不至于造成什么伤害,被甩开他们完全有机会挣脱然后逃离。 但是他们大概低估了这个少年的心眼,或者说……将这个少年想的太心软了。 不是不说话的人心肠都柔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刀子嘴,刀子心这才是常态。 所以在松手之前,许念顺便送给了他们‘一点’力道。 这样的力道直接让两人瞬间碰撞到了壁垒。 “砰!” “砰!” 两个方向传来的响声,在这个封闭且阴暗的环境里,简直就是震耳欲聋,如同雷奔一般。 两个人撞到壁垒上,几乎是瞬间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温柔的一甩,将他们的四肢都几乎瞬间粉碎,经脉都给扭曲,根本无法有效的调动气息,那里管他们是什么境界,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之下,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的。 张西峰在外头有些急切的喊到。 “玄狐!你住手!要是如此的话,我就只能对你采取最后的手段了!” 许念平静的走向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看都不看张西峰,声线显得冷漠。 “我劝你给你自己留点退路。” 这句话出来,张西峰突然不会了。 他的手掌停在幻世壶上方,却没有任何动静。 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许念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人,一时之间看不清楚是谁。 然后…… “砰!!” 他竟然将这人直接朝着黑暗的壁垒扔过去。 力道还不小! 里头一定是血肉模糊的画面,这一点张西峰光是想象就能想到其中的血腥,这样的力道甚至连幻世壶都震颤了起来。 接着他再次举起另外一个人,然后轮流砸向壁垒。 “轰!!” 又是一声地动山摇。 符箓摇摇晃晃,这两拳这两下,竟然是让幻世壶外的符箓掉了个精光! 张西峰立马感觉到,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壁垒迟早被许念突破。 幻世壶将毁于一旦。 在这个时候,张西峰几乎是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对着幻世壶怒吼起来。 “玄狐!这是你逼我的!” 许念还没有到喘着粗气的地步,他平静的看着张西峰近乎狰狞的面孔说。 “你吗逼的。” “……” 张西峰脸色涨红,瞬间双手放在了幻世壶上,他身上得道袍明明没有风,但是却舞动起来,膨胀在他的身上,让张西峰的身材看起来一下子十分的壮硕。 当然,这是气息涌动的效果。 只不过现在所有的气息,仿佛源源不断的朝着他的手上汇聚而去。 他的力量也源源不断的传递进幻世壶之中。 而此时在幻世壶内,天地陡然的改变。 火焰在许念四面八方熊熊燃烧起来。 而他的头顶则是乌云密布,无数的闪电仿佛在阴云之中闪烁,乍现,随时会雷电朝着这个少年劈下来一般。 现在对于幻世壶内的这个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而言,已然是彻底的刀山火海。 可是许念只是看着那个方向。 一拳拳的挥舞着,火焰在他的身边燃烧。 一道道雷电终于是忍不住劈了下来。 “轰!” “轰!” “轰!” 张西峰已经分不清楚里头响起的到底是雷电劈在这个少年身上得动静,还是对方仍然孜孜不倦坚持不懈的对着墙壁挥舞重拳的声响。 他只知道自己在尽力的控制着幻世壶,不让幻世壶出现更大的问题。 同时向里头传递压力,不断的施加力量。 这一切当然不够,攻心为上。 他一个劲的对着幻世壶里头念叨。 “玄狐放弃吧!幻世壶的能力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的力量在里头会被限制,而我得力量传递进去,就成为幻世壶的一部分,你再顽固不化,就和这玉佩一起死在里面吧!” 许念抬起头,面具几乎要掉下去了。 可是他却看着这黑暗的尽头。 仿佛是看着自己的人生。 他不必回头去看那些令人眷恋的场景,何必回头? 自己的人生不就如这黑暗一样? 自己本身没有任何的光芒,没有带来任何的价值,也不给他人带来任何的改变。 自己就是这泥沼,就是泥潭,只会让人深陷其中而已。 自己是一个不会苏醒的长夜,所有的星光月色都无法点燃。 但是啊…… 的确是有人成为了自己的光。 自己没有光,于是总是被别人点亮。 一个少女骄傲的离开魔域,她骑在马上,泪洒一路。 一个少女坚强的生存下来,她一头银发,春暖花开。 一个女人戴着白狐面具,她走遍千里,走遍天下,却为了自己停留那么长的时间。 她们的存在无非是想要告诉自己一个道理。 过去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现在的自己,也会被需要。 “轰!!!” 这一拳。 幻世壶的壁垒应声破碎。 张西峰向后踉跄一步。 惊愕恐惧的看着一只手扶着玄狐面具不让其掉落下来的少年,玄色衣袍上沾染些许的鲜血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终于,缓缓摘下面具。 露出了那张少年俊朗的面庞。 冷漠的注视自己。 他说。 “我的人生,好看吗?” “……” 张西峰不知道如何回答。 少年却笑了笑。 “我觉得挺好看的。” 于是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扼住了张西峰的咽喉。 127 你再往前一步 新月如勾,冷漠的悬挂在夜空。 许念花了点时间,不是为了回忆往昔,也不是为了怅然若失,只是为了多挖一个大坑。 该埋的总要埋下,搞的一地鲜血真的属于是没有必要。 对于这些人许念没有什么怜悯可言,不如说一开始许念就已经给过了机会。 知难而退是良好的品德,可惜他们没有。 抬头看着明亮的月亮,许念觉得也差不多到了要回去的时候了,这几天收获不多,算是聊了几场没有什么意义的天,说了一些无意义的话,看过了一些没有什么所谓的人,再将他们杀了。 这个过程说不上艰难,只是稍微的有点累而已。 至少许念做完了这一切,还在小溪边休息了一会儿,顺便洗去了自己身上的血污。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洗刷干净的,比如一个人深刻的记忆。 留下的痕迹,就像是陨石坠落在地面,那深深凹陷下来的坑坑洼洼,全都是留下的痕迹。 许念就这么平静的穿过黑夜,穿过了这个其实并不怎么大,也不怎么复杂的村落。 周三城站在阴影里,静静的看着这个少年离开的身影。 对于他能解决这些人,周三城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这个少年的实力摆在这里,这是他最不怀疑的一点,只是说……这个少年未免有些傲慢了。 傲慢的好像只要有这个实力就什么都不用在乎,而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周三城还是相信这个道理,或许所谓的报应终究会到来,尽管看起来现在问题暂时解决了,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处理好。 只是终究……人是有一个宿命的。 周三城不知道自己的宿命在哪里,他只是觉得还有更多的东西在等待自己。 而对于这个少年而言,现在做的一切,都仿佛是在透支,力量的透支,仿佛没有任何畏惧的现在,只不过是在未来到来之前的狂欢。 他不会成为这样的人的……周三城走向了不同的方向,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个少年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至少……这样的处理方式不是他会选择的。 —— 与此同时。 欢喜宗内。 陆淡妆静静的看着站在窗外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出现的确是吓了陆淡妆一跳,对方没有任何声息,仿佛是凭空就诞生在了自己的窗外,只是很快,陆淡妆就镇定了下来。 不能说是什么有恃无恐的表现,只是当对方出现的时候,陆淡妆就基本确定,他想要杀死自己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他只是站在窗外…… 什么时候欢喜宗变成了这种地方,随时随地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气质古怪,目的更是古怪。 她没有率先说话,只是警惕的看着对方。 藏在灰色的兜帽之下的男子的身影,看不清楚他的面庞,但是这股气质也没有让陆淡妆觉得熟悉,十分陌生……她确定自己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直到对方终于缓缓开口,只是这声音和陆淡妆想象的那种故作高深的声线完全不一样。 显得轻佻而戏谑的说。 “把玉佩直接给他……这算是一步好棋,不过你还真是舍得。” 陆淡妆眯起眼睛。 果然也是为了玉佩来的么…… “玉佩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给谁就是属于谁的,别在我这里白费心思。” 陆淡妆很清楚,对方既然为了玉佩,那就不应该找到自己。因为既然谁都明白玉佩多么珍贵重要,就很少会有人能拱手相让。 虽然看起来这个男人应该是对付不了那个少年,所以希望从自己这里找到突破口,但是应该不会相信,在魔域这种地方,有人会因为感情将珍贵的东西与之交换吧? 魔域的主题可是自私自利,彻底的损人利己。 想要从自己这里寻找突破口,未免太过天真也太过软弱了。 男人却还是用那般戏谑的语气说。 “你的确很聪明。至少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无所谓的继续说下去。 “其实不少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太多人没有办法真心的放下眼前的诱惑,何况是看起来属于自己的诱惑……所以才酿成了不可挽回的灾祸。觊觎着自己没有能力掌握的东西,从而变得歇斯底里,这样的画面实在丑陋,出现在你这样美丽的女子身上的确也是许多人不想看到的吧。” 他站在窗口,自顾自的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陆淡妆觉得对方的话古怪至极,又不像是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样子,对自己的敌意也不是那么明显。 感觉就像是一种戏弄,或者说是一种炫耀。 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炫耀自己的知识多么丰富,见识多么宽广。 感觉太奇怪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淡妆……用一枚玉佩,让你喜欢的男子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是你想做的么?如果是,我会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心肠。” “……” 陆淡妆愣了愣,然后不可避免的愤怒起来。 她将玉佩交给许念,绝对不是因为想要拖对方下水。 是因为她自觉自己没有能力保管玉佩,当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后,这件父母留下来的遗物会是什么下场,落在谁的手里根本不得而知,与其如此,不如直接交给许念。 自己信任的,并且有能力保管的,将自己剩下来的最后的关于他们的记忆交给这个少年,算是自己的过去,也算是自己的一切。 根本就没有存着所谓祸水东引的念头。 可是面对这个男人的话语,陆淡妆短暂的愤怒了一会儿,便勾起了冷笑。 “当然。魔域中人就该如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男人可惜的摇摇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可惜你在魔域里,也显得这么天真。” “关你屁事啊!” 陆淡妆忍不住骂道。 男人也是无所谓,甚至到了这个份上都没有动手的念头。 只是自顾自的说。 “其实跟我关系也不是太大……只是大概你的父母并不希望你这么的天真。” “……你说什么?” 陆淡妆的心咯噔一下。 仿佛是陡然的听到了什么触碰自己禁忌的消息。 男人笑着说。 “陆放……这个名字你还记得么?” “你怎么会……!” 陆淡妆瞪大眼睛,她当然忘不了这个名字,这是自己父亲的名字……就算是忘了一切她也不应该忘记这些,可是这个名字许久都没有人对自己提起,这个男人又怎么会这么清楚自己的身世……难道是因为玉佩所以搜集到的消息? 男人若有所思的说,“其实如果是为了玉佩的话,要想知道这些东西并不难,溯本逐源就能知道为什么玉佩会在你的身上。但是呢……知道你的父亲是陆放,这一点我的确是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 “……你到底是谁?” 陆淡妆控制自己的情绪问出了这句话。 男人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想起了什么就说,“当年囚魔宫里……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是多么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啊,身为道门里的道侣,出双入对的……相互扶持,如果能活到今日,那一定是一段佳话。” “……你是谁!” 陆淡妆加强了语气,因为对方说下去的东西,甚至有些是她都不那么清楚的,这个男人又怎么会说的好像身临其境似的? 他见过自己的父母?还是都是道听途说,甚至胡编乱造? “怎么说呢……我还挺想叫你一声乖侄女来着,毕竟当年你的父母还说要让我做你的干爹呢。只是可惜,物是人非啊……而且纵使相逢应不识,这好像才是世间万物的常态。” 干爹? 认识自己的父母? 他到底是谁! 那段时光对于陆淡妆而言太遥远了,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更多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去回忆,对于对方的身份,陆淡妆陷入了混沌。 他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难道说真的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父母的朋友终于见到了自己的那种感慨? 就在陆淡妆为此怀疑的时候。 她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竟然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他从窗户外头,站在了窗户的里头,也就是自己面前的不远处! 不仅仅是如此,他正缓缓的,似乎又是坚定不移的朝着自己走来。 “你别过来……” 陆淡妆警惕的退后一步,直接抽出长剑来,寒光闪烁对向对方。 男人却微笑着张开双手说。 “这么久没见……不觉得拥抱一下才是礼貌嘛?你小时候我也抱过你的。” 陆淡妆压根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 “我警告你……” “唉,不用这么警惕的,你父母当年和我得关系太好了……” 是这样么? 他到底要做什么…… 陆淡妆有些混乱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男人说。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死的时候,一点准备都没有,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会袖手旁观,甚至补上一刀吧?” “……你说什么?” 陆淡妆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对方话语的意思分明就是…… 男人走到了很近的地方,张开双臂,微笑着,是那种近乎病态的笑容,就好像是用极其嘲讽的语气说着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知道你父母临死之前是什么表情么?不过不用这么仇恨的看着我,毕竟不是我得决定,你怎么会活到今天?这是我答应他们的最后的要求了。” 他上前一步,手臂突然的加快速度,却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 “你再往前一步,会死。” 少年的声音平淡的在他的身后响彻。 128 你永远有明天的阳光. 比起这个男人的出现,更加突然的是这个少年。 其实陆淡妆不确定这个情况是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剧情,但是按照自己的所想,一些道听途说,一些小说传记……这个时候是不是就应该挟持自己,然后让这个少年做出选择了? 比如……选择自废武功,当场自裁,还是选择让自己死在他的眼里。 虽然说,这样的假设挺不好的,注定是为难的情况,但是女孩子心里总是会有一些小九九,总是不忌惮以最危险的情况去猜测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究竟有多么重要。 而如果这两个男人要是知道这个女孩子这一瞬间在想这些东西的话……大概也就丧失了对峙下去的兴趣。 不过此时他们还是对峙着,陆淡妆也发现这个男人接近自己的举动戛然而止了。 趁此机会,陆淡妆没有选择呆在原地做一个呆逼,而是迅速的退后,直接是拉开了一个缓冲的区域。 在窗户的旁边,站着的少年其实没有任何的武器,也没有立马做出什么举动来,仅仅是一句话就让这个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了。 许念真心觉得最近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太多了,以至于连那些人的名字他都没有几个记住的,本来记性就不好,还有些脸盲,这些人还有着莫名其妙的目的。 许念却没有对这些人采取一样的措施,虽然很烦,人也很懒,但是他还没有焦躁潦草到这种程度,不是任何人都能一概处理的,自己或许是有恃无恐,但是你总得想到一些后果。 比如此时此刻。 许念就暂时没有任何动作,哪怕刚才这个男人的举动像是要对陆淡妆产生威胁。 “许念对吧。” 男人停下了动作,接着就像是束手就擒一样,双手自然的垂下。 然后平静的转过身,面对着身后一身玄服的少年,他没有戴着面具,甚至带着一些风尘仆仆的气息。 不过比起他的穿着,最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个少年独特的气质。 懒散的,玩世不恭的,双眼显得十分无精打采,但是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又是充满了对面前每一个人的漠视与不在乎。 或许真的是很难在乎吧,毕竟这样的方式见面。 男人微笑着看着许念。 许念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却是越过了这个男人看向了后头警惕的陆淡妆。 陆淡妆隔着一个人就眨了眨眼睛,在这样的情况下,仿佛是直接忽略了可能危险性的存在,自然而然的放松下来,或许是对那个少年充分的信任,也好像他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能让自己自然的忘却潜在的危险。 即使他和自己的年纪相差无几。 看到陆淡妆十分轻松的表情,许念就知道这个少女暂时是没有任何事情了。 他的视线才回到了这个穿着黑色的袍子,还戴着兜帽的男人身上,他的皮相很年轻,就像是一个才成熟不久的年轻男子,脸上的笑容总是显得戏谑,眼神的情绪玩味多过审视,好像对于自己的存在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你是谁。” “你觉得这个问题重要么?” 对方的这句话却是显得更加耐人寻味。 许念其实不太喜欢大家互相猜测这种仿佛说谜语的场合,因为说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要干嘛,索然无味,也是怅然若失。 “我建议你有话直接说,想要什么,还是想消除什么。直接了当一些,大家都轻松。” 许念的话简单明了,男人想了想却摇摇头。 “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恩,怎么说呢……只是觉得有必要来看看你们,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许念靠着窗台,甚至慵懒的坐在了上面,显得漫不经心的说。 “告诉事情可以用其他的方式。” 男人明白许念的意思,他只是继续那么笑着说,“的确是可以的,但是采取的方式不同,你们面对问题的态度也会不同,比如刚才的事实就是,我少说一些废话……你就根本来不及救下她。” 许念偏过一点侧脸。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你显露真实意图的时候才出现呢?” 好像是一种嘴硬,好像是一种亡羊补牢,但是真实性谁都不得而知。 男人却好像没有什么波动,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得真实目的是什么?” 许念没有犹豫太久,也没有陷入窘迫。 “你不是说了么,想要看到我的出现。我等你下手,你等我出现,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 男人罕见的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果然很聪明,那么这么聪明的你,该会在哪里栽倒呢?”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别说永远不会栽倒,人总有经历低谷的那一天,一帆风顺这样的词汇从来没有出现过。” “至少不是现在。” “活在当下么……或许吧。我知道你处理了一些事情,那些人宗道门……手段终究有限,毕竟这里是魔域,等你们什么时候想要离开魔域的时候,再去考虑他们也不迟,但是有些人是在这些势力之外的。” 男人仿佛十分的耐心,为两人解答一些现在的处境。 但是显得莫名其妙,因为他的出现显得没有道理,为什么要说这些,也是突然而来。 “是么。” 许念显得兴趣不大的说道。 男人笑了一下,“阴刹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陆淡妆迷茫的看向许念,她的确没有听说过阴刹这个称呼。 但是许念是听说过的,是东方未羽的那一次……遇到的事情,似乎也是为了那个少女身上得玉佩。 这似乎是一个组织,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或许不完全是人。 许念没有说话,男人就继续说道。 “这个组织的存在,是能无视大多数规则的,毕竟魔域也有规则,人宗也有规则,道门更有规则。而他们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存在的。不管是现在在你身上得玉佩,还是本身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都会是势在必得的东西,只是采取的措施会有什么的区别……” “不懂,但是也不太感兴趣。” 这是许念的真心话,并不存在什么伪装的部分。 男人或许也看出来了,他无所谓的摇摇头。 “无妨,总会找上门来的。毕竟我也是其中一员呢。” 陆淡妆这就不理解了,身为阴刹的一员,又是自己父母曾经的旧友,还极有可能是背叛自己父母的叛徒……他到底到这里来,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淡妆忍不住问道。 男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微微抬起手来,房间内自有一股气息在酝酿。 但是许念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这气息包裹了他。 是一股极其阴暗的,不知道从哪儿来,显得让房间都显得阴冷的气息。 他在这气息之中开口。 “阴刹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玉佩,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钥匙。你们能守护多久呢?要么交出去明哲保身,要么……就直接收集全部。这是唯二的两个选择,你们很快就会明白我今天的话。” 说完这句话,陡然风起云涌,阴冷的气息席卷整个房间。 阴风的吹拂迅速包裹了他,然后迅速的消失,伴随了他整个人一起淹没在了黑暗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彻底贯彻了来无影去无踪这个词汇。 许念还坐在窗台边,什么举动都没有。 陆淡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走了?” 许念点点头,“恩,看起来是这样。” “那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陆淡妆难以理解的问道。 许念理所当然的看着陆淡妆,“不然呢?我请他吃个饭?”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得意思说,这个人这么奇怪……应该要留下来拷打一番也好嘛。” 许念却摇摇头。 “他的确不是冲着杀死你或者杀死我来的,否则在之前就不会跟你废话那么多,那些废话都是在等待我来而已。” “……哦,差点忘记了正事儿,你果然就是……” 陆淡妆促狭的看着少年,似乎在确定这个少年已经是无路可逃,对于身份压根没有任何办法伪装了。 可是还是低估了这个少年的脸皮厚的程度。 他直接是下了窗台,然后走向门口的位置,连翻窗户的功夫都省去了。 “果然什么,别胡说八道,我就是正好路过,装了个比而已。” “你装个头啊!你以为谁都这么好吓唬……不对,你就是欺负我人老实,你说什么鬼话都信!” “你还老实呢?你要是老实,魔域里头可全都是大善人了。” 许念走到了门口,然后拉开了门,黄昏已经落下,外头也没有什么光线进来。 但是陆淡妆却从身后拽住了少年的手臂。 许念还来不及说话,少女就从身后抱住了他,不带一点迟疑的抱住他。 然后用力的埋进去,仿佛要整个人都融入对方的身子。 接着用擅长的,在这个时候似乎也是发自内心的沉溺语气说。 “我好怕……” 许念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头来。 “怕我最后都来不及见你一面。” 她如此说道。 或许因为之前的形象,或许是因为这么直接的话语,以至于会让人误会她什么时候的话都是轻佻而没有多少真心,演戏而充满伪善。 但是许念没有这么想,至少在这个时候。 他甚至是用自己的手,握了握环绕在自己腰间的手掌。 然后低声说。 “你永远有明天的阳光,早点睡。” 最后一句是晚安么? 只有黑夜知道。 PS:糟糕的520,沙币谐音梗能不能离开我的生活,垃圾日子。 129 为了遇见你 “饿了没有?” “喵呜~” 回到房间,许念就看到了趴在了自己床上的桃夭大人,正慵懒的扫着尾巴,似乎连欢迎都显得那么敷衍。 恩……果然是越来越像自己了。 不过许念没有想着捉弄这只猫猫了。 而是趴在了她的面前,垫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漂亮的猫猫当然会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似乎不管是人,还是猫都是如此。 似乎可以看出来她的情绪,但是能否看出自己的情绪呢?许念并不确定,他不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总是没有精神,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像是被一层雾气包裹。 许念其实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性格而定,或许是生活……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总而言之……他弄不明白。 就只是这么看着桃夭大人。 桃夭大人似乎察觉出来了这个少年情绪好像有些不对的地方,稍微的靠近少年,然后用自己的脚掌,轻轻的触及对方的脸颊。 这轻微的,似乎是很小心翼翼的碰触让许念笑了起来。 他看着桃夭的眼眸,轻声说。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的话语,让似乎能听懂自己话语的桃夭大人愣了愣,然后微微的转过头,变成了一个疑惑偏转的表情。 显得十分的呆萌可爱。 只是现在不是许念应该被桃夭大人萌化的时候。 他自顾自似的继续说。 “恩……有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做了什么错事,或者不是错事,只是非常让他遗憾难过的事情,于是便丧失了所有的希望和热情,想要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随便遇到什么人,然后死去。” 桃夭的脑袋转动了一下,只不过这个频率已经是相当缓慢了。 房间是暗暗的。 因为现在是夜晚,是有无数人都会沉沦的夜晚,是一个有着万千思绪在酝酿,在晚上似乎都会理清楚,但是到了白天又会再次凌乱起来的夜晚。 人或许早就应该适应这种矛盾,每个人终其一生都是在为了和自己和解而努力奋斗,但是途中却被利欲熏心,或者一些其他的东西蒙蔽,从而误会了什么才是生活的真相,什么又是人生的意义。 恩……想的有些远了,这些一瞬间的思绪就像是杂乱无章的杂草,许念用一阵风让它们尽数低头,暂时透露出绿色的盎然来。 他轻声说。 “可是他好像没能得偿所愿,碰到了一只受伤的猫,他觉得这猫很像他,一个是身体受了重伤,一个则是心里出现了无法愈合的裂痕。” 桃夭微微的低头,然后凑到了少年的面前,轻轻的用她毛茸茸,软乎乎的又圆嘟嘟的脸庞蹭着许念的脸。 轻轻的,仿佛爱人的手一样,温暖又舒服,有着仿佛能治愈一切的魔力。 “于是男人心里出现了一丝柔软,他开始不想死了,或许是觉得应该有更有意义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治好了受伤的小猫,将她放回山林。接着他就踏上了另外一条没有办法回头的路。” “有些决定要做出来很艰难,至少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去面对仿佛倒计时一般的死亡。但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却没有想到,在他费力的,又坚定不移的换了新的身份,在那个江湖掀起了新的风雨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娇俏诱人,又那么痴缠的女人。” 桃夭微微的闭上眼睛,轻轻的伸出舌尖,舔.舐少年的面庞,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但是许念没有躲避,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如往常一样嫌弃桃夭大人的恶心。 而是微微仰起头来自顾自的说。 “女人以为男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在男人的身边帮助他做一切的事情,不管是杀人,还是算计,亦或者是所有的阴谋诡计,她都心甘情愿的陪伴。可是女人不知道的是,从见到她的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说不完的故事。 再长的故事也有一种特定的结束形式,许念即使说的很慢,也不可避免的讲述完毕。 桃夭似乎没有任何表达的欲望,连一些细微的叫声都没有了,只是缩在了许念下巴的位置,稍微的盘踞起来,如同为了获取什么温暖一般。 许念也在这个时候将情绪停止,然后摸了摸桃夭柔顺的皮毛。 过了一会儿才从床边站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和猫猫一起躺在了床上。 他看着天花板,仿佛能满载情绪潮水的天花板,在黑夜里,它就是色彩缤纷的世界。 你的任何情绪都可以点缀在上面,它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它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没有任何情绪的世外桃源。 “你说的对,命运的善良之处,就是在于,总是能人重逢,又能让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猫猫舒服的拱了拱少年的身子,她声音轻微的。 “喵~” 只此一声。 然后许念闭上了眼睛,将这短暂而浓烈的情绪消化,很快陷入睡眠。 一次罕见的,深深的睡眠。 记忆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恐慌,应该怎么说呢……是如释重负么? 总之,大概能睡的安稳吧,没有什么时候比你在睡觉的时候更希望看到明天的阳光了。 只是许念也不知道的事情是,在他陷入深深睡眠的时候。 身边已经看不到了桃夭大人的身影,她并没有一如既往的蜷缩在自己的身边,或者是趴在自己的头顶取暖。 此时在他身边的,竟然是一个体态柔美,身材妖娆柔软的年轻女子。 她衣不蔽体,身上没有遮挡的衣服,美妙的胴体在黑夜细微的光芒里若影若现。 她此时就轻轻的直起身子来,美妙的胸前是绝美的弧度,不多的光芒都在她胸前的沟壑里,闪耀着漂亮的弧光。 那双桃红色的眼眸十分的漂亮,在长发的遮挡下,在若隐若现之间。 低头,凝视睡着的许念。 睡着的少年像一个孩子,睡姿没有安全感,但是似乎也不需要太多的倚靠。 他紧闭双眼,匀称的呼吸,会是一个美梦的。 年轻的女子低下头,胸前在轻轻的晃荡摇曳。 只可惜这样的美景无人能够得见。 她轻轻的,在睡着的少年唇上落下一吻。 然后是近乎梦呓的呢喃。 “为了再见你,我已经付出一切。” 1 生活不易,许念叹气 温柔缱绻的春日就要过去,天气已经接近炎热。 最近下了几场雨,就像是春天做着最后的告别一样,要将那些闷热燥热都洗去,还给人们一个清爽又灿烂的夏天。 在这样难得的好天气里,风和日丽,草长莺飞中,谁又能忍住什么都不做呢? 哪怕是许念。 其实许念还真是打算什么都不做来着,但是有那么一对姐妹,对于踏青春游似乎有着难以想象的热情与执念。 至少这么一天,许念又是被裹挟着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所谓的平静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好像已经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可以说是越来越遥远。 生活不易,摆烂更不易,许念走在山道上叹气。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诶。” 两个女孩子亲密的走在一起,留着许念一个人远远的跟在后头。 莺莺燕燕就在眼前,许念倒也不是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只是这个少年有着看到太阳就犯困的症状这也是毫无办法,看到黑夜反而就来劲。 许念甚至都怀疑自己要成昼伏夜出的蝙蝠了。 “是啊,这几天都是这么好的天气来着,所以可以多出来走动走动。” 银发少女微笑着对妹妹说道。 只是旁边的黑发少女‘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了在后头吊儿郎当的少年。 “我还好,天天修行……有的人估计躺着骨头都要送掉了,还是让他多出来走动走动比较好。” 在后头的许念毫无对号入座的觉悟,悠闲的迈着懒散的步子,偶尔看一看路边的野花野草开的灿烂的形状。 对于旺盛的生命力,许念总是有着崇高的敬意,就像是自己未能达成的模样,被这些脆弱的东西轻而易举做到的自惭形愧。 宁茴当然知道宁缘含沙射影的人是谁,她只是抿着薄唇笑了笑。 “这种事情全看自觉了,而且好像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散步散心的。” “有些人就是要逼一下,否则一点自觉都没有……你说对吧,许念?” 宁缘还是忍不住主动的提及少年的名字,毕竟看起来真的是一点回应都没有,也难怪,毕竟这个少年的脸皮是厚到难以想象的。 许念愣了愣,似乎才后知后觉的看过去。 “啊?哦,对。” 三个字,每个字都能让人火大,至少对于女孩子而言,每一个字都是雷区。 “哼!” 宁缘冷哼一声,看样子又准备一段时间不理这个男人了。 许念生动形象,以身作则,诠释怎么一句话让一个女人半天不搭理你,甚至一辈子都不想跟你说话。 宁茴也是拿这两人没有办法,不过看起来这样的相处方式也是最适合他们的,至于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干涉的资格,缘分和相性哪有这么容易改变呢。 他们一路沿着山道,在微微吹拂的风里,风和日丽的天气来到了凌波湖。 春末的凌波湖边并不萧瑟,万物仍旧顽强自然的生长。 那颗参天大树已经是枝繁叶茂,就像是一把壮观的伞,铺盖的草地下面也是芳草萋萋,光线是柔和的,水汽和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充沛的新鲜的感觉。 凌波湖附近也有一些人,不过大多都是欢喜宗门内的弟子,那些女子有的摘花,有的捧起一汪湖水,这下是真的莺莺燕燕了。 许念来了就立马靠在了树下,也懒得去走走看看,他觉得最好的风景就是这里,坐在这里,看着如镜面一般的凌波湖,倒影着周围的山川。 两个女孩子暂时没有管许念,就在湖边走走看看,偶尔碰到熟人就不热不冷的打个招呼,还能聊上几句。 在这样缱绻的微风之下,许念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于是就靠着大树微微的眯起眼睛,任由自己的情绪一点点下沉,眼皮当然也是如此。 只是当自己的眼前完全被覆盖,两条笔直的阴影出现在了少年俊朗的面庞之上。 许念微微睁开眼睛,眨了眨。 的确很白,又白又长,漂亮的有点离谱了。 不过这双腿的主人……许念几乎不用看到对方的脸,就能判断这个人是谁,说来也是有些离谱,自己竟然练就了这种看腿识人的本事。 “宗主大人啊。” 许念微微抬头,还是看到了今天穿上了一席黑裙的沈欲。 她正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脸上似乎还带着玩味的笑容。 今天沈欲的打扮一如既往的显得诱人而又禁欲,很难想象这两种气质是如何组合在一起的,不过似乎对男人而言就是这样,越是显得不可侵犯的,就越有着要摧毁对方的欲望。 撕破她所有的伪装,然后在她雪白的胴体上肆.虐,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这就是本能的占有欲。 长发在她的头上微微的吹动,并不长的裙子以至于身材的每一处都显得很贴合,腰线越是细腻,就显得臀线越是夸张挺翘,胸口的弧度就越是饱.满可口。 而裙子的下摆也仅仅是到了这个女人的膝盖附近,没有再往下蔓延,那匀称又白皙的小腿就显得格外耀眼了。 每一处都很好,许念甚至已经感受过对方整体的曲线和形状,联想到手感,就更不用多说。 沈欲玩味的看着少年,嘴角勾勒着弧度。 “怎么,有心情出来享受青春了?” 许念摇摇头,“青春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换个地方休息而已。” 的确,他从来没有享受青春放肆一把的想法,不同的地方现在对他而言最大的意义就是换个环境躺平。 沈欲却在少年的面前蹲下来。 然后伸出手,朝着他的头。 当然不是为了掌掴这个男人,而是伸手将他头发上的一片绿叶拿下来。 看着这片绿油油的树叶上清晰的脉络。 “但是跟那两个女孩子一起出来,她们的青春也能感染你吧?看她们活泼的,就像是花蝴蝶一样。” 许念看过去,的确能看到有说有笑的宁缘和宁茴在一起,组成了最靓丽的风景线,似乎无论她们出现在哪里,都能成为焦点中的焦点。 只是他看着面前的沈欲却说。 “怎么……宗主也开始羡慕起自己没有的东西了么?” 话语很伤人来着,但是许念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问题,沈欲的确不可能像是那两个女孩子那样,天真烂漫。 不如说现在沈欲的形象已经是深入人心。 沈欲却没有多少的愤怒,而是伸手顺便掐住了许念的脸颊,依旧是带着笑容。 “今天你显得攻击性很强啊……怎么,最近很多事情烦心?” 许念倒是没有想到对方可以联想到这个方面,本能似的摇摇头。 “没有的事情,我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哪里有什么烦恼。” 沈欲笑了笑。 “你不会以为我这个宗主做到了这么多奇怪的人来到宗门,我一点察觉都没有的程度吧?” 许念看了沈欲一眼,这个眼神十分的明显。 难道不是? 只是没有说出口,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下子沈欲显得有些愤怒了,手指都用力了一些,许念的肌肤都在微微的泛红。 “只是都是冲着你去的,你能处理还要我来多事干什么?” “啊,我什么都没有说……疼。” 许念短暂的服软了。 沈欲没好气的松开手,然后说道。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以为这些女孩子都是好惹的,靠近过来靠近过去,总是惹的你自己一身麻烦。现在有没有后悔你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女人果然都很小心眼,现在还记仇,甚至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的那些话语,让自己不要和那些少女靠近太多的警告。 不过事已至此,许念从一开始就没有后悔,到现在也不至于回过头去感慨。 他只是平静的说,“该来的总会来,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发生改变,可能这本就是应该承受的呢。” “真神奇呢,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那么无所事事的摆烂下去。” 沈欲观察着少年混浊的眼眸,说出了这样的评价。 许念想了想,仰起头来。 天空被树叶遮挡,只有细碎的阳光从缝隙中倾泻下来,斑斑点点落在自己的脸上,自己的眼中。 “还好吧,我一直认为,只要自己没有变化,生活再怎么改变本质也不会改变。我也没有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倒是宗主操心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有这时间不如修行一下境界。” 沈欲并不羞恼,而是轻笑着说。 “当然要修行,只是没有你的配合,我怎么好修行呢?” 微微勾起的弧度,是魅人的色泽,许念很明白对方这个表情的含义,换句话说如果这是在沈欲的房间,恐怕自己这一秒就已经在床上了。 而很快,脖子上就会多出牙印来。 “其实我觉得宗主就这样挺好的,修行顺其自然就好了。” 许念偏过头去,一下子简单的认怂了。 而沈欲却靠近过来,就在这颗大树之下,不远处还有许多门中的弟子在偷偷往这里注视的时候,伸手过来。 一下子就准确而敏锐的钻进了许念的裤子里。 许念愣了愣,皱起眉头。 “在外头,你……” 沈欲揉弄了两下,微红的脸庞带着勾人的笑意。 却是很快的松手,只是给对方留下了短暂的温存和触感。 “放心好了,我暂时还没有这样的癖好,不过让你今天的日子难受一点我倒是很乐意。” 许念很快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越过她的肩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的一对姐妹,用不同的目光注视这边。 今天注定很难熬了。 许念叹了口气,今天的生活依旧是不容易。 2 她的脸红就是答案 沈欲就这么走了,只是短暂的温存了一下,或许压根就不是温存,而是一次戏弄。 毕竟这个女人总是很热衷这样的事情,让自己受苦受难,她冷眼旁观。 将明明是她导致出来的后果演变成好像自己的报应,事后还不免嘲讽一番。 人喜欢自寻苦果,又喜欢将自己不明智的选择当成是宿命的结果,这大概就是一种矛盾的体现。 “聊的很开心嘛。” 一眨眼的功夫,沈欲离开没有多久,宁茴和宁缘两姐妹就到了自己的眼前。 齐刷刷的出现,有些相似的面孔,总是让人怀疑是不是眼前的视线产生了错乱,亦或者两个时空的交叠。 一个是闪亮的银发,一个则是柔顺的黑发。 宛如一个女子不同的风格的呈现,正好两姐妹的性格在外人看来也是大相径庭。 温柔大方的和娇纵蛮横的。 宁缘直勾勾的看着许念,如此说道,阴阳怪气一点也不遮掩。 许念显得迷茫的看着宁缘。 “我很开心吗?” 宁缘冷哼一声,“不然呢,宗主大人呢,都和你这么亲密的说话,你能不开心吗?都快贴上去了,怎么不跟她回房间助她修行啊?” 宁缘或许自己都没有发现,竭尽所能的讽刺这个少年,就越是显得自己的情绪古怪。 这个时候似乎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种情绪之中。 许念看着宁缘一脸的莫名其妙,“你脾气那么大干什么,就算是如此,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我还能反抗宗主?” “你……!” 宁缘一阵气结,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男人,这种事情说的堂而皇之,还显得理直气壮的,好像就应该如此似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还是压根就乐在其中? 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宁茴终于开口了。 “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湖上划船吧?” 宁缘闷闷不乐的说,“要去你们去,我不想跟这个混蛋一起。” 许念慵懒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轻松随意的说,“那你最好别跟我一起嗷。” 仿佛求之不得。 宁缘立马就转变了主意,直接跟了上去,“你越不希望我越要做,我就要跟你们一起!” 许念也是拿这个女孩子的性格没有太多办法,虽然很好懂,但是很难改变。不是你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就可以改变它的本质。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概就是如此。 三个人吵吵闹闹还是上了船。 许念坐在了宁缘的对面,宁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坐在了自己妹妹的旁边,这个时候要是还明目张胆的偏向许念的话,指不定心态失衡的宁缘会直接把船都掀翻。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实属没有必要。 又不是在床上,是在船上,谁又希望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呢? 泛着水波的船轻轻的推动,波纹一圈圈的散开,这艘并不宽敞的小船身上满是岁月雕刻的痕迹,木头在湖水的沉浸下,透露出了沉淀的色泽,看起来古朴却又莫名的稳重。 “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只有三个人的时候,宁茴主动的问起这样的话题。 柔和的光照耀她的面庞,显得本就温柔的脸庞更是透露出如水一般的柔美来。 宁缘愣了愣,“什么事情?” 她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少女也的确是除了自己的修行之外,很少去关注其他的东西,所以到现在为止,关系能说的上亲近的也就是船上这两人,其他的不是针锋相对的关系就是点头之交。 许念没有搭理这个少女的后知后觉。 他平静的看着水波,享受着微风带着水汽的吹拂。 “也没有什么事情。” “意思就是……已经解决了?” 宁茴很聪明的猜到了许念的言外之意。 许念没有这么自大自负,摇摇头,“只能说是暂时没什么事情了吧,以后谁又知道呢。” 毕竟不死心的人时而有之,而且自知之明其实是很难获得的品质。 “恩……你有分寸就好。” 宁缘奇奇怪怪的看着打哑谜的两人。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好奇怪啊。” 宁茴微笑着解释,“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他去处理了。” 宁缘看了一眼对面云淡风轻,看着湖面,看着天空就是不看自己的少年,然后瘪瘪嘴。 “他能有什么事情,还处理……每天不都是睡大觉,看破书……” 宁茴抿着薄唇微笑起来。 许念的确无所事事,在船上慵懒的坐着也是坐没坐相,甚至更像是躺着的他就看看天边的云。 看看流动的水。 顺便听一听对面两个各有千秋的美少女的欢声笑语。 自己不用插嘴说些什么,也不用展现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和她们身处同一个画面里,就足够幸运,就已经能与有荣焉的享受到她们的青春靓丽。 一些莫名的欲望有什么用处呢……其实也不太需要那些吧? 划船持续了很久,像是在整个湖面上经过,然后下船。 再美好的天气也会结束,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宁缘和宁茴准备看到日落的时分才离开,许念是有点想一个人提前回去来着,但是看着两个少女无比期待日落的眼神,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一个都难搞,何况是一对呢。 在日落之前,宁茴去采一朵花。 而在这个时候,宁缘靠近了站在那棵树下的许念。 她看过去,眼神有些躲闪,但是还是到达了许念的脸上,对视他的眼眸。 就像是一天阳光的光线,总是会在某个时分落在该落的地点。 她张了张嘴, 许念看着她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微笑,似乎只是平静的等待对方说些什么。 她悄然的,面庞有些微红,不经意的风拂过她的发梢,似乎是送来了些许的,一点点勇气。 她轻声说,“那些事情……你没……后续……恩,麻烦么?” 说出口,却不如这阵风那般顺畅。 许念好笑的看着女孩子,看着她越来越红润的耳根。 低着头,似乎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说话都这么丢人。 少年却主动开口。 “你想问我受没受伤?” “恩……不是!我、我关心你受伤干什么……就是……” “哦,那是什么?” 许念也不急躁,微微低头,靠近她红润滚烫的脸庞。 轻柔的风带着少年的呼吸,会吹拂到这个女孩子的脸上。 他轻轻的问,不是催促,带着笑意,却不是让人难堪的戏谑。 只是现在的处境让宁缘有些难以启齿。 想要说些什么,却好像说不出口,越是急切,越是让自己难挨。 而他脸庞的靠近,仿佛是无形的压力,短暂而点到即止的暧昧吗,还是在持续发酵的,就像是散发果香味的酒水一样。 有着醉人的魔力。 她支支吾吾。 “就是……怕你……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后续……之类的。” 她这么说着。 却没有想到许念就绕到了自己的脸前,明明自己都特地偏过头去了。 却在自己的面前蹲下来,然后抬头看着少女低头的脸,玩世不恭的笑。 “如果我处理不了,你能帮我处理吗?” 他这么笑着问道。 是一种嘲讽吗? 宁缘感觉到了一阵燥热的羞耻。 她想要偏头离开,离开这种燥热又让人心跳加速的环境,想让自己脸上的,身体上的温度冷却下来。 但是转身的瞬间,手掌就被握住了。 宁缘有些意外,也是心慌意乱着,错愕着看着拉住自己手掌的少年。 他笑着问。 “是在担心我陷入什么危险的境地?” “我……” 她张了张嘴。 许念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然后松开,站起身来。 这短暂的温度离开,长久的加速的心跳却还在胸腔里,如鼓声,如马儿的狂奔。 他说,“没关系,不用担心我。” 他偏过头看向了西边,那是日落的方向。 橘红色的光燃烧地平线,连云彩都在燃烧着。 它们有各种各样的形状,它们有一望无际的天空。 而地上的人只能眺望,只能欣赏它们宛如篝火晚会一样的狂欢,只是这大地覆盖满了彩霞的颜色。 最后的温度,在逐渐的冷却。 他站在那里,伸了个懒腰。 宁缘光是看着这一幕就有些失神,尤其是他的侧脸都染上橘红色的时候,就像是处在过去的回忆与幻象中。 那么不真实,可是衣袍随风吹拂的涟漪又是那么真实。 他问道。 “即使我有那么多坏毛病,即使我一点都不上进,没有办法给周围的人带来任何积极情绪,也会被需要吗?” 宁缘没有回答。 似乎是长久的沉默。 许念回过头,便知晓了一切。 她的脸红就是答案。 在湖边,采了一朵花的银发少女偏过头,看到了那边的日落。 也看到了那里的少年少女。 她真心的觉得这一幕多么美好,或许……他们最圆满的故事里,最好是有着自己落幕的画面。 只是好像永远的错失了。 谁愿意放手近在咫尺的美好呢。 你不能错过灿烂的日出,你也不能错过唯美的日暮。 那么你就能错过那个在你生命里,留下最重要的符号的少年吗? 她起身,带着花,一点点的走过去,很慢,像是给两人反应的时间,来到了心虚的妹妹的身边,挽住她的手臂,笑着说。 “我们回去吧?一起回去。” 能一起回家,也能一起去到任何地方的,对吧? 3 我许念当然是君子! “恩……我吃饱了,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 在这个竹屋里,似乎已经成为了三个人的秘密基地,似乎只有在这个地方,三个人才能算是正常的相处在一起,在这里,似乎才能让宁缘感受到一些家庭的味道。 即使三个人的身份交叠在一起,看起来是如此的奇怪。 只是现在,吃完饭的黑发少女却站起身来,主动告辞。 刚好放下碗筷的许念点点头。 “恩,我也走了。” 却没有想到听到这句话的宁缘狠狠的瞪了许念一眼。 “你干嘛老想跟我一起走?对我图谋不轨?” “???” 许念没有什么言语能描述清楚自己内心的复杂,大概这就是无语凝噎吧? 宁缘微红着脸庞,显得极为骄傲的冷哼一声。 “别跟我一起走,我走我的!” 说完宁缘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竹屋,眼看着一个人就朝着那条小道走去了,黑夜下她的身影纤瘦,当然也会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这就是为什么许念总是说这些女孩子就得吃胖一点,否则连背影都消失的这么快的原因。 许念无奈的回过头看着在一旁收拾碗筷的银发少女。 “你妹妹怎么感觉最近不正常,是修行把脑子修没了?” 宁茴好笑的轻掩嘴唇,“她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只是你太不正常了。” 许念丝毫没有帮助宁茴收拾碗筷的觉悟,恩……应该不是自己懒,只是自己太过善解人意,知道宁茴大概喜欢干家务。 他就靠在门框上,看着银发少女从厨房到客厅进进出出的画面,一边说。 “我总觉得我算是欢喜宗里最正常的人了。” 宁茴将碗筷放进池子里,然后洗手,笑着说。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是欢喜宗最正常的男人。” “……欢喜宗不就我一个男人?” “所以你怎么样都是最正常的男人呀。” 好家伙,自己也有被这么戏弄的一天,靠在门框上的许念抬头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没有什么好看的,什么字也没有,但是就是有无数人看着天花板想起无数的故事,想来那些字眼大概都住在自己眼底。 “现在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没有这么觉得,只是随口一说。 但是洗完手的女孩子娇俏的来到了他的眼前,然后眨巴眼睛看着他。 “过分吗?这不是你最喜欢说的话吗,有些人啊,别人说了他说的话,就急眼了。” 许念低头看着近距离的少女。 “你说我好端端的治好天阴绝脉干什么呢。” 宁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张开双手看着许念。 许念也看着她,无动于衷。 “干嘛。” “要抱~” 少女痴缠的说道。 在这个不算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这个单独相处的空间,这个承载了许多故事,也有他们无数次见面的竹屋里,一切似乎都显得正常,一切也显得和睦至极。 许念当然是一个极其克制的人,除了克制之外,还有恐慌油腻的症状,对于腻腻歪歪的事情有着本能的回避被动。 “多大的人了……” “这跟多大的人没有关系嘛,抱一下。” 宁茴还是张开着双手。 女孩子的怀抱无疑是温暖的,母亲的怀抱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港湾。 只不过成长的男人开走的船,总是不想要停泊在一个地方。 即使总是在路途怀念它的美好。 “真烦人,我回去了。” 许念转身就要走,同时不忘带着一脸的嫌弃。 如果说宁茴因为这样的反应就受伤,那么未免有些辜负这个女孩子的道行了。 宁茴就从身后抱住了少年的腰肢。 于是一下子,像是把握了这个男人的命门,许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叹息都干脆没有了。 感受着宁茴美好的身躯在自己的背后传递的温度和触感,许念只觉得静悄悄的黑夜哪里会潜藏那么多美好呢。 再嘴硬的人也得承认对吧。 “我发现许念你好笨啊。” 宁茴在他的背后突然这么说道。 许念没好气的说,“就算你现在抱着我,说这样的话也不排除我给你来一个过肩摔的可能。” 宁茴一点都不怕。 反而是继续说,“妹妹让你别跟她一起走,就是这个傻孩子希望你多陪我一点。” 许念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原因,宁缘吧,什么都好,就是总是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要做的事情总是很好懂,根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已经陪你够多了,都快粘在一起了,有什么好希望的……” 许念虽然说的很夸张,但是事实差不多,宁茴的确算是这个少年陪伴时间最久的女孩子,哪怕是欲望这么强烈,占有欲那么夸张的洛汐都其实都没能获得许念更长久的陪伴。 只是因为和这个女孩子相处的过程太自然舒适,才显得时光那么短暂。 “所以说这就是你笨的地方了,她当然是在因为白天的事情心虚呀。” 宁茴如此说道。 许念更是莫名其妙了,“有什么好心虚的,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可能只是因为某个人让她觉得……她正在偷窃属于别人的东西吧?” 宁茴这么说并不是表达许念是自己的意思,只是在告诉少年,在宁缘的心里,至始至终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才会屡屡心虚,即使在修行上终于是鼓足了劲头,但是在这样的感情上,还是不免落入下风,谁也不好劝慰。 “奇奇怪怪的想法。” “缘缘就是这样的,你总是觉得她神经大条,实际上她比别人敏感得多,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过去,算了也就算了,但是对她而言,就变成了很需要坚持的。” “所以你这个姐姐要帮她说些什么呢?” 许念搞不懂这个女人想要干嘛,这么抱着自己,也不嫌腻的慌。 宁茴松开了许念,然后绕到了少年的身前,接着拉住了他的双手。 直勾勾的看着许念的眼睛。 “她很多时候傻乎乎的,你少欺负一点她嘛。” 许念看着她,然后想了想说。 “不欺负她欺负谁?” 宁茴眨了眨眼睛,在暧昧的夜色下……面庞微红起来。 不是因为夜晚本身具备暧昧的属性,而是这样的单独相处,双方都无比熟悉对方的身体,对方的温度,甚至对方每一个敏感脆弱的地方,才会显得暧昧迷离。 迷离的从来不是夜晚,而是依偎相对在一起的人。 “要不……你欺负我吧?” 她这么说道。 许念立马就松开了宁茴的手,理直气壮甚至是正气凛然的说。 “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种人。” 搞的好像很陌生似的,银发少女都恍惚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轻轻的伸手,扯动自己肩膀上的吊带,一下子就从少女光滑的肩头滑落了下去,老肩巨滑了属于是。 那凹凸有致的锁骨,虽然宁茴的身材比起宁缘偏向一点丰腴,但是在该骨感的位置一点都不遑多让。 而比起她的妹妹,胸线的挺拔丰硕已经是要一骑绝尘了。 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规模,除了得天独厚的天赋之外,就是许念的努力坚持了。 正好裙子的领口悬挂在高峰上,没有彻底的滑落,这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画面最是引人入胜。 她的表情就立马变得娇柔,柔弱起来,仿佛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什么事情都需要热心的帮忙。 “公子……你误会了,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么晚了,公子也不好回去了吧?何况外面还下着雨……” 哪里下雨了? 一点雨声都没有听到,别说雨了,连风声都没有。 许念却好像对这样的事实视而不见。 他若有所思的说。 “的确是不太方便,但是这样的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有损夫人的名声……” 什么夫人? 合着自己还要配合改变年纪吗?! 宁茴硬是咽下了这口气,然后一步步的靠近了许念,让自己那美妙的脖颈,雪白的胸口大片的春光都暴露在他的眼中,显得十分明显。 “没事的……这里荒郊野外的,也没有别人……公子不必避嫌,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过了今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说呢?”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审视这个其实气质还不够夫人,但是的确诱人的程度一点都不小的女孩子。 “夫人这样说……让在下很有压力啊,在下真的是一个君子,只是人很难逃避风花雪月的诱惑。” 宁茴微笑着,再一次拉住了许念的手,然后让他捏住自己衣衫上的吊带。 轻声说。 “妾身相信公子是一个坦荡的君子……那先帮妾身把这里弄好可以吗?有点滑,妾身弄不好呢~” 娇腻的话语,诱人的动作,以及莫名其妙却让两人沉浸其中的幻想的剧情…… 很快在这个慢慢发酵的黑夜里,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哎呀……公子这是妾身的床,你怎么能睡呢?这样不好吧?” “的确不太好,但是……这个天气这么冷,会感冒的,到时候不也是给夫人添麻烦?” “说的也是……那请公子要克制好自己哦,妾身软弱无力,经不得公子欺负呢……” “夫人请放心。” “哎呀……公子你的手放在哪里呢?” “抱歉夫人,晚上有点冷,我想为你取点暖。” “呀,公子什么东西顶着妾身了……呜呜呜好硬啊。” “夫人……我有个兄弟想要见你一面……” “这不好吧?唔……公子真强壮,妾身手都酸了,放回去吧?” “在下觉得任何东西都有该去的地方,有一个好的归宿。” “那……公子需要什么归宿呢?” “夫人你背过身去。” “不好吧……咱们这样……岂不是不君子了?” “放心,蹭蹭,还是君子。” 4 还能这么玩? 他喜欢月季,她就栽种月季。 他的书架上有三本书关于海棠,她就栽种海棠。 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无缘无故,全都是处心积虑的投其所好。 当许念离开对方的竹屋,来到外头,海棠和月季,其实已经生长的十分旺盛了,但是现在许念不需要倚靠它们所给的美好。 人不是需要美好的意象才能生存下去的动物,相反,其实人的韧性比想象的更强,越是从小经历恶劣的环境,以后面临越大的困境,就会有更难以想象的潜力。 那么对于根本没有记忆,记忆如同空白的人呢? 没有答案。 将来或许会有那么一天,那么一天他或许成为了一个花匠,然后过上了在田园里栽种各种花朵,并且因为每朵花的盛放而感到由衷骄傲自豪的普通男人。 恩……大概会如此吧。 许念一想到这样的画面,竟然觉得有几分期待。 他期待的不是在别人眼中,悠然见南山的那种云淡风轻的形象,期待的只是生活彻底平静的模样。 只是想来,这看似最简单的东西,或许也就是最难的存在了。 —— “恭喜东方师姐了,这一次任务结束,东方师姐的功劳宗门一定有目共睹。” 人宗的地界内,被几个同门环绕的少女夹杂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他们结束了一场组队的任务,清除这妖兽纵横的方圆地界,就在明火教与折梅宫的交界处。 不过在中间的年轻女孩却显得很清醒,在篝火旁看着几位同门没有立马露出得意的微笑,而是摇摇头说。 “现在先不说这个……任务还没有彻底结束呢。而且就算结束了,也是大家一起的功劳,每个人都出了力,我不会独占,请各位放心了。” 这个现场身份最高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毫无疑问让在场的人都由衷的松了口气。 随着这个女子来执行这样的任务肯定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的,不仅仅是自身的安危问题,还有地位颇高的人,居功自傲,亦或者抢占头功,打压他人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多多少少在其他的宗门也有的听说,人宗其实也不比其他地方干净很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一定有利益纷争,不是什么都可以快意恩仇的。 “东方师姐说的是……不能掉以轻心,但是东方师姐,我们也不会忘记是因为你在,所以我才没有死在那头妖虎嘴下……” 比起那些东西,最直接的是眼前的恩情,何况是救命之恩。 他们的确必须得正视起来这个事实,因为这个女子超乎他们境界的实力,所以很多时候才能化险为夷,也就是这次试炼任务,才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子可以是圣女,而他们却连真传弟子都不是。 “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大家休息一下,明天最后一天。我们尽量清除更多的妖兽,拿到更多的战利品,然后安全的回宗门。” “好,都听东方师姐的。” 一群人原地解散,不过位置不会分散的太开,就在篝火的周围,也不需要建立营地,简简单单的找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闭目打坐就算是休息了。 这样也能在荒郊野外的黑夜里,保持一定的警惕,同时让自己的精神处于最好的状态。 看到同门都各自散去,刚才环绕在中心的少女叹了口气。 她突然有些说不出的疲惫。 好像处在这样的事情之中,她的神经和观察都会处在特别敏锐的水平上。 等到这些东西结束,终于剩下自己,那些热情也就散去,一下子变成了汹涌的空虚,迅速的淹没了自己。 突然她就明白了,原来成长的意义是什么。 不是学着那些大人物,做他们做的事情,就真的好像自己成长了。 有些东西永远要自己去经历,去体会才能真正的诞生属于自己的经验。 比如这些人际的交往,像是一个领导者一样顾忌所有人的感受,并且在应该的时候,恩威并施,让他们对自己产生敬畏的情绪。 当时她的神经的确很敏感,顾忌每一个人让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并且还要处理那些妖兽…… 这些无疑很疲惫。 但是在这样的疲惫之下,东方未羽竟然发现还有些兴奋的睡不着。 或许……潜在的意识告诉自己,好像真的在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知道。 东方未羽悄然站起身来。 看了一眼周围,安静的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于是年轻漂亮的女孩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离开了现场。 她找到了一处水源,是一片湖泊,周围盛开着夜晚会放出荧光的花草,以至于即使没有萤火虫的飞舞,都显得有些梦幻般的漂亮。 东方未羽喜欢这样的地方,总觉得能和这个错综复杂的人间区别开来,烦恼似乎也会在这里消失。 蹲下去洗了洗面庞,洗去一些风尘仆仆。 可是…… 窸窸窣窣—— 有奇怪的声音从旁边的灌木丛处传来。 东方未羽愣了愣,立马打起警惕,这个时候没有草率的出声,她甚至在隐蔽自己的身形,却已经从锦绣乾坤里摸出来了自己的佩剑。 如果是一只突然出现的妖兽的话,她觉得自己有兜转的余地。 而对方没有让自己迟疑太久,一个身影从灌木中出现,比起自己……竟然先一步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东方未羽?” “……洛汐姑娘?” 东方未羽奇怪的从草丛里站起身来,然后看着这个突然出现,风华不在自己之下的冷艳女子。 对方比自己显得稍微丰腴一点,但是更显得有女人味。 在这个年纪,似乎就显得比其他人在气质上,在其他方面都要成熟些许。 “你怎么……” 东方未羽奇怪的看着洛汐。 洛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是和你同门来执行任务,清除这附近的妖兽的吧?” 东方未羽恍惚过来,“这么说来……你也是了?” 洛汐点点头。 东方未羽想到了什么微笑起来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果然从那天之后,你就会得到折梅宫的器重,现在都能一起出来任务了……” 洛汐笑了笑走到了东方未羽的旁边,两个人默契的坐在了湖边的一块宽敞平滑的石头上。 然后隔着些许距离的交谈。 “还好,现在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这次出来任务也只是跟着打打酱油,沾点光罢了。” 东方未羽却笑着摇摇头。 “这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这是你们宗门的长老们为了避嫌,不想让你晋升的太快惹人憎恶,所以一步步来,给你安排任务估计也是为你的履历添砖加瓦,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很快就有成为真传弟子的机会的。” 洛汐并不愚蠢,她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只是这种可能不能让她自己说出来,她明白,在人宗这种地方,人要保持一定的低调和谦逊。 这是一种虚伪,在他们眼里则是彻底的美德。 “说起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的话,那还是要感谢东方姑娘当时在折梅宫给我了一点机会和面子,没有让我输的那么惨。” 东方未羽认真的摇摇头。 “当时我很认真的对待了我们的对决,你连战两场,和我打成平手,说起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这是你自己的实力得来的一切,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到那一步的。” 洛汐不决定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说起来……这些天她由衷的感觉到了一种情绪,一种自己认为可笑至极,从来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得情绪。 那就是寂寞。 没有像是欢喜宗里那样,可以针锋相对毫无顾忌的少女,时常拿她打趣。 也没有那个总是被自己蹂.躏,好像可以让自己为所欲为的少年。 真正寂寞的是什么情绪呢,洛汐深吸一口气。 “东方姑娘在明火教是圣女的身份……这次应该是带队来的吧?” 东方未羽笑了笑,有些虚无的疲惫。 “说是带队……其实好像是脏活累活都要干呢,简直就像是管家一样。” 洛汐微笑着说,“能者多劳嘛,不过……也要注意,毕竟你是圣女,有些事情该让别人来就让别人来,平易近人看上去是一个好评价,但是也会在某种程度上让你失去他人对你的尊重。” 东方未羽沉默片刻点点头。 “你说的对。不过有些事情明白道理很容易,但是……要做起来很难,何况是女子,我们有些事情做起来不如男子那般方便顺畅。” 洛汐想了想看着湖面说,“的确如此……但是啊,谁都看不起女子,唯独我们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凭什么他们能做到的我们就做不到呢,我从小就相信,只要拥有绝对的实力和判断,性别只是影响你要做的事情的很小的因素。” 东方未羽看着这个说出这样的话语时极其有魅力的女子,深吸一口气。 “没有想到洛姑娘……意志如此坚决。” 洛汐笑了笑,看向那湖边的荧光,闪闪烁烁,就好像是一条悬挂天际的银河。 都是星辰,遥遥悬挂。 “因为我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爱自己,不需要别人来让我充实,我自己就能满足这一切。” “那如果碰到一个让洛姑娘心动的男人呢?” 东方未羽突然的想起了某张脸庞,真巧,又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而她不知道的是,洛汐也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一模一样的脸,最近也总是在夜深人静时。 一长段的沉默,宛如故事里的留白。 然后她说。 “我不会让他给我一切让我依赖的,我要给他一切,把他俘获。” 东方未羽错愕的看着十分自信的洛汐。 还能这么玩的? PS:今天一定要双更!! 5 她的压力 其实两个人的关系远远达不到所谓的密友的程度。 但是坐在一起能说这些东西,似乎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其实东方未羽对洛汐的了解很少,也不知道这个气质独特的少女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只是觉得她很有趣,说的话也很有趣,似乎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有着独特的想法,也有着自己的思想境界,甚至有些东西,有些道理她还可以教给自己。 这样说来,的确是神奇的。 “这么看来,洛姑娘的目标……一定很远大才是。” 东方未羽微微摇晃着双腿,似乎彻底的放松下来,本就是少女的年纪,隐藏的性格其实也没有办法伪装太久。 洛汐笑了笑。 “算不上多么远大吧,人都会给自己树立一个看起来很远大的目标,往往是达不到的,但是在某个途中你觉得差不多够了,也就可以停下来了。”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但是相差甚远你总觉得好像怎么也达不到呢。” “恩……那就换个目标呗,世界那么大,执着于一个事情也没有什么意思。” “人总是会有执念的吧?” “说的也是,不过如果真的学会放下执念,大概也就是真正成长的时候吧。” “洛姑娘你能放下吗?” “这个啊……” 晚上似乎说了不少,到快天明的时候,似乎两人才后知后觉已经在自己的营地消失太久了。 于是便草草的说了告别。 相互约定有机会去找到对方一起游山玩水,谈天说地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客气的礼貌。 但是目的不就是为了在真的有这个时间,且自己好像无所事事的时候想起对方吗? 无聊的时候有地方可去,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吧? 新的一天一如往常,似乎没有什么人发现自己消失了。 于是东方未羽就一如既往的带着他们清除妖兽,途中还碰到了折梅宫的队伍,东方未羽和洛汐都没有在人群聚集的时候热切的打招呼,双方似乎保持了一个默契的心照不宣。 等到终于这最后一天的行程结束,东方未羽和自己的同门也就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可以说是收获满满,看到周围同行的人脸上那满足的表情,东方未羽松了口气。 她果然还是不希望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失望,只是按照洛汐的话说,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累。 看来要学的东西还不少呢。 回到了明火教。 东方未羽本来以为是面对门内的几个长老讲述这次战果就可以了,就像是汇报工作一样,只要讲个大概,走个过场。 却没有想到,让自己在议会堂里等待片刻之后,出现的竟然是一身蟒袍的易煊。 明火教教主。 年纪起码在半百以上的易煊,外表却和年轻力壮的成年男子没有什么区别,发丝是乌黑的,脸上也不见什么皱纹。 只是这个男人的脸上少有笑意。 从门口走进来,每一步都很沉稳,配合上他似乎总是显得沉重的表情,莫名的,东方未羽的心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总觉得对方的出现不同寻常。 “教主。” 东方未羽起身缓缓失礼。 易煊的手稍微的抬了抬,示意对方坐下就好。 东方未羽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对易煊说。 “弟子没有想到是教主亲自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易煊没有理会没有坐下的东方未羽,这句话也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来到了主座的位置上,接着平静的坐下,接下来端起一杯茶,所有的步骤都显得有条不紊,才缓缓抬头看向低着头的东方未羽。 “战利品不少,这次的任务也执行的相当不错,辛苦你了。” 东方未羽没有居功自傲,显得十分谦逊的说,“都是大家一起的功劳,我得作用有限,只是不想辜负圣女这个重要的角色给我的意义。” 话说的十分漂亮。 易煊的脸上似乎都不免带上了笑意,只是这笑意的背后,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 “对了……易千繁的事情你知道么?” “……易师兄怎么了?” 东方未羽愣了一下问道,最近她和易千繁几乎是没有交集,那个男人好像也在有意的躲避自己,虽然东方未羽的确很开心这样,但是总觉得有些奇怪,那个有执念的男人大概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现在从易煊的嘴里听到这句问话,让少女的心咯噔一下不安起来。 易煊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得罪了什么人……之前两次都被一个陌生的少年给折辱了一顿,你应该知道吧?” 东方未羽没有否认,而是犹豫了一下说,“有听说过,难道又……” 不应该才对,上两次之后,白先生就没有对易千繁有过什么举动啊……他搞什么鬼? 易煊笑了笑,“那倒不是,只是好像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他一直念叨什么:一定跟东方未羽有关系……一定是她叫的人手……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东方未羽仿佛没有想到似的,显得十分错愕的看着易煊。 “教主,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您知道的,我在外头也没有什么朋友,哪里知道这么一个人呢……何况易师兄和我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至于……” “呵呵,没有深仇大恨,但是一些小小的矛盾总是有的,比如……我这个儿子十分喜欢你,你也知道吧?” 东方未羽缓缓低下头,“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何况……我得心思没有在男女之情上。” 易煊站起身来,“我得儿子的确以前有些放荡不羁,不过都是以前了。他愿意为了你收心,你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现在没有这些心思,相处起来说不定就有了呢,何况你是我相当器重的弟子,我也希望将来明火教能有你成为中流砥柱。” “教主,这……” “没关系,来日方长,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 东方未羽没有回答这句话,心里早就有了决断,只是怎么说出口是个问题,何况这个人是似乎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在这个时候易煊起身,似乎是准备离开了,只是擦身而过的时候,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东方未羽说。 “对了,那个折梅宫的洛汐……你好像很熟?” “最近才认识的,是一个有天赋的女孩子……” 东方未羽正常的回答。 易煊哦了一声,就没有后续,转身离开了议会堂。 东方未羽的心情的确有些复杂,她明白或许是易千繁终于忍不住,朝着他的父亲提出了要求。 于是那些自己一直避而不谈的压力似乎终于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有些头疼的回去,甚至是有些昏昏沉沉,这几天仅有的开心似乎也被消耗殆尽。 直到她推开门。 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那个身着玄服的少年,坐在自己房间里,靠着桌子,看着书。 6 一辈子都不要丢下我~ “嘎吱~” 门悄悄的关上了,如果可以,东方未羽愿意在这个房间里头上一把锁,反正这个男人每次消失都是要从门口出去才能消失,也不知道是什么诡异的条件,亦或者是一种古怪的仪式感。 正在看书的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偷偷摸摸靠近自己的少女。 看一眼,对方的动作就此停止了下来。 就像是偷吃被抓住当场的老鼠似的,许念平静的再次将书支起来,然后一边看一边说。 “这么偷偷摸摸的干嘛,不是你自己的房间么。” 东方未羽显得有些尴尬的直起身来。 “师父你怎么突然来了,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要什么准备,你要给我放一串爆竹来庆祝一下?” “怎么会呢……只是担心房间没有收拾好……” 东方未羽心虚的看了一眼房间,还好,自己最近的懒筋没有发作,衣服什么的算是简单的收拾了起来,床上的被子还算是整洁,没有什么丢人的画面出现。 许念显然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不至于因为发现一个少女没有掩藏好的东西而突然的兴奋。 比起这些东西,他更感兴趣自己手中的书。 “放心吧,你房间算是整洁的了。” “师父你是拿哪个女孩子的房间跟我相比呢?” 许念沉默了片刻,然后放下手中的书来。 东方未羽已经十分靠近自己了,那双眼睛都快镶嵌在自己脸上了。 许念没好气的伸手推开了对方的脸蛋。 “我拿我自己的房间比行不行?” “那我又不知道师父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除非你带我去看看。” 少女一下子就打蛇上棍,从来不放弃任何可以得寸进尺的机会,说来好像关系演变成这种不清不楚的样子,也是怪自己的心软。 许念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果然,说断就能断的永远是女人,男人嘛,总是藕断丝连,一时之间好像也说不清楚哪一个更加高尚,或者都很虚伪。 “你想什么呢。”许念看着少女那狡黠的眼神。 东方未羽思考了一下,然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徒儿对师父孝顺是应该的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还可以帮师父搞卫生呢!” “那就谢谢了,你先管好你自己房间吧。” 说着许念从桌子下拿出来了一只白色的袜子来。 “……” 东方未羽迅速的从许念手中将袜子躲过去,脸颊红扑扑的少女立马将袜子塞在了身后。 “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许念点点头,“我什么也没有闻到。” “臭师父!!” 少女面红耳赤,给了许念的腿一脚。 不过力道不是太大就是了,否则许念管不好自己的条件反射,能把东方未羽从这个房间直接给踹出去。 “你这属于是有些急了。” “这肯定是我忘记了!” “哦,我还以为你故意放那儿的。” “呀!!” 东方未羽忍不住害臊,不过不同的女孩子有不同的害羞的方式,有些女孩子会选择当鸵鸟,有些女孩子则是想要直接消灭让自己害臊的对象。 比如现在的东方未羽就直接欺身上来,搂住了许念的脖子,一个劲的摇晃,也不知道是想要让许念的脑袋分家,还是想要干脆的掐死许念。 许念被摇摇晃晃了一阵,的确是连书的字眼都看不清楚了,终于是忍不住握住了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 就像是被握住了命门的女孩子身形一下子僵直了起来。 面颊红润的被许念挪开了位置,瞬间温顺如小猫一样得女孩就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宛如怀抱自己一样亲密的少年。 白先生的眼睛可真好看。 虽然眼神和眉宇之间总是显得无精打采,没有什么精神,但是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漩涡,能引人深陷进去。 他的鼻子也好挺啊……鼻孔又不大,而且为什么皮肤这么细腻呢?跟女孩子似的…… 尤其是这张嘴唇,看上去红红的,薄薄的,像极了小说里那种唇红齿白的少年,好像吃一口。 只是很快,许念就将自己的双手抽离了,没有给面前的女孩太多犯花痴的机会。 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来。 放在了东方未羽的眼前晃荡。 东方未羽愣了愣,看到的竟然是一枚有些眼熟的玉佩。 “这……师父你偷我东西了?” “……” 许念翻了个白眼。 东方未羽立马恍然大悟般的说,“师父拿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师父你喜欢就拿去!” “这就压根不是你的,你看仔细点。”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这个马屁还拍错了方向的女孩子。 东方未羽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同,形状也有些不同,颜色似乎也有些细微的区别…… 她仔仔细细的去看。 虽然有些区别,但是怎么……和自己那块,那么像呢?简直就像是一个东西! 她瞪大眼睛,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念。 “师父……你这是从哪儿……” 许念眨了眨眼睛,“你说巧不巧,也是遗物。” “……师父你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吗?人家要哭出来了!” 东方未羽气愤的说道。 许念摆了摆手,“好好好,算我说错话,抱歉。” “那你亲人家一下就算了。” “……你稍微有点离谱了,把你那块玉佩拿出来。” 东方未羽有些迟疑的说,“在这里啊……” “你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吗?” “说的好像也对哦。” 只要这个少年在,似乎什么危险都无法靠近自己。 现在东方未羽还记得自己母亲说过的话,女孩子要嫁人,不一定要看对方多么英俊,也不一定要多么有权有势,只要在他的身边你能感觉到安全感,只要有他好像什么都可以不怕的感觉,那就足够了。 如果这还不算是安全感的话,那又算是什么呢? 她迅速的起身来到给父母上香的香炉前,小心翼翼的从里头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纸包拆开赫然躺着的就是许念手中的玉佩十分相似的另外一枚。 属于东方未羽父母留下来的遗物。 “师父你看……” 东方未羽将玉佩交给许念,许念看了看两枚玉佩。 神奇的事情在两枚玉佩靠近的时候发生了,两枚玉佩在靠近之后竟然不约而同的微微闪烁出淡紫色的光芒,看上去十分的神奇。 也十分的不真实,因为正常情况下,紫色的光芒真的很难看到,正常的玉石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光泽。 而更神奇的事情是许念将两枚玉佩不断的旋转,不断的组合。竟然是正好扣在了一起。 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盘似的东西,似乎是堆叠了起来。 东方未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师父,这个好像……” “像不像钥匙的把手?” “对!就是这个!难道说……这玉石其实是钥匙?但是又不完全一样,这个东西什么地方也插不进去嘛。”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还不完整呢?” “……好像是哦。” 东方未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发丝都翘了起来。 显得十分的呆头呆脑。 许念没好气的说,“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带脑子了?” “可是脑子也没有落在家里啊。” “……好像无法反驳,不过有没有可能是丢在外头了?” “哎呀!师父你先别说这个了,这玉佩干嘛的你知道吗?” 东方未羽承认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就有一种习惯,那就是不动脑子,什么事情都交给他去思考去想就好了,自己仿佛只要得到答案就行。 许念看着这组合在一起的玉佩,低声说,“据说是什么钥匙,反正寻找它们的都说是钥匙,我估计应该还有一枚,不知道在哪里。” “既然是钥匙,那就一定是打开什么东西的……果然是宝藏吗?” “你怎么跟财迷似的?” “不然呢?难道是什么大米麦子之类的?而且财迷有什么错嘛,女孩子就喜欢珠光宝气的东西。” 东方未羽不服气的说道。 许念点点头,“珠光没有看到,宝气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恩?宝气是什么意思?” 东方未羽并不明白这两个在魔域流传许久的字眼。 许念还在看玉佩,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哦,就是夸你特别嫩,显的年轻,像是个宝宝一样。” 东方未羽耳朵都红了,低声道,“那我可以一直是师父的宝宝吗……” “嗯嗯嗯……” “恩?” 东方未羽看到许念压根就没有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臭师父你又敷衍人家!” “别闹……好像的确是少了一块,恩,先还给你。” 许念又轻松的将其拆下来,属于东方未羽的那一块还给对方。 东方未羽奇怪的看着许念。 “还给我干嘛?” “不然呢?” “师父拿着去搜集下一个,然后去找到宝藏啊,到时候我应该能分三分之一吧?” 虽然东方未羽做出了一个财迷的表情,但是许念知道,对方只是想把玉佩交给自己。 可是她的心思或许和陆淡妆不一样,许念想了想摇摇头。 “不是什么宝藏,不过到时候我需要的话,会来找你。” “哦~师父可真厉害呢,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都是师父说了算呗~” 东方未羽阴阳怪气起来。 许念收起玉佩好笑的看着东方未羽。 “那你要怎么样?我拿些东西给你交换?” 东方未羽想了想,“好呀。”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 许念没好气的说,“说话别大喘气的,要我的什么?” 东方未羽笑眯眯的拉住了许念的手,“要师父一辈子都不能丢下我~” 7 你的故事还没有说完 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浪费。 许念尤其是喜欢这句话,因为自己的人生似乎就是不断的在浪费时间。 但是换句话说,如果浪费的时间里,能让你感觉到开心,那么时间还算是被浪费的嘛? 你宝贵的时间,难道不是要用来让自己开心的吗? 许念由衷的发出了这样的疑问,似乎这样就可以稍微抚慰自己总是在这些美少女之间花费时间的罪恶感了。 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每个人都是不由自己的,谁又能真的决定呢? 就像是现在,被这个娇俏可人的明火教圣女纠缠上,自己就能想走就走了吗? 显然不是。 缠着自己的东方未羽,抓着许念硬是在房间一个劲的扯。 这些天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说给许念听,什么去了哪里,接受了什么任务,执行了什么任务,都说的无比详细。 甚至打了什么妖兽,路过了什么地方,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都要说的自己捧腹大笑。 许念其实觉得挺累的,不过却一直陪着这个女孩子从天明说道了将近日暮。 在这个期间,东方未羽甚至睡着了一次。 就在许念的旁边,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就靠着这个少年,憨憨的睡着了。 许念看了一眼身边肩头的女孩子,他平静的翻动书本,没有吵闹,也没有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肩头。 就听着书本翻页,沙沙的声响,以及窗外树梢摇晃,随着这夏日的微风而晃动的声音。 仿佛构建成了最和谐的乐章。 这是初夏的味道吧,当午后灿烂的,又让人困倦的阳光照耀进来,投射在两个身影之上,靠着男子肩头的少女,闭着眼眸,像个孩子一样得睡着。 而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都仿佛成了金黄的默片,仿佛是一段凝固的金色的时光。 所有的沐浴都显得安详,大概能让人想到一段略带醉意的微醺时光,仿佛在那样的日子里,生活都是略带昏沉,却好像又极为享受的。 烦恼不会因此消失,但是好像有着莫名的魔力压抑着那些东西对你的影响。 你提不起劲头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但是你至少可以安心的在当下享受这种昏沉,这种轻松。 世界仿佛没有重量,你的灵魂都在漂浮。 许念知道,东方未羽大概睡的很好。 甚至都发出了如猫咪一般轻轻的哼声,当然是不可能打鼾的,否则许念早就一脚把她踹醒了。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容忍,除非……她很可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未羽的脑袋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然后差点一个踉跄直接脸朝地摔了下去,仿佛是睡梦里的失衡,不过一只手很好的拖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在半空戛然而止,不过少女还是不免的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是睡着了,就在这种安心舒适的氛围里,然后差点摔倒又被对方伸手拖住了下巴。 反应过来的女孩子脸颊红润,舒缓了口气然后才扶着许念的手臂直起身来。 “不好意思师父……”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只是担心你溅我一身血。” 少年的话语还是这么的不中听,不过没有什么起床气的女孩子反而是靠着许念撒娇起来。 “哎呀~果然臭师父还是心疼我的,舍不得我受伤~” 许念低头翻着桌子上的书,“你但凡姿势好一点我也不用操心了,去床上睡吧。我快看完了。” 东方未羽是不太喜欢看书的,看了一眼许念桌子上的书,对于内容就直接放弃了。 “就一定非得看完吗?” 少女撅起嘴看着许念。 许念平静的说,“你睡这么久了我也没管你,你自己去玩一会儿不好吗?” 东方未羽不依不饶的摇晃着许念的手臂,“我去哪儿玩嘛~臭师父不管人家,人家睡觉去了。” 东方未羽起身来,坐在了床上,许念没有回应的确是看着书,显得十分专心。 好像这书里有一个天大的美人似的,比自己还要美,看的他都目不转睛了。 不过坐在床边的东方未羽突然发现,这个角度去看许念刚刚正好,能够看到对方坐在桌子旁边的侧脸。 慵懒看书的模样不像是一个正经的书生,他的身上也没有那种儒生很腐朽的气息。 阳光晒着的他应该是什么模样呢? 其实东方未羽也不能准确的知道,自己有一茬没一茬说着话,对方偶尔的回应算得上是相当敷衍了。 只不过少女就是喜欢这样,喋喋不休,好像他在这里,自己一时半会儿不说话都会难受的仿佛身上有蚂蚁在攀爬一样。 只是好像许念对这个女孩子的话题爱搭不理的。 让少女蜷缩着,侧躺着身子的时候也有些委屈。 “臭师父……” “恩?” “你很烦我唠叨吧?” 外头黄昏的光线,照耀着少年的身子,他的身影并不笔直,但是这样坐着也好看,似乎比起那些总是笔挺,总是冠冕堂皇的男人真实放松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还好。” 许念没有抬头的说道。 东方未羽抱紧了一点被子,脸颊都挡住了一半,声音也没有办法顺畅的传递出来,显得闷声闷气的。 “明明就是敷衍嘛……你都不爱听。” “那你还不是一直在说?” “哼!那我不说了嘛,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好。” 许念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应了这么一句。 “哼!” 东方未羽果然不说话了。 甚至是负气的背对许念看着墙壁。 只是没有来得及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少女又转过身来,红着脸,委屈着眼神注视着许念。 “臭师父……” 许念翻过倒数 “我又没有说你不能说话,你想说什么就说是了,我不一定会回答。” “那怎么行,没有回应我说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东方未羽却显得极为固执,似乎对这些东西相当有执念。 许念好笑的说,“你说什么话都会有回应吗?你生辰的时候对你父母说的那些话,他们回答你了嘛?” “……” 东方未羽一时语塞,翻过一页的少年看了一眼眼睛瞪的大大的,显然是没有办法回应,但是无能狂怒的女孩子。 “人老是执着于结果,所以才会变得不开心,想做什么就去做就是了,在乎有没有回应不会太累么。” “可是……”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说的,我也没有说我不想听,只是呢,我这个人是这样,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回应,你愿意的话,就继续说,不愿意的话就先睡一觉。” 许念的话让东方未羽的眼神立马柔软下来。 好像连心都融化了似的。 似乎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这是这个少年身上出现的……罕见的温柔。 就像是一年四季不会下雨的荒凉之地,终于下了一场瓢泼大雨那样。 “臭师父……你干嘛突然这么说。” “突然么,我一直是这样。” 许念平静的翻过一页,糟糕了,现在不剩三页纸了,大结局已经快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唔……你其实会觉得我很烦人吧?哪怕你这么说……却像是容忍着我。” “你好像很笨啊。” “为什么这么说嘛。” “如果我嫌你烦,一开始我就会讲。” 许念这么说道。 糟糕,只有最后两页了,自己为什么看的这么快呢,是不是也在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总是期待着大结局的到来,什么事情其实都期待看到一个结果……原来人都是一样的。 “你开始也讲过我烦啊。” “……是吗?” 许念在最后一页停止了下来,将书合上,转过头看向东方未羽。 东方未羽很确定的点点头。 “你说我话很多,很烦人来着!” “哦……那至少我也习惯了,现在都没有离开。” “说的好像也是……怎么感觉你在忽悠小孩子?” 许念好笑的看着东方未羽,转过身子来。 直接面对在床上的女孩子。 “你不就是个小孩子?出门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要回家跟家长报告的小孩子。” 东方未羽脸红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抓住了被子的边缘。 “那我是小孩子……也是在白先生的面前才像是小孩子,只想做白先生的小孩子……” 许念微微仰起头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 “小孩子啊,我很讨厌小孩子来着。又烦人,又不懂事,而且还需要照顾。” 东方未羽却勇敢的将手伸出了被子外,做出拥抱的样子说。 “那我会做白先生喜欢的小孩子。一点点烦人,一点点不懂事,一点点需要照顾,不需要太多,给我一点就能够满足。” 许念起身,然后朝着床边走过来。 没有拥抱床上的女孩,只是伸手掐了掐东方未羽的脸颊。 然后说。 “你没有那么卑微,不用这么低声下气。你是一个站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光芒万丈的女孩子,你想说话,我会听,至于更多的可能没有办法。但是不用到这个程度,明白吗?” 东方未羽眨着眼睛看着少年。 然后说。 “有一种鸟儿,生来只喝露水,喝其他的就会死掉。每个人都是这样的鸟儿,别人的陪伴和倾听都是累赘,但是你的一切就是露水。” 她伸手抱住了他,柔软的少女的身子,美妙的就像是天鹅绒。 许念闻着她身上得香味。 然后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的故事没有说完,继续说吧,我听着。” “恩……” 少女微笑着闭着眼睛,因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瞬间红了的眼眶。 8 月光会如何爬上屋顶? 静静的说着自己的故事。 说着自己小时候见过的月光,说着自己小时候在河流里摸到的一颗好看的鹅卵石。 然后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在喜欢的怀抱里静静的睡着。 这是东方未羽幻想过很久,但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实现的事情。 比如此时此刻,静谧的月光照耀在房间的地板上,仿佛自己的房间多出来了一块白玉砖。 而这个少年的胸膛,虽然没有一些流传的小说里那么宽广宽阔,但是却让东方未羽很安心。 安心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好像在这里就不用去想任何纠缠自己的烦恼。 那些过往的,未来的,好像都可以暂时存在一个盒子里,暂时的不用打开,逃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世界。 花朵和空气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当然,他也是。 只是他会烦恼吗? 从他的胸膛抬头看他的下巴,少年似乎早早的就闭上了眼眸,天花板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好看的,似乎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白先生……” “恩?” 许念连嘴巴都没有张开,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 “你会不会有烦恼的事情呢?” 许念闭着眼睛都觉得头疼,人好像永远无穷无尽的纠结这些问题,自己的还没有搞明白,又想去从别人那里找到答案。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你想不出的答案,或许人家有呢,只是可惜这不是一道题,各有各的生活和世界,方式自然截然不同,谁的经验真的可以借鉴? “当然有,谁都有烦恼的事情,有的是长久的,有的是短暂的。” “那白先生遇到烦恼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少女的发丝慵懒的在许念的胸口经过,还好穿着衣服,不然一定会很痒,是真正的蚂蚁在爬。 “无非两个选择,一个是逃避它,一个是解决它。” 东方未羽思考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许念。 “那如果既没有办法解决它,又不甘心逃避呢……” “那我会像你一样到处问。” “……” 东方未羽愣了一下,然后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许念的胸膛。 少女娇嗔着在许念的身边磨磨蹭蹭,像是蛆一样得扭动身躯。 女孩子的确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美好的存在,如果加上性格契合的话,那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东西,胜过了一切的欲望,金银财宝,武功秘籍。 身子软软的,身上散发着香味。 触碰到自己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都显得丝滑无比,蹭蹭贴贴仿佛能将温度传递到心底。 那种酥麻感,胜过所有的电流。 就好像是一个少年,初见一个心动的女子,她在小河边的一抬头,她在阳光下的一回眸,都让你仿佛置身梦境。 “臭师父~臭师父~” 少女娇嗔着,抱着许念的手臂,整个人都像是被子,像是被褥,都快滚到许念的身上了。 他也不是圣人,也不可能扛得住所有的情绪,不存在一点欲望,存天理灭人欲在许念这里完全行不通,简直是如邪.教一样的存在。 所以他终于是睁开了眼眸。 东方未羽还沉浸在这种少女贴贴蹭蹭的小游戏里呢,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抓住了。 自己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得寸进尺的到了许念的胸膛上。 对方也睁开了眼睛,正晦涩不清的看着自己。 措不及防的对视,对方胸口的起伏似乎还算是平静,只是……现在的氛围好像是完全不同了。 眼前没有了黑暗,就算是没有什么光,却不妨碍自己看清楚他的脸庞。 他的眼神是深邃的,好像少了很多雾蒙蒙的混浊,但是却多了一些让人怦然心动的神色。 她蓦然的,感受到了一种胸腔的共鸣。 自己的心跳……和他在一个频率吗? 他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 “师、师父……” 她讷讷的说道。 脸颊通红,不自觉都在暗夜下,红到了耳垂的附近。 她或许不知道许念现在想要干什么,但是一定会感受到这样气氛的改变,此时也才意识到,其实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是多么的危险。 许念似乎是无奈的看着东方未羽。 “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很危险?” 他似乎还想要劝慰一下女孩子,但是东方未羽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的摩挲,带起一阵颤栗的鸡皮疙瘩。 让东方未羽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似乎一切只能凭着直觉,一些关于人类种在基因里,关乎繁衍的本能…… 于是她没有说话,却是咬住了薄唇,却是悄悄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细软的腰肢。 少女的腰肢最是夺命勾魂,也是无数英雄最终的归宿。 轻轻的扭动就让床上被骑在身下的少年眉头皱了皱,只是很细微的一个变化,但是对许念而言,这已经算是相当大的动荡。 至少这样的情绪已经到了不能那么简单克制的地步。 “你这是在挑衅吗?” 许念仰起头问道。 低头的少女似乎已经是有些无法对视他的眼眸了,本身就是青涩稚嫩的女孩子,其实并不太懂这些东西,仅有的知识也是从同门的女子的笑谈里得到的,偶尔翘起耳朵偷听一下关于男女之间的那些破事儿…… 至于该如何取悦一个男子,这个女孩子只有生涩的本能与直觉。 “我不知道师父在说什么诶……” 东方未羽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任谁看了也知道这是明显的说谎。 许念笑了一下,在笑之后却是深吸一口气。 东方未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只是感觉到许念的双手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双臂。 然后他的下一句话就说了出来。 “今晚的天色很好看。” “恩……?” 东方未羽不太明白这个时候是需要说这些东西才能进行下去吗?还是说……已经是结束了? 突然他看向自己,似乎是很认真的询问。 “你知道月光是怎么爬上你的屋顶的吗?” “……不知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话题? 东方未羽还没有彻底明白,却感觉到了温热的手掌,落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她的身子不可避免的僵直起来。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如同做梦里的场景。 对方的手掌在自己的脚踝上似乎是若有似无的触及,然后变成了细细的把玩,似乎在测量自己脚踝的形状。 接着他用低沉的声线说。 “从院子外的台阶开始,会一点点的往上蔓延。” 仿佛到这里,少女终于明白了许念的用意。 她终于是稍微有些不安起来,感受着对方的手掌随着他的话语,一点点的从脚踝蔓延到她的小腿,肌肤细腻的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掌心更是温凉的让人倒吸冷气。 女孩子很难描述自己这一刻的感触,好像是蚂蚁在爬,但是并不准确,仿佛是带着足够的电流。 一边他的话语钻进自己的心底,一边他的手掌蔓延到了自己的膝盖。 “好不容易,月光会爬满台阶,它要跨过门槛呢,还是爬上门?” 似乎是发出了问题。 女孩子好像被少年特意的声线直接拉扯了进去某个奇特的空间,身子微微的发颤,鼻息已经开始急促。 她的眼神弱弱的看着少年,似乎已经成为了任由主人随意摆弄的猫咪,不知道身处何方,只知道自己被操控着,他的一言一语甚至一个眼神都有着无穷的魔力。 当她软软的趴在了许念的身上,努力的在少年的脖子上嗅着味道的时候。 她的臀线就已经被彻底占领。 这种没有任何避免,完全的覆盖,让人由衷的感觉羞耻。 她本能的缩了缩身子,似乎是想要往少年的怀里缩,但是也是在这个时候,也是在许念的手掌终于触及了少女敏感区域之一的地方的时候。 火热的触感,几乎穿透少女腰间轻薄的衣衫,似乎是想要灼伤她。 就算是再没经验,就算是连猪跑都没有见过,东方未羽也该明白这是什么。 一瞬间的俏脸已经达到了仿佛黄昏时候火烧云的程度。 关键的是,在这个时候,对方的话语还在自己的耳畔游离,那缱绻低沉的嗓音仿佛细细的摩擦她的心尖。 “月光啊,没有立马的跨过门,而是在上头短暂的停留,慢慢的移动……它移动到哪儿了,你知道吗?” 东方未羽此时的眼神已经彻底迷离,不断深呼吸的声音已经是相当明显。 她显得迷茫而本能的摇摇头。 “不知道……” 已经是如软弱的没有睡醒的猫咪一样得声音,细的几乎听不见,却是真的软糯。 许念似乎是笑了一下,热气都喷进了对方的耳朵里,少女微微的颤栗。 许念却好像还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似的说。 “它啊,一步一步的往上……经过了屋檐……” 手掌终于是离开了对方的臀线,到了她细腻的腰肢上。 可是只是短暂的停留。 “然后触及屋檐上的每一片瓦片。” 这次不是隔着衣衫,如隔靴搔痒那样。 竟然是在少女措不及防的时候,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时间,钻进了少女的衣裙的下摆,准确的落在了她的肋骨附近。 就如月光细细的检查房屋上的每一片瓦那样,细细的研磨着她的肌肤。 不会疼,但是已经是让她无法安定下去。 直到他微微的低头,似乎是带着一点宠溺的笑意说。 “接着啊……屋脊怎么能放过呢,要照耀的白白亮亮,要每一寸都有月光的沐浴,你说呢……?” “我……唔……呜呜呜师父……” 她该怎么说呢。 当她挺拔的胸口,出现了不应该多出来的厚度的时候,她似乎已经是要短暂的放弃思考了。 每一寸都会在他的手里。 每一寸都会被月光洗礼。 PS:今天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拉回我得作息! 9 东方姑娘~ 或许这是这个女孩子 很不一样。 和梦里出现的画面以及感觉,很不一样。 东方未羽只能这么评价。 在午夜梦回之际,不能说是一次两次吧,简直是三番五次,甚至这个少年的面目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次数一直在增加。 其中参杂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剧情。 当然还没有落下关于少女那些悱恻的小情结。 什么和这个少年成为江湖上的神仙眷侣,傲游江湖。 什么和这个少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写意生活。 还有……恩,还有些东西一想到就会脸红,至少床褥一定是不怎么干净。 但是那些幻想,那些梦境,不如现在的真实,感觉也一定不如现在来的……直接……刺激。 恩,好像只能想到这么粗暴的词汇来形容了。 当对方的手掌在自己的胸前肆虐。 前所未有的羞涩和紧张席卷了这个女孩子,但是同时带来的还有一种欣喜和激动。 好像这个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乎随时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在自己的世界消失的少年终于对自己产生了男女之情的兴趣。 欲望的发酵总是双方的,感觉当然也是如此。 许念并非一点波动都没有,自己承担的角色并不是一个毫无波动,只有冷血的操纵者,操纵这个少女的所有感觉和情绪,简单的从这样的傲慢里得到欢愉。 相反,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傲慢的,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女孩子得到一点惩戒,当然……可能也是一种奖励。 少女根本无法去看他的眼睛,当然也无法直视在自己胸口那明显的起伏…… 作怪的手,让自己的心仿佛都在发烫。 她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小猫一样得细微的喘息着,手掌用力的抓着许念的领口。 “师父……师父……” 连叫着对方的名字,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的迷茫。 许念靠在了她的脸颊上,脸颊贴着脸颊,这样的温度显然让人无法适从,其实许念自己也不能说是多么的平静,只是好像为了贯彻下去,他必须这么坚持,坚持的有些过于坏心眼。 就好像走在了悬崖边缘的铁索上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掉入深渊,擦枪走火亦或者是走火入魔。 他贴着少女粉嫩而又滑腻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月光洒在屋顶上是什么感觉呢?你能告诉我么?” 带着十足的坏心眼,可是他的语气在这样的接触下,仿佛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她试图张了张嘴,面目潮红,能够说出的话却好像只有。 “痒……” 真的只是痒么?痒这个词汇太狭隘了,根本无法准确的形容东方未羽此时所有的感受。 只是这个女孩子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汇去更好的形容了,也不知道怎么克服自己此时本能的羞怯了。 “不听话的孩子总是要受到惩罚的,就像是不结实的屋顶会被掀翻,你是不听话的孩子吗?” 许念的嘴唇十分靠近对方的耳垂了,热气都能喷吐进对方的耳朵,每说一句话就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子身体的微微震颤,十分可爱。 “我……我不是……” 东方未羽整个人都迷乱了,在对方的气息之下,在他手掌的控制中,随意被操控的自己,感觉已经快连灵魂都要被没收。 现在脑海里应该存在什么呢,她不知道。 粉红色的迷雾充斥自己的脑海,好像填满了一切其他的思觉。 “那你是听话的孩子?” 许念轻轻的问,嘴唇甚至碰触到了对方晶莹的,几乎红透的,颜色就像是石榴一样得耳垂。 “恩……” 她只能本能的答应,听话的孩子……总是比不听话的孩子要好的吧? 于是许念张开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 “所以,听话的孩子,要有奖励。” 东方未羽没有去问是什么奖励了,因为对方的手掌离开了自己的胸口,是失去兴趣了嘛? 明明自己洗浴的时候都会小心的照顾来着…… 应该是有着蛋白一样的肤色,有着如暖玉一样得触感…… 东方未羽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抽离出来的那只手,扶着自己的腰肢。 少年就从自己的身下起身了。 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甚至沉溺其中的女孩子迷茫的红着脸看着许念的动作。 他没有完全的起身,依旧侧躺在床上,只不过是将自己的上身尽量的支撑起来。 “师父你……唔!” 东方未羽的话还没有出口,许念的手就伸了过来,端住了女孩子稍显圆润的下巴。 让她的整张脸向上仰着,接着是他的身躯靠近了自己,然后他的脸庞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这个年轻的男人,俊朗的面庞,以及他那好看的眼眸,混浊的眼神都在视野里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带着让人不自禁臣服的气息。 捏住了下巴,似乎连说话都不能很顺畅。 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许念。 看着他一点点靠近自己,在还没有彻底落下之间,喜欢装鸵鸟的女孩子就率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像以前一样,等待厄运的降临。 也不是在明火沙丘之中那个时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而是等待一场幸运,等待一个甜甜的美梦。 她甚至感觉到了对方嘴唇的温度和湿度一点点靠近自己了,就停留在自己的脸前,很近很近的地方,似乎只要她撅起嘴就能触及,比去捞水上的月亮还要简单。 可是他却停下来了,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喝露水就会死的鸟,如果有,不会活到这个时候。” ……等等,这个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要较真到这个份上吗? 现在是准备把那种让自己沉迷的气氛全都毁灭吗! 紧接着他的下一句话到来了。 “但是你是值得所有美好都朝你靠近的女孩子,哪怕是我这样并不美好的人,或许……也想触碰一下娇生惯养,但是羽毛美轮美奂的鸟儿。” 这是…… 少女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 结果吻就落了下来。 就在她惊愕的眼神里,就在这个女孩子混沌的脑海中,这个深夜的吻,就此会深深的刻在她的心底。 未来该如何回忆这一幕呢? 她青涩的张开红唇,显得稚嫩又勇敢尝试的伸出自己的香舌。 终于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行为仿佛都化为了本能,想要融入他的身体,想要碰触更多他的一切,想要进入他的世界…… 无数的想要。 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如何睡着。 她只知道,就连睡觉的时候,自己都是悬挂在这个少年的脖子上的。 仿佛成了一个小气抠搜的守财奴呢,小心翼翼,日日夜夜守护自己的珍宝,生怕别人在自己睡梦的时候偷走。 这个夜晚如此的美好,美好到自己一定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而早上醒来的时候,砸吧着嘴唇的女孩子还没有意识到身边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早晨的阳光刚好照耀进来,落在那个少年的身上,他站在窗户边,握着书,正倚靠着细细的看着。 没有坐着的少年有些弯腰驼背,那股懒散的劲头谁也没有办法模仿出来。 抱着被子的少女侧着身子,微微蜷缩,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事后初承恩泽的妻子,一大早就看到了自己正在读书准备争取功名的丈夫在苦读诗书。 她虽然不懂那些事情是怎么搞的,但是就是莫名的喜欢这样的早上。 喜欢这样看着这个少年的角度,就好像他应该在这里,会一直在这里似的。 这么眨着眼睛看着,直到许念都看到她醒来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许念放下了看完的书,接着蹲在了东方未羽的床边,然后看着这个女孩子的眼睛。 “大清早的就丢了魂?” 东方未羽回过神来,微红着脸颊,想起了昨晚的旖旎。 虽然说没有过分到突破一切界限,但是昨晚的事情也足够一个女孩面红耳赤。 甚至害羞的拉起被子遮挡自己的面庞。 “才不是呢……怎么师父……起的这么早?” 许念点点头,“恩,如果不是某人坐没坐相,睡觉都没有睡相,甚至还流口水的话,我应该能睡的更久才对。” “我……流口水了?骗人!嘶溜~” 女孩子本能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其实很干净。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少年糊弄了。 看着许念笑起来的样子,女孩子生气的甩开被子。 衣裙不整洁的女孩子春光多多少少的暴露,不过在这个时候,东方未羽好像就不在乎了。 直接就是趁着许念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冲上去一个熊抱抱住了许念。 许念踉跄了一下,坐在了地板上,于是女孩子双脚都环绕了上来,直接紧紧的缠绕住许念,就像是树袋熊一样,抱紧不放手。 许念感受着女孩子美好的身躯。 无奈的说。 “你够了吧,抱了一晚上了。” 东方未羽不依不饶的摇晃着许念的身子。 “不够不够~我要抱臭师父整天~” “说着我臭还要抱,你癖好挺奇特啊。” “那不管,臭师父再臭我也要紧紧的抱着。” 许念都起身了,结果女孩子还是悬挂着,硬是不放手。 许念叹了口气,感受着少女娇躯的柔软,也感受着她天真娇俏的可爱。 房间里慢慢的兜转就像是哄着要入睡的孩子。 就在东方未羽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仿佛要睡个回笼觉的时候—— “东方姑娘,洛汐前来拜访了。” “……” PS:久违的三千字加更!!妈的,日常怎么还没写完,越写越多了属于是。还有几个日常才能到主线,阿西。 10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许念首先愣了一下。 因为就算隔得许久,他还是 虽然对方从来没有一次给自己带来过所谓的噩梦,但是这样的声音的确是很难忘记,属于一个叫做洛汐的女孩子,就算她不在这个门前自报姓名。 东方未羽听到的时候也迟疑了一下。 “洛汐……她怎么来了?” 许念很镇定,没有做出自己会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慌张的样子,只是语气很低沉的说。 “不想见的话,就装作房间没人,有点礼貌就不会进来的。” 他这么说道。 东方未羽虽然的确觉得那个女孩子和自己有些契合,但是也不至于到浪费和臭师父单独相处的时间。 立马点点头,“恩,那就别发出声音哦。” 她这么说着,然后小心翼翼的下来。 “咚。” 结果脚就在地板上踩出了明显的声响。 门外一下子有了声音。 “东方姑娘在的吧?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啊……不好意思,我才起床,稍等一下。” “好的。” 东方未羽红着脸看着一脸无语的少年。 “我……我没注意,真不是故意的……” 许念虽然知道对方没有故意的理由,但是……要用事实解释的确很难。 “那我走吧,你们聊。” 许念当然随时随地都能离开。 但是东方未羽知道这个少年一旦离开,才不会乖乖的说回来就回来呢! 她立马拉着许念看着他。 “等等!” “声音小点……” “别走,你躲好就行。” “我还要躲着?” “不然我一个黄花闺女房间里待个男人,名声要不要了?” “那我就走呗。” “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这话说的……会回来的。” “我不信!起码得隔个十年半个月!” “……那我藏在哪里?” 许念也没有跟这个女孩子争论,现在的确不是和洛汐见面的好时机,只不过这个少女的坚持也让自己头疼。 果然不能给她太多的甜头,否则得寸进尺是一定会发生的。 “唔……” 东方未羽四处看了看……目光瞄准了床上。 —— 洛汐其实在外头没有等待太久,今天的确是有事过来的,不过正好想到了这位圣女,在临行之际,礼貌的拜访一下。 在人宗和魔域不同,人际关系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所以结识拉近一个具有潜力的种子也是 不错的选择,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意想不到的人就派上了重要的用场。 只是对方似乎有些奇怪,首先是奇怪的没有回应,洛汐都准备离开了,却听到了里头清晰的脚步声。 这才有了后来,对方的回答似乎显得有些慌张,慌张之外透露的冷静却也不像是才起来的人应该有的表现。 里头有什么事情? 洛汐突然有些好奇,也就此展开了遐想。 明火教的圣女……早就对某个寒酸的少年芳心暗许,两人或许已经私定终生,这是偷偷约会的时机,所以才显得如此慌张。 于是洛汐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变化,想看看是不是会有一个狼狈的男子从窗户……或者是某处意想不到的地方逃离出来。 可惜还没有感受到。 “洛姑娘早啊。” 穿戴整齐,青春可人的东方未羽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洛汐回过神来看着东方未羽。 似乎是没有任何破绽的样子啊…… 除了面颊有些微红,但是不能排除她刚才在急忙穿衣服的可能,恩,不能当作依据呢。 洛汐微笑着说。 “因为代替我们长老过来给贵教送一些东西,所以想到了你,正好过来看看,是不是打扰了?” “怎么会呢,这个时候我也正好起来了。” 东方未羽微笑着说,微风吹过去,两人的发梢都稍稍的带起,在旁人眼里,这的确是美不胜收的美景。 “好吧,其实我也就是见东方姑娘一面,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冒昧打扰,我就先离开好了。” 东方未羽就听不得这种话,十分注重礼貌的女孩子立马拉住了洛汐。 “这话说的,进来坐坐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就聊聊天嘛。” “啊……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喝两杯茶,打扰了。” “不碍事的。” 虽然说是不碍事,但是其实东方未羽还是期待对方拉扯两句还是选择离开,自己就礼貌的装作惋惜的样子,依依不舍的告别,但是好像剧情不按自己想的走啊…… 洛汐进了房间,坐在了东方未羽的对面。 少女也只好礼貌的煮茶。 洛汐进来之后就环顾了房间的摆设,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东西都在该在的位置……直到她看到了床铺。 显得奇怪的咦了一声。 东方未羽一直注意这个少女的目光,听到她的声音,咯噔一下。 “怎么了?” 洛汐指了指床铺位置,拉下来的帘幕。 “这里怎么拉下来了?” 一般来说有人睡觉才会拉下来,其他的时候应该是敞开才对,这样也能保持透气,不会太潮湿。 东方未羽早就想好了理由,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哦,是因为起的太急了,怕你等的太久就没有收拾……让你看到会显得失礼,所以就拉上了。” 洛汐点点头,似乎没有露出什么疑心的表情,然后看着东方未羽说。 “好像还是打扰了啊……” “没有的事情呢,来,喝茶。” 东方未羽为洛汐倒上茶。 洛汐却是想起了什么,直接起身道。 “我特别喜欢收拾东西,我来帮东方姑娘收拾吧,也算是表达歉意。” 说着就直接靠近了床边。 东方未羽愣了愣,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直接,竟然还要提供这样的服务。 急切的起身,但是洛汐显然更快,直接到了帘幕边。 “诶,等等,洛姑娘,这样……” “唰!” 洛汐直接将帘幕拉开了。 东方未羽几乎屏住了呼吸,洛汐看到了床铺。 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凌乱,不过被子不是叠起来的,而是铺在了床上,上头也没有几件衣物,只是这隆起的弧度……怎么看都像是里头有个人呢? 恩? 在床边,似乎还露出了一个衣角,这个衣角的颜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东方未羽会穿的衣服啊。 就在洛汐狐疑的时候。 东方未羽立马就过来将帘幕重新拉上,然后拉着洛汐说。 “哎呀,稍微有点乱啦,我自己来就好,你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呢?” 洛汐此时也不坚持了,她似乎是得到了某种答案。 然后坐回了位置上,手捧热茶,微笑着看着面前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东方未羽。 “一个人生活很辛苦吗?” 她这么问道。 东方未羽还在想自己床上的‘东西’有没有被发现呢,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答。 “其实还好……该度过的就度过去了嘛,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 “有没有想过结识一个不错的伴侣,这样生活下去或许更有依靠和动力。” 东方未羽想了想回答。 “其实还好吧,也没有刻意去寻找,而且我们教里没有这种值得多看一眼的男子呢。” “既然如此的话……要不要我在折梅宫里帮你物色一下?” 听到这句话东方未羽笑了一下。 “洛姑娘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呢。”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就不需要男子的帮助,也不需要倚靠谁……所以说帮我物色……就显得很奇怪呢。” “哈哈哈哈……的确,我只是跟东方姑娘开个玩笑,我觉得你这样天赋的女孩子,太早的寻找所谓的男人……恩,是对天赋的浪费,要是遇上一个坏男人的话……说不定下场更糟糕呢。” 果然是发现了吧? 看着对方眼神里的笑意。 东方未羽瞬间面红了起来。 两人似乎现在处在了心照不宣的状况之中。 “啊……这个嘛,应该不会吧?” 洛汐却仿佛意有所指的说。 “不一定哦,有些男人的出现呢,显得十分有神秘感,还特意不让你知道他做的事情,比起炫耀他所拥有的,其实更加致命。利用你的好奇心,让你对他产生兴趣,其实这就是控制你的 东方未羽愣了愣,下意识偏过头看向自己床的位置。 怎么听起来……和臭师父那么像啊? “真的会这样吗?” 东方未羽迟疑的问道。 洛汐勾起嘴角,仿佛洞悉一切。 “当然了,男人嘛,一个尿性。得到了就不会珍惜,看起来开始好像对你没有兴趣,所有的接触好像都是因为你的热情,实际上接触到后来,你就发现,他其实对你觊觎已久,这种短暂的热情又会很快消失,到时候遇见了其他的漂亮女子,始乱终弃也就是理所应当的……” “啊……这样啊……” 两人的谈话持续了两柱香左右,在门口洛汐礼貌的告别。 东方未羽笑着说有机会下次一定要再来。 等到在门口告别之后。 东方未羽一个箭步就冲回了房间,唰的一下拉开了帘幕。 然后直接掀开被子,看到在里头几乎要睡着的许念。 直接揪住领子就把许念给拽了起来。 然后坐在了对方的腿上,近距离的质问对方。 “臭师父!你是不是坏男人?” 而在门外没有走多远的洛汐回头看了一眼,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留在东方未羽房间的一个小玩意儿呢……那个玩意儿可以传达房间内的声音给自己,这么近的距离,没有丝毫障碍。 可是…… “什么鬼?” 当她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回答之时。 她瞬间脸色就僵住了。 这个声音…… 11 打开门,找到我 “……” 当洛汐突然回来推开门的瞬间。 当东方未羽错愕回过头的瞬间。 时空都仿佛停止凝固了。 东方未羽的确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在自己房间放了一个小耳朵,也不知道对方冲回来的理由。 她只是没来由的慌张,因为在前一刻,她几乎是悬挂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 可是…… “洛……洛姑娘?” 东方未羽错愕的看着洛汐。 洛汐却微微瞪大眼眸看着东方未羽。 “人呢?” 人……? 东方未羽也错愕的回头,就发现应该被自己压在身下甚至掐住脖子的男人不翼而飞了! 消失了! 不见了!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对,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东方未羽也是没有想到。 不过她瞬间反应过来不寻常的事情,比如洛汐怎么突然回来,而且确定自己房间有人? 而且……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奇怪,这么惊讶? 她反应迅速的装傻充愣。 “什么人啊?” 洛汐却直接走进了房间里,四下环顾,似乎直接忽略了东方未羽的话语,甚至是连床铺都没有放过。 东方未羽这就看不下去了,先不想那个少年怎么就突然凭空消失了。 而是站起身来。 “洛姑娘……你到底在找什么?” 洛汐却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东方未羽。 “在你房间那个男人,在哪儿?” 她直接了当的问,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 东方未羽都有点被洛汐这种前所未有的气势给吓住了。 “什么……男人?洛姑娘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这么奇怪……” 洛汐直勾勾的看着东方未羽,她不来那些弯弯绕绕了,直接了当的说。 “实不相瞒,我开始就觉得你房间有其他人,只是当时没有在意,觉得那是东方姑娘你的私事不过我在你的房间留了一个收声石……” 她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下,拿起了那颗形状酷似耳朵的石头。 东方未羽恍然大悟。 “你竟然……” 洛汐摇摇头,“我本来是担心东方姑娘你被诓骗,这样的话就很可惜。但是……” “但是你为什么突然冲进来了?” 东方未羽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自己的房间有男人的事实。 洛汐依旧看着东方未羽,她很不想说某件事情,但是似乎到了这个份上,自己的奇怪表现也都显露出来,似乎也没有办法再顾左右而言其他。 她只能是在东方未羽显得狐疑的眼神里,缓缓开口。 “因为这个男人……我可能认识。” “……” —— 许念已经回到了白玉京之中。 其实……他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毕竟这两个女孩子同时看到自己在,或者是说被洛汐当场看见自己和东方未羽的亲密状态…… 最尴尬的应该不是自己。 不过隔着镜子,磕着瓜子,看着这两个女人交换眼神,勾心斗角,然后直接直球的较量…… 恩,感觉还不错。 要是还有杯热茶就好了……恩,得想办法把东方未羽泡茶的东西给‘借’过来。 这么想着的许念坐在椅子上,慵懒的托着自己的腮帮子。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感觉到一种疲惫和困倦,莫名的就涌上了心头。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就像是一个昏沉的午后。 上学堂的孩子趴在桌子上,不知道自己脑海中响起的,是先生的讲课,还是自己的梦境里的话语。 所有的光线都成为了昏黄的。 似乎一切都在扭曲,身子不断的下落。 也不知道身处何处。 仿佛处在了一种懒羊羊的,不愿意动弹,但是又觉得十分舒服的环境之中。 对周围的一切感觉就变得失衡,就不是在真实情况下的那种触感,而像是一片混沌中,昏沉宇宙中的遨游。 如真正的躺平。 就在这混混沌沌的意识之中,许念还是理智的感觉到了什么的存在。 好像是一道察觉不出的,晦涩的气息靠近。 缓缓靠近自己。 凭着本能的,为数不多的意识,许念还能思考,自己现在可是在白玉京里……是那个人出现了? 终于忍不住对自己出手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没有任何特殊特别的时候? 这为数不多的意识支撑不了太多的思考,许念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睡着。 直到一个声音。 显得无比熟悉,又好像很陌生,一时之间在脑海里找不到匹配对象,偏偏又觉得十分舒适安全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耳边。 同时,有发丝垂落下来。 应该是柔顺的,是长长的,在自己的脸上微微的挪动,有些痒也有些清香。 是一个午后睡在了窗台,闻到窗台外的花香。 似乎靠近了自己的脸庞,许念都甚至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的温度靠近了自己。 是一个女子的声线。 温柔低沉。 缱绻如时光漫过回忆的沙丘。 只是……许念什么都想不起。 她说。 “许念,你要打开门……找到我。” 这是许念在意识消失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 许念有些错乱。 这特么是哪里啊? 陌生的,像是水晶一般的天花板,看起来压根就不是正常人住的地方,甚至……就算是皇帝也不会用的这么奢华吧,为了防虫和保持舒适,也该是木头的吧? 但是……等等,许念突然想到了一个在现在看来多少有些离谱的可能性。 “这个地方……有点眼熟啊。” 许念从莫名柔软的床铺上做起来,看着周围。 当他看到了周围的装潢时,彻底凌乱了。 因为周围的一些装饰是漂亮的贝壳……珍珠……一些晶莹剔透的宝石,放在外头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但是看到这些东西许念就瞬间明白了自己在哪里,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 “嘎吱~”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进来了一个浅绿色的身影。 她穿着浅绿色的长裙,长发柔顺如瀑布一般的到达了腰间,似乎没有怎么修剪过,天然而又显得如凡尘精灵一般的出尘脱俗。 当她看到许念起来的时候,眉梢都挂上了喜悦。 “徐秋哥哥!你终于醒了!” “……”徐秋是谁? 哦,是自己啊,那没事了。 许念短暂的身份交换错觉之后,认清楚了自己的确是来到了北海龙庭的事实,而面前的女孩子自然就是北海龙庭的小公主珊瑚了。 自己怎么就从白玉京到了北海龙庭? 这是许念没有想通的。 “我怎么在这儿?” 许念 珊瑚奇怪的看着这个俊朗又总是懒懒散散的少年。 “……这件事情,不应该问徐秋哥哥自己吗?” 许念看了看周围,摇摇头说。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怎么过来的,睡了一觉就成这样了。” “睡了一觉……怎么可能啊,梦游还能梦成这样的?徐秋哥哥就差点葬身鱼腹了呢。” “这话怎么说?对了,我是一开始就躺在这里的?” 小珊瑚摇摇头。 “不是诶……是出去晒太阳的蚌精发现了徐秋哥哥你正好就……飘在了海面上。” “我,飘在海面上?!” 就算是再淡定的男人听到这样的描述之时也不免稍微的有些失态。 在自己的意识里,上一刻还在白玉京里悠闲的磕着瓜子,下一刻就漂浮在了北海之上,随时都有可能葬身鱼腹,被什么鲸鱼鲨鱼分食吃掉。 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要说这是白玉京的安排,许念是怎么都不信的,毕竟从现在看来,白玉京唯一做过主动的事情就是让镜面带自己去到世界任何的角落。 但是都是给了自己选择的机会。 而这种事情 让自己熟悉又陌生,甚至还能让自己昏昏沉沉睡过去的女人?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许念大概怎么费劲的脑汁的去想对方的意图都不会想到,此时正在晴岚宗里,悠闲的看着书的涟漪压根究是当时随便选的一个地方,只是从镜子里挑了一个就把他给扔过去了。 压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考虑。 或许……这种选择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让这个少年稍微执着的多胡思乱想一会儿。 “徐秋哥哥……你好奇怪啊。” 许念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其实一点都不疼,相反,状态还十分的舒服。 就像是一个整天浑浑噩噩的人,有一天睡了一个好觉终于明白了人生意义那样的豁达通透,充满了活力。 算下来,许念觉得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不过话说,我如果飘在海上的话,我的衣服不应该是湿的么……?” 许念这才想起看看自己的衣服,结果发现…… “哦,这不是我得衣服,谁帮我换的,你?” 小珊瑚立马红了俏脸,娇嗔的跺跺脚。 “徐秋哥哥!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呢,怎么会做这种下流的事情!是龙庭里的下人帮你换的啦。” 许念没有什么反应,其实谁帮自己换的都差不多,反正自己不可能吃亏就是了……不对,有人可能大饱眼福。 “不过……为什么龙庭里有这种衣服,这不是陆地上的人穿的么,你们龙人族好像不穿这种服饰来着。” 这种男子的长衫适合陆地上,但是一点都不适合在海底的龙人族。 所以这里的男子女子一般穿的都是比较贴体紧致的衣衫,方便游动,当然……也会被动的显得性感。 小珊瑚手指放在唇间,思考着说。 “我也不知道诶……母亲大人上次从陆地上购置了一批这种衣衫……也不是给族人准备的,正好这次给徐秋哥哥用上了……” 好家伙,合着那个女人早有准备……但是想想就知道,一定是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准备的。 “好吧……不过我还有事儿,这次不能待太久,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许念得趁着那个欲望强烈的女人赶到之前赶紧离开,否则这一纠缠下去就不知道是几个日夜了。 自己不知道得消瘦多少…… 可是刚下床。 “哟,徐公子醒了就打算走?不准备留下来吃顿饭么?” “……” 于是乎妖娆妩媚的声线仿佛是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恰好的出现了。 12 她和她的星空 许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小珊瑚在旁边眨了眨眼睛。 而坐在对面的成熟妩媚,并且异常高挑的女子则是保持冷淡又显得刻意的微笑。 恩,是那种让人浑身不适的感觉。 三个人看起来是围绕着一张桌子展开的对峙局面,桌子上放着琳琅满目的食物还有美酒,但是似乎谁都没有先动筷子。 许念不动是因为……看到了春神酒,总觉得有些古怪,不对劲,有些不好的回忆涌上了心头,自己的清白就差不多是被这玩意儿毁于一旦的。 而含萱没有动筷子的理由也很简单,对面这个少年还没有动呢,自己也没有那么饿。 至于小珊瑚早就馋了,只是硬是忍住没有动是因为……徐秋哥哥和母亲大人看起来好奇怪哦,他们两个是有仇吗?为什么气氛显得这么僵硬呢? 自己是不是应该挺身而出,打破这样的僵局,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 场面仿佛凝固的时候。 “啊……母……”小珊瑚刚刚准备张嘴。 “徐先生要是想来在港口找人说一声就行,那边有北海龙庭专门的人接待,他知道你的存在,大可不必一个去海上漂流。” 含萱就开口了。 许念显得有些尴尬的看向另一边。 “恩……出了点意外,总的来说,我可能比较喜欢游泳。” 含萱忍住笑容。 “那怎么还昏迷了?” “啊,只是睡着了而已。” “徐先生果然是徐先生,在北海上都可以这么悠闲惬意呢。” 小珊瑚眨着眼睛,她也在憋着笑容,其实她也觉得好笑,就是不知道哪里好笑而已。 许念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还可以,风光还不错。” “哦,这样么。如果觉得不错,徐先生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反正不缺房间。” “啊,这就……” “对吧珊瑚?你也很想跟徐先生学习学习吧?” 直接打断的许念的话语,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小珊瑚。 现在还显得青涩稚嫩的少女恍惚了一下,立马点点头。 “是啊是啊!徐秋哥哥多住一段时间嘛,北海里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呢!” 果然……什么都豁出去的女人说话就是硬气,说话间大有一种破罐破摔,所以可以随意颐指气使的架势。你要么就抛弃嘛,抛弃了老娘转身就绿了你,看看到底后悔的人是谁。 对方的眼神明显写着这样的情绪。 许念也是颇为无奈。 “这个好像不行,本来就是随便逛一逛,留太久的话……” 听到这句话的含萱,只是慢条斯理的拿起了筷子。 “哦,也没有关系,毕竟徐先生是要傲游天南地北的人呢,不应该束缚在一个小地方,也理所当然的不需要任何的束缚和约束,珊瑚,我们应该懂事。毕竟我们两母女孤苦无依已经这么久了,等到什么时候再碰到徐先生这么一个男子……” 小珊瑚当然听不懂自己母亲为什么要说这看起来很奇怪的话。 许念却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啊……我知道了,多待几天吧,也没有那么急迫。” 这种威胁的话也就含萱说的出了,其实许念没有那么多压力,只是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办法,准确的抓住了所有男人的软肋,就是碰过的东西很难拱手让人。 心防会在产生接触的那一瞬间猝然的瓦解。 不过最近许念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也能算得上是顺水推舟,何况北海龙庭和魔域的环境很不一样,不是魔域那种干燥的环境,这里有些潮湿,但是有着海水包裹的那种懒洋洋的气息,如果能适应的话,其实是相当舒服的地方。 毕竟气温总是合适,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让人汗流浃背……等等,气温不会,但是人会。 “是吗!太好了~徐秋哥哥赶紧吃完吧,吃完我带你去玩!” 出奇意料的,对许念颇有执念,现在还没有诞生太多控制欲但是已经有苗头的含萱没有阻止,而是点头说。 “先吃点东西再去,还有不要太贪玩,让人家操心。” “好啦~放心好了珊瑚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啦~娘亲最好了~” 小珊瑚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说含萱的好,眼里满满的都是感激,殊不知许念现在微微眯着的眼睛是因为在桌下…… 那得天独厚,十分高挑的女子,已经将自己鹤立鸡群,几乎可是傲视群芳的长腿伸到了许念的腿上。 鞋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脱掉了。 许念能感觉到的是一只完美的赤足,正在自己敏感的大腿肌肤上摩擦。 当然是隔着衣衫的,只是对方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从大腿前侧,到大腿的内侧……她都游离的得心应手。 好像对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甚至能准确的捕捉到重点。 一边看着自己女儿对自己的感激,她的动作就好像变得更加张狂了,许念甚至觉得对方屈起来的膝盖会不知道在哪一刻就将桌子顶翻一样。 毕竟桌子也不算太大,而对方的长腿的确修长的过分。 不过……抗在肩头的时候,那感觉也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 嘶……自己都在想什么? 可耻。 许念自觉可耻。 小许念当然也就可耻却硬气了起来。 明显感觉到变化的含萱隔着桌子望着许念,在小珊瑚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妩媚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可是就在这个关头,给予了自己极致的敏感的触感之后,含萱的脚就离开了,然后慢条斯理的吃起了北海龙庭绝对不会缺少的各种海鲜来。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妖娆妩媚,成熟又很懂的女子。 对方挑衅的投来目光,最懂的一刻大概就是此时,给予对方热烈的触感,但是又迅速的抽离,然后迅速的变成端庄优雅,甚至带一点冷静的架势。 就好像前一刻撩拨自己的人不是她一样,这样能准确的激发男人的占有欲。 让面前这个少年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按在桌子上,直呼超市里扫货。 不过许念也不至于急切到这个份上,很快的冷静下来,压制心底升腾的火焰。 他也慢条斯理的吃起了东西。 直到这顿暗流涌动还夹杂一些勾心斗角的饭菜总算吃完。 小珊瑚迫不及待的拉起了许念。 “徐秋哥哥我们出去吧!” 许念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此时和珊瑚出去,总比三个人待着这里彼此对峙要好,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还要忍受含萱的骚扰,恩,的确不是正常人简单能承受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含萱突然说。 “对了,避水丹别忘了。” “是哦……” 因为心急,小珊瑚整个人都要出去了,所以自然是许念回过身去接含萱递过来的瓷瓶。 许念拿过瓷瓶的时候没有多想,但是松手的含萱却准确的在许念的手背上留下了动人的弧线,那一瞬间仿佛电流经过的触感…… 一定是用上气机了,但是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特,你哪怕知道其中的隐情,身体却好像还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对方产生些许的波动。 许念没有表现出什么,正常的转身,这种程度还不算是什么,毕竟是相当能克制自我欲望的男人。 只是当许念转过身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臀部……被捏了一下。 不是手指,而是整个手掌…… ??? 许念当场就转过身给了含萱几个大大的问号,显然不明白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特殊的癖好。 含萱却是笑吟吟的看着许念,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下子就不是什么欲望了,许念甚至有点恐慌,奇怪的女人,奇怪的癖好……她不会一直在隐藏什么吧?哪怕是在床上的时候。 “徐秋哥哥?” 门外的小珊瑚已经是迫不及待了,疑惑的看着后面。 许念无奈的转过身去。 “来了。” 走出门的时候,含萱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送,似乎这种小事并不值得。 但是许念知道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用种种奇怪的行为来让许念会在外头的时候也想到有这么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还在等你。 这种心情就的确很奇怪了。 不过还是服下了避水丹和小珊瑚一起离开了北海龙庭,暂时的收拾起那些糟糕古怪的心情。 避水丹能很好的隔绝水汽,不让水汽近身,看上去就像是古怪的气息包裹了两人,那些水流自动的避开,却又能完美的托举着两人在大海里穿行,畅通无阻,如履平地。 甚至感触来说,还有点像是凭虚御空一样得飞行。 许念觉得这玩意儿如果能量产的话,应该可以发展成一个北海旅游观光的固定项目,从修行者到普通人应该络绎不绝。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许念随意的问道,也不多么好奇,毕竟属于少女的浪漫,其实在很多人看来都很幼稚单纯,但是正因为如此,这才是少女的魅力。 成年人太过成熟,丧失了童真,也会丧失浪漫,自以为高级,其实不过是在反复的自我折腾,对自己的强制要求。以至于对于某些看起来高级的东西的追求,反而使自己放弃了更多老了之后才后知后觉真正真挚的东西。 许念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保持理智也要兼具幼稚,可以摆烂,但是并不等于提前的衰老甚至心死。 少女却微微面红的笑着说。 “带许念哥哥去一个秘密基地哦~” 她如此卖着关子。 然后带着许念到了海底一处非常黑暗没有光线的地方,这里能够看见的东西不多,许念觉得脚下只有礁石。 但是少女却离开了许念一步,然后微微的抬起手来。 “好啦……徐秋哥哥,不要眨眼睛哦~” 她的手掌慢慢的上移,于是乎许念就感觉到气息的涌动。 似乎是有什么打开了。 接着在他的脚底下。 一点点的光芒绽放,接着是越来越多,如星辰点点。 无数的蚌壳打开了壳,吐露出一颗颗绽放光滑的明珠来。 许念的脚下瞬间就像是铺展开来了一条银河。 无数的星辰点缀般,他看到的不只是这些,在这些光芒的照耀下。 他看到五彩斑斓的珊瑚礁石。 果然,幼稚的浪漫从来不让人失望呢。 小珊瑚就在不远处,显得羞涩而紧张的说。 “徐秋哥哥……我把我得星空都给你看哦。” PS:今天要带爸爸去医院复查,可能还是单更~ 13 想当我女婿是吧? “其实哦,这个地方连娘亲都不知道呢。以前嘛……我很不懂事,有的时候又不理解娘亲做的事情,而且还容易误会,所以就偷偷跑出来,然后跑到这里来待一会儿。” 小珊瑚带着许念在这蜿蜒扭曲,却又十分漂亮,宛如盛景的珊瑚丛里穿行。 似乎许念能看到的每一颗礁石都是不同的颜色。 五彩斑斓的颜色,无疑证明大自然还是公平的,不只是鸟儿才拥有星空,鱼儿也应该拥有属于它们的星空。 “让我想起一件事情。” 许念在后头悠闲的跟着,已经不算是游动了,简直就是在随着小珊瑚漂浮,本来就不用走路,还能跟随这个少女的身影,连方向都不用管了。 而这些亮起在了海底的明珠,就像是房间的烛火,将每一个黑暗的地方都照耀的明亮光洁,然后那些光芒就被五彩斑斓的礁石所反射,成为了一个梦幻无比的地方。 任何人在里头都会感受到幸福,只是可惜,似乎这不是一个所有人都会发现,并且能轻松到达的地方。 普通人到了这里,无疑会被巨大的压力直接给压碎。 “什么事情?” 小珊瑚轻轻抚摸着那张开了壳的蚌壳,回过头问道。 许念笑着说。 “小孩子不是都喜欢到处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当成是什么秘密基地么。” 小珊瑚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是诶,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徐秋哥哥你怎么知道?” 许念笑着说,“小孩子都这样,可能是因为从小父母的管束,就想要找一个谁都不知道,但是又有安全感的狭小地方短暂的躲避。大概是从小就有了向往自由和叛逆的种子。” “可是长大了好像就没有了,这里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呢,至少……从徐秋哥哥把我带回来开始。” 许念点点头。 “当然,其实有些东西不能说是因为成长而消失了,而是人们长大了就觉得有更多的事情值得去关注忙碌,就需要匹配的将一些东西方向。” 小珊瑚若有所思的说。 “徐秋哥哥,你这句话和我娘亲说的一句话很像呢。” “什么话?” 小珊瑚声音都放低了一点,眼神有些躲闪的看着许念。 “她说……女子就要靠自己,太依赖男人的话……男人找到更年轻漂亮的女子,就会把以前的女子放下……” “你娘都跟你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 含萱也好意思说女子要靠自己? 如果真是如此……自己的清白又怎么会毁于一旦呢? 小珊瑚眨了眨眼睛。 “她说男人都这样啦,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但是她也说不能怪男人,因为很多人都是这样,新鲜感胜过那个叫什么来着……恩,日久生情!” 小珊瑚微红着俏脸如此说道。 看样子好像是完全把她那个不着调的娘亲的话给听进去了。 许念没好气的说。 “小小年纪别考虑这些有的没的,等你长大就会清楚这些事情。” 小珊瑚却不依不饶的看着许念。 “我现在也不小啦!到、到明年就是龙人族女子可以婚配的年纪了!只有徐秋哥哥才觉得我小,哼!” “是吗,那还看不出来呢。怎么,有想要的良配了没?” 许念随意的问道。 周围的气泡经过自己的身边,但是神奇的是在避水丹的作用下,竟然连自己的衣衫都无法湿润。 小珊瑚顿时气鼓鼓的看着许念。 “徐秋哥哥就那么想让我嫁人吗?” 许念摇摇头。 “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喜欢的人就尽量不要错过,而且早点跟你娘亲说,虽然你娘亲其他的地方不靠谱,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不然怎么就在那天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拿捏了呢? 虽然有春神酒的作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自己仅有的弱点。 “哼,才不要徐秋哥哥管!” “你自己得考虑,不然一辈子不嫁人?” “就不嫁!” “那不嫁人干嘛?” 许念好笑的逗弄着这个少女,其实他也不认为女子一定要嫁人,尤其是有能力的女子,嫁人是一种浪费,说不定遇到一个不好的男人就因此荒废了自己的一生,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如果不是绝对的感情,那种无法阻碍的心里的冲动,基本上婚配就是弱者的行为,寻找一个可靠的依附罢了,只是这样的弱势行为没有人嘲笑,因为对于男子而言也是各取所需。 但是小珊瑚的身份显然不一样。 小珊瑚气鼓鼓的看着许念,仿佛在看一个大猪蹄子。 “就不嫁,烦死你和娘亲,天天赖着你们!” 说着说着,还搂住了许念的手臂,似乎大有一种就此纠缠一生,绝对不放手的架势。 许念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看到了这样的珊瑚海,他好像就没有了什么嘲讽的心思。 和少女在外头闲逛了一下,然后回到了北海龙庭,接着被小珊瑚缠着教她修行的基本功法。 其实许念也没有基本的修行过……哦,还是有的,那就是洛汐还在欢喜宗的时候,许念为了掩盖自己身体玉气的存在,装模作样的补充真气。 想到此,许念还是教会了少女基本的修行法门。 小珊瑚的修行天赋十分不错,很快就学会了许念讲述的口诀和运转的方式。 虽然要淬炼出 至少自己总算是对身边的女子做了一件正经事儿。 因为许念的到来,含萱还特地的举行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晚宴。 算是招待许念一个人的,晚宴十分热闹,其他龙人族也将许念当成是恩人看待,自然是其乐融融。 只是在晚宴上,许念看着自己酒杯里的春神酒……再看看隔得不远的那个高挑女人…… 他就叹了口气。 早就知道,之前走不了,必定就有一场血战。 “好啦,徐秋哥哥我会努力修行的!以后一定要帮上你的忙!” 在晚宴结束之后,小珊瑚特地找到了许念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这可爱认真的模样也让许念忍不住伸手扶了扶女孩子的脑袋。 “你能照顾好自己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哼哼,瞧不起谁呢~以后一定要让徐秋哥哥刮目相看!” 说完,小珊瑚并没有马上离开,却是在许念的身前踮起脚尖,仿佛是要趁其不备似的,亲了一下许念的侧脸,然后红着脸仓皇的跑开。 踉踉跄跄的,差点把路旁的礁石给撞碎。 真有她的。 这是要成金刚萝莉吗? 许念笑着摇摇头,没有去管侧脸微微湿润的口水痕迹了,自己也没有那种洁癖,又不是洛汐。 他刚刚想进入自己的房间,脚步就迟疑了一下。 皱了皱眉头。 手掌都按在了门上,却是戛然而止,仿佛在考虑什么事情似的。 不过犹豫了不到一会儿,他还是推开了门。 推开门就看到了不偏不倚,正好坐在自己能够看见的正面位置的女人。 她有着水蓝色的长发,有着柔美又诱人的体态,仅仅是显得端庄正常的坐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了无尽的风情。 “对我女儿照顾的不错嘛。” 她的 许念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行吧,就是教了一下修行。” 许念面不改色的说道,然后缓缓走进来,将门关上。 虽然他没有想什么事情,但是要是让别人看到还是不好。 坐在了含萱的对面,能够看到这个女人微红的面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似乎也喝了不少。 万恶的春神酒。 “教了一下修行就亲一口?要是教别的……那是要做什么?” 许念想了想说。 “小孩子嘛,不懂事随便亲的,不能当真。” 含萱气的笑出声来。 “你还真是不要脸,珊瑚还这么小!” 许念慵懒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喝的虽然不是太多,但是脸颊似乎有些僵硬。 “她都说她明年可以婚配了,还小?” “所以呢?你不装了是吧?” 含萱的架势简直要掀桌子了似的。 许念莫名其妙看着这个一提女儿就炸毛的女人。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装过?” “……”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那种念头,你防贼似的……关键是我想你也防不住吧,还不是全靠我自己的道德底线?” 许念说的义正言辞,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 但是可惜的时候,女人是一个心中有道理,但是绝对不和你讲道理的生物。 她的规矩才是规矩,你的道理只是强词夺理。 于是乎,含萱就直接站起身来了。 还别说,这个身高,突然站起来,的确是能吓人一跳的。 然后带着酒劲的女子直接走到了许念的面前。 端起了这个男人的下巴。 许念莫名其妙,并且感觉变扭的看着含萱。 “你干嘛?” 含萱冷笑起来,但是她的眼神似乎已经有了妩媚的春意。 恩……就像是浅草刚刚钻出泥土,不仅仅是带来了芬芳,也带来了盎然的 “我防不住你是吧?那我榨干你,这行不行?” 许念愣了一下。 “这不太好吧。” 然后他就看到了面前什么东西晃了自己一下。 很白,很亮,很刺眼。 接着奶香味就扑面而来,直接要将自己的脸盖住,将自己的鼻息和嘴都堵住。 然后还能听到她似乎带着怒气和一点不正常喘息的声音。 “想当我女婿是吧?好儿子喝奶。” PS:端午和六一一起,总而言之就是要开心~然后顺便求个票啊!! 14 不如再死一遍 惊喜不一定完全指的是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东西。 还有可能是你本来已经知道了将会发生什么,但是你没有想到,发生的方式,发生的过程,仍然是出乎你的预料,带给了你比原来的预期更加疯狂的体验。 恩……这个惊喜说的就是含萱没有错了。 这种事情嘛……许念也不能说多么的总结出来经验,只是说这个女人……的确很会。 当然不是说什么‘喂奶’不喂奶的,那玩意儿就是胡说八道的,压根就没有奶!一滴都没有! 只是说这个女人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的确可以给人意想不到的触感。 比如说……夸张的姿势,以及……十分紧致的贴合。 因为身材的高挑,导致了契合的点也是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 而且这个女人本身的风情万种,该配合的时候配合,不想配合你的时候……还想让你配合她。 这个年纪的女人的确是能坐地吸土的。 光是 衣衫已经不知道掉在哪里的许念正坐在床头,而此时只有薄薄的毯子,微微遮盖身躯的女子就躺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你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含萱慵懒的翻了个身子,侧着身子躺着更加舒服,同时顺便将许念的一只手抱过来,抱在了胸前。 这句话倒不是说许念之前‘不卖力’,只是在结束之后的男人,迅速的抽离了原本的状态。 一下子就回到了那个游离世界之外的许念。 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心跳平稳,呼吸似乎听不到,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得模糊。 许念回过神来。 “没什么,一些有的没的。” “有的没的是什么?你最近好像很奇怪啊。” “你最近不就见到我这一次?” 含萱嗤笑了一声,许念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是被什么包裹了起来。这个位置好像不太对,不是沟啊…… 许念的眼神稍微下移一点,就看到了那下沿…… 哦,这就可以理解了。 不过她跑步的时候应该挺难受的吧? 毕竟这个身材的幅度……想想就挺疼。 “见一次怎么了?你这个人,以前状态就差不多,没有事儿你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关键是认真起来,倒是让人放心不下。” 似乎整天无所谓的人,突然的认真就会让人特别在意。 “还好吧,其实都是一些到时候就会知道得破事儿,我刚好想一下而已,其实也没什么。” 那些事情许念知道,想也是没有用的,只要等到真的发生的时候,才明白是什么样子。 含萱短暂的休息期间,无聊的扳着许念的手指头,仿佛成为了消遣的玩具一样。 “人都是这样,想着也是没意义的事情,但是就是控制不住遐想。说来上天把人打造成这样的生物,用意何在呢?” 许念没有心情回答这样的哲学问题,他只是摇摇头。 “不知道,反正不想也没用,想也没用。” “噗嗤……你这个时候就特别像是小孩子。” “是吗?” “当然了,不知道和谁赌气,和命运,和天地,还是和你自己?” “恩……有吗,赌气是很幼稚的事情。” “或许吧,但是呢,幼稚的事情有着独特的魔力,比如就显得你有了一些人情味,显得你惹人疼爱。” 含萱这么说着,然后撑起身子来。 薄薄的毯子就从她的身上滑落下来,然后露出来了白皙的,如绸缎一般漂亮的肌肤来。 当然,那悬挂在胸前的雪峰,漂亮的不可方物,当然,也是诱人的果实,出现在了许念的面前。 不过刚刚结束战斗,许念现在的控制力还不错。 不至于立马垂涎三尺化身成为野兽,他只是眼波平静的看着这个女人缓缓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她伸手缓缓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然后让自己的脸颊可以倚靠在她伟岸的胸前。 当然能感受到对方肌肤的细腻,甚至能闻到淡淡的香味,自己没少在她的这个部位流连。 她轻声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没有接触你的时候呢,看到你的确是一个神秘的男人,但是接触了之后,你却更像是一个孩子。” “……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个女人想什么呢?就这么喜欢触碰禁忌么? 虽然说许念的脑海里,对于道德观念有限,正义与邪恶也没有太明显的分界线,不过对于别人而言,这种伦理纲常能这么轻易的打破么?甚至是触碰都有人避之不及。 “你想什么呢?” 含萱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许念的后背,接着松开他,然后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少年的眼眸,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最后带着笑意。 “是和对待珊瑚不一样得感觉,该怎么跟你形容呢……” 她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游离。 许念以为她要说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说法。 但是接着就感觉到了自己小腹下的位置,被一只手所侵扰了。 她轻轻的触碰,接着是准确的握住。 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手里,无法逃脱。 许念的表情就无奈了起来。 “又开始了?” 含萱微笑着,她甚至松开了手,接着在有了规模的敏感部位上,仅仅用着她挺翘又圆.润的臀儿摩擦。 许念很想倒吸一口冷气,但是忍住了。 她的气息开始不稳定,微微喘着粗气,却说。 “为什么一想起我可以把你当孩子疼爱,妾身就有些脸红了呢。” 许念感觉到了湿润,也明白自己正在慢慢的变得湿润。 拖拽在草地上的圆木,会因为芳草萋萋而满是水痕。 而当它无意义的拖行,仿佛原地踏步的前后移动时,草地却会陡然的塌陷。 然后落入陷阱之中。 仅仅是初步的落入,就让两个人的动作同时戛然而止。 他们默契的深吸了口气。 许念看到了对方眼中燃烧的情欲,不愧是这个年纪的成熟女子。 稍微的动作就会让她燃烧,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一切措施。 许念没有说话,没有回答。 就看这个女人一点一点的挪动,她还紧紧皱起了眉头。 仰起头来的女子脖子光滑,没有颈纹。 微微张开的红唇似乎还有晶莹的丝线勾连,她的脚趾都全部蜷缩起来了。 从她的喉咙里,挤出了腻人的声线。 “果然啊……说到孩子与母亲……你就会变成这样……好烫。” “……” 许念似乎是生气了,对方仿佛想要将两人的关系拉去一个更危险的深渊。 会让关系失控吗? 似乎现在只有说不清的刺激和火热刺激心头。 于是乎少年伸出双手来,直接是搂住了这个女人的腰肢,双臂在她细腻的腰后交叠,仿佛成为了最牢不可破的锁链。 两人的身体没有了一点距离的接近,似乎所有的部位都能完美的契合上。 察觉到这一刻变化的含萱都忍不住自己潮湿又敏感的感觉了。 她的双手就这么自然,或者说是一种本能,在最不能确定的时候抱紧唯一的倚靠。 需求的安全感全都在他的身上传递给自己。 她吐气如兰。 “难道我说错了么……你们人啊,就是害怕触碰禁忌,但是有个道理很有趣,越是害怕的东西,其实尝试起来就越是刺激。这是你的禁忌吗?你在乎伦理道德吗?” 锁紧了这个女人的许念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 “好像我不是太在乎。” 含萱嗤笑了一声。 “不过你在的环境,接受的影响,还是会有这些东西的存在,别人嘴里多么的谦恭,你就潜移默化。现在我说起来,你才会有感觉不是吗?想要怎样对待我呢……我的孩子。” 没有说儿子这么过分的词汇了。 但是孩子这样的称呼还是惹人遐想,至少许念知道对方的意思。 他都来不及回答。 含萱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很明显的颤抖,至少许念能够感受的十分清晰。 她睁开湿润的眼眸,笑容其实都有些别扭了,仿佛是无法正常的笑,但是却努力勉强。 “你看……你的身体远比你的嘴诚实呢,果然很嘴硬。” “我觉得有些话你说的对。” “这是破罐破摔的承认吗?” 许念却微微的曲起腿来。 “不算是破罐破摔,只是我觉得,有的时候人不应该太较真。” 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许念的动作。 含萱仍然在轻声的喘着气,说道,“没错……人在快乐的时候就应该无限的追求快乐,所谓的克制不过是害怕这快乐背后的负担,你又需要什么负担呢……反正大可以当成一场梦境,醒来后,一切都变成原来的样子……” “恩……穷奢极欲有的时候是个好习惯,比如现在。” 说完这句话的许念就直接站起身来。 而怀中的女子,竟然没有丝毫动摇,稳稳的落在他的怀里,而许念的手也顺便的抱住了她的腿弯。 这不是常规意义上,都能实现的动作。 对于很多条件都有要求。 但是一但实现……制造的威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至少……含萱体会过,她错愕的瞪大眼睛,她似乎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 想到以前…… 想到最可能的结果。 她喊到。 “你干什么!别、别用这个……” 许念却笑着在她耳边说。 “我一个人享受也太自私了。” “不……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想到这个少年在用某些姿势时候的能量,含萱都有些后怕。 何况现在她还不算是完全的沉沦。 而许念却深吸一口气说。 “没关系,还会活过来,再死一遍吧。” “不要!你放我下来,混蛋……你啊啊啊啊啊!” 金光照耀波光粼粼的海面。 潮汐不知疲倦,一遍遍冲撞岸边的礁石。 浪花,碎石,散落一地。 PS:双更拉!!求票~~~好像端午是后天,我错了~ 15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许念自己都这么觉得自己。 当含萱终于是扛不住自己火力全开的狂轰滥炸,终于是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床上一片狼藉。 许念没有那么容易睡着。 而含萱已经是疲惫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靠在许念的胸膛上,似乎是沉沉的睡着,微微的鼻息不是鼾声,让许念想起了桃夭大人的呼噜噜。 女子最是可爱,无论什么年纪,无论正在做什么事情…… 当然,那些最糟糕的除外。 还要再这里待几天许念没有一个特定的答案,他一贯是随心所欲,就像是河流上的一片叶子,不过是随波逐流。 自己也没有像大多数的年轻人那样,畅想过所谓的未来。 对于当下的一切其实也并不满足,只是好像也没有改变的必要。 至于生活会不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许念伸手扶了扶自己胸膛上,这个女人的水蓝色长发。 看起来在沉睡的成熟女子却睁开眼睛。 许念看着她,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一般,对视的空气仿佛都是凝固的。 “你不是睡了么。” 许念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说道。 含萱却好像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只是伸出手来,抓住了许念的手臂,然后舒舒服服的抱在了怀中。 继续的闭上眼睛,看似睡眠实则假寐。 她带着略显慵懒松散的语气说,“没有,只是休息一下……谁让你要那样。” 想起之前的旖旎,两人热烈的碰撞……现在似乎还会因此感觉到面红耳赤。 一想到这个混蛋……花样百出,硬是让自己露出生平最丢人的姿态……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还要父母亲把尿似的…… 想到这里含萱恨不得就给他的手狠狠咬下一口。 不过那种姿势对于身高腿长的含萱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男女之事……或许快乐的意义就在这里,百无禁忌,只要有一颗向着快乐的心似乎就可以了,然后竭尽全力的发泄,心中想要发泄的都可以释放出去……难怪有这么多人食髓知味。 许念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那么挑衅来着。” 含萱闭着眼睛,仿佛就能成为不自知的鸵鸟。 略显赌气的说,“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这男人,真是小心眼。” “大家都是 许念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但是突然许念想到,自己还真的有可能不是 “反正你就这性格,嘴硬心软的很。” “这好像是什么不好的评价啊。” 许念如此感慨的说道。 含萱闭着眼睛却露出了漂亮的笑容。 “挺好的,许多人都吃这一套,至少我挺吃。” 她如此说道。 许念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摸了摸这个女人的水蓝色长发。 含萱感受到了对方的动作,不需要睁开眼睛去对视,也不需要在这个时候更多的痴缠。 她只是轻轻的舒了口气,不是那种感伤的长叹。 她说。 “其实你不知道,比起之前的那些,跟你睡在一起,好像是我最安心的时候。” “为什么?” “似乎就不需要去想太多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好像什么事情到来都无所谓,就这样躺着就好,心头的事情也可以放在一边,管它什么,醒来再说。” 似乎陆淡妆,宁茴都说过类似的话,许念明白,这是名为安全感的东西,但是许念其实很惭愧,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扮演这样的角色。 明明自己是一个哪里都可以躺平,也哪里都可以离开的人。 何来的安全感呢? “可能只是你最近睡眠质量很好吧。” “那也是因为谁呢,人很难有无缘无故的改变,因为谁的出现,因为谁的离开。现在我好像已经无法想象你真的消失会是什么模样了。” 她水蓝色的长发真的很顺滑。 “还能怎么样,这个世界没有了谁都是一样得运转。” 含萱没有回答这句话。 而是闭着眼睛轻声说。 “以前我不知道我自己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好像全都是别人强加给我的,嫁给之前的龙王,亦或者是后来成为北海龙庭的龙母,别人叫我担负起龙人族的重任……其实在之前,我只是一个在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喜欢梳妆打扮的普通少女而已,这些事情,就像是被人推着,一步步过来的。” 许念打了个哈欠。 “生活就是洪流啊。” 总是推着人向前走,推着人去到应该去到的位置。 含萱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位置,在他的胸膛之左,那里有最悦耳的心跳。 “越长大就越明白的事情是,人从来都不是越来越自由,而是越来越容易失去自由。想做的事情总是被左右,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去做那些别人希望的。你也是如此么。” “以前不觉得,现在好像是这样。” 许念这么回答。 含萱笑了笑。 “所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感觉压力,什么都可以,让人感觉负担的相处就不要相处了,你随时可以离开,说真的。” 她闭着眼睛如此说道。 许念抚摸着她水蓝色的长发,没有回答。 谁都可以随时离开,不用礼貌的告别,只是回头会显得尤为狼狈,所以才有那么多舍不得。 许念没有回答。 含萱不准备说太多,她真的准备睡觉了,趁着这为数不多的安心时刻。 “真希望一直能这么轻松下去啊。” 她感慨着,可是,生活从来没有风平浪静的。 —— 北海城。 高高筑起的城楼,在最上层,如亭台一般的屋檐阳台边,站着身着白衣的男子。 他的黑发在风中飘舞。 这个方向,一眼就可以看到那片浩瀚的北海,在阳光的照耀下浮现金光粼粼的波涛。 海鸥飞行,偶尔有鱼儿欢快的跃出海面,一切似乎都很好。 只是这个男人的眉宇之间,却没有更多轻松的迹象。 “咚咚咚——” 脚步声在他的身后响起,似乎有人一步一步的步上了阶梯。 只是这个身为北海城万人之上的城主的男人没有回头。 直到对方到达自己的身后。 “康槐月,也差不多时候了吧。” 康槐月望着那片大海。 “刹主让你跟我说什么。” 身后男人语气古怪的笑了一下。 “刹主很确定了,门就在北海。你最近和北海龙庭的关系处理的不错,时机也差不多了,应该让他们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康槐月微微皱起眉头,摇摇头说。 “这个时机不好。” “为什么?” “有个人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 “一个人而已,怕什么?”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越是觉得不重要的小细节,越容易失败。” 康槐月身后的男人叹了口气。 “康槐月啊……你这个人就是太小心谨慎了,刹主的意思很明了了,北海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内,而拿到钥匙的时候,就开门的时候,你如果这个时候选择疑神疑鬼,就放弃了进入门的机会,你自己想好了。” 男人转过身,怎么来的,怎么离开。 留下康槐月看这这片金色的大海,发呆出神。 PS:狠狠的来了一波断舍离,果然,喝了酒做决定就是果断。去补个觉,起的早就在再码,我要疯狂码字! 16 关于我摆烂的一天 秋天。 叶子变黄,风也萧瑟。 似乎这是一个容易让人感受到悲伤的季节。 可能是没有来由的,可能就是忙活了一天,随意的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就突然的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 这种事情很难形容,好像细微的气温,以及风向的改变都能影响不少东西的存在。 “喵呜~” 桃夭大人舒服的在窗台的位置伸了一个懒腰。 身上厚厚的毛发让她看起来毛茸茸的,当然也能抵御寒冷的侵袭,如果不是伸懒腰的话,或许许念都不会去想起,其实这只肥猫还真的是体态挺修长的。 许念才醒,没有起床。 他最近好像变得越来越懒惰了,好像是因为前一个月的事情的确是不少,自己忙活了不少地方,以至于都没有什么心思专心的摆烂。 这个月算是恢复了正常的作态。 那就是睡觉要睡到自然醒,不被任何无聊的人打扰,无意义的约会亦或者交际直接避开,自己这个月似乎不记得多少次拒绝宁茴明面或者暗示自己去吃饭的提议了。 倒不是对那个少女感觉到厌倦,只是对于忙碌的,提前一天就计划明天的生活感觉到了一定程度的厌烦。 如同需要将凌乱的事情清除,将杂草全部除掉一样,许念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就是全都丢在一边。 虽然看起来后患无穷……恩,但是很爽。 就这种什么也不用管,像是一个孩子那样,跟全世界赌气,不给就闹,不同意就哭,有困难就直接甩手走人。 “我真是个天才。” 许念翻过身子,舒舒服服的抱住了被子,就像是孩子那样,双腿夹住被子,获得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幸福感。 “喵呜?” 抬起眼的桃夭大人从窗户上,跳到了床上,这看似有些遥远的距离,逃不过桃夭大人轻轻的一跃。 许念看了桃夭一眼。 “你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我就不陪你了。” 他像是对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的妹妹一样说着这样的话,听起来真像是一个疲惫的大人。 “喵呜!” 桃夭大人抗疫了一下,用尖锐的牙齿咬了一口少年的手指。 许念也没有喊痛,只是平静的看着生气的桃夭大人。 “哼!” 桃夭大人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离开了床,然后跳到了窗户上,接着往窗户外头一跳,就真的消失了。 许念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这才是应该属于我的生活啊……” 他闭上眼睛,但是很快想到了什么。 “恩?她刚刚是哼了一声?” 挺离谱的。 许念一直都希望自己的生活每天都能这样,没有关于明天的烦恼,也没有关于昨天的纠结遗憾。 每一天就算是虚无度日的,那也满足的不得了。 可是许念应该想到,这样的日子的确不能永远持续……恩,可能一天都很困难。 “砰!” 门就直接被踹开了。 许念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门口。 很难想象,洛汐都不在欢喜宗了,怎么还有人踹门? 难道洛汐也有一个妹妹? 好吧,出现在门口的不是洛汐也不是洛汐的妹妹,的确是一个臭妹妹没错了,背着大刀,系上了高高的马尾。 这样的装扮似乎很久没有看到了,看到一次就觉得这个女孩子要叫上自己出去砍人。 “你能不能好点对我得门?这个门已经经不起几次修缮了。” 比起自己,更应该同情的是自己的门,总是处在摇摇欲坠的边缘,甚至自己都不敢给它上一把锁,生怕那天就直接被拆了。 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要是换一扇,许念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虽然他也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而直接就这么堂而皇之,带着光线进入许念房间的宁缘一点愧疚都没有,只是冷哼一声,然后看着床上的许念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躺在床上?” 许念面无表情的看着宁缘,顺便抱紧了自己的被子。 “不管什么时候我出现在床上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出现在这里的你吧?” 宁缘冷哼一声。 “哼,我出现在这里怎么了?你房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藏着女人?” 许念以为她只是这么说说,却没有想到这个高马尾少女真的就开始在他的房间有模有样的搜寻了起来。 许念这就没好气了,天知道要让自己的房间保持干净整洁需要多么努力。 “你干嘛,我这房间藏的下人吗?” “那就不知道了……万一在床底呢。” “在床底关你什么事情?” 宁缘立马直勾勾的看着许念,许念也十分坦然的直勾勾的看着宁缘。 “你……你怎么能这样?” 她仿佛在质问,坚强的女孩子瞬间的委屈就会很让人心疼,所以许念挺讨厌自己的感觉的。 他无奈的看了一眼宁缘。 “跟你好好说话你又不听。”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 宁缘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为了不让眼泪掉落的逞强一样。 好吧,虽然她不至于这么简单就哭泣。 “我的意思是……你有事没事?有事就说别搞这些有的没的。” 语气也不自禁的软化了一些。 虽然自己还是抱着被子,但是心情完全变了,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要获得满足感,而是怀揣对自己的憎恶。 这个心软的自己,真是糟糕。 宁缘看了一眼许念,还是冷哼一声,不过这个声音就显得可爱多了。 “叫你出去走走,姐姐说你有差不多二十天没有出门了,怕你死在房间里,让我过来看看尸体发臭了没。” 有那么久吗? 许念自己也不知道。 “这一听就知道不是你姐能说出来的话。” 许念虽然不能说对每个人知根知底的了解,但是用脚想也知道宁茴不是这样的人。 “是我说的怎么了嘛!看你死了没,帮你来收尸。” 宁缘现在已经从骄傲的气质变成了另外一种,那就是骄横。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就是穷横穷横的。 “没怎么……就是今天不出门,你也看过我了,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宁缘看了许念一眼。 “你怎么了你今天不出门?不舒服?” 看起来好像还关心起来了对方。 许念摇摇头,抱着被子。 “没有,就是不想出门,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宁缘生气的看着许念。 “你不是不想出门,你是不想跟我出门吧!” “谁都一样,都不想。” “那你什么时候想出门?” “……最近都不想。” “那我明天再来。” “有这个必要?” 许念无奈这个少女奇怪的执着。 宁缘似乎赌气似的点点头,“凭什么姐姐叫你你就去哪里都行,我赖着也要把你赖出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就要开始十二洞天的试炼大会了吧?你不忙吗?” 宁缘愣了愣。 “什么试炼大会?” 许念头疼的扶了扶额头。 “就是每四年都会进行的十二洞天试炼,弟子切磋,决定排名……你肯定在欢喜宗入选的名单之内,你不用去准备?” 宁缘恍惚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既然如此,那不就更没有机会了?你赶紧起来。”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仰起头来。 “明天吧,明天出去。” “真的?” 宁缘不确定的看着许念。 许念点点头。 “当然,不骗你。” “骗人是小狗。” “好。” 看着宁缘将信将疑的出了门。 许念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当一回小狗来着的时候。 “砰!” 木屑在飞。 门剧烈的摇晃,许念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和这扇门连为一体,都快要碎了。 “你踢门干什么?!”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门口出现的另一个身影。 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陆淡妆,她眨了眨眼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样子,如同乖巧的孩子。 “我看洛汐经常这样,也试一试嘛,帮你找一下故人的感觉。” “我故你个头,你有事没事?”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自己还是在床上抱着被子,但是理直气壮。 “今天天气好好呀~一起出去玩吗?” 陆淡妆也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许念看了看窗台的位置。 “连太阳都没有,天气哪儿好了?” “就是这个时候才好,秋高气爽的,吹着可舒服了。” 陆淡妆靠近了床边,许念直接一个拒绝。 “别靠过来,我不想出去,我也不想你上床。” “那你想干嘛?” “我想一个人睡觉,谢谢。” 陆淡妆站在床边,闷声闷气的看着许念。 “怎么能这样呢,辜负好天气和好女孩是要被惩罚的!” “不好意思我好像从来没有辜负过。” 这些女孩也算是好女孩的话,那自己就真的是欢喜宗最后的单纯了。自己本来就是! “不管嘛,要去要去,你都好久没有陪我一起出去玩了~不管嘛~~” 少女摇晃着许念的手臂,似乎在用撒娇发起攻势,许念叹了口气。 “明天吧。” “明天可以吗?你不会骗我吧?” “恩,不会的。” “那骗人是小狗哦!” “……好。” 这就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吗。 等到陆淡妆依依不舍的离开,许念从床上起来了。 他懒得管这些破事儿了,直接进入了白玉京。 明天当不当小狗无所谓了,反正承诺只有在说出口的瞬间才作数。 至于到了白玉京之后,自己要去哪儿短暂的逃离两个难缠的少女,过上自己想要的舒服生活呢? 他看着镜子陷入了沉思。 然后做出了决定。 “随便吧,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 镜子不会回答,只是开始浮现波纹。 光芒一点点的要将这个少年吞没。 很短暂的坠入云雾的触感。 他下落。 然后出现在了一张床上,他躺着。 没有声音。 运气不错么,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许念睁开眼。 就看到了此时正坐在了床边,望着自己,一言不发的成熟女人。 ……自己怎么忘了,还有个不能说话的韩雪衣? PS:端午快乐啦!求个月票宝贝们~~也太少了巴~ 17 男人的承诺! 作为澹台洛水的师父,也是昆仑宫上一代的佼佼者。 其实韩雪衣突然的销声匿迹不是没有掀起一点风浪的。 至少当时,是有无数人对这件事情提起过短暂又脆弱的意见的,不过在这个人人修自己,莫管他人事的世界,这样的声音也当然很快的消失了。 只剩下一个澹台洛水独自坚持,当然这样的坚持随着她终于登上参剑壁,将自己封锁起来之后,也就暂时放下了。 韩雪衣当然也会明白,其实没有什么人可以指望,当某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孤立无援的你,似乎就只能开始埋怨命运的不公。 命运真的不公么?还是说,只不过是自己一直做错了选择。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夜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孤独的生活在悬崖边,一开窗就会是萧瑟的冷风,入夜还能听到来自悬崖下,深渊里,那让人倍感绝望的哀嚎。 仿佛是一个个来自地府里的灵魂,不甘的怒吼。 如果生命之中要有曙光,该是什么时候到来呢,还是永远不会到来,韩雪衣并不能奢望。 只是后来这个男人出现了,出现的似乎没有缘由,十分突然。 甚至韩雪衣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没有被恒温给察觉的。 少年的面目,年轻俊朗的过分,外头那些风华正茂的女子,大概都会因为这个少年而心动,韩雪衣的确能给出这样的评价,只是对于自己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后来知道了一点,他的出现只有可能是因为澹台洛水。 韩雪衣大概也知道为什么澹台洛水,自己的徒弟,会让这个少年进入自己的房间。 只是到了这个份上,无数在绝望里挣扎的日夜都这样煎熬的过去了,她也不想要将其他无辜的人拉入漩涡了。 而这个晚上,似乎和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都没有什么不同。 看着澹台洛水送来的书,到了黄昏,到了日暮,连烛火都懒得点起的韩雪衣早早的在床上等待入睡,只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睡了不到一会儿就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就坐起身来的时候。 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微风的吹拂。 明明关好了窗户,微风又要从哪里过来?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要清楚,这样的情况不正常。 只是当她回头的时候,也没能预料到,一个男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床上,甚至还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韩雪衣愣了愣,当对方睁开眼睛,如同醒来的瞬间。 韩雪衣才意识到对方是谁。 她错愕了一下,都差点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却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更是显得有些迷茫,随即变得好像有些苦恼。 “怎么到这里来了……” 韩雪衣不明所以的看着许念。 按道理来说……他的能力能在恍惚之间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应该并不意外。 只是这个表情就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似的,既然不是太想,又为什么过来呢? 许念看着眼神古怪,坐在床边的韩雪衣。 眼神稍微的停留了一会儿…… 韩雪衣……穿的好像十分轻薄,虽然她的睡衣不是含萱,亦或者沈欲那种成熟女人又妖娆妩媚,又富丽堂皇的款式。 但是一个轻薄似乎就足够了,不够透明,但是身材很好。 胸口微微敞开的春光显得白腻诱人,深深地沟壑虽然没有光线,却不妨碍许念看的清清楚楚。 垂下来的睡衣遮挡的腰线到底有多细腻,这不能准确的知道,大概是需要细细的丈量。 但是成熟女人坐在床边的姿态,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诱人的画作。 那浑.圆的,被裙摆所包裹,虽然看不见完全的肌肤,但是却能临摹出蜜.桃一般形状的臀线,简直只能用完美可口来形容。 虽然许念的眼神只是‘略带欣赏’的短暂停留,然后很快挪开。 但是对自己身子还是相当敏感的韩雪衣却分明感觉到了什么。 她愣了一下,似乎后知后觉,直接退到了床尾,尽量远离许念的位置,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胸.脯。 许念无奈的看着一下子深陷阴影里的女人。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 “放心好了,我来这里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而且,你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更容易出事嘛?” “……” 韩雪衣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能准确知道对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说……娇柔女子,做出害怕紧张,容易被欺负的模样,其实更容易被欺负? 虽然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刚刚对方那灼热的眼神……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坦然在对方的面前吧。 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许念侧过头,好像在床上寻找什么,接着抛过来了一件衣服。 是自己的外衫。 他平静的说。 “放心好了,我不看,你先套上。” “……” 韩雪衣看着对方闭上眼睛然后又躺下去,她迟疑了一下。 还是轻手轻脚的穿上了衣服。 这下算是安定了许多,毕竟她也能知道,如果这个男子想要对自己实施什么恶劣行为……自己好像是根本没有能力阻止的,甚至好像连求死都做不到。 穿好衣服之后…… 韩雪衣看到对方还在闭着眼睛。 还没有起身,她有些迟疑,又不能开口提醒对方。 自己弄出了一点动静,但是对方好像压根没有察觉到。 她想了想,还是下了床,然后站在床边,谨慎又小心的伸出手,用自己的食指,轻轻的戳了一下许念的胳膊。 “……” 许念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望着自己,显得无辜又弱小,年纪却不那么年少的女人正看着自己。 他望着她。 “穿好了?” 韩雪衣拉着领口,点点头。 许念也点点头。 “我如果在你床上睡一下,你会介意吗?” “……”韩雪衣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只是看着许念。 眼神将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你要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似乎不是太好。 许念一下子坐起身来,韩雪衣差点吓了一跳,身子踉跄的退后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许念。 许念却直接下了床,不是对着韩雪衣做什么,而是看到了桌子上的什么东西,他说。 “麻烦把烛点上。” “……” 韩雪衣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照做。 然后就看着少年坐在了桌子前,然后拿起了自己看过的书。 接着他说。 “你可以睡了,我保证只是看看书,什么也不做。” “……” 好奇怪的,一点都不让人放心的男人的承诺。 18 共处一室的夜晚 要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看书,一个睡觉…… 韩雪衣听都没有听说过好嘛! 但是对方真的就坐在了烛火下,有条不紊的拿起了自己看过的书,然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韩雪衣站在床边,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许念是为什么过来,又是不是真的在看书。 一方面觉得大概这样的人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应该是有些目的的。 但是 于是乎当这样的场面出现的时候,韩雪衣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坐着还是该干嘛了。 她想了一会儿,静静的坐在了床边,就观察着这个对着烛火的少年。虽然外头是黑夜,房间的光线也不怎么好,月光都没有办法彻底清皎的照耀进来。 但是烛火在他的脸上似乎很好看。 年轻的面目,年轻的身体,似乎就是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但是偏偏这个少年给别人的气质又显得不同,他不像是那些随处可见的年轻人那样,尽显锋芒,朝气蓬勃。 虽然韩雪衣在这里独居很久了,自我闭塞很多年。 但是曾经也见过不少的年轻俊彦。 他们的身上都仿佛带着一种冲劲,就算在前辈面前显得谦卑,那也是一种暂时的谦逊,等到一飞冲天之时,那样的谦逊就会变成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所有的低调和谦逊不过是一种暂时的伪装罢了。 而这个少年身上得气质就显得奇怪许多,看不到多余的欲望,也看不到特别的锋芒,就像是一潭冷酷的池水,波纹都少有,更别提温度。 于是他真的看了很久的书。 不知不觉,韩雪衣也看了许久的许念。 等到自己意识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让韩雪衣意外的还是这个少年期间没有回一次头看自己,也没有假装无所谓的跟自己说任何话。 就真的好像是在看书一样……不对,他本来就是在看书。 也不对,自己说的不是这个,他好像并非在假装看书…… 似乎了解到了这个事实的韩雪衣也没有办法安心睡下,倒不是多么担心对方做什么,而是这样的情况……自己怎么入睡呢。 于是她坐起身来了,许念似乎没有感受到这些动静,还是翻着书,看着字。 韩雪衣没有干别的事情,只是在房间内搞出了一些响动。 很快许念就听到了房间内响起的热水沸腾的声音。 接着没过多久,一缕微微的香风就靠近了自己,虽然整个房间都是她的味道。 什么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手边,许念不容易的偏开视线一看,是一杯热茶。 许念看向韩雪衣,韩雪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努力的强装无所谓的镇定。 【给你泡的……看书喝点茶吧,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招待。】 她在他的手背上这么写道。 当然,如果不把她自己算进去的话,的确是这样,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东西。 许念点点头,“谢谢了,不过其实我有书看就好。” 韩雪衣想了想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找了一张椅子,在许念旁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坐下来。 她拿过来一张纸,在上头写道。 【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看书呢?】 似乎还是很疑惑对方的奇怪举措。 许念看了一眼,然后随口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 “……” 面对的是女人奇怪的眼神,你自己来的,你不知道?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我自己选择的,该说是命运还是巧合……恩,似乎就是这样了。” 韩雪衣的脸颊微红起来。 这个年轻人胡说八道什么呢? 怎么能……随便说命运选择了自己这种话呢?他到底什么意思? 韩雪衣突然又给对方弄不会了。 许念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一回头就看到了韩雪衣眼神飘忽,脸颊微红。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似乎又随口说错话了。 于是咳嗽了一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事情的确很奇怪,没有办法跟你解释,你就当做一个巧合好了。” “……” 韩雪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没有去睡觉,而是拿起了另外一本书,在许念的旁边看了起来。 许念看了她一眼。 她写道。 【现在我也睡不着了,和你一起看看书。】 “哦。这本来就是你的地方,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许念也不管身边的女人了,就真的看起书来,没有别的事情。 韩雪衣开始看书的确不是多么专心。 因为注意力一直被旁边的许念牵着走。 但是随着双方的沉默,不能说话的自己,以及不想说话的许念。 好像渐渐的,韩雪衣的确专心了起来。 一下子就适应了这样的氛围,将书看进去,让心沉静下来。 好久都没有这么平稳安心的感受,即使两个人只是这么各自看着书。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过,随着翻书的声音,随着外头偶尔飞过的夜莺的啼叫。 韩雪衣 一个房间的男女,各自不做声,也不需要任何交流。 就这么各自看着书,慢慢等着烛火将要燃尽。 韩雪衣没有过这样的感受,竟然就这么放松下来,失去了一切的警惕,或许原本也不多。 直到她再次睁开眼。 已经天亮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还有恍惚。 似乎是在某个觉得这本书的情节有些晦涩难懂的时候,她趴在了桌子上,没过多久就因为这样的轻松氛围而失去了本来的警惕,然后就沉沉睡过去,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她下意识的望向了窗台边的位置,那个少年……没有像是一场梦境般的消失,而是坐在那里,似乎无聊的翻着书,不知道度过了多少的时辰。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放心好了,我虽然把你抱上去了,但是没有做什么,衣服也没有动。” “……” 这个时候就麻烦不要这么关心自己了好嘛! 她赌气不说话。 虽然本来就不能开口。 许念似乎也没有管她,还在看书。 只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是。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 还有。 “师父,我来给你送点衣服。您起来了吗?” “……”韩雪衣瞪大眼睛。 这一次还来不及任何反应,甚至许念的眼神才转向门口。 “嘎吱。” 门就被推开了。 19 我决定证明一下! “师父,早上……好?” 澹台洛水在过来之前绝对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比如……自己师父单独的房间里,在悬崖边的这个住处……竟然会出现一个男人坐在里头! 更加离谱的是。 这个男人……自己还认识,并且帮助了自己很多,让自己敬畏又觉得特别的对象…… 这一瞬间的目瞪口呆,自己的心情根本没有办法准确的言说。 自己该说啥呢? 澹台洛水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情真的很复杂,而且甚至……有些糟糕。 说不出来的糟糕,可能是因为震惊导致的。 她一句话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可能说:“早上好,你们昨晚睡的好嘛?我师父踢被子吗?打鼾吗?” 总不可能这样吧! 非静止画面出现了。 韩雪衣也很呆滞。 她都差点忘记了,因为自己没有办法回应澹台洛水的招呼,所以该怎么告诉对方自己醒没醒呢? 所以澹台洛水是一定会推门而入的,因为自己是她的师父,而且同为女子,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没有想到……就碰上了最不方便,或许也是最尴尬的一天。 所以韩雪衣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慌张写在了脸上。 唯一保持了镇定好像显得什么影响都没有的人,理所当然的只有许念了。 他只是看了一眼门口陷入呆滞的澹台洛水之后,就立马收回了视线,好像这一切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似的。 回过头继续平静的看着桌子上的书。 喝着昨晚自己续杯了很多次,已经不算是滚烫,只剩下凉薄的茶水。 “吸溜~” 甚至发出了吸到了茶叶的声音。 澹台洛水后知后觉的因为这个声音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为了不让那些监视韩雪衣的人看到里头的情况……更重要的是不让他们看到许念的存在,所以不管如何,她还是先进来一步,然后将门关上了。 光线一下子就昏暗起来,于是莫名其妙的,将三个人都关在了里头的狭小房间,承载了它不该承载的一切。 比如这一刻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的沉默。 “师父……你们……” 澹台洛水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来。 韩雪衣虽然不能开口,但是用眼神和动作表达,一个劲的摇头,否认澹台洛水此时显得很正常的猜想。 “那怎么会……” 澹台洛水当然相信自己的师父,毕竟她从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不能说话的原因,多半是因为自己。 但是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去相信呢,就算想要相信,也得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于是乎韩雪衣没有办法看向了许念。 许念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齐刷刷望向自己的师徒。 “现在是要我来说明一些情况吗?” 韩雪衣的眼神很简单了:不然呢? 而澹台洛水直接开口道。 “难道……要我自己猜吗……白先生你不能这么过分啊。” 许念想了想说。 “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 “……那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这个要怎么理解呢?” 澹台洛水小心翼翼的说道,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想要得到答案,但是好像又没有办法顺理成章的说出来,就显得有些委屈巴巴的。 但是眼神的确好像又是挺迫切的,看起来这也挺没辙。 许念思考了一下,然后平静的说。 “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或者糟糕,就是昨天晚上过来了,然后在你师父这里看了一晚上书。” “看了一晚上书?!” 澹台洛水声音都显得有些失控,很显然,这个答案她是怎么都想不到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你看了一晚上的书? 怎么,书是写屁股上了嘛! 白不白,圆不圆啊! 许念当然看到了澹台洛水那震惊又觉得离谱的表情。 他有些苦恼的说。 “我知道这个说法好像很奇怪,但是呢……事实的确如此,如果你不相信我得话,你可以问问你师父,她总不至于骗你。” “……”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澹台洛水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去问自己的师父。 毕竟是这个男人……就算是离谱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超脱常理的人。 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的事情,似乎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好吧……我相信白先生……” “不相信你要怎么样,你要捉奸吗?” 许念很直接的问道。 韩雪衣脸颊都红了,瞪大眼睛看着许念。 而澹台洛水则是急切起来,“没有的事情!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许念好笑的问道。 澹台洛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明明这个女子年纪也不小了,而且在外头,那些年轻弟子面前都有一种长辈师姐的风范,但是现在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两个人的面前,澹台洛水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澹台洛水求助的看向韩雪衣。 韩雪衣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 接着两个女人就不说话了。 许念看到她们不说话,自然自己也就看书去了,也不管后头她们会说些什么,反正在自己看来,这算是自己能去的地方里……恩,最安分的组合。 一个是不敢说话,一个则是不能说话。 简直完美。 许念甚至悟出来了一条人生的真理,那就是如果是找媳妇的话,找哑巴岂不是最完美的事情? 一定不会唠叨。 虽然也不会有什么回应就是了。 当许念在看书,澹台洛水和韩雪衣都有些尴尬,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准备好的事情现在也说不出口。 犹豫半天。 澹台洛水还是来到了许念的身边,小声的说。 “白先生……我要给师父试一下衣服……” “哦,怎么了,要我帮你们鉴赏一下嘛?” “……”想看女子换衣服你就直说好嘛! 许念当然只是开个玩笑。 他握着书站起身来。 “真是麻烦,书我借走了,过几天还你。” 说完这句话,许念拉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他与光线一同消失。 韩雪衣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澹台洛水则是催促韩雪衣赶紧换衣服。 韩雪衣也不知道自己的徒儿怎么显得这么急切。 不过她还是没有浪费澹台洛水的一片好心。 她还是站起身来,尝试换一下衣服,但是这一次,澹台洛水却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甚至瞄准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的韩雪衣瞬间明白了什么。 “咚!” “啊~!” 被韩雪衣一个爆栗砸在了脑门上的澹台洛水吃痛的惊呼起来。 韩雪衣也就是没有办法说话。 眼神里的薄怒分明表达了什么情绪。 澹台洛水立马委屈的道歉起来。 “我也没有不信你们啦……就是……真的很难理解,我才想着,偷看一下……” 换好衣服的韩雪衣也是无奈。 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为了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古怪的痕迹,好来确定刚才许念的话的真伪。 才要看着自己换衣服也不肯走。 她换好衣服,想了想,还是没好气的拉着澹台洛水坐了下来。 她想了想,在澹台洛水的手背上写道。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感觉到对方写的话语,澹台洛水立马俏脸红润起来,摇着头否认。 “没什么事情啊……师父你在瞎猜什么呢……” 韩雪衣白了一眼澹台洛水。 【明明你现在的态度和之前都不一样了,你刚才看到他在我房间,是不是震惊的同时还有些失望和生气?】 澹台洛水想要否认,但是看到韩雪衣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无法遮掩。 也无法欺骗这个女人,不是自己多么不会撒谎,而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你就觉得你的一切无所遁形,你的谎言是一种伤害和辜负,不管是不是善意的。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 “只有一点点……” 韩雪衣叹了口气。 接着轻轻写道。 【关于你的事情,其实我不应该管,但是有些道理想要告诉你。】 “师父你说……” 澹台洛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韩雪衣却是写道。 【喜欢一个人喜欢谁都没有错误,不用去顾忌什么事情,也不用害怕受伤,或者被欺骗。坦坦荡荡喜欢一个人,或许会被嘲笑,或许会被伤害,但是最是问心无愧。】 “没……没有喜欢……” 澹台洛水的脸颊已经红的如同个蛇果了。 韩雪衣却只是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这个年轻女人的脑袋。 然后写道。 【那就当师父胡说八道,不过你记得就好,喜欢一个人不用卑躬屈膝的特意迎合,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我希望你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即使不强大也没有关系。喜欢正好就是这么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你开开心心的去享受就好了。】 直到离开韩雪衣的房间,澹台洛水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有些空白。 也不知道自己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支持自己去喜欢那个少年……还是说,并不看好自己隐蔽的,稍有萌芽的情感? 但是一想到那个夜晚,澹台洛水又忍不住的俏脸发烫,心跳加速。 仿佛胸口还残留着那个少年的余温。 “这怎么办啊……” 她叹了口气,打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看着书,翘着二郎腿的慵懒少年。 “……” 许念抬起头看着表情呆滞的澹台洛水,然后说。 “放心好了,为了证明我的确在你师父房间看了一晚上书,所以我决定在你这里看一晚上。” 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证明的啊白先生…… 20 她很可爱! “白先生……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 澹台洛水当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这个女子很简单,无所谓的人,计较也没用,不如直接亮拳头。 而有所谓的人,自己擅长的是包容和忍让,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些消失而徒增争执。 也就是说其实不管许念说的是真是假,其实她都不会怎么样,也没有太多的小性子,也不会耍小脾气,更不会多么埋怨两人。 最多就是小小的委屈,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而已。 许念悠闲的坐在澹台洛水的床上,显得十分自然,不过澹台洛水也注意到,这个男人似乎每次出现都是在自己的床上……也挺奇怪的。 不过在师父那里就是坐在了椅子上。 是不是说明他跟自己更加亲近呢? 看似比较成熟的女子,却突然产生了这种幼稚的想法。 “倒不是什么地步的因素,是人就应该讲诚信,如果我对你而言这点信任都没有了,你以后怎么放心把其他闺蜜推荐给我。”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你怎么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恩,差点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话说,如果澹台洛水认识的每个女子都是韩雪衣那种水平的……毫无疑问,任何男人都不会错过和她做朋友的。 “白先生刚才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恩,那个不重要,是昨天没有睡好,所以嘴瓢了。” 澹台洛水小心翼翼的看了许念一眼,目光里都是埋怨的神色,但是偏偏又不敢让对方发现的柔弱姿态。 “为什么没有睡好呢……也是,和师父在一起,应该不会睡好吧。” 许念像是听不懂对方的言外之意。 “这话说的,难道你师父睡觉会打鼾还是踹被子?”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白先生总是这样……” 澹台洛水跪坐在桌子前,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张小桌子摆在了许念的腿边,然后将茶水也放了上去。 有着异常温顺和会照顾人的性格。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明明在参剑壁这么多年,是怎么锻炼出来这样的本事的,但是许念坦然接受了,没有丝毫的阻碍。 “什么叫我总是这样,你没有把意思说清楚就不能怪别人不理解,这种礼貌不是基本的吗?对了,有花生吗?” 甚至还提出了更加过分的要求。 澹台洛水却好像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看了看自己的屋子。 “我不吃花生来着……要我去别的地方弄一些吗?” “算了,别废这个劲了,我是来看书的。” “……刚刚说到哪里来了?” “不知道,我说我读春秋的。” “和我刚才说的有任何关系嘛……” 澹台洛水轻声迟疑的问道。 许念摇摇头。 “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我单纯的想说而已。” “好吧……” 澹台洛水似乎在这个少年的面前只有答应的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许念端起茶来准备喝一口。 澹台洛水看到了却握住了许念的手臂。 许念奇怪的看着对方。 “有点烫……” 澹台洛水这么轻声说着,像是犯错的孩子,许念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在自己面前说话总是这个气质,好像自己是什么恶魔似的,她则是被囚禁的无辜女孩。 不过好像这样年纪的女子做起这种事情来,也没有什么违和的,反而有一种笨蛋美人的魅力。 接着她探过头来,就在许念手中的茶杯上,轻轻的吹拂。 其实许念觉得挺离谱的,自己稍微注入玉气就能让这杯茶迅速的变冷,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的措施就无碍的喝掉这杯茶。 但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可爱之处似乎就是在这里了。 一些无意义的小举动,却有着意外的魅力。 比如现在许念就没有忍心嘲讽对方,或者是说一些过分的话。 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女子表情认真的吹拂茶水,似乎是差不多了,热气的氤氲少了不少了。 她才松开了许念的手腕。 然后蹲在一旁说。 “应该差不多了,你试试看?” “……总觉得像是母亲给孩子喂药之前的举动啊,你有这样的经验吗?” “当然没有了,白先生胡说什么呢……” 澹台洛水脸颊微红的辩解道。 “好了,你起来说话吧。” “哦……” 澹台洛水就站起身来。 许念喝了一口茶发现对方还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似的,十分膈应。 好像自己成了什么王侯将相,对方是侍奉自己的婢女。 这让许念不太适应。 “你要是没地方坐的话,你就坐旁边吧。” “诶……可以吗?” 澹台洛水愣了一下,看着许念的位置。 本能的觉得一男一女同时坐在床沿,这气氛很奇怪。 但是显然,许念想错了方向。 他只是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床板。 似乎在告诉澹台洛水空间很大,随便坐,压根就没有想到那一边的问题去。 澹台洛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但是这个女子的选择却是…… 她真的就坐了下来,虽然显得十分拘谨,坐的笔直,手放在了大腿上,老老实实。 而捧着书端着茶的少年则是靠在了另一边,慵懒的看着书。 一句话不说,尴尬的沉默,都快把孩子急的脸颊通红了。 “……恩……” 澹台洛水想要走,又觉得不合适,欲言又止就变成了压在喉咙里的奇怪声音。 “恩?” “恩……恩嗯嗯……” “恩?” “嗯……唔……嗯嗯嗯……” “你如果憋不住了,就去茅房,别拉在床上了。” 许念叹了口气说道。 “才没有!!” 澹台洛水急得站起身来。 “咚!” 但是没有想到,身材高挑的女人直接撞到了床上的横梁。 虽然不痛,但是这种狼狈侮辱性极强。 她直接捂着脑袋躺在床上抱住了被子,把自己因为极度羞耻而升温的脸颊给严严实实的遮挡住。 发出了悲鸣的声音。 好家伙,许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着奇怪的响声,看着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条蛆的女子。 “你干嘛呢?谁袭击你了嘛?” 听到许念的声音,澹台洛水直接滚了过来,然后顺手就抱住了许念的腰。 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呜呜呜……好丢人啊白先生。” “……” 被缠绕的许念愣了愣,顿了一下,他伸出手摸了摸澹台洛水的脑袋。 “不丢人,挺可爱的。” “?” 澹台洛水愣了好久,哪怕许念起身去换一杯茶了,她还在发呆。 这是这个男人应该说的话吗? 只是留给澹台洛水回忆暧昧的时间不多。 门外传来了声音,一个……澹台洛水此时此刻非常不想见到的人。 “洛水,要论剑了,你还没有起来么?” 这不是……李羡鱼吗? 21 她疯了吧? 听到李羡鱼的声音之时,澹台洛水正抱着被子,仿佛感受着刚才许念留下的温度。 虽然怀中满是了。 许念正好在倒茶,听到这个声音,不疾不徐,他回到了床边看向了澹台洛水。 澹台洛水也看着他,脸颊上的微红还没有褪去。 眼神里却稍微有些急切。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 许念无所谓的端着茶水闻了闻,然后轻声说。 “你不是有正事儿么。” “您……” “我怎么?” 许念不解的看着澹台洛水。 女人却好像顾忌什么似的,当她看到了许念平静的眼神之时,似乎才稍微的放下心来。 “那……您就在这里么?” “要不我去你师父那儿?” “不要……请等我回来,很快的。” “哦。” 许念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恳求的眼神总是让自己充满负担。 他帮过一些人忙,不代表他就是一个热心肠,什么事情都答应。 即使无视负担也不会让他有多少的压力。 “洛水?” 外头的李羡鱼似乎还没有放弃,还在门口呼唤女子的名字。 但是澹台洛水直接无视了对方的呼喊,看着许念眨了眨眼睛。 “您不生气吧?” “我为什么要生气?” 许念奇怪的看着澹台洛水。 澹台洛水欲言又止,最后停下,然后看着许念认真的说。 “那请白先生等我……” “哦,好。” 许念点点头,然后低头看书。 澹台洛水转过身。 直接大步流星,拿起了挂在墙壁上的属于自己的佩剑,拉开了侧面的门走了出去,在出现的同时就将门给关上了,不让外头正在等待的年轻男子看到里头的一点端倪。 看到澹台洛水出来,李羡鱼脸上略显急切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 “原来你在房间啊。” 澹台洛水点点头,“论剑开始了么?” “快了,你现在去的话……” 李羡鱼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澹台洛水就像是一阵风,轻巧的从他的身边略过。 李羡鱼一转过身,女子已经几乎要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了。 李羡鱼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她现在的身上,怎么好像带着杀气? 不像是去要论剑的,简直是要去杀人的。 —— “今日论剑,只取头名。获得进入天墟的候补资格。” 偌大的论剑坪上,是可见的人头攒动,二三十年轻男女环绕着论剑坪,或者踌躇满志,或者只是看热闹的带着兴趣的兴奋,或许是忐忑不安,又忍不住蠢蠢欲动。 而在论剑坪的中间,站着的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背影稍显佝偻。 但是站在那里,仿佛有着压下一切的威严。 这位就是昆仑宫的接引长老。 主管的就是昆仑宫与天墟之间的人员调动。 他的目光扫向论剑坪上的每一个人,又好像不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 “论剑过程中,禁止使用任何丹药,违者判负,也禁止在上场前使用任何可以短暂提升自己力量的辅助,违者直接赶出昆仑宫,都知道了么?” “好,那论剑准备开始吧。” 老人缓缓的离开了论剑坪。 很快便有年轻男女轮番登场。 其实他根本不关心谁赢谁输,今天他收到的来自天墟的暗示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要让谁获得这个资格就好了。 虽然……他挺奇怪为什么是这个人来着,但是好像,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资格,看似在这里威望极高,其实在天墟里,自己的地位不过是如同草芥罢了。 老人虚无的叹了口气,看向人群的边缘,仿佛是如同有了什么直觉一般。 就看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人群的边缘,他的眉头微微缩了一下,接着平静的低下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若无其事。 “洛水,今天的名单我看过了,这些人……恐怕只有陈阳师兄、刘清溪师姐会对你产生威胁,如果你能击败这两个人,那这个候补的资格……” 澹台洛水到了边缘,但是李羡鱼很快追赶了上来。 似乎这个时候对于澹台洛水以前说过的所有婉拒,亦或者直接明示的话语都放在了一边。宛如好像还是在朋友之上的关系。 其实也是李羡鱼的自以为,在澹台洛水心里,他们的关系,最多也就是说到达了朋友的水平线。 比如现在,她听到旁边男子的声音,就倍感聒噪。 “你自己呢?” 她无奈的反问。 李羡鱼愣了愣,然后苦笑道,“我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个资格,最低的要求也得是窥天境,我才刚刚晋升,所以……” “哦,那清净一点,我要准备了。” 李羡鱼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句话说不出来。好像连同自己的心情一起被堵在了喉咙。 “好吧……” 女子再没有任何的回复,她甚至单独的走到了一边,提着自己的剑。 一场场比试在进行,随着时间的蔓延,澹台洛水已经无数次的睁开眼,去看论剑坪的中间,想要听到自己的名字。 但是迟迟没有到来。 甚至过去了很久,澹台洛水的名字还是没有出现。 她甚至已经听到了旁边不少人投过来目光的同时传递的窃窃私语。 “澹台洛水不参加么?” “上次的比试,她一骑绝尘……她没有报名?” “怎么可能,没有报名她来干什么?” “也是……难道是被筛选出名单了?” “那也不可能吧……她上次的实力。” “不过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这性格容易得罪人,该不会是因为那些关系……所以……” 澹台洛水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在一场比试刚刚结束之后,她直接向前迈了一步。 在接引长老直接要说出下一对对决的名单之前,她开口道。 “是王长老吧?” 这样的声音虽然不是如同洪钟的响亮,但是足以盖过所有人的窃窃私语,无法让人无视。 王长老也不得不抬起头,看向边缘十分靠近论剑坪的女子。 “……你是谁?” 这是明知故问。 澹台洛水冷静而生硬的回答,“弟子澹台洛水。” “谁的弟子?” “韩雪衣。” “韩雪衣……呵呵,好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她原来还有徒弟。” 王长老意义不明的笑了笑,这毫无疑问让人感觉到了一种羞辱。 似乎在嘲笑这个女子的师父是怎样不入流的人物。 但是澹台洛水没有轻易动怒。 她目光明亮的看着王长老。 “是的,我就是她唯一的徒弟。” “那么……你想说什么,为什么要突然打断论剑?” 王长老的气质威严起来,似乎随时可能因为对方的一个回答而动怒,给人的压力无疑是无穷的。 澹台洛水却好像丝毫不忌惮,仍旧是那般不卑不亢的回答。 “我想问问王长老,我是否在论剑的名单上。” “名单上的名字还没有全部出现,你就不能的等等?你有急事就去,权当你放弃本次论剑,一点耐心都没有你还来参加论剑?!” 王长老的声音传遍整个论剑坪,最后一个重音仿佛都掀起了气浪,让周围一些实力本就不高的弟子甚至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好……王长老动怒了……” “这澹台洛水也真是的,为什么要触及王长老的眉头……她有那么急吗?” 李羡鱼急切在人群边缘,他甚至从人群里挤过去,他不知道澹台洛水为什么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做弟子的,还没有登上天墟的人,只有耐心等待,俯首称臣的资格。 这样下去,她被取消规则都是好的,顶撞长老,中断论剑,都是可以处罚她的罪名。 他想要阻止对方,可是澹台洛水却直接开口了。 “我很有耐心,但是我怀疑这次出错了,我的名字,可能没有在名单上,如果到最后都没有,我又该跟谁论剑?那岂不是让弟子平白无故的错过了机会?”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噤若寒蝉。 似乎没有人想到,这个身为弟子的女子,会有这样的气魄。 顶撞接引长老……可不是小事,何况现在对方是明显有些动怒了。 就算解决了也是得罪了一个不小的长老,接下来该如何善后? 王长老冷笑起来,他的目光直视澹台洛水,甚至隔空投来压力,仿佛要让这个女子瞬间低头。 但是澹台洛水却是更加骄傲的扬起了头颅。 王长老脸色不善起来。 “在名单就在名单,不在名单那也是天墟的安排!你要是在就耐心等着,不在你就回去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你的机会?只有你的机会算是机会?你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韩雪衣的徒弟……就这样的货色?” 这样的话夹杂了无数的威压,仿佛一个字就是一道剑气,凌厉无比。 光是旁边听到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惊惧,都在庆幸还好王长老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 他们都觉得澹台洛水在这个时候就应该立马跪下来承认错误,由衷的道歉,不然的话,在整个昆仑宫都很难有她的立足之地。 在这个时候,李羡鱼都停下了脚步。 他突然有些恍惚。 不仅仅是好像这个女子的性格自己已经不认识了。 更有一种畏惧,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为她说话,或者是将她拉走……那么自己会不会也被记恨上? 那么自己的未来呢…… 可是如果自己现在不说一句话,等到澹台洛水真的被处罚,自己的内心…… 澹台洛水没有给他独自纠结的机会。 女子仰起头来。 深吸一口气。 “击败您,算是有资格么?” “……你说什么?” 周围所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他们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王长老更是不敢置信,他觉得这个女子已经疯了。 急疯了。 急了。 狠狠的急了。 可是澹台洛水深吸一口气后,再度将目光给予王长老。 她说。 “如果我在名单上,我就按安排的对决,如果我不在,那么……我申请和您对决。” “……” 她的确疯了吧? PS:上一章已经替换了,如果还没有换的,请刷新一下,再次抱歉了~~~ 22 什么是规矩 “……” “……” 场面的沉默,鸦雀无声一般的静默,持续了明显的一段时间。 接着爆发来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嘈杂声响。 所有旁观者的震惊,几乎都是溢于言表的。 “我……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 “没搞错吧?澹台洛水说她要挑战接引长老?!” “这不是开玩笑吗!怎么可能会有弟子敢挑战接引长老!” “找死吧?这一定是疯了吧?我早就觉得这个女人不正常了!” 4+对他们而言,挑战接引长老是禁忌中的禁忌,何况是这样的冒犯。 不仅仅是实力存在巨大的差距,更是因为这位王长老连接的是天墟和昆仑宫,许多人都恨不得巴结攀附这个男人,只希望得到他的青睐,获得进入天墟的一个可能。 如果你得罪了这位王长老,他只需要稍微的运作,完全就可以让你彻底消除了进入天墟的希望。 从昆仑宫去到天墟,这是每一个弟子都渴望的事情。 天墟代表什么? 力量,权力,当然还有那些珍稀甚至绝世的资源。 这谁不想要,谁又能因为一时的不满,而触怒这个男人,彻底断绝了自己的未来? 这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对于这个女子而言,好像竟然成为了无所谓。 她就站在那里,遥远的对视。 哪怕是王长老的威压已经传递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双肩已经感觉到了重量,也无所畏惧。 王长老当然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愤怒。 对自己如此不敬,甚至敢出言挑战自己。 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蔑视,在王长老成为接引长老以来,什么时候承受过年轻弟子这样的对待?整个昆仑宫敢对自己出言不逊的都找不出来,何况是挑战! “澹台洛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要挑战我?!” 现在的声音已经宛如威吓了。 如雷奔的音量,仿佛要压倒一切。 澹台洛水再一次点头。 “如果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弟子想要挑战王长老。” “你有什么资格!你一个弟子……有什么资格挑战我?!论剑是儿戏吗!规则是你制定的?你想如何就如何?!” 王长老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怕被别人说是以大欺小,饶是好脾气的他,这个时候就已经出手了。 澹台洛水摇摇头。 “规则并非弟子制定的……但是弟子觉得,每个人都有挑战强者的资格。如果他们认为我没有进入天墟的候补资格,那么似乎我就只能证明一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我有什么理由要配合你?上面的决定你也想要违抗?这是你一个昆仑宫的弟子应该做的事情?!澹台洛水,你未免太张狂了!” 的确,站在王长老的角度上,这件事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自己根本不需要答应。 何况自己的地位显而易见比她高出去不知道多少,赢了只是理所当然,如果输了……虽然是很小的可能,几乎不存在的可能,但是人总是容易想到万一这样的词汇。 那么自己的结果就是什么? 不仅仅是破坏了上面的人的计划,更是让自己的名声扫地。 这是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情,根本没有一点利益可言,赢了什么都得不到,输了其害无穷。 他没有答应的理由,虽然一个小辈的挑衅足以让人丧失理智,但是对于王长老而言,早就已经过了争强斗狠的年纪。 也不是什么脾气都要发泄出去才行。 比起这些意气用事,他考虑的东西显然更现实更成熟,也当然更加追求安全和利益。 澹台洛水看着不想答应自己的王长老。 她深吸一口气。 再次投来显得挑衅的目光。 “王长老……任何事情都要一个说法的,你不给我,那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了。这并非弟子的寻衅滋事,只是我在争取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王长老冷笑起来。 “应该得到的……没有什么是应该得到的,有些东西,上面的人愿意给你,才是你的。不给你的,那就不是你的,你以为你拥有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整个昆仑宫,都是有天赋的弟子,你以为你有多特别?你以为你就能享受什么特权了?!” 澹台洛水没有畏惧,没有因为对方洪亮的声音就退缩。 她只是抽出剑来。 然后再次上前一步,顶着王长老的压力向他更靠近了一步说。 “弟子澹台洛水,请教接引长老!” “……” 场面的哗然再起。 而王长老脸上已经是快要成猪肝色了,哪怕脾气再好,也招架不住这样冒犯。 但是他在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笑……你等着处罚吧。” 王长老准备拂袖而去了。 但是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了论剑坪。 一个灰袍身影意外的出现在了王长老的身边。 王长老愣了愣,其他人也愣住了,这一瞬间,澹台洛水的目光也紧锁了起来。 “恒温……” 出现在王长老身边的不是别人。 赫然就是应该在天墟的恒温。 恒温的目光 他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就是笑面虎一般。 “你怎么……” 王长老欲言又止。 但是恒温没有理会王长老,而是看向了澹台洛水笑道。 “你这么想进入天墟?” 澹台洛水看着恒温,点点头,冷静的说。 “进入天墟是每一个昆仑宫弟子的目标。” 恒温若有所思,“只怕你的目的不只是如此吧。” 澹台洛水摇摇头,“弟子的目的很单纯。” 恒温笑着偏过头,这个时候才看向王长老。 “王长老,你很怕和她较量吗?” “……怎么会,我只是……犯不着跟弟子怄气,他们不懂事……难道我也意气用事么?” 王长老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来包装自己的真实内心。 恒温哦了一声然后笑着说。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您说什么……” 王长老自然不会跟恒温顶撞,虽然看起来自己在昆仑宫牛气冲天,实际上在天墟里,自己如同蝼蚁。 他现在有点搞不懂恒温的意思。 恒温看着澹台洛水的表情,微笑着一字一顿说。 “昆仑宫应该多给年轻人机会啊……王长老,既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那就给她一个机会,你来和她对决……赢了她就能获得进入天墟的候补资格。输了……” 恒温看向澹台洛水,终于发出了恶魔一般的低语。 “你就永远的离开昆仑宫。接受么,不接受……你还有机会回去修炼修炼。” 听起来现在回头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澹台洛水从来不知进退,就像当年一定要上参剑壁,一定要这么多年不下来的执着。 她说。 “我接受。输了我会离开昆仑宫,绝不反悔。” 女子的发丝在风中纷飞,她的执着她的勇气,已经到了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地步。 站在人群中的李羡鱼有些失魂落魄,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 那就是自己好像从来不理解这个女子,自己也从来不了解。 当初自己的自以为是,不过是最表面的东西,是任何人都能在她身边感受到的。 她不犹豫,不软弱,也不好说话。 她勇敢,她激进,甚至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似乎才是澹台洛水,而自己自以为是的了解,不过是在最表面的地方停留,以为自己是最了解最亲近她的人,其实……自己不过和这些惊讶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她能为了目标付出到什么程度。 “恒温!你说什么……” 王长老显然没有想到这是恒温的提议。 明明在之前,暗示自己不要让这个女子进入名单的也是他!为什么现在……王长老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背叛。 就好像约定的事情,自己成了其中的冤大头和牺牲品,虽然现在结果远远没有出来。 但是事情已经走向自己无法预料的那一边。 恒温笑了笑。 “没关系的,王长老……你是接引长老啊,怎么这个感觉就好像你要输一样?她只是一个弟子啊,难道你怕了?” 王长老当然不会说自己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心情。 他几乎涨红了脸。 “怎么会是怕了……只是,这不符合规矩吧?这是论剑,我如果上场了,那成什么了?之后谁都可以效仿,那岂不是没有规矩可言……” 王长老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完美的掩盖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也让人无法反驳。 可惜,这个世界上有的是道理,但是从来不讲的也是道理。 真正有用的也从来不是道理,而是……实力和地位。 比如恒温只需要眯起眼睛看着王长老。 轻声说。 “什么是规矩,王长老?” “……这……规矩就是……” 王长老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恒温微笑着上前,伸手拍了拍王长老的肩膀,笑着说。 “我在呢,你怕什么?这件事情我可以做主,去吧,就这么决定了。” 他好像在暗示自己什么。 王长老不定的心情突然安定了下来。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我接受,赢了你获得资格,输了,你立马离开昆仑宫!” 突然,犹犹豫豫的王长老就变得果决了起来。 好像女子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她只是点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握着剑,走向论剑坪的中心。 风会带起她的黑发。 她的面庞无比坚毅,不输任何男子。 23 明枪暗箭 澹台洛水明白,生活并非总是风平浪静。 也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要走的路,注定艰难。 看起来在为自己说话的这个男人,自己曾经的师叔,绝对不是好心好意,这一点澹台洛水心知肚明。 他不过是看起来给自己恩惠,其实看穿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明白自己要报仇,要为自己的师父讨回公道,要将他赶出昆仑宫甚至是以最畅快的方式杀掉,就只有先登上天墟,获得和这个男人平起平坐的资格。 他看起来是为自己在助力,但是他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澹台洛水并不能完全的看透,但是绝对不是为了帮助自己,他只有可能想让自己进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还是想让自己走上他希望的道路? 这些澹台洛水不清楚,但是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她只能进不能退,就像是一个人从陡峭的山峰底下开始往上爬,如果只是刚刚开始还好,但是已经到了半山腰,这个时候你往后退一步,那都会坠入深渊,粉身碎骨。只能不断的向上爬,爬到顶点,中途看起来任何平坦安全的落脚点,其实都不值得信任。 所以她义无反顾的走到了中心的区域。 提着剑,等待她的对手到来。 作为接引长老的王长老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比如对决什么的……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从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也是经过了无数的筛选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比许多人都要努力,因为他的天赋并没有那么耀眼。 曾经也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获得进入昆仑宫的资格。 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能一路走到接引长老这个位置,不说地位高低,这个位置却是相当舒服。 上头天墟的人交代的任务不管是如何,但是下头昆仑宫的弟子却是对自己恭敬不已。 明面的顺从,暗地的示好,应有尽有,可以说是生活的相当滋润。 以至于王长老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是怎样才有这个位置的,也忘记了自己当初的艰辛到底是怀揣了怎样真诚的目标。 他也有着赤子之心,只是好像随着安逸和看起来不错的待遇到来,这些都可以抛之脑后。 就像是那些失去了激情失去了目标的人那样,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停留,然后享受。 也不去想未来会如何了,似乎到这里就已经花光了全力和运气,就像是打了一辈子仗的将军,终于能够享受享受了。 但是自己真的就苍老如此,连拳头都舞不动了么? 王长老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何况还只是一个小辈……一个自以为有天赋,就能将所有人无视,以下犯上,违逆长辈的狂妄之徒……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澹台洛水的对面,看着这个清绝冷静,但是天赋也十分强悍的年轻女子。 “我不知道你以怎样的心情来挑战我,但是……强烈的野心往往得不到满足,这会是你留在昆仑宫的最后一天了。” 听着王长老平静却好像十分有说服力的话语,澹台洛水没有慌张或者紧张的情绪,对她而言,对决就是对决,其实和谁没有什么特别的。 无非两种结果,输或者赢。 人往往会因为结果带来的压力而影响自己的心态,这是无可避免的,而澹台洛水学会的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握紧自己的剑,将每一次当成最后一次来对待。 “请赐教吧,王长老。” 她显得干练许多,没有任何的废话,这反而让王长老更加的愤怒。 搞的好像不懂事的人是自己一般,她的语气未免也太高高在上了。 该怎么给她教训,让她极其狼狈的消失在昆仑宫呢? 他已经有了计较。 而此时好像成为了界定裁决者的恒温站在了一侧,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就像是不知深浅的笑面虎,站在那里仿佛就让人感觉到微笑背后的压力。 他平静的说。 “开始吧。” “砰!” 在恒温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王长老已经一脚踏出来。 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地上的灰尘却陡然的扬起。 仿佛是什么巨大的陨石坠落,可见的起浪以他的脚掌为中心辐射出去。 宛如石子坠入湖面掀起的涟漪,迅速的朝着澹台洛水扩散。 可是这并不温柔,路上的石子直接被粉碎,在这样简单的一脚下,成为了齑粉。 眼看就要到了澹台洛水脚下,可是这个女子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要么在这个时候持剑防御,以自身浑厚的气息作为抵御。 要么就腾空而起,寻找躲避的机会,暂避锋芒。 但是这个女子却是这两种选择之外。 她的选择是朝着这起浪前进,脚步却没有在地上,而是仿佛御空而起,持剑竟然是朝着王长老疾驰而去。 她不在乎什么锋芒,她只是要击倒所有挡在她面前的敌人。 剑身的锋芒,直接破开了王长老制造的气浪。 空气中仿佛发出了刺破白纸的声音。 女子就像是一道惊鸿是从天边袭来。 但是王长老没有惧怕对方的气势,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只是带上一抹冷笑。 “你的性格果然就会如此啊。” 这个时候,王长老的脚步稍微退却一步,但是手掌却抬了起来。 就在澹台洛水即将刺到自己面前的同时,画了一个圈。 “轰!!!” 看似悠闲的一个圆圈,也没有任何的颜色,但是就是在这一个区域,陡然爆发出来了强大的力量,甚至震的空气仿佛都在破碎。 连声音都是震耳欲聋,毫不夸张的说,这个距离,如果是一个普通人恐怕连这声响都扛不住。 而此时近在眼前的澹台洛水眉头也是瞬间皱起。 强大的力量将她的发丝掀起。 她的面庞全都展露。 但是在短暂的皱眉之后,她的眼神爆发了更强烈的光彩。 单手持剑变成双手持剑,对峙的力量突然的失衡。 “轰!” 女子还给对方更坚决剧烈的力道。 “雕虫小技!” 眼看女子再一次失控般的袭来。 王长老直接轰出一拳。 不偏不倚打在了澹台洛水的剑身之上。 剑身剧烈的颤抖,仿佛随时会断裂,而澹台洛水只是稍微的兜转身子,仿佛是将力道全部卸下。 接着半转身的同时,王长老似乎抓到了机会。 另外一只手推出一掌,相当的迅疾。 虽然速度极快,但是力道可见的强悍。 而刚刚转过身的女子,似乎没有别的办法来抵抗,只能堪堪的伸出手尽可能的阻挡,仿佛这一刻就能体现出实力的差距。 这一掌的碰撞似乎直接让澹台洛水凝聚起来的气息陡然溃散,直接向后踉跄两步。 得势不饶人就是对决的精髓,王长老怎么会错过这个眼前的机会。 要趁着这个女子立足未稳。 他直冲上去,身形快的出现了残影,硕大的拳头冲着澹台洛水扑面而来。 不因为对方是女子,对方是自己的晚辈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关乎自己尊严的战争,他怎么能在这些晚辈面前出丑? 这一拳的力量是要将对方直接击溃的气势。 在他眼前这个应该会被一击致命的女子,就是待宰的羔羊。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立足未稳的澹台洛水却是展现了令人惊叹的实力。 身子微微后仰的女子,却是不顾自己脚步的松动,直接扬起手臂,给出一剑。 这一剑在摇摇欲坠的处境中,周围看到的人都觉得这不过是负隅顽抗的最后手段,对此时乘势而来的王长老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王长老也觉得是如此,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会存在任何意外的情况,这就是一击致命的机会。 但是他好像没有看到这个女子脸上应该出现的,慌张和绝望的表情。 他只是看到了她的冷静。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冷静可言?要强装到这个程度吗? 几乎是一跃而起的王长老感觉自己胸口的怒气都快溢出肺腑了。 他这次直接握紧了双拳,宛如一记重锤。 “轰!!!” 这势大力沉的声响,仿佛在落地的瞬间,一切都会化为粉末。 但是烟尘扬起,人们看到的,却不是澹台洛水的一败涂地。 甚至他们都看不到澹台洛水的存在。 而王长老的心陡然空了一拍,他也感受到了对方瞬间的消失,那应该被自己砸碎的剑和那个女子人呢?! “身后!”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控制不住的惊呼一声。 王长老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锋芒传来,修行之人对后背都应该极其敏感。 他当然也感觉到了。 这个女子……哪里来的本事,可以这样的消失? 而且……这强悍的气息逼近真的属于对方吗?起码……起码也得是踏虚境才有的强悍气息吧? 怎么会…… 王长老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他只能勉强努力的去转身,试图当面迎接这一击。 但是天空的光线和刺眼的剑几乎融为一体,这光芒来的太快太急。 半转身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身体本能的防御来做最后的抵抗。 可是如果真的是踏虚境,仅仅是自己的身体的话…… 澹台洛水觉得自己应该要拿下了,这一剑,他因为自大狂妄,而丧失了一定的警惕,所以没有办法避免。 只是…… 她突然感觉到下落的过程中,分明有什么到来,阻碍了自己的行动! 她有些迷茫,这不属于王长老吧?但是眼神稍微的偏移,就看到了在不远处朝着自己微笑的恒温!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个男人果然……! 可是很快,恒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而短暂停滞的澹台洛水轰然下坠! “轰!!” 一切仿佛爆裂开来,这一剑终于落下。 烟尘四起,碎石乱滚。 人群因为这一幕而陷入了沉默惊讶。 只有恒温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将目光投向了明明空无一人的方向…… “果然……还有人。” 24 野鸡?还是凤凰 王长老的衣衫破败。 他已经显得十分狼狈了,至少在他这个位置,至少在这样的对决下,出现这样的姿态已经是狼狈至极。 他一个接引长老,怎么能被这个女子逼到这种地步?! 烟尘之中,王长老的愤怒已经是不言而喻。 而落地的澹台洛水有些可惜,如果不是因为刚才恒温的干扰……自己明明能让这个男人瞬间一败涂地,再也没有起身的机会。 可是似乎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现在澹台洛水也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恒温的出手在意料之中吗?不算是,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无耻罢了。 但是为什么突然又收手了? 澹台洛水暂时不去想这些了,因为面前的王长老,已经是脸色涨红,双眼都快瞪出眼眶了。 他十分的愤怒,澹台洛水很清楚。 握着剑的年轻女子换上一口气息的时候,对方健步如飞,朝着自己疾驰而来。 宛如山坡上落下得雪崩,每一步都将地板踩碎。 轰隆隆的声响如同雷奔。 澹台洛水再次起剑,但是这一次,对方横冲直撞而来。 碰到的一瞬间,澹台洛水就知道对方根本不顾身份,是全力而为。 她只能后退,不断的后退,哪怕脚下的石板都已经被踏的稀碎了。 一路爆开的气浪仿佛让两人处在刀山火海之中。 王长老的双目已经赤红,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自己,还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小辈看着,自己如果真的拿不出一点实力,真的被这个女子击败,自己还怎么在昆仑宫继续下去?自己还怎么坐稳这个长老之位?! 所以他不能输,也没有理由输。 一层层爆开的力量,仿佛在王长老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传递而来。 施加给澹台洛水的压力当然也是层层的递进。 毫无疑问,现在情况变得艰难了起来。 但是发丝纷飞的年轻女人没有认输,她的眼神至始至终没有变化。 即使她手中的长剑已经在她的手里开始震颤了。 仿佛随时会断裂。 她不能再退了,看着对方赤红的双目,她屏住一口呼吸。 调动所有的气息,力量涌遍自己的全身,最后传递的方向就是自己的剑。 “嗡嗡嗡——!” 剑身仿佛在震颤,发出了声响,好像是对于澹台洛水调动力量的回应。 接着,所有人可见,几乎是退无可退的年轻女子面前,陡然爆发了灿烂的剑气。 是一阵狂风袭来,吹开了所有人的发丝,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论剑坪周围看戏的人群都不禁退后了一步。 气焰暴涨的女子,发丝在纷飞,她的眼神在发光。 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王长老。 她知道,对方并非自己需要手刃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有的时候,为了实现目的,你就必须要做一些暗自树敌的事情。 世界上没有原本的敌人,只不过他挡了自己的路,也就变成了你的敌人。 自己并非一个多么良善的人士,她很早就清楚这个世界,一味的好人是存活不下去的,但是她也没有要成为一个卑鄙下流的人。 如果要对自己的选择做一个定义的话,澹台洛水觉得是……问心无愧。 只做问心无愧的事情,正义与否太难定义,自己也不准备去定义了。 她就把目标目的放在那里,当选项出现的时候,她会做出最遵从内心的抉择,就像是此时此刻。 虽然自己好像和这个男人无冤无仇,但是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赢。 哪怕是以下犯上的冒犯,哪怕是这样看起来大逆不道的忤逆。 可是她的剑已经是光芒万丈了。 内心汹涌的波涛,在王长老紧缩的目光里,变成了如同雷奔得剑气。 “轰隆隆!!!” 爆裂之声再次响彻整个论剑坪。 灿烂的剑光几乎将两人吞没,他们几乎已经看不清楚澹台洛水的身影了,也不知道两人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是王长老切实的感觉到了对方带给自己的压力。 他 那剑气仿佛要将自己的肩膀压下去。 可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能做到这个位置,难道凭借的就是运气和人脉?自己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也是一拳一拳打到现在的! “别太目中无人了!” 王长老爆喝一声,这个时候也不在乎什么体面了。 调动所有的内息,境界层层暴涨,身体陡然膨胀起来,他看起来就像是光影里的巨人,是陡然拔地而起的山峦。 他的拳头陡然硕大起来,就硬生生的顶着这凌厉的剑气,即使衣袍一点点的撕裂。 他挥舞巨大的拳头。 “澹台洛水,你今日必须离开昆仑宫!” “砰!!” 双拳直接朝着此时宛如蝼蚁的年轻女子砸下去。 地动山摇的声响仿佛要摧毁整个论剑坪。 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拳下去,澹台洛水的身子矮了矮,她竟然没有立即溃败。 王长老冷笑起来。 “还在顽抗,这只是 澹台洛水握着剑,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气息,她眼里都是坚决的神色,让王长老看着是如此的厌恶。 “韩雪衣的弟子不会认输。” 她只是如此回答。 “好,好好好好!” 他怒气满满,再次落下重重的一拳。 “轰!!” 整个地面都直接凹陷了进去,这破坏力相当的夸张,但是定睛一看,却是看不到澹台洛水的身影,此时庞大的王长老没有慌张,他的眼眸稍微的眯起。 “呵呵……雕虫小技。” 与庞大的身躯不符合的敏捷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他竟然是迅速的转过身,就看到了出现在自己后面,似乎是想要偷袭自己背后的年轻女子,他巨大的手掌直接就拍了过去。 但是…… “呼!” 只是狂舞的风声,他竟然落空了。 再一看,澹台洛水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再次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而此时再次转变了身形的女子,在她的眼里,竟然是能清晰的看到这个看似庞大的男人,身上为数不多的破绽。 在她的眼里,王长老的动作,竟然都变得缓慢起来。 虽然旁人看来似乎是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此时此刻,澹台洛水眼里的王长老,无处遁形。 “你这女人……” 王长老感觉到被戏弄的愤怒,他再次握紧了双拳。 但是落在身下的女子,直接是一剑刺来。 他冷笑着,不会以为自己就是膨胀起来的一块死肉吧? 自己的防御同样是…… “噗!” 但是他的冷笑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了清晰的长剑刺破皮肉的声响。 这怎么可能! 自己这样的状态下,防御和攻击几乎都是拉满的状况,她并不比之前强悍多少,她怎么可能……! 王长老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可是现在的澹台洛水压根就停不下来。 她迅速的抽出长剑,就像是翩跹的蝴蝶。 脚踝。 后背。 腋下。 全都成为了她攻击的目标。 她的每一剑都带出了淋漓的鲜血,而可见,王长老的行动变得迟缓下来,他就像是空有魁梧身材的呆子,每一个动作都慢了一拍。 直到澹台洛水再一次落地,一甩长剑。 鲜血撒了一地。 她仰起头来,看着几乎呆滞的王长老说。 “王长老,承让了。” 眼神里的光慢慢褪去,世界在她的眼里回复平常。 然后在所有人眼中,王长老就像是漏了气一般,身形迅速的缩小。 甚至显得虚弱无比,他踉跄一步,竟然是无法再提起任何的气息。 脸色苍白的王长老怎么都不会想到,对方竟然看透了自己所有的破绽,每一剑没有任何浪费,全都正中目标! 这是什么…… 他的目光有些绝望惨淡的看向了旁边沉默的恒温。 恒温却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发丝飞舞,虽然喘着粗气,却也是英姿飒爽的女子。 “后天剑心啊……韩雪衣,你这个弟子真是了不得。”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剑客不修剑招,只修剑意。 就是为了修炼出来这足以逆天改命的后天剑心。 简直就是足以逆转人生逆天奇遇,可能天赋再好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但是一但得到,改变起来的事情难以想象。 她的剑不会再有浪费的招数。 看似完美的防御在她的眼中都会出现破绽。 仅仅是人剑合一的境界也无法完全的囊括,而刚刚这个女子的表现,分明就是…… 恒温终于将目光看向了绝望的王长老,背景里,是那些看戏的人群,目瞪口呆的神情。 对方似乎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手帮他。 恒温只是摇摇头。 “势不可为啊,王长老。” 他终于缓缓迈步,走到了所有人面前。 “既然如此,我想大家对澹台洛水成为这一次候补没有任何意见了。” 鸦雀无声,没有人抗议,哪怕是之前赢得了对决的弟子。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能以这样的方式获得候补资格,对于王长老,他们真的是想都没有想过。 于是恒温点点头。 “那就这样了。” 他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澹台洛水,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恭喜你了,澹台洛水。” 女子点点头,她看着对方在微笑,却是不寒而栗。 因为对方的眼神分明在告诉自己。 现在的她,他不可能放任下去了。 “呼噜噜~” 许念端起茶杯,平静的喝了口茶水。 看着手中的书,读出了上头的一行字。 【自以为是的戏弄,以为掌控了全局的男人,却没有想到今日的放任,酿造了未来的苦果。而挣扎的野鸡,却在夹缝里发出了清丽的凤鸣。】 25 男人就应该争取! “……” 当澹台洛水一步一步准备走下论剑坪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情去关心场面中的王长老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了。 她看着那些人群有些犯难。 人际交往不是她的强项,她也并不喜欢无意义的交流。 即使有些人总说,多条朋友多条路,但是澹台洛水总是相信,路途是自己走出来的,别人的帮助可能只是铺在了半空的石板。 看起来可靠,却是随时有着坍塌的可能。 这些人群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含义。 如果说开始还有幸灾乐祸的神色,那么现在,充斥的大概是不敢相信,惊疑不定,怀疑……畏惧,崇拜?诸如此类的东西。 很好,都是自己不需要的,话说自己好像也从未想过从这些人身上获得什么。 “澹台师姐……恭喜你啊。” 有 点头算是她最大的礼貌了,只是好像就算如此,也没人敢计较什么。 反而是越来越多的声音传来。 “恭喜你啊……澹台师姐……” “澹台师姐,恭喜你成为候补啊!” “澹台师姐,您实在是……太厉害,太出乎意料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充斥澹台洛水的耳畔,可是她只是对每个人微微点头,保持最低限度的礼貌,也是忍住了自己心中其实有些许烦躁的心情。 犯不着,没有必要,应该早点回去,她心里对自己如此说道。 只是不容易的穿过那些簇拥着自己的人群后,澹台洛水看到了站在边缘,人群外头,正望着自己的一个男人。 李羡鱼。 这个曾经自己应该说是比较熟悉的男人,现在以决然之前不同的姿态站在自己的对面。 距离并不是多么遥远,但是此时此刻,却好像中间隔着一条银河,无法跨越的银河。 李羡鱼无法跨过来,而澹台洛水不会跨过去,她也从来没有试图跨过去。 这个年轻男人的眼神,从未如此悲伤过。 他的悲伤不是因为无法跨过这段距离,而是他终于清楚的明白,就算自己跨越过去,朝她走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因为两人,现在彻底的不在一个世界了。 自己在自己的牢笼里困顿,挣扎,不得出口。 而她已经飞向了属于她的天空,她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落地了……不,她已经飞向了新的天地,而这个天地,自己无法去到。 所以这样的眼神,是该说绝望呢,还是无法言说的怅然若失? 他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这么看着她,或许会有一点点可能,微末的,即使好像不会存在的可能。 她终于看到了自己。 澹台洛水似乎察觉了对方气质的不对,但是她接下来的动作,只是偏过头去,走向了她原本要去的方向。 从来不同路,何必停留。 从来没有任何亏欠,何必介怀? 澹台洛水想的很简单,她没有给自己预设任何的牢笼。 她只不过是做了最正常的,意料之中的选择,对她而言,除了那一条路,除了那一个人,其他的……不过都是真实之外的浮光掠影。 匆匆而过,没有什么所谓。 当澹台洛水的身影终于彻底消失,似乎这个时候李羡鱼才意识到自己的心里,是终于缺了一块。 是再也找不回来的那一块。 他失魂落魄,人群退散完毕,那些声音都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后,他似乎才稍微的回过神,转过身,以无比狼狈的姿态离开论剑坪。 他想要回到房间,舒服的睡一个觉,虽然这个觉一定很难入眠,毕竟没有什么比了解真相的那一刻,最让人痛苦的夜晚。 可是在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里头的身影。 李羡鱼意外的看着对方的出现,然后脸上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恒长老……” 出现在里头的,却是之前主持了论剑,却又很快消失的恒温! 他仍然一身灰袍,就站在了自己房间的中心,似乎是等待自己到来。 恒温露出了他招牌似的微笑,笑得让人觉得暗流涌动,笑得让人不寒而栗,他虽然总是在笑,但是你无法感觉轻松。 “怎么才回来。” 李羡鱼不知所措的看着恒温。 “弟子……弟子耽误了点时间,不知道恒长老在这里,是弟子耽误了……” 恒温微笑着看着低头的李羡鱼,然后走过来,拍了拍李羡鱼的肩膀,轻声的用一种和蔼长辈的语气说。 “看来是遇到挫折了啊。” “……啊,没有的事,昆仑宫的弟子哪有畏难一说。” 李羡鱼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只能这么理智的回答。 恒温却摇摇头。 “没关系的,我清楚。温柔乡嘛,就是英雄冢。感情的事情,最是能摧毁一个人的内心,可是话说回来,哪个少年又没有遇到一个住在自己心里终生无法剥离的女子呢。” “恒长老,我……” 李羡鱼似乎急于解释。 但是恒温却笑着说。 “澹台洛水。” “……” 李羡鱼瞬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 恒温笑着感慨。 “的确啊,看到洛水那样的女子,许多好男儿也应该感到惭愧,你也不错,你们两人没有成为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实在是不应该。” 李羡鱼有些黯然。 “她是要进入天墟的翘楚,的确是绝顶的天才,我在她面前,仍然只能算是平庸……” 恒温却摇摇头。 “这就放弃了?” 李羡鱼看了恒温一眼,眼神又暗淡下来。 “不然……能如何呢?我不喜欢去勉强别人……” “男人啊,什么事情都要争取,从来没有拱手送到你面前的,李羡鱼,你就真的希望看到她有一天走向别人的怀抱,你真的希望她遇到那个所谓的……配得上她的人,而你……又是什么角色呢?你的付出又算是什么呢?” 李羡鱼似乎瞬间陷入了巨大的凌乱与混沌里。 他显得有些迷茫的看着恒温。 恒温却在这个时候,再次拍了拍李羡鱼的肩膀,微笑着说。 “不要怕,男人……没有什么可以退后的。你一样可以站在她为之敬仰的地方。只看啊……你愿不愿意了。” 李羡鱼看着恒温,他的背后是黑暗的阴影。 他觉得可怕。 但是好像在这黑暗里,有什么朝着自己投射诱人的光芒…… PS:双更啦~~~ 26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当澹台洛水有些紧张的推开门。 光线透露了进去。 她其实不太确定这个少年是否还会滞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毕竟在自己的印象里,这个少年就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事先打招呼。 无论是他的到来还是离开,仿佛都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好像也从来不因为谁的恳求而停留,或者降临。 所以澹台洛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她由衷的希望,有那么一点可能新,他的确在等待自己。 等待自己成功的归来。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今天自己也算是圆满了,会很幸福的吧? 她如此想到。 人生中可以品尝到幸福的时刻,其实并没有那么的高贵,随处可见的小幸福,有的时候也能直击心脏。 就是在这个年轻女人打开门,看到了平静的许念正坐在自己的床沿,端着茶水看着手中的书的那一刻。 她就已经率先的感觉到了满足。 这种感觉很难言语,应该怎么准确的形容呢…… 就像是需要倚靠的时候,找到了椅子。 想要躺下的时候就找到了床铺。 而想要温暖的时候,正好有他的怀抱。 澹台洛水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在短瞬之间有这样的改变,只是她看到了对方的这一刻,就觉得似乎什么都已经足够了。 “回来了啊?” 许念似乎很平静,就当成了对方寻常的一次出门,随意的说。 澹台洛水想了想还是没有站在原地,而是靠近了许念,也是坐在了床沿,算得上这个女子罕见的主动了,毕竟自己好像都是一直处于被动的情况来着。 虽然说很多事情都有口是心非的成分,但是人总是忍不住偷偷的跨越界限。 “白先生……好像觉得我就是出去散了个步呢。” “不然呢?” 许念好像仍旧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澹台洛水稍显委屈的低下头,然后扯了扯衣袖,衣衫似乎是有些破败了,那是在与王长老的对决中,留下的痕迹。 她当然不算是全身而退,当时的全力而为甚至还留下了不小的内伤。 以至于现在说话,似乎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虽然她好像在许念的面前说话就一直是这个调调。 “您看……都受伤了呢。” 许念好笑的看着的确有些狼狈的澹台洛水。 “修行之人哪有不会受伤的?你还是小孩子么,摔了一跤要找家长倾诉委屈?” 澹台洛水瞬间脸色微微涨红,显得十分难堪的说。 “才……才没有呢,只是真的很凶险来着……我挑战了接引长老……白先生知道接引长老么?” 实际上根本就是看到了一切现场,顺便还在暗中帮助澹台洛水扫清障碍的少年奇怪的看着澹台洛水。 “什么接引长老?” “算是传递者,传递天墟与昆仑宫之间的消息……所以这场关乎弟子有没有资格晋升天墟的论剑他才会出现。” “哦,没关系么?” 澹台洛水似乎感受到了对方平静话语下,微微的关心,不由得有些喜笑颜开,的确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 “恩……主要是因为有人不想让我进入天墟获得资格,所以我报了名名单上也没有我得名字。” “所以你就采用了这样的方法?” 许念翻过一页书,好像漠不关心。 但是女子却絮絮叨叨的说。 “只能这样了……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吧?毕竟一次论剑的机会要等两年,谁都不知道在两年之后会不会出现新的后起之秀,何况我年纪也不小了……” 女子说起年纪还有些小小的悲伤。 因为她从面相来看也不是年少的少女,也算是个成熟女子了,虽然没有到韩雪衣那种彻底熟透的地步,不过在普通人的群体里,这样的女子还没有出嫁就显得十分困难,前途无望了。 许念看了澹台洛水一眼。 “的确挺大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别的东西,就算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正常,澹台洛水还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 落在了自己柔软的胸前。 想了那个夜晚。 如同被鬼怪附身的自己……竟然对这个少年提出了那样看起来无耻不要脸的要求。 自己的上身……几乎都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下,甚至还用手掌触摸…… 她也不是特别明白,这样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或许在普通男女之间已经算是私定终身,只是修行者……看起来就要潇洒肆意一点,男女之间随心所欲的故事也是相当不少。 似乎没有人把忠贞不渝当一回事儿。 那么……好像就只能看着对方的心情来,自己也不是一个潇洒的人啊……也做不到对任何纠结的事情做到快刀斩乱麻的地步啊。 而且……自己好像还不是多么的苦恼,最多是……患得患失罢了。 “白先生……你好讨厌。” 她低着头,红着脸说出了这样如同娇嗔的话语。 许念笑了笑。 “讨厌什么了,又不是我要看的,不知道是谁硬是说……” “哎呀!!不准说了!” 就算是澹台洛水这个在许念面前显得最是柔弱的女孩子,也会忍不住的羞臊脸红,甚至是主动伸手要去捂住许念的嘴巴。 只是可惜这样的动作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许念很轻易的躲开了,年轻的女子却是身体失衡,倒在了许念的怀中。 许念没好气的低头看着就这么趴在了自己怀里的澹台洛水,总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但是动作都是如此的自然,好像又没有证据。 女子就这么趴着了,好像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也差不多了吧?” 澹台洛水没有抬头,即使知道自己这样显得很心虚,而且特别明显。 可能……只是希望对方的怀抱,这样的温暖的确是自己所盼望的事情。 尤其是在一场很不确定,极有可能输掉的对决之后,这样的怀抱简直就是最可靠的港湾,即使他显得有些消瘦,但是……真的很温暖呢,连味道都是自己希望的。 “可是……很难受啊。” 澹台洛水说出了这样的话。 好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势的样子。 “你受伤了?” 许念问道。 澹台洛水毫无障碍的点点头。 “恩……对方也是踏虚境之上的长老呢,要赢真的很不容易……” 许念像是清楚了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你躺着吧。” “恩?” 澹台洛水似乎不明白许念的意思。 许念则是懒得废话,直接将澹台洛水趴在自己身上得身子翻了过来,然后放在了她整洁的床铺上。 虽然说许念一整天似乎都坐在这里,但是其实没有将对方的床铺弄乱,也没有试图睡在她的床上。 澹台洛水躺在了床上,她突然有些紧张,现在外头已经是黄昏日暮的时候了,光线都暗淡下来,却没有彻底暗淡。 却变成了橘红色的,显得无比暧昧的光线。 而自己的姿势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像是等待对方临幸的宠妃一样。 在床上,躺着……衣衫还有些破败。 而许念则是直接站起身来了,没有直接到床上,而是站在了澹台洛水的身边。 澹台洛水甚至紧张的曲起了自己的长腿,紧紧的合并在一起,俨然是本能防卫的姿态,只是好像稍微的扭捏就显得更是奇怪。 姿态反而就像是等待什么一样,女子的脸颊已经如同火烧了。 而在这个时候。 “啊……” 突然澹台洛水惊叫了一声。 许念奇怪的看着澹台洛水。 “你叫什么?” 澹台洛水恍惚了一下,然后看到了许念抓住自己的手腕。 她弱弱的回答,“您……” “不抓着我怎么知道你的伤势,还是你又伤了胸口?” “……没、没有。” 澹台洛水想起上次的事情就感觉脸红。 “那就老老实实的躺着,我给你看看。” “哦……” 澹台洛水就真的安安静静的躺着了,只是大眼睛不断的看向许念,就像是在等自己父母帮忙看病的孩子一样,有着让人意外的纯真。 许念查看对方的内息手段很单一,当然只有……玉气。 玉气可以很快的流通对方的经脉,察觉出来哪里受了损伤,甚至是在很快的时间内滋养对方,虽然会消耗自己一部分,但是对现在的许念而言,不值一提。 只是玉气有个众所周知的……负面效果,说是负面效果好像也不是那么准确,但是…… 总是有些奇怪之处的。 “啊~~” 果然,在玉气注入对方的经脉的一瞬间,效果就出现了,甚至反应快到许念都没有感受到对方的伤势,澹台洛水的肌肤就瞬间漫上了嫣红。 她根本控制不住这独特的气息的流通,仿佛是瞬间让自己处在了极其舒服的暖洋洋的世界里。 好像有什么钻进了自己的经脉,在那里按摩…… 让她不自禁的发出了丢人又羞耻的低吟。 面红耳赤的女子在许念源源不断注入玉气的过程中,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扭动。 她像是情不自禁的靠近了许念,伸手无助的抱住了他。 许念很无奈,他还在帮助对方滋养伤势呢,而澹台洛水就如美人蛇一样得缠绕上来了。 胸口大块的雪白都暴露在了自己的眼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是充满旖旎的粉红,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许念有点心疼自己的腰了。 PS:这几天要忙着搬家的事情,因为雪宝他们就要过来了,所以我只能在弄完那边房子之后尽可能的抽时间加更,当然每天早上的正常更新会保证的。 27 伸出援手 房间没有点燃烛火,似乎是没有这个时间。 而黄昏在窗户纸之外,是昏黄,又没有彻底黑暗的色调。 但是却好像是在人的记忆里,会是一个流着热汗,躺在床上,睡不着又不甘心的就这么虚度的日子。 而此时此刻,在这个房间里,的确也有着汗水的蒸发。 只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似乎纠缠在了一起。 坐在了床边,握着一截白皙皓腕的少年,以及衣衫不整,胸口有着密密麻麻汗珠,脖子有些许青筋凸显的女子。 许念其实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敏感来着。 这大概就是之前没有体会过,到了年纪大了就扛不住的说法? 对方的低吟,让人听起来就是十分的煎熬,但是这个煎熬并非是难听……相反,十分的悦耳,只是让人显得无法把持。 许念知道,玉气的注入,会引起女子一些……奇怪的敏感的反应。 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者是和特性有关,毕竟当时自己获得玉气……就是因为与洛汐产生的意外。 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用玉气来给别人疗伤就会如此……? 超,还好没有给男人用过。 许念如此庆幸,可是还没有结束。 澹台洛水的内伤的确有些严重,不仅仅是几乎用尽全力的后果。在面对王长老的时候,那几记重锤,她都是硬生生扛下来的。 强行压制的后果,就是现在的气海翻腾。 许念的确是在认真的用玉气给这个女子滋养经脉。 但是……澹台洛水似乎已经完全没有想到这是在疗伤了。 她只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火热。 感觉到那古怪却又十分温暖舒服的气息进入自己的经脉之后,她的身体……就变得异常敏感火热。 不是那种被蚊子叮咬之后的痒。 而是一种无处挠痒,但是感觉哪里都好像需要用力的触摸,甚至抓紧的冲动。 哪怕是对方用力抓住自己手腕的动作,澹台洛水都能感觉到快.感的传递。 所以她不断的扭曲,不是因为无法控制,不断的在床上滚动不是因为痒的无法忍耐,只是……只是希望对方为了控制自己,用上更多的力气,产生更多的肢体接触。 否则……她快要忍不住主动的贴紧这个少年了。 好像在自己身边的他,成为了有着巨大诱惑力的珍宝。 许念也不是没有感觉到,这个女子在发出低吟,脸颊红润的情况下,用她修长的大腿,轻轻磨蹭自己的腿的动作。 小小的动作,好像以为自己不会发现。 但是许念看一眼,她的裙摆已经快到大腿根了。 露出来的,白皙的肌肤,丰腴却不失弹性的腿肉,似乎还有些微微的湿润。 啊……她不至于这么夸张,没有到这么敏感的地步,只是汗水流淌出来了。 细腻的肌肤渗出的汗水,仿佛都要闪耀光泽。 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讨厌汗水,相反,在某些激烈的运动之下,汗水仿佛成为了最好的润滑和推动。 因为深陷泥泞不可自拔的感觉,有的时候也是欢愉的一种体现。 一个人的沉沦让人痛苦,两个人的沉溺,却让人感觉到那种歇斯底里的畅快。 在床上扭动的澹台洛水衣衫越来越凌乱了,她的手腕还被抓着。 而她不断用哀求又躲闪的矛盾目光看向许念,似乎在希望什么,但是好像又不希望对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这种姿态似乎最是撩人。 许念都觉得这房间的温度有些高了……不是夏天才过去吗? 怎么的……返场表演? 他无奈的低声说。 “别闹。” 澹台洛水听到了许念的声音,有些担心的看过去,似乎是担心这个男人生气……但是好像看到的只有这个男人无奈的眼神。 也就是没有生气。 本来澹台洛水对于这个少年没有什么野心,多数时候都是畏惧,唯命是从。 但是野心都是悄然滋长的,就像是随手落下得种子,也不知道在哪一个雨季就悄然的发芽了。 于是她靠近了许念。 喘着气,脸上已经是酡红一片,宛如醉酒。 轻声的呵着气说…… “对不起……白先生……我……控制不住……”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她的动作,就像是靠近主人的小猫,就想着贴贴。 “修行之人这么点事情就扛不住了?” 而澹台洛水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许念的大腿上,脸颊似乎在轻轻的蹭着,似乎是本能,似乎没有遵循大脑的意识。 她的眼神叫做可怜和柔弱。 “这……和修行不同……对不起白先生,洛水……不知道怎么了。” 许念眯着眼睛,伸出手来端住了这个女人的下巴。 下巴很光滑,脸型很漂亮,这个时候特别像是一只妥妥的狐狸精,脸上的红色啊,好像是引人堕入深渊的珠光宝气。 只不过她在单纯的挑起自己的欲望。 被端起下巴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反抗,似乎也无法反抗。 许念就这么看着她,问。 “在参剑壁上,你可以忍受二十一年的孤独。在这里,片刻都忍不了?” 而好像察觉了许念的动作其实没有多少生气,澹台洛水这个时候显得变本加厉,她竟然是主动的起身。 伸出手,有些微微颤抖,但是勇敢的抚摸到了许念的脖子。 借着这微微的力道,她坐了起来。 坐在了许念的腿上,虽然只是半个臀儿,显得还有些克制,但是这臀线的饱.满,这臀肉的弹性,已经是能让人由衷的感慨。 没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这一坐,并且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 她靠近了许念的面庞,气息都能喷吐到这个少年的脸上。 眼中的光彩有些变化了,虽然还是有些许的柔弱,但是明显已经没有那么畏惧,有着暗流涌动,是欲望是靠近是深陷是泥泞,是所有的沉溺,和她此时的呼吸构成了和谐的画面。 “白先生……您知道的,天生的瞎子不会害怕黑暗,如果光明曾经出现过,他们才会生不如死。您出现了……所以才显得这么难以控制……” 她轻声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许念看着她,没有后退,也没有偏移,他似乎不需要心虚,面对这个女子他好像有着天然的心理优势,他们之间的地位似乎从来不对等。 不过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道,这也实属正常。 “所以呢?你想放任?” 许念还握着她的手腕,玉气还在滋养她的经脉。 其实许念这个时候坏心眼不多,只是单纯的想要拖延时间,让她晚点失控。 只是好像澹台洛水面对他已经越来越少自控力了。 她靠近许念,迷茫的眼神,似乎从始至终没有焦距,她停留下来,好像不敢贸然的侵犯。 在他面前,她永远需要他的控制…… 于是她抬起了被握住手腕的那只手,既然许念的手握在她的手腕上不肯放松,那么她就自己抓住自己的胸口。 不是隔着衣衫,而是直接顺着凌乱的领口伸了进去。 在左边。 靠近心脏的方向。 自己的手掌仿佛是握紧了自己。 许念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手还在礼貌的位置,但是看到这样的画面。 看到滑落下来她肩头的衣衫。 看到了那晶莹剔透的肌肤,看到了那似乎有着细细汗珠的胸口的白腻春光。 他也有些口干舌燥。 她轻轻的揉动起来,她直勾勾的看着许念。 似乎这样才能从自己的手里,感觉到感觉。 她说。 “白先生……胸口又难受了。” 许念很奇怪。 为什么身边的女子最终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难道世间男女之间就不存在真正单纯的友谊了吗?! 他感觉到一种气愤。 “那你自己好好调整。” 澹台洛水又变回了可怜的目光,衣衫滑落的幅度越来越大了,几乎到了她的臂弯。 光滑的肩头,精致的锁骨,那胸口都是呼之欲出,根本无法遮掩。 所有的遮掩看起来都像是诱惑。 委屈的女子看着许念。 “可是……洛水自己调整不过来,怎么办啊白先生……救救洛水吧,好吗?” 许念看着她的眼神。 明显的伪装。 所有的委屈都像是精心的骗局,但是好像又没有那么精心,显得粗糙。 但是在这个时候,似乎粗糙才有着格外的魔力。 许念的眼睛上移,离开了诱人的春光,但是另外一只手却扬起来,准确的握住。 恩。 的确很饱满。 的确很舒服。 该怎么形容这么美妙的触感呢……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 许念再次看向面目通红的澹台洛水。 他说。 “我这辈子最好的品德就是助人为乐,‘伸出援手’” “……” —— “砰!” 房间打开了门。 似乎阴暗的房间一下子透进来了充足的光。 只是站在门口的高马尾少女,看过去,她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身影。 她甚至有些错愕意外的发现,在那张应该有个慵懒少年躺着的床上,竟然坐着一个女孩。 和自己年纪相仿…… 她还认识! “陆淡妆?!” “宁缘……?” 两个女孩子面面相觑。 两个人似乎都恍惚了一阵。 直到宁缘开口。 “许念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陆淡妆莫名其妙的看着宁缘。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然后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竟然……” “跑路了?!” Ps:今天搬家,只有一更! 28 不会,但是可以学! 对于许多人而言,在长时间的战斗,或者是高强度的纠缠之后。 最想要休息的时候,恰恰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无数的青年才俊就是因为涉世未深,没有经验,总是太过容易的全力而为,又太过轻易的放松。 这种情况的另外一面就是到了一个层次之后,因为之前的腥风血雨,因为无数的背叛和阴谋,导致无法察觉身边有什么温暖安全之处。 仿佛所有的人都不值得信任,最可悲的事实就是,因为害怕黑暗而举起火把的人类,到了最后竟然觉得只有无边的黑暗才值得信赖。 而能有一个充分信赖,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温暖怀抱,该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澹台洛水就这么觉得,至少此时落在他的手中,不管是被他折辱也好,被他用手掌抚摸可以将自己一招杀死的脖子也好。 她都觉得由衷的满足。 仿佛被这个少年掌握,被他控制,生死都在他的手中也不觉得为难,反而是一种享受。 享受着,属于他,被他拥有,根据他的心情变成任何模样的被操控感。 她不喜欢操控别人,也不喜欢阴谋诡计控制什么事情的走向。 虽然在恒温看来,澹台洛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一个隐患,不得不除之而后快,似乎总是做出超出他预料的事情,一次一次的危机之中,却能顽强的活下来。 但是其实澹台洛水的野心很小,至始至终的目标也没有根据自己实力膨胀到什么地步。 不如说……她更像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 心里也会像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那样,渴望更强大的存在,她就不用每一步都提心吊胆的走下去。 谁喜欢走没有回头的路呢,谁愿意眼前总是一片雾蒙蒙呢。 如果他在就好了。 澹台洛水由衷的这么觉得。 所以当他的手掌深入自己的衣衫里,那敞开的领口,除了大块的雪白之外,还有着些许的嫣红。 仿佛是被抓的太紧,亦或者是体温上升的太高。 以至于产生了这样的身体反应,现在还坐在了少年大腿上的年轻女子,眼神迷离,她的红唇似乎是无意识的张开着。 会偶尔呵出那薄薄的雾气来。 许念直勾勾的看着,就能看到她漂亮的贝齿,整整齐齐。但是那微微蜷曲的,湿润的,粉嫩的香舌却不太安分。 似乎想要寻找一个缠绕的对象,就像是找寻猎物的水蛇。 这样的氛围之下,任何人都会觉得它的诱人。 许念却只是看着。 比起这些,手中的触感似乎更应该注意。 满足于自己手掌的形状,完美的掌握,似乎每一寸肌肤的触感都尽在自己的手中。 弹性。 大小。 粗糙或者细腻。 许念似乎都能给出十分准确的数据。 他轻轻的揉弄,抚摸……像是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的细心。 按压没有声响,声响只会来自于它的主人。 “唔……” 她压抑着的,细细的低吟。 明明张开了嘴,却发出了这么细弱的声音,好像也和她的形象极为不符。 在许念身边的女子中,除了沐晚桐,就只有这个女子的实力最为高强。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沐晚桐俨然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即使对自己抱有愧疚,但是骨子里的那种高贵骄傲,高高在上不屑一顾还是能够窥见。 而这个女子显然就不是这样,仿佛对旁人的冷眼才是她的伪装,在自己面前的那种柔弱,温顺,好像才是她种在骨子里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自己收获别样的满足感。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看着似乎在享受,又在压抑的澹台洛水。 看着细细的汗珠出现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他轻声说。 “有的时候我很怀疑。” 澹台洛水似乎现在意识有限,可能也是下意识的将意识放空,只留下身体的本能去享受那些欢愉。 她迷茫的看着许念。 “恩……?” 连询问的声音都显得这么让人酥麻,仿佛是一种迷.药。 许念轻轻的揉动,不仅仅是手掌了,这次是用上了两根手指,这样的动作,无疑让女子身体轻轻的震颤起来,仿佛是处在了不定的状况下。 “你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好像就在这样被动的情况下,把我也拉进了深渊呢。”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他的表情此时不是平静,但是也没有慌张。 是一种什么呢? 澹台洛水没有办法准确的形容,就像是一种位置的,让你感受到不安,却又更多的是好奇的妖异表情。 如你明明知道有危险的洞穴,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进去探索。 危险,却又迷人的。 “是……什么深渊呢?” 澹台洛水轻声问着,也是闻着,他的味道,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鼻子,张开嘴,似乎想要亲吻,想要咬下去却没有足够的勇气。 许念将她的表情全盘接收。 观察着她的表情,每一处都在动情。 “对,就是这样的表情啊……想要试探,却好像胆小,软弱,对我言听计从。” 澹台洛水迟疑迷茫的看着许念。 “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许念摇摇头,轻轻叹的一口气,都让澹台洛水眯起眼睛,用力的吸收,似乎十分的享受。 “当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呢,这个样子,越是显得好欺负,就让人越是想欺负,就好像你一个柔弱无力,本身没有犯错,只是在悬崖边的人,抓住了我的手。我自动的被你拖了下去。” 澹台洛水的身躯微微扭动,似乎这个时候许念稍微停下来的手掌,让她身体的异样就变得十分明显。 于是她主动的在对方的手里活动起来,当然,这样的动作不可避免的靠近,她感觉自己出了许多的汗。 忍不住的呢喃。 “黏糊糊的呢……” 恩……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就在两人的腿交汇的地方。 她挺翘柔软的臀儿,和许念结实的大腿。 然后才开始考虑许念说出来的话。 她小声的道歉。 “对不起,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 试图撑着许念的肩膀,没有什么诚意的站起来。 但是许念的另外一只手还握住她的手腕。 他只是摇摇头。 “你的伤还没好。” 澹台洛水面红耳赤,似乎此时才想起来,一开始只是这个男子在为自己疗伤啊……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但是好像这又的确是自己所希望的。 “那……麻烦白先生了。” 女子轻声说道。 在这个时候,许念稍微的起身,似乎是朝着澹台洛水更加靠近了一些。 他的手掌就这么离开了她的胸口,却是环绕住了对方细腻的腰肢,两个人的胸膛陡然的靠近。 脸庞更是近的无以复加。 澹台洛水似乎陡然的慌张起来。 许念却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说。 “你想怎么麻烦我呢?或者说,怎么回报我得帮忙?” 澹台洛水不确定的看着许念,近在咫尺,他的薄唇就成了最诱人的东西。 于是她试图抿着唇贴上去,只是这个时候,许念陡然的后仰脑袋,澹台洛水瞬间落空,只不过因为这个动作,许念向后就直接躺平在了床上。 一直追过来的女子还来不及羞愧就已经趴在了许念的胸口。 许念好笑的看着澹台洛水,带着十足的坏心眼。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澹台洛水十分的羞耻,想要亲吻对方躲开就已经足够羞耻了,还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趴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女子似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小鹿一般委屈的眼神看着许念。 “洛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着,气息喘着,身子不安的摩擦着,双腿紧张的交织在一起,交叠的地方,感触十分的明显。 本来许念就是在控制的边缘,现在无可奈何的蓬**来。 那些欲望探出了头,的确……有些东西只要是人就会存在的,不管你走的什么路子,过的什么人生,只要时机合适,种在骨子里的本能就会告诉你,你还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佛陀也不是行尸走肉。 而澹台洛水明显感觉到了什么在自己的小腹上,变得坚硬,火热。 她虽然没有经验,但是没有天真到如少女的程度,很快就想到这是什么,女子的俏脸更红润起来。 许念还没有说话。 她就看着许念轻声说。 “它好热啊……” 热量传递到了自己的小腹,很温暖,有些烫人,但是似乎并不可怕。 许念看着澹台洛水。 “所以呢?” “白先生……不难受吗?” 澹台洛水轻声的问道,眼神躲闪着,似乎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还是一定程度的羞耻和畏惧。 许念好笑的说。 “你觉得呢?” “洛水……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只是对于这样的反应感到满意,有些小小的窃喜。 “不知道啊……要不你感受一下?” 发出了如魔鬼一般的邀请。 澹台洛水没有回答,但是手掌却分明往下蔓延下去。 直到她胆怯又勇敢的握住。 热度烫着她的掌心,让许念想到,在一年前,似乎也有个女子, 是否是一样得心情呢?如果不同,又是哪里不同呢? 她看着许念瞬间有些恍惚的眼神,手掌轻轻的,无师自通的挪动,她问。 “白先生……这样够不够呢。” 许念摇摇头。 “这样远远不够。” 女子微微咬住薄唇,她有些委屈的说。 “洛水不会……” “哦。” 少年的回应和他的蓬勃不相符合,十分冷淡。 可是澹台洛水却说,“但是……洛水想要学。” PS:终于搬完了,今天可能有加更哦~ 29 一个都走不了! 天色晴朗,每一寸的风吹草动都觉得可爱。 至少东方未羽是这么觉得的。 她虽然不确定接下来几天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天气,但是至少今天很美妙。 今天洛汐又来拜访自己了。 好像才过去了一个月,好像一个月有些漫长,但是对于两个不同宗门的女子而言,这个间隔算是有些频繁了。 如果东方未羽不是知道对方抱着怎样的心思的话,说不定都怀疑这个女子对自己别有所图了。 “洛姑娘啊……说了,我的朋友,肯定不是你认识的那一位……” 上次洛汐坦白在自己房间留了小耳朵还没有过去多久,有些事情悬而未决,不过看起来这个漂亮的女子并没有放弃她的猜测。 哪怕在折梅宫都凭借着天赋和最近贡献,快成为真传弟子了,但是似乎还是不肯放弃自己这里的蛛丝马迹。 东方未羽隐隐约约有些预感,但是出于自己的小心思,她并不愿意坦白对方的一切信息。 哪有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希望知道的东西,自己就必须告诉她么? 何况那是关于……关于白先生的一切。 他也不希望自己说出去的呀。 所以也不能完全说是自己的私心嘛!还是有些以大局为重的! 她对自我如此评价道。 只是此时还有一个聪慧的女子坐在她的对面,这边的洛汐看着东方未羽眼珠子转悠的动作,很明显就知道这个少女一定是在想什么东西,多半还和自己有关。 她无奈的说。 “东方姑娘,如果你回答我的时候,哪怕眼神稍微的平静点,稍微不转那么多圈的话,我应该还是挺能相信你的话的。” “……有这样嘛?” 东方未羽试图以眨眼睛的动作来显得自己很真诚。 但是很快,少女的思维又发散起来。 自己说谎好像也没有那么明显吧?是不是因为自己不经常说谎的缘故呢? 毕竟自己在白先生面前,可是一个相当乖巧的女孩子呢,又不会说谎,人很真诚,说话又好听…… 所以他是怎么做到一个月不来的?! 洛汐无可奈何的看着眼睛都快转出眼眶的女孩子。 “你要不要照个镜子看看你现在说话的样子?” “啊……我……” 东方未羽有些面红耳赤,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似乎是本能的不好意思的动作,也有可能是为了对付那个少年精心养成的习惯。 随便什么都好,洛汐如此想到。 她正面这个闪烁其词的女孩子,直接了当的说。 “其实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也只是我的一个故人,我见到了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洛汐这么说完,东方未羽脑海里过了一下当初在明火沙丘发生的事情。 他们认识的契机来自明火沙丘。 当时奄奄一息,快要挺不过考验的自己,获得了神明一般的眷顾,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于是之后的人生看起来就像是获得了奇遇一般,修为境界顺风顺水,在宗门的地位水涨船高。 这一切的获得无疑都来自那个男人。 但是东方未羽从来不因为那些东西窃喜。 她觉得最神奇,最奇妙的事情,还是自己和那个少年成为了纠缠的关系。 说纠缠……或许的确是有些不好听,虽然看事实也是如此。 但是东方未羽真的不关心两人关系到底该怎么定义,只要在一起就好,只要坚持下去就好,只要能一直下去到最后这样就好,哪怕会有一个月都见不了一面的情况。 她可以忍受,更擅长等待。 孤独不可怕,不知道自己为何孤独,到底在等待什么出口,出口外又是什么样子,这才可怕。 “抱歉,这个的话……我答应了他不能说出去。所以也没有办法印证了。” 东方未羽还是没有说出来,虽然好像说出来也是小事儿。 但是没有必要,而且东方未羽是真的想要为那个少年隐藏一些秘密。 洛汐似乎明白东方未羽的顾虑,她轻声说。 “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说一些有趣的事情。” 东方未羽虽然一直表现的好像两者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听到洛汐的话,女孩子的耳朵几乎要竖起来了。 她看过去,尽量显得漫不经心的说,“是吗?什么事情啊?” 洛汐微笑了一下,对于东方未羽的表现她尽收眼底。 “比如啊,我知道的那位呢……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为什么?” 的确,白先生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 洛汐说,“他总是说着要和周围的一切划清界限,但是事实却是纠缠不清。”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是迫不得已,你看啊,我们的生活也是这样,说着要做什么事情,但是往往事情都是没有任何变化。” 洛汐觉得东方未羽这个样子还挺有意思的,于是她继续说道,“看起来很冷酷很聪明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个傻子,被一些坏女人,富有心机的狐狸精给骗的团团转。” 白先生肯定是一个冷酷聪明的人……但是他会被坏女人耍的团团转嘛? 东方未羽下意识的不相信。 但是看到洛汐的表情她又觉得十分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白先生身边到底有多少坏女人啊!她们可不像自己,只会心疼白先生……才没有什么坏心思呢。 “这样么……那还真是够矛盾的……应该是有其他的想法吧?” 东方未羽已经开始在为对方找借口了。 洛汐摇摇头。 “其他的事情呢,我也不知道太多。但是啊,他很嘴硬,总是不肯承认自己对那些人的关心,直到对方出现危险,他还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化解危机。可能是他觉得他这样很帅吧。” “……” 东方未羽已经彻底怀疑起来,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还是不是同一个,只是很相似的人? 因为白先生……不就是在自己危险的时候出现的么? 不会真的有这么巧吧? 洛汐看着东方未羽沉默下来的表情,眼神中已经出现了疑神疑鬼,她笑容更加灿烂。 “他最嘴硬的地方是不承认对别人的关心,也表现的好像谁都不喜欢,对谁都烦躁。” “其实呢……?” 东方未羽好奇的问道。 已经完全将许念的形象带入进去了。 洛汐就看着东方未羽说。 “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拯救。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喜欢?” “有可能。” “还是……单纯的善良好心?” 洛汐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说。 “如果要这么说,你还不如说他喜欢多管闲事。” “好像也是……” 东方未羽觉得自己的心情奇怪了起来,她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看向洛汐问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 她终于还是好奇起来。 洛汐也觉得说出许念名字是决定性的一刻。 不过她没有立即说出来,而是反问东方未羽。 “你可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么?” “这……” 当东方未羽在犹豫的时候。 “东方师妹!” 外头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到。 听到这个声音,东方未羽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洛汐也看着门外。 “听声音,好像是……你那个易师兄啊。” 她也不喜欢那个男人,狂妄自大,尤其是有一个好的家世就显得不可一世的样子,最是让洛汐生厌。她最讨厌的就是仗势欺人的人,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人的话,又怎么可能含恨而死,自己又怎么可能被迫的背井离乡。 其实她又做错了什么? 只是拒绝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而已啊。 东方未羽点点头,显得不耐烦的站起身来。 走向了门口,当她拉开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易千繁。 今天的易千繁还是和往常一样,显得意气风发,一身鲜亮的衣袍,刻意英俊潇洒的样子,最是令人作呕。 只是今天易千繁的表情好像有些不一样,他在自己面前充满了底气,不像是以前那样,有些心虚。 一点躲闪都没有。 他笑容满面的看向自己,“师妹,里头有客人?” 东方未羽只是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你不是知道洛姑娘来这里么?” 对方肯定是通过宗门内的弟子知道了洛汐来找自己的事情,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易千繁笑了笑,“恩,也是刚刚不久之前知道的,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就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 易千繁则是仰起头,显得桀骜不驯的说,“找你有点事儿。” “……我很忙,还要招待客人,有事的话晚点吧。” 东方未羽当然拒绝这个男人,毕竟她从始至终对易千繁就没有任何的好感。 易千繁却笑着摇摇头。 “我的事情你当然会这么拒绝,不过不是我,是我的父亲,是明火教的教主专门找你有事,你也要拒绝?” 东方未羽愣了愣,下意识的不相信。 “教主现在找我什么事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不打算去么?你应该还没有目中无人到这个地步吧?” 的确……如果是易煊找自己的话,东方未羽的确没有拒绝的资格,毕竟自己现在还是明火教的弟子……只是里头的洛汐。 她回头看了洛汐一眼,想了想说。 “洛姑娘,我要出去一趟,麻烦你等一下我。” “好。” 洛汐答应了,她注意到,外头的易千繁望着自己笑了一下。 看着东方未羽逐渐离开,易千繁却没有跟上去。 洛汐觉得易千繁的表情有些诡异,诡异的有些奇怪。 于是洛汐没过多久也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对易千繁说。 “易公子,我想起折梅宫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了。麻烦你在她回来的时候告诉她一声,我先走了。” 易千繁却没有点头,也没有让路。 反而是看着洛汐眯起眼睛说。 “洛姑娘,最不巧的事情是,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恐怕不能离开。” “你什么意思?” 洛汐皱起眉头的瞬间。 身边风声躁动,无数的气息陡然出现。 洛汐环顾四周,赫然出现了一圈实力不俗的明火教弟子,将东方未羽整个房间团团围住,当然,也包括其中的自己。 PS:本来这章是准备昨天发的,但是昨天我在大马路中间等红绿灯被追尾了!超了,还报了警,对方全责,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今天还要去快赔,我真是……怎么这么背啊!! 30 你们先别急! 扶着腰似乎成为了这个少年的习惯性动作。 倒不是真的腰酸背疼,只是觉得好像每次都有哪里被偷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恩……应该是心理上的一种怅然若失。 不能说是满足,实际上人在某些事情之后更容易感觉到的其实是空虚。 让你觉得刚才进行的缠绵悱恻没有任何意义,人应该去追求更伟大的方向,要走最凶险的航线,要乘风破浪去最浩瀚的远方。 实际上……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与清晨起身的许念回过头就能看到床上的狼藉。 皱巴巴的床单,以及凌乱的床铺,还有就是没有牢牢盖住被子,露出了白皙香肩和不少粉腻之处的女子。 她似乎睡的很香甜,应该归结于许念‘疗伤’的功劳。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匀称的呼吸,许念都差点忘了昨晚是在给这个女子疗伤来着。 当然,过程的确很暧昧,还好,这个女子的唇边没有留下痕迹。 有勇气和足够的羞耻心做出那样的事情,对一个女子而言的确不容易,许念其实也没有特别要求,但是她显然更加冲动。 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强大招数的弟子,迫不及待的要给自己的师父展示那样。 开始她的确很狼狈。 牙齿的碰撞。 咳嗽的声响。 甚至忍不住的干呕都可以说是让她吃尽了苦头,当然,开始许念也并不享受。 算是被迫的指导吧? 应该是这样的。 总而言之,效果是明显的,也能说明这个澹台洛水的好学,以及天赋…… 恩这个方面的天赋是不是怪怪的?毕竟也得不到除了许念之外的人的夸奖。 折腾到后来,许念终于是帮她把经脉都疏通了一遍,也顺便疏通了她挤压的欲望。 虽然她好像睡前还有些不满足,觉得没有到彻底的那一步有些遗憾,但是许念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合适的时候,人都讲究一个水到渠成。 比如自己什么时候来到欢喜宗,又是什么时候会离开。 不算是宿命的一种,至于准确的时候也无法预测,只能知道当那一天到来,你并不想闪躲,你觉得这样也不错,或许就是水到渠成了。 许念不准备把澹台洛水叫醒了,没有这个必要。 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无需什么告别。 他拉开门迎接阳光,在早晨 —— “喵呜~” “你怎么跑那上面去了?” 许念看着自己房子门口前的大树如此说道。 以前是被宁缘踹断了一棵,后来沈欲叫人弄了一棵新的过来,其实许念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只是沈欲一直说,断了棵树一点都不美观。 而现在,许念就站在树下,看着树上肥嘟嘟白胖胖的桃夭大人。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喵呜~” 桃夭大人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叫声。 许念看了她一眼,她稍微起身,似乎想要跳下来,跃跃欲试。 许念点点头,仿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她张开双手。 “下来吧。” “喵呜!” 桃夭大人很勇敢,一跃而下。 “砰!” 然后直接摔在了地上。 许念的双手自然的垂落在身侧,在桃夭大人恼羞成怒就要跳过来挠他的脸的时候,却又瞬间抬起。 准确的抓住了毛茸茸的桃夭。 许念似乎是很无奈的说。 “你看你,都说让你少吃一点,跳的这么短,我都接不到还要怪我。” “喵喵喵!!” 疯狂挣扎挥舞爪子的桃夭大人把指甲都亮出来了,想要刀面前这个少年的心思已经不用隐藏了。 许念却纹丝不动,相当的游刃有余。 “虽然不知道你在狗叫什么,但是毫无疑问,你急了。” “喵喵喵!!” 许念无视了桃夭大人的警告,就顺便的将对方搂在了怀里,像是提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然后在门口,他推开门。 当充足的光线顺着他的身影投射进去。 许念 恩……还是两道! 许念定睛一看,好家伙,两个女孩子正顶着黑眼圈怒视着自己。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房间有食铁兽出没。 一个是陆淡妆,一个则是宁缘了。 许念似乎此时才想起了什么,自己是因为啥离开的来着……? 哦,好像是跑路。 于是许念显得有些生硬的转过身去,连招呼都不准备打了,但是…… “忽!” 仿佛是一阵风的吹过,一瞬间许念面前就出现了表情不善,还背着一把大刀的宁缘。 这个女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刀天天背,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呢。 许念再次转过身,就看到了陆淡妆此时也阴晴不定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这下好了,被前后夹击了。 许念无奈的站在中间摊开手,桃夭大人瞬间就跳下去,张开嘴就咬了许念的腿一口,然后迅速的跑开跳到了窗台上趴着,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这边。 似乎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期待什么好戏的拉开序幕。 许念无视了腿上微微的疼痛,然后说。 “你们两个这是要唱戏?” 陆淡妆直接开口,没好气的说,“你还知道回来?!” 宁缘也同时说,“你不是挺会跑吗?有种跑去天涯海角啊!” “……你们早这么说我早天涯海角去了。” “你还说是吧!” 陆淡妆朝着宁缘使了一个眼色。 也不知道这两人哪里突然这么好的默契,构建了同一阵线,同时过来一人抓住了许念的一条手臂。 许念还以为这两个人是要把自己从中间撕开。 却没有想到这两人是将自己拉到了一张椅子上,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绳子,将自己的双手在身后牢牢的捆住,双脚都给自己绑在了椅子的脚上。 好家伙。 许念虽然没有想着要反抗,但是也是十分无语。 无奈的抬起头看着自己身前的两个风情不同,却都是花枝招展的少女。 “有必要吗?我不就是出去有点事儿么。” 陆淡妆冷笑起来。 “有事前天还答应我们?害的我们等了一天?” 宁缘眼神更是恼羞成怒。 “你还同时答应了我们两个……聚在一起然后就跑路是吧?果然是你这个混蛋的风格……!” 许念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有话好好说,先把我松开……这样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 陆淡妆却微笑起来。 “是你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不代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要干嘛?” 许念问着,接着就看到了陆淡妆在自己的面前打开了一个小布包。 里头寒光闪烁。 许念看到的是……一把不知道用来剃什么或者是割断什么的小刀。 以及一排粗细不一的银针…… 这两人……没这么急吧? —— 没有人给自己指引道路,东方未羽也清楚的知道易煊传唤自己会是在哪里等待。 明火教议事大殿的侧殿。 正殿是用来召集长老或者是和其他宗门的重要人物议事的地方,而易煊单独的传唤一般都在侧殿。 当东方未羽到达的时候,门口没有人把守,而隐隐约约能够闻到香薰在缭绕。 这就是易煊在里头的信号了。 东方未羽此时并不知道自己房间那里洛汐遭遇的事情,她平稳了一下心神推开门走了进去。 侧殿点着火烛,光线并不阴暗。 而穿着一身蟒袍的易煊就坐在主位上,似乎是相当平静的端着一杯茶,嗅着茶水的清香味。 “教主,弟子来了。” 东方未羽站在了较远的地方,姿态还是很恭敬。 易煊点点头,挥手示意对方可以坐下。 东方未羽坐在了一侧。 易煊却站起身来。 一下子两人的身份仿佛形成了对调,只是对方这闲庭信步的姿态告诉东方未羽,地位差距,实力的差别不是一个座位就能决定的,他仍然是教主,仍然是可以决定自己生死的强者。 “未羽啊,最近怎么样?” 东方未羽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只能正常的回答,“一切正常……” 易煊点点头。 “这样就好,上次跟你说的事情还记得么?” 东方未羽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教主的话不敢忘。” “恩……只是看起来你们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啊。” “回教主,弟子最近有点忙,准备修行的事情……不敢松懈。而且弟子现在的确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易煊笑了笑,似乎并无所谓,然后说。 “你想说的是,顺其自然就好是吧?” 东方未羽看着对方的表情,迟疑着还是点点头。 “这些事情……其实不好勉强。” 易煊点点头,感慨着说。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感情嘛,勉强不来,我也觉得可能我儿子的确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与你成为良配……” 东方未羽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没有这么好说话。 但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回,“教主,易师兄一表人才,实力过人,值得更好的,我没有这个心思,在我身上也是浪费时间,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可是……” 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易煊停下脚步,然后看向了东方未羽。 东方未羽就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变化了,似乎在审视自己。 他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然后停顿片刻说。 “我也很想给你选择的权力,给你们顺其自然的时间。只是有人不允许啊……不,应该说,你不答应这个的话,我有什么理由……保下你呢?” 东方未羽的气息紧张起来,她已经感受到气氛的变化。 “教主……什么意思?” 易煊此时的微笑,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你的父母……留给你了一枚玉佩吧?” “……” PS:把车送去修了,这几天就不出门专心码字了!加更!狠狠的加! 31 忍忍就过去了! 许念是一个不相信宿命的人,也就不相信所谓的报应。 人做错了事情而导致的后果,可能只是一种相对而言的概率。 因为许念能够看到更多的善做坏事的人最终寿终正寝,如果你硬要说他的后代蒙受了怎样的困难也算是报应的话,那未免太过嘴硬。 当然,这似乎和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许念竟然觉得,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并不奇怪,是一连串的反应导致的,也是自己的性格使然。 不喜欢主动去做什么事情,于是总是被动的接受。 想要躺平摆烂,虚无度日,所以很多的麻烦就好像挑软柿子一样得找到了自己。 其实人也是这样的。 不会因为你好说话善良就对你好,反而认为你好欺负。 不会因为你总是慷慨就对你感恩戴德,反而把你当成了移动的钱包。 也不会因为你多么爱对方就对你真心的好,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遇到更好的就可以替换的对象。 许念总是想的悲观,人性在他那里总是背面,所以遇到了怎样离奇的事情他都不觉得奇怪。 恩…… 和现在现在自己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吗? 许念看向了两个似乎在磨刀霍霍的美少女。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 陆淡妆微微一笑,掏出来了自己那把小刀子。 阳光照耀在上头,反射出光芒,似乎能让人脊背发凉。 “许念……你敢这么对我们一定是我们之前对你太好了,所以必须让你接受一点教训。” 宁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让你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们什么时候好欺负了? 自己都躲着走了心里没点数吗? “你们真的好欺负吗?” “别废话了,宁缘,把他衣服脱掉!” 陆淡妆发号施令说道。 宁缘愣了愣,“为什么让我脱?” 陆淡妆理所当然的说,“有什么问题吗?你难道还害羞?” 宁缘没好气道,“废话!我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害羞?” 陆淡妆促狭的看着宁缘,“别告诉我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他碰过。” “……关你什么事!” 宁缘恼羞成怒起来,陆淡妆却不以为然,反而更加过分的说。 “宁二小姐,这可是魔门,你搞的跟圣女似的干嘛?不会你到这个年纪这个都不敢吧?那行,我来也可以,到时候你不能插手哦。” 听到这句话宁缘就急了。 宁二小姐这个称呼宁缘不喜欢,老是让她想起自己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 而且不让自己插手……那自己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搞耍呢! “我来就我来!” 许念无奈的看着两个很快决定的女孩子。 “你们就好像没有听取我的意见,我不能不脱吗?” 陆淡妆却挑了挑眉头。 “你可以不脱呀,所以我们帮你脱,宁缘上!” “你能别跟使唤狗似的使唤我吗?” “抱歉抱歉,宁缘,请!” “……” 虽然很无语,但是宁缘还是走上来了。 少女脸红的看了许念一眼,似乎是担心对方看出来自己的心虚,她立马挺了挺胸说,“你就躺着受死吧!” 许念当然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真的受伤流血之类的,只是想让自己感受到难堪。 然后静静的看着宁缘颤抖的伸手伸向自己的衣服,看她认真又有些踌躇的样子,许念觉得自己稍微咳嗽一声对方能吓得来一个向后翻滚两周半。 许念的衣衫很好剥离,而且自己被绑住的只有手脚,身子没有受限,所以宁缘还是能虽然缓慢,但是顺利的将自己的衣衫敞开。 里头的打底也被敞开。 当宁缘看到了许念没有遮挡的身躯之时,许念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喘了两口粗气。 她的眼神似乎是发直了,手指甚至停留在自己的胸口还没有注意到。 许念都想提醒对方了,但是她手指无意识的滑动,似乎想要临摹自己胸口的形状似的。 停顿了有段时间,陆淡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 “宁缘,你的样子真的很像是几年没吃过肉, “……我去你的!” 宁缘触电似的抽开手,脸颊红的仿佛火烧。 而这个时候陆淡妆准备上场,她拿着小刀微笑着说。 “去弄点水来,我要让他好看!” 许念看着陆淡妆。 “我已经够好看了,再好看我自己都受不了。” 陆淡妆才不会像宁缘那样总是开不起玩笑,习惯了少年的油嘴滑舌。 微笑着说。 “没关系,你受不了我受得了,一定让你好看的要死~” 越是这么说,似乎就越是让人恐惧。 宁缘弄来了水,而陆淡妆则是用刀沾了沾水之后,抬起许念的手臂,露出了少年的腋下。 毛发丛生。 许念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毕竟男人不需要在乎这么多的东西会不会影响什么,何况男人就应该像是野兽一样,拥有象征旺盛的图腾。 只是对方的动作让许念明白她要干嘛了。 “你要这样做的话,是不是有些离谱了?” 陆淡妆靠近着他的胸膛,脸颊贴近了他的肌肤。 温度感受的很明显,双方的体温在交错,但是陆淡妆不会随时随地的沉溺。 这个时候保持的很冷静,她微笑着说,“没有什么离谱的,女孩子就经常要这样呀。” “……我又不是女孩子。” “让你体验一下嘛,这叫换位思考。” “用这样的方式我也不会对你们感同身受,归根结底是我得性格,这么做是不对的。” 许念试图好言相劝。 但是陆淡妆已经动手了,不愧是持剑之人,刀法也是相当的娴熟,几乎没有碰到许念的肌肤,甚至没有让这个少年有太多泛红的迹象。 许念就感觉到了毛发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他觉得有点变.态,但是这个女孩子却好像乐在其中,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左边结束了还有右边。 当地上出现了黑黢黢的毛发之后,许念感觉自己的腋下有些凉飕飕的。 “噗嗤……” 看着这一幕的宁缘开始还有些面红,毕竟这个少年袒露了身体。 但是很快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因为她觉得这个样子的许念太有意思了,太光了。 许念无奈的看着陆淡妆,“也差不多得了吧?” 陆淡妆却没有停下来,将刀子洗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脸颊微红的看着许念。 “这才是开始呢,你身上又不止这一个地方。” “什么鬼,我身上……等下,你不会是想要……” 许念顿了一下,他想到了一个离谱的可能性,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他妈玩的也太变.态了吧?他一个变.态都觉得变.态! 陆淡妆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不想要发生的事情都将要发生。 “宁缘,脱他的裤子!” “什、什么!” 本来在笑的宁缘一下子脸色通红,震惊的看着陆淡妆,似乎压根没有想到对方会到这个地步。 陆淡妆走回去,宁缘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是陆淡妆趴在了宁缘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些什么,宁缘的眼神在迅速的变化。 开始是抗拒,然后变成了迟疑,接着……似乎闪烁了光芒。 这是在催眠吗? 还是什么神奇的术法。 许念觉得事情逐渐的离谱了起来。 但是很快,陆淡妆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站在了一边。 于是宁缘犹豫了片刻,然后勇敢的看向了许念。 一步一步的朝着少年走了过来。 许念望着对方。 “……你最好是想好了。” 宁缘脸颊通红,点点头。 “恩!我不会怕你的!” 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巨大反派的样子,只是哪有反派会被这样对待? 接着宁缘勇敢的在许念的双腿前蹲了下来,她的双手落在了许念的裤子边缘。 许念低头看着对方。 “我知道你不怕我,但是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明白,如果两人能从这样的事情上获得快乐,许念建议她们去杀猪,因为杀猪也需要褪毛。 而不是在自己身上折腾。 宁缘抬头看了许念一眼,似乎出现了一丝迟疑,但是在这个时候,陆淡妆的话打消了宁缘的所有迟疑。 “不要信他的鬼话,他只不过是在害怕而已,他害怕的样子,你难道不想看到吗?” “……等下,我不是……” “次啦!” 这下好了,还等不及许念说出自己并不怕这些事情。 已经是有些异样兴奋,仿佛是在报仇的宁缘直接把自己裤子都给撕裂了。 好家伙…… 许念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裤子仿佛变成了裙子。 四分五裂,什么也挡不住了。 宁缘也看到了应该看到的东西,她的眼睛一瞬间的发直,然后掩耳盗铃一般的偏开,回过头红着脸看向陆淡妆。 “可、可以了!” 陆淡妆却仿佛享受起来,微笑着摇摇头。 “这样可不好处理呢,你得先让他……硬起来。” “啊?” “不是说好的吗?你要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那就我来,你选一个。” “我……” 宁缘迟疑的将目光放回去,她连许念的脸都不敢看了。 而克制着自己反应的许念无奈的说。 “你们两个真的……” 话语戛然而止,他觉得自己被握住了。 这个高马尾的少女,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眯起眼睛,不知道是睁开还是胆怯的闭上。 嘴巴里一直在念叨。 “没事的……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到底是谁过去了? 32 到我的回合了! 少女的动作很生涩,当然也是十足的胆怯。 这在许念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的手柔软,有着少女得天独厚的优势。虽然动作不娴熟,但是有着别样的勇气,握的太紧或许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总比太松要好。 既来之则安之,其实没有什么害怕,也就是让这两个女孩子稍微发泄一点心里的怨气,于是少年索性就一如既往的躺平下来了。 不想反抗,那么就享受嘛,多简单的选择题,少几根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还会长出来的。 也不会有人天天把这些部位漏给别人看……恩,许念的心理建设十分的成功。 但是架不住眼前的景象,以及这个少女的努力。 努力就会有收货,用在这个事情上似乎有些奇怪,但是的确就是如此。 虽然宁缘足够的紧张羞涩,但是慢慢还是感受到了什么在自己的手中变了规模,这种变化是可见的,撑着自己的掌心,从温顺慢慢变成了狰狞。 她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呼吸都不敢,就更不要说去闻到什么味道了。 只是这个女孩子已经快要眩晕了。 被这热量仿佛直接烫进了心底。 宁缘的眼睛里头仿佛都要出现迷离的水雾了,她开始是眯着眼睛无法直视,但是好像随着自己慢慢习惯这热量的传递,习惯这不断膨胀的欲望,随着这天旋地转感觉的习惯。 她竟然是慢慢适应了,好像终于在这样奇怪的氛围里,接受了这个奇怪的事实。 自己竟然伸出手握住了……这样的东西。 宁缘不禁的,渐渐的瞪大了美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时候虽然脸颊滚烫但是似乎已经忘记了羞涩和矜持。 好像接受了陆淡妆所说的,这里是魔门要什么矜持。 又不是圣女,大家都是妖女罢了,这样的事情才是正常的,何况面对的是这个少年……又不是其他人。 他老是这么欺负自己,老是抓住了自己的软肋,自己还不能让他难堪一下了? 一定要报仇! 女孩子似乎想的很是单纯。 但是做出来的事情显然无法和单纯相互匹配。 面红耳赤的女孩子看着它慢慢的抬头,对自己露出峥嵘,手掌似乎还在无意识的挪动。 许念的本能当然控制不了,只是他没有那么冲动,本能不能避免,但是理智没有丧失。 他很冷静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而这个时候陆淡妆说话了。 “行了,你已经完美的完成任务了,可以让我来了。” 宁缘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发现陆淡妆到了自己的身边,她和自己一起看着。 如同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珍宝,眼神都舍不得放松,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许念看着这两个女孩子奇怪的眼神,突然心里有些犯怵。 该不会已经饥渴到这个地步了吧?待会儿不会直接把自己这玩意儿拔下来吧? 那可就离了大谱了。 “宁缘?” 陆淡妆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提醒对方,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姿态也足够奇怪了。 “啊?你说什么……” 宁缘后知后觉,奇怪的看向陆淡妆,陆淡妆无奈的说。 “你现在是爱不释手了?” “什么爱不释手……啊!” 宁缘久违的羞涩仿佛回到了她的身体里,慌张的松开手,直接退后好几步,如同碰触到了蛇蝎一般,谁能想到就在刚刚不久之前,这个少女还握着它如同宝物呢。 陆淡妆看了宁缘一眼,“如果你这是演技的话,那也太会演了。” 宁缘气急败坏,面红耳赤。 “什么演技!明明、明明是你让我这么做的……” “那你也挺投入啊,其他时候没看你这么听话。” 宁缘气恼的说,“你管我呢!你要干嘛你还不快点!我才不想看着这丑东西呢!” 陆淡妆笑了一下,“真是口是心非的典范啊……” 不过她没有再继续刺激这个女孩子,鬼知道她会不会情急之下坏了自己的计划。 而这个时候,握着小刀的陆淡妆来到了许念的面前,先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椅子上的这个衣衫不整,几乎关键部位都没有遮挡的少年。 然后说。 “你还没有反抗呢,看来是享受到乐趣了吧?还是说,觉得心虚,知道自己错了呢?” 许念平静的看着陆淡妆。 “这种事情有什么乐趣,我又不是变.态。至于心虚更犯不着,因为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陆淡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呢,你就是这样,永远啊嘴最硬,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哦。” 她靠近许念,然后蹲了下来,比起宁缘的踌躇,她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就伸出手来,准确的握住,这不是 她的脸颊微红,没有松手。 “真丑啊,为什么男人会有这么丑的东西?” 许念没好气的说,“嫌丑就放过它不好么?” 陆淡妆摇摇头。 “不行,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所以你才老是想着做坏事,做坏事也就算了,还不满足一个欢喜宗,老是往外头跑,这才是罪过呢。” “……我应该也没有做什么坏事。” 至少许念自己没有主动的去干嘛,被动给不算给。 “不不不。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要不你怎么三天两头往外跑呢,你要被惩罚。” 她伸手将许念拨弄成各种姿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切入角度,沾水的小刀反射光芒,看起来又快又狠。 虽然的确还是有些紧张,但是显然另外一种情绪的兴奋已经是填满了陆淡妆了。 “让你光秃秃……” “就算这样你能得到什么呢?” “不知道,但是别的女人看到了一定会笑话你,还会知道你就是一个花心的人……” 花心应该跟许念扯不上关系,但是同样忠诚也不属于许念。 他不觉得自己真的属于谁,所以才无所谓。 也觉得感情的关系,所谓的名分并不牢固,所以才不需要。 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当眼睛都快发出光的陆淡妆深吸一口气,准备落下手中的快刀,要给许念来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时候。 突然,她的手腕被握住了。 陆淡妆愣了愣,然后抬起头看着此时伸出手阻止自己的许念。 许念有这样的能力她不奇怪,挣脱绳索什么的……他完全可以做到,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许念则是看着女孩子,似乎是叹了口气。 “我并非是任你们宰割的啊,你们的游戏该结束了。” “恩……?” 陆淡妆不解的看着许念,只看到他将自己手中的刀轻松的拿走,然后说。 “到我的回合了。” 33 少女的逃亡计划 “……什么玉佩?” 烛火在摇曳的大厅里。 东方未羽没有到手脚冰凉的地步,即使现在的处境已经足够不妙。 果然,有些东西的存在,是会让所有的危险都聚集在一起。 东方未羽从来没有过侥幸,但是这个时候,的确是让自己无法防备的时候。 看着这个显得十分陌生的男人,东方未羽坐在椅子上,竟然一时之间无法起身,她明白,是对方用上了强悍的境界,让自己无法动弹,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反抗。 在他面前,或许自己就真的如待宰的羔羊一样。 绝对的实力就是无法跨越的鸿沟,任凭你的意志力多么强悍,但是雪崩的时候,不会管你这片雪花到底是不是在勇闯天涯。 易煊从气息上锁住了这个少女的行动,当然目光也锁定了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还要装傻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事情而遭遇了这些,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而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一个聪明的弟子,你一点都不愚蠢。所以因为什么而遭遇这些,你应该早就清楚才对。” “……教主,我真的不明白您说的……” 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东方未羽不可能坦然的承认自己的确明确知道,因为什么自己才会卷入那些看起来奇怪的漩涡。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尽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甚至是明火教。 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已经太过危险。 没有道理因为任何事情停留下去。 但是现在她还无法起身,被牢牢的锁定在了座位上,身上得气息的确是在运转没有错,但是根本无法与压在身上得气息所抗衡。 而易煊却微微仰起头来。 “还记得当时么。” “什么……” “你要进入明火沙丘,你要通过明火沙丘的试炼成为圣女。当时我对你说过什么?” “……弟子,不记得了。” 东方未羽的确想到了什么,但是并不想这个时候说出来,因为这似乎是让自己变得不利的话语。 而易煊却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 “当时我就说过了,你当时的实力是不可能走出明火沙丘的……我看过无数个惊才绝艳的女子,死在明火沙丘里,最终没能走出来,我当然知道要怎样的实力才能从那样的险境离开,那么你又是如何出来的呢?” 东方未羽努力的呼吸,胸口剧烈的起伏,现在显然已经相当不安。 “弟子……也不知道,或许只是靠着意志力的支撑,我……” 她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隐蔽白先生的存在,在那样的时候,她清楚的知道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怎么可能逃离如同炼狱的明火沙丘。 在他到来之前,明火沙丘的风都是炽热的,充满干涸,充满了让人匍匐拜倒的死亡气息。 那些都是在白先生到来之后,才渐渐变得温和,否则自己还是无法走出来……想来那些异象大概也被这个男人尽收眼底了。 的确……他是明火教的教主,这些东西的变化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隐藏到了现在?是因为一开始不知道玉佩,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顾忌? 易煊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 “意志力?谁又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力?是你东方未羽极为特殊,还是因为……有其他东西的帮助?” “这……” 易煊陡然的靠近了东方未羽,近距离施加给这个少女极大的压力,仿佛如山崩就要到来,全部都要倾轧在这个年轻女孩的身上。 “是玉佩吧?” “……” 东方未羽看着他的目光紧锁自己,那是一种欲望,那是一种兴奋。 她明白,这不是像其他男人那样,对自己身体的欲望。 而是对于利益,对于力量,对于即将得到什么的蠢蠢欲动与迫不及待。 他的确很相信自己身上有那神奇的东西,是谁告诉他的?又究竟将事情扭曲成了什么模样,东方未羽已经没有办法去想了。 因为她知道,被巨大的诱惑所蒙蔽的人,是听不进去任何辩解的话的。 欲望会蒙蔽一切,让你在没有看到确切的东西存在之前,你永远相信它的存在,并且深信不疑。 似乎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了,东方未羽皱着眉头,看着他就在自己眼前说。 “你应该没有话说了……东方未羽啊,不是任何人都能掌握神奇的力量。它或许曾经帮助你很多,但是时间的推进终究会让你明白,那些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拥有它,只会让你更加危险。” “教主……弟子真的没有……” 东方未羽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但是显然现在的易煊听不进去她的任何辩解。 他直勾勾的说,“交出来吧,我保证你还是圣女,保证我不会再提起你和易千繁的事情……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做主,只要你交出来,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该如何就是如何,等到你有完全的实力了,我再还给你怎么样?甚至到时候整个明火教都可以交给你。” 最可笑的一点就是,人在面对诱惑,提出要求的时候,他总是显得没有底线。 总是会说出根本无法相信的条件。 看起来无法拒绝,但是因为这个条件太过宽厚,所以东方未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尤其是在易煊露出了如恶魔一样贪婪的表情之时。 东方未羽终于是放弃了辩解,她笑了起来。 “教主啊……” “交出来么?” 易煊微微弯腰低头看着她。 也不知道是在欣赏这个少女的美貌,还是即将迎接梦寐以求的宝物到来之前的期待。 眼里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任何东西。 “你说的条件,没有一个是真的,就算我有,又怎么敢交给你呢?” “……” 易煊的话语停下来了,他仿佛凝固,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东方未羽却顽强的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一字一顿的说。 “如果我有,如果我交出来,等待我的不过是杀人灭口,您这样的人,怎么甘心留下后患和把柄,你更不可能坐看我的成长,你只要将我杀掉,就可以一了百了……我说的没错吧?” 易煊听到这样的话,他一点点的起身。 在东方未羽面前,再一次的直起腰来。 站的笔直。 他的眼神冰冷着,没有任何的感情。 看着东方未羽仿佛只是看着一件任人宰割的玩物,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一般的看待。 仿佛他会随时动手,让这个少女死的面目全非,没有任何挣扎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呢,你有任何办法么?不交出来,无数人会让你死,哪怕你死后慢慢找都可以。现在我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你既然不要,那么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东方未羽,真可惜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东方未羽抬起他的手掌,仿佛是魔鬼的魔爪。 上头酝酿什么危险的气息东方未羽很清楚,只要覆盖在自己的脸上,自己将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一个明显强于自己的强者要如何摧毁自己,这件事情再简单不过。 “本来我真的觉得你是可以在未来代表明火教的,但是现在,你让我太失望了。” 他这么说着,陡然的风起云涌,房间内所有的椅子桌子竟然都悬浮起来,它们仿佛在空中漂浮,而就在这个近距离,对方手掌中的气息却几乎让自己窒息。 眼神已经彻底冰冷的易煊似乎不打算给这个女孩子任何活下来的机会了,这个时候的图穷匕见似乎没有任何的余地。 但是就是在现在…… “砰——!” 陡然,一道强悍的剑气竟然是从外头激射进来。 直接破开了门窗,而易煊显然意识到了外头危险的到来,他下意识的偏过身子,手中的气息陡然溃散,全都用来抵御这一道剑气。 房间内的桌椅板凳落在地上,散乱或者砸坏。 而坐在椅子上的东方未羽瞬间感觉到压制自己的力量溃散。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站起身来。 朝着面前刚刚抵御完剑气的易煊推出一掌。 易煊皱着眉头,回手就是一掌袭来。 “轰!” 可是气息的碰撞并不剧烈,这个时候易煊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东方未羽却像是一道利箭,直接朝着门口奔袭而去。 她压根就不是要袭击易煊,她很清楚,就算刚才易煊出现了瞬间的破绽,但是对于自己而言,根本就是没有用处的,她最理智聪明的做法应该是利用这一瞬间易煊的无法周全周围而让自己尽快的逃离。 她直接冲出了偏殿。 在外头她竟然看到了这道剑气的主人。 赫然是发丝有些散乱,衣裙上还沾染些许鲜血的洛汐! “你……” 东方未羽张嘴准备说些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洛汐却直接上前,抓住了东方未羽的手腕。 说出了一个字。 “走!” 两个女孩接下来没有任何犹豫,在周围的人即将赶上来,后头的易煊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翩跹而去,消失在了原地,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迅速的逃离。 但是易煊只是走出来两步就停下来了。 他看着急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易千繁,眼神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的责怪。 “没有露出破绽吧?” 他问。 易千繁竟然是笑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的沮丧。 “恩……没有,父亲,接下来我们……” 易煊平静的说。 “报告给肖猎大人吧,同时跟着她们,她们会带我们去到该去的地方的。” …… 34 以牙还牙! “你……你要做什么!许念,你别乱来啊!” 很显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明白的,当然,那些所谓的惩罚者,一开始也不会想到曾经施加在别人身上得刑罚会来到自己的身上。 人太相信报应就会缺少很多的乐趣,当然……往往报应总会到来,虽然许念不信,如果可以的话,他觉得他自己就是因果。 陆淡妆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方悠哉悠哉的穿好了裤子,将衣衫也披起,虽然说腋下那个地方干干净净,不过许念似乎不太在意。 而陆淡妆转身就想逃,下一刻就被许念抓住了手腕。 听着陆淡妆压根没有什么底气的叫嚣,感受着对方剧烈的挣扎,许念直接一把搂住了陆淡妆,让对方的动弹显得像是小孩子不服管教的反抗,本来女孩子就很轻,这么被许念抱起来,就压根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陆淡妆仿佛察觉到了要发生什么,她疯狂的挣扎,可是没有用,只能将目光投向了门口还在发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场面怎么就变成这样的宁缘。 “宁缘!快救我!不能让这个混蛋得逞!” 宁缘似乎才反应过来,她虽然搞不明白即将会发生什么,但是看着陆淡妆那惊恐的样子,似乎真的很可怕,于是下意识的,处于对同性本能的亲近,她迈出一步。 但是很快,许念的目光投了过来,他看着她说。 “你还想助纣为虐?” “我……” 宁缘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才想起来,刚才好像自己主动做了许多事情……而现在掌握主动权的人变成了许念。 女孩子一下子心虚起来。 这个时候许念又开口说,“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回头……?” “把她按住,我就对你既往不咎。” “……” 宁缘其实很奇怪,这个总是没有反抗的少年,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反抗了? 虽然他有这个实力自己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他只是懒只是想摆,并非真的如同弱鸡。 难道是因为……终于触及到了这个少年的底线? 她的确是有些胆怯了,然后看向了陆淡妆。 陆淡妆感受到了宁缘的目光,她很急切,两个人趁乱的话,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但是一方率先投降……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想都不敢想! 她可不想变得光溜溜的…… 于是她立马喊到,“别信他的!他就是在骗你,等处理了我,他就会对你下手了!别上当!” 听到这句话,宁缘又迟疑了起来,虽然还不知道陆淡妆即将遭遇什么,但是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儿,如果反过来对付自己的话…… 于是目光又转向了许念。 许念则是相当游刃有余,微笑着看着宁缘。 “我现在不管你,你可以直接走。但是你要帮她的话,结果我不敢保证。而你要是选择帮我的话,那不但既往不咎,我还会让你开开心心的离开。” “……” 三个选择摆在了宁缘的面前。 少女一下子就恍惚了起来,她不知道对方说的让自己开开心心的离开意味着什么,只是……她下意识的觉得就这么走了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旧事可以重提,也能秋后算账,如果在这里解决了…… 宁缘突然意动起来。 陆淡妆察觉出来了情况的不对,一边被许念抱到了床上的同时,一边挣扎起来。 “宁缘你听我的!千万不要听他的,他是想连你一网打尽!” 许念则是很平静的扣住了陆淡妆的手腕,一只手就能控制住对方的双手,这种本事驾轻就熟。 他也不看宁缘了,只是平静的说,“你可以自己选择,不过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于是乎,宁缘短暂的犹豫之后,渐渐在陆淡妆哀求的目光之中走过来。 陆淡妆渴求的看着少女。 “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以前是我对你说话太大声了,我以后保证改!” 而宁缘则是走到了陆淡妆的面前,想了想说。 “没事,以后你可以说更大声一点。” “啊?” 陆淡妆错愕的看着宁缘,直到高马尾少女一下子握紧了她的手臂,几乎是牢牢的控制住了陆淡妆。 陆淡妆终于明白了对方要干嘛。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宁缘,你……!” 可是很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许念拿起什么东西堵在了少女的口中。 陆淡妆被 那些被许念挣脱的绳索,很快回到了陆淡妆的身上,将少女的双手捆住。 接着就是双腿,只不过……许念是将她按在了床上的,所以宁缘只需要控制住这个女孩子的大腿就够了,恩,控制它们张开。 倍感羞耻的陆淡妆脸颊通红,许念则是赞赏的看着很卖力的宁缘。 “你做的很好,放心,那些事情我不会追究的。” 宁缘被这个少年罕见的夸奖稍微有些面红,只是还有些担心的她轻声说。 “你不能太过分……之前我们做的不对,但是你不能变本加厉……” 许念笑着安慰少女。 “放心好了,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好了,把她的腿再打开一点。” “呜呜呜!!” 陆淡妆剧烈的挣扎,可惜没有卵用,她的确感觉到了后悔,因为感觉双腿打开的角度,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生孩子,可是完全不是这样! 这个混蛋…… 快要羞愤欲死的少女很快感觉到了自己的裙子被掀开,似乎是有些凉风吹过。 她已经没有多余力气挣扎了,尤其是感觉到那熟悉的手掌触及了自己的大腿内侧。 那一刻的触感,让她几乎瞬间全身酥软。 她轻哼一声,眼睛都水润起来。 可是很快,她听到了这个时候最不想听到的话语。 “还挺浓密的……” 这是那个少年的评价,陆淡妆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她可以忍受这个少年对自己做很多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 好像事情是自己搞出来的? 那也有事! 他怎么能对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开始试图做那种事情! 自己怎么忘记了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底线呢? 可是没有给陆淡妆多少去后悔的时间。 “呜呜呜呜!!” 伴随着她的呜咽声,伴随她没有什么卵用的挣扎。 “簌簌簌——” 让她恐惧的声音传来。 少年的刀很快很准,她已经感觉到越来越凉爽了…… 而控制着对方双腿的宁缘则是不自禁的瞪大眼睛,她在叹为观止。 35 两位女侠! “恩……” “呜呜呜……” “很不错,很到位了。” 许念感慨着自己的杰作,其实他完全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这种事情也是在陆淡妆自食其果的情况下搞出来的。 不过当看到这‘美景’的瞬间,他还是不免感叹。 一方面是自己的下刀太利落,也太干净了。 仿佛是它们曾经存在的痕迹都看不到了。 白皙,漂亮,而且……恩,显得异常的粉嫩。 连没有这样癖好的许念都有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床上的陆淡妆已经是羞愤欲死了。 宁缘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她早早的下来了,也放弃了对陆淡妆的控制,只是陆淡妆此时躺在床上,就像是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躺在床上,张开双腿,一动不动。 宁缘无暇去看对方现在是被处理成了什么样子,而是小心翼翼的看向陆淡妆,轻声说。 “你还好吧?” 陆淡妆嘴还被堵着呢,此时听到宁缘的话她的眼神聚焦起来,似乎是愤怒了起来。 “呜呜呜!” 仿佛是在说你试试看,你看还好不好! 宁缘看了许念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的意见。 许念微笑着过去,然后扯掉了堵在陆淡妆嘴里的布条,接着说道。 “好了,别呜呜呜了,你又没有受伤。” 陆淡妆这个时候不是愤怒的对着许念拳打脚踢,而是直接拉住了许念的衣领,扑到了这个少年的怀中,似乎是如泣如诉起来。 “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 “呜呜呜,你怎么能对人家这样!” “呜呜呜……没脸见人了,我要去死……” 这个时候还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演戏似乎是有些过分,但是这样的表现好像的确还是有些不正常。 宁缘在一旁不知所措,她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过激,但是好像这样的事情的确……挺羞耻的,于是看向了许念,似乎在问他该怎么办。 许念微笑着看了宁缘一眼。 接着他像是宽慰小孩子的大人那样,拍了拍陆淡妆的后背说,“没关系,这是小事儿,还会长出来的。” 陆淡妆不依不饶的蹭着许念,然后一个劲的啜泣。 “呜呜呜,我不管……丢人丢大了,还有人看着,我怎么活啊,呜呜呜,混蛋……” 许念想了想,轻声说。 “恩……我倒是有办法让你有脸见人,出去还不用担心。” “什么?” 陆淡妆泪眼汪汪的从许念的怀中探出头来,旁边的宁缘也好奇的看着许念,还以为对方有什么神奇的方法呢。 却看到许念低下头去,似乎是在陆淡妆的耳边说了什么悄悄话。 自己竟然听不见。 接着她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本来泪如雨下的女孩子突然就收住了眼泪。 她抬起头先看了一眼许念,然后……转过头来看到了自己。 宁缘愣了愣,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看自己。 但是很快,她看到了陆淡妆突然狡黠的笑了起来,不只是不哭了,竟然还笑了起来。 “这样可以吗?” 她突然这么问道。 而被提问的少年点点头说,“当然……这样她就不可能说出去了。” “可是,你刚才不还答应她……” “恩……那是我答应她关于我得事情,这次是你被按住了,按你的人不是我,这么算的话,是你和她之间的账了。” 陆淡妆微微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宁缘突然就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两个人的目光都来到了自己的身上。 女孩子瞬间反应过来,她直接起身,就要往门口跑去,似乎是想要迅速的逃离。 但是很快,她直接被陆淡妆抓住了手臂,同时,许念从床边站起身来,手里拿着那把明晃晃的刀。 感觉到了被背叛的宁缘顿时慌张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陆淡妆微笑着说,“也没什么,只是让我体验的东西在你身上体验一次……” 宁缘奋力的挣扎。 “才不要!!许念你这个骗子!你说好既往不咎的你怎么能!!” 许念似乎相当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的确是既往不咎啊……但是这次是她跟你算账,我最多……就是帮忙一下。” 宁缘这才意识到许念在耍自己。 她一边被按上床,一边奋力的挣扎,狠狠的咒骂。 “许念!!” “你混蛋!” “不得好死!!” “你骗人!!” “我要杀了你!!” “呜呜呜你别动手,我求你了!!” 很快,发生在陆淡妆身上得事情,发生在了宁缘的身上。 只不过是转换了对象,不过许念还是相当贴心的,刀子洗过了,而堵住宁缘嘴巴的,也换了一根布条。 许念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细心了,起码足够这个女孩子最大程度的接受…… 虽然挣扎起来一点都不遑多让,但是结果是注定的。 许念已经看到了陆淡妆逐渐兴奋的眼神。 仿佛已经是忘记了之前自己也受过这样的屈辱。 还一个劲的对挣扎的宁缘说,“忍一忍就好了,又不疼,怕什么?之前你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自己就受不了了……” 许念觉得自己越来越娴熟了。 快刀斩乱麻他都可以出一门独门绝学了,不过当然不会教给其他人就是了。 只不过当他处理完宁缘之后,看到那美不胜收的‘景色’还是不免感慨一句。 “果然和你姐差不多啊……” 要不怎么是两姐妹呢? 只不过一个是寸草不生,一个是稍显浓密罢了。 不过现在好了,都没得了~ —— “呼……” “呼……” 山谷里的呼吸声,在隐秘的浓密的丛林之间。 两个身影被树荫和灌木所遮挡,很难想象这么隐蔽杂乱的地方,会隐藏着两个风情无限的美少女,她们仿佛是躲避什么猛兽的袭击一样。 躲在了这山谷之中,过了很久才发出一点气息。 为了逃离明火教,她们的确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尤其是还有人追袭的情况下,一刻都不敢怠慢,直到天都快黑了,才能稍微在这隐蔽的地方停歇片刻。 “你怎么……” 东方未羽看着身边的洛汐,轻声问道。 洛汐看了东方未羽一眼,她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想要对你动手的人顺便想要把我留下,只不过他们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坚决,不识时务,所以露出了破绽。我就获得了逃出来的机会。” 洛汐如实以告。 东方未羽却摇摇头。 “我没有问这个……我是说,你直接逃回折梅宫就好,就不用跟我一起逃亡了,你为什么要特地去找我?” 对方的确让自己脱离了险境,东方未羽不是不感谢,只是难以想象,在事情已经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她无法扪心自问,换做是自己能不能做到。 因为人性最怕的就是考验,说的天花乱坠都没有用,最终还是要看你遇到问题的时候能不能这么做。 而洛汐的回答很简单,她甚至没有思考太久。 “只是单纯的想到你现在大概很危险,而他大概不会希望我对你见死不救。” “他……” 东方未羽知道对方说的是谁,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从了解到的消息来看……的确很有可能是一个人了。 不过很快她笑了起来。 洛汐没好气的看着东方未羽,“你没心没肺什么,还在笑……都什么情况了。” 东方未羽忍住了笑声,轻声说。 “我只是没有想到,之前一直劝我不要因为男人分心的你,竟然也会因为一个男人差点把命交出来。” 洛汐有片刻的脸红,很快她冷哼一声。 “什么叫做因为一个男人……我这不是因为你么?” “你之前还说……” “那是乱说的,难道我就不能是和你一见如故,然后我们姐妹情深,我没有办法对你见死不救?” 洛汐说的理直气壮,东方未羽恍惚了一下,“你换个时候这么说说不定我就感动了……” “不需要你感动……” 洛汐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命,突然就卷入了这样的事情里。 她看了东方未羽一眼。 “你教主怎么突然对你这样?因为他儿子?” 东方未羽摇摇头,“暂时的确不能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只是因为告诉你只会让卷入更深,总而言之……是因为利益,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我们的确是不共戴天了,明火教我是不可能回去了。很抱歉把你卷入进来……” 洛汐大概释能猜到是哪方面的事情,不过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关心。 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什么抱歉不抱歉的,选择也是我自己选的,只能感慨……命运的离谱吧。” 东方未羽忍俊不禁,然后想了想说。 “接下来呢,你要回折梅宫么?” 洛汐没好气的看着东方未羽,“不然呢?”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不一定能回去……这件事情牵扯很多,明火教的事情很可能传到了折梅宫,大概……也不会收容你了。” 洛汐皱了皱眉头。 “总得回去看看,否则我们就是放弃了一个庇护所。” 东方未羽想了想问,“如果真的不能呢,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洛汐也很快给出了回答。 “去报仇。” “……我能一起吗?” “什么?” 东方未羽认真的回答,“这次是你帮我,我也想帮你。如果真的哪里都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做浪迹天涯的女侠吧!” 洛汐奇怪的看着东方未羽。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东方未羽却逐渐兴奋起来。 “真的,没跟你开玩笑,与其一直寄人篱下,看别人脸色……不如我们浪迹天涯,谁也不看,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报自己的仇!” 36 真正的姐妹! “最近缘缘都没有怎么过来呢,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不知道,不是听说最近她要去参加十二洞天的切磋么,可能这段时间在闭关修炼吧。” 竹屋的里头,熟悉的环境。 喝着茶的少年平静而慵懒的姿态一如既往,而对面的银发少女一如既往的温婉姿态,两个人似乎对坐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说的似乎都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聊。 许念仿佛什么也没有想起,也没有丝毫的心虚,坦然的回答。 宁茴想了想说,“好像是的……不过好像上次我去看她,她心情不是很好,什么事情躲着我似的,你干嘛了嘛?” 女人的直觉真的是没法说,总是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的细节,然后推测出好像根本没有关联的事情,比如这个问题抛给自己,就显得很有意思,换一个男人都脊背发凉了。 毕竟,自己在前几天刚刚给这个银发少女的妹妹来了一场小小的‘手术’,去除了一些没有什么用处,但是羞辱性极强的东西。 这当然是和剪头发是完全不同的,否则许念就没有在那个时候挣脱的理由。 说起来很离谱,看得到的头发似乎还没有那么重要,看不见的,就会显得极为羞耻。 “这话说的,我能干嘛,我这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出门。” “你不出门她当然会去找你啊。” “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妹妹。” 许念相当冷静,面对这样带着试探的提问千万不要努力的去解释对方的问题,只会显得你很急切。 所谓的冷静就是和往常你自己的态度一样就可以。 现在许念就是这么做的,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宁茴似乎也怀疑起来自己下意识的直觉,“哦……只是我以为她如果有什么特别情绪的话,应该都是因为你,原因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 许念看了宁茴一眼。 “这个时候你就要反思一下自己了。” “我反思什么?” “你是她的姐姐,她心情出问题了你来问我?你还是她姐姐吗?” “我……” 宁茴突然一时语塞,好像是说不出话来,一下子将形势扭转的许念十分平津的喝了口茶。 不知道是在反思还是在生闷气的少女想了想说,“对了,她们十二洞天的那个切磋,你会去看么?” 许念直接就摇摇头。 “没有什么必要,我去了又没用,总不可能去给她们加油吧。” 这种事情许念也做不出来,站在场边加油鼓劲什么的……完全就不是自己的风格,而且想想就很蠢,要是输了呢,自己又不会安慰人,反而有可能让她们心情更不好,就不用费力不讨好了。 宁茴点点头,“想想也是……你不是这种人。” “嗯嗯嗯对对对。” 许念悠哉悠哉的喝茶,最近的确很舒服,因为那两个少女被自己‘还击’了之后,总算是没有脸隔三差五的来找自己了,难得的获得了休闲的时光。 许念甚至想到,这是一种可循环的方式,反正……毛没了可以再长,长了自己还能剃,多完美。 只是会不会上瘾……这的确是个问题。 自己不会最后给她们养成什么不得了的癖好吧? 许念想了想竟然觉得有些后怕,奇怪的癖好染上了,麻烦的似乎还是自己……恩,得掂量着来。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做。” 似乎是闲聊的差不多,也差不多到了时候,宁茴就提议许念吃顿饭。 不过许念只是来闲聊一会儿的,没有什么吃饭的欲望,也就站起身来。 “不吃了,回去休息了,最近长胖了都。” 长胖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从开始到现在,许念的身材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对于修行者而言,食物对于身材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也就是告诉这个女孩子自己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但是这句话却仿佛是给了对方机会,宁茴直接起身,在许念还没有完全起身的时候,就将这个少年重新按在了坐垫上。 接着这个体态很动人,不臃肿,但是抱起来特别舒服满足的银发少女坐进了他的怀中。 那柔软具备弹性的臀儿接触到了许念的大腿。 她搂住了许念的脖子。 眼神仿佛还带着羞涩,仿佛是完全没有经验的黄花闺女。 “那你看看,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她当然不会胖,只是有些地方,可见的规模却在增长。 原来许念以为或许是天阴绝脉的治好,这个银发少女一些应该有的发育就正常起来,却没有想到,直接是有着做大做强的趋势。 这个年纪有这样的规模……的确是能说让人爱不释手的。 她的重量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只是银发少女对这个少年的性格越是了解,有些事情就越是成熟懂事,比如解风情,知情趣这一方面,许念就觉得她的天分直追含萱。 在许念说,“没有什么变化,别闹了,你没胖。” 这句话出来之后。 宁茴竟然是直接伸出手来,握住了许念的一只手,然后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前,虽然隔着衣裙,但是一点都不厚实,所以许念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饱满的形状……甚至已经到了自己已经无法一手掌握的地步。 她竟然还在显得苦恼的说。 “你看……这里好像变得沉甸甸的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如果这不是好事儿的话,许念真的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好事儿了,要知道这是许多女子终其一生梦寐以求都无法改变的。 本来关系就已经如此了,何况对方主动到了这个地步,许念再怎么说,处于礼貌都给对方狠狠的测量了一番。 在宁茴很快面红耳赤,眼神里弥漫了水雾的时候,说道,“没什么问题,很健康,不用担心。” 宁茴细微的喘息着,就像是猫咪在主人的耳边发出享受的声音。 “可是继续大下去怎么办……你不喜欢怎么办?” 许念感觉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了,很奇怪,一放上去,好像就停不下来,只会顺时针或者逆时针的揉动,或者是细致的按压,揉.捏成为自己想要的形状。 仿佛这个地方就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可能也是少女的动情带着十足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不能坐视不管。 她琥珀色的眼眸里,满含水雾,就像是夕阳落满的湖泊。 你只想傲游其上,你不想离开。 他叹了口气。 “放心吧,再大一些我也不讨厌。” 让许念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很困难,他表现的像是不喜欢任何事物似的,似乎也不需要任何的东西,不曾渴望,没有喜好。 那不如,将他不拒绝的一切都当成他的喜好。 这就是宁茴对付这个少年的诀窍。 所以她看向许念,更靠近一点他的脸颊,几乎咬着他的耳朵说。 “所以……你能帮我更大一些吗?” 一个少年会帮一个女孩成长。 而一个男人会让一个女孩长大。 到了这个份上,许念觉得自己是难拒绝了,算了……恩,天色还早。 于是场面一下子变换,宁茴就躺在了坐垫上,许念翻身侧着身子,算是半抱住了这个银发少女。 她此时的脸色动人至极,就像是盛开的樱花。 又仿佛是水底动人的珠子,闪耀着光泽。 珍宝和她的相同点就是都能勾起人的欲望,只是这是不同的欲望。 许念低头看着她动人的面庞。 “其实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 宁茴不知道这个时候许念要说什么,不过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大过自己才对。 但是许念的手掌却顺着她的衣领滑落进去,别看规模可观,但是肌肤是相当的顺滑,一下子就能容纳所有。 许念的手掌深陷,看似自己紧握,却又像是自己深陷进去。 他说。 “其实我的确对你妹妹做了一些事情。” 他突然这么说道。 如果是说别的事情宁茴一定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毕竟她本身对其他的事情就不太关心,虽然现在自己实力恢复了,甚至更强了,但是好像对外界的欲望却削减了不少。 大有成为女版许念的意思。 只是妹妹宁缘的事情她似乎不能坐视不管,应该说是兴趣浓厚。 “什么……恩~” 宁茴问出来的时候,感觉到了对方手指的作怪。 那是轻松的挑拨,在自己敏感的地方用自己无法抵抗的方式,她几乎瞬间就夹紧了双腿。 接着许念看着她快要溢出水滴的琥珀色眼眸说。 “恩……怎么说呢,我让你妹妹和你一样了。” “什么意思……她本身和我长得就很像啊……” 宁茴刚准备说下去,却感觉到了许念更具备侵略性的动作。 裙摆已经被分开,在双腿处开叉。 不仅仅是露出了自己白皙丰腴具备弹性的大腿。 更是让对方的侵略更加方便,虽然在这个时候,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抵抗。 然后果不其然,像是每一次那样。 勇士会进入沼泽会在泥泞里肆意的游动。 当他的手掌几乎完全覆盖,当宁茴还以为这是许念新的招式的时候,他却说。 “我说的是这里……跟你一样。” “……” 宁茴呆滞了一下,然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你怎么能……!” 她的面颊通红起来,是不同于羞涩之外的另外一种羞愤,也是羞耻。 甚至自己妹妹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他怎么能这么做! 难怪宁缘最近几天…… 许念无奈的说,“有些事情以后跟你说,但是的确不是我主动的……你现在可以骂我了。” 宁茴的确可以骂他,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心里的情绪一顿翻搅之后。 她不知道是异想天开,还是被少年折腾的乱了脑子。 她竟然吐气如兰的看着许念说。 “你是想把我们放在一张床上……好好的比较吗?看看……是不是真的姐妹?” PS:白天要去接雪宝和水水,要好好的接风洗尘,所以这一章早点更,更完休息,就不加更啦! 37 哪怕是老天! 这一路上也不算是乔装打扮。 不过两个少女的确自知也有些惹眼,所以没有办法,还是选择避开了人数会很多的路线。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还是显得有些躲躲藏藏。 “你们折梅宫怎么还没到,那么远……想走死我啊?” 东方未羽小声的埋怨起来。 看着眼前的崇山峻岭,现在还没有到冬天,所以面前的山峦不会盛放那一朵朵梅花。 这并非是最好的时节,而这也不是一次旅行,而是逃亡。 “废话,我们为了避开人群特地绕的远路,你说远不远?嘘……” 突然洛汐按住了身边的东方未羽,一把将其拖到了旁边隐蔽的树丛之中。 东方未羽还没有说话呢,就顺着洛汐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山道上,正好下来了几个眼熟的弟子。 “那不是……” “是你们明火教的弟子吧?我记得围困我的人就有这两个。” 洛汐轻声说道。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看来易煊把人手派到这里来了,估计是通知你们宫主,看到我们就直接绑起来送到明火教去。” 洛汐看了东方未羽一眼,“我可能没有什么事情,你肯定会被绑回去。” “……你礼貌吗?再说了,现在这个情况,你还要上去吗?” 洛汐想了想说,“你在这里等我,或者是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不要暴露出来,我还是得回去一趟得,不告而别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又不是背叛师门。” “万一你的宫主和易煊串通一气,让她看到我们不管谁都直接扣下,那你自己怎么办?” 东方未羽还真的不是一个人怕,实际上这个少女的抗压能力很不错,这么多年很多的事情也是自己扛下来了,包括有胆量进入明火沙丘面对那风险极大的试炼也能看得出来。 她还真是有些担心洛汐的处境,毕竟折梅宫和明火教虽然两方人马对垒好像谁也不服谁,实际上人际关系远比表面的复杂,一时的气性比不上长久的利益。 洛汐思考了一下,她也不可能不考虑这个可能性,毕竟她所知道的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比东方未羽少。 但是很快,少女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她大概不是这种人,但是你放心,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有回来,那么你就自己立马离开,我尽量不会过早的说出你的所在,当然,危及我自己生命的话……还是有这个可能。” 东方未羽知道这是洛汐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毕竟两人也不算是什么生死之交,这次对方救下自己,可能真的是因为那个少年的恻隐之心,也有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道义。 如果说要以生命换取自己的安全,东方未羽自己也过意不去,只是…… “我还是不知道,你有什么一定要回去找到你宫主的理由,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东方未羽不准备劝说这个女子了,只是真的很好奇的问道。 洛汐在这个时候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不是折梅宫宫主凌雪妃。 而是远在魔域,远在欢喜宗的那个年轻女人。 当时她将这封信交给自己的画面仿佛还历历在目。 怎么说呢,洛汐会觉得凌雪妃不是这样的人,完全是因为沈欲。 如果不是沈欲的话,她不会这么轻易的信任一个人,还显得没有任何根据。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吧,实际上我和她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我就是觉得……这个时候有这个必要。” “是么……你既然这么觉得那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到天黑。” “好。” 洛汐看了东方未羽一眼,等到那几个明火教的弟子彻底走远了之后,她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东方未羽的面前,这一路算不上通畅。 少女注意到了许多看起来不太对劲的人手,都是折梅宫的人没错,但是好像都在警惕提防什么,大概就是自己的存在。 但是不妨碍洛汐还是尽可能的避开了所有的耳目。 本身这个女孩子的实力在这个年龄阶层就算是超绝,可以说是绝顶的天赋。 要做到悄无声息还是不太难的,而且凌雪妃所在的地方周围几乎没有其他人,毕竟如果她都解决不了的危险,其他折梅宫的弟子来估计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洛汐还是顺利的靠近了凌雪妃所在的房子,坐落在了一片梅花林之后。 是一个显得不怎么阔气,但是秀气精致的木屋。 洛汐没有踩到任何的枯枝,也自信没有露出任何声响,甚至是气息都尽数的掩藏起来。 可是当她犹豫的站在门口的时候。 “嘎吱~” 门竟然是自动打开了。 洛汐还有些恍惚,里头有个屏风,屏风后似乎是一个坐着的窈窕身影。 凌雪妃的声音此刻传来。 “进来说吧。” 洛汐顿了顿,“是,宫主。” 她走进房间,顺便把门关上。 在屏风后坐着的,的确是凌雪妃。 只不过没有等洛汐绕进去,对方直接就从后头走了出来。 凌雪妃的气质无疑是高傲的,有着如雪原傲梅一样得气质,当然,这个年纪就成为折梅宫宫主,足以说明这个女人的能力,她有骄傲的资本。 这个时候洛汐似乎才恍惚着发现,沈欲有和这个女子很像的地方,或许不是天然的像,有一种可能就是沈欲清楚的知道并且崇拜这个女子的气质,模仿学习偶像,似乎是一个人的本能。 凌雪妃只是淡淡的看了洛汐一眼,她没有出手,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只是平静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说,“准备走了?” “……宫主您知道了?” 洛汐有些讶异的问道。 凌雪妃微微点头,“很早明火教就派人过来了,说什么你和他们明火教的圣女意图谋害教主易煊……” “您相信这个说法么?” 洛汐问道。 凌雪妃看了洛汐一眼,“我看起来比沈欲还蠢么?” “……您当然不蠢……其实沈宗主也很聪明的。” 凌雪妃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自家的圣女和我们的弟子谋害一个教主,别说实力了,这个胆量估计都没有,应该是那个圣女有易煊觊觎的东西吧?或者本身就是,毕竟长的挺漂亮的。” 洛汐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事实是我只是过去拜访她,接着她就被易煊叫走,然后他们还试图把我留下……” “所以你就突出重围,顺便把她救下来了?” 洛汐点点头。 凌雪妃看了一眼洛汐,“你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想要离开。加入折梅宫,成为真传弟子在即,你有这个希望,放弃可不简单。” 洛汐想了想有些遗憾,但是诚恳的回答。 “不想给宫主你们带来麻烦,这次的事情触怒了易煊,他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他会想要堵住我的嘴。对折梅宫施压……” 凌雪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火教对折梅宫施压,折梅宫不想闹大的确需要做出一点妥协,如果你算是判出师门的话,就没有这个事情了,你考虑的的确周全,甚至很是道义,一点都不像是魔域出来的女子。” 洛汐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在人宗就应该有人宗的样子,我大概是适应了。” 真的是适应了么? 凌雪妃很快给出了答案。 “你只是不想辜负沈欲的安排而已,你知道那封信本来是留给她自己的后路,她却给了你,你不想浪费她给你的机会。” 洛汐无言以对,因为对方的确说对了。 自己对这个什么折梅宫没有什么感情,更犯不着为折梅宫着想,只是她心里却意外的过不去沈欲那关。 有血有肉的人,怎样才能做到无情无义,没脸没皮,这一点洛汐扪心自问是做不到的。 凌雪妃却平静悠闲的说。 “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想走的话的确可以,我也不会拦着你,也不会主动把你交出去。只是你确定自己离开之后,知道这条路该怎么走下去么?” 洛汐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想我知道我要走怎样一条路了。” 凌雪妃看着洛汐。 洛汐深吸一口气说,“我是一个很小就没有了家的人,我颠沛流离过很多地方,住的最久的是魔域,我有时候甚至在想,我或许在那里待一辈子也不错,但是还是出现了意外,并非是我主动找出来的麻烦,但是还是被意外纠缠。” 她低下头,眼神闪烁着。 “可能我就是一个天生就应该漂泊的人,居无定所,没有应该称之为家的地方。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如一直漂泊流浪下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完成我既定的目标,去到每一个想去的地方,这或许……才是上天安排给我的人生。” 凌雪妃放下茶杯,缓缓的站起身来,经过洛汐的身边。 她在少女的身后平静的说。 “你是有一点完全比不上沈欲的,当初她负气离开我的身边,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吗?” “什么?” 曾经沈欲在这个女子的身边,洛汐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她们的气质的确有明显的相似之处。 凌雪妃缓缓张开红唇道。 “我的人生只有我自己能安排,其他谁都不行,哪怕是老天。” 沈欲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少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接着仰起头来,似乎是叹了口气。 “当时……我就是这么说的,现在也一点都不后悔。” PS:和雪宝狠狠的喝麻了! 38 今天我不要你的鲜血 瀑布是激流,哗啦啦的落下。 敲打着岸边的石头,水花四溅,他们破碎,有些落入池子之中,有些则是会很快的干涸在石面上。 就如同退潮之后的海岸,有些鱼儿重归大海,有些则是搁浅在了沙滩上。 风会偶尔带起这个女人的发丝,她的脸庞依旧漂亮的不可方物,这个女人的境界实力上去之后,气质也就越发显得浑然天成了。 如果说之前显得还有一些强装的成分,那么现在就自然许多。 她的骄傲,她的冷艳,仿佛是与生俱来,就不是那种刻意的模仿。 “听起来好像挺酷的。” 坐在了软垫上的许念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女人悠闲的喝着茶。 她的坐姿也不怎么端正,但是和身旁的慵懒散漫不同,她仿佛是遗世独立的美人,却是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其他人怜惜的那一种,最好是不要靠近,你也只能遥远的欣赏。 “什么酷不酷的,说出这样的话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又不知道我到底在其中吃了多少的苦。许多人只能看到别人的成果,就当成了天赋使然。” 的确,然后所有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全然当成了运气不好,命运就该如此,其实连别人付出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谁又没有吃过苦呢,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最辛苦的那个。” 听到这句话的沈欲好笑的看过去。 “你好像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许念当即就否认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说不定你看着我好像每天睡觉看书,说不定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我是一个拯救世界的盖世英雄呢。” 而沈欲则是直勾勾的看着许念,“我不怀疑这点啊,你自己承认吗?” “……今天真凉快啊。” 又是这种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转移话题。 沈欲早就习惯了,今天罕见穿着一身白裙,显得不可侵犯的年轻女子嗤笑一声。 “秋天到了。” “可惜了,咱们欢喜宗没有枫树,否则一定很好看。” 许念没有什么营养的感慨着。 他其实对于景色没有什么要求,有就有,没有也不会去特意的寻找。 所有的美好都是不经意间发现才有让人幸福的错觉,去费心的专门的寻找,你只会是失望而已。 沈欲却是看过来,显得颇为认真的看着许念。 “你喜欢的话,我就让人去弄一片枫林。” 许念摇摇头。 “我只是随便说说。” “你好像总是喜欢这样。” “哪样?” “偶尔说出来的话,好像你真的希望,但是事后你又很快的否认。让人搞不清楚你是突然觉得麻烦放弃,还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只是玩笑。” 许念思考了一下,回忆了一下。 似乎这的确是自己经常做的事情,可是就连刚刚,自己刚说出来的话,他都忘记了到底是真心实意的,还是突然放弃的。 他只能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十二洞天的切磋过几天就开始了,你知道吧。” 沈欲突然这么说道,同时喝了一口热茶。 不知道是不是茶水太烫,还是本身气血就是如此,她的脸颊有些许的红润,看上去就像是百花齐放的园林里,独自娇艳的月季。 “恩,听说了一些,怎么,你要离开?” “如果我去了那宗门谁来管?” “反正不是我。” 许念赶忙这么说道,杜绝这个女人一些无聊的尝试,自己并不喜欢管理任何东西,就算是多一个仆人都会觉得不自在。 沈欲笑了起来,“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去,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的,也没有真的哪个宗主会亲自带自己的弟子去参加这个比试。” “那你说这个。” “因为我不去的话,总有人要带着她们去的。”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先不聊了。” 许念很快察觉到了不对,他觉得这个话题的开始就很危险,因为有些字眼自己真的是听着就有本能反应。 但是许念才刚刚起身,他的溜溜球计划就戛然而止。 女人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临时跑路行为,看着许念的眼神仿佛是在说。 你的确反应很快,但是我已经预判。 许念无奈的看着沈欲,沈欲则是微笑着看着许念。 许念摇摇头。 沈欲就说,“你带她们去吧,主要的两个人你也熟悉,陆淡妆和宁缘,这不都是你的小娘子吗?” 用这样的话来讽刺着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许念当然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并没有这样奇怪的关系。” 沈欲若有所思的说,“也对,还有一个是小姨子。” “……有话你就说,这个事情我没有去的必要吧,我也不是长老,而是最不入流的男弟子,去了让人笑话么?” 沈欲却笑着说,“你是最不入流的么?说出来谁信啊。主要是其他的长老呢,估计也管教不住这两个人,其他的弟子本来就是没有什么希望,去也仅仅是打打酱油,陆淡妆和宁缘这两个才有些希望。” “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有能力激发她们的潜力,也有能力应对一些意外,所以这才是我最放心的事情。”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能有什么意外……” 沈欲这次却显得认真的摇摇头,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说,“这次有一些隐蔽的线索,这次在巍天宗召开的十二洞天切磋大会,并不是风平浪静的,可能会有一些别有用心之徒试图干扰,或者是制造混乱,来让十二洞天产生损失,所以需要一些防范,那些长老……我觉得她们的实力不够。” 许念皱了皱眉头,“那你们别办了不就好了,搞这些,又有危险,又希望能顺利继续下去,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许念搞不懂几种人,什么知道危险还要去试探的,什么知道会死还要奔赴的。 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沈欲却摇摇头说,“估计不管是魔神殿的人,还是那些十二洞天的宗主都是想着和他们玩这种把戏实在是没劲,不如来一个陷阱,做好准备一网打尽。” 许念无奈的说,“可是再精心的陷阱都可能有错漏,想要将错就错,就必须承担局势失控的风险。” “没错,所以你在会比较好。” “我什么都做不了。” “无所谓,我知道,你是能做的才会做,不能做的就不做。这个解释可以吗?” 沈欲似乎在帮这个少年找台阶下。 好像已经是完全洞悉了这个男人口是心非,而且死不承认的心理活动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明明对方说的都是人话来着。 许念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了。 沈欲笑了一下,然后手腕陡然的用力,许念就这么失衡了,好像也是压根没有想过去控制自己的身体。 直接就往沈欲的怀中倒下来。 姿势的确是奇怪的,不过许念也没有狼狈的撞到地板,反而是投入了一个温暖,透着芬芳的舒适怀抱里。 女人的腰肢细软。 女人的胸线挺拔具备弹性,是撞到了会弹回来的那种。 夸张的不可理喻。 她的骨架也不粗壮,只是纤细高挑。 只是这一刻落入对方怀抱,一睁眼都不用抬头就能看到对方脸庞的许念由衷的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什么青楼里的花魁了。 现在正被一个有钱又有权的‘成功男人’收入囊中。 沈欲低头看着许念那古怪表情的脸庞,忍不住笑。 “你喜欢这样?” 不愧是在哪里都能躺平的男人,他直接就当场一个放松,然后厚着脸皮说。 “这话说的,我还能反抗宗主不成?” 于是半搂着少年的女人就这么低头下来,靠近对方俊朗但是懒散的脸庞。 “哦,那就是说,你现在是任我为所欲为了?” 许念思考了一下,恩……这的确就是陷阱了,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应该,也不是吧?” 沈欲却勾起了妩媚的唇角。 “我这个人不喜欢半途而废的半吊子,所以什么事情都要做完,做的畅快,你觉得呢?” “你是不是也太直接了,抱歉,我不是这种人,我还是回去吧。” 可是沈欲怎么会给这个男人机会呢,到嘴边的鸭子怎么能飞呢? 是别人她会折断对方的翅膀,让他丧失了逃离的能力。 如果是许念的话,如果是此时此刻这个少年的话……沈欲直接是低头下去,准确的吻住了这个少年的嘴唇。 同时她的手掌真的就像是青楼里那些不规矩,按捺不住的,急性子的男人那样。 顺便就揭开了许念的衣衫。 顺着他并不强壮的胸膛抚摸下去。 她的吻有温度,有着足够的侵略性,一张嘴就不允许对方关上牙齿。 狠狠的掠夺,疯狂的搅动,给许念的感觉就像是在搅拌一碗拌饭那样。 甚至会在这炽热之余,带上一些生疼,同时她喜欢咬住自己的舌头,连嘴唇都不放过。 很快,唇齿似乎对她失去了吸引力,于是她的吻下移,沿着许念的下巴,然后是他的脖子,接着是凸出的喉结。 等到胸口的时候,已经是水到渠成,许念的衣衫被彻底揭开,同时沈欲的手掌已经顺着他的腰线继续滑落。 她准确而敏锐。 炽热而用力。 许念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沈欲微笑着,带着嫣红的笑容,显得诱人十足。 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许念。 “今天我不想喝你的血,但是想要一点别的东西。” 39 谁去谁小狗! 许念很无奈。 当他扶着自己的腰在一个凌晨从这个房间出来的时候,他回头去看,都觉得这里妖风阵阵。 说是妖女的确是没错的。 对方总是有着千万种折腾男人的方法,明明在别人眼前就显得不近人情,显得清冷绝艳。 但是在对待自己的时候,可谓是拿出了浑身解数。 女子的手掌修长,力道掌握的十分完美,果然不是那些没有经验的少女能够比拟的。 突出一个粗中有细,突出一个轻揉慢挑抹复捻。 当然,许念的定力还是在关键的时候起到了作用,没有让对方太过得意,至少自己不可能那么快的缴械投降。 举白旗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被迫的,许念也让这个女子适当的得到了一点惩罚……不过开始之前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能自己被单方面的折腾,也当让这个女人大意失荆州一下。 但是当他看到她满是潮红的表情,看到她满溢水雾的眼眸。 听着她那如泣如诉,又显得十分享受的声音的时候,他觉得那的确不一定是惩罚。 头疼。 最后还是失误了,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自己的裤子掉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预兆着不幸的到来,自己没有想到,彻底撕破脸皮……不,应该说是卸下伪装的沈欲会张狂到这个地步。 她的确很会,却故意用牙齿。 很疼,但是又很快给予许念痛并快乐的感受,所以,很快,她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临走的时候看着这个女人望着自己嚣张的面目,还好,自己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不然应该没脸见人了。 脸皮厚果然算是男人为数不多的优点。 这个地方大概有一段时间自己不会来了,腰酸不是因为真的出现了什么空虚的纰漏,只是代表了一种心理状态。 也在切实的告诉许念,这个地方对自己还是充满了‘恶意’! 很快就是几天过去,将要启辰的日子很快到来。 “陆师姐!” 有弟子在门口集合,很快看到了陆淡妆的出现,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手臂。 陆淡妆微笑着走过去,现在作为帮助沈欲处理宗门事务,也算是被钦定为下个接班人人选的少女在欢喜宗自然有很高的声望,而且本身就是实力不俗,带来的尊重和拥簇也是理所当然的。 “都准备好了是吗?” “嗯嗯,等等,好像还有人……” “谁?” “啊,来了,是宁缘诶。” 一些女弟子并不是特别喜欢提起这个名字,主要也是因为这个少女敏感的内心,以至于经常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触碰到了这个少女的禁忌,宁缘和其他人产生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渐渐的,名声自然也就不好起来。 何况在都是女子,容易七嘴八舌的地方。 而说话的女子看着往这个方向走来的一个高马尾的少女,还没有发现,身边的陆淡妆表情就变得古怪,甚至耐人寻味起来。 她的表情不是什么不满,也不是隐藏怨恨,而是一种……尴尬。 她们不会理解的尴尬。 而这种尴尬的奇怪氛围最终被发现,也就是在宁缘到了近前,看到了陆淡妆的瞬间。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接着都是相当脸红的偏过头去,躲闪的目光似乎在说明她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什么。 中间的女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奇怪的看着两人。 “陆师姐,宁师妹……你们……怎么了?” 宁缘脸色在升温,她的确说不出一句话。 一想到那天在那个少年房间,两人被那个少年先后……一想到那个画面,宁缘就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可以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在哪里都是尴尬。 尤其是一想到,现在下面还觉得凉飕飕的,如同冷风过境。 这种感觉就离谱! 而这样感觉的还不只是宁缘一个人,看陆淡妆那尴尬得表情就知道,显然这个少女想到了一模一样的事情。 那个昏暗的小房间,她们都是默契的这几天都没有去过,甚至是连路过都直接避开了。 后遗症还不止这些,甚至那个少年偶尔的出现,她们都会压抑住靠近的心思,因为一想到这个男人几乎将她们的秘密全都看光,对他而言好像是一点禁忌都没有的时候…… 只剩下了欲哭无泪。 面对这个女子的询问,宁缘自然是说不出话的。 陆淡妆强行压制自己的异样,勉强的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哪有的事……只是好久没见了,对吧宁缘?” “啊?啊啊啊……是的,好久没见了,好久不见啊陆师姐……” “是啊是啊,好久不见……” 中间的女子看着这两人莫名尴尬打招呼的场面,突然觉得自己的体温好像也在流失。 实在是太尬了。 “那个什么……人既然都到了,那就出发吧。” 陆淡妆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赶紧上路,暂时离开欢喜宗几天才好,希望这一趟切磋的经历能将自己的灵魂升华,当然,这也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景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之前那个女子却说,“好像还少一个带队的长老……” “是么?” 陆淡妆和宁缘都觉得这挺正常的,毕竟这样的队伍需要一个资历实力都在的人领队那是最合理不过。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 “听说这次不是长老诶。” “那是谁?总不可能是洛……哦,她都不在这里了,难道是宁茴?” “也不是……是……” 几个人正在交谈,陆淡妆和宁缘听得一头雾水。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慵懒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每一步都好像走的无精打采,仿佛随时都要睡着,让人看着仿佛都失去了斗志。 而这样的身影在这个宗门……不,在这个世界都可能只有那么一个人。 “好了,没别人了,出发。” 许念走过了人群,对不自觉就低下头面红耳赤的两个少女视而不见。 他倒不是觉得尴尬,毕竟怎么看尴尬得人都不会是自己。 一群人都瞬间觉得莫名其妙,包括陆淡妆和宁缘。 因为她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带队的人,竟然是许念! 竟然是这个宗门里,别人看来最游手好闲,只能干一些扫地的杂活,也没有任何上进心,和其他人关系也不能说是特别好的,唯一的男人。 许念的使唤自然让所有人愣在原地。 许念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说实话他也不是很乐意,但是沈欲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自己还在欢喜宗,听从那个女子的安排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无奈之下,少年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张手谕,随便的像是扔厕纸一样得扔过去说。 “自己看吧,看完了没问题就走。” “……” —— “怎么都没有想到是他……” “我倒是提前知道了……但是我以为是开玩笑呢,结果是真的……” “为什么是他呢?” “还不明显么?都说了,肯定是成咱们宗主的面首了呀,现在正得宠呢,你可别得罪人家。” “干嘛得罪人家?我只是可惜……唉,当初我们本来可以是天造地设的……” 几辆马车,响起的闲言碎语。 许念躺在里头,一如既往的躺平,至于谁给他架势马车自然是管不着的,毕竟沈欲的手谕在,他就是这一个队伍明面上最高的权利者。 而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就是显得尴尬的两个少女。 两个人互相沉默,一边看着一边窗外的风景,其实也没有什么风景可言,不过就是那些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树。 这样的情况大概是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 “宁缘……” “恩嗯嗯?” 宁缘慌张的看过去,陆淡妆努力的深呼吸平稳心神。 然后试图挑起一个无关紧要但是可以说些东西的话题。 “为什么沈欲会让他来当这个领队……你有收到什么消息么?” 宁缘也努力平静下来。 “不知道,我没有听说诸如此类的消息……不过他的实力是不成问题的吧?” “这是当然,只是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是为了……” 陆淡妆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了。 她们都想到了一个问题,许念的确不是这样多管闲事的性格,对名利同样没有渴求,不然以他的实力,想要什么都是应有尽有。 那么只有可能是因为某个不可避免的原因。 是为了什么? 这里好像和他关系算是亲近的,只有自己和宁缘两人了,难道是…… 宁缘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的脸色微红起来。 “不知道……会不会是没事做,突然的心血来潮……” “他没事做也是看书睡觉,你觉得他愿意出门?” “那……你去问一问?” 宁缘看向对方。 陆淡妆愣了愣,“我才不去问呢!他爱干嘛干嘛!关我什么事情……你是他小姨子,你去问呗。” 宁缘也立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姐姐是姐姐,我是我,跟他有什么关系,狗才去呢!” “是么……” 马车再次沉默下来。 行过半天,许念看着天色晚了,便让所有人原地找地方休息。 陆淡妆和宁缘顿了一会儿,接着同时起身。 彼此都尴尬的看着对方。 “我去方便一下……” “我去找点东西吃……” “好!” “好!” 接着。 不久后。 月色照耀着两个同时靠近一辆马车的鬼鬼祟祟的身影。 当她们摸索到一起的瞬间,双方都吓了一跳。 几乎都要尖叫出来,下一瞬间互相伸手捂住了对方的红唇。 通过对方惊讶的眼睛。 宁缘认出来了对方是嘴硬的陆淡妆。 陆淡妆认出来了对方是宁愿当小狗的宁缘…… 40 她的自信! 两个在不巧合的时候碰面的少女,面面相觑。 她们大眼瞪小眼。 最终是张了张嘴,谁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终是陆淡妆做了一个手势。 示意对方回到马车上再对话,毕竟这个马车里头坐着的是许念,现在她们已经在这个少年面前相当抬不起头了,不想再一次再让那个少年看到自己的丑态。 于是她们悄然的又离开了,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这一次再次面对,好家伙更加尴尬了。 两人都有些愤怒,但是好像都没有什么底气。 因为看起来,双方都做出了对方并不想看到的事情,但是偏偏又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沉默了许久,终于,陆淡妆说出了 “不是去了就是小狗吗?” 宁缘脸颊红了红。 “才没有,我干嘛了。” “你不是在他马车后面吗,你明摆着就是准备上去嘛!” 宁缘立马反驳说道,“才不是,我只是去散个步,正好走到了那边,我怎么知道那是他的马车!” “你不是去方便一下来着?怎么就散步了?” 陆淡妆瞪起眼睛问道。 宁缘反唇相讥,“不是你说的去方便?你还血口喷人?” “是我说的吗?” 陆淡妆有些记不清楚了,毕竟随口说出来的理由根本就不值得记忆,甚至会很快的忘却到底是谁说的。 宁缘没好气的说,“就是你先说的!你还说你去方便,结果呢,不也是在他马车后面?真正想上车的人是你吧?!” 陆淡妆立马脸色涨红,她想要说一些什么。 但是两个女孩子彼此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几乎是同时泄了气。 一下子气势就显得耸拉了下来。 陆淡妆叹了口气,“承认吧,我们的目的都一样。” 只是想要找个理由,找到那个少年,如往常一样说些话。 虽然发生了那些事情,让人面红耳赤,让人羞耻的好像无法交流。 但是喜欢一个人心中的思念是忍受不住的,何况还是面对许念这种本身就很会忍耐的人,他就是真的能在你不找他的前提下,不来找你。 就好像人们基本的情绪不存在他的世界里那样。 宁缘咬了咬薄唇。 她似乎还想要本能的嘴硬一下,但是过了一会儿却说。 “我只是想找他问问为什么跟着过来了而已……”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就不关键,仿佛只是美味点心外的一张油纸,什么颜色,什么材质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里头包裹的一切。 是美味的,还是你单纯想要回味的。 陆淡妆看了宁缘一眼,“行,你去问吧。” “……什么意思?” 宁缘仿佛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似乎不想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了。 陆淡妆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朝他靠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我知道你想去,无论说些什么,去吧,我又不管你们。” 宁缘奇怪的看着陆淡妆,微微面红的说。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一直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不是你么?你应该去才对啊,我也不管你们……” “哦,那我去了。” “啊?” 宁缘瞪大眼睛,好像剧情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样。 对方不是应该也嘴硬一下,然后推给自己,自己装作勉为其难被对方推出了马车之外,然后没有地方可去的自己,像是溜达一样得溜达到那个少年的马车前,接着在对方说出 不是应该这样才对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晚点见!”陆淡妆压根不等宁缘反应过来,直接起身,然后冲出了马车。 对付宁缘这样的死傲娇,最简单不过了! 许念正躺在宽敞的马车里头,悠闲的看着自己带来的书。 看来这几个日夜都要靠着这些书度过了。 对他而言主动安排什么事情,不是他最擅长的,只是好像也不难,这些女子不服从管教,许念就拿出沈欲的手谕来,意思很明显,现在不听自己的,到时候出了事情自己负责,也可以说是回去秋后算账。 虽然许念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必要的威胁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 至于自己的安排会不会有错误……恩,谁知道呢,很多时候,不能要求一个人什么安排都是面面俱到,不会出现一点纰漏,比起这些更加关键的是有没有处理意外的能力。 许念看着书将这些无聊的遐想赶出脑海的时候。 马车车门口传来了声响。 许念皱了皱眉头,放下了书,然后就看着一个脑袋从帘幕外头探了进来。 许念奇怪的看着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庞。 “你是哪里来的鬼?” 只有一个头,不是鬼是什么? 但是探头进来的陆淡妆却是嬉皮笑脸的说。 “讨厌啦,人家是哥哥的可爱鬼~” ……毫不夸张的说,许念快要吐出来了。 “我不知道什么可爱鬼,有事吗你?” 许念没好气的问道。 接着就看着陆淡妆一点点的探头进来,接着整个身子都伸了进来。 她就这么一点点的爬进了马车内。 许念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看上去就像是一场放任。 但是熟悉许念的人都清楚,这只是这个少年一如既往的行为罢了,他什么都不拒绝,哪怕是危险的到来。 陆淡妆开始还算是老实的坐在了许念的面前,端庄的坐着,显得就像是个淑女似的。 “没什么事情,就是好奇你怎么过来了。” 陆淡妆眼眸微微兜转着,好奇的问道。 许念平静的靠着旁边的墙壁,外头是夜色的点缀,月光轻松皎洁的照耀进来,也不算是一点光线都没有,只是没有火烛,反而少了那些刺眼。 靠着的慵懒少年好看的就像是一幅画,哪怕是不带上任何喜欢的因素,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他随意的回答。 “宗主的要求,有问题去问她,问我干什么。” 将问题都抛给沈欲这显然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毕竟陆淡妆是不可能真的去问沈欲的,看起来她也没有质疑宗主选择的资格。 陆淡妆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显然明白许念说这句话的意图,不过她没有放弃,而是换了一个角度。 “你明明都不喜欢这种事情的,为什么要接受呢?” “宗主的话,你能拒绝?” 许念反问对方。 “哼,我们当然不能拒绝,但是你肯定可以,甚至你想离开欢喜宗都没有人拦得住你,你现在说这个……” “哦,别说的你很了解我一样,说不定我很喜欢这种事情呢?” “骗鬼呢!平时让你出个门你都懒得要死,你会做这样麻烦而且对你而言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 “你不是鬼么?” “许念……!” 陆淡妆似乎忍受不了许念这种插科打诨的态度了。 就是不正面自己的问题。 可是这句显得有些薄怒的话语出来之后,许念就平静的看向了对方。 陆淡妆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心虚,好像正视到了自己的无理取闹似的。 本来这件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干涉的,何况对方想干嘛……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约束呢? 想要知道答案,他难道就有一定要告诉自己的理由么? 可是道理都想的明白,却还是想不讲道理就是这些女子的天性。 于是开始想着旁门左道的女孩子,就不安分的挪动了过来,靠近了少年身子就往对方的身上蹭。 许念嫌弃的看着陆淡妆。 倒不是真的嫌弃,只是对方挪过来,话都不用说,许念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妖。 “告诉人家嘛~~就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你忍心不告诉人家么~” “忍心,没事的话就回去睡觉,天亮就要启辰。” “你……!” 陆淡妆委屈巴巴的看着许念,试图使劲的眨动自己的大眼睛,来让对方心软。 但是许念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回去吧,无可奉告。” “……” 陆淡妆就算想要纠缠,好像也没有了办法,只能显得不满的离开了。 闷声闷气的埋怨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许念都不在意就是了。 人就是擅长庸人自扰,然后用自己的情绪去怪罪对方。 正当许念准备放弃看书,闭上眼睛随便的睡一下,度过这个夜晚的时候。 门口……又传来了声响。 许念皱起眉头,这次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一个高马尾穿着黑裙的少女就直接招呼也不打的冲了进来。 很显然,这是宁缘不会有错了。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你又来干什么?” 宁缘当然知道陆淡妆之前来过,还没有问到想要的答案。 于是她就直接开门见山看着许念。 “我来问问你为什么要来?” 许念这次是真的懒得再将刚才对陆淡妆说的话语重复一遍了,他直接了当的开口。 “关你什么事情?” 宁缘瞪起眼睛,一句话就处在了生气的边缘。 “因为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关我什么事情?” “许念……你要这样?!” 宁缘倒是不会多么委屈,知道这个少年就是这么恶劣的性格,她只是会生气。 许念理所当然的看着宁缘。 “你们是去参加切磋的,别把脑子放在没用的地方,赶紧回去睡觉。” “我不!” 宁缘反倒是更靠近许念。 许念看了对方坚决的眼神一眼。 “行,我出去。” 惹不起躲得起。 他起身就想离开马车,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一下算了。 但是宁缘显然是不会允许的,直接伸手拉住了这个少年的手腕,然后顺便,将许念砰的一声放倒在了马车的地板上。 接着。 许念睁开眼睛,就看到对方直接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你是为了陆淡妆,还是为了我才来的?” 她直接了当的问。 自信的样子,却让许念无言以对…… 他就不能是没事无聊来的吗? 自信女,真下头! 41 蛮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外头是远离欢喜宗的月光。 它们没有意识的,只是虚无的照耀人间,许多人却会看着它想起家乡的日月。 其实本质上它什么也不带来,也不代表什么。 美好的意象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么美好,只是人们添加上去,强行赋予的情感。 而此时落在两人身上得月光代表什么呢。 压在自己身上的高马尾少女,发丝不会随意的散乱下来,可是比起那乌黑靓丽的长发,更致命的应该是她身上馥郁的香气。 萦绕着自己的笔尖,如一场没有下的雨,那风先一步到来了。 许念就这么抬头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颜色。 宁茴的眼眸是琥珀色的,仿佛是人世间不可多得的珍宝。 而宁缘的眼眸是晶莹剔透的,就像是绿叶上没有滑落的一颗露水,再难以找到比它更纯净的东西。 许念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女孩子的眼眸,以至于这样的月光下,看着有些恍惚。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尽管眼神有些柔软,但是说出的话却还是嘴硬。 宁缘就显得很坦诚,一往无前的样子。 “难道不是么?” “为什么你觉得是。” “因为你这样的人,没有特别的原因,怎么会来管这样的闲事。你为了谁你不能老实说吗?” 奇怪的执着。 许念仰起头来,眼神离开了对方的脸庞,看向了马车的顶棚。 说实话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此时比起对视要好的多。 “我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原因不会做什么事情,所以我做什么事情也不需要什么原因。” 宁缘奇怪的看着许念,虽然压在对方的身上,这样的接触,让少女还是有些面红。 但是似乎比起这些,他的回答更重要。 “什么意思?” 她不是很明白这句奇怪的话。 许念也知道,这个女孩子在兜兜转转的问题上,基本上没有什么思考。 他也不打算告诉对方这些。 “没什么意思,不明白就回去好好想。” 说完,许念打算推开对方的肩头,从马车里起身,这样的姿势有些难受,虽然躺平是自己的爱好,但是身上压个不算轻的‘东西’就显得没有那么舒适了。 可是宁缘显然不想这么善罢甘休。 直接就按住了许念的肩头,硬是要将这个少年按回去,不仅如此,一只手揪住了许念的脸颊,强迫对方看向自己。 似乎要印证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要看他说话时候的眼睛。 就能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别想跑,说你是为了什么?” 许念似乎是无奈的看着对方,眼神里到底是什么不情愿,还是如何,宁缘也懒得分辨。 反正自己不聪明,自己只要得到回答就好了。 至于得到了回答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也是想不到更后面的事情,只要现在。 许念终于缓缓开口了。 “你很希望听到我是为了你?” “你也可以说别的,但是你要说实话。” “凭什么呢?” 许念发出了反问。 宁缘犹豫了一下。 “我想知道……” “我没有理由和义务给出你想要的答案,你想知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不管。” “是吗?” 似乎是认为自己只要胡搅蛮缠,对方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可是许念已经很清楚,有的时候,自己不做出点事情来,只会让事情更加失控。 于是他还是伸出手来,宁缘即使有所预判,却还是无济于事,在对方强大到不容置疑的力量之下,少女一下子就被反向按在了地板上,现在位置一下子产生了转换。 而双手就在此时摊开的女孩子还显得有些迷茫的睁着眼睛,许念的手掌就已经握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的脑袋稍微的仰起,似乎伴随这个动作到来的,还有宁缘挺拔着的胸线。 许念一直都觉得比起宁茴,宁缘的胸线真的算不上什么,不过和她个人的气质十分匹配,比例也是完美。 不一定都要有那么夸张的曲线才算是好看。 尤其是宁缘还有那么一双,漂亮到现在许念都没有找到更强者的双腿。 修长,匀称,带着耀眼的光泽。 月光的反射下,简直就像是白玉或是象牙制成的绝美器物。 “不管是没有用的,在没有绝对的力量的情况下,你的无理取闹只会像一个笑话。” 许念的话似乎说的十分严重。 宁缘理所当然的有些生气,她知道自己的实力比起对方来说,不值一提。 但是这种生硬的态度让人感觉委屈。 她不擅长委屈,不擅长楚楚可怜,于是便用更加强硬的态度面对许念。 “笑话又怎么样……反正我在你面前一直都是笑话,只是我就想知道,怎样你都要说……” 明明是不太重要的东西,在奇怪的氛围之下,就变成了必须要知道的东西,只是心情的失控罢了。 “不好意思,我不说。” 许念甚至是带上了一丝笑容,好像是戏谑着观赏此时的宁缘的表情。 宁缘愤懑不过,直接扬起双腿,主动的夹住了许念的腰肢。 可能是因为没有经验,所以压根就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问题。 许念愣了愣,然后看向宁缘。 接着双手摊开的少女直接双手朝着对方挥舞而去,不是为了给许念一个大嘴巴子。 而是为了紧紧的抱住许念的脖子,将对方的身子往下拉,全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倔强的女孩连闷哼都不想有。 “少欺负人了!” 她轻轻的呐喊一声,似乎是显得没有什么气势,不过给自己勇气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她张开红唇,就咬住了许念的耳朵。 很重,一点都不轻。 虽然没有立马让许念的耳朵流出鲜血,但是许念还是感觉到了那明显的刺痛。 许念没有挣扎,万一真的把耳朵扯掉就麻烦了,因为这么个事情让对方满口牙都消失好像也不太好。 于是许念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方式。 他伸出手来,直接抚摸到了对方夹住自己的腿上。 入手就是极为丝滑的触感,似乎可以让一个孩子从顶端一路滑下去,畅通无阻。 许念的手也的确是如此,从膝盖的位置,直接向下向着大腿的根部滑落。 手指仿佛能弹奏出美妙的音符,一瞬间就让宁缘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燥热从身体里蔓延出来,她不自觉的咬紧了红唇,再一次咬紧对方的耳朵。 感受着这个男人作怪的,却偏偏好像有魔力的手掌一点点深入自己的裙摆深处。 而被咬住了耳朵的少年,不仅仅是手上的动作开始过分,手指的撩拨显得十分准确,他甚至在这个时候双管齐下,说出话来。 “上次剃的很干净么,还没有长出来?” “唔……!” 红透了脸庞的女孩子发出不堪的悲鸣,仿佛某些不好的,让人面红耳赤躁动不安的画面再次回到了自己的眼前。 不仅仅是如此,许念一边说着,一边加大力度。 可见的,宁缘的双腿已经颤抖起来,快要无法夹住许念的腰肢了。 她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而在这个时候,许念再一次开口。 “是不是这样更舒服?没有了一点遮掩……也不会缠绕我的手指……就像是一眼看过去,十分整洁的花园……恩,土地都显得肥沃了许多呢,对吧?” “许念……!你……!” 宁缘终于忍不住,不堪的松开了红唇,放弃了许念的耳朵。 而在这个时候,随着对方再一次毫无顾忌的撩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夸张的扬起了身子,美妙的脖颈,和她的胸线都是剧烈的挺拔起来。 长久的在最顶端停留。 仿佛要是放出积压已久的什么情绪。 她无法抵抗,敏感如自己这样的女孩,就是抵抗不住这样的侵袭干扰。 并不能完全高亢,反而是十分压抑的声音从她的喉咙出来。 仿佛这一瞬间,世界上所有的花都盛开了。 当她瘫倒在马车地板上的时候。 她的眼眸已经彻底的朦胧。 关键是许念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得让她知道有的时候,蛮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何况她还没有与之匹配的蛮力,就只剩下无理取闹了。 于是许念起身,在她的脸侧蹲下来,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眼前。 “你看,湿的往下滴呢。” 在自己眼前的……是湿漉漉的手指。 好家伙,几乎要哭泣的少女捂住了脸庞,欢愉过后就是极度的羞耻,她应该预料到的。 再次启辰,马车的队伍不算浩浩荡荡的启动,一共出行的不够十个人,所以也不算是气势汹汹。 这天许念就显得清净许多了。 毕竟某位少女已经是一天没有出来过马车了,想到了昨天她是怎么一边掩面哭泣,一边离开自己的马车的,许念想想竟然觉得还有些可爱。 恩……如果没有前面的无理取闹就更加可爱了,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就不是宁缘了。 又是一整天的赶路,通往巍天宗的路途很是遥远。 一两天的时间的确不够。 于是只能暂时歇脚了。 而在这里,许念特地找了一个地势平坦的地方暂时的安营扎寨。 可是天还没有完全黑。 响声从不远处传来,接着是差不多人数相当的一群人出现在了面前。 两方人马都愣了一下,才凑到许念身边的陆淡妆也站起身来。 许念好像还没有任何反应,手中拿着一块还没烤好的饼。 就看着一个衣着鲜亮的年轻男人,风流倜傥的在众多女子的目光里,走了过来。 走向了这个欢喜宗在场唯一的男子。 他露出笑容,显得俊俏风流的说。 “看来是欢喜宗的姑娘们了,在下白莲宗李青衡,能不能和贵宗商量点事情?” 42 欢喜宗唯一的男人! 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出现在了欢喜宗众人准备暂时安营扎寨的地方。 对于白莲宗许念其实是有所耳闻的,毕竟同属于十二洞天,比起欢喜宗更加靠近西南方。 至于更有关系的一桩趣闻……也不算是趣闻,应该说是久远的一个矛盾,大概就是关于欢喜宗的南山,和白莲宗一直存在纠葛。 现在南山是完全的归属了欢喜宗,但是并不代表南山一直都是欢喜宗的地界,南山有着许多丰富的资源,其中就包括了紫砂木。 白莲宗自然是一直想要拿回去的,但是关于几任宗主的决策,沈欲自然也没有理由拱手相让,更何况这种行为就等于互相之间的示弱,算是一种丧权,沈欲自然就更不会理会了。 所以这些年来,欢喜宗和白莲宗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双方之间尽管距离隔的不是太远,但是友好的来往基本上是没有的。 此时相见在这里,在陆淡妆看来,颇有些耐人寻味的味道。 这个显得风流倜傥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就知道大概是这群白莲宗弟子的领头羊。 许念拿着还没有来得及烤的烤饼坐在原地,平静的看着。 陆淡妆已经站起身来,站在一旁,倒是有些奇怪,这个叫李青衡的,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到许念,并且认定跟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也没太多特点的少年商量有用呢? “阁下?” 见许念没有反应,李青衡继续问道。 许念看了一眼李青衡,再看看周围的人群,这边都是女子,那边却都是男子。 看起来形势是格外的有趣。 他想了想坐着说,“你得先问问她们愿不愿意,我不能做这个决定。” 自己都是无所谓,有没有谁一起,都无关紧要。 但是这些宗门的同僚都是女子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女孩子考虑的事情更多,有更多的避免。 李青衡却笑了笑说。 “也就是行个方便,这个地方地势平坦,十分适合暂时的安营扎寨,相信你们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但是天大地大,可不是什么地方都属于你们欢喜宗。” 陆淡妆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这句话是在影射欢喜宗和白莲宗关于南山的事情。 对方可没有那么客气,看起来好像是借个宝地,实则话语里头软硬皆施。 不过听到这样的话,陆淡妆自然是眉头一皱,比起她还有脾气更加不好的。 “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们先来了,借用也是我们先借用,你们就去找别的地方吧。” 说出这样话的自然不会是许念,而是另外一个高马尾的少女。 陆淡妆和这个高马尾的黑裙少女站在一起,组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线,一下子,就将其他人变得黯然失色。 这样的出现让哪怕是那些不怀善意的白莲宗弟子都有些短暂的失神。 不客气的话语从宁缘的嘴里说出。 许念握着烤饼,看着火焰的升腾,然后慢悠悠的烤了起来。 似乎对这场面没有一点要干涉的意思。 李青衡的目光看向了宁缘。 “这位姑娘,说话是不是也太不客气了,我说过了,大家友好相处什么事情都没有,何必如此拒人千里之外?” 最有趣的事情大概是有人说话先是夹枪带棍的,接着遇到了生硬的还击就开始装作委屈了。 陆淡妆和宁缘对视一眼,两个女孩子的眼眸里都浮现了同一种神色。 那就是恶心。 宁缘就显得脾气更不好了,她就没有陆淡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心思也很简单,不服就干,干到服为止。 “开始说话阴阳怪气的也是你们,现在轮到你们说我了?那不好意思,就是这个态度,你要是想打架的话,我也奉陪,怎么样?” 宁缘的手已经伸向了身后,要去握住那把大刀,蓄势待发的模样已经准备好。 李青衡看了宁缘一眼,再看看陆淡妆,对方的表情似乎如出一辙,也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这两个女子不发话,旁边的众人似乎就更没有说话的意思了。 只有坐在那里靠着饼的少年,终于是开始撕吧了起来。 一口一下的咀嚼着,这干巴巴的烤饼似乎也显得津津有味。 “喂,这位仁兄,你在这里,打算只让姑娘们说话?” 许念吃着烤饼然后看过去,理所当然的望着李青衡。 “不然呢?” 自己又不一定要说什么,而且不是有人说话吗,看起来也挺热闹的。 李青衡显得有些无法理解。 “在场唯一的男子,你应该要代替她们做出理智的判断吧?” 许念指了指李青衡,以及他身后的人。 “你们不是男的?哦,那恕在下眼拙了,抱歉,希望没有冒犯。” “……” 李青衡望着这个表情很坦然,一点奇怪的神色都没有的平静少年,他不是多么的生气,而是在想,对方到底在这群人里,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而李青衡身后的白莲宗众人显然吃不了这个亏,哪怕只是口头上的。 “李师兄!跟她们客气什么,咱们休息咱们的,还能把咱们赶出去不成?” “就是说!仗着自己是女子了不起啊?天大地大,还需要看她们的脸色?!” 看样子这些人就要跃跃欲试,想要采取蛮力的措施来对抗这些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子。 当然有些人的眼神里还藏着别的东西,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似乎还是克制了,没有当众说出口。 李青衡听着后面的话,似乎陷入了权衡之中,接下来要采取什么措施。 但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吃着烤饼的少年却是缓缓得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李青衡,一边走向马车一边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话。 “那你们试试看。” 说完这句话,许念就在一群人都没有反应,也没有动作的时候,堂而皇之的一个人上了马车。 李青衡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似乎没有想到,这句话是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也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平静少年说出来的。 而其余人都在看着自己,李青衡正在犹豫的时候,后头自己的同门都一拥而上,冲了过来。 “他什么意思!” “李师兄,这个忍不了吧,还真以为咱们白莲宗好说话呢。” “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就是就是!” 而在这个瞬间,欢喜宗的女弟子们也就纷纷拿出了武器,似乎是严阵以待,场面一触即发。 李青衡看着马车的方向,那个少年没有消失,而是趴在了窗口的位置,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吃着烤饼,津津有味。 李青衡短暂的犹豫之后,终于拦住了众人,他说。 “我们走。” 李青衡不是比谁都懦弱,他只是想起了自己临走的时候,宗主交代自己的一句话。 小心欢喜宗……唯一的男人。 PS:久违的加更! 43 你姐姐呢? “李师兄……咱们究竟有什么理由……” 其实要说李青衡到底是一眼敏锐的看出来了什么……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根本没有到这个地步。 也是真的没有看出来那个开始显得普通,后面又显得奇怪的少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秘密。 他只是本能的顾忌了自己宗主交代的话语,欢喜宗唯一的男人…… 欢喜宗全都是女子,这都是许多宗门知道的事情,甚至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其实欢喜宗是有一个男子的,只是这个男子太过籍籍无名,默默无闻。 以至于被人选择性的忽略甚至慢慢遗忘,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似的。 而这个时候的出现,他是怎么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的? 想起他趴在车窗那里,看着自己的那一幕,眼中似乎还有着浓浓的不屑……李青衡当然有一瞬间觉得愤怒。 也差点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 但是很快想到,对方能不知道这样能激起自己的脾气? 而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是什么让他这么有恃无恐?是那些女子?不对,全面开战,起了冲突的话,未必那些女子就能占到便宜,何况洛汐已经不在欢喜宗,据说从天阴绝脉里恢复的宁茴也没有来。 底牌究竟在哪里? 真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年? 于是乎,李青衡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起冲突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他做了最理智的判断,不管如何先暂时的撤退,然后静观其变,看出来这个少年到底有没有古怪是最稳妥的,就算事后发现一切都是假象,也未必没有秋后算账的机会,这只是一群人往巍天宗去的路途之上而已。 还有回来的路途呢。 想到这里,李青衡摇摇头。 “或许没有什么理由吧,但是现在没有必要,欺负全都是女子的宗门说出去也不好听,而且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不要轻举妄动,我不希望你们在去试炼的路上先出现什么意外,影响的是你们自己的未来前途。” 这番话李青衡说的十分漂亮。 就好像受委屈的人是他自己,但是为了这些同门的未来,他选择了忍气吞声,并且告诉他们,什么样的选择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是最稳妥的。 一下子,周围几个弟子都对李青衡充满了崇拜。 “不愧是李师兄啊……” “所以说李师兄才是真传弟子唉……” 李青衡哑然失笑,摇摇头。 “行了,先别拍马屁了,赶紧休息,明天一早就继续赶路,欢喜宗的事情暂时先放一边。” —— 似乎一触即发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欢喜宗的众多女子也是看着这些人真的消失在了面前,消失在了她们安营扎寨的地界。 她们似乎忘记了刚才许念说过的话,而是朝着陆淡妆和宁缘走去,簇拥而上。 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比如如何夸赞陆淡妆和宁缘的应对。 比如深恶痛绝的声讨那些白莲宗的男子,多么的不要脸。 这些当然是陆淡妆和宁缘都没有什么兴趣的。 毕竟明面上的东西,大家都清楚,就没有必要多做讨论,而且喋喋不休又能改变什么局面? 宁缘是直接一声不吭,就无视这些人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陆淡妆还好,也算是客气的敷衍了几句才回去。 两个人一起坐在马车里,相视一眼。 宁缘首先开口。 “觉不觉得有些奇怪?” “你说的是谁?” “……白莲宗。” “为什么?” “不觉得莫名其妙么,明明我们和他们本来就算是有着新仇旧恨的宗门,是互相对立。何况我们这里基本上都是女子,是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答应他们的提议的,为什么会突然来说这些?” 说完这些话的宁缘没有立即得到回应,她就看到陆淡妆正在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陆淡妆回过神来说。 “没,我只是在惊讶,你终于会有脑子想事情了。” “不用脑子想,用……你是不是有病!” “哈哈哈哈……” 陆淡妆掩嘴轻笑,然后在宁缘的白眼之下,回归正色。 “这个事情,的确是奇怪的,不过有可能只是正常的试探。” “试探?” “恩,毕竟到了巍天宗,大家都会进入相对而言比较紧张和秘密的状态,很多的试探就用不出来了,如果在去的路上遇见,稍微的试探对他们而言无伤大雅。” “可是真的大打出手,双方都有损失,这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陆淡妆摇摇头。 “大打出手大概不是他们的目的,可能只是试探你的底线,想知道你在什么情况下,会丧失理智,或者会判断不准确。比如你刚才的表现,大概就会被他们认为是一个很好激怒的对象。而在实力差不多的人的切磋之中,心态是很重要的,能不能时刻保持冷静也同样重要。” 宁缘若有所思。 “还好,其实刚才我没有多么生气。” 这一次陆淡妆没有嘲讽对方。 而是想到了什么。 “如果说,李青衡上来就是直接侮辱许念呢?说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混在女人堆里,然后靠着女人吃软饭什么的呢?” “我……” 宁缘说到这里一时语塞。 她觉得自己想到那个画面……大概是不能平静的。 而在这个时候,陆淡妆就说。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突然说出那样话的原因了。” “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主动说那样挑衅的话?” 陆淡妆提醒宁缘,宁缘这个时候似乎才反应过来,在刚才的局面里,许念做出了极为反常的事情。 他从来不会主动挑衅谁,也不会挑起某些事端,甚至有的时候,人家都指着鼻子骂他了,他都会一脸无所谓的: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而这一次,他不仅仅没有开摆,反而是极为平静和挑衅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就显得十分难以理解了。 而陆淡妆这么一说……难道对方是在保护自己? 宁缘突然心情有些复杂。 好像是受宠若惊,又好像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 陆淡妆在这个时候却神神秘秘的说,“不知道哦~你自己去想。” 怎么想呢? 宁缘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得着。 许念睡的很香,和吃完的烤饼一样香。 清晨起来,没有出现什么异状,于是许念招呼众人再次启程。 看起来一切如常,不过许念总是感觉到有莫名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本来想要无视来着,但是这目光来的太频繁了,已经到了无法无视的地步,于是他看过去。 高马尾少女顿时偏转目光,直接心虚的兜转过去。 许念也就奇怪的收回了视线,奇奇怪怪的这个女孩子。 一天也不知道要看自己多少次,知道自己好看,也不用这么看吧。 唉,当一个帅哥,还是在一个都是妖女的宗门,的确是挺难熬的。 要不是有点实力,早就被吃的干干净净了。 终于,巍天宗近在眼前了,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日暮。 一群人的马车在山脚停下,走路上山。 巍天宗坐落在巍峨的山峰上,看起来好像于天空做邻,这大概才是它们叫做巍天宗的原因。 而巍天宗宗主孟沉星也是传奇人物。 他是地地道道的魔域中人,在魔域算得上出生干净,不是那种在人宗或者道门混不下去了才来魔域发展的类型。 不过身世也不算体面。 据说在年幼的时候,就目睹了双亲走火入魔,互相屠戮的恐怖画面。 接着他被人收养,但是无一例外,收养他的人不是暴毙,就是突然被仇人追杀,或者是死在了各种意外之下。 一段时间孟沉星都被称之为灾星,甚至没有宗门愿意收留当时还很年幼的他。 而后,不知道这个男子是得到了什么奇遇,江湖中再有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是他单枪匹马来到巍天宗。 连续挑战十名巍天宗弟子,一举震慑巍天宗当时的年轻一代。 当时巍天宗的宗主甚至亲自出马,接纳了这个被称为灾星的男人。 并且将自己的姓赐予给了对方,现在才有了这个被十二洞天广为熟知的名字。 而后孟沉星为巍天宗做了多少事情,人们已经记不清了,他也不负众望,成为了巍天宗的接班人,在极为年轻的时候就成为了巍天宗的宗主。 并且在他的带领之下,巍天宗成为了可以和地煞宗齐名的宗门,这份功绩不可谓不耀眼。 甚至传出孟沉星很有可能在突破完踏虚境之后,获得进入魔神殿成为黑袍的资格。 而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巍天宗巍峨的山门可见气势。 白玉石柱矗立两边,高挂雕刻着巍天宗三个字的石板料峭险峻。 门口已经是有了不少人,接待各个宗门的到来者。 许念处理这种事物显得没有什么精神,甚至有些呆呆的,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有争取什么。目的很简单,就是快点处理,这种他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情。 白莲宗的人先来一步,很快的处理完,但是两方人马,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人群中相互对视了一眼。 很快安排好了地方。 但是当许念让众人选好房间之后,却碰到了熟人。 应该不算是自己的熟人来着。 “诶……宁缘?你姐姐没有来么。” 地煞宗的蒋晨,也就是当时同心节那一天,两姐妹碰到的所谓‘故人’,再一次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这个时候,许念正坐在院子里无聊的看着书,而宁缘刚刚做贼似的摸到许念的身后。 …… PS:今天也尽量双更! 44 你好厉害~ “宁缘?” 宁缘犹豫了许久,在房间里待着很不自在。 而且心里一直有着心事,所以还是悄悄的溜了出来,正好欢喜宗的其他人都在忙,或者是在收拾东西,或者是觉得路上舟车劳顿,直接休息。 于是乎,只留下来了,在院子里,日暮夕阳的时候,还在看书的少年。 他的背影不是很特别,只是显得有些消瘦,但是似乎宁缘怎么都不会认错,一眼就能知道,这只能是许念的身影,不可能是别人。 无论是坐着看书时候的这种气质,还是本身他背影给人感觉的特别,都是如此。 于是她突然有了一些坏心眼,并且好奇,能不能突然从后面冲出来,吓唬到这个少年。 毕竟老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就不信了,对方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于是偷偷摸摸的,在自以为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情况下,悄悄的挪过去,就想要吓到对方,她的手都已经举过头顶,宛如饿虎扑食,就要落在他肩头的瞬间。 这声呼喊出现了。 宁缘错愕的抬起头就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突然感觉有点眼熟,但是一瞬间又叫不出名字的男人。 许念也抬起头,身后的少女没有扑上来,然后被自己紧紧握住双手,接着被反着吓一跳,这许念很遗憾。 可惜了,就算不能吓到大小便失禁,也应该能吓的魂飞魄散来着。 什么,有人不喜欢看美少女大小便失禁?那随便你怎么说。 蒋尘出现在院子门口,看着宁缘错愕的眼神。 “那个……我是蒋尘啊,忘记了么?” “啊……是你啊。” 还是没有完全记起来,宁缘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没有记性。 而在这个时候,许念则是低声说。 “同心节碰到的那个。” 这下宁缘就突然想起来了,不仅仅认识,还产生过矛盾,只是这么久了,自己有些记不起对方名字了,难怪怎么一看就不顺眼呢。 蒋尘犹豫的看了一眼宁缘。 “原来是你来参加这次切磋了,你姐姐呢?” 宁缘听到对方还敢提自己姐姐就肚子窝火,“关你什么事情?你这么操心我姐姐,我姐姐知道吗?” 蒋尘愣了愣,随即苦笑道。 “你误会了,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所以一直想要跟你们说一声抱歉来着。” 宁缘可不是别人说一句道歉,就能一笔勾销的女孩子,比起这些她更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如果输了就认栽,赢了就把对方踩到脚底,这就是这个少女简单直接的想法。 “抱歉就不用了,下次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恶心我和我姐姐就行,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好。” 宁缘不忌惮伤害任何人,直接说出了这样不讲情面的话语。 而门口的蒋尘似乎没有想到宁缘的态度这么直接,苦笑着。 “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你们都知道的,其实我没有恶意……” 宁缘冷笑起来,“很多人都没有恶意,但是呢,他们往往做出来的事情却是最坏的结果,难道因为没有恶意就能体谅对方?不好意思,我不是圣女,做不到。” “我……” 蒋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蒋尘的身边。 “蒋师兄你在干嘛呢?” 蒋尘皱着眉头看到了徐琰的到来。 而这个最近一直找到自己,显得有些过分亲近的女子一下子就看到了里头的宁缘。 于是某些往事就浮上了心头,比如在地煞宗那著名的雾凇景点中,起的一场冲突。 她对当时的事情耿耿于怀,如果不是那个戴着白狐面具的女人的出现……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两个女子,应该早就要被自己教训……怎么能够完好无损的离开地煞宗的范围? 而现在,自己的师兄,又像是被妖女蛊惑了心智来到这里,简直就是执迷不悟。 不过师兄我不会怪你的,是这些妖女太会蛊惑人心了。 徐琰皱起眉头看了过去。 “是你们啊……” 宁缘记起了蒋尘,自然也就记起了这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虽然不算是莫名其妙的,但是这敌意也是相当明显,因为一个自己和姐姐根本不在意的男人,这一点才显得莫名其妙。 也太喜欢脑补了吧这个女人。 “你来做什么?” 蒋尘低声的说道。 徐琰看向蒋尘,“我不来的话,你又要跟这个妖女说什么呢?师兄啊,你被她们骗的还不够惨么。” 男人或许都是有些喜欢幻想的,比如她知道,这一对姐妹在旁人眼里的确算是魅力无穷,而且谁又不喜欢双生花呢。 只是……应该清楚,有些花朵是能闻到芬芳,想要采摘却会让你鲜血淋漓的。 这样的妖女就是如此,怎么能懂如何对一个男人好呢?她们只会像是贪婪的水蛭,疯狂的想要压榨吸取你的鲜血,你的价值,直到压榨完你的所有。 徐琰尤其讨厌。 蒋尘皱着眉头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明明那些事情不是她们……” “你看,让你倍感抱歉,她们失去了什么?只不过让你不断的受委屈,你还要为她们解释,你还说你没有被骗么?” 听到这话,脾气暴的宁缘就忍不了了,管不了面前还坐着的许念了,直接就几步冲了上来。 “谁骗他了?搞清楚好嘛,从始至终我和姐姐就没有主动找到过他,更没有暗示过他什么,这些事情不都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想要倒打一耙?” 而徐琰同样不落入下风,虽然是淡淡的笑着,但是简直就像是笑面虎一样。 “是么?如果不是你们两姐妹,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上当。现在在你自己的男人面前,就不敢承认了?还以为你是个多么硬气的姑娘呢,原来不过如此……奸滑狡诈,附骨之蛆……” 她不忌惮用恶毒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少女。 宁缘脾气真的不好,她真的想要动手,但是她却突然看到了徐琰眼里闪烁的神色。 她陡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时候,竟然莫名的力量让她躁动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 少女甚至有些升温的脸色,陡然的就降温了。 她眯着眼睛注视面前的徐琰。 然后说道。 “你很希望我这个时候出手打你一顿?” 徐琰没有丝毫的退让,用直接的眼神看向对方。 “你有这个能力么?只会动口的女子,让别人帮忙解决所有问题,真的当问题来到你的面前,你又能解决什么。” 果然,还是想要挑起自己的怒火啊。 宁缘觉得对方事先了解过自己了,不然她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好像在撩拨自己神经的?少女的太阳穴有些不舒适了,在往外凸。 而这个时候,蒋尘赶紧说,“你们等一下……先别吵了,这个时候不是出手的时候……” 徐琰直接拉开了蒋尘,顺便好像抱住了这个男人的胳膊。 说道。 “没关系的,她打不过我的,你还不相信你的师妹吗?” 宁缘直接嗤笑一声。 却不是为了这个男人争风吃醋,她只是盯着面前的徐琰,用此生最心平气和的语气说,“我不会在这里出手的,等到我们对上……我会让你一败涂地的。” —— 或许那两人还说了一些什么。 但是许念很遗憾,没有看到两个女子打架的画面。 虽然说徐琰在他的审美来看,的确只能算是一般往上一点点的姿色,这场对决缺乏看点。但是女人打架总是有趣的。 如果实力相当,已经到了白热化,到了谁都僵持不下,到了两方都急了的情况下,会不会出现互相咬对方,互相扯头发的场景呢? 这一点才是许念期待的。 随着两人的离开,宁缘平稳了一下心神来到了许念的面前。 看着他。 许念看了她一眼。 少女看着自己。 突然许念觉得很滑稽,“你看我干嘛?要我夸你做的很好吗?” 宁缘直接反问许念,“难道不是吗?我这次都没有直接动手,恼羞成怒呢,难道不是进步了嘛?” 许念该怎么说自己其实很想看到她们动手呢? 不过还是没有杀人诛心到这个份上,他想了想点点头。 “的确做的不错,你厉害,行了吧?” “为什么要这么敷衍,既然觉得我做的不错,真心的夸奖不是应该的么?” 有些头疼了。 为什么这个以前显得那么傲娇的少女,现在反倒是显得会打直球了? 是时代在变化? 还是说,这个女孩子以一种奇怪的方向在长大? “呃……怎么说呢,你都这么厉害了,还需要我得夸奖?” 许念熟练的打起太极。 但是显然,现在的宁缘不好对付。 她直接看着许念,靠近少年为难的脸。 “你别说这种没意义的话,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比其他人那里更多。” “……啊,好吧。”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一个表情看向宁缘。 显得认真了不少,是演技吗?说不好。 他只是说了一句简单的话。 “你的确长大了。” 宁缘露出微笑来,似乎这就是她满意的回答。 接着她稍微的直起身子,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马尾辫。 接着再次低下头看向许念,用上了极为认真的语气。 “我会打败她的,不是因为那个什么蒋尘,是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变厉害了。” ……真厉害啊宁缘。 许念心里如此感慨道。 不是说实力,而是一些别的。 PS:前面蒋尘的名字打错了,我得锅,其实是输入法的锅。然后扁桃体发炎两天了,喉咙都哑了,说话就咳嗽,我得去打个吊针了,呜呜呜。 45 一分为二! 街上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这是人宗的特色,也是证明繁华的证据之一。 四处可见一些其他的地方见不到的东西,比如道门就已经看不到的青楼,赌场。 这里却有着衣着妖艳的年轻女子,在栏杆后挥舞手臂,手握手帕。 一副满楼红袖招的盛况。 随处可见的小贩,售卖着各种知名或者不知名的小吃,商品。 他们吆喝的话语,似乎也夹杂着各种不同的方言,不能完全的听明白,甚至有些是压根就听不懂。 “这就是墨澜啊。” 东方未羽感慨着说道。 她们兜兜转转了不少地方,终于是来到了这座繁华的城池。 虽然墨澜就是整个人宗北部最大最繁华的城池,但是东方未羽还真的没有来过,本来离开明火教的机会就不多,更不要说远离明火教了。 只有像这样,彻底的脱离明火教,不再是明火教的圣女似乎才有这样的机会。 关于自己离开明火教的消息似乎已经传到了周边,至少东方未羽就在进入墨澜城之前,听到了沿路的人,将明火教圣女‘叛逃’的消息当成了什么了不得的谈资大肆渲染着。 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两个从面相上看很难不引起注意的女子,还是稍微的用了一点易容的手法。 将自己的脸蛋变得稍微平凡一些,这样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至少路途上就少了很多无聊的人来打扰两人。 虽然还有一些饥不择食的,但是那些很快就丧失了兴趣,对她们而言,这算是减少麻烦的一种方式,至于现在对于自己的脸蛋要求,还真是没有那么高。 洛汐站在了东方未羽的身边,她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有些感慨。 已经有许多年……甚至是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这个城池似乎许多地方还存在自己的记忆里,脚下的石砖有旧有新,而有些店面则是开了又关,或者是换了新的老板。 但是还有些,依旧是曾经记忆中的模样。 只是显得旧了一些,显得更加清晰,但是在记忆里,却更加模糊一些。 “恩……这就是墨澜了。” 街上的人群不少,显得很热闹,来来往往的,衣着普通的,或者是拖家带口的,络绎不绝。 “话说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呢?你想逛逛?” 东方未羽不解的问道,但是看着洛汐的步伐在一家胭脂水粉店门口停下来了。 招牌有些老旧了,这家店里头的东西似乎不少,但是好像唯一少的是客人,比起这家店,旁边不远处的另外一家则是人满为患,甚至排起了队伍。 许多的女子,侠女似乎都聚集在那里。 比起那一家,洛汐面前的这家老店,就显得十分冷清了。 洛汐笑了笑说,“小时候,这一家店才刚刚开门,我那个时候还想着,以后长大了要天天去这里买我喜欢的胭脂水粉。” “难怪都这么旧了……恩?墨澜城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东方未羽此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洛汐的情绪好像在来到墨澜城之后就开始不对了。 原来这是对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洛汐点点头,“是啊……以前我就生活在这里。” 东方未羽有些微微的惊讶。 “能生活在这里,你小时候的家庭……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提及的。” 东方未羽才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既然对方被迫离开了这个地方,那么一定是遭遇了什么变故,这一路上洛汐都很少提及她的过去,东方未羽应该想到,她的家庭一定是遭遇了如自己那样的变故,否则才显得那么难以启齿。 不是觉得丢人,而是说起就会牵动自己的伤口,和自己一样。 洛汐摇摇头,似乎丝毫无碍,微笑着说,“没有关系,这些事情我自己很清楚,也差不多都接受了。而且是我自己主动提起来的。” “好吧……那你回来这里准备干什么?” 东方未羽不明白洛汐想要干什么。 洛汐摇摇头,“先走吧。” 一路上,洛汐似乎知道要去那个方向,脚步没有南辕北辙。 而东方未羽陪着洛汐的过程中,就能听到这个女子不断的说起一些儿时的记忆。 比如哪棵树她都有所印象,儿时像猴子一样不安分的攀爬过。 又比如,在那块台阶的砖头上,刻下留下了一些痕迹。 直到她们兜兜转转,绕进了一个巷弄之中,在一个院落的门口,她们停下了脚步。 洛汐看着这依旧斑驳的院墙,院墙上的爬山虎似乎许久没有人清理。 她站在门口,长长的叹了口气。 东方未羽知道,这一定就是洛汐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了,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而现在,又属于谁呢? 记忆是否留下了呢? 洛汐站在门口许久,最终推开了门。 却站在了门口,没有走进去,她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里头。 东方未羽没有什么进去的兴趣,打扰别人的回忆并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 但是最终,洛汐还是没有跨过那个门槛,她反而将门关上了。 “怎么不进去?” 东方未羽奇怪的问道。 洛汐摇摇头,叹了口气。 “算了,那些东西我都记得,进去也没有必要。何况现在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是别人的家了。” 洛汐的话音刚落,不远处携手走来了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来到门口,看到了这两个衣着不凡的女子。 妇人奇怪的问。 “两位姑娘……找谁?” 洛汐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路过。” “哦……” 两人不疑有假,携手推开了门,走进了院子里,然后再次将门关上,很快里头传来的是他们谈笑的声音,只有一个院墙之隔,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东方未羽明白这样的感觉,看着洛汐那恍惚的眼神,知道对方大概在想。 如果有些意外不发生,有些故事没有偏离方向,现在在里头的,或许还是她吧? 现在其乐融融享受天伦之乐的,大概会是她的父母吧? 东方未羽想了想,伸出手来摸了摸洛汐的脑袋。 洛汐奇怪的转过头看着东方未羽。 女孩子耸了耸肩。 “不是同情你,只是觉得你现在很有趣。” “有趣?” “恩……怎么说呢,现在才感觉你也有弱点。我还以为你比我坚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呢,原来差不了多少呀。” “噗嗤……” 洛汐没忍住笑出声来。 或许东方未羽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似乎也是无所谓的事情,谁的故事都不能复制,但是大多数人的悲剧,都是大同小异。 洛汐摇摇头。 “谢谢你。” 东方未羽嬉皮笑脸的说,“谢我干什么,其实我在手上涂了一种药粉,很快你的头发就会掉个精光啦!” “真有你的,我也要把你头发薅下来。” “好呀好呀,那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做尼姑吧,光头也挺有意思的,让那些男人都瞧不上就好了。” 洛汐却促狭的看着东方未羽。 “那他看到你会怎么想?” “这……” 东方未羽一下子窘迫起来,她的确是希望少一些那些无聊男子的骚扰,但是并不想自己的白先生也用看怪人的目光看着自己。 “哈哈哈哈……好了,走,带你去吃点东西。” “好吃么?” “小时候觉得挺好吃的,现在不一定了。” “先吃吃看~走着!” 东方未羽兴高采烈,似乎活力满满,真的好像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自由模样。 走在了东方未羽身后的洛汐,却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那院子的门口。 她心里叹了口气。 事情无法改变了,即使现在自己有机会报仇。 但是正是因为原本这些都应该属于自己来着……却变成这个模样,所以才让人格外的无法接受吧? 她想做的事情,还是没有改变,甚至,更加强烈。 —— “切磋将在两天之后开始,十二洞天之间,采取的是抽签对阵的方式,擂台赛。哪一方洞天的人留到了最后,就是胜者。” 在院子内。 陆淡妆为自己的同门解说着这次切磋的规则。 许念在无聊的磕着瓜子,仿佛远离人群,一点都不像是其中的一员。 的确,他又不需要参加切磋,也没有这个资格,只是一个随行人员,怎么发挥都是她们的事情。 是大胜,是惜败,甚至是惨败,其实都和他没有关系。 只有今天下不下雨跟他稍微有点关系,因为会适当的影响心情。 只是许念觉得自己有点失算了。 应该带桃夭来的,好无聊,都少了一个可以肆意蹂躏,尝试手感的玩具了。 “好,现在大家可以商量一下顺序了,明天我们就会去抽签,在此之前,不要服用任何药物,也不要试图用其他的手段提升自己的实力,这都会造成意外,而且就算成功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陆淡妆显然做足了功课,对于一些其他的规则也是滚瓜烂熟。 许念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弟子对陆淡妆的话连连点头就感觉好笑。 在他的眼里,陆淡妆仿佛成了带头的母鸡,而其他人,则是唯命是从的小鸡,点头啄米呢搁这。 很快商量完了这些事情,许念终于是能掏出书本看一会儿书了。 人群渐渐退散。 但是一个身影留在了自己面前。 许念抬头一看,是陆淡妆。 她看着自己,然后笑着说,“你可以来我房间看书,我一个人睡。” “我……” “等你哦。” 她轻巧的离开了。 许念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很快,另外一个女孩子又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高马尾的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似乎眼带嫌弃以及不情愿,奇怪的矛盾表情。 她说的则是。 “晚点来我房间,我一个人,又是跟你商量。” “……” 不等许念回答,她转身就走。 许念看了看手中的书,他扯了扯。 书可以一分为二,自己可以吗? 46 你在不在乎? 答案是肯定不可以的,但是自己似乎需要做出选择……恩,真的需要吗? 或许自己可以在房间假装无事发生。 等到明天的太阳就可以了。 不过好像让许念想起了某些事情,有些熟悉,比如说找不到自己人的两个女孩同时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之类的…… 仔细想想,这样也有些头疼,万一闹大了动静,旁人来看戏,就显得更加头疼了。 反正两人也没有说什么时候…… 短暂考虑的许念放下了书,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平静的走出门去,先是来到了一扇门前,因为房间都是自己看着她们选的,所以什么人会在什么房间,许念相当的清楚。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 里头传来的是宁缘的声音,还特意的装作很冷漠很平静的样子。 这些许念倒是不在意,而为什么选择先来宁缘的房间,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女孩子说的是有事要商量,情况好说完事情就可以离开,如果情况不好……这个女孩子也比较好糊弄,毕竟傲娇嘛,总是有着无数的弱点。 至于说宁缘很好糊弄应不应该感到抱歉,恩……那是她应得的。 许念推门而入。 一入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少女,她似乎有些紧张,因为单独的房间也不会太大,所以能坐的地方倒是不多,一眼就能看到那个宽大的床铺。 “……有什么事情?” 许念开门见山,直接在距离宁缘很远的地方坐下来。 倒不是许念天生就有避嫌的意识,只是他从来不主动,为什么不喜欢主动呢,因为……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要我扯着嗓子喊么,你坐过来点!” 因为这个少女天生逆反。 你坐的近了,她就说你图谋不轨,不如坐远点,她就觉得你是故意疏离。 许念还是坐了过去,也没有太贴近宁缘,却是分明看到了这个少女变得更加紧张,手掌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好像自己坐过来就代表了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许念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好笑的看着对方有些不安的模样,然后问。 “什么事情?” “啊?” 宁缘愣了愣,不知道是坐立难安,还是真的直接给忘记了。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情商量么。” 许念无奈的提起了对方自己说过的话题。 宁缘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低头说。 “那个事情你没有跟别人说吧?” 许念想也不想的回答,“没有。” “你骗人!我都没有说什么事情呢!” 许念点点头,“你又怎么知道我说没有的是哪件事情?” “你……你有没有告诉别人,昨天蒋尘……他们那件事情?” “哦,那件啊,没有。” “那就好。” 少女似乎是松下一口气,许念奇怪的问,“这件事情有什么必要你专门喊我过来?” 宁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昨天不是撂了狠话么……别人知道我如果说了那样的狠话,然后……” “然后输了,岂不是很丢人?” “……我是不会输的!” 少女重申了一下自己的决心,许念觉得有强行加油打气的嫌疑,不过他没有兴趣讽刺对方。 只是平静的说,“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万事不用勉强,这次不行,下次努力就好。” 说着这样看起来没有什么真诚的话语,宁缘当然觉得对方只是客套。 所以她不满的说。 “哪有什么下次……这次不能让那个长舌妇……那个神经病闭上嘴,我会不爽好久。” “人生的战争是漫长的,比如说,你比她活得久也算是一种胜利。” “我才不要那样的胜利,我最好就是有仇当场就报了,如果这里不是巍天宗的话,我肯定就干她了,干到服为止。” “嗯嗯嗯……” 许念没有什么意见要发表,这个女孩子就是这样的性格,很多事情谁都劝不动。 这是谁的责任呢?肯定是宁茴的,跟自己没有关系。 “你敷衍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儿,这个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许念的确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儿,最多就算是少年少女青春期的忐忑不安罢了,过后她们就会明白,这其实什么也没有。 可是就在许念站起身的时候。 宁缘却显得极为幽怨的说。 “反正我的什么事情都是小事,姐姐的都是大事。” 这样的话显得极为委屈,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因为更多的时候,她愿意让这个少年看到自己坚强的样子,她觉得用柔弱的模样换取别人的同情十分可耻,明明可以自己度过一切,却为什么需要获取别人的同情?反而让自己的难堪暴露出来。 但是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把这些都抛之脑后,她才知道,有的时候人就是彻底的感性动物,有些瞬间。 你想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要哭,想要闹,想要完成自己都不知道的申讨。 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将这些东西发泄出来,只是你想要得到另外一个人的理解,他感同身受的安慰。 这是另外一种力量,怎样修行都无法获得的力量。 而这样的力量,看起来自己的姐姐有,但是不属于自己。 宁缘突然察觉到了自己所受待遇巨大的不同,这是一种深深地无力感,迟早会要爆发,在这个时候,显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宣泄出来。 小小的埋怨,在心底却好像是巨大的缺口。 许念的身影停滞了一下,转过头,宁缘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这个少女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还是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她此刻的心虚写在了脸上,所以没有办法面对即将离开自己房间的少年。 许念看了看窗外。 “我和你想的差不多,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不是没有感情只是懒得这么做,可能未来也不会改变。所以很早我就告诉你,少接近我,情绪或许会伤害到你自己,但是很难同样伤害到我。” 宁缘微微咬住薄唇,那些委屈没有变淡,更酸涩的感觉却从心底流溢出来,她不喜欢,很不喜欢,不喜欢这个需要被安慰被在乎的自己。 就像是乞讨的乞丐。 然后她听到了叹气的声音。 少年回到了她的面前,蹲下来,端起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庞。 看着她说。 “我原来以为不在乎的事情,现在慢慢在乎了。比如我现在会想,你究竟有怎样的潜力,会取得怎样的成绩呢?” …… PS:明天应该不要打针了,好许多了~ 47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月色是皎洁的。 当许念推开门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清风徐来。 他没有变得清醒一点。 自己似乎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又或者不是那么的混沌。 该说自己多么清醒呢,好像能看清楚所有喜恶的本质,利益的纠葛以及适当的取舍。 又该说自己有多么沉醉,知道是麻烦也深陷其中,知道是纠缠却没有断个干净。 或许本来自己比自己想的更要复杂。 许念总是觉得,一个人最好是要没心没肺的,因为没心没肺,就连垃圾都会变得幸福。 不在乎取舍,就不存在得到与失去。 可是换句话来说,这样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不去问意义就好了,可是真的能不产生怀疑么? 许念皱着眉头,来到下个门口,然后才舒缓开来。 “进来吧~” 完全不同的声线,连语调都完全不一样,彰显了不同的性格。 许念再一次的推门而入,差不多大小的房间,甚至连坐的位置都差不多。 不过表情状态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坐在床上的宁缘是紧张的,而此时的陆淡妆却显得相当的怡然自得,十分自然。 一只手微微向后延伸似乎是撑住身子,另外一只手则是放在了大腿的裙摆上。 整个人的姿态微微的向后舒展,将少女美好的身材曲线尽显无遗。 微微交织的双腿,修长匀称,虽然不及宁缘那般完美,但是也属于极品了。 这样的姿态不像是要谈话的,简直就像是接客的,如果不是许念早就熟悉这个少女的话, “有什么事情要谈么?” 差不多的开场白。 但是陆淡妆显然更有经验,或者说,性格导致她对自己的回答就是不一样。 “先别站着了,到我身边再来说。” 主动的相当明显。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对方。 “什么话还需要近点说?” “当然是秘密的悄悄话呀,你过来嘛,我又不会害你~” 那是,我怕你吃了我,毕竟女人都是会吃人的。 许念如此想到,但是身体很诚实,是心态上另外一种没心没肺,他走了过去,在陆淡妆的身边坐下。 几乎是许念坐下的同时,陆淡妆就有了动作,幅度不是很大,却恰好的倚靠了许念的肩膀。 挺翘的胸线就这么靠了上来,靠住了少年的手臂,让许念感受到那青春的弹性,仿佛白云包裹了自己。 “非得这么说么?” 许念差不多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他又不是单纯的少年,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相反,他可太懂了,老懂哥了。 陆淡妆却毫不心虚的点点头,“当然,你别动,听我说~” 然后少女就爬了上来,芬芳的香味就靠近了自己。 钻进了许念的鼻腔之中,她是清淡的,但是却不是完全的淡雅,其中夹杂的热烈,是隐蔽的。 就像是悄然蔓延的暧昧,会在自己的心底种下种子,似乎会等待合适的时机发酵。 许念并不排斥这种事情,感情里的小心机,只要不是那么偏激,似乎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其中的美好。 她似乎是张开了红唇,湿湿热热的气息包裹了自己的耳朵,耳朵闻不到味道,但是许念却分明感觉到了什么。 宛如温热的温泉,里头却布满了花朵的花瓣,湿热还要带着香味,让人迷离,让人晕眩。 她就轻声的说。 “我要对你说,我喜欢你呀。” 好吧,显得有些老套了,在许念的意料之中。 但是神奇的事情是,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东西,老掉牙了,却让人品尝的精精有味。 一个是贯通古今还让人觉得惊才绝艳的诗词。 另外一个就是心有灵犀之人都愿意盲目相信的情话。 如从古至今都不会变化的月亮,挂在天上,悬在了心里。 “哦。” 许念的回答很平静,目视前方,因为月亮在那里。 出乎意料的,他其实并不烦躁,也不无语,心情如流水一般的平静。 是潺潺的溪流从光滑的石头上经过。 “好敷衍呢。”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 “恩……这么说可不对。” 陆淡妆亲吻了一下少年的侧脸,然后跳脱的出现在了许念的面前,眨着眼眸用显得十分天真的语气说。 “喜欢不就是最大的事情么?缘分如果是上天注定的,那么上天注定的不就是最大?” “啊,我不太相信有所谓上天,缘分这东西虚无缥缈,同样不可靠,盲目的相信只会让人失去自我。” “说的好像你有自我似的。” 陆淡妆轻声嘟囔。 许念想了想。 “那应该还是有的。” 陆淡妆的行为就更大胆了一点,她直接坐在了许念的腿上,环绕对方的脖子,然后看着他的面孔说。 “我应该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都不知道你的自我是什么,或者说你都看不透你自己。但是没关系,喜欢一个人开始是什么感觉或许很重要,但是神奇的地方就在于,之后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很喜欢,执迷不悟的那一种。” “你都用上执迷不悟这种词汇了,就应该知道这是不怎么正确的。” “人为什么一定要追求正确?人应该追求自己喜欢的,所爱的东西才对。正确或许能让人心安理得,但是喜欢才会快乐。” 她的双腿环绕住了许念的腰肢,胸线紧贴了许念的胸膛。 这样就迫使许念不得不抬头看向她漂亮的眼眸。 她说。 “我很快乐,我也希望你快乐。” 许念是一个嘴硬到连自己开心都不承认的人,所以觉得自己离这样的情绪很远。 但是如果开心就是不开心的对立面的话,自己似乎的确处在开心的情绪中更多。 “我现在还好。” “但是有我会更好的。” 每一句话简直都是女追男直球的教科书模板,许念很难去想明白,为什么陆淡妆可以做到说这种话都这么自然,看不出演戏的成分,却又不觉得一点羞耻呢? 这一定就是这个少女的天赋所在了,她搂紧了许念的脖子。 看着不说话的许念,仿佛得到了信号,于是微微闭上眼眸靠了上来。 开始青涩,却又贪婪的占据少年的薄唇。 柔软的纠缠。 仿佛是柔波荡.漾的湖底,轻轻缠绕在一起的水草。 波动着,却又不分彼此的纠缠着。 很多事情做多了都会像是例行公事,成为习惯就会像是工作一样的讨厌。 但是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并不会,好像每一次的纠缠都会有全新的感觉,成为全新的漩涡将你拉入其中。 神经被调动,你的体温在上升,该调动的肌肉也就因此活动了起来。 她的手掌似乎无意识在自己脑后穿梭,在发丝之间轻轻的蔓延,仿佛给自己的头皮做着按摩。 纠缠的声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出现,是细微的摩挲,却用力的索取。 有些动作是无师自通的,或者本就是基于本能的。 比如坐在自己双腿上的少女不安分的腰肢,细微的扭动起来,也就让许念的感触更加明显。 陆淡妆似乎很明白,力气该往什么地方使用。 除了腰肢的扭动之外,双手终于离开了许念的发丝,不仅仅没有让两双唇齿分离,甚至是将许念推倒在了床上,自己就这么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挺拔的胸线就这么用力的挤压着,唇齿间越来越炽热,直到仿佛再没有空气给两人呼吸。 她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可是还是有什么东西藕断丝连,残留的晶莹,会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的闪烁。 气氛暧昧旖旎,不,应该说是绯迷的。 许念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混沌,但是思考却是异常的清醒。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陆淡妆。 “就要准备切磋了,你这样合适吗?” 陆淡妆的脸庞是红润的,看上去如此的娇艳欲滴,仿佛最浓烈的果蜜都在她身上了。 “没有洛汐,你应该还是失去了一些什么感觉的吧?没关系,可以在我身上尝试哦。” 许念看着她,却说,“没有谁能代替谁,谁都是独一无二的。” 陆淡妆想了想说,“这话你要是跟宁缘说,她肯定觉得你在说她不如洛汐了。” “那你怎么觉得呢?” 少女微笑起来,“你在告诉我,不要试图去模仿,或者成为任何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给你带来的感觉也是特别的,对不对?” 她的确很聪明,自己的言外之意很隐蔽,也没有想着要解释,因为有的时候你说出来的话就是让对方去琢磨的,自己说出来就没有任何意思。 “对不对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你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恩,我知道呢,一切都知道呢,所以要不要试试,独属于我的感觉,我能带给你的感觉。” 她眼神妖娆,像是红色的月亮,让人看到的不是什么残忍,而是一种妖媚。 许念却告诉她。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抽签,别被其他的东西影响了。” 陆淡妆却摇摇头。 “我想你给我加油。” 许念心底叹了口气。 “我在心里给你加油,也会在场边看着你的。” 陆淡妆继续摇头。 “那样的我不用,我需要实际行动,真正给我的东西,你给了就拿不回去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陆淡妆愣了愣,看着许念视死如归的表情,直接气笑了。 然后她离开了许念的身体。 但是许念还没有来得及坐起身。 “刷!!” 自己的腿毛就开始在空气中颤栗,凉飕飕的。 蹲下又起身的女孩子带上了如同审判自己的表情。 “命我不要,命.根子我就收下了。” 那你还不如要我的命呢! 48 庸人且自扰 许念从陆淡妆房间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陆淡妆的确是有些东西的,至少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很努力,而且在不断进步着。 当然,许念也适当的放水了,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可以僵持到什么时候,以对方的执着很难想象,宁缘现在的道行比起这个女孩子,可以说是啥都不是了。 不过怎么说呢,未来可期吧。 半夜的月光显得清冷,仿佛是随时会熄灭的灯,它为什么总是能让人想念故乡呢,许念由衷的觉得,只会让人感觉到极致的荒凉罢了。 回到房间的许念这一晚上没有睡觉。 点着烛火看着书,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抱着愧疚感所以无法入睡,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一切都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使自己不是什么值得的人。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也无法因为她们现在对自己的付出,而怀揣愧疚。 人生总有一场告别。 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也没有谁能永远留在一个地方。 许念很清楚,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时候特别遥远过,和所有的不期而遇一样,想要离开的时候,说不定也会特别的突然。 他最近甚至觉得,这一天的到来,已经是越来越近了。 许念也需要出门,倒是没有一点带队的意识,远远的走在了所有女子的后面,倒不是这个角度可以完美的看到她们的背影,摇曳生姿的画面,还有一双双修长的美腿…… 巍天宗的大坪上汇聚了各方人马。 反正许念都不熟,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和看起来平凡普通的自己寒暄的必要。 只是全是女子的宗门多少会吸引一些注意力。 见过一面的白莲宗,以及有过新仇旧恨的地煞宗赫然在列。 在巍天宗长老的见证下,一个个抽取了对决的签子。 许念虽然一直在打酱油,算是混日子,但是也知道了这个简单的规则,大概就是十二洞天,会有六组签子,抽到同一个编号的,就算是明天对决的对手了。 而这一次代表欢喜宗抽签的人是陆淡妆,陆淡妆抽到的号码是肆。 很快巍天宗的长老开始确认编号。 当众宣布。 “肆号欢喜宗,将要对阵肆号白莲宗。” 双方的表情十分的精彩,许念都怀疑是巍天宗来搞节目效果的,不过想想可能性不大,毕竟双方最新一次的冲突才在几天之前,巍天宗应该还没有到这个本事。 不过事情的确是确定下来了。 许念对这些不关心,输了也好,赢了也罢,自己反正什么也得不到,也不用上场,本就是看戏吃瓜的心态,至于要说什么集体荣誉感,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存在。 许念只是好奇一件事情。 沈欲劝说自己的时候,说的会有不属于魔域的人想要搞出一些事情来……到底是不是哄骗自己的? 无意成为什么改变局势的关键人物的自己,却好像总是在承担一些责任,这种事情也是足够头疼的。 接受了这个对决的安排之后。 许念就看着李青衡犹豫了一下,然后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在欢喜宗众人有些敌视的目光里,李青衡却走向了自己。 没有理会严阵以待的陆淡妆和宁缘等人,而是走过来看着自己,露出了微笑说。 “你应该就是欢喜宗唯一的男弟子了。” “有事吗?” 算不得什么很有面子的称号,许念更希望谁都不要提起,搞的自己真像是吃软饭的了。 虽然自己的确是吃沈欲的,用沈欲的,住的地方也属于沈欲,但是自己没有吃软饭,恩,的确是这样。 李青衡微笑着说。 “来之前宗主说一定让我小心欢喜宗唯一的男弟子,不过你好像不上场,没有机会见识了,可惜。” 说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许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突然变成别人需要防范的对象了,不过他还是简单的摇摇头。 “我不如她们,不用这么防范我,你还有事吗?” 李青衡笑着说。 “不打算参加之后的个人对决吗?你有点东西的话,就不应该错过一鸣惊人的机会。” “我只是来打杂的。” “如果你打算说这样的话让人掉以轻心,接着出现在名单上,就太不体面了。” 李青衡似乎觉得有点东西就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到时候能获取的资源也是难以想象的。 许念看了李青衡一眼。 “放心好了。” “恩?” “你还不值得我用什么心机。” 听到这句话的李青衡深深地看了许念一眼,对方很快和欢喜宗的女子一起离开了大坪。 陆淡妆很快跟上了许念的步伐,昨晚亲密交流了一番的女子在旁人面前能很好的掩盖情绪。 看似正常的对许念说。 “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感觉老是把矛头指向你,是看出来了什么端倪么?” 许念更加奇怪的看着陆淡妆。 “我有什么端倪,我又不参加切磋,又没有干嘛。” “那他为什么这样?” “有没有可能这个人脑子有问题,老是想着别人都针对他,并且因为他勾心斗角?” “……恩,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许念真的觉得是对方脑子有问题么? 如果是这样,那么李青衡就不会有这个看起来挺重要的带队资格了,那么他是为了什么? 只要是精神正常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有他的理由,无意义的树敌是愚蠢的行为,提前让自己注意到什么,也是一种打草惊蛇。 没有那么简单,许念表情平静,仿佛无事发生。 他不喜欢自顾自的自乱阵脚,有的时候,想的太多反而是一个人的致命弱点,想到了一切,却会忽略面前真正的隐患。 无论是什么,等待他自己出现就好。 —— “青鼎山新弟子招纳……你带这玩意儿回来干嘛?” 东方未羽奇怪的看着对面的洛汐。 这段时间她们算是在墨澜城很好的隐蔽下来,用身上的盘缠,租了一个小院子。 因为化妆易容的缘故,所以暂时也没有人怀疑她们的身份。 东方未羽在想着下一站的目的地的时候,洛汐却带回来了这么一个东西。 洛汐却若有所思的看着东方未羽。 “我打算进入青鼎山,你呢?” “为什么要去?我们现在可是被明火教通缉呢,现在进入这样的大门派,岂不是很有暴露的风险?” 化妆易容不是万能的,如果在绝对强横的实力之下,还是有着暴露的风险。 洛汐摇摇头,“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要做什么?” 洛汐平静的喝了口茶,却说出了让东方未羽嘴巴都合不上的话。 “杀掉青鼎山掌门一家。” “……” PS:最近有点卡文,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主要也是想将这个世界的伏笔收束一下,开始下一篇章。有点难,我花点时间好好想想。 49 不如一起上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加入人家门派,就是为了杀人家的掌门?!” 东方未羽显然无法理解,甚至面前这个少女的话,一时之间无法消化。 洛汐却以一种很平静的,平静到没有感情的眼神看着东方未羽。 “这就是我来到墨澜城的目的,不管我要做什么事情,最终要去到什么地方,这个事情不做完我终其一生都无法度过我自己的心魔,没有办法达到更高的境界。” 东方未羽开始收起自己的惊讶,认真审视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少女。 “你已经是……逆命境巅峰了?” 洛汐平静的点点头,承认了这个其实足够惊世骇俗的事情。 这个年纪,没有几个人能到达这样的境界,她的天赋在这一路中不断展现,离开魔域时候的心里挣扎,反倒成为了解开枷锁和束缚的关键。 但是现在的洛汐仍然称不上一飞冲天,她还有着最大的心魔和牢笼。 “真是让人吃惊……为什么这个事情会让你解开心魔,难道说青鼎山是……” 洛汐告诉了东方未羽答案。 “他们是我被迫离开人宗的原因,我的父母,惨死在他们的手下。这些年支撑我走过来,甚至是活下来的力量,就是报仇。你不跟我一起没有关系,但是这个秘密,我希望你暂时的保守住。” 东方未羽犹豫了一下。 “这样的方式太过危险,而且极有可能在你时机成熟之前,他们就发现你的身份,何况现在还有明火教的通缉,说不定我们的特征已经广而告之出来,以现在我们的易容手段……” “我知道的,但是没有其他办法,我无法说服在最靠近他们的地方,我得选择是来日方长。” 东方未羽明白这个女孩子的执念。 也明白,有些东西的确会成为束缚人的牢笼,而这个牢笼是没有办法通过旁人的开解来化解的,只有自己。 不是溺水或者在泥淖中挣扎的人,需要旁人的救援。 这是恰恰相反。 要么快意恩仇,要么释怀放弃。 看起来好像怎样都不算是绝对的错误,但是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似乎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 “我知道了。” “恩,我明天就动身。” “好,我陪你。” 东方未羽说出了这样的话。 洛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不用,毕竟这是我得仇恨,你跟他们没有仇怨,犯不着因为我招惹因果。” 东方未羽笑了笑,“从那天你帮了我之后,你就已经是我的因果了,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洛汐眯了眯眼睛,然后在东方未羽不解的眼神下,用稍显奇怪的语气说。 “你该不会其实是……男女通吃的类型吧?” “……” 东方未羽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才明白过来洛汐在说什么。 “我去你的!” 我对白先生的心,坚定不移好吗!你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明日就即将展开和白莲宗的对决,所以陆淡妆正和其他的同门商量着出战的顺序,这一次安排的自然要更加精细。 许念还是在她们旁边不远处看着书,好像远离了莺莺燕燕的氛围,但是也没有完全的远离。 毕竟自己也不用出战,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用眼神加油。 虽然这玩意儿自己也没有,总是混浊的眼眸,别让别人泄气就算是不错了。 那边商量的紧锣密鼓,这边许念已经是翘起来了二郎腿,悠闲的躺在椅子上书都快盖在脸上了,昏昏欲睡。 就在许念想着是不是应该回去睡觉,以免自己在外头睡着了没人管的时候。 “喂,别看了。” 陆淡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许念将书稍微拿开一些,就看到了陆淡妆那张清丽的脸庞。 “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关于明天出战的顺序。” 许念想了想,“可以一起上吗?” “……你说呢?” “那不就随便。” 陆淡妆无语的看着许念,“你就不能稍微认真一点!” “那就江湖规矩,最强的压轴呗。” “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你好敷衍哦。” 陆淡妆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 许念看了一眼陆淡妆,“你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建设性意见才是瞎了心,我像是这种人么?” “哼,你就是懒得动脑子罢了,又不是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行了行了,我给你们的建议就是早点休息,别影响明天状态。” 这的确是最有意义的建议了。 不管她们有没有休息好,至少许念睡得很好。 不过随着 因为李青衡没有出现在名单之中。 这个事情不难理解,而且有个看起来很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李青衡要全力准备在宗门对决之后的个人战。 其实谁都清楚,比起所谓的集体荣誉,个人战得到的东西更多,而且闯荡出来的名声那才是能给予最多帮助的。 如何取舍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至于陆淡妆这种对于个人荣誉没有太多野心的人,自然就没有了什么吸引力。 于是乎不仅仅之前的安排好像就成了白费,似乎现在连紧张都好像做不到太多了。 欢喜宗的弟子如果连没有李青衡的白莲宗都无法击败,那基本也不用在魔域混了,有陆淡妆和宁缘兜底的情况下。 这两个女孩子的天资还是让不少人看到了。 至于白莲宗的那些男子,虽然上场前牟足了劲头,但是切磋对决这玩意儿,看的还是硬实力,和你有怎样的意志实在是关系不大。 欢喜宗算是兵不血刃的拿下 李青衡的表情似乎很平静,虽然自己的同门有些沮丧,输给了一群女子好像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在李青衡平静的安慰之下,还是接受了现实。 人群之中,许念有所感觉的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就看到了李青衡竟然看了过来,不仅仅是看向了自己,甚至微微点头,露出笑意。 显得莫名其妙。 不仅这些女孩子没有多么开心,相反气氛有些凝重。 许念也没有做任何事情,他不必去鼓舞任何人,有些事情经历过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失败总是最好的老师。 果不其然, 在规则之下,还剩余两个人的情况下,巍天宗赢下了对决,这似乎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 不过战胜了白莲宗,对这些女孩子而言,也不算是太难堪。 宁缘并没有上场, 甚至这一天结束,陆淡妆还受了一些小伤,她却没有多么失落。 反倒是如释重负。 这天晚上星月皎洁,许念并没有孤独的看书,他在院子里,旁边的陆淡妆上完了药就陪着许念坐在院子里了。 这一晚,出乎意料的,宁缘并没有出来打扰两人,是给了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安静时间。 各自躺在竹椅上的男女,享受着此刻的静谧与和谐。 许念没有看书,只是微微眯着眼睛,偶尔看看星光,偶尔看看月亮。 旁边的陆淡妆如出一辙。 偶尔的虫鸣在秋天的夜晚有着奏响乐章一般的奇妙韵律。 在这个时候,陆淡妆开口轻声说。 “放弃的确很容易的对吧。” 许念半闭着眼眸,“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很轻易的放弃。” “恩……好像的确如此呢,不过对于我而言,这次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陆淡妆如此说道。 许念想了想,“你不参加个人的比试了?” 陆淡妆点点头,“恩,感觉没有什么必要,我不是喜欢争斗的类型,其实我甚至对于境界都没有太多的追求,就交给宁缘好了,她憋着一股劲呢。” “她就是这个性格。” 许念当然知道个人的切磋宁缘不会放弃,毕竟还有一个女子在等待着她解决,不正面碰上一碰,恐怕是要给那个女孩子憋出点病来。 陆淡妆笑着偏过头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等到她上场之后,我就会被她比的黯然失色呢。” 许念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他想了想说。 “不需要介怀,每个人的性格不同,选择也不只有一个。” “但是你应该会更喜欢宁缘那种敢于拼命的性格吧,好像为了执念,什么都能坚持的下去,面对什么困难都有着迎难而上的勇气。而我很早的放弃了,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软弱吧?” 许念没有说什么大道理来劝慰对方,许念发现自己经常做的事情就是说一些自己都不听的道理,反过来想让别人理解。 的确没有什么意义,连自己都不信,说给别人又有几分实感呢。 于是乎许念说,“你看看我是什么人,就知道你自己想的多无聊了。” 陆淡妆看了许念一眼,笑了起来。 很简单的事实是,许念就不是一个多么努力的人,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执念,会更喜欢宁缘那一种吗?答案似乎是不言而喻的。 月下,陆淡妆握紧了许念的手掌。 微微闭上眼眸。 “有你真好呢。” 许念也闭上了眼睛,说的话却是。 “一起摆吧。” 团体的切磋比试,最终以地煞宗的夺魁告终,蒋尘的确是大放异彩,似乎卧薪尝胆的努力得到了补偿。 而很快,个人的切磋比试就开始了,还是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手,但是这次要参加对决的人可见的多了起来。 参加抽签的在大坪上一眼望去就是人头攒动。 而宁缘 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凝重。 而同样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徐琰,正在蒋尘的身边,眯起了眼眸,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PS:今天可能有加更,想了想大家可能不喜欢的情节就做减法,回收和收束果然是最头疼的事情。 50 打断你的腿与打到你哭! “打徐琰那个臭娘们啊……” 陆淡妆磕着瓜子含糊不清的说道。 许念很无奈,因为本来嗑瓜子是自己的习惯,结果这个少女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感染了,硬是抢过了自己手中的瓜子,代替自己津津有味的磕了起来。 好家伙,十七八岁的少女,整的像是婚后跟邻居闲聊八卦的妇女似的。 宁缘则是在两人的对面坐着,看的出来,这个少女的确是有些紧张的,否则就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虽然许念觉得紧张没有什么必要,但是人的情绪往往不是有没有必要可以轻易定义的。 而宁缘此时的状况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憋着一口气,虽然有着足够的自信,但是人往往会潜意识的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她今天看向了我,显得很自信。” 宁缘微微低着头,说出了这样的话,深呼吸的动作让气氛变得稍显凝重。 陆淡妆磕着瓜子想了想。 “有没有可能她是故意的?毕竟这样能让你认为她有点东西,从而使你想多,自乱阵脚。这种对决最怕的就是你自己吓自己。” 宁缘点点头,“当然有这种可能,但是我不想输,也不能输,更不会输。” 这样的话,配合上宁缘此时显得并不激昂的表情,就显得有些心虚了,像是强自镇定的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劲。 许念像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表情似的,直接开口说。 “那不就完了,你们还搁这商量什么呢,瓜子给我。” “你等会儿~急什么嘛,人家还没吃够呢。” 陆淡妆像是护食一样,把手中的瓜子保护的严严实实。 宁缘没好气的看着两人。 “我说万一,万一我要是输了呢。” 陆淡妆想了一下。 “那场面应该会很丢人,至少我是徐琰的话,就不会放弃当场嘲讽你的机会。” “……我也觉得是如此,我赢了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就是如此,才会显得有些不安吧?” 宁缘还是兜兜转转说出了实话,她并不是一味的嘴硬,有的时候也需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力量。 陆淡妆想了想,看向了旁边的许念。 “这好办,有个让你万无一失,必赢的方法。” “什么?” 陆淡妆狡黠的笑着说,“很简单啊,那个徐琰不是对她的蒋师兄有意思吗?看的跟宝贝似的。” “是啊,都魔怔了,搞的好像谁都喜欢似的,我和姐姐看着他就烦,偏偏好像他还不自知的样子。” “所以你就要利用这点。” “怎么利用?” “你上去就偷偷的跟徐琰说你跟她师兄睡过觉了,她保证方寸大乱,愤怒之下,就会变得破绽百出。” “我去你的!我不可能干这种事情!” 宁缘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不是觉得这招下流无耻,而是她不喜欢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更何况还有这个少年在,她更不可能答应。 陆淡妆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如果是许念的话,你肯定欲拒还迎的就答应了。” “你是不是没话说了!别胡说八道!!” 宁缘脸颊通红。 许念看向了天边,果然,女孩子聊天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底线来着。 “好啦好啦,瞧你急得,跟你说真的方法。” “什么?” “让许念在旁边看着呗,如果有什么出现万一的时机,他一出手,保证让所有人无法发现,而且保你赢下。” 宁缘看了许念一眼。 不可否认,其实两人对许念的实力都没有完全彻底的认知,但是这样的程度,似乎一点问题都没有。 毕竟什么难题他都可以化险为夷,并且不留下太大的破绽,如果不是因为女人天生的直觉,以及他说谎毫无诚意的性格的话,或许有些事情现在她们都会蒙在鼓里。 尽管如此,看起来很有道理,可行性极强。 但是宁缘摇摇头。 “我不要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之前说的话就显得更加可笑了,而且以这样的方式击败她,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与成就感。” “那你就不怕输啊?” “……总是会输的,输给谁都是输,而且这一次不一定输,恩……没关系。” 宁缘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好了,我先去休息了。” 她显得还是有些心事重重,但是估计是不想在露出不安的模样了,有的时候快刀斩乱麻的一种方式就是率先把自己逼上风口浪尖。 而宁缘显然就是这么做的。 看着宁缘离开。 许念看向旁边的陆淡妆。 “你知道她不会接受,干嘛还说这种话?” 宁缘的性格有目共睹,是不可能接受这种提议的。 许念相信聪明如此的陆淡妆是绝对在说出口前就知道。 陆淡妆却是显得十分轻松的微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啊,只是她现在的意气有些动摇,你觉得她需要鼓励,还是需要打击?” “不知道。” “她需要的是逼迫,本来就是剑走偏锋的类型,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被别人逼上绝路,爆发最大的潜力,你明天看就知道了,我看人很准的,不然怎么喜欢你呢~” 许念无奈的看了一眼陆淡妆。 “的确,你眼光是挺好的。” “切~不要脸~” —— 这一天风和日丽。 大坪上人声鼎沸,宛如热闹的市集,仿佛是什么盛会即将拉开序幕。 其实对于许多人而言的确是一场盛会,可能见证的就是自己人生的转折点,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一剑震九州也并非是虚妄之言。 热闹的声音,她握紧了手中的刀。 “欢喜宗,宁缘!” 直到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她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只是表情稍显凝重沉静。 她一步一步,眼神里再没有任何其他人,走到了众目睽睽的中心焦点。 “地煞宗,徐琰!” 另外一个名字被提起。 走上来的徐琰嘴角仍然带着标志性的,淡淡的微笑,也就是这样的微笑,让她在宗门里人缘极好。 只是场边的蒋尘看到这一幕,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他不觉得宁缘能赢,按照自己的了解,自己这位师妹虽然微笑,但是下手从来很果断,天赋也是过人,如果是宁茴,或许有机会,但是是宁缘的话…… 宁缘根本没有管别人的眼神,只是看着徐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微笑着看着自己。 “不用担心,我下手会很轻的,最多……打断你一条腿,让你没有办法去勾搭蒋师兄。” 宁缘对于对方要说的话,早有预料。 没有出乎她的判断。 微微的吸了一口气。 宁缘看向她,气势提起,眼神不落下风。 她说。 “打你还不用姐姐出手,我会如你所愿,打的你能躲在你师兄的怀里哭。” 51 打烂你的嘴! 场面瞬间拉开了架势。 两个女子的对决,其实对很多人而言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崇拜强者的世界永远都是如此。 所有人都基本上更希望看到强强对抗,来打出精彩的战斗。 最好是那种双方激战三百回合,底牌频频使出,双方战斗直到力竭,最好是各自断掉一条手臂之后,筋疲力尽却还要顽强的朝着对方走过去,然后展开最原始的,不夹杂任何气力的肉搏之战。 能到这个份上就差不多到点了,总而言之,在许多人看来,女子之间,尤其是实力不是特别出众的女孩子,她们的对决就会看起来像是过家家,如同儿戏。 没有力道,没有精湛的技术,也没有那种歇斯底里,破釜沉舟的意志力。 让人想要昏昏欲睡,这样的固执己见,就让宁缘和徐琰对决的此时显得稍微冷清。 不过地煞宗的弟子和欢喜宗的弟子倒是聚集在了周围,他们还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两人明里暗里的矛盾,对错并不用重要,阵营已经划分开来,他们只需要等待一个结果。 互相放完狠话的两人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而裁判这场对决的巍天宗长老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那明显的敌视。 他只是平静的做着他自己的事情,比如抬起手臂。 “开始。” 意简意赅的开始。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宁缘就化身成为了离弦之箭,朝着面前不远处的徐琰激射而去。 这的确是宁缘的风格,她不是那种以不变应万变的类型,也并不喜欢搞什么四两拨千斤,什么以柔克刚的战术,处于被动的情况更不是她所想。 就要将主动权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大刀刮过风,仿佛能吹的人脸颊生疼。 空气中仿佛有着什么烧焦的味道,利刃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空气。 宁缘的发丝飞舞翩跹起来。 而徐琰在原地就显得很游刃有余了,手握长剑的少女,自视甚高。毕竟在明面上的境界,自己绝对是要胜过宁缘一头的,实力上的差距永远是最直接的鸿沟。 世界上唯一的公平大概就在这里,那就是强就是强,而弱的就是弱。 就得立正站好,就得挨打! 徐琰手握长剑,静静的看着宁缘疾驰而至到达自己的面前。 “起!” 她轻声喝到,在对方即将挥舞大刀朝着自己身上砍来的同时,无数的气息直接拔地而起。 她的起手相当的标准漂亮,虽然显得多少没有新意,但是效果很明显。 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宁缘极快的身形,陡然的停滞了一瞬间。 仿佛是迎面撞上了一堵柔软的墙,两人的刀与剑看起来好像是碰撞在了一起,才导致这样的画面出现。 但是其实如果看的仔细的话就会发现,两者并没有完全的接触,中间有着明显的一道缝隙。 而在其中,隐隐约约仿佛有着空气的波纹在颤动。 宁缘皱起了眉头,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这大概就是对方剑气外放的效果。 成熟的剑客不仅仅有着自己的剑道,自己的剑意,剑气也大相径庭。 比起佩剑本身,有的时候要达到一些特殊的效果,甚至是十里开外取人首级就需要剑气的辅助。 显然,徐琰的天赋能让她使用剑气显得十分的纯熟。 那波动的剑气,有着锋芒,仿佛在蚕食着自己赋予这把大刀上的气力。 力气仿佛没有办法使用,根本无法劈砍下去。 宁缘皱着眉头,而看到宁缘细微表情变化的徐琰微微一笑。 “说了,你还太嫩。” “砰!” 徐琰显得很轻松的将自己的剑往前一推,瞬间,宁缘就感觉到自己用出去的气力,竟然一瞬间全部逆转,反而是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宛如一座小山的冲撞,高马尾少女立马踉跄几步,朝着后面不断的后退。 虽然看起来她的表情还算是淡定沉静,但是实则五脏肺腑,感觉到了一股翻江倒海的痛苦,那是气血反噬,在自己的体内翻涌的疼痛。 宁缘感觉到了对方的古怪之处,这是什么奇怪的功法?她不知道,但是就是清晰的感觉到,明明属于自己的力量,却会被对方吸收,然后瞬间全部还给自己,还是以伤害自己的方式。 踉跄两步的宁缘好不容易的站稳了身子。 就看到面前的徐琰转瞬即至自己的面前,她的剑招也出手了,宛如天花乱坠,十分的漂亮,也是相当晃眼。 但是好看归好看,宁缘觉得对方的剑招算不上高明。 她可以完全的看破,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了,自己能看破但是并不代表就能轻松解决。 宁缘确信自己的每一刀都是恰到好处的,但是还是一样,力道用出去,就如泥牛入海,在很短的时间内,又成为了伤害自己的武器。 她不断的招架对方的剑招,但是却不断的受伤。 气血不断的反复,自己的经脉不断的受创。 于是乎在别人的眼里,场面就显得有些滑稽,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 明明每一刀都出的很快,都很准,但是在应该乘胜追击找到破绽的时候,宁缘却率先的退后了,反而显得像是无力维继的样子。 反而不断被看破的徐琰却是一点点推进着自己的优势,她越来越近,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显得越来越狂热,甚至是疯狂。 陆淡妆皱起了眉头。 身为场边的观众,她无法感同身受此时宁缘的处境,她只是由衷感觉到了这画面的奇怪。 “宁缘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在以退为进?也不对啊,看起来她真的一直在受伤,动作越来越慢了!” 许念看了一眼那边,他平静的说。 “因为她需要承受的是双倍的力量。” “双倍?哪来的双倍?” “除了徐琰的,还有她自己的。” “她自己的……怎么可能?等等,你的意思是……?” 许念的确看穿了徐琰的把戏。 他对于武学功法什么的没有太多的研究,自己是完全凭着玉气解决问题的,而和自己体系显然不同的这些真气的功法,他根本没有学习的必要,也根本没有兴趣。 但是并不妨碍他一眼看穿了其中的道理。 在他看来,徐琰的功法大概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吸收攻击自己的人给过来的力量和气息,她并不能储存化为己用,但是她却有着另外一个方式。 那就是将这些力道加上自己的气力以更猛烈的方式返送回去。 于是乎攻击的人反而成为了被动的那一个,宁缘需要承受的是双倍于自己的力量。 换做实力相当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还击,因为你怎么打都感觉是在自己打自己,还找不到办法。 尤其是宁缘这种生猛的方式,更是被天克。 终于明白了什么的陆淡妆就看着场面上的宁缘开始陷入了苦苦坚持,好像随时都会落败的处境终。 她有些急切。 “怎么会有这样的功法……这就是地煞宗的弟子么?但是宁缘这样下去怎么办?她会输么?” 许念也看到了那个高马尾少女的状态,变得越来越凌乱,越来越吃力。 他轻声说。 “她坚持到了现在,肯定不想轻易的认输,她也不是这样的性格。但是要说奇迹什么的,很虚无缥缈,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没有机会。” 陆淡妆准备说些什么。 许念的话音刚刚落下。 “噗!” 一口鲜血染红了地板。 很多人看到了这一幕,踉跄一步的宁缘这一次似乎是终于绷不住自己气血的不断反复了。 不长的时间,面前的女子就将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了,利落的高马尾也显得不那么利落。 她脸色有些苍白,那一口鲜血看起来很严重,至少在许多人看来,一个女子如此,似乎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但是宁缘没有认输,不少人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只是比试而已,如果伤势太重,影响自己根基,那就是得不偿失。 徐琰这一次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微笑着看着此时显得狼狈不堪的宁缘。 “就算你姐姐来,也无济于事。这样的我是无解的,你除了认输没有更好的选择,你还是希望……我把你打到跪地求饶?那场面可不好看呢,小狐狸精。” 宁缘微微眯了眯眼睛,她用袖子擦掉了嘴角的鲜血。 然后轻轻舒了口气说。 “血吐出来就好多了,接下来,我要正式开始了。” “说什么胡话呢……?” 徐琰觉得对方十分可笑,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就是标准的嘴硬,没有任何的价值,也找不到任何可能性。 还想要逞强给谁看呢? 也就是现在自己的境界并没有那么强横,不然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找不到解决自己的方法,徐琰十分的自信。 而她却看到了面前少女的动作,她将束缚住高马尾的发绳一把扯下。 随着微风飘逸的乌黑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显得极为动人,漂亮的不可方物,而此时她脸上坚决的表情,仿佛在诉说一段新故事的诞生。 场边无数的男子已经是看的有些目瞪口呆,光是这个画面,就足够让人心神迷醉。 可是徐琰是女子,她看到这一幕,只会更加的愤怒。 果然是狐狸精,什么时候都不忘勾引男人……她有些打算,想要弄伤她的脸。 可是不等她的动作,宁缘竟然直接朝着她再次冲来。 “真是……找死!” 徐琰愤怒的迎上去。 “砰!!” 一剑砍在了宁缘的大刀之上,徐琰本来是想感受到对方气力给予自己的瞬间,再次吸纳,然后再次返送回去。 但是这一次,她竟然没有感受到对方气力的抗衡。 她稍微感觉不对,只是自己明明看到了她大刀的偏移,这一下是直接被自己砍歪了,自己的气息已经成功伤害到她,自己甚至听到了她喉咙里压抑的闷哼声,只是为什么…… “砰!!” 徐琰还在奇怪的瞬间。 一拳打歪了她的嘴。 什么……? 52 你能战胜谁? 徐琰的自信并不是无的放矢,这样的招式也绝对不是要藏到现在所以别人都没有尝试过。 至少在整个地煞宗,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都没有办法解决自己这套功法的特点。 所以徐琰才有这个自信,和自己相处那么久的同门都没有办法解决,何况是面前这个刚刚交手的少女? 但是问题偏偏出现了。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宁缘给了自己一拳这么简单。 在之前徐琰没有感受到对方应该传递给自己的气力,要先感受到,先吸收,自己才能返送回去给对方,才能以对方的力量来伤害对方。 但是这一切没有发生,她没有拿出应该有的力量来抵抗自己,甚至只是举起了大刀,就像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负隅顽抗的无力阻拦,甚至被自己一剑砍歪。 而令人没有想到的就是后面,这一剑让宁缘吃到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她理所当然的会受伤,经脉受损,气海的翻腾一定不好受。 而宁缘惊人的意志力让她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势,反而是抬起手臂,给了自己清晰的一拳。 就在这自己准备好的间隙,措不及防。 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看似一直游刃有余的徐琰,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遭受了屈辱。 踉跄一步的徐琰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眼睛瞪大,都是不敢相信。 她侧过头看着脸色还是很不好的宁缘,愤怒的火焰快要溢出她的眼眸。 愤怒,当然是极致的愤怒。 以这样的方式给予她屈辱,难堪的程度简直堪比被刺上一剑! “你这个贱.人!” 已经在这个时候无法保持足够的理智了,徐琰冲着宁缘直接劈砍一剑下来,宁缘的举动不是在看破对方动作的情况下,迎难而上,她反而是稍微的偏头,然后将刀抗在了自己的肩头。 “铛!!” 这一声势大力沉,稍微偏离方向的剑,破开空气,擦过宁缘的脸庞,落在了她的肩头之上,准确的和宁缘的刀锋接触在一起。 这一剑劈砍的力道,让宁缘差点直接双腿一软,跪倒在徐琰的面前。 但是少女却是硬生生的抗住,她双膝软了软,却很快的硬起来,硬是扛着这一剑,生生的抗住,在对方这一剑完全劈砍下来之后。 她伸出了自己的修长美腿。 “砰!!” 这一脚直接踹到了徐琰的肚子上。 徐琰手中的剑差点脱落,她退后两步,在感受到自己身上得疼痛同时,她更惊讶的事情是。 怎么又没有来得及吸收对方的力量?! 陆淡妆终于回过神来,她的惊讶不下于在场上的徐琰。 “怎么回事……徐琰这是发呆走神?连续两次都没有吸收?还是宁缘找到了办法?” 许念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表情总是漫不经心,眼神总是无精打采,但是估计现在在场,没有几个人比他将这个场面看的更加清楚。 “宁缘用之前无数次的经验察觉出来了对方的间隙。” “间隙,什么间隙?” 许念说,“徐琰使出那一招的间隙,至少现在的徐琰没有办法做到在自己主动用出力量被对方吃下之后,错过她预判的吸收时机,然后在收起的瞬间抵抗到来的气息。” “没怎么听懂……” 这么解释的话,陆淡妆的确听不太懂。 许念就换了一个更简单的说明方式。 “徐琰一直的举动都是主动出击,然后给予宁缘压力,宁缘不喜欢躲闪,就得拿出力量抗衡,而这个抗衡的力量徐琰就会抓住机会吸收,接着返送给宁缘,这样就造成了宁缘的节节败退。但是现在,宁缘是直接用自己身体的力量,没有用上气息,去抗住徐琰的攻势。 这样的话,徐琰就没有气力可以吸收,也就理所当然的没有返送给对方的力量,而很快,宁缘就抓住这个对方这一次没有吸收到,下一次没有准备好的间隙,再给予对方重创。” 这么解释的话,陆淡妆就完全听明白了。 “可是这样的话,宁缘自己……不是要先受到伤害?她怎么扛得住?” 陆淡妆不敢置信宁缘在以这样的方式战斗。 人都是为了自己不受到伤害才努力的争夺,怎么会有人愿意先受到伤害,才给予对方冲击? 许念却十分理解现在宁缘的心思。 他看着此时在大坪上,发丝飞舞,身形消瘦,却显得格外干净利落的少女说。 “什么事情都要有舍有得,既然她判断出来,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赢的方法,那就必须舍去一些东西,以伤换伤,也就在预料之中了。” “她……真的扛得住么?” “反正,从开始到现在结果就只有两个,不是她倒下,就是徐琰倒下。只是相对而言开始的预想,最终的情况,会惨烈一些而已。” 的确是如此。 宁缘当然感觉到吃力,她一点都不轻松。 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莫过于此。 就是你明明已经找到了对方唯一的漏洞,但是你偏偏还只能处理的那么艰难,甚至无法全身而退。 气血在少女的体内翻腾,她的经脉已经受损很严重了。 至少对于当下的宁缘而言,这一切真的很艰难。 只是既然站上来,她又有什么理由放弃退后?因为不想受伤就放弃,还是做一个出了事就只会哭哭啼啼,寻找可靠救援的弱女子? 这些都不是宁缘所想的。 她必须要跨过某些山峰,必须要走过某些坎坷,有些疼痛只能自己承受,别人无法代替。 看着面前不敢置信的徐琰。 她轻轻舒缓一口气。 “你真的,胜券在握了么?” 徐琰知道对方在嘲讽自己,她的确找到了某些方法。 但是真的就代表自己会输吗? “少……少逞强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自身难保!” 徐琰当然看得出来宁缘现在伤势也严重。 只是因为自己接受的方式极为耻辱,所以才那么愤怒。 情况的确不算好的宁缘却微笑起来。 “是啊,所以到现在了,你还不打算放弃你那不入流的功法,跟我正面对决吗?” 宁缘率先挑衅。 徐琰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精心研究的功法是不入流的,她才不想进入对方的圈套。 只要赢了,那就是胜者,面子都能找回来,管她现在说什么! 既然你能忍,那就让你忍! 徐琰再次握紧剑,划出漂亮的剑花,朝着宁缘直击而去。 既然你愿意硬生生的扛,那这一次我就不吸收了,老娘等你一会儿!等你还击再吸收! 徐琰的确想的很好,这一剑根本就是虚招,力量都没有用多少。 但是…… “轰!” 她来不及反应了。 当她的身子向后掀翻,胸口陡然一滞,巨大的力道汹涌而来的瞬间。 她明白了,这个贱.女人又将自己看破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打算?在自己没有准备吸收的时候,偏偏用上了气力! 握紧了大刀的宁缘喘起了明显的粗气。 但是体力巨量消耗的她现在却闲得很游刃有余。 “还不明白吗?我敢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你,我自然就有信心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用那一招,什么时候不会。” “……你在开什么玩笑!” 狼狈起身的徐琰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她根本不敢相信, 可是宁缘却告诉她。 “习惯是短时间内改不了的,你没有这个能力。真的不打算体面一点的离开这个擂台吗?还是你觉得,你没有跟我正面抗衡的能力?你的境界……是摆设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徐琰。 她看向了侧面擂台下,正在皱眉看着自己的蒋尘。 蒋尘实际上是在担心这两个少女对决的惨烈程度,甚至之前都没有几个男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她们以后会不会受到影响? 但是徐琰却觉得,这是自己的师兄对自己失望了。 他也不希望自己这样狼狈不堪下去吗?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终于徐琰做出了决定,她拿出了剑,指向了宁缘。 深吸一口气的徐琰眼睛布满了血丝,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狰狞可怕。 “既然你希望这样……那就这样好了,宁缘,我会让你明白我们真正的差距。” 宁缘点点头。 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她终于打算来点实打实的东西了。 这正中宁缘的下怀,因为少女不管是输是赢,都不想以那么变扭的方式结束,否则一定会心有不甘。 不如这样,才能算是心服口服。 风略过了擂台,这一瞬间,周围人的嘈杂声消失不见,仿佛默契的保持沉没,都在静候,静候这一场意外精彩的对决结束。 然后在风吹过宁缘发梢的下一刻。 两个女子,同时朝着对方奔袭而去。 宁缘的刀锋在地板上擦出了刺眼的火花,而直指宁缘的,徐琰的剑发出了凄厉刺耳的破空声。 她们会在下一刻相接的。 这一招,似乎就是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招。 对于宁缘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宁缘想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修炼。 想到了许多旁人的评价:不管宁缘怎么练,都比不上当年的宁茴啊。 姐姐,毕竟是姐姐。 她有什么天赋呢? 是啊,自己有什么天赋呢? 自己愚蠢笨拙,自己比不上姐姐那得天独厚的天资。 自己只有日复一日的修炼,自己将姐姐当成的目标。 她清楚,自己的天赋终其一生都好像没有办法追赶上姐姐,那么就不继续下去了吗? 就代表自己是一无是处的么? 自己或许早就不期待奇迹的出现了,如果自己的全部运气,都花在了让姐姐康复这件事情上,她心甘情愿。 除此之外。 笨拙的走下去吧。 她不聪明,但是勇敢且坚定。 “轰!!” 大刀举过头顶,重重劈砍而下。 绚烂的光,吞没眼前的一切。 巨大的力量,仿佛灌入没有底的深渊。 她竭尽全力,近乎脱力。 世界仿佛一片冷清,没有多余的声音。 可是当下一阵风吹过,是她握着刀,站在风中。 眼神有些空洞迷茫。 但是发丝随风飞舞,缭绕她秀丽的面庞。 她就站在那里,呼吸都片刻的停止,可是…… 她赢了。 她战胜的是徐琰吗?还是她自己呢。 PS:今晚新书《千金大小姐们都想被我狠狠奖励》上架~~~有兴趣看都市的,想换换口味的,有能力的不妨点个全订支持一下~感激不尽,成绩过得去的话,我就直接开启一个双加更模式!这本书和新书都会加更,仙子那本也不会断尽力完结!谢谢!! 53 一个登庭境的废物罢了 或许没有人想到,宁缘会以这样的方式赢得对决的胜利。 不少人还在诧异之中。 因为宁缘即使是赢了,在他们看来,赢的也是极为不值得。 个人赛的赛程很短,短暂的时间内,这样的伤势很难有机会恢复到巅峰状态,也就是说,宁缘就算了赢了这一场,下一场也基本上没有机会,已经是到头了。 所以这种对决从来都是需要一定运气的,能够在十二洞天夺魁的人从来都是运气和实力并存,好的赛程安排,以及碰到合适的对手,不断完成蜕变的过程,都是其中的关键。 但是对于宁缘自己而言,其实这样就不错了。 取得什么名次,得到什么名声,然后获取什么资源,亦或者是得到一批拥簇追捧,这些从来都不是宁缘渴望的东西。 她真正享受到的,此时已经得到的。 那就是看着自己变强的过程,哪怕这个过程中自己受伤了,也是心甘情愿,起码证明。 自己不是一无是处,自己的确在一点点的变强。 就算进度比起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显得缓慢,那又如何?蜗牛爬的慢就不爬了吗?乌龟走的慢就不走了吗? 生活和人生总是步步向前的。 宁缘心满意足。 “欢喜宗宁缘胜!” 当真的宣布宁缘赢下对决的一刹那,少女似乎是终于如释重负。 她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走向了一败涂地的徐琰。 徐琰现在的心情,比吃了那什么玩意儿还要难受。 的确是如此的,毕竟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输给这个少女更加难受的了。 尤其是那些豪言壮语,那些嘲讽的话语说出去的情况下。 现在,自己似乎要开始承受那些东西的反噬了。 徐琰皱着眉头看着宁缘朝自己走来,宁缘虽然看上去身高和徐琰差不多,但是此时此刻,气势上来说,却好像是稳压对方一头。 是居高临下的。 宁缘开口说。 “我赢了。” 徐琰感觉到尤为的愤怒耻辱。 “那又如何?人生不只一场对决!” 这个时候适当的嘴硬或许能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徐琰这么想到。 宁缘似乎明白徐琰的意图,不过无所谓,她甚至露出了微笑来,游刃有余的微笑。 “但是至少我赢下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琰已经是不想再看到这个少女了。 宁缘却笑着说。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把你师兄当个宝,至少我和姐姐对你师兄一点兴趣都没有,别拿你那没见过世面的眼光去看别人了,管好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别自己搞不定就全怪别人勾引。” “你……!” 徐琰现在真的是怒火中烧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欢喜宗人群里,显得极为扎眼的唯一的男子。 愤怒的说,“你的眼光就是那个男的?真是笑死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登庭境吃软饭的废物罢了!你又高明到了哪里去?!” 宁缘似乎并不生气,因为人只有被说中弱点,说中卑微之处的时候,才会歇斯底里。 而宁缘知道,不管这些人怎么看待那个少年,他有着她们都不清楚的秘密和底气,这些是别人不管怎么诋毁都影响不了的。 她只是笑了一下。 “守着你的一亩三分地吧,别闹笑话了。” 宁缘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宁缘其实没有说什么重话了,也没有得意洋洋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但是在徐琰看来,宁缘这个姿态,自信的模样,简直就是踩着自己的失败建立起来的。 她感觉到极致的怒火中烧。 看着对方的背影,即将潇洒离开的模样。 现在也没有反思自己是怎么输的徐琰,已经红了眼睛。 于是她从地上爬起身来。 然后深深地呼吸,就在宁缘即将离开擂台的那一刻。 她疾驰而去,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一道刺眼的剑光,朝着宁缘的背影冲过去。 气势十足,好像乘风破浪一般。 宁缘似乎才感受到了危机的到来,她或许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试图破坏规则。 不过她的确是忽略了,魔域本身就是一个不讲规则,不讲道理的地方。 徐琰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没有妖女这样的名声,似乎她就忽略了这种情况下的徐琰,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她本身伤势就不轻,这样仓促的情况下,就算是反应过来,也是难以抵挡。 眼看这个高挑清丽的少女就要被含恨而来的徐琰一剑穿个透心凉。 徐琰甚至都看到了宁缘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表情了。 她此时想的很简单,自己输了吗? 自己没有输。 自己不过是被对方挑衅,败在了她的阴谋诡计,奸滑狡诈之下! 自己本来能赢的!自己实力就是更强! 你喜欢挑衅是吧!就让你挑衅!给老娘死! 越想似乎越觉得自己正确,人擅长不断的说服自己。 但是徐琰眼看着剑尖即将触及宁缘胸口的一瞬间—— 却是难以再进一步了。 停下来了。 徐琰愣了愣,她似乎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周围看到了这一幕的人群更显得惊讶。 场边才做出准备挺身而出动作的蒋尘也是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显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此时阻止这一切,让宁缘幸免于难的人…… “怎么会是他……” “怎么是你……” 徐琰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宁缘身边的这个少年。 他的眼神混浊,混浊中是一种平静。 但是气质却是慵懒的,是一种彻底的玩世不恭,但是偏偏。 就是这个少年,伸出了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柄。 自己乘势而来的力道……竟然就这么化解了。 竟然再难以前进一步,似乎再也没有办法刺进宁缘的胸口之中,没有办法看到这个少女倒在血泊里忏悔,后悔,痛苦,心有不甘的画面。 她愣了愣,抬起头。 “你到底是谁……” 许念很平静的说。 “不是谁,一个登庭境吃软饭的废物而已,真是抱歉了,不过这样不太体面。” “……” 体面吗?至今为止自己还有体面这种东西吗?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可以化解自己? 这不可能是登庭境!怎么可能是登庭境!他……他不是一个废物吗? 宁缘反应过来了,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而是笑着看向呆滞的徐琰。 “你看,总是把别人当傻子的,自己才是傻子。把别人当废物的,自己才是废物。” “……” PS:好了,我要尝试这个月都双更!! 54 你嘴好硬~ “这样没关系吗?” 夕阳落满了山坡。 没有回家的人,似乎无处可去,就像是流浪的星星,找寻着无人的安静之地。 许念和宁缘没有回到属于欢喜宗的院子里,许念其实无所谓去哪里,但是宁缘对自己说,这个时候回去,估计有很多麻烦自己难以应付。 许念觉得没什么,对于麻烦他有着天然的无视本能。 只是他看出来了这个少女似乎不是那么想回去,于是想了想,还是陪着她在巍天宗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暂时无人,可以看到夕阳是如何一寸一寸染红了山坡上的青草的。 这一幕似乎单纯的用漂亮来形容也显得苍白空洞了。 应该说是十分的惬意,这种惬意是可以净化心灵的,虽然眼见的是夕阳的落幕,但是黑夜星辰的即将到来,难道不是一种浪漫吗? “什么有关系没关系的。” 许念躺在了青草上,他十分的自然。 没有什么洁癖的少年,只要是合适的地方都可以躺下,当然此时最合适的可能是宁缘的大长腿,只不过对方还有伤势,自己可真是贴心至极的男人啊。 宁缘坐着,发丝还是凌乱的,随着吹过山坡的风在飘扬。 那是柔顺的黑色丛林,带着属于她的清香。 她轻声说。 “这样不就相当于暴露你不只是登庭境这么简单么……你遮掩了这么久,因为我……” 她有些微微的面红,即使很多时候显得很自信,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好像也没有办法完全说出口,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傲慢…… “我还是登庭境啊,有什么改变吗?” 许念似乎是无所谓的说道。 其实也是实话,毕竟按照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他的真气境界就是登庭境,根本没有任何改变,也依旧无法储存真气,他仰仗的玉气是更为神奇的存在,只是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啊,这个……好吧,随你怎么说。但是问题是,好像你就不能安心躺平了。” 相处这么久,宁缘当然也算是知道一些这个少年的性格,他很多时候的无所谓,很多时候的漫不经心,可能是懒,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躺平的心态。 就是想要这么躺着,什么事情也不管,最好什么事情都不用麻烦到他,这就是他希望的,在别人眼里却不耻的虚无度日。 许念摇摇头。 “你还是不懂。” “懂什么?” 宁缘奇怪的偏过头。 躺着看着天边似火烧的,又粉粉的云彩的许念平静的说。 “躺平是一种心态,是十分自然的,刻意的去做就没有那个味道了,就显得十分的勉强,变成一种装.逼的行为。” “……听不懂。” 宁缘不理解。 难道还能自然而然的躺平,而不是刻意? 就像是自己的努力,也是刻意的,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推动的。 许念解释道,“因为人有着天然的惰性,你觉得你更喜欢修炼,还是更喜欢轻松的休息躺着。” “肯定是喜欢休息啊。” “是的,因为人就是更偏向不努力的生活,如果你休息都显得必须逼着自己的话,那就不是躺平,而是另外一种程度的努力了。” “你先别说了……我有点晕了。” 宁缘的确快被许念绕晕了。 许念也无所谓,悠闲的躺着,看着天际的浮云如何变化。 看着这个黄昏傍晚的光线,又是如何的,一点点的落寞下去。 就像是繁华的街头渐渐一个人都不剩。 是一种空洞的世界落幕的感觉。 沉默了许久,光线足够的暗淡,两个人仿佛都处在了要光明没有,要黑暗又不够彻底的混沌里。 少女白皙的脸庞上闪耀的光芒都显得混沌的时候,宁缘轻声说。 “其实我没有多么在意最后她的行为。” 许念知道她说的是徐琰最后偷袭的那一剑。 “是吗。” “嗯……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赢了,其实上场之前,一直说我会赢,心里是没有底的。毕竟在境界上看,她就是比我更强。所以真的能赢,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有什么想到没有想到的,摆在明面上的实力,很多时候都是震慑他人存在的,真正的实力还是得打过才知道。” “你相信我能赢?” 宁缘侧过头来看着躺下的少年。 他似乎微微闭上了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的表情仿佛和这个即将落幕的世界一样,陷入了沉睡。 宁缘突然觉得,如果再过几个时辰,世界毁灭的话,似乎也不错。 这如果就是最后一天的话,起码自己和他一起度过。 这算是浪漫吗? 她只觉得心尖有些渗透出来的甜蜜。 许念轻声说。 “还好吧,我也没有多么觉得。只是觉得你输赢都无所谓,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场战斗而已,输了当作经验,赢了充当信心,其实都好。” 宁缘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自己那反复的心思。 “那……如果是姐姐呢,你会怎么觉得?” “她肯定会赢。” 许念说出了实话,即使知道这个时候的实话,会显得有些刺耳。 “哦……果然如此啊。” 少女的脸色有些黯然,却没有那么的不忿了。 曾经的宁茴是什么实力,大家都很清楚,而现在的她只会更加的强悍,只是她现在好像对那些东西都没有什么追求了。 许念笑了一下。 “还对你姐有执念?” 宁缘微微的脸红。 “才没有呢……只是……只是好奇而已,虽然我也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忍不住问。” 许念收起了笑容,轻声的说。 “你和你姐不是一类人,没有必要太坚持。” “我知道……问还不准问了,你好过分。” “哪有不准问了,只是稍微的开解一下你。” 宁缘沉默片刻。 然后轻声说。 “不过还是谢谢你。” “没关系,毕竟我带队嘛,总得做点事情,不然出了事,我可扛不住沈欲。” “你嘴好硬。” “嗯?” 许念奇怪的睁开眼,这个时候宁缘却侧过了身子,开始是试探,但是很快,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凹凸有致的身躯,给人带来最真实的触感。 她面色微红,天色暗了,夕阳仿佛跑去了她的脸上。 她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说。 “你就坦诚的说……说你会担心我的安危,有那么困难吗?” 许念想了想,“我说了,我只是……” “不准说,唔姆……” 柔软的,少女的纯,堵住了少年其实没有那么坚硬的嘴。 一只手自然的落在她柔软细腻的腰肢。 PS:双更! 55 想和姐姐一样的待遇~ 柔和的星辰伴随缭绕的风。 这静谧的山野仿佛就成为了暧昧的花园。 每个人深陷旖旎的漩涡之中,不可自拔。 少女的吻,是单纯的是稚嫩的,也是赤诚的,更是热烈的。 如何找到最合适的形容,还是那甜甜涩涩可口的青梅吗? 亦或者已经是含苞待放,衔在口中,不愿意放松的花朵呢? 许念放在这个女孩腰肢上的手掌暂时没有多余的动作,因为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合适的温度,合适的时候,合适的氛围不愿意轻易的打破。 从来他似乎都不是欲望强烈的那一个,更适合被动的躺在床上享受,嗯……应该承认是享受吗?有些东西或许对于男女都是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此时的宁缘却不知道现在身下的少年想着什么。 她只是显得笨拙,但是却更执着的坚持着索取。 就好像是一个学习到了新知识,新的招数的学生,在得意的向自己的老师炫耀自己的成绩。 用她显得有些稚嫩,但是又很有少女风味的吻来撩拨许念的情绪。 只不过许念的情绪很稳定,甚至还有些懒得动的懒惰。 如果不是女孩子随着这个渐渐深入的吻都骑到了许念的身上的话,许念或许这个时候手都放下去了。 没有办法不握住她的纤纤细腰。 因为这个女孩子自然的扭动实在是不考虑自己的感受,虽然能感受到她美好身躯的娇柔弹性,但是一直往你的胃部挪动,这谁顶得住? 所以许念只能控制对方的身躯,引导着这个其实身高腿长的女孩子,不用坐在这么靠上的位置,但是却落入了自己滚烫的双腿上。 一下子,女孩子的动作戛然而止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许念的炽热,这不是 自己并非嫖.客进了青楼一无是处,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有些东西学不就行了嘛,姐姐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洛汐当然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另外一方面,却是基于性格本能的感觉到了羞涩和踌躇,一种本能的胆怯在心中蔓延,但是又想要彻底的遏制住。 她坐起身来,眼神略显躲闪,在她的背后,是此时灿烂的星空,却成为了这个清丽少女的背景。 许念就这么躺在柔软散发清香的草皮上,看着居高临下的宁缘。 “坐在我身上很舒服?” 言外之意就是,差不多就下去吧,反正你也就到这个份上了。 宁缘有些面红耳赤,她又不敢去看许念的眼睛,微微侧着头说。 “少说奇怪的话……你明明也有反应不是吗?” 许念倒不会羞于启齿不敢承认这些事情,他觉得十分正常。 “男人都这样,有刺激就有反应,其实是不是你,区别也不大。” 这样说的话似乎有些伤人,好像不太适合此时的气氛,但是许念也很清楚,这种话才不会轻易的伤害这个女孩,她已经习惯自己的性格。 果不其然,宁缘只是看向了许念,然后显得有些气恼。 “我也有我的特别之处好不好!” “什么?” 许念好笑的看着她。 宁缘思考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大胆的举动。 她首先起身,许念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裙摆,就算是裙摆再长,此时也能稍微的窥见,在那双腿深处微微的起伏,宛如绵延了一段的山脉。 是会稍微隆起,然后以沟壑的形式深陷下去的。 即使此时的星光灿烂,黑夜是浓烈的,许念也不希望自己的视力这么好,但是好像本能就是如此,不自觉的幽暗,就有着不自觉想要探索下去的冲动。 然而宁缘似乎知道这一切,她的脸颊是滚烫的,身子似乎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做的事情却是将鞋袜一点点的脱掉,露出了她漂亮的脚掌来。 接着她再次坐在了许念的双腿上,然后屈起了修长的双腿,落在了许念的胸口。 许念或许开始还不明所以,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全新版本的路数。 但是很快,随着她的脚掌稚嫩的在自己的胸口微微的摩擦,甚至带起了自己的手掌,落在了她弹性十足,白皙细腻的大腿上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许念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你比你姐腿长。 就能让这个女孩子记得这么久。 她的表情带着一些难堪,但是脚掌的触感却是十分的轻柔,似乎是不敢太过用力,让许念吃痛。 但是许念其实想说……还可以用力一点来着。 他真的扛得住。 双腿的交错,感受着手心的触感,对方的体温在上升,许念微微眯起了眼眸,在某一个节点。 不是身体上压抑欲望以至于要爆炸的受不了的程度。 而是在心里上,他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如同隔靴搔痒的事情,真的只会让人更加的不耐。 许念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脚踝,而不是在对方的大腿上游离。 还处在迷离之中的少女睁开了她的眼眸,似乎是疑惑的看向许念的动作,似乎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却没有想到,陡然的一阵天旋地转。 她就躺在了草坪上,然后从自己的双腿中间,看到了这个少年逐渐的靠近自己的脸庞。 他一点点的靠近过来,靠近自己的面庞,然后在极其近的距离停下。 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的胸膛压着自己的胸口。 宁缘忍不住双腿微微的夹紧,好像是想要本能不安的摩擦,却触碰到了这个少年的腿,就夹杂其中,交织着炽热的体温,糟糕……更加糟糕了。 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仿佛是有蚂蚁在攀爬一样,有些痒,有些难耐。 此时许念却是端住了这个女孩子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用低沉的嗓音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宁缘……你撩拨我,又承担得起后果吗?” 似乎是一种警告。 但是宁缘却看着许念,此时在心底压抑已久的羞涩,却会爆发成另外一种勇敢……不,应该是冲动,属于此时,也属于以后的冲动。 想过很久,却不敢尝试的冲动。 “我想……有和姐姐一样的待遇。”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无数次的撞见自己姐姐和这个少年痴缠的行为。 他们的交织,他们炽热的碰撞,甚至会出现在这个少女偶尔的梦里,每次醒来,除了深深地不甘心之外,还有就是床上的泥泞。 那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许念当然也听出来了,他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此时似乎又不是那么笑得出。 他想了想,眼神在对方柔软的嘴唇上游离。 然后他伸出手来,落在了对方的胸前,宁缘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少年此时会罕见的主动,许念的确主动了。 从对方的领口深入进去。 已经不是隔着衣衫,而是接触对方细腻的肌肤,每一寸都带着让人惊叹的触感。 然后稳稳的将其包裹。 的确,宁缘的规模是没有宁茴那么夸张的,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少女独有的挺拔和弹性,不能说是规模夸张,但是触感极其的舒适。 就像是适合放在手上细细把玩的精美艺术品。 而她的本身,或许就是一件艺术品,不可多得,独一无二,哪怕有一个那么相似的姐姐。 但是似乎只有自己能品味得出她们截然不同的特点。 他细细的品鉴,怎么能少了评价? 此时的宁缘似乎才会发现,这个少年在平静背后的另外一面。 看似摆烂的人生,看似躺平的心态,看似对一切都不在乎,任由各种诋毁和猜测都不管不顾的面目之后。 是他的傲慢。 是一种彻底的傲慢。 仿佛君临天下,那种不屑一顾的强大。 是仿佛看破了所有跳梁小丑拙劣的表演之后告诉众生,什么才是真正强者的傲慢。 或许是自己脑子坏掉了,或许是自己的情愫让自己的思考已经不正常了。 但是此时的黑夜下,星空做背景的迷离夜色下,他的脸他的眼神,乃至他呼吸出来的没口气息都显得如此让人目眩神迷,身体上的感觉仿佛都成为了次要的。 她深陷漩涡之中,胸口变成任何他想要的形状,听到他低沉沙哑的说。 “一样的待遇……你想被我脱光?” “唔……” 难以启齿的话语。 可是许念却说的更加露骨。 “想和我在一张床上,在摇曳中度过一整个夜晚?” “我……” 少女的眼眸快要沁出迷离的水雾。 许念露出了一些微笑,不是残忍,而显得邪气凌然。 从来不代表正义,或许自己的内心的确更加邪恶。 “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属于我?为此要付出什么代价,你能承受么?” 好像唯独这句话,能让面红耳赤的少女鼓起勇气,正面回答。 她快要沁出眼泪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许念,说话很用力,语气很坚决。 她的坚定从来都是肉眼可见的,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 “我可以……” 许念的动作稍微的停顿。 风吹过了山坡。 任何的风吹草动此时都像是悦耳的乐章,他说。 “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前,你都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不是什么良人,你最好有被我伤害的准备。” 宁缘却主动的伸出手来,抱住了许念的脖子。 她没有退缩,甚至再进一步。 “我从来都在被你伤害,但是我已经深陷其中,无法挣脱了。” PS:进度要推了!无论是感情线还是剧情好吧,今天会加更!这次绝对不食言! 56 血色的夜 个人的赛事依旧如常的进行。 其实许念也没有给宁缘定下什么遥不可及的目标,即使用自己的方式给这个少女滋养了经脉,算是在短时间内让这个女孩子伤势恢复。 但是后面的每个对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宁缘足够的努力了,还在后面击败了一名巍天宗的弟子。 但是在 许念当然明白,但是宁缘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结果,没有多么的沮丧,或许只是稍微的遗憾吧。 陆淡妆还煞有其事的跑过去准备安慰宁缘。 结果高马尾的少女反过来看着陆淡妆。 “我有什么熬不过去的?你有这个闲心不如锻炼锻炼自己的实力,现在你肯定打不过我了。” 陆淡妆气得要死,回来就赖在许念的怀里撒泼打滚。 许念也是莫名其妙,你好端端的去安慰人家干嘛呢,本来宁缘就是一个不喜欢失败的人,越是这种人,越是失败的时候就喜欢自我消化,别人的安慰在她们看来就像是同情。 巍天宗的事情很快结束,许念也没有真的碰到什么所谓的危机。 他感觉有些奇怪,但是自己也是一个不主动找事的性格,那些小小的摩擦都被许念无视了。 什么李青衡挑衅的眼神,什么地煞宗的底子的口嗨,许念其实都无所谓,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些小孩子置气的行为。 招呼众人收拾好东西离开,许念早早的在院子门口等待。 这个时候,却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准备走了?” 李青衡出现在了许念的面前。 许念看了一眼李青衡。 “不然留下来多吃几天饭?” 李青衡笑了笑,“反正也不是我的地盘,多吃几口也不碍事。” “有事么?” 许念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客套的,对方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切入主题。 而李青衡却笑着摇摇头。 “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挺好奇的,你明明有实力,为什么不参加十二洞天的切磋,难道混在欢喜宗就是你追求的生活?”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李青衡。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让你对我的生活评头论足。” 李青衡感觉到了对方话语里的不耐烦,似乎算是一种警告,李青衡却说。 “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挺可惜的,大丈夫应当翱翔与天地之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许念回过头看着陆陆续续出来的女子们。 “走了。” 说完,自顾自的迈步率先走出院子。 李青衡就站在一旁,显得尴尬的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平静的离去。 包括随着这个少年走出来的一群女子,看到自己都是直接一个白眼,甚至有的懒得看自己。 陆淡妆凑到了许念的身边。 “你说这个李青衡是不是有毛病。” “我怎么知道?” “怎么好像别人都不关注,就特别关注你……他该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我谢谢你啊。” 许念当然不认为对方有这样的癖好,但是真实目的是什么呢,又显得奇奇怪怪。 不过随便是什么吧,世界上奇怪的人,愚蠢的人太多了,费尽心思去想别人的想法,不如多睡一点觉。 马车摇摇晃晃的启辰,简单的告别巍天宗。 这次没有和别人同行了,显得十分清净,一些算是将这次的巍天宗之行当成旅游踏青的女弟子叽叽喳喳的交头接耳。 聊的不亦乐乎,热火朝天。 许念倒是不觉得多么吵闹,靠在车窗的位置,感受着这秋天的风,还有周围景色的变换。 他觉得这一切惬意,但是内心却没有那么容易平静下来,因为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发生了么? 沈欲的担心都是白费心思了? “好了,暂时休息一下,天亮了再继续赶路。” 天色暗下来,到了应该燃起篝火的时候,时间很充裕没有必要披星戴月的赶路,而且越是着急,越容易忙中出错,许念明白这个道理。 马车放置好,围绕着点燃了篝火,这样在夜晚可以尽量的避开一些野兽的骚扰。 倒不是为了特意提醒谁这里有人。 陆淡妆靠在了许念的身边,小声的嘟囔。 “宁缘是不是还没有走出来呢,现在还待在马车里。” 许念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不过他不是很担心。 “你让她自己待着就好了,这些东西靠别人的安慰是没什么用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也失败过吗?” “什么失败?” 许念记不起自己的人生中什么算是失败的,或许自己的人生本来就是失败的,所以其他的失败也就显得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比如感情的失败啊,比如修炼上的失败啊,比如……” 陆淡妆一边想一边说,把自己能想到的挫折都说出来了,似乎很希望许念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创伤。 许念看了陆淡妆一眼。 “不记得了,有的话估计也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不是说失败是很重要的人生体验吗?” 许念笑了一下,“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顺风顺水没有输过,失败很多时候只是失败者自我安慰的借口,这些东西你也信?可以成功的话,谁会希望失败呢。” “我发现你嘴巴好毒啊~” “这么久了你现在才知道挺离谱的。” “哼~” “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就休息啊?” 陆淡妆不满的撅起嘴来,显然不满意现在许念的怠惰。 许念很简单的回答,“不然呢?” 他知道她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但是许念此时没有什么兴趣,纯粹浪费时间,还让人困倦。 陆淡妆坚持了一下,但是没有什么效果。 各自回了马车。 看上去是一个应该平静的夜晚,许念睡在了马车的地板上,就简单的闭上眼睛。 他可以很快的睡觉,像是所有没有烦恼的人那样,闭上眼睛就是明天。 属于今天的一切都会被清空。 仅有的烦恼融化在梦境里。 可是…… 困意袭来了。 许念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困意浮上了心头。 他却没有昏昏沉沉的睡去,反而是在下一刻,猝然睁开眼睛。 他在马车里坐起身来,拉开了马车的帘幕。 他发现了诡异。 天空是血红色的,月亮是血红色的。 整个夜空呈现出一种让人躁动不安的血红,仿佛是鲜血铺满了天空。 他转过头再看向周围。 马儿死了,凌乱的瘫倒在地上,鲜血仿佛染红了泥土。 再看向那一辆辆马车的车厢。 鲜血正在滴答滴答的掉落下来,包括宁缘和陆淡妆的那一辆…… 57 无聊 突然的变故,血色的天际,以及遍地的血腥味,似乎不管单独哪一个出现,都足够让人举措不安。 而一起出现的话,就应该说是让人毛骨悚然了。 许念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好像是没有表情,此时此刻就像是被面前的景象惊吓到了,已经到了做不出表情的地步。 可是他还是迈出了脚步,经过了死在了自己脚边的马。 走向了距离自己马车最近的一辆马车。 许念很快的掀开了马车的帘幕。 “扑通。” 一具染血的女子的尸体,就这么瘫倒了下来,她的脸庞一片惨白。 呈现出来一种尸体的冰凉,病态的苍白。 但是仿佛是枯萎凋谢的花,却染上了妖艳的鲜红,鲜血从她的手臂,流淌下来,仿佛是来自深不见底的血洞。 接着许念的眼神看下去,才发现,这个的确属于同行人,属于欢喜宗的女子……竟然是被拦腰斩断的。 死相极为的恐怖,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许念却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充血,布满血丝,几乎已经看不到瞳孔,但是却给许念一种,对方好像死死的注视着自己,想要将自己一起拉入阴曹地府的感觉。 许念看了这一眼之后,并没有做更多的事情,而是转身朝着另外一辆马车走去。 他的脚步声,踩着泥土。 却听到了仿佛有水花四溅的声响,低头一看,是鞋子都被鲜血染红。 数不尽的鲜血,似乎浸透了脚下的泥土。 许念微微皱起眉头,却仍然朝着下一辆马车走去。 这次就不需要许念拉开帘幕去看什么了,因为除了地上的那匹死在血泊中的马儿之外,还有一个脑袋,满脸苍白的被摆在了帘幕外头的地板上。 又是一个面熟的女子,她的脸庞却是另外一种表情。 嘴巴夸张的张大,眼睛几乎是要瞪的快裂开。 仿佛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目视的方向就是许念的身后。 可是许念并没有回头去看自己的身后有什么端倪,他只是抬起头看着血色的天空,血色的月亮,呈现出来一种恐怖的诡异。 他看向了周围的黑暗,血色的背景之下,所有的树木此时呈现出来的形状显得如此的诡异,仿佛是肆意的,野蛮的,如人的手臂扭曲起来,奇形怪状的生长。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它们随时都会朝着自己伸出自己的枝丫,将自己抓住,捆绑,然后穿透。 无论哪一个,似乎都显得凶恶至极。 许念此时感觉到危险已经包围了自己,但是少年仍然是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也没有如同疯癫一样,疯狂的尖叫逃窜。 他只是转过身,终于走向了宁缘和陆淡妆的那辆马车。 马儿当然也是早就死去,鲜血都已经流淌干净。 而整个马车上,都是鲜血在流淌,甚至是滴答滴答的掉落出来声响,仿佛在告诉许念,不用抱有任何期待,这个场面就代表里头的人,根本没有机会生还。 唯一值得好奇的,或许是里头的人会是什么模样死去。 许念的表情说不上多么凝重,也没有出现悲伤,他就像是看一本书,看一场戏曲那样,只是一个见证者,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不必为剧情里的人物感到悲伤或者难过,是这样吗? 许念终于来到了马车前,他的鞋子都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仿佛是浸泡了许久一般。 衣衫的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染上了些许的血渍。 他没有丝毫颤抖的伸出手来,不给任何人留下悬念的样子,直接揭开了帘幕。 夸张的画面出现了。 应该说是……极其的血腥恐怖,属于看到了就会让人做噩梦的那一种。 整个车厢,在红色的月光下,照耀的十分明亮。 墙壁,地板,天花板上,全都是鲜血泼染的痕迹。 而车厢的最里侧,则是两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看上去已经十分的不完整了,甚至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谁。 她们支离破碎着,没有伤痕,因为全都是仿佛被利刃割断的切口。 鲜血已经流干了,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残渣。 而许念似乎只能从仅有的,破碎的衣衫布料来分辨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宁缘白天穿着的黑裙,一个则是陆淡妆在夜晚,在与自己见了最后一面时候穿着的淡红色长裙。 似乎两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许念却没有对两个尸体产生任何的情绪,他只是显得平静的放下帘幕,转过身来。 接着…… 天空上,猩红的月亮还在。 宛如被鲜血浸泡过的夜空还是那么的狰狞恐怖。 可是,那些应该出现在许念眼中的惨烈场面,却消失了。 一个都不见了。 地上死去的马儿,应该存在的,被鲜血染红的车厢,全都消失了,仿佛就是在这么短暂的,许念转身的时间内,被人凭空的搬走。 许念再回过身,那辆属于陆淡妆和宁缘的马车也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了这片宛如沉浸在血色海洋里的森林。 仿佛已经不是森林了,而是猩红大海里,暗色的珊瑚。 许念突然就感觉到自己仿佛站在了什么风暴的中心,因为此时此刻…… “呼!!” 风陡然的呼啸而起,仿佛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周围的树木瞬间开始疯狂的摇曳。 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沙沙沙—— 是谁奏响了诡异恐怖的乐章,那些树木的摇晃,仿佛也在不断的生长。 它们没有叶子,仿佛已经经历了一个季节的凋敝。 那些枝丫胡乱的延伸吗? 不是……它们在朝着自己不断蔓延过来,不断的延伸过来,它们想要抓住自己。 月色越来越红,周围令人心悸的声响越来越密集。 嘈杂的,风中的窃窃私语,仿佛是孤魂野鬼的低吟,是让人脊背发凉的呼号。 可是许念没有动,他只是站在那里。 任由陡然疯狂生长的全部枝丫迅速的朝着自己蔓延,席卷过来。 几乎是瞬间,就将中间的少年吞没了。 月色还是那么的猩红,一切仿佛要归于平静,整个世界都要陷入永久的寂寞中。 因为好像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了。 吹过的风,并不代表它活着。 而紧紧将许念包裹住的那些黑色的枝丫,是仿佛能将一个人吞没的妖兽。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如同是一本书中一个段落的旁白出现。 声音出现在了黑夜里。 “刺啦——” “嘎吱——” 好像是那些枝丫全都在用力,用力的要粉碎中间的少年。 然后要到达零界点。 会支离破碎吗? 还是…… “砰!!” 仿佛是一朵花猝然的,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突然绽放在了这血色的夜空之下。 猝然的崩坏,撕裂。 所有的枝丫变成了粉末,在漫天飞舞。 而当中间的那个少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原地,几乎动都没有动过的画面出现之时。 “原来是打算将自己置身在最危险的情况下,然后引诱敌人出现的手段。” 诡异的旁白,再一次的出现了。 许念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少年只是抬头看着那轮血色的月亮,说了两个字。 “无聊。” 58 我也给你三秒钟 许念的话声音不大,不能如那句旁白一样,回荡在夜空中。 那些枝丫破碎产生的黑色灰屑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宛如寥落的,熄灭的星辰。 缭绕在了许念的眼前。 许念并没有关注这些,他只是看向了那一轮血色的月亮,他想大概他明白身处在什么环境里了。 而那如旁白的声音听到许念评价的两个字之后,再次开口了。 “无聊么?这可是为你特别准备的,万物沉浸在血色里,不可自拔,在外头的世界,你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么?你并不清楚,玄狐,你能出去么?” 他说出了一个显得陌生的名字。 许念自己都快忘记这两个字好像是某些人来称呼自己的了。 自己根本就没有取过这样的代号,想想还挺难听的,搞得自己好像是什么奸邪狡诈之人一样,狐狸代表着的就是狡猾没错吧? 可是自己真的是一个正面男孩啊。 “外头怎么了。” 许念平静的问道。 旁边的声音在回荡,仿佛上一句还在停留,没有彻底的消散,听的许念颇为头疼,搞得跟回音似的。 下一句话就接着上一句的声音出现了。 “现在开始关心外头的世界了么?放心好了,你现在就算能出去,也是天罗地网。你要操心的,可不只是那一对可口的少女……” 对方仿佛在暗示什么,不对,这是明摆着的提醒了。 许念很快明白了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欢喜宗现在也在你们的控制之下了?” 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 沈欲开始就告诉过自己,有些线索是要小心提防某些人趁着十二洞天这场切磋的盛会捣乱,但是她大概想错了方向。 这些藏在阴影后的敌人,并非是要捣乱什么十二洞天。 而是完完全全的针对自己。 自己离开欢喜宗就是最好的机会,在回程的路上,不引起更多人注意的时候,一部分的力量将自己拦截在半途,还有一部分的力量轻松的包围缺少了自己的欢喜宗。 这样不仅仅是让两方无法互相支援,更是起到让自己容易南辕北辙的效果,总是有一方在他们的眼里会成为自己的掣肘。 那么…… “这么费尽心思的,是想要杀掉我呢,还是想要一些别的什么?” 多余的话语似乎没有意义,许念直切问题的中心。 声音在回荡。 “你应该知道我们要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怎么聪明,你最好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否则误会了怎么办?” 许念不喜欢这种谜语人的作态,虽然他并非如自己所说的不聪明,心里同样会思考出来一些准确的东西,但是太费脑子了,能动手为什么要讲谜语呢。 对方似乎沉默了一下,好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将话挑明,亦或者是在外头的,这个困住自己的世界之外进行商量。 然后给出了回答。 “玉佩,把玉佩交出来吧。” 没有超过许念的预想。 他平静的回答,“我身上没有玉佩,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耍花样,玉佩不在你身上会在哪里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现在你的身上最起码有一枚!” “这都知道?” 许念想了想,好像身上是有一枚,是陆淡妆交给自己的。 空气中回荡的声音冷笑起来。 “好了,别装模作样了,拿出来吧。我只倒数三声,如果你不给,我就在外头杀掉一个人,你没有什么时间考虑,玄狐,你痛快的交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同僚,你不要错失你仅有的机会。” 许念没有回答,似乎在观察那血色的月亮。 对方或许这个时候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的可能性,以免夜长梦多,那声音直接倒数起来。 “玄狐!三!” “二!” “一!!” 最后一声简直是咬牙切齿喊出来的。 许念的沉默说不清楚是让他不安,还是让他感觉愤怒。 他真的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了。 而就在这个显得千钧一发的时候,许念说话了。 “你说……有没有人去过月亮上?” “嗯?” 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随即他很快想到,为什么自己要在意这种问题?他还在拖延时间! “这是你自找的,玄狐!!” 他愤怒的喊到,天空的那轮血色的月亮猝然发光,似乎在熊熊燃烧,已经不是月亮,而是太阳了。 但是此时他却突然发现一个明明很滑稽,此时却显得极为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地上的少年,正在远离地面,并且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天上这轮正在燃烧的月亮! 他想要干什么?! 而许念却是越来越近了,快的不可理喻,甚至没有给对方多余反应的时间。 说话的男人没有任何选择,这个时候最本能,最理智也是最聪明的选择就是…… “轰!!” 陡然,已经炙热的血月陡然爆发了巨大的热浪,仿佛是要毁灭这个世界的一场大爆炸。 无数的血水,夹杂了火焰,朝着正在靠近的许念扑面而来,似乎要将这个少年彻底的融化其中。 许念的确融入进去了。 身影很快被这灿烂的光芒,所有的血水所包裹。 他如果这么冲动的死了,看上去很可惜,但是何尝不是解决一个心腹大患?而且玉佩可以慢慢的从他的尸体上找到……没关系的,只要他能死,还是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要反抗呢? 为什么要反抗呢?! 男人或许不懂,但是很快他就明白。 因为他在极短的时间,所有的热浪还没有到达融化这个世界的地步的时刻。 到达了血月之上的许念做的事情很简单。 “噗!!” 少年的身影,宛如一道惊鸿。 他竟然是径直的,传过了此时热量高的不敢想象的血月! 当血月出现一个明显破洞之后,世界凝固了一瞬。 “咔嚓……” 然后出现的是清晰的四分五裂的声音。 半空中的血月一寸一寸的爆裂开来! 是巨大的破碎的声响。 接着是天空都被这个少年猝然撕裂! 整个世界支离破碎,在极短的时间,由一片死寂的压抑,直接豁然开朗! 当许念平静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 这个脸上戴着一半恐怖人骨面具的男人,露出来的一半嘴巴,还在夸张的张大,似乎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对方会夸张到这个地步。 许念却很平静的看着他说。 “我也给你三秒钟,说说你们是谁。” 59 到此为止吧! 实际上决定这个任务的计划时间并不短暂,至少敲定细节,甚至在什么时候出手都有过详细的研究。 比如,一定要在回程的路上。 因为踏上了归途的人并不会那么的小心翼翼,人心较为松散,更容易上当进入陷阱。 事实的确似乎也是如此的,对方的确进入了陷阱,在睡梦里,就悄无声息的进入了自己精心制造的结界幻境之中。 大概不能摧毁对方,但是困住对方的效果是要达到的。 接下来就是主动权掌握在他们手里的局势,对这个少年予取予求。 按照他以往的行动来看,他是玄狐毋庸置疑,而且本就他就没有想多么高明的遮掩手段,一张玄狐面具并不能完全的瞒天过海。 既然是如此,那么他的一切行动就能和几个女子扯上关系。 于是乎,关于他的弱点就简单的出现了,就算是正面对敌不利,也可以利用这个弱点逼得对面就范。 可是情况出现了一些不对。 这个少年是怎么撕破自己的幻境结界从里头挣脱出来的? 哪怕是七八境左右的实力,都不可能这么轻松!他再高也不可能夸张到这个地步吧?! 而且那轮月亮,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弱点,那是自己刻意营造出来的弱点,看上去有什么蹊跷,其实完全就是遮掩。 但是对方硬是弄假成真,将结界硬生生的撕破,然后夸张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周围仿佛一片寂静,男子的眉头凝重了一下。 他的眼睛看向了附近的一辆马车,然后再次回到了面前的许念身上。 他说。 “你别以为你胜券在握,马车里……是我的人,我出什么事情,他们会立马出手,杀掉你的女人!” 这样的威胁似乎十分的有效果,面前的许念似乎沉默了。 就在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的瞬间。 “三。” 他开始倒数了。 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的变换着,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游刃有余,再到现在的错愕,简直是完成了一个人需要长时间才能达到的转变。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他不想去相信其实这个少年十分的冷血,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他觉得他在虚张声势。 可是许念数完三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男人这次学乖了,没有立马开心起来,而事实也证明他的确学聪明了一些。 因为…… “扑通。” 奇怪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 从马车的方向传来。 怎么回事? 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里头的人率先动手了?不应该啊,没有自己的命令他们怎么能草率的动手,那不等于将自己卖掉了? 或许……不是这么简单,而是因为里头有人率先醒过来了?也不可能吧,毕竟自己亲自下的手,怎么可能这么快的醒来,最早也得到天亮,那么……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转移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清晰的身影从马车坠落下来。 不是女子,而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身影…… 是自己的人?! 怎么可能?! 难道是有其他的人出手帮助这个少年?这也没有可能性吧?毕竟怎么才能做到让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这根本就不合实际! 那么…… 在男人惊疑不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眼神到处乱瞟的时候。 许念的声音再次出现,如果可以的话,男人希望这个时候许念不要再说话了,但是他还是说了。 “别看了,没有其他人。” “这不可能……” “扑通。” “扑通。” “扑通。” 让男人毛骨悚然,冷汗直流的声响还在出现。 是自己的一个个同僚坠落马车。 他们的身上,有着明晃晃的血洞,死的十分彻底,并且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明显就是没有任何抵抗就失去了性命。 没有其他人的话,他们怎么会如此…… 男人突然想到了一个惊恐的可能性,他不敢置信的将目光放在了面前十分平静,衣衫十分整洁,甚至连头发都不显得多么凌乱的少年脸上。 他微微侧头看着自己。 “这些人是我解决的,这一点你很难接受么?” 男人的声音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你……怎么做到的。” 许念回答。 “出来的时候,顺便解决了,然后才出现在你面前的,你好像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回事,脑子坏掉了吗?” 这样的嘲讽,男人根本无力还嘴。 因为对方说的只有可能是事实,不可能是说谎,否则这样的状况怎么可能出现? 但是男人也并非感觉到彻底的绝望。 “那……那又如何!你总不可能现在飞回欢喜宗吧?你的宗主,你的宗门已经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果我死了,那边的人立马会大开杀戒,你追悔莫及!你明明在乎她们!” 现在的声线的高亢,仿佛是挣扎的歇斯底里,缺少说服力。 许念平静的看着对方。 “他们或许的确会知道你死了,但是你怎么确定,他们会因为你的死而杀死唯一控制我的把柄?你很重要……还是说,其实他们不在乎我身上的东西呢?” 许念的话仿佛是杀人诛心,让面前的男人突然的错愕。 许念笑了笑,“他们总是要等到我出现,才有跟我谈判的可能性对吧?你只会成为延缓我的手段,这件事情想清楚了么?” 男人没有回答。 汗水却从额头流淌了下来。 许念显然明白了什么,然后点点头说。 “说吧,你是谁,你们又是谁。” 男人没有犹豫太久,眼神的挣扎什么都不代表,人最终要为自己的性命考虑,似乎这才是永恒的真理,而这样考虑下来,抉择就一点都不难理解了。 他开口了,等不到许念结束倒数了。 “血、血煞。我叫血煞……是阴刹组织的成员。” “果然是你们啊……”的确符合许念的预期,这些人对着玉佩和自己有着别样的执着。 许念自顾自的嘀咕完就说,“来的人还有哪些?你们的老大来了么?” 血煞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他不会出现的……事实上我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他在这一方面小心翼翼……能够接触到的人,寥寥无几。来的是四大护法中的白骨护法……” “很厉害?” “比我……强很多。” “哦,那也不怎么样。” “……”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接下句话。 但是许念朝着他走过来了。 他感觉到了紧张,血煞甚至觉得自己有一口唾沫无法吞咽下来,最大的恐惧莫过于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想做什么?你应该放过我吧?毕竟你杀了我除了让他们提前戒备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许念似笑非笑的看着血煞。 “那么你得告诉我不杀你的理由又是什么?交易嘛,双方交出筹码,什么东西能换你的性命呢。” 男人背后发凉,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自己。 一直游刃有余,甚至在刚才还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了不得的底牌的血煞, 好像自己的性命真的就会如风中残烛那样,随时的熄灭,随时的毁在这个少年的手里。 他颤抖着声音说。 “你想要什么……我会尽力的帮你弄来,只要你让我活着离开……我甚至……甚至能偷偷的给你传递阴刹的情报,这些你想知道的吧?这些人可是相当穷凶极恶的!会纠缠着你一生一世,直到目的达到!” 许念却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显得十分的刺耳。 男人不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 许念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说,“我不怎么感兴趣这个东西啊,看来你没有什么能拿出来的了。” “别!这些年我收集了很多珍宝,如果你想要的话……” “你真的觉得我需要?” 男人突然的语塞。 因为他也想到了,如果对方想要这些所谓的珍宝,以他的能力……简直是轻轻松松唾手可得,那么……自己还剩下什么呢? 他只能在对方朝着自己越走越近之前,大喊起来。 “你难道真的不怕他们感受到威胁狗急跳墙吗!!” 许念很冷漠的摇摇头。 “首先我不信你有这个价值,其次……你真的认为他们已经控制了欢喜宗吗?” “什么意思……” 男人恍惚的看着许念,最后一幕是许念的手握住了他的脖子,他说。 “下辈子告诉你。” “不……” “嘎吱!!” 脖子轻松的被扭断,甚至所谓的底牌都没有办法拿出手。 他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的时候,其实就等于引颈就戮了。 而在他不甘心的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消灭了声息的同一时间。 在欢喜宗外。 隐蔽的身影穿梭在了丛林之中,他们飞速的朝着夜色下的欢喜宗穿行。 为首的一个男子突然的停顿下来。 “怎么了,白骨护法?” 旁边一个身材劲爆的黑衣女子疑惑的问道。 而这个身形显得十分消瘦,甚至有些瘦骨嶙峋味道的黑衣男子皱了皱眉头。 “血煞死了。” “那……” “抓紧时间,任务不改,立马进去。” “好!” 在他们重振旗鼓,准备再一次前行继续的时候。 “好了,就到此为止吧。”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们再一次戛然而止。 所有人在原地,疑惑且警惕的看着声音出现的方向。 缓缓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 她有着桃红色的长发,脸上戴着一张白狐脸面具…… 60 有他的世界里 风穿过此时安静的可怕的山林。 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人群,此时都像是呆若木鸡的狍子,只顾着站在原地发呆了。 大概此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古怪的女子,带着白狐面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还是单枪匹马。 造型的确独特,勇气似乎也是首屈一指。 被称呼为白骨护法的男人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着眉头看过去。 “怎么……沐姑娘也要插手这个闲事儿?” 显然他知道对方的身份,要不想知道其实也很难。 毕竟这个女子算得上这个世界的神秘传说之一,带着一个小丫鬟,就敢四处做生意。 总是戴着一张白狐面具,也真的就从来没有人见过她面具之下的真面目,尽管如此,展现出来的风采,以及一人一仆走遍天涯也相安无事的事迹,还是惹的不少年轻俊彦放肆追求,心驰神往。 只是好像她也不是为了依附谁,甚至有人曾经提出共享一个门派的条件,这个女子都没有接受。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的心气在什么高度。 但是竟然为了这么一个魔域的‘小宗门’而出现了,这才是让人想不通的。 沐晚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了这些人面前,尽管她好像连剑都没有拿,但是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她平静的回答。 “没什么,有几个熟人在这儿,不好不出面。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不喜欢搞追杀那一套,等某个人来了,就说不定了。” “你在大放厥词什么!” 白骨护法身边的那名黑衣女子忍不住愤怒的说道。 因为实在是没有见过几个人敢这么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对待他们。 习惯了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的性命,一下子接受不了地位的转换。 沐晚桐看向这个突然插话的女人。 “你又在狗叫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那你又算什么!” 女人之间的敌意一旦冒出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尤其是摆上台面之后,就会显得一发不可收拾。 “啪!!” 黑衣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感觉自己的脸颊被重重的来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在空中翻飞,旋转了整整两圈,狼狈落地。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自己的一边脸颊已经是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痛。 几乎一半左右的人都没有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动作。 当有些人已经回过神来的时候,沐晚桐已经是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她轻描淡写的擦着自己的手掌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衣女子说。 “我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跟我狗叫?” “你……” 黑衣女子这次就说不出来更多的话了,她连对方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更别提反抗了。 而现在这么一个棘手的对手出现在他们眼前,应该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来到了白骨护法的身上。 他看向沐晚桐。 “这里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沐姑娘,你是要和整个阴刹作对么?我想这也不是你希望的,而且,你真的认为我们就没有能力冲过去?” 沐晚桐在这种事情上,是能不给的面子,一点都不给的。 于是很坦然的点点头。 “嗯,我觉得你们应该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白骨护法冷笑了一声。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了,就你一个女子,还真以为自己有几分门道了……上!” 当白骨护法一呼百应之际,周围所有的人宛如风吹草动,迅速的朝着沐晚桐直冲过去。 沐晚桐没有丝毫的慌张,她只是稍微的抬起手臂。 于是乎,仿佛出现了星光点点,就在她的身后,定睛一看就会发现,那不是什么星光,那是一道道剑气。 已经到了发光灿烂耀眼的地步。 什么程度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个场面?或许许多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但是对于这个女子而言,似乎是很简单轻松的事情。 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亮,那些人朝着自己疯狂冲来,如恶狗扑食的瞬间。 沐晚桐的手臂轻松的落下去。 “嗖!” “嗖!” “嗖!!” 无数的剑气宛如离弦之箭,朝着这密密麻麻的人群激射而去。 “噗!” 一道剑气就这么简单的穿过了一个男子的脑门。 “噗!” 一道剑气直接将一个人懒腰斩断! “噗!” “噗!!” 更加惨烈的盛况还在后面,争先恐后的出现,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他们在这样凌厉的剑气之下,获得了公平的,一剑致命的机会。 而那无数的剑气如一场暴雨一般的落下之后,场面迅速的清空。 一个个的倒下,显得这树林越是空旷。 但是此时此刻,沐晚桐却发现了一个事情。 “跑了?” 发布命令,应该冲在 他没有死,可是也没有朝着沐晚桐进攻。 沐晚桐倍感离谱的嗤笑一声。 “让手下送死,好让自己跑。” 已经是相当远的远处了,一个黑衣的消瘦身影正迅速的穿梭在黑夜之下,他一边穿梭一边念叨。 “妈的……要是红衣护法在,老子哪里用的着这么狼狈!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都死了?” 当许念来到欢喜宗外头的时候,空气中还漂浮着血腥味。 不过这个少年没有什么洁癖,这些东西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而坐在马车边缘的女子,已经将白狐面具摘下,露出来了那张会让人怀疑这是梦境还是现实的绝美面庞,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然后可惜的说。 “那个叫白骨护法的让自己手下送死,自己却跑了。” 许念点点头,“意料之中,其实这些人本质上就是水平高一点的贪生怕死之辈。” “你打算怎么办,要追吗?” 沐晚桐问道。 许念摇摇头。 沐晚桐思考着说,“可是不担心他们卷土重来?这些人很难缠。” 可是这个时候许念却回答。 “我知道,所以对于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网打尽。” “这可能吗?”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许念平静的说道。 沐晚桐看着这个表情平静的男人,似乎很少见到他嬉皮笑脸的表情了。 和自己那久远的记忆有些不同,但是那骨子里的骄傲,却好像根本没有变过。 果然,那些都是属于他的。 隔得再遥远,也不会轻易变改。 “这不像是你以往的风格啊,你要努力做些什么了吗?” 许念就地找了个石头坐下来,冲着这无边又虚无的夜空叹了口气。 “无论现在做什么,都是为了睡个好觉啊。” “即使你的实力全都暴露出来也没有关系?” 沐晚桐似乎问出来了关键的问题。 许念看了她一眼。 “大不了到时候这里混不下去了,找其他地方去混,世界之大,天涯海角的,总是有地方能让我舒舒服服的生活。” 沐晚桐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 “不如去我那里吧,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除了我。” 许念瞥了对方一眼。 “你不怕我白吃白喝,还什么事情都不做,你一找我有事我就消失的那一种?” 沐晚桐含笑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找到你,不是因为你能帮助到我什么,也不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想要见你,想和你待在一起,仅此而已。” 许念挺难回答这样的话语的。 毕竟总是让自己充满负担,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大家嘻嘻哈哈一下,最好谁都不要真诚。 这样起码大家都是轻松的,起码就不用面对那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人人都显得在这些老套的问题里煎熬,又是何必呢。 此时他就没有办法去看沐晚桐的眼睛了,只能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辰。 “陪伴这个词汇对我而言太陌生了,我好像不太需要这种事情。” 的确。 不需要谁的陪伴,也不需要养成某些习惯。 习惯某些人会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承受这样的情绪,似乎才是最致命的东西。 等到意外到来,或者是人心的变故。 这些终于全都离开,谁又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承受这一切呢? 沐晚桐似乎知道许念的心思,微笑着说。 “你可能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觉得好像冷漠对待这个世界才对得起这个世界给予人们的苦难。但是没有关系,凡事总有例外,你可以试着冒险一次,我宁愿自己输的一败涂地,也不会让你输的彻底。” 听起来真是感人的话语啊。 许念眨着眼睛,频率仿佛是在和夜空中若隐若现的繁星产生共鸣。 可是人就是喜欢在当下自我感动,事后忘的一干二净,那个时候想起的,全部都是自己的难处,自己的苦楚。 这又是谁的错呢。 许念没有给出答案。 他只是低声说,“等事情到那个地步再说吧。” “会很遥远吗?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也等待了那么久了,不差那一时半会儿。” 这次许念正面回答了对方的话语。 “不会很久的,应该很快就会来。” 这次许念不是在画饼,而是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能拖着,有些事情不适合。 该解决的人迟早要及解决,否则就像是附骨之蛆。 弄不死你,但是能恶心死你。 他没有洁癖,却讨厌恶心。 看着这个少年,虚无的望着夜空的模样。 沐晚桐由衷的觉得。 那些事情忘了就忘了吧,他变了就变了吧。 她也不想做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啊……要活在有他的世界里,这样就好。 61 从什么时候开始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在许念离开之前,沐晚桐坐在马车上,微微摇晃着双脚。 其实这个女人一直算是一个端庄的女子,很多时候都是坐有坐相的典范。 似乎都忘了,曾经她还是少女的时候,也是跳脱不拘一格的。 该说是时间还是局势把她推到了这样的境遇还是说自己的心态变化,其实沐晚桐觉得不重要。 该存留的存留,该变化的变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要流逝的东西是你怎么也抓不住的,除了这个少年,她无论如何都想要找回来。 许念平静的回答。 “回去那边吧,还有些小事要处理。” 沐晚桐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念。 “回去处理了,然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对吗?” “越来越聪明了。” 这的确是许念的想法,也符合他的作风。 沐晚桐却笑着说,“你觉得现在还能维持你之前的人设么,毕竟现在有些事情我想她们也是心知肚明吧,毕竟那几个女孩子还挺聪明的,总不能一直把人当傻子。” 许念想了想说。 “还好吧,也不算是太聪明。不过她们会相信的。” “会相信还不是因为你,我们女子有的时候很傻的喜欢去相信一些根本不值得相信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那句话是某个人说的而已。” 许念很明白这个道理啊。 他也不是傻子,只是人生不就是如此,一场大戏,每个人扮演不同的角色,说出自己的台词。 合适的时候登场,合适的时候退场,甚至落幕。 既然都是角色扮演,又有什么所谓呢。 “与其关心我的事情,你还不如想想接下来你去哪儿呢。” 许念将话题从自己的身上转移走。 有的时候看起来关心对方实则只是转移话题的小手段。 沐晚桐看破不说破,而是回答起了对方。 “没别的事情,就在你们这里再住段时间吧,我想沈宗主应该还挺欢迎我的。” 许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回答。 至少……自己还真不是那么想要看到这个画面。 “她应该也不是那么欢迎吧?” 沐晚桐笑了笑,“没关系啊,我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她会欢迎的。” “是吗,我不信。” “……” 沐晚桐难的维持不住自己温婉端庄的形象,翻了一个白眼。 “爱信不信,回来的时候你保证能看到我。” 许念往沐晚桐的身后看了看。 “怎么没看到那个小丫头?” “言言?你关心人家干嘛,你连小姑娘都不放过是吧。” 沐晚桐稍微的蹙起眉头。 这个好看且美的没有瑕疵的女人稍微蹙眉的表情都显得好看至极,让人晃眼。 “没,只是怕你把人家卖了,年纪小小的,怪可怜的。” 沐晚桐没好气的说,“要你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该操心的不操心……我把人家当妹妹,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现在她正在休息呢,我先过来了而已。” 许念点点头,“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情况的。” 说来,两个人并不是绝对的默契,都不用沟通就已经完成了这样一里一外的组合。 实际上那天如梦之前,许念就接到了一封隐蔽传来的飞鸽传书。 他看到字样的一瞬间就认出来了是沐晚桐,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看过这个女子写字,但是看到这个字样,就想起了对方。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许念相信了对方的话,并非别人的欺骗。 也就是如此,在醒来的一瞬间,看到那种惨状,他就明白一切都是幻境。 所以他才会有时间和那个什么血煞东扯西扯。 看起来好像对方在拖延自己的时间,实际上是自己在拖延他的时间,双向奔赴了属于是。 沐晚桐的表情恢复正常,恢复了那种沉静温婉的形象。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其实一直有关注阴刹的消息,这些人的目的我大概知道,盯上了你这边之后我就有关注,何况这次是大规模的动作,想要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很困难。” 不经意间又透露了对这个少年的关心。 许念没有过多表示,他只是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次多谢了。” “是代表那几个女子感谢呢,还是代表你自己?” 沐晚桐似笑非笑的问,许念也笑了笑。 “都可以,先不聊了,再聊就来不及处理了。” “好。你先走吧,过几天见。” 看着许念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沐晚桐悠悠的叹了口气,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抬头看着头顶灿烂的星辰与月色。 她这次没有如每个难熬的夜晚那样长吁短叹了,清丽皎洁的脸庞上露出了笑容。 她似乎现在才感觉到,什么时候才觉得世界春暖花开,什么时候才觉得一切都有意义。 从再次遇见他开始。 自己不再是浑浑噩噩被推着生活的行尸走肉了。 —— 许念的确花了一些功夫处理残局,费力的埋了一些人,还罕见的处理掉了仅有的血迹。 因为想到了这么一刻,所以自己出手的时候相当的谨慎小心,能不见血就尽量不见血,而在这些人的手段之下,这些女子都睡的十分深沉。 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 但是如果有人看到月色下的这一幕的话,就会觉得十分惊恐。 月色下,一个少年正费力的挖着坑,然后将一个个尸体埋进去,然后填补上。 关键是这个少年的脸上十分的平静,仿佛就是在随地大小便一样的随意。 做完了这一切的许念终于回到了马车上,舒舒服服的躺下来。 他就不用管外头的情况了,应该没人会这么无聊大早上的去挖坑吧? 应该是不至于的。 在许念安心睡着了不久之后, 是宁缘,她揉着自己的脑袋醒来,少女感觉有些奇怪的事情是,自己的睡眠似乎有些不正常。 看着身边的陆淡妆却好像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迹象。 她还是将陆淡妆摇醒了。 醒过来的少女不满的看着宁缘。 “有病吧?还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宁缘没好气的说,“你觉不觉得不对劲?” 陆淡妆莫名其妙的看着宁缘。 “什么不对劲的,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整天疑神疑鬼,是不是要开始在许念面前显得自己特别聪明了?” “你说哪门子的事情呢!” 宁缘没好气的说,“我说的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会睡的这么深?” 陆淡妆开始还想嘲讽一下宁缘,但是听到这句话,她不免回想了一下。 这个程度的修仙者不需要太深的睡眠,而且也不安全,除了在宗门自己的房间里之外,在外面任何地方都会刻意的将睡眠变成浅浅的睡眠状态,随时醒来,应变各种意外的发生。 但是自己昨晚似乎睡的格外香甜,甚至是连梦都没有,感觉就是一闭眼睛就过去了。 “是诶……怎么回事?还有其他的诡异迹象吗?” “不知道了,我出去看看。” 宁缘走出了马车,然后看了一遍,询问了一圈陆陆续续起来的女子,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 倍感奇怪的少女最后找到了许念的车厢里头。 许念也醒了。 宁缘奇怪的问,“你也起来了?” 许念看了一眼宁缘,“你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我不醒来是不是就是死了?” “……哪有这么吵嘛!” 宁缘微红着脸庞说道。 许念没好气的说,“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吵……” “你还说!” “你有事没事?没事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 许念打了个懒散的哈欠,坐起身来。 宁缘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 “有事呢。” “有事那也管我屁事,准备上路了。” “诶诶诶,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宁缘得意的看着许念,似乎好像是真的有什么新发现。 可惜许念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你是不是觉得昨晚睡觉十分的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睡的特别的死!” 宁缘充满期待的看着许念,许念点点头。 “啪!” 少女兴奋的鼓掌了一下,吓了许念一跳。 “就说是吧!你看,这还不够奇怪?” “奇怪什么,我睡觉从来都很死,奇怪在哪儿,奇怪的是我不该活过来,应该直接睡死是吧?” “……” 宁缘愣了愣。 “是这样吗?” 许念面无表情的说,“不然呢?” “为什么在外面你也能睡的这么死啊……” “你管我呢,有事没事了,赶紧回去,别耽误时间了。” 宁缘就莫名其妙的被赶回了马车。 但是仍然感觉奇怪,直到启程了,还在和陆淡妆交头接耳。 “我真的觉得很奇怪啊……” “许念是什么反应?” “他就一如既往……敷衍又不耐烦的,真是的,这个人心也太大了吧,万一我们都睡的这么死的情况下,出现了什么意外,那怎么办,大家一起玩完吗?” 宁缘轻声的埋怨起来。 而陆淡妆却好笑的看着宁缘。 “有没有可能意外已经发生过了?” “诶?什么意思。” 宁缘奇怪的看着陆淡妆,陆淡妆却不再说话,而是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那辆马车上的少年。 露出微微的笑容。 今天日头很好,远远的挂在了天际。 马车轮轴悠悠的转动,滚滚驶向远方。 62 在我身边使坏就好 从巍天宗回去的路途的确算的上遥远,但是在脚力足够的马匹的驱使之下,还是显得高效而迅速。 没有用几天的行程,甚至好像比来的时候更快。 马车逐渐的靠近了欢喜宗。 最前头的自然是陆淡妆和宁缘的马车,倒不是两个人归心似箭,而是两个人的性格实在是不喜欢落于人后,许念远远的落在了最后面。 他连车都不想赶。 如果可以的话,这辆车最好带着自己去流浪,流浪到世界的任何地方,那也是一种浪漫。 可是,前头的马车停下来了。 不是因为发生了别的事情,而是因为欢喜宗的外头出现了许多的人,虽然都是同门的女子,但是似乎十分的忙碌。 陆淡妆很快的下车了。 她靠近了那些人群。 “你们在干嘛,怎么这么多人都出来了。” 其中的一个女子抬起头,已经是累的满身是汗。 “陆师姐啊……唉别提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宗主告诉我们,外头出现了很多人的尸体,我们现在正在处理呢,累死人了,这几天还热,要是不赶紧处理掉,过几天恐怕就得臭气熏天了。” “尸体……?什么尸体?” 陆淡妆奇怪的看着周围,就会发现,有人陆陆续续的拿着草席包裹着什么东西往不远处拖行,看形状,还真像是一个个成年人的身体…… 那女子摇摇头,“不知道呢,我们也奇怪,估计是有人想要入侵咱们宗门吧,结果被宗主处理掉了,不然她就不会一大早通知我们出来处理了。” “这样么……” “是啊,陆师姐你们终于回来了,对了,结果怎么样呀?” 陆淡妆笑了笑,“还好……你们先忙,我们进去收拾一下,出来陪你们弄。” “哎呀,这个就没关系了,我们都快要弄完了,你们赶紧好好休息吧,舟车劳顿的……” 接下来就是一顿没有营养的寒暄。 陆淡妆回到了马车上,宁缘也注意到了这奇怪的现象。 当陆淡妆解释了一番之后,宁缘轻声说。 “果然很奇怪吧……这太不正常了。” 陆淡妆却是没有出现多么费劲思考的表情,好像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小孩子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赶紧回去休息吧。” “你才小孩子呢!你比我就大一岁吧?你也就跟我姐姐差不多,你装什么大人呢!” 然后陆淡妆就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你猜为什么你是小孩子?” “……” 宁缘很生气,但是好像没有办法反驳,为什么总要拿这玩意说事儿呢?女人没有这玩意就活不了了是吧! 许念当然也平静的回到了欢喜宗,实际上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许念消失了好几天。 在她们看来,这个少年哪怕是哪天突然死了,好像都不奇怪,毕竟没有实力嘛,一个登庭境嘛,如果不是吃软饭的话,要怎么在魔域生存下来呢? 不过许念也没有想要炫耀一番自己的意思,相反是能躲过这些人的目光就躲过。 回来之后,许念去了一趟偏僻小径之内的竹屋。 宁茴早早的在等待少年了,只不过她的等待不是在门口守候期待他的到来。 而是静静的在门口给海棠和月季浇着水。 她不用做太多的事情,也不会如之前那样,瘫痪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现在阳光就温柔的沐浴在了她柔和的银色发丝上,闪耀着漂亮的光泽。 仿佛是雪山上的光辉,是远处的旅人看到就要朝圣的光景。 好像是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许念的确觉得,这个少女配得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形容。 当许念平静的步伐靠近了竹屋,她也拎着水壶抬起头来,看向了许念。 柔和的花朵如何对某个人开放,一定是能感觉到的。 她只为自己绽放,会忍不住这么想。 “回来了?” 宁茴微笑着说道,今天穿着很纯洁,很干净的白裙子的少女,配上银色的发丝,仿佛就是在雪里诞生的精灵。 许念稍微的晃了晃眼,但是很快恢复平常。 “嗯……最近怎么样?” 仿佛是客套寒暄的问好,没有什么诚意。 但是宁茴的优点就是总能从这样的对话里,玩出一点花来。 比如此时此刻,就微笑着看着许念说。 “该怎么说呢……睡的很好,吃的很好,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唯一不太好的事情是我有些想你。” 很直接,却带着羞涩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语。 许念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完美的。 少年只能是显得无奈的苦笑起来。 “哪有这么严重,老说这种话。” 一步一步的登上台阶。 而宁茴稍微的侧过身子,似乎是给这个少年让出了通往门内的路径。 她面颊微红,恰似粉粉嫩嫩的,盛开的正好的桃花,不是浓烈的红色,而是夹杂了一抹娇羞。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有没有这么严重呢。” “没有我又不会死。” “没有你,我也活不到现在吧。” 宁茴说出了摆在面前的事实。 许念摇摇头,这次没有搭茬,而是走进了房间。 对方果然是提早预料到了自己的到来,桌子上摆放的是新鲜的水果,和刚刚泡好的茶,热气仿佛还在氤氲着。 宁茴站在门口轻声说。 “我感觉你们差不多要回来了,就提前准备了。” 许念想了想问,“万一我今天不过来呢。” 宁茴似乎也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我好像没有想过……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大概明天还会重新的准备吧。” 许念拿起了一枚葡萄,塞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 略微酸甜的口感充斥整个口腔,他看着对方说。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擅长回应别人期待的人……对我有太多期待只会变得不开心。” 或许这样,就能让自己身上的责任感少一些。 也就轻松一点,这样的观念似乎从没有改变过,至于真的要去怎么照顾对方的心情呢? 许念觉得,人应该先照顾好自己才对。 宁茴笑了笑。 “没关系的,对你有什么期待是我自己的事情,也只是在心里,不会说出来让你有压力的。你总不能管我到这个地步吧,那就是彻头彻底的坏蛋了。” 许念平静的坐下,窗外的阳光明媚着,屋内的女子也是明媚的。 “我好像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啊。” “没关系,在我这里使坏就好。” 银发少女宽宽落座在许念的身边,为他换上了一杯新的热茶。 63 真正的好天气~ 在许念这里的时光似乎总是缱绻而轻松的。 这一点哪怕是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到。 就好像时光一下子变得缓慢,无论多么紧急的事情,也都可以暂时的放下变得轻松。 似乎就是这个少年本身具备的神奇魔力,其实宁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己一开始是如何被吸引的呢。 是一开始的出现,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像是废柴的少年的同病相怜。 还是因为他伸出的援手,不那么明显表露出来的关心慢慢的感化自己…… 还是真的。 在那天他看到了自己的笑容那一刻,自己也真的看到了他的脸。 好像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缘缘表现的怎么样?听说好像击败了地煞宗的弟子。” 宁茴看着许念在那里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日头还很早,也就聊起了这一路的事情。 许念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吧,还行,那个叫徐琰的……好像是你们仇人?” “徐琰?没什么印象。” 宁茴的确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看到真人的话或许才能辨认出来。 “还有个上次见过的姓蒋的。” 许念这么说的话,宁茴就稍微想起来了。 “啊,是那个蒋尘吧?” 许念看了宁茴一眼,眼神稍微的偏移,语气略显不对。 “女的你就不记得,男的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宁茴理所当然的回答,“毕竟蒋尘我还是见过的,而且以前就认识……等等。” 宁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促狭的看向了许念。 许念的眼神正不在宁茴的脸上,听到对方说等等才奇怪的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目光。 许念皱起眉头,“怎么了?” “你刚刚是不是……” “不是。” 许念还没有听到什么,就立马否认。 宁茴却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好消息,凑到了许念的身边拉住了少年的手。 “我都没有说什么呢,你就否认干嘛?” “虽然还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否认了。” “才不是呢!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对不对?” 如许念了解这个女孩那样,对方似乎也十分了解自己。 许念此时显得极为不耐烦,不断的躲闪着对方对于自己身体的‘侵犯’,但是宁茴压根就不怕。 “你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少女显得十分开心的问道。 许念没好气的说,“我还吃蒜了呢,胡说八道什么。” “你刚才那个语气就不对劲!以前都没有这样过来着,你就是吃醋了对不对~” 宁茴显得十分开心的缠绕着少年的肩膀与手臂,在许念不断的挣扎之下,简直是用上了全身力气在和对方贴贴。 “少来,离我远点,热死了……我吃个屁啊。” 许念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事情,在他看来自己的情绪没有任何问题,她的话语不过是对自己的希望。 自己在乎这些东西吗? 不可能! 就不可能在乎的。 可是纠缠到了后来,总是没完没了的,宁茴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抱着自己的腰肢,脸颊贴着自己的胸口。 许念双手已经摊开了,如每次那样躺平。 面对生活嘛,总是如此,不能拒绝,那就坦然的享受。 “我很开心呢。” 她这么说道。 许念也知道她为什么开心,不过他并不想她这么开心。 “你开心的太早了。” “哼,又说鬼话呢,知道你有一点点的在乎我,我都很开心了好吗。” “今天天气真好啊。” 还是拙劣的转移话题的小技巧,许念的眼神也顺便的看到了窗外,阳光很灿烂,今天的确是一个明媚的天气。 身上的女子很柔软,又娇媚的容易让人心动,胸口的规模的确不是宁缘那种级别能比的,甚至多看一眼都不要,是一定会心碎受伤的。 宁茴也没有计较对方这样草率的转移话题。 只是说,“外头的事情和你有些关系么?” 许念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他这次没有一味的否认,只是说,“关系也不是太大。” 宁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嗯……看来最近你的确要忙碌起来了呢。” “还好吧,我最近一直挺忙的。” 比起自己以前虚无的人生,最近简直已经是充实的太过分了,连看书睡觉的时间都缩水了很多。 “嗯……那就不打扰你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处理吧,我这里没有关系的。” 宁茴用自己的脸颊显得贪恋的蹭着许念的胸口,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味,每每触及都让人面红耳赤的心跳加速。 好像怎样都不足够,好像怎么习惯都不会感觉到厌烦倦怠。 许念微微低头就看到了宁茴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无奈的说。 “你这不像是让我去处理的意思啊。” 宁茴微微抬起头来,银色的发丝微微遮挡面庞,但是挡不住那眼眸里的春水荡.漾 “没有不让你去处理啊……只是在处理之前,你是不是要稍微的补偿我一点呢?” “我又没有干嘛,为什么要补偿你。” 许念理直气壮,但是很快就变得心虚。 “是吗?你和缘缘什么情况了?” “什么什么情况……” 许念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这也能感觉出来? 该不会是那个小妮子对她姐姐知无不言,连这种事情都说吧? “哼,你心里清楚……” 这样的话好像是虚中带实,许念就不好说什么了,以免露出更多的破绽。 但是这个时候,宁茴出手了,将许念的衣衫的扣子一点点的揭开,露出了少年的胸膛来,她稍微的上移自己的身躯,裙子并无法完全的遮挡这个女子傲人的身材,每一寸的触感都是那么的明显,仿佛带着电流的摩擦能让人瞬间起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对于男人而言,还有更加本能的反应,灼热的,炽热的,火热的。 她的脸庞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里的春光仿佛就是最有效的催化剂,总是能在合适的时候,让人心潮澎湃,让人浮起与之匹配的火热。 她轻声说。 “一路的舟车劳顿,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先放在后面吧,我先帮你放松一下。” 真的是放松吗? 许念很怀疑,她柔软的唇齿覆盖上来了,熟悉的亲吻,却有些不同的味道。 因为这次她十分的主动,甚至都主动的缠绕自己,勾勒自己,像是引蛇出洞一般。 唇齿没有眷恋太久,她开始离开。 却没有完全离开。 而是从自己的唇齿转移到了自己的下巴,自己的脖子,然后一路往下。 连自己的胸口都丝滑的略过,留下了湿润的触感。 再往下,那就是完全的包裹了。 许念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微微低头就能看到对方的银发,铺设下来,覆盖自己整个小腹。 至于脸颊,已经是完全的投入了。 许念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余光看到的阳光耀眼。 可是不如自己的感觉更敏感直接。 的确……是一个好天气。 64 一个女子的面红 人生大多数时候应该都是混沌糜.烂的,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保证自己无时无刻的头脑清醒。 不会因为一些事情而丧失了理智。 而理智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步步向前,为了完成人生的意义,为了得到虚荣,得到满足,得到幸福,得到充实? 那这些感觉应该归类在什么方面呢? 不要误会这个时候许念所想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并非这么快就进入了贤者时间。 只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就像是住进身体里的本能。 可是此时银发少女就匍匐在了桌子上,她的一头银发并非那么安分的落在绝美的背上,也不在她骨感的肩头。 而是在所有可能的地方,上下的翻腾摇曳。 可见的这个少女美好的身躯,白皙的耀眼的肌肤,还有那和臀线完全不符合的细腻的腰肢。 给人的感官强烈的刺激,此时此刻的反差越是明显,就越是激活这个少年血液里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手掌太过用力,还是在最沸腾的时候用力的挥舞而下。 宁茴雪白的臀儿上,却是浮现了明显的红印,但是似乎现在这个银发少女完全的深陷其中。 根本没有多余的反应,感觉不到疼,还是深陷在了更加剧烈的风暴之中。 汗水在她晶莹的肌肤上密布,密密麻麻的,颗颗都仿佛珍珠一样闪耀着,她不自觉的咬住薄唇。 可是好像这样也没用。 一只手艰难的扶着桌子的边缘,但是另外一只手向前,就像是一个深陷泥淖的人,最后的求救。 的确好像应该求救。这样的攻势之下她相信没有人能轻松招架住。 不断的下陷,不断的深入。 不断的摇晃,短暂的,或者漫长的。 高亢的亦或者压抑到了极点的呻.吟全都混杂在了一起,构成了最完美,也是最让人热血喷张的画面。 喘息声,似乎在平息沸腾的血液。 许念的手,像是抚摸一件精美的瓷器那样安抚身下的少女。 已经满是汗水了。 但是胸口剧烈起伏,都趴在了桌子上的女孩子却是努力的转过身来,身上都是一片一片的嫣红,并非是许念的奇怪癖好,而是这个少女就是容易在兴奋的时候出现这样的状态。 她微微喘息着,看着坐在那里的少年。 许念倒不是多么累,可能精神上的疲惫还是有一些。 毕竟和这个少女的‘战争’已经到了愈演愈烈的地步,一次比一次显得更加失控。 开始的几次或许还顾及这个女子的身体状况,受不受得了显得十分温柔。 但是越到后来,许念就感受到了对方的主动,这种主动之外,当然是另外一种信号。 那就是她需要更加强烈的刺激,炽热的爱恋要迎接狂风暴雨的锻炼,似乎这一切才能互相匹配。 “累不累?” 宁茴微微喘息着,还在为许念擦拭胸口的汗珠。 少年的身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无论吃多还是吃少,也不会因此变得更胖一点,亦或者肌肉更明显一点。 她明白这个少年不需要什么身材的点缀了,但是还是由衷的希望看着他吃下自己做的饭菜,然后一点点变胖的过程。 因为自己的改变,都是一个疗程里的药方,是治愈自己心情的良药。 许念微微低头看着她的动作,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风景绝对不是远方的雪山。 而是这个少女在自己的身前微微弯腰,然后翘起臀线的画面。 许念按耐住自己心底似乎有逐渐蔓延起来的火苗。 “瞧不起谁呢,再来一次?” 宁茴好笑的看着许念。 “干嘛,人家是担心你,又不是在笑话你。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宁茴这么说着,然后一边将裙子披上。 一些其他的东西就不穿了,因为已经变得十分糟糕了,失去了原本的模样,穿在身上只会湿漉漉的更加难受。 不过却是没有如往常一样,痴缠着这个少年,不到精疲力尽,不到黑夜到来,不到凌晨破晓不肯罢休了。 “说起来更像是阴阳怪气,是你不行了对吧?” 许念反过来质问对方。 宁茴却笑着说。 “下次会让你知道的。” “下次?” 倒不是许念在疑惑为什么还有下次,而是疑惑对方为什么要特意提到下次,那么这次算什么呢? 宁茴眼神飘向了窗外,“因为估计这几天你会很累啊,还有别的要应付吧,就别在我身上多消耗精力了。” 宁茴说到这里,许念就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因为他觉得这个少女在意有所指的指向别的东西。 比如自己答应了宁缘的某些事情,她真的知道了?还是说只是一种试探。 “今天天气真好啊。”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许念又说出了这句话。 宁茴白了这个少年一眼。 “你反正就嘴硬到底吧,你要留下来吃饭么?” 宁茴问道。 许念摇摇头,慢条斯理的穿上了衣衫。 “回去洗个澡,挺难受的。” “哼哼,现在就洗,也不怕晚点还要洗?” 这句话的暗示就显得更明显了一点,攻击性更强烈了。 许念当然不会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随口就回答。 “那可不,万一身上还有你的味道那就不好了。” “许念你真是!” 又是嬉笑打闹了一会儿,许念还是得离开,不准备留下来吃口饭的少年走到门口,宁茴还是一如既往的送到了门口。 临别之前宁茴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显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过你。” “其实我也有件事情没告诉你。” “什么?”宁茴奇怪的看着许念。 许念叹了口气,“我其实有个儿子……” “我去你的!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宁茴没好气的给了随时随地都能开玩笑的许念一下。 许念耸了耸肩。 “什么正事儿就直接说呗,非得加个这么奇怪的铺垫。” 宁茴忍不住的瞪了许念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算了,你走吧,以后再告诉你。” “真的现在不说?” “哼,不说了,生气了。” “那早点休息。” 许念当然不会费尽心思的去安慰女孩子,也是因为知道这个少女在开玩笑。 他轻松的脚步平稳的离开竹屋。 而站在门口的宁茴眼神却显得有些复杂,接着稍微低下头来,宛如喃喃自语。 “其实想说啊……我早就感觉我们姐妹都会落在你手里了。” 夕阳如血,会慢慢的吞噬整片天空。 天边就会像是燃烧了一样,火蛇吞并白色,却带来了星辰与月光,仿佛那些都是在天火的燃烧之下诞生的。 许念很快的回到了房间,实际上回来的路上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遇见。 只是像往常一样,许念无视了她们,而她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就对这个可有可无的少年视而不见。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念不会跟其他人搞好关系的原因了,也不会寻找所谓的朋友,得到什么红颜知己的安慰。 因为大多数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有事的时候显得需要,而没有事情的时候,或者是你创造不出来任何价值的时候,就将你丢在一边,放置到直到布满蜘蛛网。 本质上没有什么错误,趋利性是谁都存在的,只是许念觉得累,所以不想去维持。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慵懒的白猫正在窗台上摇晃着尾巴。 几天不见,桃夭大人还是肥嘟嘟的,正用她随时随地都显得很瞧不起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鱼干早就吃完了。 许念走过去伸出手来,桃夭大人轻蔑的看了许念一眼。 这个蠢男人不会想要自己去蹭他的手吧?他也配? 但是许念是直接将肥嘟嘟的桃夭大人翻过身来,然后在她抗拒的眼神里揉了揉她的肚子。 桃夭大人气急败坏,就要抱着这个少年的手臂又咬又啃又踹的时候,许念却轻松的将手抽离了。 还感慨了一句。 “你不是虚的,你是真胖啊。” “喵呜!!” 人猫大战很惨烈,许念很无奈房间里猫毛在胡乱的飞舞。 不过少年还是先烧好了热水洗了个澡。 躺在浴桶里的许念享受着片刻难得的宁静,对于自己的生活而言,最近的确显得很忙碌,已经不复当初的平静。 许念也知道,某些选择做出来之后,一切都会像是环环相扣那样,暂时停不下来。 不过还好,这些还不足以让自己焦躁。 而且他的确已经做好准备去处理那些事情了,跟沐晚桐说的那些不是无的放矢。 恶心的人不断的做着恶心的事情,不去改变那些的话,就得一直被恶心下去。 这不是许念喜欢的,就算喜欢躺平,被人踩过……那吐口水就太过分了。 简单的洗完澡的许念换上了衣服,外头已经是星光熠熠。 他看了看自己的床,几天不见有些怀念那些触感。 只是今晚好像的确只能再次告别。 他拉开门走入了星辰里头。 而就在此时此刻。 一位少女卸下了高马尾,长发披肩,呆呆的坐在了镜子的面前。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手握着没用几次的胭脂,不知道怎么下手。 一会儿叹气。 一会儿又红了脸庞,捂住水.润的眼眸。 65 愚昧到底吧! 月明星稀的夜晚,夜风吹拂着树叶摇晃,虽然是一个凋零的季节,不过代表向上生长,向下扎根如此有旺盛生命力的大树还是想要翠绿到下一个春天。 月光会拉长他的身影。 许念的脚步很平稳,即使衣袍被夜风微微掀起,这个萧瑟凋敝的季节,唯一舒服的好像就是气温,凉爽的风拂面,似乎能吹开一整个白天的躁动不安。 他很少这么晚还在外面行走,倒不是怕什么危险,只是没有必要。 主要还是觉得夜长梦多,漫长的夜晚总是不断的拉扯人们的思绪,人就是容易在黑暗的时候,想到很多有的没的东西,与其想那些东西,许念更希望自己能安稳的睡着。 只是这个夜晚,好像就不能如愿了。 自己的确不是一个擅长履行承诺且回应期待的人,但是有些承诺似乎还是需要兑现,倒不是基于难度,而是的确觉得自己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分。 他不管走的快慢,终究还会来到这扇门前。 这个女孩子房间的位置,许念是知道的,毕竟自己这么多年在宗门里头扫的地不是白扫的。 许念没有踌躇停留太久,很快敲响了门。 清净的夜色下,敲门声十分的明显,而也不用担心里头有没有人。 因为许念隔着门就听到了里头那清晰又有些慌乱的脚步声。 “来了……” 有些慌乱的声音,伴随细碎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十分的明显。 许念静静的站在门外,他绝对没有如里头的女孩子那样紧张的心情,可是也不代表在这种事情上有着什么傲慢的情绪。 既然做了某些选择,似乎就要最赤诚真心的对待,许念突然有些讨厌自己的善良了。 但是…… “嘎吱~” 门打开了一条线,月光顺着缝隙就蔓延了进去,然后露出了那张漂亮脸庞的冰山一角。 “你……你来干嘛?” 很明显的明知故问。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方,她的眼睛都在躲闪。 似乎压根不敢跟这个少年对视。 “那我回去了。” 许念肯定不会主动说什么,说实话他真的觉得这种事情就应该藏在了心照不宣的氛围里,但是如果宁缘指望自己把话说破的话,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诶诶诶……等等。” 的确,许念的动作还没有做出来吓唬这个少女一下呢,宁缘就率先的急了起来。 拽住了许念的手臂,然后红着脸,眼神躲闪着说。 “进来再说……” 许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哪儿,后来想到,算了,这个女孩子应该也不至于大胆奔放到这个地步。 进入宁缘的房间,似乎是 宁缘房间的摆设很简单,比起宁茴那种很擅长生活的类型,宁缘的房间称得上十分的简单。 已经不能用简洁来形容了。 不像是宁茴的房间那样,有着花花草草,也有着好看的碗筷杯子器具,时不时的还在桌子上摆放新鲜的水果。 而宁缘的房间呢,就除了放着的功法秘籍之外,衣服在衣柜里,然后除了最基础的桌椅板凳和床铺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镜子算得上看得出这是个女子的房间的唯一象征。 许念显得有些无处落脚的站在了房间里,关键是宁缘也不知道自己该在哪里,搞得好像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一样,坐立难安的十分明显。 许念不禁看了一眼对方。 “你在干嘛,搞得好像做贼一样。” “我……我没干嘛啊,我就是……” 宁缘慌乱的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许念看了宁缘一眼,“好了,先坐下来吧。” “哦……” 左顾右盼,好像能坐的地方真的不多,只有后头这张并不会太柔软的大床。 许念也坐在了床上,就在宁缘的旁边,不过不是太近的地方,至少两个人的肌肤没有接触在一起。 似乎需要一个合适的开场白。 看着旁边宁缘那红着脸根本不敢看自己的紧张模样,许念就知道,这个开场白肯定是要自己来了。 许念随意的平静的说。 “你跟你姐姐说了我可能过来么?” “啊?” 宁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念说的是什么,然后立马否认,“没有啊,我没有说过……” 这种事情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也不可能说吧,怎么可能告诉姐姐呢,何况看起来还是姐姐先开始的…… “那为什么你姐好像知道了我要过来一样。” 许念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说道。 宁缘有些慌张的说,“我不知道啊……我就见了姐姐一面,什么都没有说呢……” 许念看了一眼此时显得慌张的少女,于是乎就明白了为什么。 “你这么心虚的样子,是个猪都能看出来有猫腻了,何况你姐这么聪明,想个大概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那怎么办……” 宁缘似乎是有些率先乱了。 许念好笑的看着宁缘,“什么怎么办,要不然我现在走,让你不为难?” “那怎么行呢……” 这句话说的,细若蚊吟。 代表了少女此时真实的想法。 许念笑了笑,“那就不要想那么多,我说过了,你考虑清楚就好,机会总是在你手里的,选择也在你手里。” “我……” 宁缘躲闪的看了一眼许念,然后低下头,似乎是在做最后的选择,亦或者是什么暴风来临之前,最后的心理建设。 她深呼吸一口气,最终抬起头来。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 许念微微仰起头来,月光正试图顽强的穿过窗户纸,给房间里的两个年轻人带来光辉。 只不过可能这个时候他们并不需要罢了。 许念平静的说,“外头的世界,有很多优秀的男人,或许比我强大,或许比我好看。” 宁缘摇摇头,“哪怕真是如此,他们也不是你,也没有办法将那些故事重新再来一遍不是吗……” 没有心力了,也不想再去经历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真心的觉得,这样就足够了,更多的东西都是累赘,不过是为你空虚的心加上根本不适合的负担而已。 更何况,有些人的出现和存在就是那样,让你不会再对其他的繁花似锦,对其他的镜花水月再抱有其他的期待,不适合的期待,没必要的期待。 “而且你要清楚的是,我不是一个多么负责的人,有的时候你把自认为最重要的东西给了我,我却给不了你确定的承诺……” “姐姐还有洛汐……也是这样么?” 许念顿了顿,然后点点头。 宁缘点点头。 “那我就没有什么可以例外的资格了对吧。” 这次许念却摇摇头否定了对方。 “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追求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不要因为别人就委曲求全自己,觉得自己好像不配,这样只会让你在未来后悔。” 这的确不是许念的什么手段,而是真心实意的真心话。 他由衷的这么觉得,不会告诉别人配不配什么的,这些女孩子的选择其实他都尊重,如果不是所想的那样,或许会有些可惜,但是他并不愿意勉强。 而面对许念这样的说辞,宁缘感觉到的不是对方似乎在婉拒的沮丧,而是由衷的感到心里暖烘烘的,对方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 他并不急切的需要得到什么,反而是在关心自己害怕失去什么。 可是能有什么害怕失去的呢?有些东西就是要在合适的时候交出去,交给值得的人,哪怕结局不尽人意,至少这一刻都值得,未来不会多么后悔。 没有错误与正确,只有现在你自己的心意要不要去成全。 她想要成全。 于是那暖烘烘的触感,冲破了最后的羞涩紧张。 少女勇敢的站起身来,站在了许念的面前,她低头看着许念,即使现在还有些可见的紧张,但是勇敢和这一刻的冲动,已经是超过了所有。 “我不想坚持了,我想……不,我确定,我喜欢你。不下于姐姐一样的喜欢你。” 她这么说道,脸颊都涨红了,为了显得自己意志力坚决,眼睛还瞪的大大的。 许念却觉得这是这个女孩子最可爱的时候了。 于是他不打算让她难堪下去了,现在的夜色似乎刚刚正好了。 于是他伸手,拉住了宁缘的手腕,将这个女孩子稍微用力的往怀里一拉,宁缘就像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木偶,直接被许念拉入了怀中。 轻微的碰撞,少女其实很柔软的身躯和自己的胸膛贴合在一起。 许念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端起了这个少女的下巴,她的下巴比宁茴少一些圆.润,却多了其他的风味,是不同的风格。 她的唇显得更薄一些,可是……柔软的滋味一点都不少。 迅速纠缠着的唇齿。 少女瞪大的眼眸缓缓的闭上,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 她感受着对方的侵犯,感受着对方如何引领自己迅速的进入状态,也像是认命,或许更像是得到满足那样。 伸出了双臂,搂住了许念的脖子。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来辅佐了,气氛已经刚刚正好。 正好自己将一切都交付给这个少年,不会回头,不必要回头,她要不断的沉溺下去。 融化在他的怀抱里。 哪怕看起来对一个女子而言是愚昧。 那她也准备愚昧到底了。 66 妹妹怎么会服姐姐呢 月色如水,沉在了深不见底的黑夜。 而点着微微火烛的房间里,此时却是如火如荼着。 许念的确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如果这个少女不反悔的话,他会给她想要的东西的。 并不能傲慢的说是自己的恩赐,怎么说呢,算是一种成全。 看着这个匍匐在了自己身下的少女,她显然已经在之前的跌宕起伏之中失去了大部分的力气,汗水密布了她的后背,乌黑靓丽的长发就像是散乱的枝丫一样,胡乱的披散着。 这画面美不胜收,让人热血喷张。 虽然许念的评价是这个少女的胸线的确不如她的姐姐那样伟岸丰满,但是她也有着她得天独厚的优势。 那双修长的美腿以及整个略显纤瘦的身形,其实手感相当不错。 虽然骨感会显得明显一些,但是正好是适合抱在怀中狠狠蹂.躏的体格,似乎用这个词汇有些过激了。 但是的确事实就是如此,而且出奇意料的,对方似乎很适应,甚至是享受这样的对待。 许念之前都没有发现,这个少女还有这样的趋向。 宁缘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稍微皱了皱眉之外,接下来的表现可以说的上是热情似火。 比起宁茴 凭借着良好的体质和境界,根本就不需要许念温柔的对待,反而是希望许念如狂风暴雨一般的到来。 不过这样的方式显然也有相当明显的负面作用,那就是到现在,这个少女已经是没有了力气,连腰肢都无法挺起来,只能是趴在了床上,让自己的枕头垫在小腹之下,然后双手在背后被许念牢牢的按在背上。 这样的姿势有些变扭,但是宁缘感受到的却是肢体为难的疼痛之外的爽快,是一种奇怪的感触,她以前没有感受到,现在似乎才发觉自己不仅仅是能接受,甚至还挺喜欢被这样对待来着。 可是身后少年的动作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宁缘才知道自己姐姐平日里承受的都是什么强度的对抗了。 根本说不上对抗……是自己单方面的被碾压罢了。 丢盔弃甲的人是自己。 忍不住眼泛热泪的人是自己。 而浮浮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低声呐喊什么的人也是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切的动作停歇他缓缓的压在自己的背上的时候,宁缘似乎终于感觉到自己总算能歇口气了。 这一切对她而言,是绝对全新的体验。 好像象征着自己从一个少女向女人蜕变的过程。 她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能是微微的眯着水.润的眼眸,略显急促的喘息着。 背后的手终于松开,可是她也没有推开此时压在自己背上的少年,她享受着这一刻的充实与满足。 从未想过,原来这种事情,会有这么充实完美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经历了一个美妙的春天,看到了所有的春暖花开。哪怕身上是汗如雨下,但是却忍不住沉溺在这样黏糊糊的感觉里,深陷进去,不可自拔。 而此时此刻压在宁缘背上的许念正用自己的手掌抚摸着这个少女修长完美的大腿。 那触感丝滑的不敢想象,尤其是在自己辛苦的‘开发’之后,才品味到这双腿可以拥有的无限可能性。 比如如何高高的扛过肩头,又比如能夸张的分开成什么形状。 这些都是妙不可言的体验,而现在看起来像是轻微安抚的方式,让宁缘十分的享受,尽管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稍微的瑟缩。 但是她并不想许念就这么离开自己的身体。 许念也的确没有这么做,发丝覆盖了她的侧脸,许念轻轻的分开这发丝,看着她略显失神的眼眸。 “现在后悔了么?” 后悔似乎也没用了,该失去的都失去了。 已经彻底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宁缘稍微的回过神来。 然后摇摇头。 “没有后悔……” “那就是很享受咯。” 许念也不忘记在这样的情况下,逗弄一下这个嘴硬的少女。 宁缘的脸颊还是红扑扑的,这个情况下,一些感觉没有那么快的褪去,至少对于她而言,这些感觉似乎还要久久的回味一下。 毕竟人生中的 “你才享受……呜呜~不要~” 才嘴硬了两下,就被许念的手掌紧紧抓住了挺翘的臀.儿,刚刚不久之前才被狠狠的撞击过,现在理所当然敏感的可怕。 一被接触,就想起了刚才的一切,宁缘倒不是真的不想,实际上刚才沉浸其中可以说是极为享受,毕竟许念也算是相当有经验了,当然知道怎么让这个少女 只是现在的宁缘的确是没有什么力气去承受了。 还以为许念并没有满足,打算继续对自己下手,她担心自己明天都起不了床了。 可是许念暂时没有继续下去,只是笑着说。 “让你什么时候都嘴硬。” “才没有呢……” 宁缘小声的嘟囔着,显然已经是没有了什么气势,现在被驯服的像是乖巧的绵羊,声音都显得弱势了很多。 许念的笑容收敛起来,似乎这个男人现在也感觉到了疲惫,这一天的确算是充实,甚至是充实的有点过分了。 现在只想低下头,靠在这个少女的身边,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对于他而言,现在应该是感到空虚的时刻,即使身体上感受到的都是充实和满足,但是并不妨碍精神的懈怠。 而感觉到少年的动作,宁缘没有挣扎,只是想了想轻声说。 “你对姐姐也是这样么……” 许念懒得睁开眼睛,只是闭着眼睛说。 “你不是天天偷看么,你自己不知道?” 宁缘瞬间又红透了脸庞,“哪有天天看了……你、你不要胡说……只是我想问……” 犹豫了好久,宁缘细若蚊吟的说,“我和姐姐……哪个更舒服?” 好家伙,这也可以内卷起来吗? 许念不太理解这些女孩子的好胜心是各个角度都能延伸的。 谁让自己是一个诚实的人,于是他说出了实话。 “和你姐姐切磋的次数太多了,配合度更好。你是 听到这话宁缘那股劲就上来了。 直接是涌起了力量翻过身来,将许念压在了身下,然后反过来骑在了许念的身上,居高临下的说。 “那再来一次!我不服!” 67 隐约雷鸣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这一天的凌晨并不是多么漂亮,反而就像是没有夕阳的傍晚,有些死气沉沉的压抑味道。 蜻蜓飞低了,鸟叫声也显得低落。 许念正靠在床头,而此时在自己的腰间,睡着了一个黑发如瀑的少女,她沉沉的睡眠。 侧脸靠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舒服的睡着,完美的侧颜,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和宁茴十分相似,但是气质却是大相径庭。 她就算睡着了,也能品尝到那微微的骄傲。 不肯落于人下的傲然。 而晶莹剔透的肩头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被子盖的不是很完全,但是修仙之人也不必担心是不是会风寒感冒。 许念早就醒来了,其实宁缘也没有睡多久,两个人聊天到了很晚,当然身体的交流也同样很晚。 至少现在床铺上没有顾及的上的凌乱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现在的许念在听着外头隐约的雷声,等待一场暴雨的来临。 像是酝酿了许久,终于憋不住这沉闷。 “轰隆隆!” 窗外,陡然的惊雷落下,随着雷声的降临,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也就悄然的落下。 打着屋顶瓦片的声响,打着树叶的声响十分的悦耳。 这大概就是属于秋天的雨。 而随着 然后她下意识的往许念的怀里缩了缩,接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惊叫了一声抬起头。 然后错愕的看着许念。 一时之间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或许是习惯了一个人睡觉,她的眼神还显得有些迷茫迟疑。 许念低头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眸,平静的说。 “还很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下雨估计宗门也没有事情。” 宁缘后知后觉了什么,这个清冷却俏丽的女孩摇摇头,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来了光洁的双臂,有些缓慢,但是还是勇敢的环绕了许念的腰间。 她轻声说。 “没……我是看到你才反应过来你在……我还以为你不在我这里了。” “那我应该在哪里?” 许念好笑的问道。 蹭着少年腰间的少女摇摇头,柔软的脸颊蹭着自己的肌肤,不得不说其他的任何东西都难有可以代替的触感。 “不知道呢……但是以前都没有过,就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她轻声说着,这样的语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什么。 此时下雨的声音很大,一点点的敲击,宛如无数柄长剑落地。 “慢慢习惯吧。” 许念这么随意的说道。 但是有些话对他来说是随意,但是对于听到的女孩而言,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宁缘抬起头,眼神里显然藏着一些惊喜。 “可以慢慢习惯吗?” 许念似乎不太理解的看着对方,“为什么不可以?”有人阻止她么?还是有人在阻止自己。 宁缘摇摇头,却掩饰不了嘴角的笑意。 “没……我就是挺开心的。” 她这么轻声说着,或许这个少女还不像是宁茴那样,可以迅速的适应一个女子对待喜欢的男子应该怎么让他束手无策,层层的退让。 什么无底线的撒娇,脸都不要的痴缠,对宁缘而言难度更高。 “不聪明的样子。” 许念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不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掌却是落在了对方柔顺的发丝上,更像是一种宠溺宠物的行为。 许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起了这个形容,大概是像极了自己抚摸桃夭的时候吧,桃夭也难有这么温顺的时候。 雨下个不停,看起来这是一场缠绵的春雨了,雷声震震。 此时的宁缘当然还不知道女孩子可以利用这个时候假装自己害怕打雷。 这些小心机她还不是很成熟,只是睡不着了,在许念的目光下,有些羞涩的起身穿衣服。 许念当然也穿好了衣服,然后看着宁缘显得有些笨拙的梳头发。 许念奇怪的问。 “这么大人了,还不会梳头发?” 宁缘有些脸红的说。 “倒不是不会,只是我觉得太麻烦了……” 比起宁茴,这个少女多的是直接赤诚,少的就是耐心了。 许念走到了对方的身后,主动的接过了对方手中的梳子。 宁缘只是稍微的迟疑了一下,然后顺从的双手垂落静静的坐在镜子前。 许念一手拿着梳子,同时伸手穿过了女孩柔顺的黑发,他一边平静的动作一边低声说。 “也别指望我做的多好,可能还不如你呢。” 宁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少年,她悄悄的脸红,却是小声的说。 “这样反而我才开心呢……要是你显得很娴熟的话,我才会有一些不舒服……” 正常的吃醋行为,许念倒是没有嘲笑对方的意思。 而是带上了一丝难得的,纯粹的笑容。 他的技巧的确不算多么娴熟,仅有的几次经验也是帮助沈欲,毕竟那个女人欲望强烈但是人又不怎么勤快,宁茴不需要自己的帮忙,她自己处理的更好,至于洛汐……那个女人就压根不想让她的头发变得凌乱。 许念帮对方梳好了长发,倒不是多么的精美漂亮,只能说是寻常,也没有让这个少女变成一如既往的高马尾。 而是让些许的发丝在额头前自然的垂落。 宁缘小声的嘟囔,“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太好修炼啊?” 许念随意的说,“修炼什么,这么大的雨你还想出去跟谁打架?不喜欢的话你就自己来。” 他放下了梳子。 宁缘站起身来,看着少年到了窗口的位置静静的看着雨水如何夸张的瓢泼,如何洗礼整个人间。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许念想了想说,“得等到雨小一点吧。” 他不喜欢淋雨,也不太愿意在宁缘面前使用白玉京,倒不是对这个女孩子有什么戒心,而是不想平白无故的增加别人对自己的期待和好奇。 这样会显得很麻烦,毕竟自己总是显得有心无力,要是真的有力了,或许就要背负上什么自己并不想承担的责任。 宁缘突然有些喜欢这场雨了。 她站在了少年的身边,由衷的感慨。 “好希望它能下个三天三夜啊。” 许念好笑的看了宁缘一眼,似乎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但是还是无法摆脱内心羞涩的女孩偏过头去,红了耳根。 只是这样暧昧的画面没有持续太久,在窗口的许念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靠近。 她隔着窗子举着伞停了下来,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伞。 她看着许念,显得有些嫌弃厌恶的说。 “小姐请你过去,让我过来送伞。” 68 怪吓人的 许念倒是没有想到,沐晚桐会‘贴心’到这个份上。 当然,宁缘也不会想到,但是那个女孩子显然很不开心,似乎是剥夺了属于她的时间。 不过许念还是离开了,倒不是更加偏向沐晚桐,而是的确有些事情需要商量。 这算得上许念最近为数不多的正事儿。 踏着湿润的泥土前行,撑着伞的许念看着走在前头的小丫鬟言言。 “你几岁了?” 许念冷不丁的问道。、 言言愣了愣,然后转过头来,十分警惕的看着许念。 “变.态,你问这个干嘛?关你什么事情。” 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似乎也没有办法,这个小姑娘就是人小鬼大的类型,或许是因为身世的经历,对周围的一切,除了沐晚桐之外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 尤其是对男人,男人之中尤其是对自己。 充满了戒备心,就好像自己已经是最坏的那个典范,没有任何的意外可以避免。 许念任由些许的雨水落在自己肩头,感受湿润,秋雨的薄凉。 “这么害怕干什么,就随便问问,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谁知道呢,男人反正都不可信。” 言言还是显得十分的强硬,有着和这个娇小身躯不符合的气质。 许念好笑的说,“你年纪轻轻,见过几个男人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你没有听说过窥一斑而知全豹这句话吗?” “我还听过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句话呢。这种古话就是正着反着都有话说,你难道还信这个?” 听到少年略显嘲笑的语气。 言言脸色有些涨红,不服气的说,“你拽什么……我当然知道这些那些的,但是我就是不信,拿我怎么样?” 许念点点头,“的确不能怎么样,希望你一辈子不信吧。” “要你管!” 小姑娘显然气的不轻,她其实也没有说出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也没有告诉许念那个问题的答案。 许念其实也不是多么想知道,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时的某个时候会显得格外的好奇,过了就好了。 如很多的事情一样,过去了那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到了沐晚桐的房间门口,房间的门是打开的。 戴着白狐面具的女子就在门内,桃红色的长发还是一如既往整齐的盘起,落在了肩头和胸前。 言言这个时候自然是离开了这边,相当懂事乖巧的留给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其实她还是挺好奇的,两个人共处一室到底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不过想到就会很害羞,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沐晚桐的魅力吧?不,压根就不存在这样的男人,如果有的话,他都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许念进入房间,门关上了。 这个时候沐晚桐也能摘下自己的面具了。 许念看着对方的动作,看着对方逐渐将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展现出来。 “你还在担心你的脸被人看到?” 沐晚桐笑了笑,这微微一笑的魅力也是杀伤力十足。 “还好吧,以前是觉得我的脸容易给我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好像成为了习惯。” 许念想了想说,“有的时候,对于未知的好奇反而更加浓烈,说不定你一开始就露出这张脸,反而会让人自惭形愧,望而却步呢。” 沐晚桐眨了眨眼睛看着许念,“你这是在夸我么?” 许念平静的回答,“我这是在说实话。” 沐晚桐的笑容就显得更加甜美一些,“有点像是哄我,不确定,再看看。” 许念好笑的看着对方,“倒也不至于,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诚实守信。” 这四个字好像哪个都跟许念没有关系。 “那还是算了,虽然我对你有着盲目的信任,但是好像这句话也不是太能相信。” “伤心了。” 许念说着没有营养也没有诚意的对白。 沐晚桐笑着问,“那么你呢,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许念懒得掩饰了,可能也是突然觉得,掩饰也是挺疲惫的事情。 “觉得挺好看的。” “那张面具是你自己做的?” “捡的的吧。啊?什么面具。” “这个时候否认的话,就显得太把我当傻子了呢。” 沐晚桐小声的埋怨着,许念耸了耸肩。 这个成熟大方,又不失婉约端庄的女子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说。 “好吧,说正事儿,之前的事情,你是打算怎么处理?” 许念一开始就知道如果有正事的话,一定会是这一件。 “很简单吧,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然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许念的方案的确简单到可怕,想的也很透彻。 有的时候一力降十会,就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你跟这些每天生活在阴暗里,苦思冥想都是阴谋诡计的人去折腾什么细致的计划,纯属是自己找罪受。 不如就用最简单的方式。 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些人就会像是上钩的鱼儿,疯狂的朝你涌来,被勾的不要不要的。 沐晚桐看向许念。 “你真的有这个自信么?” 但是这个方案的问题也很简单,势单力薄的许念,真的有能力解决这个十分完善也历史悠久的组织么?甚至他对这个组织还不算太了解,但是对方已经是判断出来自己的身份了。 从情报来说,似乎已经是一边倒。 “你说的也是,要不算了吧。” 许念微微仰起头来,显得漫不经心,说起放弃也十分的坦然,丝毫没有在沐晚桐面前要表现什么的大男子气概。 沐晚桐噗嗤一笑。 “你也不像是会这么轻易放弃的类型,就不要对我说这种话了,我本来就不是很聪明。” 如果这个女人不聪明的话,许念很难想象聪明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了。 反正不会是宁缘……还有沈欲那种样子。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到沈欲呢? 许念将头转过去,看向了半掩的窗边。 沈欲就站在那里,简直就像是什么闹鬼的场景一样,这个女人一声不吭,举着油纸伞,站在那里,眼神冷酷的看着两人。 许念没好气的说。 “宗主,你是打算吓死人吗?” 沈欲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看你们聊的挺开心的,想看看你们在聊什么。” “沈宗主都听到了?” 沐晚桐好奇的问道。 沈欲摇摇头,“刚来而已。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聊。” “要不……沈宗主还是进来吧,外头雨大。” 沈欲再次摇摇头,“没事,反正又不会感染风寒。” 许念难为的看向沈欲。 “主要是我怕,怪吓人的。” “……” 69 我不会怎么样的~ 对于沈欲而言,拿沐晚桐这个女子是没有太多办法的。 毕竟对方实力高强,来去自由。 好像谁都要给这个女子几分薄面,何况沐晚桐又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类型,相反,这个女子十分的会做人。 起码就明白,来到欢喜宗每次都给沈欲带来一些无法抗拒,或者说是不太想抗拒的东西。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本来这个女人好不容易离开了宗门,给了沈欲一段时间的轻松日子,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束缚,更不用担心那个少年被对方用强硬的手段带走。 而现在,她又出现了,简直就像是冤魂缠身一样。 沈欲就搞不懂了,这个女人是没有家还是怎么的,非要往这里来,许念也是的,难道就不知道告诉对方不要过来了? 但是事已至此,沈欲似乎就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看着两个人待在房间里说话,沈欲就挺难熬的,至少是有些看不下去。 于是乎就像是个幽灵一样的出没在了两个人身边的窗口。 其实许念发现她的时候,她才刚来不久。 毕竟要躲过这两个人的气息感知,那也是相当困难的。 “沈宗主要不先进来……?” 沐晚桐再次邀请对方,这次沈欲就显得不那么客气了。 “既然沐姑娘不介意的话,那我就打扰了。” 沈欲倒不至于从窗户口翻进来,即使看起来那样更简便,但是显然有损形象,何况是在另外一个绝美的女子面前,就显得更不能落于下风了。 款款的从门口走进来之后,沈欲看了看场面的位置,然后选择坐在了许念的身边。 这股不动声色但是自然而然的劲头好像显得十分正常,但是沐晚桐看了她一眼,沈欲显得十分的镇定寻常。 许念倒是想要稍微的挪动位置,让两个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一些。 但是沈欲却直接在桌子下,按住了许念的大腿,似乎在威胁这个少年。 许念只能心里叹口气,然后坐在了原地。 “沐姑娘和我们宗门的弟子似乎有很多话说,我没有打扰吧?” 沈欲说着明知故问的话语。 沐晚桐就陪着沈欲虚与委蛇。 “放心吧,沈宗主没有打扰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要说,只不过是无聊的闲聊。” 沐晚桐当然知道许念并不想太多的事情被她们知道,这也算是保护这个少年的秘密之一。 其实沈欲对于他们聊的东西是什么也不是太关心,在意的是这两个人到底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是么……沐姑娘倒是挺有闲心的,大忙人在这里聊天真的好么?” 沐晚桐笑了笑,丝毫不介意的说。 “没关系,人总要分清楚工作和生活吧,偶尔休息也是必要的,比如沈宗主就不要太劳累了。” 沈欲微笑了一下。 “多谢沐姑娘关心了,不过在其位谋其职,不是我想就能如何的。” 两个人就这么明枪暗箭的闲聊了许久,许念都要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是看到沈欲站起身来。 “好了,那就不多打扰了,沐姑娘就放心的在欢喜宗暂且住下吧,毕竟沐姑娘是我们宗门永远的朋友。” 说着十分礼貌客气的话语。 沐晚桐似乎也是站起身来,笑脸相送。 “多谢沈宗主了。” 许念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局外人来着,但是没有想到,在沈欲起身准备离开之际,却看向了自己。 “你还不打算走?” 许念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沈欲,然后又看了一眼沐晚桐。 最终少年选择缓缓起身。 “那告辞了沐姑娘。” 沐晚桐也知道对方的确会走,因为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要聊的东西了。 只是有些可惜啊,自己还准备做饭吃来着。 看来暂时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个沈宗主……还真是占有欲强烈。 “好,那就不送了,两位慢走。” 没有送两人出门,因为的确没有这个必要,外头的大雨还在倾盆似的落下。 两个人各自举着一把伞。 沈欲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看着伞的边缘,雨水的滑落。 在远方,雨水敲打叶片,溅起一圈一圈的水花。 “你倒是回来就没有闲着。” 许念也看着差不多的方向,不过和这个女人不同,他的眼里,是那雨水造就的微微氤氲的雾气,一滴滴雨水如何串联成线,从自己眼前滑落下来的场面。 “还好吧,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纯粹闲逛。” 沈欲嗤笑了一声,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话语,“是么,那你昨晚在哪里呢。” “在睡觉。” “骗鬼呢,我让人去房间找你,你压根不在房间。” 面对沈欲的质问。 许念显得十分坦然的说,“我说我在睡觉,又没有说我在哪里睡觉。” “……那你在哪里,宁茴那里?” “你猜。” “……我猜是吧,呵呵。” 沈欲当时那个劲头立马就上来了。 “你给我过来吧!” 沈欲立马拉住了许念的胳膊,然后强制性的带着这个少年就往她既定的方向走去。 因为下着大雨,所以在外头行走的弟子几乎是没有,也就没有人看到这样的景象。 怒气冲冲,不,应该说是杀气十足的沈欲拉着显得十分无辜的少年就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门打开,肩头被沾染了不少雨水的少年直接就被推了进去。 接着沈欲走了进来。 “砰!” 仿佛是代表了最后的希望之光,就被沈欲无情的关在了门外。 在房间内的许念就看着沈欲此时脸色十分不善的看着自己,仿佛是看到了猎物的猎人,现在正想着怎样折磨自己的猎物,或者说是驯服自己的宠物。 许念当然没有这种自觉。 在他看来,他是属于全世界的,怎么可能成为某一个人驯服的野兽呢。 这是不负责不合理且十分浪费的行为。 “昨晚在哪里鬼混?”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许念。 许念理所当然的稍微退后,似乎是避其锋芒。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怕什么,说吧,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么说着的沈欲,在距离很近的地方,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然后抓住了少年的衣领,接着全身用力,就将许念轻而易举的推到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许念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欲。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还能感受到对方窈窕曲线的弹性与魅力。 沈欲想了想微笑着说。 “我说,你看我把你怎么样。” 70 雷与鼓声 许念能拿沈欲怎么样呢? 抱起来,举高高,转圈圈,然后摔在地上,摔得这个女人面目全非? 人家可是欢喜宗的宗主呢,自己不过是欢喜宗的一个负责扫地的男弟子罢了。 哪有这种资格呢? 许念就躺在床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眼眸。 “宗主,你稍微有点癫狂了,希望你自重。” 嗯……许念一直在劝许多女子自重,但是好像自己的话语就会让她们产生天生的逆反心理。 自己越是这么说呢,她们就越是疯狂,好像嘴硬的人是自己一样。 沈欲并不生气,只是现在的表情也不是多么让人放心就是了,笑起来的面目,带着些许的面红,眼神里的神色无比的熟悉。 那般的诱人又妖媚,透露出来的占有欲让人倍感压力。 仿佛你如果能后退的话,就会在她的面前无限后退,压根没有与之对垒的勇气。 不过许念好像是习惯了。 哪怕此时她看着自己说,“癫狂吗?我就是靠着这样的劲才坚持到了今天,如果就算是癫狂的话,我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好。你不喜欢吗?” 许念很难为的看着沈欲。 “我觉得宗主你应该问:你不害怕吧?” 显然这句话更合适。 沈欲微笑着看着这个少年其实很俊朗的面孔,手掌触摸着对方的脸颊。 似乎轻轻柔柔的,如同温柔的抚摸。 但是这个女人的表情就像是酝酿着什么风暴的阴云,藏在云层里的,你看不见却能听到的隐隐约约的雷鸣声。 “你不会害怕的,你是谁?你可是许念啊……身边这么多优秀的女子,随便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死,你又怎么会怕我呢?” 虽然话好像是这么说,但是现在被压在了身下的人的确是自己,这一点应该没错吧? 许念看着她,看着她的手掌终于是离开了自己的脸颊,短暂的在自己的脖子上停留。 修仙之人应该对自己的脖子相当的重视,但是许念似乎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只是任由对方将手掌放在自己脖子上,好像轻轻的一握,就能将许念的脖子给拧断。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也没像是许念更熟悉的那样,唇齿覆盖上来,让许念瞬间鲜血直流。 而是轻而易举的离开了少年的脖颈,然后落在了许念的胸口位置。 将这个少年的衣衫解开,她微微低头,就看到了许念胸口上些许的痕迹,痕迹不是很明显,但是却能看得清楚,至少,这不是什么寻常的痕迹。 起码不是被蚊虫叮咬。 更像是一个女子动情之时,留下来的吻痕。 似乎是看到了预料之中的画面,沈欲似笑非笑,但是又没有那么开怀。 “这是什么呢?” 许念当然也知道这里有痕迹,只不过他懒得去用玉气抚平,一直是这样,身上的什么痕迹,他都只会让其自然的消散,并不喜欢去过多干预。 可能都是生活想要你留存下来的,何必去改变呢,又不影响什么。 只是看来,现在似乎还是影响了一些东西。 许念平静的回答,“小孩子不懂事,随便弄的。” “哪个小孩子,姓宁的小孩子?” 沈欲更清楚许念的言外之意,在她看来,宁缘当然是小孩子,宁茴就不算是这个分类里头。 谁都看得出来,比起成熟的程度,宁茴不管是面相还是性格,都更加成熟可靠。 许念没有回答对方这个问题,因为自己没有将隐私告知对方的必要。 但是沈欲显然并不是太关心这个问题,她的手指轻轻缠绕对方的胸口,为什么是缠绕,因为手法特别,不像是稚嫩的少女,轻轻的触摸就已经面红耳赤。 她不需要这么羞涩,反而她想要这个少年变得羞涩。 手指的触摸,有轻有重,可以瞬间将这个少年的情绪撩拨起来。 许念微微眯着眼睛注视对方,自己的身体抗造是不错,只是精神上会多少有些懈怠疲倦。 “宗主……大白天的就这样,你不用休息的?” 沈欲微微低头,长发如瀑布一般,覆盖在了许念的胸口,轻轻的挪动,就好像沙子滚动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沈欲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因为现在正忙着在许念的胸口留下湿润的痕迹。 仿佛是一条漫长的路途。 留下属于她的味道。 这触感的确非同一般,她不像是一个稚嫩青涩的少女那样,就算这么做,也只是麻木的拖拽。 相反,她会不断的勾动舌尖,拖拽的同时,在最细微之处,留下她充满心机的小细节,从这一点来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天赋的卓越,得天独厚。 一点点的勾勒下来,将这个从来没有什么反抗意图的少年的裤子这么拽下来了。 许念并不想那么完全投入的享受其中。 他更想看看窗外不断落下的雨水,这一场瓢泼大雨,仿佛是一场彻底的释放,释放天空的阴霾,解锁这郁闷的空气。 可是没有过多久,阴影就覆盖了下来。 不是天黑了,是自己的眼前陡然出现了障碍。 很奇怪的事情是,明明这事物这么白皙,这么肥美,这么圆.润饱.满但是为什么会给人落下阴影。 好像瞬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呢。 许念皱了皱眉头。 稍微的偏过视线,就看到了姿势已经悄然变换的女子正回头看着自己。 她的脸上带着宛如酒醉一般的酡红,眼神里弥漫着欲望的光彩,显得十分勾人。 “可没有男人能享受到我的服务,你不应该更为我卖力一些吗?”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刷过牙了,不想再刷一次。” 沈欲并不在乎对方一天刷多少次牙,她在乎的事情是,别人有的自己怎么可能没有?除非是自己不想要,否则就应该有自己的一份。 “你不刷也可以,没有人逼你。” “你现在不是在逼我?” 许念很难理解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还不是在逼自己吗? 都对着自己了! 虽然见过了很多次,但是不得不说,每一次看到还是会让人血脉喷张,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方式? 还是说,越是变扭的姿势,越是能激发人心底潜藏的欲望。 只是当沈欲再次低头下去,不回答许念的话语的时候。 外头雷声再次轰隆起来。 这是雷声吗? 不,这是战争打响之前的鼓声。 71 谢谢你~ 雷声大雨点小,似乎是生活常态。 但是其实更常见的画面是电闪雷鸣的天气,往往伴随狂风暴雨。 而名场面再次出现了。 许念正在漱口,其实沈欲的小平台已经是湿润一片了,池塘也是水涨船高,几乎要从岸边弥漫出来。 但是莫名的,看到这样的雨点敲击水面的画面,他感觉到很安心。 轻微的节奏,什么也不代表,雨水落入池塘,什么也不能比喻,就这样单纯的画面,却仿佛让人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状态。 许念想到,自己或许一开始就是期待这样简单的生活,没有太多的欲望和野心,也不期待什么刺激和新鲜。 就像这大自然的一切那样,简单而纯粹。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洞,刚刚愈合不久,显然是被某个女子品尝享用过了,其实这也正常。 毕竟沈欲克制得了一次两次,这种因为体质而深入骨髓的习惯,也是难以彻底根除的。 正在许念发呆的时候,身后一缕香风袭来,温热的身躯很自然的靠近了自己。 她不会多么矜持婉转,所以就用她伟岸的,挺拔的,触及却十分软绵绵的山峦顶住了许念的后背。 “在想什么?” 她轻声的问着,语气并不沉溺旖旎。 她也不是这样的性格,声调稍微有些低,却显得有些虚无缥缈,好像在告诉许念,随时可以将之前的一切,当成是一场并没有意义的梦境。 许念似乎已经无视了背后的美妙触感。 他平静的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如何倾盆而下。 “没什么,就是简单的发呆而已。” 不是任何事情都要有意义的,否则人生将会多么疲惫啊。 这是许念的人生格言之一,所谓的人生格言就是什么时候拿出来觉得有逼格什么时候就拿出来的东西。 “想那些烦躁的破事?” 沈欲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又不知道一些什么。 许念没有回答,沈欲则是自顾自的伸出了光洁的双臂,缠绕在许念的脖子和肩膀上,然后语气平静的说。 “其实我已经差不多想通了,有些道理我一开始并不想承认。” “比如?” 许念其实没有多么想要交流的欲望,只是他知道,有些话不说完,当事人可能会相当难受,总是会忍不住说出来的,不如现在就说出来,大家都少一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 都几把哥们儿了,搞那些似乎实在是没有意义。 沈欲轻笑一声,这个时候的笑声就显得不像是嗤笑别人了,而是自我的嘲讽。 “比如的确没有办法强行留下一个人,属于远方的,终究会属于远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估计也没有人不会理解,从始至终好像显得勉强的人只有我啊。” 沈欲是突然的良心发现?还是发现有些事情无法挽回,所以说出的体面言辞。 许念并不想去揣测这些了。 他只是平静的说。 “没有的事,宗主想多了。” 沈欲微微仰起头来,看着少年的侧脸。 他看着远方的样子,真的特别好看,明明不是那么入迷,但是旁观者就是会觉得这个少年永远不属于你,不应该永远留存在你的身边,而属于远方。 他有他的漫天星辰,他有他的大海与远乡。 “我想不想多你应该清楚。开始我的确因为私心,或许是莫名的……我喜欢你的味道,你的血液,所以自私泛滥,想要将你永远留在身边,最好谁都不要属于。” “后来啊,沐姑娘出现,我就知道你应该是有故事的人,在龙头城救下我的,也只有你了,我的直觉并没有出错。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呢?我或许想要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这一切,依旧用以前的态度对待你,这样你的默许就会让我认为,你也想如此。其实很勉强吧?不过现在都没有关系了,梦境总是会清醒过来,你躺平的也差不太多了,随时可以远走高飞。” 沈欲的确不再勉强什么。 即使她看着他的脸庞时候的眼神,还是显得有些伤感,但是无所谓了,仅有的一些情绪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如果以后再也不见面,她会承受,也会理解。 当然,还会遗憾,无可奈何。 她侧过脸,亲吻了一下许念的脸颊。 动作很平和,不能说的上温柔和痴缠,她实在是不擅长。 许念心平气和,一滴雨水落入池塘,掀起了一圈涟漪,但是很快的又被更加密集的雨点,更加密集的坠落所代替。 如一夜之间,所有的星辰寥落,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他平静的说。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除了对待我的事情之外,你是个好宗主。” “是啊,我对你一直不好呢。” 她笑了笑,好像并无所谓,不是无所谓啊,只是人生没有后悔的机会,如果知道会沦陷的人是自己,或许一开始,就不是这样的相处了。 至于该怎么做,其实她也没有想好,想也没有意义,毕竟都是回不去的事情,一个个错误,总是用如果就好来掩盖,也就代表了当事人的有心无力。 “不能说不好,毕竟让一个废物留在宗门,其实就胜过了许多的人,至少是许多人做不到的。只是其他的事情不是我多么喜欢的方式。却不能说是不好的。” “所以呢。” 沈欲不明白这个时候许念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还是说,想要体面甚至伪善的安慰自己一下。 许念摇摇头。 “所以你没有做错什么,在你的角度上而言,每一步都很正确,包括在面对圣火宗江燎原的事情上你也没有错误。如果连你都妄自菲薄,下面的弟子该怎么办呢。” 沈欲笑了笑,她并不感觉多么值得欣慰。 “原来你说的是这些啊。” 不是她想听到的,至少不是她想要从对方嘴里听到的。 许念偏过头来,正好对上了对方来不及收起的,稍显忧郁的眼神。 许念也笑了起来。 笑得有些莫名,但是也莫名的好看。 “你希望我说什么呢?” “没什么……” 有些心虚的否认了,自己……的确也不是一个多么强大的人啊。 许念点点头,再次看向那绵密的雨水。 “我的确要去做一些事情,或许会消失,或许永远不见。但是……其实在欢喜宗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至少很舒服。谢谢你了。” 他似乎 女子的眼神有些恍惚,片刻和他一起看向近在眼前的雨水落地。 不用谢啊。 如果离开,就不要回头这就是最好了,不是吗。 72 惊涛骇浪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似乎生活都很平静,似乎根本就等不到所谓的变故。 但是在另外一方,每一天似乎都是无时无刻在改变的。 对洛汐和东方未羽而言,在青鼎山这样的宗门,她们能学习到的东西,其实很少了,好在她们也不是为了学习到什么而来的。 而这么漫长的潜伏,似乎该寻找到她们的人,迟迟没有找到方向,有些事情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了无音讯。 不过洛汐并不会太放在心上,对她而言,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 那就是青鼎山山主的寿辰。 青鼎山山主的寿辰可是这附近最热闹的大事,作为可以左右一个城池安危的门派,他们的存在一方面不仅仅是牌面,更是一种保障。 而就在准备寿辰的前一天,趁着夜色。 洛汐潜入了属于东方未羽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 听到动静,东方未羽立马起身,在青鼎山两个女孩子本就是步步为营,在其他弟子看来,这两个女子姿色平平(易容过),平时似乎也没有什么交集,虽然来的日子差不多,但是好像压根就不熟,不认识。 这也是洛汐和东方未羽提前商量好的,不想要引起注意,那么尽量的两个人明面上的来往都要舍弃,寂寞和孤独,甚至举措不安是一定会出现的。 但是已经到这么一天了。 洛汐低声说,“明天是什么日子。” 东方未羽想了想……“不是青鼎山山主的生辰么?” 她刚刚说完这句话,就眼神有些震惊的看向了旁边的洛汐。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要……” 洛汐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看向东方未羽。 “夜长梦多,一年的时间刚刚正好,我如愿以偿获得了进内院侍奉的机会,这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可是……为什么不再等等?” 东方未羽有些迟疑的问道。 洛汐摇摇头,“不适合再等下去了,接触的越是深厚,到时候就越容易看出来我们的马脚,你们明火教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自由一套情报系统,早晚会找到我们的下落,那就是最好的机会。” 洛汐显得十分坚定。 只是东方未羽想了想说,“但是……到时候会来很多的各方大人物,庆贺这青鼎山山主陈蛟的生辰,你如果想要在那个时候动手,你真的有把握杀掉他们吗?” 洛汐这个时候没有说太多的话,她只是告诉东方未羽。 “事在人为。待在青鼎山的每一天我都如此难熬,简直度日如年,尤其是看到那对夫妇若无其事的出入,宛如神仙眷侣一般,被人恭维,被人敬畏的画面,我心如刀绞。” 她叹了口气。 “或许你以后就会明白我这样的心情,有些事情或许徐徐图之更加有把握,但是会消磨你的这份坚决的斗志,我不想如此。明天我会想办法尽量靠近两人,或许我会有一个送酒的机会。” “……你想怎么做?”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 洛汐显得十分冷静的回答,“如果有机会下毒,我会准备好,是针对踏虚境左右的强者都可能有效果的极品毒药,这是我从折梅宫弄来的。” 东方未羽摇摇头。 “不太好,陈蛟夫妇天性多疑,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想要杀死他们的存在,草率下毒,见效慢,而且现场那么多人,有机会当场解除,你想趁乱发起攻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洛汐点点头,“我知道,其实任何计划都没有办法详细到一分一秒,但是只能去做。你可以到时候不出面,但是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果断,尽量不让任何人看出你的端倪。” “如果失败,那么你呢?” 东方未羽眯起眼睛注视对方。 洛汐笑了笑。 “这一天我等待很久了,不用为我担心。” 今晚月色清皎,或许没有几个人彻夜难眠。 而 青鼎山上人声鼎沸,似乎一些修炼的活动都停止了下来。 四处可见一些人到处寒暄,有这几天从各地赶来的,算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也有代替宗门长辈到达的年轻俊彦,无疑是想要通过这个机会,与现在声势很大的青鼎山山主陈蛟夫妇搞好关系。 到时候行个方便什么事情都显得好说。 在巨大的前坪上,已经是准备好了一张张桌席,那些都是给青鼎山弟子准备的,还有一个内院。 需要招待的贵客都会笑着往里头走去。 东方未羽在人群中,很快看到了洛汐的身影。 要应对这么多的客人,原本山门里的仆人自然是不够用的,于是乎会挑选一些弟子来帮忙,看起来好像身份不高,做的事情也不是太体面。 但是架不住饼画的好,你这是在为山主做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得到山主的青睐。 一想到这样的‘未来可期’,似乎现在的什么苦都能忍受。 在人群中的东方未羽就看到了洛汐站在内院门口的位置,为每一个来往的宾客介绍位置。 显然,她扮演的十分出色,甚至是细心到了提前记住内院座位安排的地步。 这样的程度也让东方未羽明白,她的确是要来真的了。 这一年的潜伏和隐忍,似乎终于到了要见真章的时刻。 宴会开始。 随着内院响起的奏乐声,一派喜气融融祥和的气氛。 暂时洛汐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他们的交头接耳,当然也看到了那一对显得十分年轻的夫妇出席。 他们还是显得很年轻,就像是当年杀掉自己父母时候的模样。 只是此时的笑容,显得多么虚伪,越是显得和和气气,越是让洛汐想起了那一日的血海深仇。 她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只是现在……至少在现在,她还需要克制一会儿。 爹娘。 再等女儿一下……自己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 一定。 洛汐低着头,发丝微微遮挡她此时几乎不能控制仇恨的眼神。 而她听到了近前的窃窃私语。 “唉,你说这青鼎山的山主,这么恩爱,怎么就没有生个一男半女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说啊,以前他们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儿子来着,但是被贼人记恨上了,用卑鄙下流的方式给刺杀了,唉,他们想必十分悲痛吧,为了怀念这个儿子,才一直不要新的孩子。” “这么说来,这贼人真是该死,如果还能活到今日,吾辈必手刃之!” 洛汐此时并不生气。 她甚至想要仰起头来笑。 对啊,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对吧? 自己是来拨乱反正的。 她侧过身子,在人群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刻,她的行踪没人注意,也不值一提。 可是她即将带来惊涛骇浪。 PS:发烧了,唉,吹空调吹的,我服了。先更一章,然后去打个针。 73 最后的机会! 热闹的宴席,来往的宾客,不断的递交酒杯,一杯一杯的敬酒,然后饮尽看似其乐融融。 虽然说修仙之人与凡人要明显的区分开来,但是有些东西,有些习惯似乎还是深入了骨子里头,根本没有办法完全的清除。 比如每逢喜乐事,聚在一起喝酒吃饭,才能将这些喜悦分享。 只是在旁人眼里的,这样的盛宴,在某些人看来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东方未羽穿梭在人群中,试图找到洛汐的身影,她花了一些功夫,甚至还有灵石,才能偷偷的从外头溜进来,她还是放心不下那个少女,总觉得对方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事情已经是不管不顾,根本不考虑她究竟有几成的胜算,这样太过盲目。 如果可以的话,东方未羽还是希望自己能阻止到对方。 她在人群中穿梭,终于看到了一个刚刚从厨房的方向出来的身影,她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然后将正拿着酒壶的洛汐给拽到了一边。 “这里头下了东西?” 东方未羽显得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洛汐看了一眼东方未羽,压低了声音。 “没有,你来干什么?” 洛汐还是考虑了一下,在酒里下东西成功的概率很低,而且反而会让对方提前预感到自己的行动,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方法。 “既然没有下,那你就是打算在倒酒的时候……” “你赶紧离开吧,待会儿发生的事情和你都没有关系。” “等等,听我说,这绝非是动手的好时机,你如果选择在现在的话……” “喂喂喂,这谁啊,快点去送酒啊。还愣着干嘛!别耽误事情!” 这个时候,却有人催促着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东方未羽眼神隐晦的看了洛汐一眼,但是对方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拿着酒壶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 东方未羽微微咬唇,她知道这个少女已经到什么地步了,可能这份坚决的意志力,是难以更改了。 但是东方未羽没有像洛汐希望的那样,赶紧离开这处是非之地,不仅如此,东方未羽找到了一个合适隐蔽的地方,在假山之后,通过一个不大的小洞来隐蔽的窥探院子里的情况。 就看到一个个的年轻弟子,轮流给当场的宾客倒酒,密密麻麻,井然有序。这其中,东方未羽就看了洛汐的身影。 虽然是易容过后,但是这个少女身上隐隐约约的气质还是能让她获得稍微多一点的关注。 这不对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稍微的释放自己的气息呢…… 接着东方未羽就看到了洛汐的脚步缓慢,然后朝着主位的方向走去,那里赫然就是青鼎山山主陈蛟夫妇的位置了。 此时一男一女正坐在位置上,看似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有说有笑,脸上是红光满面。 东方未羽希望洛汐不要动手。 因为成功的概率很低,而且一旦对方有所提防,或者警惕性很高的话,那么洛汐就连逃跑的一丝可能性都没有,哪怕自己给她制造混乱,创造机会。 而接下来,她看到了洛汐不寻常的动作了,少女正提着酒壶,一步一步的,看似十分正常的,往主位的方向走去。 在那里,陈蛟夫妇依旧是有说有笑,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察觉。 如果不是知道洛汐的目的,东方未羽或许也会觉得十分正常,但是这是对方演技的精湛,或者说是这一刻,心理素质的强悍。 她该不会是真的…… 东方未羽紧张了起来。 但是她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出手,因为毫无疑问,会让洛汐仅有的希望荡然无存,还会暴露自己的存在,因为现在的自己出现在这里,根本是毫无理由的。 而洛汐的确朝着陈蛟夫妇靠近了。 越来越近了。 这似乎是来到青鼎山的这段日子里,距离最近的一次。 可以很近距离的听到这一对男女的笑声,显得多么刺耳啊,在自己的耳中。 自己的童年,自己的父母,仿佛全都葬身火海,永远的寂灭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但是作为始作俑者的两个人,却还可以在这里,堂而皇之的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接受着他们奉上的无数珍宝礼物,甚至仰仗他们的荫庇生存。 多么讽刺。 明明……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 明明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对宿命提出了反抗。 却酿造了这样的后果。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但是也不想要辜负自己的父母最后将自己送出去,博得一线生机的机会……她没有办法了。 不可能错过这近在咫尺的机会。 洛汐尽量控制的很正常了,即使心脏开始跳动的不太平稳。 但是每一步尽量走的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她知道,自己越是要靠近的时候,就越是要冷静清醒,不应该被眼前看似唾手可得的东西而乱了分寸。 现在陈蛟的注意力正在左侧一名上菜的女弟子身上,这个女子长相一般,但是微微弯腰的时候,那挺翘浑.圆的臀线,却是相当的引人注目。 陈蛟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陈蛟的妻子,此时正在和另外一边的一个女子交谈着什么,可能是属于妇人之间的家长里短。 看起来双方的注意力都不会在自己的身上。 洛汐知道,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了,不管后续会如何,她要做的,就是对这两人出手。 她的表情似乎很平静,顺序也没有弄错,给每个人的酒杯都倒满了酒,直到终于是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旁。 她倒酒了,那个女人似乎还在闲聊,根本不关心她的动作。 这么久了,这个女人脸上还是没有皱纹,这大概就是修真者得天独厚的优势所在。 但是洛汐却想要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要多么狰狞可怕,才能对得起他们做过的事情呢…… 洛汐没有着急动手,而是继续为陈蛟倒酒。 按照她的所想,给陈蛟倒酒,在对方下意识端起酒杯的瞬间,她就会出手,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直接刺向他要仰起头,而显得不设防的咽喉。 哪怕是再强的强者,这个部位遭遇重创,那也一定是神仙难救。 但是对方的手掌落在酒杯上了。 他却没有将其端起来,而是看向了自己。 “等等,你……” 陈蛟看向了自己,他的眼神似乎很深邃,让人看不清楚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而这突然的意外,没有让洛汐慌张,她显得恭敬的看着陈蛟说。 “山主。” “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他似乎是随意的说道,酒杯已经举到了半空中,似乎在某个关头就会轻松的喝下去。 洛汐在这个时候显得平静而轻松,适当的透露出来一些些的紧张,就像是被位高权重者关注到的受宠若惊。 “回山主,去年弟子才上的山,可能是不够优秀,没有让山主注意到吧。” 陈蛟笑了笑,半空中的酒杯在微微摇晃,偏偏酒水都没有撒出一滴。 他笑着说。 “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你看,我这不是注意到你了么?” 显得有些轻佻的话语。 这个男人该不会喝多了,都忘记他妻子在这里了吧? 洛汐低着头轻声说。 “多谢山主注意到弟子……弟子一定会好好努力。” 陈蛟却是笑着说。 “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啊,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注意到你么?” 看起来好像是一种暗示,洛汐对付这些东西颇有经验。 她看向对方,陈蛟微笑的眼眸正看着自己。 而少女的回答是,“弟子不太明白……” 陈蛟笑容更加灿烂了,似乎没有因为遇到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女子而苦恼烦躁的意思。 他说的是。 “为什么注意到你呢,因为你一出现啊……我就觉得十分熟悉。” “怎么会……” “十分熟悉,就像是我的一位故人。想当年啊,我和这位故人还曾经把酒言欢,一起游湖……而如今,却是阴阳两隔,唏嘘不已。” 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而此时洛汐则是直勾勾得看着陈蛟微笑的眼眸,仿佛此时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人,也无法去注意更多的东西了。 血丝都逐渐的从眼眸里弥漫出来。 “你……真的在唏嘘吗?还是在背后觉得这一切可笑呢?” 洛汐明白,对方已经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局势仿佛已经确定。 她不后悔自己这个时候做出来的决定,只是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也要为自己的选择到最后一刻,奋力一搏。 陈蛟似笑非笑的看着洛汐。 “你死的不过是你的父母,我们失去的可是将来会成为天之骄子的儿子啊。你父母的烂命,再加上你,都不够谢罪。” 听到这样的话,洛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袖中的短剑出手,她动手的瞬间,周围的气息就恐怖的席卷起来。 有些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顿时大惊失色,而有些人则是刚刚反应过来,正好看到了少女拔剑,朝着位置上的陈蛟直刺而去的画面。 “轰!!” 这一剑陈蛟并非游刃有余的全部接下。 他的位置超后移动了些许,不过没有遭遇伤害,他十分平静的站起身,冷笑着看着此时显得愤怒异常的洛汐。 “陈家的丫头,的确成长的不错……可是从一开始你就是注定没有机会的。” 他轻松的敲击了一下响指。 接着洛汐就看到,四面八方,逐渐绵密起来的气息。 是一个个早已经隐藏的极为完美的高手,此时将整个院子,还有自己……牢牢围困其中。 74 只能杀掉我! 有人见事不对,直接趁乱逃跑。 毕竟在有些人看来,敢在陈蛟的寿宴上借机出手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胆子小一点的已经是生怕惹祸上身了。 而还有的人,则是眼睛放光,短暂的恍惚之后,就回过神来,立马拿出自己的武器,都不需要任何的划分和号召,就自动的加入了属于陈蛟这边的阵营来。 当然要加入陈蛟。 这是一个多么合适的表露善意和友情的机会? 就算看起来不需要自己,但是自己毕竟出了力气,事情结束,多少也要给点好处吧?就算是现在没有,那么放在以后未来,也是一桩善缘,何乐不为? “大胆妖女!竟敢对陈山主动手!” “劝你束手就擒,否则人宗正道,必定容你不下!” 看起来再也没有得手的机会了,当对方离开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一招没有致命的情况下,以双方明面上的实力差距而言,机会等于是错失了。 现在似乎只有一个事情考虑,那就是如何从这如同天罗地网的环境中挣脱离开。 但是现在来看,这样的希望也很渺茫。 只不过场面中心,被人注视,渐渐的包围起来的女孩子,却好像没有多么慌张急切的意思。 她反而是笑了起来。 “人宗正道……站在他那一边的就是人宗正道?” 有人就扯着嗓子,生怕别人注意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对着洛汐喊到。 “不然呢!不然站在你这妖女这一边?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陈山主有情有义,慷慨解囊,你又做过什么!” “所以我的父母就白死了,只要是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他们说杀死的人是好人就是好人,说是坏人就是坏人?” 洛汐嗤笑着,明明面对这么多的敌人,但是她却用最不屑的目光毫无惧意的看向他们。 然后她看向了此时此刻似乎被人群所保护起来的陈蛟夫妇。 “你们所谓的天之骄子的儿子,不过只是一个被你们溺爱过头的混蛋。他当时祸害了多少姑娘,你们难道不知道?不,你们是知道的,并且清清楚楚,你们是怎么做的呢?你们有的是派人上门,干脆一点,直接让对方消失在青鼎山范围内。 如果碰到强硬一点的,你们就亲自上门,让他们从此以后都闭嘴。所以他难道不是死有余辜?” 陈蛟微微的皱起眉头。 显然,这个少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这些,让他十分的不爽。 他微微抬起手臂喊到。 “不要再听她妖言惑众了,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刺客,但是诸位放心,只是一个小插曲,事后我一定会调查清楚。来人,拿下!” 就在陈蛟发布命令,要让周围准备好的,埋伏的人手立马出来将中间被围困的少女拿下的时候。 “轰!!” 陡然爆裂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周围人错愕的望过去,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洛汐的后方,陡然爆发出来了一团烟尘,将那边扰乱。 然后在那烟雾的后方,传来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声线。 “快!” 洛汐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一幕和当时自己救出东方未羽的时候,多么相似。 似乎一切的债务都要偿还,一切的付出都有回报。只是来的未免太快了一些。 她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去问对方,为什么偏偏要过来,干涉其中,现在她才明白,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做很多事情,都是事后才找到理由,最开始的理由仅仅只是冲动。 于是她迅速的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和东方未羽在烟尘里见面的一瞬间,只有眼神的交错。 似乎这个时候无法交流太多的情绪,她们只需要知道一切从长计议,先逃出去再说。 她们一路疾驰狂奔,但是对方的准备显然比自己想的更加充足,也就证明从一开始,自己的计划就是彻底失败的,没有一点成功的可能性。 而她们根本无法逃亡山下,只能不断的往山顶上奔袭,更高处。 因为离开青鼎山的路途,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手给围困住,显然,除了她们有不少人都提前的接到了秘密。 这绝对不是临时组建的防御,而是蓄谋已久。 直到山顶,可是山顶万丈悬崖,甚至隐隐约约可见脚底的浮云。 她们再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逃离了。 而陈蛟已经带着人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她们,看到了她们后方的悬崖。 陈蛟微笑着说。 “现在你们有选择了,是选择跳下去,选个尸骨无存的死亡方式。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放心好了,我们会给你最正义的审判。” 东方未羽迟疑的看着后头的悬崖。 虽然说,修仙之人御剑飞升,或者是凭虚御空看起来并不夸张,但是也是建立在实力足够的基础上,这么高的悬崖,恐怕也只有踏虚境的强者才能做到相安无事。 这两个女孩子,显然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而洛汐却是看向了陈蛟。 “什么正义的审判?” 陈蛟微笑着说,“就和当年你父母遭受的一样,不清楚么?” 洛汐皱起眉头,东方未羽试图拉住洛汐的手。 但是少女却直接挣脱开来,甚至往前走了一步。 她看向了陈蛟。 “一对道貌岸然的夫妻,搭配上一群捧臭脚的墙头草,还真是绝配。这是正义的审判?只不过是你们想要如何就如何的交易。说是人宗,却全然没有道义廉耻可言,但凡你做过的事情让他们知道你……” 陈蛟这个时候却是摇摇头,嘴里发出了啧啧啧的声响。 显得有些恼人的打断了洛汐仿佛喋喋不休的话语。 “别说了,陈家的小姑娘。你要知道,没有实力的人说出来的话,是不会有人听的。” 听到这句话,洛汐深吸一口气,然后掏出自己的长剑来,就站在了悬崖的边缘,面对众人,她的发丝在飞舞。 她的话很简单,只有寥寥一句。 “那就来,来一个我杀一个。” “小娘皮的,吓唬谁呢!” 立马就有人不服气了,迫切的要在陈蛟的面前展现自己的义气。 他握着剑直冲上去,洛汐没有动弹,直到对方到自己近前的那一刹那。 她出剑了。 剑光绽放的一瞬间,仿佛就是一朵花的盛放。 鲜血弥漫出来,染透的却是后背的衣衫。 当男子被一剑穿心,露出来的是在后面的洛汐的面孔。 坚毅无比,她的眼神里只有无尽的怒火与愤恨。 她不相信陈蛟那些鬼话,她也不甘心就此错失机会。 如果事不可为,那么…… “你们可以杀掉我,但是绝不可能让我屈服。” PS:喉咙还是没好,还要打两天吊针,唉。 75 玄狐你想死吗! 悬崖边的狠话有什么特别的效力么? 显然是不存在的。 何况是对于这一群仿佛胜券在握的人而言。这样的声明已经是一个笑话了。 不具备任何的效力,更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陈蛟就站在那里,冷漠的注视着拿起剑的洛汐。 “当年你父母说的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我记起来了,他们说,谁敢碰我女儿,就杀了谁。嗯,的确活下来了,那么这一次,你打算让谁活下来呢?” 陈蛟似乎丧失了说服对方的兴趣。 他无视了洛汐脸上的痛苦。 对他而言,这些久远的记忆是他其实不怎么想提起来的,因为他失去了曾经最爱的儿子,这些年没有想要 所以他当时才会那么愤怒,显得那么不顾一切的要找到洛汐,当时还叫做陈幼瑾的洛汐的原因。 甚至面对曾经的好友,一起喝过酒,一起聊过天,甚至醉倒了曾经睡在一张床上的洛汐的父亲,他都不惜挥下屠刀。 当时没有找到洛汐,他很遗憾,不过当众处决了洛汐的父母之后,曾经陈蛟或许有过一些后悔,他以为自己会释怀,最终当成过往云烟。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的陈蛟体会到了这种事情的畅快,越来越位高权重的他,杀人的顾忌越来越小,铲除异己,忤逆自己的,背叛自己的,都被他一一除掉,他才明白人为什么要追求的权力。 因为只有这样的无拘无束,才是真正的自由。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当洛汐再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 能忍这么久,他挺佩服的,可是又能如何呢? 当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原来以为的过往云烟,早就成为驻扎在心底的一根刺。 而现在除了斩草除根,没有别的选择。 他高高扬起的手臂放下。 然后身边的人马如离弦之箭一样朝着悬崖边的两人冲了过去。 已经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以多欺少,是不是什么男人打女人还用这么多人的道德准绳。 他们齐刷刷的冲过来,就是为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两个少女服软。 洛汐已经跟人干起来了,甚至都杀了一个了。 东方未羽也就没有了办法,本来还想着讲讲道理什么的……现在也用不着了,还能说什么道理呢?人都杀了,那就一起干呗。 于是东方未羽也掏出自己的剑来,两方人马在悬崖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剑光在不断的交错。 虽然洛汐和东方未羽没有立马的露出败势,反而是不断有人坠落悬崖,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因为她们自己已经越来越靠近悬崖了,而且她们似乎根本就没有突破重围的办法,突破了一层,下一层就立马赶上来。 在陈蛟绝对强权的威压之下,这些年轻的弟子,仿佛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悬崖……只有一步之遥了。 但是看着这两个女子越来越被逼到悬崖边缘的陈蛟脸上却没有任何开心的表情,相反……他显得有些焦虑,举措更是奇怪。 他看上去是看着那两个女子的,但是余光却一直在周围游离着,仿佛在寻找什么,在等待什么的出现。 当洛汐和东方未羽几乎已经是汗流浃背,也没有多少力气,而那些人还在朝着这边逼近的时候。 陈蛟终于忍不住低吼出来。 “为什么还不出现!” 不明白的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或许是这位山主因为看到了曾经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以至于精神有些恍惚。 似乎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会去回应这个男人。 但是意外在这一刻出现了,仿佛是一阵风吹来。 明明已经退无可退的东方未羽和洛汐,硬是被这股强悍到离谱的风给推到了前方。 而那些本来在围困两人的弟子却纷纷被这股风吹的人仰马翻。 而陈蛟没有退后,他反而兴奋了起来。 眼神几乎放光,瞪大眼睛,他就看到了就站在了那狂舞着的风之中,被烟尘稍微遮盖,但是仍旧是挡不住轮廓的身影。 在烟尘逐渐消散之前,努力睁大眼睛的陈蛟就听到了对方的话语。 “你在等我么?” 听到这个声音的陈蛟顿时振奋了起来。 烟尘逐渐散去。 他的身影在风沙之后显得那么清晰。 玄色的衣袍,玄狐脸的面具。 就这样隔断了两个少女和陈蛟之间的关联。 洛汐和东方未羽当然是同时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不过他不是正对她们的,而是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两个女孩。 东方未羽看到这个无比熟悉的背影,当场就喊到。 “师父……” 洛汐还没有来得及张嘴呢,就奇怪的看着洛汐。 “他是你师父?” 东方未羽点点头,“不然呢?你师父啊,我就说不是同一个人了,师父你怎么背对着我们呢?” 废话,背都快冒汗了,还敢用正脸看你们? 许念是真的一点头都没有敢回。 而洛汐却冷笑起来,“原来是你师父啊……你怎么知道不是一个人呢?万一你要叫我师娘呢?” 东方未羽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洛汐笑而不语,东方未羽直接急了,“洛汐你说话什么意思!还有,师父你该不会……” 许念这边话都不想说,但是那边陈蛟却说话了,主动帮忙许念打破这略显尴尬的处境。 “玄狐……你果然会来。” 陈蛟笑容满面的看着许念,似乎这个时候比拆穿洛汐的身份之时还要兴奋。 许念奇怪的看着陈蛟。 “你喜欢男人?” 旁边的众多弟子还不知道许念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呢,就突然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顿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陈蛟。 就连陈蛟身边的妻子都忍不住看了陈蛟一眼。 陈蛟愤怒至极。 “你胡说八道什么!还有你们,看什么看?!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是吧?” 陈蛟最后才看向许念,他稍微恢复理智,然后冷笑起来。 “这一切为什么等到现在,她们忍得住为什么我也能忍得住?玄狐,你难道没有一点觉悟么?” 许念点点头。 “嗯,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觉悟。”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啊!” “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果然你还是找其他的男人吧。” “……” 陈蛟本来是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城府之深,也想让对方体会到什么叫做天罗地网的,但是忍不住对方总是整这些尬活,他的气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 这个男人终于忍不住了,甚至一步向前踏来。 “玄狐!你就这么想死吗?!” 而这一步,显然是陈蛟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姓什么了。 也从根本上忘记,有些助力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到达他的身上,至少……没有办法让他的力量成倍增加碾压一切的。 所以…… “砰!” 根本是看都没有看清楚的速度,陈蛟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年是怎么做到在自己眼下彻底消失的。 下一瞬间。 是一股强悍的力量几乎要压碎自己的脊背。 陈蛟努力的抗争了一下,他试图对抗这样的力量,但是很快,他就认清楚了现实,不想要自己的脊椎毁于一旦,他就必须低头…… 只是当他低头就会发现,对方要的根本不只是这些,他还要自己弯下腰。 怎么可能,自己可是青鼎山的山主,在自己的弟子眼里,怎么能…… 不行,要死了。 他还是弯下了腰。 可是这仍然不够,对方还在用力量压迫着自己。 强悍的力道甚至让他连对抗的意志力都无法产生,这可能是陈蛟 只是现在,他还无法领会,强者和更强者的区别,不同层次的强悍是什么感觉。 他只能是一边在内心对自己说: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自己也有尊严,自己身为青鼎山山主,成名这么久,怎么能到这样卑微的地步? 却很快的又对现实妥协:不行了,受不了了,面子有命重要吗?那些人呢!还不来!自己要死了这些混蛋!! 然后就顺从的朝着地面越来越低,直到看不到什么脊梁,也看不到什么眼神。 他就这么,以最高的规格,五体投地的姿势匍匐在了这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男人面前。 这一幕,就连其实见过许念出手的洛汐都有些错愕。 “他有这么强吗?” “那当然,那是我师父好吧~” 东方未羽十分骄傲的说道,洛汐也笑起来,“对哦,我是你师娘。” “……” 而许念就站在五体投地的陈蛟面前,看向他身后那些面露惊恐甚至恍惚的人群说。 “我来了,那么你的天罗地网在哪里呢?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被耍了?” 许念这句话出来,陈蛟简直后背发凉。 该不会……自己真的被当枪使了吧?还成了挡箭牌?这些人……不应该……至少不至于…… 而就在这个时候。 远方传来喝声。 “玄狐住手!不然你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声音……许念压根不熟悉于是,他抬起脚,踩了下去。 “啊!!!” 宛如杀猪一般的声音传来。 陈蛟几乎被许念这一脚踩断脊背,至少他现在根本感受不到气息的流畅。 许念做完这个还不够,然后收脚,将地上的陈蛟往后方踹去,他说。 “放心,杀你的人不应该是我。” 陈蛟愣了愣,抬起头就看到了洛汐的那张脸,当时觉得无比可笑,现在他只剩下恐惧。 看到这一幕,似乎是匆匆赶来的易煊喊到。 “玄狐!你这样下去就是跟整个人宗作对!!” 许念听到这句话然后想起了什么。 “对了,还差一个。” 于是他伸手指向了那名此时已经双腿发颤的女人。 她显然没有她的丈夫有骨气,当然两个人都挺没有骨气的。 手指轻轻的一推。 “噗!” “噗!” “噗!” 无数的血洞迸发,但是都没有落在最致命的地方,随着女子的惨叫。 她的双肩被洞穿,手腕被洞穿,膝盖也被洞穿。 几乎可以使上力的地方全都被许念瓦解。 然后他平静的把这个只剩下哭嚎的女子丢了过去,和陈蛟一起,匍匐在了洛汐的面前…… 76 你们有几个,一起上好了~ 有些人自以为自己的出现就能瞬间的改变局势。 有些人以为自己的存在就是让对方存疑的,不敢随便轻举妄动的致命关键。 这个人就是易煊无疑了。 他接到消息,其实就一直在隐蔽的带着人朝着青鼎山靠近。 也成功的推算出来,洛汐与东方未羽忍不住动手的时机一定是在陈蛟的寿宴上。 毕竟这个时间点,不仅仅可以分散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如果有机会,还能让陈蛟死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里,就像是当年自己的父母一样,多么有仪式感的事情? 所以他们推算的十分的精准,而他们的目的却不是这两个少女,毫无疑问,所有人都在觉得玉佩就在玄狐的身上,至少身上是有一枚的,是那一枚他们现在不关心,能不能得到才关心。 要么和玄狐合作,拉对方入伙,获得玉佩,换取那传说中的一丝秘密。 要么就是杀掉玄狐,不管付出多大的力量和代价,直接用强硬手段得到,那就没有任何的隐患,也不需要分出一杯羹去。 但是所有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找到玄狐的踪迹。 可是这个男人似乎不像是那些传说中的神奇人物那样,虽然总是神出鬼没,但是总留下一些风流佳话,一些奇怪的癖好,能利用这些引蛇出洞。 他好像就是单纯的无欲无求,也不要所谓的至宝,更没有传说说他喜欢怎样的宝物,喜欢怎样的女人,甚至都不喜欢女装!等等,女装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其实易煊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关于这个神秘男人的线索,就是关于东方未羽这个女子的。 所以才精心布下了这张跨越一年的大网,细节足以涵盖全部。 包括洛汐这个不确定的因素,都被计算其中,这都要亏了绝顶峰那些‘读书人’的精妙计算。 连这些蛛丝马迹都能算到。 甚至将洛汐的身份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提前联系青鼎山的陈蛟夫妇,才会有将玄狐引出来的此等局面。 至于为什么要耗费一年的时间……那也很简单,准备不充足,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可以拿下这个神秘的男人。 这是那位孟先生得出来的最终结论,易煊终于赶到了。 带着这么多人的期望与准备,拍马赶到,一路上浩浩荡荡的部队所经之处,小孩啼哭,烟尘漫天,不管是普通的野兽还是有些道行的妖兽,根本不敢靠近,纷纷退避。 来到青鼎山,就正好看到了许念将陈蛟才踩在脚底的这一幕。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声势已经足够旺盛,自己带来的人马的骁勇强悍也应该具备威慑力。 但是没有想到,明明听到了自己的呼喊,但是对方就像是反而被打了鸡血一样,直接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连易煊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自己不是来救人的,更像是来帮忙吆喝的。 不过……自己要做的事情和救人也的确没有太大关联。 当易煊从一匹骏马之上翻身而下。 身后的众人却没有立即下马,仿佛这样挺拔着身躯骑在马上,俯瞰这边的悬崖,足够有气势。 的确,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衫,即使阳光猛烈,那边也像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似乎是给人无穷的压迫感。 易煊翻身下马,看着不远处的许念,他倒是没有更近一步了,老小子看着很仗义,叫唤的声音比谁都大,但是到点子上,就连脚步都显得小心翼翼,评估着对方在怎样的距离对付自己会显得比较安全。 甚至不惜用内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洪亮起来。 “玄狐!我们是来跟你讲合作的,希望你不要让事情走到和你们现在的处境一般的地步。” 现在是什么处境? 易煊的视角就是他们在悬崖边了,如果光是自己来的话,这肯定是无稽之谈,因为这种强者面前,数量的压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显得毫无作用。 但是易煊此时的状态简直就是在脸上写满了一行字:老子背后有人! 所以看待问题的角度,好像就截然不同,一下子把格局打开。 “你的希望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念好笑的看着很远的易煊,两个人说话,还真是有点像是隔着对岸在嘶吼一般。 不过许念说话就显得轻松很多了,到了这个份上似乎也就没有掩饰自己声线的必要了,否则就像个太监。 易煊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一些,眯着眼睛看过去,注视许念。 “玄狐……你以为今时还同往日么?你的确神秘强大,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没有足够的敌意对付你的基础上,如果你真的铁了心要和整个人宗作对,那么你遇到的压力,将是前所未有的。你就算能赢,也保存不了太多的实力。” “哦。” 许念似乎是觉得十分有道理的点点头,只是表情依旧淡漠。 易煊继续说道。 “到时候不过只是两败俱伤,反而会让道门和魔域盯上你,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他们绝非等闲之辈,阴险狡诈的招数只会更加层出不穷,对你而言绝对也是不利的。” “哦。” 许念掏了掏耳朵,本来是想要挠一下脸的,但是才想起自己还戴着面具,不太方便。 易煊觉得对方在敷衍自己,但是没有关系,他喜欢拖时间,那就拖,看看是谁更有优势。 于是没有词就硬造,易煊继续说道。 “我们人宗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除掉你,而是合作!你有强悍的能力,我们有耐心有人手,有广袤的信息网,你想做什么我们配合起来,简直天下无敌。你需要什么,人宗也是应有尽有,最会做生意的势力就是我们,这一点你应该不能否认。” “的确。” 许念抬头望着天,他明明显得那么无聊,好像很不耐烦了,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开口主动打断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欲望呢? 这一点东方未羽也很不理解,此时陈蛟夫妇就被洛汐绑住了收脚,在一边动弹不得,她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下手,因为不想影响许念的布置。 东方未羽奇怪小声的问,“为什么他还不动手……一直在那里听易煊那老头絮絮叨叨的,不累吗?哪怕是带着我们离开也好啊。” 洛汐摇摇头,“这个暂时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直觉告诉我,他好像在等待什么。” 东方未羽愣了愣,“等待什么……师父难道还有援手?” 听到这句话,直接代入角色的洛汐忍不住的嗤笑一声。 “得了吧,他连朋友都没有几个,还援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都说了,他不是你的认识的那个!不是!” 东方未羽微微涨红了脸庞,显然是不想承认这个几乎已经摆在台面上的事实。 洛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没事,时间会给你答案。摘下面具之后,我确定我们认识的是同一张脸,等着叫我师娘吧。” “就不可能!坏女人你想得美!” 其实东方未羽不觉得洛汐有多么坏,至少她做的事情在自己看来一切都挺正常,甚至有着孤胆英雄那种味道,只不过她是女子,有些手段就显得不是那么光彩,有些想法就显得格外的偏激。 但是一个被生活已经逼到绝境的人,似乎没有过多的被命运所眷顾的人,还能正派到什么地步呢,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佛光附体的活佛的。 更多的是像她们一样,从出生开始就在与生活斗争,已经被安排好了各种阴暗剧本的普通人。 易煊有些口干舌燥了。 他的确说了很多了,但是对方就是这种奇怪的态度。 明明好像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偏偏又不打断,还像是鼓励自己说下去一样的给予一点点回应。 这算是什么? 他很喜欢听人唱戏吗? 就在易煊几乎脸色有些狰狞,要忍不住咆哮的时候。 许念突然说了一句有实质意义的话。 “你还要说到什么时候?” 易煊愣了愣,“玄狐……你打算做出选择了!?” 许念很直接的摇摇头。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提议,我的准则就是我自己能弄到的东西就不需要和别人分享,而别人别想从我身上分走一点。” 嗯嗯嗯。 躺平者就算偶尔站起来,也绝对不是无私奉献的类型。 一定是极致的自私,许念会将其演绎到极致。 “那你让我说这么多?!你不早说!” 易煊几乎气急败坏。 许念微笑着看着易煊,即使对方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笑容,这一点来说还挺可惜的,不过没关系,自己的面具本身就有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你带着什么情绪来看,就总是能看到让你更为火大的情绪。 他说,“因为我在等时间啊。” “等什么时间……” 易煊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听到对方显得满不在乎,游刃有余的说。 “等你的援手到,等你的幕后大驾光临。还没有来么?说实话,我讲究效率,不一网打尽也不够爽感,难得出来一次,要来就一起来吧,大家都省时间。” 听到这么嚣张跋扈的话,易煊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 但是在这个时候,陡然,天外传来声响。 “原来玄狐阁下在等我们啊,那我们来了,不必再等。” 77 君子剑! 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而强悍的气息也由远及近的到来。 当肖猎的高大身影,如一座高塔一般矗立下来,在场所有人皆是心神一震。 有不少人并不认识肖猎,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但是就是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者气息。 那不是普通境界意义范围之内的强者,有些越过线的强悍气息只要修行过的人就会明白,已经是超过你常规认知之外的东西。 肖猎稳稳落地,就出现在了易煊的旁边。 “这个男人……” 东方未羽也察觉出来了不对,她当然能敏锐的感知到这个男人实力的非凡,是摆在明面上的强悍。 洛汐很直接了当的下结论。 “起码七境之上的强者。” 东方未羽倒吸一口冷气。 “为什么连这样的人都来了……” 洛汐冷笑起来,“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师父金贵?连我们都是引蛇出洞的工具,不然你以为他们舍得布局这么久,耗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 “师父……” 东方未羽显得紧张了起来,因为随着现场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他们一个个的都站在了许念与她们的对立面,就好像有一种与世界为敌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仿佛是感受到了东方未羽的紧张,洛汐笑起来说。 “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浪漫?” 东方未羽不理解的看着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的洛汐。 洛汐点点头。 “没错,就是浪漫。我们在一起,与全世界为敌。” “……” 这娘们是个疯批。 东方未羽回过头,视线回到这个穿着玄色衣袍的男人身上。 许念平静的看着肖猎出现。 肖猎这一次在许念面前,挺直了腰杆。 “玄狐,这一次不会像是上次一样了,你如果愿意与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会给你所有的尊重,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执迷不悟,那么不好意思,我将告诉你,这里是人宗,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许念奇怪的歪了歪脑袋,这个时候做出了一个显得有些滑稽的姿势。 “你是谁?什么上次?” 肖猎愣了愣,没有想到许念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不记得自己?! 当初在龙头城外!两个主角不就是自己和他么! 虽然说自己输了……还是狼狈逃窜的那一种,但是……但是自己的存在怎么可能那么没有价值?! 这个男人是不是都没有记性的?! “上次……龙头城你忘了?” 许念哦了一声。 “不记得。” “这不重要!!” 肖猎怒吼起来,旁边的易煊看到这一幕,有些想笑,但是硬生生的憋住了。 对他而言,能看到这个男人也被对方激怒,那就在一定的程度上表示,他也比自己强不了多少嘛……当然,这是开玩笑了。 许念点点头。 “好吧,那么你们人到齐了?” 肖猎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许念,“你的意思是不合作了?” 许念点点头,没有丝毫的障碍。 “我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应该很明确了,别废话了,赶紧打完收工吧。” “玄狐!这是你自找的!” 肖猎喊到,然后就朝着自己身边的易煊看了一眼。 易煊恍惚了一下,什么玩意儿?这是让自己先上? 不过易煊短暂的恍惚之后还是清醒过来,自己的确应该先上,这是一个表忠心的机会,不然等到现在的肖猎上场,说不定自己的最后一点贡献都荡然无存。 而且……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也不代表真的会一败涂地,自己……现在有所倚仗。 于是乎,易煊就缓缓的将那把剑拿了出来。 出自绝顶峰。 数十位历史书上记载有名的鸿儒,无数的题字在剑柄之上。 光是握住,就能感受到上面那浩然正气。 握住这柄‘君子剑’,易煊感觉自己仿佛也读了几百年的书了。 他握住剑看向许念。 “此为君子剑,斩尽人间所有不平之事,不公之人。你回头,还有机会……” 许念平静的看着握住了这柄气质有些古怪的剑的易煊说。 “老头,你现在逃,我肯定不追你。” “你……找死!” 易煊当然明白自己没有把握能杀死对方,但是这样的话是必须要说,要把气势拿出来,一开始就没有气势,还打你吗呢。 于是易煊直冲而去,看似就在悬崖处的许念没有什么退后的余地。 他的手里更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身上弥漫出来的气息还是显得那么平淡,根本就不像是来打架的,简直就像是来看戏的。 但是易煊没有办法去猜测太多了,否则影响自己的判断。 他直冲过去,手中的剑扬起的气息陡然宛如万丈高楼。 而这气浪直接无差别的波及向了许念以及他身后的东方未羽、洛汐。 看起来如果许念稍有不慎,无法抵挡,三个人都将会坠落悬崖,粉身碎骨。 但是许念连动都没有动弹,就站在原地,那剑气遇到他,从凶狠的锋芒,直接就变成了一律清淡的风,飘散于无形。仅仅只是让这个男人的衣袍稍微的舞动了一下。 然后许念向前走了一步,平静的一步仿佛在告诉易煊:那一剑你离得太远了,不如我近一点。 易煊咬牙切齿,看得出来这个男人行为上的挑衅。 但是偏偏好像无可奈何,他难道还能退后? “少得意忘形!还没有结束!” 易煊再一次起剑,这一次气势更加强悍,剑柄之上有几个名字微微发光。 接着许念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头顶,仿佛有风声在呼啸。 接着仿佛是凶猛狠戾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传来,狠狠的冲向许念,仿佛要将许念变成案板上的鱼肉,绞烂在这悬崖之上。 但是许念只是微微抬头,头顶上的风声如同惊吓的鸟儿,瞬间溃散。 旁边刺骨的锋刃,如同小鹿,受惊而逃。 易煊咬牙切齿。 “玄狐!受死!!” 仿佛越是情急,易煊就是越是愤怒,声音就越大,他手中的剑柄就越是光芒万丈。 “轰隆隆!!” 许念的头顶陡然变换风云,响起了雷声阵阵。 电闪雷鸣之间。 “砰!” “砰!” “砰!!” 无数的紫电从天际劈下,朝着许念的脑袋只劈而来! 78 你必死无疑! “轰隆隆!!” 易煊十分满意现在的场面。 天际无数的紫电就像是得到了召唤,凭空落下。 那天际明明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瞬间就变成了片片乌云。 所有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有召唤紫电的能力。 但是易煊很清楚,如果没有这柄君子剑的话,自己的确没有与这个强悍的男人正面对抗的能力。 而此时此刻,雷电落下,灿烂盛大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整片天空都阴郁了,仿佛要引来一场瓢泼的大雨! 而那仿佛烧焦的味道在弥漫,烟尘四起,只是被狠狠的压抑住。 易煊不期待这一击能直接杀死这个男人,毕竟因为自己的力量缘故,君子剑也不会发挥出如传说中那般搬山倒海,颠覆天地,瞬间将人咒杀的能力。 但是应该让这个男人因为轻敌也好,因为没有带其他与之能匹配的法宝也好,遭遇重创。 这样下来,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 虽然到这个时候,旁边的肖猎一定会抓住机会上前补最后一刀,将大部分的功劳都归功于他,但是也没有关系了。 人宗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下,有的时候,弱势的人就是要学会妥协,甚至这个弱势还不一定是实力弱,可能只是你的人脉弱,你的地位弱。 哪怕你有实力,也得乖乖的服软,是龙你得潜着,是虎你得卧着。 这是很多人的无奈,并非易煊一个,何况这个男人现在据说已经在朝着九境晋升,自己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易煊短暂的思绪略过,然后将目光转移过去,整个地面都有紫色的雷点在如无规则生长的枝丫一样蔓延,如无数的触手。 发出了如烤肉一般的滋滋滋的声响。 当烟雾散去,露出里头的一切之时,易煊的眼眸不自觉的瞪大了。 紫电落下的灿烂几乎让人错愕的睁不开眼睛。 东方未羽和洛汐也是如此,这一刻她们有些惊讶这个男人竟然有如此通天的能力。 甚至开始有些紧张担心,因为当紫电落下的时候,两个女子都清楚的注意到,许念压根没有挪步的意思。 这或许是一种自信,也有可能是让自己马失前蹄的傲慢。 总之没有几个正常人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应对。 “他没事。” 东方未羽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洛汐愣了愣,实力境界更高的自己都没有判断出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就看到烟尘散去,然后她看过去。 一双美眸不自禁的瞪大,因为她从未想过场面是这样的。 或许想过里头的许念已经强大到这样的攻击都能毫发无伤了,但是也没有想过场面会是如此的震撼。 不管是前面后面的,还是左侧右侧的,看到这一幕的人,无疑都永生没有办法忘怀这一幕。 烟尘散去。 站在紫电劈砍下来的中心的人,依旧在那里。 许念就站在那里。 他的玄色衣袍没有破损,反而显得更加崭新。 而他没有成为一具烧焦的干尸,反而是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 玄狐的面具依旧在脸上,没有遭遇任何的伤害一般。 最重要的是他的动作,此时他的两条手臂自然的垂落,一条手中是空空如也。 另外一只手里……却是闪烁的雷电。 他竟然将这些紫电,当成一捆稻草一样的握在了手里!! 这样的画面,看到的人都无法形容当时的震撼了。 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出乎了他们常识的范畴,无数的人化解雷电,无数的人乘风破浪,争锋相对,以紫电为渡劫。 但是没有人如此这般,将汹涌的危险的,仿佛无坚不摧的紫电握在手中的狠人。 许念的确就这么做了,而且他显得十分轻松,他其实开始也没有想要这么做。 只是当紫电落下来的瞬间,他打算用玉气包裹自身,然后化解这些雷电,但是没有想到,玉气一散发出去,就自动的包裹了雷电,仿佛直接让这些紫电变得温顺下来。 接着在玉气可控的情况下,许念就让这些玉气变成了仿佛绳索一般的东西。 接着将这些之前很嚣张,现在温顺如绵羊的紫电牢牢的握在手中的许念抬头望过去,他的手一点感觉都没有,压根就不痛苦。 只是望向了易煊的 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此时望向自己,十分的危险。 他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并不知道,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这才是自己关心的! 许念开口了,手握不断发出声响的雷电的少年问,“这柄剑叫什么?” 易煊本来不想回答,因为随意的回答对方的问题,就显得自己好像很听话似的,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头。 但是你看到一个手握雷电的狠人,你还能保持冷静? 他有些颤抖的开口。 “君子剑……” 许念点点头,然后看着手中的雷电。 “那我应该算是君子吧?” “啊?” 易煊仿佛不明白许念的意思。 当许念将手抬起来。 易煊直接急了。 “你是你是你是大大的君子!!” 许念其实就是给他看一下而已,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反应这么大。 于是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露出了诡异的,但是他们都看不到的笑容。 “你好像很怕这个?” 易煊后背都快被冷汗浸透了。 他连忙说。 “玄狐,有话好好说,不是不可以商量……” 肖猎就不是很怕这雷电,毕竟是易煊这种人用出来的,虽然是君子剑的功劳,但是在这样境界的人手里,能有多大威力。 他皱着眉头说。 “易煊,你是打算背叛人宗,背叛绝顶峰?” 易煊哪里受得了这种大帽子?他立马汗如雨下。 “肖大人,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边的许念就说话了,“哦?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易煊顿时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一边回答不好,自己就可能被这个男人记恨上,有命回去,说不定都会受尽刁难。 一边如果得罪了,那自己可能当场就被雷劈。 无论是哪个都不是易煊想要遭受的。 就在这个时候,肖猎平静的说。 “你怕什么,说就是了,我在这里,你难道还怕他会对你怎么样?” 易煊突然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儿,毕竟肖猎在这里,加上自己努力的抵抗,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 于是他看向许念,吞了吞口水,准备开口的瞬间。 就看到了那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男人微微摇头。 然后他扬起了手臂,如标准的投掷长枪的动作。 易煊瞪大眼睛。 “不……!” 可是许念是一个往往很犹豫做决定,但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会相当雷厉风行的人。 于是没有等到对方说出什么恳求的话语,他的手臂看似轻松的摇摆。 然后这滋滋生响的雷电就直接如长枪一般,朝着易煊直刺而来! 易煊本能的反应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要化解这雷电,这雷电速度也实在是说不上太快。 旁边的肖猎眯着眼睛,他试图出手,但是在雷电靠近的一瞬间,肖猎把手竟然是收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的易煊瞪大眼睛,但是他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怪罪别人,因为不扛下来,死的人就是自己! 命都没有了,还要公道干什么?难道真的是要留清白在人间? 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命就是全部,命就是资本。 可以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绝对不能是什么粉身碎骨全不怕。 于是他用尽全力,甚至挥舞出来君子剑,试图来化解这锁定了自己的雷电投枪。 “唰!” 易煊很努力了,但是他还是倒飞了出去。 飞过了所有人的视线,雷电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诡异的加速。 于是在众人的眼中,就像是一道紫色的光芒迅速的略过。 当这一切停下来的时候,易煊在高大的石壁上,这雷电贯穿了易煊的胸口,血染红了他的胸膛,周围却是焦黑一片。 就像是表面被烤焦的牛肉,里头却还在滋滋的冒血。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 “当啷。” 当他已经无法握住手中的君子剑的时候,易煊仿佛才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 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阻拦,看起来的机会,不过是这个男人特意为之。 不存在的……不存在这样的机会。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自己……根本就不该参与这大人物的谋划,小人物自以为自己能从巨大的阴谋之中,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得到机会,攫取一些利益。 但是他看着此时怜悯看了自己一眼的肖猎才反应过来。 从始至终,他们都是炮灰,只是棋子。 不甘心闭上的眼睛,他没有闭上,只是雷电消失,他坠落在地面,却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而这个时候许念看向了剩下来的肖猎。 似乎在询问对方,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肖猎深呼吸一口气,他的确有些紧张,但是一阵清风吹来,仿佛是有人触摸他的肩膀。 他心神安定,从袖子里,直接抽出一张画卷。 死死地盯住面前的许念,呐喊道。 “玄狐!你必死无疑!” 画卷陡然的被铺开,明明是大白天,但是陡然在半空中出现了漫天的星辰。 下一瞬间。 许念被这画卷,直接吸纳了进去,消失在了原地。 79 这玩意儿不好玩~ 其实当画卷传来力量的时候。 许念就已经感觉到了或许危险的气息,他应该有着逃离的机会,不过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这个方向,如果自己逃离,那么身后的两个少女就大概会插翅难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挺好奇这画卷是什么玩意儿的。 仿佛是时空穿梭一样的感觉传来,当许念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新鲜。 因为眼前,不是像以往的幻境那样,充斥了什么特别真实的画面以及感触。 截然不同的是,在许念的眼前,仿佛是一副山水画,而自己好像成为了山水画中的一个人物。 那湖泊,宛如点点墨色。 那岸边的松树,清晰的能看到笔锋的勾勒。 哪怕是偶尔跃出水面的鱼,飞过天空的鸟儿,都是墨水的痕迹。 周围的一切,都是灰白色,着重的景物则是明显的墨色。 这样的幻境许念还没有见过,只是来不及等许念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到处观察,他就听到了声音。 “轰隆隆!” 巨大的响动从那边的墨色丛林中出现,许念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个身着盔甲,满身都是字迹的巨人出现在了森林之上。 他手握着一柄关刀,正居高临下的俯瞰自己。 许念也看着他。 他一句话没有说。 “呼!!” 巨大的关刀仿佛砍破了空气,朝着许念横扫而来! 地上那些墨水画出来的树枝全都破碎,笔笔勾勒的巨石成为了点点的墨水,在灰白色的空中飞舞。 许念不躲不避的站在原地。 —— “那是什么……” 洛汐和东方未羽都清晰的看到,许念不是无端的凭空消失的,不像是他来的那样,无声无息。 而是明显的被面前的画卷吸收进去。 这样的画面让人不安,毕竟许念一直在她们的面前,不管以前是如何,至少现在简直就是如一堵城墙一般的存在,阻挡了所有的危险。 而现在失去的不仅仅是安全,是由衷担心这个少年是不是掉以轻心落入了陷阱。 手握画卷的肖猎微笑着看着这两个还不明所以的女子。 “此乃天地山水绘卷,绝顶峰镇山法宝之一。不管他是谁,此物一出,他一定没有逃出来的机会,他会在里头遭遇所有的磨难,里头是浩然正气,是多少鸿儒用尽笔墨呕心沥血缔造的无上结界阵法,连道门都对此赞叹不绝,你们的靠山,没有了。”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 “天地山水绘卷什么玩意儿……” 洛汐低声说。 “我听说过,是儒家至宝之一,传说是在百年前,十位相当有远见的人宗鸿儒为了提防其他势力出现什么强悍的力量,或者得到什么神奇的至宝。他们就以自身的力量和所有的学识绘制了这么一张画卷,里头不仅仅是山水画,还有着关于天地人的人宗真言,力量据说是无穷无尽,一旦陷入进去,就没有逃离出来的机会……” 东方未羽愣了愣,“照你这么说,他岂不是出不来了?” 洛汐没有说话,她自己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目光紧紧的盯着肖猎手中的画卷说,“这未必是真品……这样贵重的法宝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轻易的带出来?” 肖猎似乎听到了这个女子隐蔽的对话,他笑了笑说。 “不用怀疑,这就是真品。你们可知道为了今日我们准备谋划了多久?最后一环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这是绝顶峰商量出来的结果,玄狐,插翅难飞!” 洛汐没有自乱阵脚,而是不退缩一步的对视着肖猎。 “既然连这东西都拿出来了,为什么让你来,绝顶峰上那么多境界高强的强者,他们怎么不自己来?” 这也是疑点之一,怎么看拿出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法宝来,还不如他们自己亲自上阵,让肖猎这个还没有到九境的角色来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就不怕出现意外? 肖猎冷笑起来。 “玄狐再强,也不过是装神弄鬼的个人罢了,还不足以让人宗使用那么强悍的力量,法宝又如何,人宗最关键的当然是人。不要想了,他死了你们也走不了,乖乖把玉佩拿出来,如果不在你们身上,那我就只有从玄狐的身上去找了。” 听到这句话,东方未羽握紧了拳头,她不自觉的朝前走了一步。 而洛汐敏锐的注意到了身边这个少女的动向。 她伸出手制止了东方未羽的行动。 “你想干什么?” 东方未羽看了洛汐一眼,她咬紧了薄唇,“我要救他!” 洛汐瞪着东方未羽。 “我知道你有什么东西,但是你觉得把东西交出去就能救人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拿了东西他真的会放人?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从画卷里头出来,到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处理!” 肖猎哈哈大笑。 “不用担心,这不是我们的底牌,在人宗里,有无数的方法可以让他就范,你们把东西教出来,至少能让你们最后见一面。这是我最基本的承诺。如果不拿出来,最后大家闹的鸡飞狗跳,一地鸡毛,似乎也不太好吧?” 洛汐直接将东方未羽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这个时候反而是挡在了东方未羽的面前,看向肖猎。 “我从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人宗的承诺就是狗屁。现在想用这样的方式诓骗我们?” 肖猎直接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看着洛汐。 气势完全变了,手握画卷的男人显得阴狠的说。 “不然你有什么办法呢?你们只有两个选择,活着把玉佩交出来,心情好,我会放你们两个没有任何价值和威胁的女子一条生路。如果你非得让我心情不好,那么你们的下场,不会比玄狐好到哪里去!” 就在肖猎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突然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很奇怪,是…… “嘶……” 仿佛是什么东西在逐渐撕裂的声响。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声音。 然后他看到了对面的两个少女正在紧紧盯着什么,眼中释放了欣喜的光芒。 肖猎愣了愣,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手中握着天地山水绘卷。 而这绘卷……正在微微发光,不仅仅是如此,在边缘……正在出现逐渐破碎的痕迹。 “这……这不可能!” 肖猎才说完这句话。 “撕拉!” 绘卷陡然光芒万丈,然后猝然碎裂! 就在肖猎面前,那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男人毫发无损的出现了,他就这么如同鬼魅一样的出现,挣脱了绘卷,让这绘卷荡然无存! 肖猎都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惊讶。 对方就看着自己开口说。 “这玩意儿不好玩,还有没有其他主题的?比如春.宫图之类的?” “……” 80 融入你们的世界? 肖猎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手中握着的,真的是赝品。 毕竟……这才多短的时间? 怎么会有人离谱到这个地步? 不是说好的儒家法宝吗! 不是说好的万物难逃吗?! 为什么他出来了?!还这么快!还直接撕碎了?! 这已经不是离谱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是恐怖,神乎其技的场面。 此刻戴着玄狐面具的他就在自己面前不远处,似乎只要肖猎伸手,就可以轻松的摘下他的面具。 但是现在肖猎压根就没有这种意图,也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这种胆量。 他能撕裂天地山水绘卷走出来,自己能做到吗? 显然是不能的,那么现在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该怎么办?这么近的距离,自己要出手,他能反应过来么?肯定能! 自己甚至可能无法伤害到他,哪怕他什么举措也没有。 那么现在自己似乎只剩下来了为数不多的选项,要么赶紧逃离,要么就好好商量…… 商量?商量什么玩意儿? 你不会以为真的给他什么春.宫图他就乐在其中了吧?这是明显的阴阳怪气啊! 该怎么办…… 就在肖猎迟疑着和对方对视,又不想要露出太胆怯的表情之时。 好不容易出现的晴空万里,现在陡然的风云变幻。 许多人都抬起头来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正在发生。 东方未羽和洛汐还来不及为许念的突然出现感到开心,就抬起头,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在天际之上,原本应该悠闲自在的那些白云,此时却古怪的堆叠在了一起,以至于制造了明显的大块的阴影,仿佛将地上这些聒噪的人群全都囊括了进去。 然后在云层的上端,光芒乍现,仿佛是将所有的天光都收集到了一起。 在这云层的上方,不是雷声,他们却分明感觉到了一种恐怖,且强大的威压,仿佛要降临在每个人的头上,逼迫每一个抬头的人,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洛汐和东方未羽在强撑的时候,已经无数的旁观者低下了脑袋,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们有些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在人宗的地界,什么人才能使用这样的神通,又是什么境界的人才能有这样的能力。 他们不过就像是翱翔的雄鹰眼里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又有什么资格现眼? 只有洛汐和东方未羽,从来没有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人宗的一份子,应该做出什么贡献。从小的经历告诉她们,人能相信的人不多,绝对信任,要绝对对得起的人只有自己。 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如果为了自己可以放弃,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迟疑的。 所以哪怕是用人宗的力量,对人宗的忠诚,让她们低头,她们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只是此时此刻…… “玄狐……” 声音出现了。 这种声音很难形容,该怎么说呢?简直就像是神明降临一样的声线,无法找到任何熟悉的特点,也没有办法和任何其他人的嗓音相互比较。 你明明从来没有听过,但是却好像对你有着天然的压制力。 肖猎听到这个声音,立马低下了自己的头,似乎显得有些愧疚的模样,其实低下头的表情完全是忧心忡忡。 许念直接转过身来,抬起头看着天际那诡异的彩云,发着光,好像夺走了太阳的光辉。 直接就将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的交给了肖猎。 其实也没有想太多,因为他知道被磨灭了心气,屈服于力量的人,是没有胆量对比他强悍的人出手的。 他看着呼唤自己称号的云层之上的身影。 仿佛虚无缥缈的残影,又好像是什么给人指引方向的法相,就莫名的出现在那里。 许念没有说话,看着这声势浩大的云层,抬起头,目光直接而坦然。 而在云层之上的那身影缓缓开口。 带着浩然正气,和仿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傲慢威严。 “人宗愿意与你合作,化干戈为玉帛。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无畏的牺牲够多了,魔域和道门虎视眈眈,选择其中的一方合作的话,我们人宗无疑是最好的对象。你考虑一下。” 而这样的人,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肖猎冷汗直流,因为对方的态度表明了,就是承认玄狐是一个极其有威胁的人物,甚至他们都没有把握让对方瞬间服软。 只是这样的态度看似和和气气,对于面前这个戴着玄狐面具的男人而言,岂不是等于暗示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万一提出过分的要求,或者以他古怪的性格根本不领情的话…… “不用考虑了,我独来独往,和谁也不熟,你们要什么是你们的事情,我要做什么也是我的事情。” 果不其然。 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显然是给面子不要面子,就连这位出动了,他都丝毫没有情面可言。 云层上的男人似乎也不计较,这些好像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只是平静的说。 “吾乃绝顶峰董先生,孟先生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如果你的态度确定就是如此的话,后面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了。” “说。” 许念平静的望着,没有任何的波动。 那男子的身影一点点的可见的高大起来,原本日光在他的头顶,光辉覆盖他的全身,但是一点点,随着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光芒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仿佛是覆盖了一层阴影,全被他挡在了身后。 他拥有着一身青色的衣衫。 看上去如翩翩君子一般的气度。 “吾辈儒生,守护人宗万万年。开智,教化,以人为先,以德服人。从来为的不是让这个世界多出纷争,只是为了让所有人安居乐业,和谐共处。我们从来不主动挑起战争,只是为了让所有人有更好的环境生存。但是如果有人要利用我们的良善来侵犯属于我们的利益……” 他顿了顿,手臂微微的扬起,举过了头顶。 在他的手中,仿佛有无数的光芒诞生,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有这一本打开的书,这本书光彩夺目。 隐隐约约仿佛有着无数的字符在漂浮舞动。 仿佛屹立在云顶的董先生,大手挥舞而下,说出了那句如同审判一样的话语。 “玄狐!人宗有尊严也有底线!既然你不愿意跟我们站在同一阵线,试图用你的力量破坏我们的和平,那么我们就只能请你赴死了。” 手臂落下。 那本书直直的对向了许念,这一次不是要将许念吸纳进去什么空间里头。 而是里头迸发出了无数的字样。 之乎者也。 子曰。 仁义礼信。 君子。 小人。 江山。 社稷。 应接不暇,接连不断。 一个个字眼,如有实质,此时就像是吞人的恶魔,朝着许念直袭而来,这一次许念还是没有动。 这些字眼串联起来,却像是一条条丝带,将许念的身边全部捆绑,将他的手臂和身体束缚在了一起。 瞬间的捆绑,那些字眼在发光,似乎在散发着格外炽热的温度。 云层之上的董先生,高大的就像是一座高塔是云层之上的法相,仿佛是降临在这个世界,所有凡人面前的一尊神明。 他的眼神冷漠的注视地上的许念,开口无情的说道。 “玄狐,你本不是这个世界之人,与你好言相劝,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融入这个世界的机会。你不珍惜不需要,要一意孤行的话,就没有任何人能救你,事到如今,你也没有回头的机会。我代表绝顶峰,代表人宗,给你最后的体面。” 光芒越来越灿烂。 看起来许念已经是有些身不由己的味道,手臂和身体紧贴在一起,显然已经不是正常幅度的范畴。 至少对于这个少年而言,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东方未羽几次想要冲过去,但是洛汐却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的眼睛却率先红润了起来,死死地咬住了薄唇,连鲜血弥漫出来都没有注意到。 肖猎也以为这个少年终于是回天乏术,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面对绝顶峰排名 他的傲慢终于得到了反噬,他会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只是可惜,他明白这个事情的时间已经太晚了,不会给他更多的机会去反省这一切了。 肖猎似乎也是终于松了口气,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这宛如要萦绕着自己一生的阴影梦魇,终于是要除去了。 可是正当肖猎这么觉得的时候,他听到了面前的少年清晰的话语。 “真是……有些烦人了。” 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肖猎愣了愣,接着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少年的手臂试图抬起来,试图对抗这真言强大的力量。 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个笑话,不断发光的字眼在不断燃烧他的力量,他只会是像小丑一样,徒劳的挣扎而已…… 可是。 许念不是小丑。 他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也不想属于这个世界。 他仰起头,看着天际的董先生笑了笑。 “谁又稀罕融入你们这个世界呢?” 话音落下。 万物宛如突然的寂灭。 天空陡然的黑暗。 “砰!!” 清脆至极的声音出现,所有的字眼如齑粉一般的灰飞烟面。 束缚这个少年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然后他凌空而起。 就像是一柄剑。 在他的脚下,是无数玉气氤氲,仿佛是化为了雾气的玉托着他一路上扬。 宛如扶摇直上的人间谪仙。 他越来越高,直到出现在了高大的董先生面前。 董先生手中的书还在打开,他想要立马制服面前的少年。 而戴着玄狐面具的许念,却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 他伸出手臂,张开手掌。 无数的玉气喷薄而出。 就在众人面前。 “噗!” “噗!” “噗!!” 洞穿董先生的身体。 云层破碎,太阳重现。 玄色衣袍在空中飞舞,董先生并不是金色的血液落了漫天。 81 那就太没意思了 许念确实有些烦了。 他觉得这些事情没有必要,没有必要指的是,抢走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甚至不惜拉扯人脉,一个又一个炮灰的到来。 很麻烦的。 不如直接来一个能做主的人,然后将事情讲明白了,然后打一场架,谁赢了谁说了算,这样简单又有效。 他虽然有的时候也喜欢说一些不着调的大道理,但是人就是这么的双标,喜欢说,不代表他喜欢听,也不代表他真的就会听。 所谓的手段此刻显得多么薄弱,天际的云彩是如何成为一片片破碎的白云,然后回归原状。 他降落在地面,所有人面前。 再也没有任何靠山,所谓人宗的威严,人宗的牌面,在他的面前都显得这么的脆弱可笑。 落地之际的许念平静的看着眼前一步不能动,一个字都说不出的肖猎。 “还有人么?” 肖猎恍惚了一下,明明在他的身后,就是千军万马,就是无数的精英,看上去宛如浩浩荡荡的军队,为自己站台,为自己呐喊,也会为了自己冲锋陷阵。 但是此时此刻看来,这些人根本就只是聊胜于无罢了,只不过是一堆对方想要,就会立马消亡的白骨。 在这样恐怖的力量面前,再多不入流的人,都只是浪费,你指望将对方活活的累死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人不是机器,一定数量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就会失去前仆后继的勇气,他们就会如潮水一般的溃散。 肖猎站在那里,可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什么……” “如果没人救你的话,那么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许念和蔼可亲的告诉他现在的局面。 肖猎滑动了一下喉结。 他试图努力一下。 “玄狐……大人。我也不是想要这么做的……只是人在江湖,何况是人宗的一员,我不得不……” 周围的众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一个堂堂的八境阳神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是在人宗的地界,颜面何存,尊严何在? 可是仔细一想……又好像很合理,只要你爱惜自己的生命,就应该明白什么时候委曲求全,比要尊严来的靠谱的多。 许念平静的看着肖猎。 “我知道,没关系的。” 他似乎在安慰对方。 肖猎的汗水顺着额头流淌下来,漫过了他的眼角,疼痛他的眼眸,可是肖猎此时根本管不上去擦拭汗水,他颤声道。 “请……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你想要行什么方便之事,我一定竭尽全力的帮忙。只要我在人宗一天……人宗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许念上前一步,肖猎想要后退,可是根本无法后退,只能看着对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他微微抬起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没有让自己支离破碎,肖猎像是松了口气。 就听到他温和的说。 “好,下辈子注意点。” “……” 肖猎瞪大眼睛,听明白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他张开嘴。 “不……请您听我说,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 肖猎就站在原地,但是他的脑袋在脖子上转动了好多圈。 简直就像是许多孩童喜欢玩耍的陀螺。 被鞭子狠狠的一抽,就放肆的转动。 “啊!!!” 尖叫声来自后方,当易煊死的时候,那些人尚且还能保持冷静,因为更强大的肖猎还在。 但是当肖猎以这样的方式,原地不知道多少圈陀螺去世之后,他们的心态就瞬间瓦解了,更不要说,刚才还死了一个绝顶峰的鸿儒。 人做鸟兽退散。 地上的尸体其实真的不是很多,但是……就是莫名的恐怖和狼狈。 许念做完了这一切,就感觉到了由衷的疲惫。 他回过身,就看向了在悬崖边的两个女子,好家伙,脑袋更痛了。 地上的陈蛟夫妇还没有死去,他看了一眼两人,平静的说。 “人交给你们了。” 他要离开了,这样的处境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女人果然比打架都累人,许念如此想到。 但是洛汐只是一个眼神。 东方未羽就冲了上来,或许甚至不需要眼神,她就冲了上来,一把将没有来得及离开的许念抱住。 也不管对方是否戴着面具。 “师父~~~” 颤抖的声音,仿佛哭泣。 许念似乎就没有了办法,就听着她在自己胸口的呼吸。 洛汐看到这一幕,很简单的没有发脾气。 她说。 “你们等我一下,我把这里处理完。” 她的确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比如地上的这一对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男女。 陈蛟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简单来说就是已经吓破胆了。 而洛汐将他留到现在的目的也是如此,看着他所谓的靠山,计划里的底牌,一个一个的死去,一个个被摧毁,而他的心智俨然崩溃,只剩下了本能的求生欲让他没有在绝望中自尽。 他此时看着这个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年轻而完美的容颜,她的眼睛里头,藏着久远的愤怒的火焰。 “陈、陈姑娘……我们知道错了,当年的事情……的确是误会,的确是我们不对,是我该死,是我不该对陈兄那么做……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 所谓的权威,所谓的神明。 都会在基本的求生欲面前,坠落神坛。 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活生生的人,都会因为想要存活下来而变得狼狈,变得卑微,变得一文不值。 没有任何可怕之处。 洛汐低头看着陈蛟。 “现在你的忏悔不是忏悔,只不过是很遗憾当初为什么没有将我斩草除根的悔恨。” 陈蛟在地上挣扎,滚动身子,衣服满是泥土,披头散发,狼狈的看不出一点还有青鼎山山主的威严。 “我……我把什么都给你,青鼎山也给你!以后青鼎山就是你的了!你就是青鼎山的山主!好不好……只要让我活下去,我……” 洛汐看着天空,没有再看陈蛟一眼。 她的眼睛有些微红。 “爹娘……虽然这不是瑾儿亲手做到的……但是瑾儿会亲手杀掉他们为你们报仇的。希望你们在那边也要开心幸福……瑾儿现在……很开心很幸福了。” 陈蛟瞪大眼睛。 “不……不要!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不要!不要!” 当洛汐低下头来,她的眼睛已经彻底冷漠。 “你们包庇溺爱你们的儿子,当年让多少无辜的女子受苦受难,甚至自尽,你们不闻不问,没有任何忏悔。爹娘当初是你们的好友,你们都可以为了你们的儿子痛下杀手,赶尽杀绝。我现在没有放过你们的理由。我欢迎你们下辈子找我来报仇,如果想要当个好人,那就太没意思了。” “陈幼瑾!!” 陈蛟疯狂的咆哮,宛如最后的癫狂。 “噗!” 可是剑锋从后方,穿透了他的脖子,钉在了地上。 82 许念服了 淅淅沥沥的瀑布从不高的山崖处倾落而下。 溪水会坠落在石头上,破碎纷飞。 水汽在弥漫,却并不让人头昏脑胀,反而是透露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微微甜味来。 这仿佛就是大自然的馈赠,向途经的旅人展示自己的热情大方。 洛汐在河岸边洗手,至于为什么需要洗手,还是因为沾染了太多的血污,不管是痕迹还是血腥的味道她都想干干净净的洗去,更何况这是属于仇人的血液。 单纯的刺透对方的咽喉,并不能缓解洛汐的心头之恨,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个看似外表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竟然将陈蛟夫妇当众碎尸万段,宛如砍瓜切菜一样。 但是不管是许念还是东方未羽,都没有一个人想着要阻止这个少女。 如果不了解洛汐这些年的经历,肯定很难理解这个时候这个女子的行为,显得和形象截然不同的残暴。 真的是残暴么? 可能只是终于愿望成真的发泄。 许念没有阻止,其实他不能完全感同身受,能做的不过是试着去理解,一个人在大仇得报之后的心情会是如何。 彻底的发泄,不顾一切的呐喊,一边看着鲜血弥漫,一边却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眸。 这画面或许奇怪的很,但是许念竟然觉得挺好看的,有一种暴戾的,释放的美感。当然不能总看,自己也不会轻易做这样的事情,否则大概精神都不正常了。 在洛汐洗着手的时候。 少年和少女正在不远处的石头背后,石头光滑阴凉,显得很舒服。 许念依旧戴着面具,现在没有摘下来的理由,而旁边的东方未羽则是看似休息,偶尔则是偷偷的用目光去瞥向少年。 仿佛有着什么小秘密似的。 许念靠着石头,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说,“你看什么呢。” 东方未羽愣了愣,然后小声的嘟囔。 “师父你真的和洛汐认识吗?” “……”合着自己之前的表演那么帅,一点好奇都没有,女人的注意力是不是永远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还真是对牛弹琴了。 “问这个干什么?” 许念平静的说。 听到许念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东方未羽就大概明白了,不满的撅起嘴,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也消失了。 “师父怎么能认识她呢……好烦,你就不能不认识她吗?” 许念莫名其妙的看着东方未羽。 “我认识谁你也要管你谁啊?” “我是你的乖徒弟啊!” “那我可真是谢天谢地,你有事没事?没事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许念都懒得跟这个女孩子斗嘴,莫名其妙的,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东方未羽冷哼一声,“才不要呢,我清醒的很!臭师父……” “我才救了你们,你还有没有良心?” 东方未羽不屑的仰起头来,冷哼一声。 “没有!” 果然,关系不同之后,人就会变得乖张放肆,这就是关系接近之后带来的副作用,因为亲密所以会变得放肆。而这个时候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么为对方考虑的地步,许多不周全,也就没有了克制。 好像自己的一切对方都能容忍自己,怎样对方都不会离开你,这样的安全感或许就是放肆的原因。 有些人会因为这样的包容而变得更加深爱对方,但是也有些人会因为这样的包容而放纵自己的行为,至于是什么行为,却是不好说。 许念看着少女这张娇气的脸,没好气的说,“没有去跟狗借一个。” “干嘛跟狗借,才不要呢。” “因为狗吃了人家的东西都知道摇尾巴,比你有良心多了。” “可是人家没有尾巴诶,那这样吧。啵~” 女孩子就是这么神奇的生物,上一秒还在和你嘴硬的犟嘴呢,下一秒钟就亲密的趴在了你的肩头,亲吻你的侧脸。 不过许念戴着面具,所以东方未羽这一下是找到了许念的耳朵,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然后又坐了回来,乖巧的看着许念,眨巴了一下眼睛。 许念这一下被弄的彻底没脾气了。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一下子显得心情又好起来的东方未羽则是靠近着许念,靠着他的手臂声线甜腻的问。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呀?” “不知道,恰好路过。” 许念没有什么诚意的随口回答。 东方未羽却哼了一声,“才不信呢~师父肯定是关心我的行踪,一直偷偷的注意着,然后等到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再跟英雄一样的出现,想要以此俘获我的芳心,对吧?” 许念还真是震惊了,人到底要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东方未羽的脸颊还真是有些肉肉的,触感是软软的,细腻的,说是脸皮厚也有些有失偏颇。 “有这瞎胡扯的能力,你应该去写书,不,你应该去写戏。” 东方未羽看向许念,却深以为然的说,“肯定就是这样,否则师父怎么会这么及时呢?” “别瞎胡说八道了。” 东方未羽却笑眯眯的说,“没关系,我的芳心早就是师父的了~” “……” 许念觉得自己好像有反胃。 倒不是说,看着东方未羽这张脸就没有吐出来的欲望,只是许念没有想到,原来长得好看的人说这种话也是会让人腻到想吐的。 “东方未羽,让开点。” 就在东方未羽痴缠这个少年的时候,突然的声音介入了两人之间。 洗完了手的洛汐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东方未羽愣了愣,看向了面前的洛汐。 “你叫我什么?” “东方未羽啊,你改名了?” “什么改名了!你……你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呢?!” 东方未羽记忆犹新的事情是,在这段时间,两个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关系亲密了不少,洛汐经常叫自己未羽,怎么现在就变成东方未羽了? 洛汐哦了一声,“谁让你粘的这么近,让开一点。” 东方未羽挠了挠头,“我干嘛听你的?” “我是你师娘。” “谁说的了!你放屁!” “你问你师父。” 洛汐游刃有余的站在那里。 东方未羽看向身边戴着面具的少年。 “师父你跟她什么关系?” 许念看了一眼洛汐,然后看了一眼东方未羽。 “和你一样。” “什么意思?” “认识。” “……” 许念本来想找个机会离开的,毕竟看到这两个少女安全就差不多了,虽然总是想要搞些事情留给自己一堆烂摊子,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多管闲事了……不过这一次好像还真不是,自己还真不能立马撤走,东西还没有拿到手。 东方未羽最终还是被洛汐好说歹说的暂时赶走了,给两个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洛汐坐在了许念的面前,看着对方戴着这张面具,她想了想说。 “把面具摘下来吧。” 许念摇摇头。 “为什么?我都知道你是许念了,还要装?” 许念说,“因为帅。” “……哪门子帅了,这面具看上去邪气的很,你赶紧摘了。” 洛汐没好气的说,许念还是摘了下来。 的确,再帅戴这么久都有些闷,然后就露出了少年的脸庞来。 洛汐不知道自己这段漫长的日子有多少次在深夜的时候梦到过这张脸,该怎么说,她不承认那是依依不舍的思念。 她并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会被情感牵绊的女子,尽管这个世道大多数的女子都是如此,但是她不想成为其中的一个。 因为被情感牵绊的人代表了脆弱,一颗心悬在对方的身上,自己就成为了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了自我。 这其实才是洛汐最害怕的事情,或许也可以无脑一点,选择一个可靠的人,就那么浑浑噩噩没头没脑的活,但是偏偏在这个无情的世界,洛汐又希望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心绪开始脆弱的时候,洛汐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提醒自己要坚硬心肠,抛弃回忆。 但是在这一刻,看到许念的脸庞,想起之前他出现的模样。 洛汐还是感觉到自以为十分坚硬的城墙猝然崩塌了。 仿佛这些时间给自己做的所有心理建设,都成为了幼稚的玩笑。 人自以为强悍的理智,在汹涌的心情面前就变成了决堤的水坝,这一刻喷涌出来的,不只是眼底那深深地情绪。 她必须得承认,自己很想念他。 真的很想念他。 不是想念在那段日子,在欢喜宗里的那个小房间内的痴缠,不是想念他们每一次的碰撞,都仿佛能触及自己灵魂的欢愉。 而是想念这个少年总是用虚无的表情看着自己,让自己捉摸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为了什么活下去。 更想不到,在那样摆烂躺平的面目之下。 他会有这么一个另外的身份。 强大,无所不能,杀人不眨眼,动作雷厉风行。 似乎每一个都能让无数的女子倾心,可是偏偏带上面具,试图骗过所有人。 她良久的注视,最终叹了口气。 “你还是来帮我了,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让你帮我。” 许念摘了面具之后,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属于是破罐破摔了,又露出了如往常一般虚无的表情。 他平静的看着洛汐说。 “你不想我帮你的话,你就不会做这样不自量力的事情,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去杀他们?” 洛汐以前或许可以理直气壮的反驳许念,但是现在……他的确有资格训斥自己。 但是洛汐不会那么容易服软,她有她的方式。 “没有资格又如何,还不是因为你难度才变得这么高,不是为了引出你的话,他们才不会搞这么多事情。” “对对对,没我就好了,没我你早就死在妖兽之潮了。” “许念!” 洛汐恼羞成怒的看着许念。 许念对视着她,丝毫不惧。 然后洛汐就扑上来了,拉扯许念的衣服。 许念愣了愣。 “你干嘛,等等,荒郊野外的……” “荒郊野外也不是没有做过……你这件衣服质量怎么好?” “废话,我这衣服……等等,你有病吧,未羽就在那边!” “没事,反正她迟早要懂的,就当给她上课了,你先给我一次再说,裤头怎么也这么难解?” “……” 许念服了。 83 从不死心的少女 再离谱的事情也该有个度,许念至少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还是按住了洛汐,没有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哦,已经不是光天化日了,现在夕阳正远远的挂在天边,橘红色的火焰燃烧了整片天空。 “你别每天跟要疯了似的,说你瘾犯了你还真有瘾是吧?” 许念收拾整理自己的衣衫……嗯还有自己松掉的裤头。 洛汐很不满的看着许念。 “怕什么,你以前都不怕的,现在觉得自己是个高手了就开始要脸了?” 被许念按在石头上的感觉很不好,更何况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他还没有让自己兴奋癫狂起来。 其实这一瞬间的冲动该怎么解释呢?洛汐也不好说,就是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有太多压力了,需要释放,而看到这个男人呢,她又不知道该如何释放。 总不可能跟他倾诉自己这一路上到底有多么辛苦,多么提心吊胆,看到仇人又需要多么努力去压抑克制自己的恨意吧? 这显然是做不到的,毕竟一想到自己曾经在这个少年面前可谓是予取予求的地位,再到今天这样的落差还怎么能坦然的倾诉一切呢?他好像就根本不是能让自己倾诉的人。 只是不能倾诉又能如何呢?好像就只有这样的方式了……有些欲望在蠢蠢欲动,还是这个少年,让自己无比熟悉的少年,一见到他,好像身体里压抑许久的欲望就有了萌发的迹象。 何况这个少女本就性格疯狂,是潜在的,不爆发出来不知道的疯狂。 许念翻了个白眼。 “我劝你好好说话,说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 洛汐冷哼一声。 “我看你就是不想让你的好徒弟看到你和我在做这种事情吧?也是,小白兔还没有吃掉呢,你这头野狼怎么会暴露自己呢。” “怎么看你更像是野狼。” 这的确是实话,毕竟在洛汐面前,似乎就没有自己主动的份了,她的这份疯狂谁来都架不住。 “那哪能啊,之前可都是许大人让着小女子呢,不然知道了今天许大人有这样的本事,我哪儿还有这个胆子呢?” 洛汐阴阳怪气起来。 许念微笑着看着洛汐,“少阴阳怪气的,我的事情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你问我也没用。” 许念看出来了洛汐阴阳怪气的意图,不过就是想要自己解释自己的秘密,许念当然不会解释,实际上他也解释不好,因为他的确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是怎么回事,这所谓的玉气,那白玉京又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现在解决不了的谜题……可能只有那个女人能为自己答疑解惑。 可是到现在,许念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自己隐隐约约的记得自己出现过一些梦境,可能是幻觉,但是那些梦境幻觉很快就会被自己遗忘,关键的信息大概就是两个字。 涟漪。 洛汐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勉强许念,她知道,如果是不能说的东西,许念绝对不会说,不管自己多么软磨硬泡。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方向,然后说。 “你和东方未羽是怎么认识的?” 她问道。 许念想了想平静的说,“一个巧合,正好她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出现了,然后帮了个忙。” 其实什么事情解释起来也就这么简单,许念没有要将细节说出来炫耀的意思。 虽然什么关键都没有说。 但是洛汐却很快想到了什么。 “她成为圣女的时候……你就认识她了?” “你这是怎么联系到的。” 许念也纳闷,自己到底说了啥,她怎么就知道了?女人的直觉都这么离谱? 洛汐却冷笑一声道,“她把你当师父,这么尊敬。那就证明你帮的忙一定不是小事,对她而言最大的事情就是成为明火教的圣女,因为这样她才能离她父母的真相更近一点,这还不简单?” “啊,真有你的。” 说不上夸奖,也没有丝毫诚意。 不过洛汐都已经习惯了,哼了一声然后说。 “算了,反正你现在这么厉害,你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咯,我不过就是一个被你想忘记就忘记,想抛弃就抛弃的女人罢了。” 听到这句话,许念反倒是笑了起来。 “走的时候那么潇洒,现在说这种话,洛汐你变的倒是挺快。” 少女有些面红,难得的有些羞恼。 “要你管……你接下来怎么办?” 洛汐问道。 “什么怎么办,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呗。” “可是现在你成了众矢之的,即使别人不知道你的样貌,但是你出现的次数越多,蛛丝马迹就越多,这些事情怎么处理。” 其实说到底,这些蛛丝马迹还是从这些女子身上找到的。 比如说洛汐就是这次事情的突破口,不得不说这些人宗的情报的确出众,竟然能将妖兽之潮发生的事情和自己联系到一起,然后来到人宗的洛汐也被他们查出来线索,营造了今天的局面。 当然,还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们知道了东方未羽的身上有玉佩。 恐怕还不只是人宗一方的情报啊。 “有空担心我,不如想想你自己,你接下来呢。” 洛汐想了想,看向了西南方,然后摇摇头。 “回折梅宫吧。” “仇也报了,不回魔域?” 许念也没有多么想这个女子回去,他认为人都有选择,选择什么似乎都没有错,只是需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他比较好奇选择的原因。 洛汐摇摇头说,“不回去了,走的时候那么决绝,说了那么多话,告别也做过了。回去的话……就显得像是丧家之犬,很没有面子的。何况易煊死了,明火教不是分崩离析就是出现大的变故,没有空管我们的,未羽……我大概也会带过去吧。” 东方未羽肯定是回不去明火教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易煊的死和她有原因,无论她是不是曾经的圣女,是不是被冤枉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人怎么想。 许念点点头。 “好。” 既然对方想的清楚了,那就没有问题,这些选择他也管不着,更不会代替她们做选择。 看到许念如此轻松的说了个好字。 洛汐微微偏过头,轻轻咬住薄唇。 “其实如果你要求我的话……我可以回去。” 这次摇头的是许念,“没有必要,你只要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这就行了,就像你以往做的所有事情。” 洛汐不满的看向许念,“你刚才还嘲笑我自不量力。” 许念笑着看向洛汐,“有的时候人就是因为自不量力才显得可爱,何况……选择又有什么错呢,谁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呢。这样下去就挺好了。”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的夕阳。 洛汐想了想,也看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说。 “是啊……这样下去就挺好了。” “嗯。” “要不,等未羽睡了你再来找我?” “……”合着这个女人从来不死心的。 84 大小狐狸 三个人似乎暂时不知道去哪儿。 但是夜色已经降临,虽然不需要温暖,但是人总是盼望着光明,于是点燃了篝火,三个人围在了篝火旁。 东方未羽懂事的架起了熬汤的锅子,在修仙之人基本都有的锦绣乾坤里,基本上都是会带一些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比如简单的帐篷,备用的衣服武器丹药,还有一些粮食,对生活品质有些许要求的,就会准备更复杂一些的食材。 东方未羽显然就属于那种有基本要求的。 在篝火旁,听着茂密的树林里,偶尔响起的声音,野猫的叫声,夜莺的鸣啼皆在耳畔。 洛汐在火光之下端详着属于东方未羽的那枚玉佩,发现除了造型奇特一点之外,色泽就像是活物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了,也感受不到所谓的神奇力量,放在手中重量也没有特别之处。 “他们就是为了这玩意儿才追杀的我们?” 东方未羽点点头,下巴放在了膝盖上,这个少女平时绝对不会做这种看起来很幼稚的姿势,但是在身边的少年旁,一切好像就回归了最原始的模样。 自然而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放心的做一个小孩子。 “这是我父母留下来的遗物,他们生前就对玉石的收藏很感兴趣,以前谁家要是有个珠宝玉器什么的,都会让我爹去做鉴定呢。” “既然如此,那有没有可能你爹的去世……嗯,抱歉。” 洛汐想了想还是人性化了一些,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不过到这个份上东方未羽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 也没有什么计较说,“现在看来是这样了,包括我的小姨,都因为这个东西被害死了,当时知道这个东西在我身上的人其实不多。但是为什么……能让我留这么久呢?” 这是东方未羽好奇的事情,以前她很弱小,如果说自己的父母将这个东西藏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些杀死父母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自己不清楚么?” 许念平静的看着跳跃的火光,代替东方未羽回答道。 “这种事情很正常,总是有疏漏,否则如果他们早就发现你也活不到现在了,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两个女孩子点点头,的确,想的有些多了,如果早就知道,哪还有今天的东方未羽?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证明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情,或者出现了一些意外,也许是上天注定东方未羽命不该绝,也许只是曲折离奇的巧合。 “那接下来呢,这玉佩……怎么办?” 洛汐将玉佩还给了东方未羽然后问道,她对这玩意儿没有什么兴趣,人有自知之明,就算给自己她多半也不会要,毕竟这玩意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用,在没有实力的人手上,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稍有不慎没有命的就是自己。 东方未羽摇摇头,然后看向了旁边的许念,将面具收起来的少年,面色被火光照耀。 他一如既往的平静,眼神从未贪婪的落在自己的手上,对这枚玉佩看起来从来没有任何的企图。 她想了想说。 “师父……这个东西对你而言很重要么?” 东方未羽轻声问道。 洛汐也看了过来,似乎在好奇许念的答案,人究竟是不是可以抵抗欲望的动物呢?一个看起来不慕名利,不求任何利益的人,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利益看起来没有那么大,这个诱惑程度其实不够? 有的时候,看似完美无缺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东西,就可以轻易的将一个完人拉下神坛。 她不想见到那样的画面,但是……如果是如此,她觉得也是应该,毕竟这个少年,是什么模样都是应该的,贪婪更是正常。 可是许念却说。 “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是不断有人因为这个东西而骚扰我,我很烦。” “所以呢?” “给我吧,应该要做个了断。” 许念往篝火里头添柴,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任何诚恳的意思,就像是在说:你爱给不给一样。 而东方未羽没有任何犹豫,将玉佩交给了许念,塞进了少年修长的手中。 许念看了东方未羽一眼,“你爹娘的遗物就这么给我了?” 东方未羽笑了笑,“什么遗物啊,只是他们生前拥有过而已,不代表这就是属于他们的,而且还给他们带来了灾难,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知道师父要这个肯定是要做正确的事情,所以师父就拿去,无论什么,只要师父要就拿去。” “那你的处……” “洛汐你闭嘴!!” 洛汐才张口就被红着脸的少女扑上来了,两个女孩子打闹在一起。 被火光照耀的许念没有说更多的话,默默的将玉佩收起来,和陆淡妆那一枚放在一起。 长夜漫长,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许念想过如果世界彻底的毁灭,那么究竟是让人绝望的深黑,还是如下了一万年大雪一样的纯白? 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意义,的确也是如此。 东方未羽打起瞌睡了,他们随便的搭设地铺就近睡下。 不必担心蚊虫或者蛇蝎之类东西的干扰,修仙之人的身体本就不怕一般的毒物,何况动物要比人有灵性的多,往往都是绕道而走。 许念也没有着急离开,总得让这两个女子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否则自己的耍帅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是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许念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不过他没有动弹。 接着就是靠着自己的背,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 一只手,就如水蛇一般细腻温柔的缠绕着自己的腰肢,接着抚摸到了自己的胸口。 许念无声的叹了口气,却好像睡着一样的没有动弹。 而那温热的唇舌就靠近了自己的脖颈,她亲吻自己的脖颈,然后将自己的衣衫从前面解开。 这双手十分的灵活,仿佛十分的熟稔这样的事情,的确也是如此…… 许念的衣服就没有几次是自己脱下来的,比起这个女子以往的行为……这已经算是相当温柔了。 当她的手掌触摸到了自己的胸口。 许念却听到了不远处,另外一个略显不平稳的呼吸声。 他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睛。 一只手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眸,她几乎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咬住自己的耳朵,吐气如兰。 “大狐狸没有睡,小狐狸在装睡呢~” 85 我喜欢你啊~ 许念其实觉得,要说大狐狸的话,洛汐显然更加合适。 东方未羽虽然也出来了这么久了,但是在人情世故,在各种狡猾的诡计和心眼上,可以说完全不是这个少女的对手。 说东方未羽是小狐狸,也是那种胆子不大,想搞些花里胡哨的还经常被抓住的类型。 显然是比不上洛汐的,至于说自己是大狐狸…… 自己哪有什么心眼诡计呢?自己如此赤诚坦然的人,真是诽谤。 而此时洛汐就在自己的身上,缠绕着自己的身躯。 她就像是温热的蛇,可是蛇是冷血的,需要获取温暖,而自己大概就是她的火炉。 洛汐的确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在他的身上,弥漫在自己的鼻腔。 说不出来,无法准确的形容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但是让人目眩神迷,仿佛让自己瞬间就能沉沦在这并不温暖的海洋里,他的体温总是如此,不会过分的炽热,就像是暖玉一般,舒适迷人。 手掌缠绕在他的胸膛,洛汐在他的身上微微的挪动,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弹性十足的肌肤,仿佛能留下深刻的痕迹。O 当她的手从他的眼眸下挪开,将他的脸颊稍微的调转过来。 许念不仅仅能看到不远处燃烧的火光了,还能看到她那张开始密布红潮的脸庞。D 宁茴的眼睛是琥珀,而她的眼眸呢,就像是让人充满欲望的宝石。 仿佛带着勾起你情绪的魔力,你的欲望因为她而席卷。E 仿佛发生什么都可以理解,都是顺理成章。 许念不愿承认这样的顺理成章,他只是看着对方逐渐红润,逐渐迷人的脸颊。0 “那你是什么狐狸?” 洛汐笑了笑,湿润的嘴唇,在少年的脸颊上轻轻的挪动,好像暗夜成为了最好的保护色,将一切都掩埋起来。M 所有的行为都可以得到解释,甚至不需要理由。 其实许念很好奇,对方的嘴唇为什么会这么湿润,这么软糯。T 难道真的是因为……女子都是水做的? “我不是什么狐狸,我只是一个猎人而已……”U 她这么说着,咬了一口许念的脸颊,但是分明留下来的湿痕更多,没有什么痛感。 许念很想说你也配当猎人?2 但是很快洛汐就忍不住了,狠狠的吻住了少年的嘴唇。 这缠绕的感觉还是十分的熟悉,就好像是一对老朋友,分开许久了,终于再次重逢。O 肯定需要狠狠的拥抱,亲切的问候,然后一段漫长的时间里粘在一起。 声响都出现了,是细微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Q 可是这个女子不会脸红,即使她在以前并不经常的亲吻许念。 或许是因为觉得当时的许念就是个废物,或许是因为意外的发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么喜欢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从他的身上去得到。甚至是嫌弃的,可能是厌恶的。= 那么现在呢…… 从离开欢喜宗的那一天起,好像就已经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那一天飘飞的雪,掩盖了她想要说的话。 那些眼泪,那些心事无人得知,不过没有关系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的传来,两个人身上的衣衫越来越少。 乌云遮挡了月亮,只剩下火光照耀这块地方,细微的动弹。 当她将许念的身子终于完全的翻过来,女子已经完全的匍匐在了少年的胸膛之上。 长长的发丝已经披散下来,早就没有了束缚,就如同此时自由的自己。 洛汐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自由过,或许长久仇恨的目标终于消失,会给人带来一定的迷茫。 但是也会给人带来自由,从身到心的自由。 那些责任,长久的压力终于卸下来的轻松,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任你畅游。 洛汐喜欢这样。 当她微微低着头看着身下的少年,看着他依旧显得混浊的眼眸。 她轻声说。 “谢谢你。” 许念知道她在说什么。 有些奇怪的说,“不嫌我多管闲事了?” 洛汐笑了笑,“或许可以这么说,我好像应该这么说……但是我不想自欺欺人了,有些事情我不能控制,我也的确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直接死在那里了。” “让人意外的坦诚。” 许念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洛汐如此说道,她的衣裙凌乱,已经露出了光洁细腻的肩头。 白皙的耀眼,骨感分明。 而那挺拔的胸线更是漂亮,形状美好。 洛汐妩媚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说我不是一个坦诚的人,的确,很多时候我都很嘴硬,甚至我连离开的时候,那句我其实喜欢你都说不出来。” 许念沉默的看着洛汐。 洛汐更弯腰一些,许念就能看到她敞开的领口里,那白皙浑.圆的春光。 多么美好的形状,不是普通少女能够拥有的。 “听到了没有?” 她轻声问。 鼻子碰触到许念的鼻子,轻轻的磨蹭,就像是和主人交头接耳的猫咪,这个时候想起桃夭大人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洛汐有点像桃夭大人,时而痴缠,时而骄傲。 “嗯。” 许念不咸不淡的回答。 “我说,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当洛汐终于承认似的说出这句话,许念很难形容这样的感受。 就像是一个攀登者,终于征服了一座险要的,高耸的,从来无人攀登的山峰。 是一种征服感吗? 可是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想要征服谁,也没有想要改变谁。 他叹了口气。 洛汐再一次深深地吻住了少年,眼泪从她的眼角弥漫,可是连接吻的时候,她都在笑。 抚摸触及少年的胸膛,却让自己的衣裙越来越凌乱,当许念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凉爽,他就明白,有些事情再也没办法避免了。 再一次灵魂的交汇,仿佛是两个世界,流浪许久,终于再重归于好。 贴合在一起,听到她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令人满足的声线。 许念感觉到身体仿佛有电流经过,让许念有些不妙的感觉。 但是他的灵魂仿佛在欢呼,他不再没有任何触感,不再无动于衷。 深夜里怎么会有人翩翩起舞呢? 当一切的动摇诞生。 交汇的身影,旁边的篝火,宛如在篝火旁的一场盛会,是尽情的演出。 而此时此刻,缩在另外一边的被子里的少女,却悄然的转过了身子。 看着那边古怪的姿势。 她的脸颊红润,眼眸却瞪的大大的。 “狗……狗男女。” 86 你自由了 东方未羽其实早就接受了现实。 比如说,她以为自己和许念更加靠近,更加熟悉,但是后来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原来早在自己之前,更加熟悉,更加亲近的人是洛汐。 这个真相了解到并不是那么好受,甚至是有些难受的。 毕竟想到自己之前一直认为的事情,并且为此洋洋得意的事情,原来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自己甚至还炫耀了不只一次! 这种事情想起来就觉得十分的尴尬,甚至让人想要钻进地缝里去。 但是东方未羽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就在当晚,这两个人简直跟干柴烈火似的,燃烧在了一起。 那里明明还有篝火,为什么要燃烧呢! 你们两个去烧死好叭! 少女很烦,那画面看得,那细微的却又能听到的声音听得,让人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她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这个师父偶尔的缠绵……那也是十分勉强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体验到的东西,和现在看起来洛汐正在经历的东西,根本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O 至少她那疯狂摇曳的模样,自己之前根本没有出现过。 现在骑在了许念身上的洛汐,简直就像是在月亮下面跳舞一样的疯狂,她美丽又妖媚,癫狂而又透露出一种凌乱的美感来。D 好像明天就要死亡,今天的人必须竭尽全力的寻求快乐。 是这样的歇斯底里。E “难道这种事情真的……有这么快乐?” 东方未羽并不知道,只能从之前的偶尔的和许念的交汇中大概推测是什么感觉。0 其实也不能完全的形容,她觉得这种事情本身得到的刺激……应该不多吧? 大多都是因为心里对这个人的喜欢,所以行动起来,才会显得特别的畅快。M 所以说…… 洛汐多喜欢自己的师父呢?T 还是说,自己的师父其实也很喜欢她? 东方未羽不知道,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看下去,毕竟又不是自己,而是他们的私事……这样看是不是不道德?U 但是又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好像这样的事情就是有一种魔力,让自己的眼神无法挣脱,牢牢的束缚在他们的身上,并且因此自己也有了奇怪的感觉。 浑身的燥热不断的蔓延。2 看得越来越仔细,仿佛一切都不是在朦朦胧胧之中,那也是什么私密的事情,而是呈现给自己的一场表演,好像就应该如此一样。 “又换姿势了……怎么师父这么主动呢……”O “她能不能不叫了?叫的这么……下流。” “真是不要脸啊……”Q 少女看着看着,评头论足,说出各种嫌弃的话。 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在被子里的自己,却好像不知不觉什么时候已经蜷缩起来,不自觉的扭动起来。= 好像感觉自己这边的温度也在不断的上升。 自己也遭遇了什么干扰一般。= 东方未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意识逐渐的模糊,终于是忍不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呵呵……你还知道害羞?” 洛汐此时就趴在了许念的胸口,长发有些许微微的湿润,看上去是被汗水所浸染了一般。 许念当然也停止了下来,就这么躺在了地上。 仰起头就能看到夜空的星辰,那明朗的月亮。 “一直看着也不是个事儿,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许念的确是用了一些手段,让远处的东方未羽沉沉睡去,否则一个修真者,怎么会轻易出现这么疲惫的情况? 洛汐笑了笑,长发披散着,在少年的胸口微微的扰乱骚动。 她的手掌也停留在少年的胸膛上,轻轻的滑动,仿佛还要给这个少年最后的感触。 “我还以为你有人看着才兴奋呢,搞得我每次都想着选个和你有关系的姑娘在旁边看着……”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洛汐。 “你压根就是为了泄愤吧?糟糕的性格。” 的确,许念看得很清楚,洛汐才不是以为自己有什么癖好,她就是想要这么做,在那些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女子面前,展现更加亲密的关系,好像就证明至少她自己比那些女孩子强。 就能证明在自己这里,她才是特别的。 一种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扭曲心态。 不过许念竟然觉得这心态其实也不算多么扭曲,毕竟比起曾经洛汐的脾气和执念而言,这些都太过正常了。 洛汐想了想,突然安静下来,显得十分安分的靠着许念的脖颈处,她的呼吸喷涂在了许念的身上。 少年能感受到那微微湿润的感觉,不是清风啊,是一种能让人目眩,深陷漩涡的迷雾。 良久才听到洛汐缓缓开口。 “我以前的确有很多的愤怒,我愤怒的认为这个世界对人不公,对我不公平。认为那些人生顺利的人,都不配得到那些,愤怒的认为,这个世界欠我一切。” 她轻声说着。 只是语气里,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反而十分平静,更像是一个人回忆往昔过错幼稚时候的情绪。 许念的手动了动,想了想,还是放在了这个少女的后背上,那里有她柔顺的发丝和极其细腻丝滑的肌肤。 感受到了许念的触摸。 洛汐舒服的往许念的怀里拱了拱,然后闭上眼睛,继续说。 “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世界就是会发生一些事情的。没有我,也有别人,如果现在这个我还是陈幼瑾,那么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另外一个女子叫做洛汐。” “或许吧。” 许念不相信宿命,对这些其实没有什么兴趣。 洛汐却说。 “当真的亲手杀了陈蛟夫妇之后,我感觉到迷茫,我之前的一切努力真的就是为了杀死他们吗?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如此,因为这份执念,我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但是我能做的事情,不再是执着的要杀死他们了。” 许念想了想,也闭上了眼睛,轻声说。 “你自由了。” 洛汐笑了起来,却有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在她无瑕的脸庞上,显得那么明显,那么动人,那么晶莹。 这个夜里似乎不适合说太多的话,他们都已经十分疲惫了。 风沉静下来了。 树也睡着了。 不寐的人,似乎就承受着万物沉寂的巨大孤独。 于是她闭上眼睛,靠在他的怀里。 “我自由了。” 87 真的很像 迷蒙的雾气萦绕山林。 当许念醒来的时候,两个女子已经是在收拾东西了,似乎醒的比自己还早。 许念知道不是自己的警惕降低了,而是女子的性格就是如此,在外头睡的不踏实,看起来睡着了,实际上根本就是浅眠,到了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就自动醒来。 根本无法和自己一样没心没肺,什么地方都要保持固定的睡眠质量。 白天的空气很清新, 许念从简单的地铺上起来,自己的衣衫还有些凌乱,似乎还残留着昨晚肆虐的痕迹,在告诉自己,这一切并非幻梦,而是真实。 不远处的东方未羽似乎是最先注意到这个少年醒来的。 她立马端着水来到了许念的面前,表情却显得有些奇怪,明显的不开心,微微撅着嘴。 却偏偏要显得十分恭敬的给许念端茶。 “师父喝水吧。” 许念看了东方未羽一眼。, “你这表情,不是下毒了吧?” 东方未羽气得不行,这两人,给自己看了一晚上的好戏,让自己一晚上都燥热的没有睡好,虽然浑浑噩噩的睡去了,但是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的被子里……嗯,一塌糊涂。. 自己倒是想下毒毒死这一对狗.男女就好,也要毒的死啊! “是啊是啊!下毒了,你快喝,我看看能不能毒死你!”` 看着突然娇怒起来的少女,许念反而是笑了起来,也不避讳,拿着水大喝了一口,然后舒舒服服的在委屈巴巴的东方未羽面前伸了个懒腰。 “差不多了,走吧。”, “去哪儿?” 东方未羽奇怪的问道,她其实不知道要去哪儿,在她的概念里,自己应该和许念一起走,毕竟他是师父,自己的是徒弟,徒弟跟着师父不是再明显的事情么?~ 何况这么厉害的师父,应该有个道观啊什么之类的落脚之地吧? 总不可能一直在外头漂泊流浪,哪怕是没有弟子,自己也可以帮忙打杂,想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日子,东方未羽竟然觉得充满了兴趣,似乎觉得这样也不错。" 但是许念却说。 “洛汐不是说她要带你去什么宫……”~ “折梅宫。” 已经收拾好的洛汐在旁边回答道。 许念点点头,“对,就是这里。” “啊?那我们去那里,你呢?” 东方未羽好奇的问道。 虽然和她想的不一样,但是至少也不用流浪,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少年的处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许念还没有开口,洛汐平静的说。 “你操心他干嘛,他有地方去的。” 东方未羽想了想,期盼的看着许念。 “那我能跟师父一起吗?” 许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洛汐。 跟着自己就是去欢喜宗,好像东方未羽的身份也挺合适的,又是天赋卓越的女子,而且现在和人宗似乎还有着一定的仇恨。 看到许念的眼神,东方未羽立马说道。 “就算是别的势力,山高水远也好,我们其实留在人宗很不安全的,师父你之前做了那样的事情,恐怕人宗其他的大人物把我们一起算上了,要是下次还是利用我们来引出你……” 洛汐沉思起来。 东方未羽说的的确有道理,之前自己因为凌雪妃的态度,而认为折梅宫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但是忽略了一些事情。 折梅宫毕竟属于人宗,如果是那些大人物的要求,凌雪妃未必招架的住,而且自己的确不应该再为那个女人添麻烦了…… 看到洛汐犹豫起来。 许念就明白了什么,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些考虑,只是没有说太多,他希望这些事情这些女子能自己考虑清楚,未来在这个天下,也有明辨是非和利弊的能力。 “我要回魔域。” 他这么说道。 东方未羽恍惚了一下,“魔域么……” 洛汐轻声叹了口气,“我也是从魔域出来的,如果真的人宗已经成为了我们待不下去的地方,那么就只能回魔域了。” 东方未羽短暂的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眼神坚定起来。 “好,我跟你们一起!” 东方未羽的确无处可去了,明火教她是肯定无法回去的,而且易煊因为自己而死,那些人别说多么仇视自己了,就算是自己身边有许念,有这个威胁,也无法安心待下去。 其他的地方就要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想起这一年的经历,她并不想回到那样的生活里,她也想要自由。 这下魔域反而成为了最好的选择,因为那里虽然危险,人心诡谲,但是至少他们不会关心你的过去,也不会问你的恩怨,有所顾忌。 不过虽然已经确定了目的地,却没有立即的往魔域的方向回去。 有许念在,似乎一切的行程就没有了太多的顾虑,都变成了可以商量的结果。 洛汐决定还是要回去折梅宫一趟,不管是为了什么,她觉得那个女人有对自己没有说完的话。 许念默许了,这几天他也没有什么事情,人宗到处都可以买到优质的马匹,日以继夜的赶路。 很快就到了折梅宫与明火教的地界。 三人看到了明火教现在的情况,显得十分的凌乱,他们虽然没有堂而皇之的进去,但是在外头也感觉到了里头的乱像。 拉帮结派的争吵,以及压根无法镇住场子的易千繁。 子承父业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当一个强有力的支柱倒下之后,势力就会分崩离析。 人人开始谋算自己的利益,于是谁也不服谁,谁都认为自己有能量。 什么代理掌门,什么辅佐年轻的掌门,这样的条件层出不穷,自然就变成了各自占据山头的状况,谁都不肯服谁,并且谁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东方未羽的眼神里有些许的留恋,毕竟里头还是有着一些自己的熟人。 但是她明白,已经回不去了,有些资格早就消失了,这不是自己该掺和的事情。 当他们来到折梅宫的山脚下,洛汐犹豫了片刻。 “未羽,你在山下等我们吧。” 东方未羽愣了愣,“你们……师父也要去?” 许念奇怪的看着洛汐,他和折梅宫没有任何渊源,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害怕危险的意思。 洛汐却点点头。 “嗯,因为有些事情,只能他来告诉宫主。” 于是没有过多久。 许念就在那个房间里,看到了凌雪妃的真容。 像。 很像。 和沈欲,真的很像。 88 告诉她,不必介怀 “谁能想到,欢喜宗唯一的男弟子,原来有着这样的面目呢。” 凌雪妃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就看着对面的一男一女。 从面相上来说,可以说是十分般配,但是气质却是大相径庭。 少女充斥了可见的骄傲,和不愿意低头的倔强,眼神熠熠,仿佛随时随地都带着冲劲和毅力。 而这个少年模样的男人就显得奇怪多了,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十分的自来熟,好像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家里,似乎连一点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十分清淡的散漫,漫不经心的眼神,玩世不恭的姿态,似乎哪一点都让人无法直视,只能轻视甚至忽视这个少年。 不过但凡知道一点青鼎山上发生的事情,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或许没有多少人看到这个少年会联想到一个实力高强,简直就是世外高人,杀人不眨眼的形象。 毕竟看起来这个少年谁路过都能踩一脚,只是是这张极其具备迷惑性的脸庞而已。 那些事情,但凡知道一点,联系到一起,都会让人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 凌雪妃都觉得自己在这个少年面前没有什么优越感,自己的气度好像可以压制对方,但是实力呢?简直不值一提。, 许念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这里的茶水很不错,这是他对折梅宫唯一的评价,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他都没有什么兴趣。 包括这个看起来和沈欲很像的女人。. 和宁茴宁缘的那种相似是不同的存在,沈欲和凌雪妃准确说应该是气质上的相似。 两个人仿佛淡漠的眼神里,都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倔强。` 是那种不想依靠其他人,极其独立的锋芒。 只是说,沈欲还没有到这个女人这种地步,沈欲多少显得还是有些虚张声势,但是这个女人显然更加游刃有余,只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说的我好像双面人似的,没有这回事。” 凌雪妃笑了笑,“许公子的确是人不可貌相,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其他人丧失警惕,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却又能挺身而出,不得不说,洛汐还是挺有福气的。”~ 凌雪妃的话,让洛汐稍微的面红起来。 这个女人的说话方式很直接,当然,其中还是有些言外之意的,在暗戳戳的探索许念这么做的原因,一个人要隐藏实力很简单,但是要隐藏如此强悍的力量,然后不为那些利益所驱使,其实很困难。" 至少很多人都控制不住泛滥的使用强悍的力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许念平静的回答,“只是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没有刻意的做什么。”~ 自己的摆烂算是刻意的行为吗?许念觉得自己本质上还是跟着心走来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耐烦就去解决麻烦,嗯,这是自己的自由。 “人能随心所欲就是最大的自由了……沈欲知道这些事情吗?” 凌雪妃终于还是提起了沈欲。 许念看了凌雪妃一眼,他想了想说,“不知道知不知道。” 以前她只是怀疑,现在好像是十分确信,甚至已经默认,但是应该还存在一点点不确定的因素吧?许念这么侥幸的想到。 凌雪妃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那就是应该知道了,你们都不是喜欢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是很神奇的事情,只要有些事情不说破,即使心照不宣,就还能维持原样,看起来……她的确很舍不得你。” 凌雪妃轻描淡写的道出可能存在的关系。 许念和沈欲存在的暧昧,她当然没有见过,但是为什么沈欲会留下这么一个唯一的男子,并且还在不知道他真实实力的情况下,存留这么久,这个问题就可见一斑,能让一个女人做出看起来就不理智的事情的原因是什么? 除了喜欢,就不会是别的东西了。 “可能只是善良吧。” 这不是许念找的借口,而是他曾经真的这么认为。 在欢喜宗山脚下,救下自己,这件事情就是善良,然后让自己上山,在明知道自己以后是个修炼废人的情况下,却留下自己,在一个满是女子的山门,不惜打破规矩。 许念认为当时那些喜欢的成分是不存在的,或许有一定的利益交换,比如自己的血液。 但是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那么一开始呢? 她的心里的确有善良的成分。 凌雪妃笑了笑,“在魔域这样的地方,善良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的评价。” “但是只要是人,多少都有这样的成分,或许后来泯灭了,但是不代表从来没有过。” 许念这么说道,凌雪妃意外的觉得许念的这句话有些认真,是罕见的认真,比起之前他的敷衍回答简直要有意义太多。 她想了想说,“你是一个相信人性本善的人?” 许念看了一眼凌雪妃,“还好吧,我也没有太执着这些事情,或许很快就会发生什么扭转我的认知,这些东西谁说的准呢。” 不要因为自己的思想而将自己禁锢这是许念的理念之一,根据事情的发展而改变,并不是心智不坚定的表现,反而执着的相信什么,才是一种鲁莽愚蠢。 “嗯……其实,她的确很善良。” 凌雪妃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色,没有等许念和洛汐说什么,她自顾自的说。 “小时候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似乎谁都是这样……在过节的时候常常会问为什么要吃猪,要吃狗之类的……那个时候一家人忍俊不禁。不过她真的吃了好久的素,直到终于扛不住姐姐炒菜的香味破了戒。” 说起这些事情,凌雪妃脸上带着笑容,或许,在其他人听来并不是太有趣,但是诉说回忆从来不是讲笑话为了让对方开心。 “她曾经有几个小伙伴,小时候一起玩,有一天有个小男孩掉到了池塘里,旁边的小孩都在发呆,只有她二话不说跳进去了,只是她好像忘记了她自己也不会水。等到有人将他们都捞上来,男孩已经死了,她也是侥幸才活下来,后来姐姐训斥了她好久,并且质问她为什么这样。你们知道她怎么回答的么?” 洛汐当然想不到。 许念也没有这么强悍的能力,什么预知未来,回忆没有自己存在的过去。 凌雪妃笑着说,“她说啊……如果他死了,她会很伤心,他的爹娘也会很难过啊。” “于是姐姐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其实这是一个太单纯善良的孩子。 包括后来长大一点也没有改变,直到……” 说到这里凌雪妃顿了顿,眼神在两个人的脸上游离。 敏感的洛汐立马察觉到了什么轻声说,“这是你们的私事,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有关系。” 凌雪妃摇了摇头。 “其实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你们迟早会知道,她的爹娘,是自相残杀的。” “自相残杀……” 洛汐愣了愣,她以为可能沈欲变成现在这样的性格是因为父母因为什么意外而死去的狗血情节,陈词滥调。 但是……为什么会如此。 凌雪妃叹了口气,“我的姐姐很要强,性格和我很像。所以在内在外都一直是女强人的形象,比起这些,我那姐夫就显得弱势了很多。后来才知道,姐夫一直生活在那样的高压之下,觉得自己十分憋屈,旁人暗戳戳的说他吃软饭之类的东西,让他深受刺激。” “然后啊,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本功法,偷偷的修行,妄图超过姐姐,却没有想到那本功法有问题。在某一天终于让姐夫走火入魔,姐姐为了阻止他,只能自己出手想要杀了他,但是没有想到,姐夫走火入魔的威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姐姐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没多久就去世了。” 凌雪妃说的轻描淡写,或许只是不愿意去触碰那段久远的回忆,外人听来的云淡风轻,但是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别人并不清楚。 她叹了口气。 “后来就是我照顾她。” “为什么……沈宗主会离开人宗最终去到魔域呢?” 这是洛汐好奇的事情,看起来沈欲暂时还没有离开人宗的理由,因为她的爹娘也不是因为什么人宗的利益纠葛而死的。 凌雪妃却叹了口气,脸上出现了深深地自责。 “当时我照顾她,很多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解释是侄女,但是有一个曾经追求我的男子,却给我抹黑,说是我和那个男子的私生女,企图玷污我的名声。又因为我和她长相的确相似,所以很多人深信不疑,我是认为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 凌雪妃没有说下去,脸色黯然起来。 许念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轻声说。 “但是她却不忍心你因为她而遭受这样的污蔑,所以自己选择离开?” 凌雪妃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即使到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我生过孩子。但是我的确都没有在意过,等到我发现她离开的时候,就在房间里只剩下一张纸条,一晃就是这么多年,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既然你们要回去魔域,那么可以帮我转达一句话么?” 洛汐直接开口。 “宫主请说。” 凌雪妃沉默了片刻说道。 “告诉她,我从来没有因为别人说她是我的女儿而感觉烦恼,实际上,我很希望能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后来吃的苦,都是因为我自己,从来不是因为她。告诉她……不必介怀。” 89 开始了? 凌雪妃本来还是要留两个人一段时间的,但是山脚下还有东方未羽,何况许念觉得不管如何都是非亲非故,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和洛汐还是一起离开了折梅宫的山头。 下去的途中就显得是十分的坦然,堂而皇之,被不少人看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阻止两人。 反倒是有些犹豫的弟子呼唤洛汐的名字,洛汐回以礼貌的笑容,接着坚定的站在了许念的身边一起下山。 东方未羽没有离开太远,一天都没有的时间,这个等待的耐心少女还是有的。 东方未羽看起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许念当然也没有说的这么清楚的必要,毕竟这个女孩子连沈欲是谁都不知道。 “现在……我们可以启辰了?” 这个启辰不仅仅是行动那么简单,当然隐藏的意思就是要前往魔域,这一路上就不会有其他的目的地了。 洛汐看向了许念,许念平静的说,“看我干嘛,你们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那就走呗。” 他觉得路途的确很遥远,毕竟从人宗到魔域,不是简单的走直线就好,有些路途是必须要绕的,尤其是一些对魔域有本能敌意的门派,自然是要敬而远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路实际上走的也不慢,休息的时间很短,甚至在路程开阔的时候。不是每一个夜晚都需要停下来休息的。 当然,人宗民风淳朴,遇到一些抢劫的麻匪,一些看到了两个女子便见色起意的流氓,这种事情还是常有发生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轮不到许念亲自出马,光是东方未羽和洛汐就足够解决这些麻烦了。 而带上了些许的血腥气之后,一些富有经验的马匪也就没有了靠近的胆量,何况一男两女,奇怪的组合横行无忌的穿梭,虽然看起来面相年轻,但是谁又敢轻易冒险?毕竟是从怎样的地方走到这里来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大概十日左右的日程,许念和两个少女已经是将要接近龙头城。 在几年前的那场至宝争夺之战里,龙头城几乎毁于一旦,而作为魔域重要的前哨,自然是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的,修缮的十分快,短短几年,龙头城又恢复了以往那种热闹繁荣的景象。` 虽然随时可能到来的威胁就隔着一道大江,但是人总是适应性极强的生物,有些危险其实在他们看来没有那么重要。 在龙头城三个人短暂的休息,客栈里有不少人,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甚至是一些天残地缺,打扮古怪的人士。, 不过许念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在魔域里想要见到性格和身体都正常的人,那才是最困难的,这种画面放在人宗可能就是有人避之不及,放在魔域就属于原汁原味了。 许念一直很懒散,玩世不恭,好像对路途上可能出现的危险视而不见。~ 也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什么,他当然不在意,但是东方未羽却发现了什么。 比如身边的少女,表情显得有些不安,她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一路上都显得很消沉,开始还会给东方未羽介绍一下魔域的一些习俗,一些古怪的象征。" 但是到了龙头城之后,整个人就立马显得忧心忡忡。 两个女子一间房休息,许念则是找了另外一间。~ 在房间里,东方未羽犹豫了片刻,看向这个在窗台边静静发呆的女孩子说。 “喂,洛汐……” 洛汐听到声音回过神来,看向了东方未羽,眼神里透露出不解来。 “怎么了?” 东方未羽说,“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宁,怎么了,要发生什么事情么?” 洛汐愣了愣,然后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越接近欢喜宗,我就越是担心……” “担心什么?” 东方未羽不知道当初洛汐离开欢喜宗的时候一些内情,自然不明白。 洛汐叹了口气,从窗口望出去,显得有些阴郁的天气,并不明媚。 “当初离开的时候,实际上是抱着再也不会回去的想法,曾经也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做了一些不那么友善的事情,现在像是一个丧家之犬一样的回去……” 东方未羽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想了想说。 “你还真是一个大恶人啊,现在想起要还债了,以前做事的时候怎么不想……嗯,你对我也挺过分的。” “哪有,你别瞎说,我对你还不好?” 两个女孩子小小的嬉闹了一下,然后一起坐在了窗边,一起看向了这阴郁的远方,似乎前途并不光明。 “不过担心这些事情干什么……脸皮厚点不就得了,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烦恼。” 的确,洛汐擅长迎难而上,连刺杀陈蛟这样的事情都敢做出来,怎么会没有基本的勇气呢? 只是东方未羽的确不知道很多的事情。 洛汐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东方未羽。 “其他的我倒是不怕,冷嘲热讽我以前的事情也没有关系,但是……很丢脸,尤其是在那几个女孩子面前,一定会相当丢脸。” 洛汐想起了那个时常背着大刀,穿着黑色长裙的高马尾少女,见到自己回去,大概是会露出不屑的笑容吧? 还有那个温婉可人的银发少女,大概会用最温和的面目看似欢迎自己,实则对自己阴阳怪气吧? 还有陆淡妆……自己和她的关系当然不算是特别好,只不过是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样的原则后来才拉近了关系。 现在看来……她的地位应该挺高的了,又会如何的嘲讽自己呢? 洛汐想想这些就觉得足够烦躁。 而东方未羽给出的建议是。 “管那些干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不行还有我帮忙呢!师父也会帮着我们的!” “你确定你那个师父会帮?” “不然呢?” “哦,你还不知道,他最喜欢看到的事情之一就是女人吵架甚至打架,要到那种不可开交的地步才好。”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他是这样的,看似平和,其实很变.态。” 在房间里一个人看书的少年莫名的打了个不小的喷嚏。 洛汐似乎每一步到最后是越来越举步维艰,越来越慢。 但是就算如此,该到达的还是会到达。 而这一次,洛汐才到山门口,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身着白色衣裙的沈欲,正站在门口,显得眼神冰冷的注视三人。 洛汐深吸一口气。 现在就开始了么? PS:这几天发烧反反复复不知道怎么了,也没有干嘛,浑身乏力脑袋晕,我真是吐了。 90 硬气的许念!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几人的到来。 沈欲的消息还算灵通,当然也是依赖了十二洞天的情报系统,有些人的到来,沿途的探子总是会率先的给予一些情报。 而这些情报有的重要,有的不重要,那些探子却知道该要去给谁,然后换取一定的报酬。 这反而是成为了魔域独特的产业链,这些探子本身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全靠自己的发挥,当然同时也会带来新的问题,比如你要怎么去相信一些重大事情的情报,又该如何辨别这是不是其他人的利用,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 不过这些东西就是沈欲这种人去操心的了,稍微知道一点皮毛的许念并不感兴趣,他向来不需要什么情报,等到真的需要了解什么真相的时候,才会去寻找。 “东方姑娘是从人宗来的?” 在欢喜宗的议事厅里,坐着三个人,许念不知道自己在里头干嘛,都到这里了也不让自己消停一时半会儿。 真当自己铁人呗,唉,也不知道桃夭会不会饿死。 小鱼干应该不至于就吃完了吧?许念无聊遐想的时候,这边的对话就开始了。 点燃了烛火的房间,还是有些昏暗的环境,似乎天生就能给人一部分的压迫感。 东方未羽坐的很直,看上去有些拘谨,但是言语却没有透露太多的紧张来。, “嗯……明火教。” “明火教可是人宗大派呢,听说东方姑娘还曾经是明火教的圣女,这可不容易,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来魔域,岂不是前功尽弃。”. 东方未羽苦笑着说。 “连明火教的教主都不存在了,一个圣女又如何。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吧,我并不是多么可惜。”` 真的不可惜吗? 许念都觉得虚假,毕竟当时这个少女在明火沙丘上要活下来的渴望那么强烈,否则可能自己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一下子就轻易的失去几乎用生命换来的东西,能不可惜么。, “名利,权力,尤其是唾手可得的时候,谁能不可惜呢。这又没关系,魔域从来允许所有人展现自己的欲望,哪怕是丑陋的狰狞,不达目的不罢休才是魔域的真谛,如果东方姑娘真的要在魔域生存下来,这一条应该好好记得。” 东方未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沈欲说。~ “多谢沈宗主成全了。” 沈欲笑了笑。" “成全什么,我还没有答应你进入欢喜宗的要求呢,虽然你是女子,和洛汐关系还这么好。但是毕竟是从人宗来的,这么草率的答应了,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不负责任。” 沈欲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东方未羽也犯难起来,“那么沈宗主……你希望我如何表达诚意?” 沈欲看向东方未羽,然后摇摇头。 “本来或许是有些流程要走的,不过既然你是许念带回来的,那么就算了。不过得从最基本的弟子做起,或许会稍微有些委屈,希望你不介意。” 东方未羽有些意外自己师父的面子这么好使……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这个男人的实力,放在哪里都得像是祖宗一样供着,只是看起来这个女人的语气,不像是给强者一个面子这么简单啊。 东方未羽本能的警惕起来。 不过这样的警惕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这个少年的事情……从来轮不到自己做主啊。 “当然不会,沈宗主这么大方善良,已经是很感谢了。” 沈欲对这个马屁感觉不咸不淡,她的目光转向了洛汐。 “你回来了。” 洛汐顿了顿,点点头,脸色有些黯然。 “嗯。” 沈欲的眼神似乎也很清冷平静。 “你能做决定回来,这件事情倒是不容易。” 没有多少嘲讽的意思,但是洛汐的脸色却显得更黯然一些。 “无处容身,似乎就只能回来了,我知道我的姿态很狼狈,但是……的确没有办法。” 承认自己的处境,在人宗待不下去,道门那种地方虚无缥缈,而且对于女子而言更是举步维艰,就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于是回到魔域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不去投靠魔域其他的势力……也很简单,既然都有脸回来了,还怕回欢喜宗不成? 洛汐觉得沈欲可能或多或少的会嘲讽自己几句。 但是沈欲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平静的说。 “凌雪妃还好么。” 洛汐点点头,“很好,只是有些话要我带给你,她说……” 将凌雪妃的话语如实转告,沈欲沉默了许久,然后挥了挥手说。 “你带着东方姑娘去找管理杂物的徐长老安排房间吧,原来属于你的房间还没有动,就是可能要搞搞卫生。” 洛汐明白了沈欲的意思,看了一眼还在房间内的少年,她起身和东方未羽一起离开议事厅的房间。 许念本来想要一起偷偷溜走,装作若无其事来着。 但是直接被沈欲开口留了下来。 少年并不清楚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想让自己搞完卫生再走吧?那就纯属是专业对口了。 “听说你做了不少大事儿,肖猎都被你杀了,绝顶峰的一名鸿儒都死在了你的手下。” 许念直接一个装死。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沈欲翻了个白眼,总是对明摆着的事情装傻也算是这个少年的特色了。 “算了,你承不承认无所谓,至少现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只是他们还没有把你与许念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些蛛丝马迹还是被串联起来。” “所以呢。” 许念平静的问道。 沈欲叹了口气。 “所以你希望的平静生活呢,你的躺平梦想呢,现在好像都没有办法实现了。” 说着不愿意深陷麻烦漩涡里的人,最终还是陷入了麻烦之中。 所谓命运似乎就是如此,这张大网从来不会放过其中的任何一个。 许念顿了顿,并没有多么懊恼和无奈,他只是依旧云淡风轻的说。 “也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么?说你心软你还不信,总是为了女子……当然,我似乎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因为被拯救的,还包括自己。 沈欲还是会想起,龙头城的那一幕。 许念摇摇头,“还好吧,刻意的去做某些事情就是会有无穷无尽的后续,我习惯了。”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该如何就如何。” 沈欲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 “你不会往回带越来越多的女子吧?在外头你还有多少姘头?” 许念想了想,“别污人清白啊,我没有,那是洛汐的朋友。” “呵呵,你猜我会信?” “爱信不信。” 听到这句话,沈欲直接起身,然后大步流星走到了许念的面前,伸手揪住了少年的脸庞,眼里闪烁危险的光芒。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硬气了,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如此呢?” 91 给我低头! 什么床上不床上的…… 许念觉得挺离谱的一件事情就是,好像除了那些人的麻烦事之外,自己就一直游走于床 说是不做一个穷奢极欲的人,但是好像自己的生活和那些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除了自己真的不太喜欢喝酒之外。 想想还真是虚无。 沈欲的话仿佛是一种暗示。 许念站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叹了口气。 “宗主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 沈欲看着许念的眼神笑了笑。 “我还好,主要是许公子的日子不好约啊,人越来越多了,忙的过来么?” 仿佛在揶揄讽刺这个少年的行为。 看似送走了一个,但是却带回来了两个,现在连沐晚桐都出现在了欢喜宗里,一个小小的山门,全都是牛鬼蛇神一样的女子,哪个宗主遭得住?, 如果这个少年接受的话,沈欲甚至想要把宗主让给许念了,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要搞出什么花来,到底能带回来多少自己想象不到的女子。 许念摇了摇头,“这些和我关系不大。”. “嗯,关系不大一起回来,关系大是怎么说?是不是就要拖家带口,什么孩子之类的都带上了?” 很显然,现在沈欲的攻击性很强,仿佛每句话都带着刺。` 许念倒是极其习惯这个女人的性格了,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说。 “那就不麻烦宗主操心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沈欲却是松开了手,却挽留下来了许念。~ 许念看着这个女人,她回到了椅子上,慵懒缱绻的坐在上面,却是和许念不一样的感觉。 她的懒散透露着一股疲惫,好像是多少年的心酸压抑都浮上了心头。" 许念看着她,看着她端起酒杯,不是茶水,而是放在一旁,东方未羽和洛汐都没有尝过的酒水,这次她自己用了起来。 她看着许念,眼神却好像穿透了这个男人,她轻声说。~ “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有些事情我也想通了,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我当初想的那个样子。” “嗯,那很好。” 许念知道,她指的是凌雪妃对她说的那些话,这个女子当然还是有所波动,毕竟自己想明白,和当事人真的说出口,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沈欲知道许念这样的回答并非完全的敷衍,他只是习惯如此回答,从某种程度而言,已经算是相当用心了。 “只是我早就忘记了,我是怎么一路从那样的沈欲,变成了现在的沈欲。我丢失掉了很多东西。她说我是个善良的人,可是现在,我杀人不眨眼,侵犯利益的事情,我从来不会退让,更不会舍弃我自己的生命去拯救他人。我已经忘了,我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沈欲如实的说出现在自己的感受。 她到底还是不是凌雪妃嘴里的那个沈欲,又配不配得上凌雪妃对于自己的那些评价。 许念想了想,看着不断的饮酒,脸色都已经开始微微变得酡红的年轻女子。 “何必去在乎那么多,人本来就是会变的。” 沈欲笑了笑。 “你们男人不也是如此么?总是说着希望自己的另外一半变得更好,但是当她真的变得更好,你开始无法掌控的时候,你又会指责对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的确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不同时候的不同双标,一边希望却会一边害怕的虚伪,说着为了对方好,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掌控的自私。 “还好,反正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男人怎么想,实际上没有你自己怎么觉得更重要。” 的确,既然你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大圣人,为了所谓的全世界能够牺牲你自己的类型,那么就老老实实当你的普通人,人品上的普通人。 偶尔的发散善心,但是不会太多。更多的时候为自己考虑,理智的做出选择和判断,不会因为一时的同情而过多的丧失理智。 也不会因为某一个拯救不了的人或者事,而让自己陷入深深地懊悔之中。 一条路走到黑好像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情,人性复杂。 但是好像反反复复更让人厌恶,蛇鼠两端更是罪孽深重。 至少许念觉得自己没有变改过,一直如此,一边嘴硬,一边对自己无法袖手旁观的事情伸出援手。 可是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力量,就展现理想,要摆平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平之事,他只在乎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沈欲笑了笑,她喝着酒,仿佛不知道醉意,只是不断的品尝着此时内心巨大的空洞。 就好像故人的一句话,将她拉回了现实,告诉她有些事情无法遗忘,但是最为关键的那些,偏偏又无法记忆,是一种怅然若失。 “是啊……反正回不去了。扶我回房间吧。” 她如此遗憾的说道。 许念愣了愣,“你自己不能回去?” “喝多了。” 许念感觉莫名其妙,“才喝多少你就喝多了?你这个酒量还喝什么酒?” 许念是没有想到的,这点酒水,连宁缘都弄不倒,更何况是这个女人呢。 沈欲却笑着靠在椅子上,“你教我的,人要自私一点。这算是我的自私,宗主的命令。你答不答应呢?” —— “这不是……洛师姐吗?” 洛汐带着东方未羽穿梭在欢喜宗内。 按照沈欲的说法,会有人安排房间给东方未羽,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人,何师姐。 只是在找到这个人之前,她就碰到了几个女子。 这几个女子…… 应该说是相当熟悉了,毕竟在离开之前,她们还有着一定的过节。 至于什么过节很简单,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每次在宗门小比的时候,都大放异彩,甚至屡次是从她的失败之上踏过去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个女子曾经无数次的寻找许念,想要许念成为她的采补对象,但是都被洛汐从中干扰,甚至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她叫林穗,身边的几个女子好像就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宛如跟班一样的存在,此时几个人十分意外的看到了自己和东方未羽。 而眼神里的情绪,从开始的震惊,很快变了味道。 洛汐十分熟悉这样的眼神代表了什么,自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隐情之后的傲慢,然后对于自己的不屑,简直不要太过明显。 “是林师妹啊,好久不见。” 不过洛汐的反应很正常,甚至是有些温和了。 林穗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多少让人不舒服,就连东方未羽也感觉出来了其中的端倪。 林穗还没有开口,旁边的一位跟班就说。 “洛师姐不是早就离开宗门了么,怎么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展翅高飞了,还指望着什么时候听说您的英雄事迹呢,这怎么回来了?” 这样的话语,其中夹杂的揶揄,其实还算隐蔽。 但是紧接着。 “该不会是在其他地方也待不下去了吧?哎呀,不好意思,洛师姐,我胡说八道的,没有什么恶意。那句话不是说的好嘛,叫什么来着……嗯,回来就好~” “哈哈哈哈哈!” 这作怪的语气,惹得旁人一阵发笑,当然洛汐和东方未羽没有笑。 东方未羽眯着眼睛看着这几个人。 “难怪师父总是说,女人多的地方就叽叽喳喳,烦人的很。” “你说什么?!你又是哪里来的?” 立马就有人对东方未羽瞪起眼眸,这一刻愤怒的好像连杀气都弥漫了出来。 这个时候,林穗却是伸手阻止了自己身边的女子继续说下去。 而是缓缓迈步来到了洛汐的面前,似乎压根不忌惮这个女子会对自己出手。 她从头到脚看了一眼洛汐,再看了一眼旁边的东方未羽。 “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嘛……也算是本事。当然我更佩服你还有脸回来的心态。” 洛汐平静的回答,“有的时候脸面不是那么重要。” 林穗笑了笑,“好像是啊,这位是……你带回来的丫鬟还是跟班啊?长的不错嘛,跟你有的一拼,看起来这一趟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对于自己的贬低东方未羽当然忍不了。 “你说谁是丫鬟呢!” 可是洛汐却拉住了东方未羽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自己直面这个言语不断挑衅的女子。 “林师妹,这位是我的朋友。以后也会成为欢喜宗的一员。我知道我们以前有些不开心的东西,但是我希望尽释前嫌,至少井水不犯河水。” 林穗嗤笑一声。 “凭什么啊洛汐?我叫你一句洛师姐其实都算是抬举你了,你已经离开了欢喜宗,现在回来就又想成为师姐?你当位置是世袭制啊,还是给你腾出来了空缺?你要回来可以啊,那你就不是师姐了,你现在是我们的师妹,你和你的朋友,都是所有人的师妹。” 门派里的师姐师妹,从来不是按照年纪划分,完全是看入门的时间。 如果说洛汐没有离开过,似乎就没有异议,而现在来看,算是被对方抓住了机会。 而林穗要的很简单,或许真的真刀真枪的干起来,自己还是有些够呛,但是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对方低头,就算是只能恶心一下对方,又何尝不爽呢? 她微笑起来,游刃有余。 如果洛汐不能低这个头,那正好,犯了众怒。 当初欢喜宗差点出事,这个女子一走了之,其他人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只认为这个女子是放弃了宗门,一个人跑路了。 现在,正好再犯一次众怒,说不定这个女子就要如丧家之犬,无处可去。 洛汐似乎也能想到其中的关节。 对于她来说,有的时候低头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候。 “你们在干什么?” “陆师姐?” 92 就没有比你差的~ 洛汐倒是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竟然会遇见陆淡妆。 平心而论,现在自己的境遇不算好,空有修炼出来的一身修为,但是此时此刻在宗门里的待遇,已经是一落千丈。 洛汐甚至从这几个人里,看见了以前一直巴结自己,喜欢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位女子。 只是到如今这个份上,似乎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 而突然出现的陆淡妆打破了这样的情况。 至少林穗的眼神闪烁起来。 在欢喜宗虽然陆淡妆不能做到一呼百应,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论是沈欲的态度,还是她的天赋,都有着成为接班人的趋势。 这可不是好轻易得罪,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谁都得掂量掂量,何况实力上而言,陆淡妆和洛汐加在一起,的确不好惹。 “你们在干什么?” 陆淡妆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径直的站在了两队人马中间,似乎在表达自己不为任何人站台一样。, 林穗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 “陆师姐,这不是洛师妹回来了么,我们在欢迎她呢。”. “洛师妹?” 听到洛师妹这个称呼,洛汐自己好像没有多大的反应,东方未羽却皱起了眉头,旁边的陆淡妆也疑惑起来怎么会有这样的称呼。` 林穗却笑着说。 “洛汐不是之前离开宗门了么,也没有跟多少人打招呼一走了之,现在要回来,可不算是重新入门?也就成为了师妹,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洛汐的态度仿佛默认,她没有什么想为自己行为解释的欲望。 毕竟在许多人看来,当时的自己大概就是那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在宗门遇到危险的时候,选择离开自保……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不走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这个时候陆淡妆却看了林穗一眼。 “是你决定的,还是宗主这么说的?”" “这……这不是默认的么?” 林穗皱着眉头说道。~ 陆淡妆嗤笑一声,“默认?没有什么东西默认的,宗主从来没有说过她被逐出欢喜宗,现在她回来了,也没有特地说她的辈分要重新更改,如果你有意见,你可以去让宗主来昭告全宗门,而不是你一个人在这里说这些没意思的东西恶心人。” “陆淡妆,你!” 林穗现在看出来了,陆淡妆是要站在洛汐这边了。 让她稍微疑惑的是,明明在之前陆淡妆和洛汐的关系不算好,甚至有些势同水火的意思,为什么回来一趟反而成这样了? 陆淡妆微笑着看着林穗。 “要么就去跟宗主说,要么自己去忙自己的,别在这站着,你们应该是有去巡视的任务吧,还在这里耽误时间,不怕宗主知道了?” “……我们走。” 林穗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她不会在这种无意义的对峙场面中僵持下去,何况一点意义都没有。 现在情况来看,自己这些人就是根本不够看的,于是立马带着旁边的几个女子迅速的离开了现场。 当场面上只剩下来三个女子,洛汐犹豫了一会儿看向陆淡妆。 “这次多谢了。” 陆淡妆好笑的看着洛汐。 “你以前可从不会跟我说谢。” “今时不同往日了。” “可别告诉我,你去了人宗一趟,回来之后反而不如之前。” 洛汐自嘲的笑了笑。 “有什么如不如的,或许只是明白了很多事情……对了,这位是东方未羽,之前明火教的圣女,现在成了欢喜宗新的弟子。” 洛汐迅速的将话题转移到了旁边的东方未羽身上。 陆淡妆看了一眼东方未羽,由衷的感慨,“还真是漂亮……人宗发生的事情我略有耳闻,该不会许念就是为了她才……” 洛汐笑了笑,“这个嘛,就很难说了。” “嘛,反正都差不多,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不会对你坐视不管的。不过他身边的女子怎么都这么漂亮呢。” 陆淡妆似乎苦恼起来,洛汐忍俊不禁的说,“还把自己带进去夸了是吧?” “讲道理我们也算是不分伯仲吧,别以为你出去镀了层金回来就比我好看了,不可能!” 三言两语,仿佛曾经的感觉就回到了她们之间。 这种感觉说来奇妙,曾经没有想过会成为老友或者好朋友的她们,再次相逢却如同老友再见。 人生不仅仅是充斥了不期而遇,还有的大概就是你自己忽略的关系,重新浮现。 “对了,现在你们是要去干嘛?” “要给东方姑娘安排地方,我准备去找何师姐来着……” “何师姐今天出门了,唉,宗主也真是,这事儿都给忘了,我来安排吧。” 陆淡妆叹了口气走在了两人的前头。 看到陆淡妆这架势,洛汐笑着说,“现在看来,你越来越像是个长老了,宗主果然对你很器重。” 陆淡妆显得无所谓的说,“器重不器重什么的又怎么了,我又不是那么在乎这些,能分担一点也算是回报宗门吧。” “说的也是。” 很快,陆淡妆给东方未羽安排好了地方,陆淡妆也有说太多的东西,就是将最近宗门发生的一些有趣的小事儿说了说,然后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等到陆淡妆离开。 东方未羽看向洛汐。 “你人缘看上去也不是这么不好吧。” 洛汐苦笑起来。 “说起来不信,我反而觉得现在比之前人缘好一些。” 虚假的人缘算什么人缘呢,唯有出现一些事情见到的,才是属于你的真正的关系。 “看起来你们这里还行,起码不用担心一些恶心的男人。” “其他宗门的不好说,反正欢喜宗就许念一个。” “这么说来……师父是个香饽饽咯?这么多女子……该不会每个都跟他有一腿吧?” 东方未羽开始担心一些有的没的来。 洛汐忍不住笑,“换个男人说不定,但是许念嘛……他相当擅长摆烂,而且眼光不错,至少和他关系好的,就没一个长的比你差的。” 东方未羽听到这句话就不开心了。 “怎么说的好像我还挺不入流的似的?你该不会是为了打击我特地这么说的吧?” “这就是事实啊。” “我才不信呢!” “咚咚咚~” 正当东方未羽一脸狐疑的时候,敲门声却响起了。 东方未羽愣了愣,“哪位?” 门外传来一个温柔婉约的嗓音。 “洛师妹,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 93 你会拯救我么? 如果说 该怎么形容这个女孩子的传奇故事呢。 天之骄女,肉眼可见的天赋,以及绝美的外表和极其讨人喜欢的性格,全都在一个人的身上的确是让上天都嫉妒的事情,往往天妒英才,意外的出现就好像完全不意外了。 在最风华正茂的时候,患上了天阴绝脉这样的不治之症,境界一落千里不说,甚至连性命都岌岌可危,在许多人眼里,一代天骄就这么陨落了。 当时她的做法其他人也十分的理解,避开所有人,然后孤独的生活,或许会在那一天孤独的死去也不知道,但是她就是想让人们淡忘她的存在,最好让她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或许是她最后的骄傲。 不过事实还是证明,所谓宿命就喜欢搞柳暗花明这一套,她还是遇到了这个少年。 此后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否极泰来,触底反弹。 越来越好,甚至是连天阴绝脉都好了,之前的宗门小比,其实洛汐略有耳闻,她不是一点都没有关注,的确知道,这个女孩子不仅仅是越来越好,甚至超过了她曾经最巅峰的时候。 已经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或许,只是在常人的理解之外,命运给她增添了新的考验。 而自己和她的关系……其实没有多么好,但是也没有那么差。, 自己无数次的听说过这个女子曾经的光辉战绩,以及她是多么的耀眼的传闻。 有些东西她来不及见证,或许是早就遗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绝大多数情况下,的确生活在这个女子的阴影之下。. 洛汐甚至可惜过,如果对方就那么英年早逝,没有和自己正面对敌一次,该多么的可惜。 但是当知道她的确好起来的消息之后,自己的内心又复杂起来。` 人心的阴暗面,或许是不希望自己的风光被夺走,不希望她真的就这么好了,不希望她就这么得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幸运。 但是当理智恢复之后,她还是为对方感到幸运的,毕竟这么美好的生命真的就那么凋谢了的话,是谁都会可惜的吧?包括……那个少年。, 从始至终,她们都没有堂堂正正的,以双方最好的状态对阵过一次。 但是暗地里,关于那个少年的交锋却不是一次两次了,属于是不在同一个场景里,也会暗戳戳较劲那种。而现在,对方竟然是得到消息之后, 洛汐有些疑惑了,也有些许的不安,因为这不属于正常情况。 而东方未羽不明白洛汐这一刻的情绪,只是看到这个女孩子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不由得好奇起来。" “怎么了?这个人……不对么?” 洛汐回过神来,将刚才自己庞杂的思绪都收起,然后站起身来。~ “是宁师姐啊。” 她打开门,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这个银发少女的面目。 而东方未羽也看到了对方的身影, 她真的很漂亮,自己没有见过的银色长发,在外头阳光的照耀下每一根发丝仿佛都在闪耀,就像是宝石制作成的一般。 而她的好看,不只是在于五官的精致立体,更在于这个少女的气质。 她一路上都没有见到过气质如此完美的女性。 温婉的,甜美的,带着让人看到 就好像看到的 这样说起来似乎有些夸张,但是东方未羽看到宁茴的一瞬间,脑海里最刺眼的想法就是…… 一定和那个臭师父有关系!! 洛汐也心底叹了口气,果然,这个女子出落的越来越耀眼了,好像谁都无法压制的魅力,随着年岁,越来越明显。 她看着眼前动人的宁茴,而宁茴也笑吟吟的注视着洛汐。 只是她的眼神里没有什么居高临下,也没有隐藏的揶揄讽刺,只是很平常的,淡淡的喜悦。 “嗯……如果现在这个时间有些打扰的话,那我晚点过来可以吗?” 她轻声的询问,不说任何其他别的东西,光是这种态度,就让人十分的舒服。 至少在魔域里,你见不到几个脾气这么好的女子。 洛汐还能怎么说呢?她稍微的让开身子。 “怎么会,我们也没有别的事情,宁师姐既然来了,就进来再说吧。” “好。” 宁茴迈开脚步,步伐平缓的进入了房间,十分端庄婉约的坐在了两个少女的对面。 她灵动温柔的眼眸看向了东方未羽。 “这位就是东方姑娘吧?陆师妹跟我说了,你是洛汐的朋友,也帮助了她很多,既然决定加入欢喜宗,那么以后大家都是同门,互相照应,互相帮衬之时,千万不要吝啬,直接开口就好。” 东方未羽其实是有些不服气这个女孩子的气质的。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么完美的女性,这样的性格一定是伪装出来的,说不定在这样的表面之下,不知道夹杂了多少的阴暗面和腹黑呢。 但是面对如此滴水不漏的开场白,东方未羽的态度就无法生硬起来,何况……这还是人家主场呢。 于是少女只能浮现略显拘谨和尴尬的笑容说。 “多谢宁姑娘了……暂时应该不用麻烦。” 宁茴笑着点点头,也不在意对方的拘束,轻声说。 “这一路一定辛苦了还是冒昧打扰,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开心洛师妹你能回来的。” 洛汐看着宁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 “为什么你会开心呢。” “我不应该开心么?” 宁茴微笑着反问,表情依旧是滴水不漏。 洛汐难以理解的说,“不管是因为许念还是我们曾经……我觉得你都不会感觉开心。” 宁茴并不生气对方的态度,而是笑着摇摇头。 “那些事情其实都是小打小闹,我没有放在心上。实际上我们都明白,不管平时因为许念如何,但是关键的时候我们都会站在一起。原谅我的自信,我是真心这么觉得,至少我会这么做。” 宁茴这样的话,让洛汐瞬间有些无言。 因为她仔细设想了一下这样的情况,结果发现,自己没有落井下石的理由,也没有真的和对方势同水火的可能。 她与世无争,甚至没有在自己离开之后,火速的接过自己的声望。 而是像之前那样,与世隔绝,偶尔的露面,也不参与宗门里的决策提升自己的地位。 毫无疑问,现在的她,简直无懈可击,让人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洛汐只能悠悠的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 宁茴笑了笑。 “要不我跟你说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吧,我听说的不多,不过挺有趣的。” “嗯……好。” 洛汐没有拒绝,她的确需要一些最近欢喜宗的情报,倒不是为了其他的,只是让自己安心,不那么尴尬的重新融入这个宗门。 而在三个少女开始热切的交谈之时。 许念已经将沈欲搀扶到了房间里……的床上。 许念其实也很不想每次都在这种地方出现,然后就开始展开之类的,但是这个女人和自己,仿佛除了那池塘边的小平台,就只剩下这张床可以稍微正常的交流了。 这一次,沈欲吸了许念的血。 许念没有拒绝,和往常一样,不过是张开双手,等待对方贪婪的汲取。 过程不算太漫长,沈欲却喝了不少。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了这个少年的血腥味。 只是许念自己感受不到而已,在沈欲的嘴里,却是显得如此的香甜。 她似乎是喝爽了,微微仰起头来,擦拭着嘴角的血渍。 而药碗则是摔碎在了地上。 看着破碎的碎片,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的血怒体质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许念却好像看出来了什么,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坐起身来,神色冷淡的说道。 沈欲摇了摇头。 “还好……我本来以为晋升窥天境之后,这些副作用会减少,发作的频率的确是降低了……但是每一次发作时候的状况却是越来越严重……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沈欲不明所以的看向许念。 许念张开自己的手,让沈欲看到了那明显伤痕的血洞,有些触目惊心,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人咬的。 “你吸了这么多,是个猪都应该感觉到了。” “……辛苦你了。” 沈欲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说不出口,要道歉好像也做不到,只能显得这么模棱两可的说道,其实这样的话语更表现了她动摇的内心。 有些状况的确她自己都捉摸不透,包括这个自己,未来会如何呢,她想过,却不能深想下去。 许念想了想,让伤口自动的愈合,速度极快,这应该是 恢复了伤口之后,他平静的说。 “有的时候一往无前的确是好的,但是歇下来的时候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什么都不考虑那就是彻底的愚蠢了。” 沈欲笑了笑看向许念,颇有几分讥讽。 “如果和宁茴的情况差不多,你会像拯救宁茴那样拯救我么?” 秋风吹过池塘,阵阵涟漪。 水滴落入湖面,嘀嗒作响。 94 原来的你也很可爱 当许念从沈欲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至少是天边都能看到夕阳的痕迹,那如同火烧蔓延的纹路十分漂亮,在这样的色泽照耀下,像极了拨开的橘肉上清晰的脉络。 沈欲并没有留许念一晚上的习惯,倒不是害怕宗门里的弟子流言蜚语什么的,实际上沈欲真不在乎这个,都是魔门里的妖女,谁还在乎谁更‘黑’一点? 显然不存在,只是或许是习惯了一个人独处,一个人的深夜。 有些事情需要冷静下来,静静的沉淀。 许念明白这样的感觉,与其说是理解,不如说他更希望是这样的方式,他也不希望在对方的房间过夜,因为那不是过夜,简直就是过关。 考验自己的身体,会是一场发生在漫漫长夜里的,纠缠的战争。 他也没有关心洛汐和东方未羽那里处理的怎么样,那两个少女……该说不说自己还是十分的了解,如果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还要自己操心,那么在人宗的时候,自己就不会出现。 他没有收集笨蛋美少女的癖好,不管是女侠还是妖女,都不算是绝对的褒义和贬义词,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标签来定义,但是最起码的一点是要做一个让自己过得去的人,这两人如果一无是处,他没有必要发散无聊的同情心。 回到了房间里,这段时间离开的的确有些久了,但是意外的,推开门房间里却没有浓密的灰尘和漂浮的尘埃。 夕阳的残照之下,房间的干净整洁一览无余。, 许念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床铺,以及一些衣衫都被整齐的摆放,许念就知道,有些人做了自己安排之外的事情,比如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收拾房间。 这个人……大概会是宁茴。. 沈欲绝对不可能,也不会派别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陆淡妆平时好像很懂怎么俘获一个男人的心,但是其实心思也没有细腻到这个程度,本质上还是个少女,喜欢浪漫与自由,虽然说一定程度上愿意为了所谓的感情自我束缚,但是也不会贤妻良母到这个程度。` 好像也就宁茴符合这个人选了。 而桃夭大人撇了一眼许念,竟然没有急切的扑上来蹭蹭,只是慵懒的趴在桌子上,拿那双轻蔑中带着骄傲的眼神看向许念,也不喵喵叫,只是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 许念凑近了看向桃夭,就发现了些许的不对。 倒不是本身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她太亮了。~ 毛色仿佛在发光,这只毛茸茸的白猫,虽然一直是白的,但是印象中似乎没有这么白过,以前稍微带一点灰尘的浸染,许念也不是没有想过给她洗澡,只是自己也忘记了,而且桃夭好像挺抗拒洗澡的,也就放下来了。 而且她身上从来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奇怪的味道,许念也没有在意。" 现在来看,却已经到了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 许念甚至怀疑……~ “是我太久没有看到你了,还是你真的白了?” “喵。” 桃夭大人漫不经心的喵呜了一声,像极了自己曾经的敷衍,不愧是自己养出来的猫……不对,怎么好像在骂人?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桃夭大人眼神更加不屑了。 “喵呜~” 尾巴也兜了个圈圈。 蠢男人,干脆别回来啊,骂你都不知道。 许念可以确定了,对方的确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只是…… “她竟然能帮你洗澡?你这只小母猫是不是对男人有偏见?” 许念怀疑的问道。 “喵,喵~” 声调稍微高亢了一些。 桃夭大人看着面前面露疑惑的少年,似乎只有满满的不耐烦。 这个蠢男人到底要猜到什么时候? 自己讨不讨厌男人他心里没数吗?桃夭大人只是单纯的嫌弃他啦! 许念似乎得到了答案,不过他还没有小气到要跟这只猫咪斗气。 随着眼神的上移,许念很快发现了其他的不寻常的地方,就在桃夭身边的不远处,放置着吃了一半的小鱼干。 许念微微皱起眉头。 “你最近不舒服?怎么饭量这么小,我记得我没放几个来着。” “喵喵喵!!” 你还知道你没放几个?!桃夭大人差点被你饿死!你这个狗男人! 许念看着桃夭不忿的眼神很快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说。 “还挺细心,连你都照顾到了,这算不算是借了我的光?” “喵?” 桃夭大人歪着脑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许念,当她脸部都快要出现疑问的时候,不是她有问题,而是怀疑这个男人有问题。 许念伸出手指弹了一下桃夭的脑门,肥肥的白猫怒气冲冲的看向许念,准备张牙舞爪的时候,许念却站起身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再次看了一眼有些陌生的房间,这整洁的环境。 “还别说,挺舒服。” 他就往床上随意的一躺,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的感受,门口就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接着是推门而入的声响。 “桃夭桃夭~姐姐来给你送小鱼干啦~” 少女有些活泼俏皮的声线,与她俏丽的身影一起出现在了门口,然后她就停下来了脚步,因为看到了床上的身影。 许念也稍微的起身,用稍显意外的眼神看着她。 许念想遍了所有人,就是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帮自己打扫房间卫生,还照顾桃夭的人竟然会是宁缘? 她没有束起那高高的马尾,稍微的放下来,在额前有着浅浅的刘海。 让整个人看起来少女气息十足,不显得那么尖锐锋芒毕露。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篮子,里头应该就是小鱼干,虽然穿着的还是标志性的黑裙子,但是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已经是明显的不同。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许念最意外的。 宁缘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本能的开口。 “你回来了?” 许念眯起眼睛看着宁缘。 “这些天都是你在这里忙活?” 宁缘突然显得有些紧张扭捏起来,手指在裙摆下稍微的交织,揪紧了一点点裙角。 “啊……我也没有干嘛,是把你房间弄乱么?” 她似乎有些担心自己做的不好,让这个少年不满意。 许念当然看得出这种明显的情绪,何况这个少女本身就是不太擅长掩盖情绪的类型。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是尴尬,只是在怀疑,自己看起来有这么凶神恶煞,总是容易让人觉得自己在生气吗? 咳嗽了一声,许念尽量显得温和的说。 “那倒是没有这回事,相反,很整洁,很干净,看起来很舒服。”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必要好嘴硬的,该夸的时候就夸,毕竟人家是在帮自己的忙。 宁缘听到这句话明显的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 许念在乎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奇怪的看向宁缘。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 宁缘嗫嚅了一下,脸颊微红,眼神都不敢盯着许念看。 “没……我就是看你房间有些乱,好像走的时候很匆忙,就学着整理了一下……” “学着?” “嗯……姐姐教我的。” 果然,其中还是有着宁茴的参与成分,这倒不意外。 “怎么想着学习这种东西了,想当贤妻良母了?” 许念语气稍显揶揄的说道,这是善意的玩笑,并非一味的嘲讽,但是宁缘的脸色显然更加红润了一些。 “我……我只是不想一直麻烦你照顾我,我也想着……是不是能适当的帮你一点忙。但是我的实力又不够,脑子又没有陆淡妆她们好使,就……只能想着这些了。” 少女倒是十分的诚实,对自己的认知也相当的准确。 的确,她虽然不蠢,也挺聪明。但是有的时候心眼太直,不像是陆淡妆那种,能给你凑八百个心眼出来。 所以基本上什么出谋划策也轮不到她来参与。 至于实力嘛……虽然比陆淡妆高一点,但是在实力上的事情,许念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听起来怎么有些心酸呢? 许念想了想说。 “倒不用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只能说明……只要有心,什么事情都不会做的太差。谢谢你了。” 或许是 “没、没什么好谢的……你帮了我不少啊,还有姐姐……而且现在又……” 到了这个份上,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似乎无法完全说明自己和这个少年现在十分亲密的关系,没有了最后一层的界限,却反而显得更加扭捏,宁缘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但是许念已经起身了,来到了她的面前,动作显得温柔的从这个女孩子的手中将篮子接了过来,手指会触摸到这个女孩子的手背。 宁缘的脸颊几乎红透,却没有闪躲。 许念将篮子接了过来,然后在她面前看着她说。 “没关系不用那么拘谨,我不是不喜欢你做这些事情。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将太多的心思放在我的身上,从而丢失了自己。原来的宁缘,虽然更骄横一点,但是也很可爱。” 宁缘快要晕眩了。 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从未想过,听到心怡的男子说出这样的话,感觉会是如此。 如心间充斥了甜蜜的气泡,不是往上漂浮,而是如喷泉一般的汹涌。 她的脑海全是彩虹。 95 我只按自己的方式来 天色有些黑暗。 日头已经彻底的沉沦下去,就像是将所有白天的沉淀都汇聚在了天空,天地昏沉之间,眼神好像失去了光泽。 许念不太喜欢这个时候,让人困乏无力,至少这种时候他一般都在躺平,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包括看书。 而此时此刻的情况却好像稍微有些不同。 宁缘正在喂着在桌子上懒洋洋趴着的桃夭小鱼干,颇有些娇生惯养感觉的猫咪尾巴上下的摇晃,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靠在床头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画面,似乎此时此刻比什么书籍也要有趣。 少女会眨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桃夭是怎么可爱的一口一口将鱼干吃掉,嘴里还说着无意识的,仿佛哄小孩的话语。 “来~慢点吃哦。” “别吃那么快啦,要喝水吗?” “嘎巴嘎巴……好可爱。” 许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更可爱了。 不过这感觉似乎也挺好的。,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直到那边的宁缘终于结束了‘工作’,然后显得有些迟疑的走过来。 许念房间里没有太多可以坐的地方,于是少女似乎就只能坐在许念的床沿。. 这个时候坐在床上……好像有些奇怪。 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落脚了,再别扭,少女都选择坐了下来。` 何况现在宁缘才刚刚知道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原来以为这样的感受只是文人们善用的,夸张的措辞。, 但是这几天见不到许念,宁缘却觉得自己并不好受,否则又怎么会主动的来到这个男人的房间里,帮助他打扫卫生,甚至照顾桃夭。 这些并不是自己太无聊了,而是想要为他做点事情,来换取稍微的一些满足感,以抵抗对于宁缘来说,还很陌生,却很严重的相思之苦。~ 当许念身上熟悉的味道传递过来,宁缘终于能获得一些熟悉的满足。 她虽然看起来很紧张,很拘谨,但是身子却是朝着许念靠着的。" 虽然没有立马紧贴在一起,但是整个人谁都看得出来是明显偏向少年的路牌,就像是向路人呈现,自己这条路,只会通向旁边的少年。 “怎么想着去找你姐学这个?”~ 许念随意的问道。 此时天色看上去很晚了,不是一个孤男寡女该相处在一起的时间,不过许念没有提醒对方离开的意思,或许……的确用不着。 宁缘的手指在裙摆之上稍微的纠结,然后微微低着头说。 “也没什么啦……就是姐姐看到我老往这里跑,就知道了我在干嘛……不过我开始做的不好,她就帮忙指导了我一下,后来就是我一个人自己来弄了。” 在许念的意料之中,肯定不可能是宁缘心血来潮去找宁茴请教怎么打扫自己的屋子。 那显得太离谱了,而且打扫屋子什么的,说实话除了耗费耐心之外,也没有太多的难度,宁茴能说的大概就是偏向许念习惯的一些小细节,将这些告诉给宁缘。 比如自己喜欢将书放在什么地方,如果藏的太深找不到反而让人烦躁之类的…… “你修行没有落下吧?” “没……还好,越来越熟悉之后,就不会耽误时间了,还是有挺多时间来修炼的。” “那就行。” 许念点点头,目光微微的收回来,然后眼眸半眯着,靠在床头,似乎就丧失了说话的兴趣,明明之前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东西。 宁缘看了一眼靠在床头的少年,她想了想轻声说。 “以后其实我也可以来帮你打扫的。” 姿态的确已经很低了,不过想起以前的宁缘,现在她有些乖巧温顺的样子,倒是体现出其中的反差来,人总是因为反差而受到冲击力,因为不同于之前的表现,而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许念笑了笑。 “不用,我又不是瘫痪,还用不着你这么细心的照顾。” 宁缘歪了歪脑袋,脸颊微红的少女似乎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 “可是……我看书上,男女不都是这样么,男子在外头做事,女子就在家……处理家务。” 显然是将自己摆在了另外一个位置上了。 许念微笑着睁开眼睛,突然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宁缘。 让少女显得有些措不及防。 “你想当我的妻子?” “啊……什、什么?” 宁缘显然没有想到许念这么说,年纪尚且不大的少女,自然不会想到这个方面去,她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想用自己的方式,自己能做到的给这个少年带来一些帮助。 许念起身,没有彻底离开床铺,却是坐了起来,然后一下子靠近了宁缘的脸庞。 那张红透的,显得十分好看,宛如晶莹剔透红宝石的脸庞,和她漂亮的却显得慌张的眼眸。 “男子外出干活,女子在家持家,这就是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吧?你不是这个意思?” 略显戏谑的眼神,在宁缘看来,却更像是给予自己的压力。 只是这样的压力不会让人害怕,只是害羞,只是紧张。 “我、我没有,我只是……我……” 少女瞬间紧张的语无伦次起来,许念却看着她偏开的视线,低声笑着说。 “所以说,你是不想当我的妻子?” 想和不想,似乎是反义词,是相反的两个方向。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中间却应该存在一些其他的东西吧?不是什么事情都非黑即白的,她没有说不想啊,只是现在…… 女孩子有些急切的转过头来去看许念的眼眸,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瞬间,就看到了许念正用那混浊的眼眸注视自己。 他的脸上没有了笑容,也没有了那种戏谑和玩笑。 相反,是一种认真,深沉的认真。 少女瞬间就呆滞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神,本能的觉得,这个少年或许是有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说,这是他罕见的认真。 没有玩世不恭没有懒散。 他看着自己说。 “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其实我不算个好人,好男人当然也算不上。那些小说里,能给女主角的浪漫,专一,一心一意其实我都做不到。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谁成为妻子,哪怕是你的姐姐。如果这么说很伤人,那我抱歉,你这个时候想要回头,其实也可以,只是我必须要跟你说明,我这个男人很糟糕,浪费一生在我的身上,可能是错误的决定。” 许念的话语很平缓。 于是这句话好像显得格外的漫长,漫长的就像是一个世纪。 对于宁缘的感受,也像是一个世纪的变化那样。 从 这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啊。 自己曾经多么讨厌这个男人啊,他在自己眼里就是三心二意又不负责任的代表。 可是在这些缺点之外,宁缘却不由自主的,深深被这个男人其他的特点吸引。 不只是外貌的好看,还有他对于承诺的事情总是恪守的人品,还有他总是能解决一切麻烦的安全感。 许念看着宁缘有些恍惚,如同神游天外的表情。 他淡淡的收回视线,重新靠在床头,就像是主动放弃了和这个世界接轨的遗老,固执的守护着自己一文不值的底线,然后宁愿没有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被时代的洪流抗拒在外。 重新靠在了床头的少年轻声说。 “天色晚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这样的话,似乎是等于逐客令了,其实宁缘不知道这个少年是在给这样的事情定性,还是真的给予自己考虑的时间,再一次将选择权交到自己的手上。 只是她有些委屈,委屈的少女起身。 没有离开,而是直接在许念的身边坐下,整个身子,就这么柔软的靠了过来,压了过来。 将一部分的重量交给了这个少年。 她的长发稍微有些凌乱,裙子也并不整齐。 那双修长的美腿,在仅有的烛火摇曳之下,反射漂亮的光泽。 她就这么近距离的,勇敢的看着少年的面庞。 “之前我已经选择过一次了。” 她告诉许念,别忘记某些事情,将自己全部交给他的时候,就已经做过选择了。 许念无奈的看着她。 “嗯,我知道。只是其实我不太希望你把太多的时间和心力花费在我的身上,如果因为我,你原本的东西都失去了,那么对你而言,你的人生的意义在哪里呢。” 许念并不希望哪一个女子全心全意的都是为了自己,整个世界都是自己。 这样只有负担。 哪怕像是现在不问世事的宁茴,其实都有她自己的事情做,也不会太过频繁的和自己痴缠,自然的相处方式,彼此自由的双方,或许这很难实现,但是的确是许念希望的。 宁缘这一次好像听懂了。 只不过她没有伤心,也没有绝望,更没有歇斯底里。 她只是在许念面前轻轻的伸手,将自己衣裙一点点褪下,露出了这个女孩子完美无瑕的身躯。 她将自己再一次完美的呈现在了这个少年的面前。 精致的锁骨,和虽然还小巧却挺拔的胸线,漂亮的晃眼。 她面红耳赤,眼神却执着的看着许念。 “我的喜欢很单纯直接,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只按照我的方式来。” 她倾轧下来,是一整个世界的重量。 多重呢。 柔软的云,如棉花糖一样,将少年包裹。 冷淡的,破碎的,缺失的心脏,异常温暖。 96 三角志 桃夭大人觉得自己的眼睛不能用了,迟早会长针眼。 因为看过太多‘不干净’的东西了! 男主角从未换过,女主角却不带重样的! 桃夭大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她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也懒得去喵喵叫阻止这些异常狂热的人类了,闭着眼睛,趴在关上了窗户的窗台后,不是面壁思过,只是用冥想来阻绝这些人制造的烦猫的声响。 那边的确十分的热烈,黑暗下来的天色,有着烛火温暖。 而冰冷的身体,有着另外一具热烈的身躯来温暖。 许念觉得自己的心肠其实并不坚硬,很多的坚持都没有能坚持到最后,从而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于是平静的生活再也没有平息过。 但是现在自己的确挺坚硬的,只是坚硬的不是心肠罢了。 她就匍匐在了自己的身上,稚嫩的上下起伏,在自己的耳边不断的喘息着,那氤氲的热气,仿佛要将自己的耳朵包围。 湿润的,柔和的,暖和的,迷人的。 她还不擅长在这个时候,妖艳的伸出香嫩的舌尖来舔.舐自己的耳垂,但是她的本身已经足够美好了。, 许念一只手握住了她柔软的纤腰,少女的腰肢细腻,并且具备弹性,更难得的是,在小腹有着些许美好的线条,是如此的健康,比起那些‘圆润’的触感或许少了一些柔软,但是紧实同样是另外一种极端。 另外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握住了她的大腿。. 许念对于这双腿的评价一点都没有改变,甚至,层次更高了。 宁缘的身高还在长,似乎比前一年又高了一些。而腿长的比例同样没有落下。` 蜂腰翘臀是最好的形容,同时这样的一双腿,满足了男人所有希望的手感。 皮肤是滑腻的,舒服至极,没有一点滞缓的感觉。, 肌肉紧实又具备弹性,并不是柔软的丰腴,在自己手中是恰好的纤细,虽然可能有些骨感了,但是这么一只手能握住大部分的感觉却一点不赖。 女子就像是一坛美酒,男人深陷其中,都得好好的品尝其中的层次与风味。~ 想到这里的许念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又深陷进去了。 但是少女似乎此时此刻已经在欲望里沉沦的不可自拔,偏偏又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持下去。" 每一次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显得疲惫,汗珠已经密布她的额头,她优美的后背。 她满面红潮,艰难的抬起头看着许念,仿佛是求饶一样的眼神。~ “呼……唔,我没力气了……” 真是可爱的诚实。 许念看着她,点点头。 “我知道了。” 他直接翻过身来,少女不免有些意外的惊叫一声,然后就躺在了床上,当她感受到了许念的坚决之时。 仿佛再一次被填满的触感满溢心间。 她的眼眸密布了水雾,仿佛是悬挂瀑布的水帘洞。 就这样看着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如何驰骋。 应该害羞的闭上眼睛做一只鸵鸟来着,但是此时此刻,宁缘却不想错过他看待自己的眼神,以及这场面结合身体的感受,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欢愉的触感。 压抑的呻.吟以及床板不堪重负的声响在夜晚交织。 仿佛是不知疲倦的机器,疯狂的运转。 最后终于不堪重负,达到了负荷的极限。 一切都仿佛在崩塌,在摧毁,然后变成了平静。 呵出的气息仿佛都能变成薄薄的云彩,而堆叠在一起的两具身躯,颜色稍显不同,却如此和谐的堆砌在了一起。 宁缘眼神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她无意识的喘着粗气,太多的东西需要平息。 怅然若失的满足感。 还有这回味欢愉的余韵复杂的充斥心间。 旁边的许念同样需要稍微的平复,他又不是真的不知疲倦,只是很多时候没有让他疲惫辛苦的东西存在。 此时呼吸声仿佛就是最和谐的交流了,不过总是会打破,两个人在一起无法承受长久的沉默,除非是真的可有可无,那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我其实知道喜欢一个人是很自私的事情,也会让自己变得自私……” 少女轻声的诉说。 许念微微偏过头去看她的侧脸,宁缘却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勇敢对视少年的眼眸。 “我也很自私,是个普通的女孩。希望美好的事情最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希望有些感觉只有我自己能体会到……但是很难做到吧?” 许念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答案是如此的明显。 自己说出来却会显得无耻,但是装傻充愣就显得虚伪。 怎样表达都不好,所以干脆没有了表达。 眼神里已经告诉了对方一切,他就是这样的人,看似是潜藏的宝藏,其实带给人的痛苦一点都不少,越是亲近,其实越容易受伤。 不过这个时候宁缘却笑了起来。 是那么的柔美,她的五官的确和宁茴很相似,但是此时的笑容却是不同的气质。 懂事的孩子,难得的贴心,自我的开导却也是率先一步委屈了自己。 甚至伸出有些疲惫的手掌,将许念额头的发丝稍微的整理,让他的汗水能更畅快的挥发冷静下来。 她轻声说。 “不过没有关系的,姐姐能承受的,我没有什么理由无法承受。” 许念其实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子的自我催眠了,有些事情不必这样的,将自己逼入死胡同,这不是什么下不来台的场合啊。 “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你可以有不同的人生,有些执着是没有必要的,所谓固执的,也不应该是我这么一个人。” “你这么一个人又怎么了呢?” 她问道。 许念摇摇头。 “或许的确有些能力,但是在我身边越久,其实你越会痛苦。” 而宁缘也笑着摇了摇头,靠过来,不仅仅是柔软的身躯。 还有着她的额头,和许念的额头贴在一起。 她轻声说。 “我和姐姐从小相依为命,我很多时候将她看成我最后的依靠。后来长大了,我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竟然将她视为我的目标和潜在的对手。可是直到她快要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不能没有姐姐,我没有打算以后的人生和她完全的相背。” 贴着少年的额头,胸腔同时震动的,是两个人的心跳。 她轻轻的说。 “那么就这样一直互相陪伴下去吧,这也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最好的相处方式了。” 97 负担 清晨的 少女睁开了眼睛,她感受到了身体的疲惫,四肢的酸痛,于是乎立马想起了一晚上的旖旎。 自己竟然一晚上都没有回去…… 想到这里,宁缘的脸颊都红润了。 昨晚疯狂的都不像是自己,主动的简直想起来都让人面红耳赤。 宁缘心虚的看了一眼身边,少年似乎还没有醒来,闭着眼睛睡着,呼吸是平稳的,胸腔的起伏也是稳定的。 她就这样,呆呆的看了许久许念的面孔,没有等到对方的醒来,其实这个时候她也不希望对方醒来,就希望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就能由衷的感觉到一股安心。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小说里,那么多天赋异禀的女侠,故事的最后却愿意成为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未来的贤妻良母了。 原来有些时候,是真的愿意放下未来的一切,就看着身边的人安然入睡的样子。 每一个夜晚,每一盏灯。 她想着伸出手来,却在半空停止,然后轻手轻脚的起身,尽量不打扰这个睡着的男人,穿上自己的衣裙。, “喵~” 匍匐在桌子上的桃夭大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略显迷茫的看着悄悄起身的宁缘。. “嘘~别吵醒他了。” 也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懂,宁缘这么轻声的说道。` 桃夭大人果然没有喵喵叫了,而是歪着脑袋看着宁缘,宁缘起身看了一眼房间,然后莫名的叹了口气,接着拉开了门,坦然的接受了 在宁缘离开了没有多久,床上的许念就睁开了眼睛来。, 空气中仿佛还漂浮着关于昨日的味道,其实并不难闻,只是难以形容,也不会好闻到哪里去。 其实宁缘醒来的时候,许念就醒了,他的睡眠其实没有那么踏实,稍微的动弹就能让他清醒过来,只不过刚才的场合,许念感觉了一下,不适合醒来。~ 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会觉得昨晚已经说的太多,在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清醒之后都会觉得荒唐,那个时候再交流什么,多少显得有些矫情。 人不能一直说感动自己的话语的,习惯如此还好,如果真的信以为真,那就谁都无法拯救。" 许念从床上起来,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无聊的发了一会儿呆。 接着烧了一壶水,在大早上就开始洗澡。~ 主要是昨晚那个少女显得太疲惫了,没有什么力气洗澡,许念也就任由对方睡着。 在洗澡的时候,许念还是不免想到昨晚的疯狂与旖旎。 这个少女的确在技巧上缺少了一些经验,但是胜在勇敢,且年轻具备冲击力,还别说,就像是战场上的莽夫,可能和有经验的将军来比,的确是缺少火候,但是这样的人却往往能创造奇迹。 其实就是许念感觉有些腰酸。 倒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心灵上带来的一些副作用。 她实在是……嗯,太勇了。 但是那双腿……的确让人回味无穷,许念愣了愣,自己怎么又在回味这种破事儿了。 后知后觉的少年觉得自己的心态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前根本不会去琢磨其中的乐趣与美妙,但是现在,仿佛成为了一个古老的人,越来越擅长去回忆,可是偏偏记忆是自己最缺乏的东西。 “无聊。” 哗啦啦。 随着水声,许念从浴桶里站起身来,身体还是显得偏向瘦弱,没有一点变得健康的痕迹,许念说不上对自己的身体多么满意,但是没有想着去改变的原因只是熟悉自己对于这副身体的掌控了,不习惯变化。 刚刚擦拭完身子,然后穿上苦茶子。 “砰!” “姓许的……啊!!!” “砰!” 门迅速的关上了。 许念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大耗子从门口一闪而过,然后迅速的消失的画面。 他犹豫了一下,披上了衣衫,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穿好衣衫,才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然后就看到了脸色红润,身材娇小的言言正侧着身子站在外头,看上去好像十分不善,但是却不敢正面来看自己。 许念有些好笑。 “大白天的,你是打算来对我图谋不轨?” 言言大吃一惊,大概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一个大男人竟然说自己一个小姑娘对他图谋不轨?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图谋不轨?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样子,我会对你图谋不轨?!” 小姑娘在原地又是跺脚,又是面红耳赤的手舞足蹈,对着许念指指点点。 好像还说了一些奇怪的然后过分的话。 不过许念自动的屏蔽了,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在他看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人喜欢逗弄小动物了。 一方面是享受那种凌驾其他生物之上的快.感,另外一方面则是小家伙这样跳脚却又没有办法拿自己怎么样的感觉挺好玩的。 “有事吗?” 在言言几乎语无伦次的喋喋不休的声讨许念的时候,许念终于再次开口了。 言言停了下来,已经开始喘气了,没有办法,没有什么修为在身的小姑娘,的确是没有力气说这么长一段的话语的。 顿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她还是用尽力气瞪了许念一眼。 “主人叫你过去吃饭!” “哦。” “走吧,别让主人等久了!” 小姑娘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就直接转身走在了前头。 许念倒是不会跟这个小姑娘斤斤计较,也知道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偏见从何而来,毕竟混迹在欢喜宗这种地方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吃软饭的,而且还和这么多的女孩子纠缠不清。 在她看来,沐晚桐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唯命是从的主人,她当然不会想要看到沐晚桐把时间和心力都浪费在自己这么一个糟糕的男人身上。 有些事情现在这个年纪她还不清楚,许念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大概沐晚桐也清楚如此,所以才没有解释两人之间存在纠葛的往事。 许念就跟在这个女孩子的身后,看着这个小姑娘娇小的身子,却十分嚣张的步伐,脑后的发丝摇摇晃晃,双马尾在随风摆动。 好笑又有些可爱。 许念甚至在想,其实自己如果以后能生个孩子的话,是这么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过了,一定是十分有趣的玩具。 “好看吗?” “嗯?” 许念突然窜出来的话,让言言措不及防,奇怪的回头看着许念。 许念眨了眨眼睛,言言就红了脸庞,因为她突然明白了这个混蛋说的是什么。 “你有病是吧!” “开个玩笑咯,小小年纪的气性这么大。” 许念好笑的说道,不知不觉走到了言言的身边。 言言的确想要甩开这个少年走在他的前头来着,因为这样显得比较有气势。 但是自己本来就没有对方高,何况实力还没有对方强劲,只能是被迫的走在他的身边,侧过头埋怨的瞪了一眼许念。 “我看到你就来气!” “为什么呢?” 许念仿佛完全不自知一般的问道。 言言毫不掩饰的开口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没有啊,毕竟我看别人见我的时候心情都挺好的。” “好个屁!看你就来气,只知道吃软饭,还对主人那个态度……知不知道主人因为你走过了多少的地方,每个夜晚总是看着一幅画像呆呆的出神,你如果实在是不喜欢主人,你就直接了当一些啊,还让主人因为你受委屈!” 看起来好像年纪很小的姑娘就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不过许念知道,她懂的不过是皮毛,因为没有经验,所以她压根就不知道,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一两个感觉说的清楚的。 所谓说清楚就不会纠缠,这样的事情也压根不存在,何况为什么要许念说清楚呢,人生那么多的破事儿,全都要说明,多累,多无趣。何况又不存在旁白这种东西。 许念对于言言的埋怨反应也是很平静,不生气也不反驳只是说。 “这些事情嘛,等到你以后有了喜欢的男子就会明白了。” 言言却生气的说。 “才不要呢!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是嘛?” “反正我就这么觉得的,看到你更觉得是这样了,我就要一辈子都陪着主人,照顾主人。比做什么贤妻良母的好多了!” 年纪轻轻的就有了这么远大的志向不得不佩服。 许念也没有说更多的话了,再次来到了沐晚桐房间的门口,隔着房门,许念就闻到了飘逸出来的香味。 显然里头的沐晚桐又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女人真的该困顿在厨房和床笫之间吗? 许念不知道,他只是敲响了门。 “进来吧。” 温柔的话语响起,许念推门而入,果不其然还是一桌子的饭菜。 而没有戴上面具的女人,今天换了一个端庄温婉的发型,桃红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是如此的温柔,简直就有着一个母亲的光辉。 而她此时此刻,正微微的弯着腰,摆放碗筷。 那裙摆无法遮掩她极好的身材,丰腴的臀儿形状美好,甚至有些夸张了。 阳光微微的照耀下,有些晃眼了。 许念很快将眼神挪开了。 “才来就想着做饭,你是来当厨子的么?” 一如既往有些阴阳怪气实则开玩笑的开头。 沐晚桐直起身来,微笑着看着许念,一点都不生气对方的阴阳。 “你希望的话,我就留下来专门给你做厨子。” 啊……真是挺有负担的。 98 正确的选择 情深义重是一方面的事情,美人恩重好像是另外一方面的事情。 任何事情牵扯上女人,好像就完全会变得不一样。 许念的确是这么觉得的,越是显得有重量的承诺,就越是会成为沉重的负担。 比如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话,就很让许念有负担,让沐晚桐这么优秀的女子成为一个只会为了男人下厨的厨子。 说出去都让人扼腕叹息,如果是一个注定要出现在史书上的女子,自己这样的对待,多少成为了历史罪人。 看到许念不说话的表情,沐晚桐就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又不是天天吃饭,要厨子干什么。” 许念摇摇头,在一边坐了下来,秋天的风是凉爽的,顺着窗口吹拂进来。 给人仿佛洗心革面的感受……奇怪,为什么是洗心革面呢? 许念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罪大恶极的人,虽然到目前为止,的确杀了不少人,但是太多人是死有余辜,至于看上去无辜的那些人……啊,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无辜之人。 很快,沐晚桐给许念盛上了饭。,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仿佛就这么过上了粗茶淡饭的生活。 “其实很奇怪啊,为什么那些小说里的主人公,最后都会崇尚归隐山林,过上炊烟杳杳的日子。也不要什么山珍海味,就说他们过的多平淡呢。”. 沐晚桐看到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书,然后想起了这个话题。 许念端着碗吃着饭,算是相当有礼貌的姿态了,自己的确最近越来越讲究了,果然,年纪越大越是堕落。` “很多人写东西不都是把自己的理想,希望的人格,自己没有的东西寄托在男主角的身上么?大概这样的结局,只是他们觉得自己会由衷喜欢的结局吧。” “你喜欢看这种结局么?”, 沐晚桐笑着问道。 许念想了想说。~ “我还是挺喜欢看那种男女主角最后都死掉,甚至尸体都没有埋在一起的结局的。” 沐晚桐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感觉你在胡说八道。” 许念笑了起来,“其实没有,我挺喜欢这样的。”~ “为什么呢?喜欢圆满和幸福,不应该是人类的通性么?” 许念想了想说,“或许吧,但是苦难和悲哀才会让人印象深刻,圆满的结局太多了,过目就往。那些让人遗憾的,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的,往往都是悲剧。” 沐晚桐微微点头,叹了口气说。 “那么你希望自己是那样的结局么?” 似乎是问到点子上了,许念稍微的停顿了片刻,然后说。 “当然不希望了,我年纪轻轻的,还没有到谈论结局的时候。” “噗嗤,你这里倒是诚实了。” 本就是无关痛痒的问题,没有人拿别人的人生当成模板,纵使内心有一万种向往的理由,自己的人生还是自己的,不会避免。 “嗯嗯嗯,一半的本能是谎言,一半的本能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 许念十分清晰的说道。 人往往不能看清楚自己,但是又偏偏觉得自己对自己十分了解,所以有的时候这一半的谎言并不能完全算是谎言,只是自己以为的真心话,却是根本做不到的虚假理想。 但是未来会如何呢,许念自己都不知道。 吃完了饭,看着沐晚桐在收拾碗筷,其实许念没有立即想要离开,吃完饭的人彻底贯彻了饱暖思淫欲那句话,懒洋洋的不想动,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劝说自己摆烂,全世界都仿佛在提供最好的条件。 何况自己的手边还有茶水,坐在了并不是太坚硬的竹椅上,吹着这个季节恰好的风。 看着沐晚桐的忙忙碌碌。 许念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从各方面来看,自己是来做客的,做客人的有这样的待遇并不奇怪。 只是…… “为什么不让你的小丫鬟来做?” 沐晚桐的发丝有一缕在耳侧,当她显得端庄贤淑的将这缕发丝收拢到耳后的时候,那股贤惠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是男人都梦想的妻子形象。 温婉端庄,又漂亮的不可方物,身材……又显得圆.润而饱满,丰满不失去该有的纤细。 艺术品啊…… 沐晚桐回答说,“没必要,现在言言应该在午睡了,这些事情也不算多麻烦,何况我除了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人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才能觉得充实不是吗?” “做一些事情才感觉自己活着,好像是这个道理。不过从这个道理上来看,我好像已经死了。” 许念开了一下自己的玩笑,沐晚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在弯腰洗手。 衣裙自然的垂下去,将她美好的身形展露出来,每一刻的画面,每一眼的注视都好像是那么的美不胜收。 “刚刚说自己年轻呢,现在又说自己死了。你还真是矛盾。” 呼噜噜—— 许念喝了口茶水,十分享受的声音,的确是好茶,就算自己这种不怎么喜欢喝茶的人都感觉得到这茶香在自己唇舌之间的停留,香味满溢自己的口腔,仿佛是独特的幸福感将你整个都填满。 “谁又不是矛盾的人呢。不过比起你这种有着独特坚持的固执怪,还是要正常许多的。” 又被阴阳怪气了一下的沐晚桐并不计较,只是起身,将自己的手掌擦拭干净,然后轻轻的坐在了许念身边的位置上。 稍微躺下来,就和少年一起看着窗外那温柔的阳光,风扑面而来,是徐徐的清风,却带着略显萧瑟的气息,让人不能遗忘,这其实是一个带着凋零的悲伤季节。 “其实我这辈子有很多的坚持,但是都被我自己打破了,以前还会懊悔,为什么我渐渐变成了这个模样,连我自己都不熟悉的模样,不过现在嘛……” 她转过头来,感受到了女人目光的许念也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这个时候的对视格外有感觉。 仿佛是在历经沧桑之后,看遍了沧海桑田之后,终于有机会闲看云卷云舒的惬意时候。 人群中的一眼。 好像就足够忘却所有的安然。 她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许念稍微动弹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对方的牵手。 她说。 “我明白,一切都有安排,或许很多时候不是最好的,但是下次选择之前,我都会告诉自己,这一次我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最正确的。” PS:关于那些字符的问题……嗯,下个月应就会处理好,大家耐心的忍受一下,没有办法,因为问题的确很大。今天过后,我应该就彻底好了,反反复复的发烧,喉咙发炎真的遭不住,睡也睡不好。状态也很差。感谢大家理解~ 99 冰冷的梦 自欺欺人也是一种力量啊。 窗户外的树荫在摇晃,随着秋风微微的摇摆,沙沙的声响,越来越多的落叶在地面堆积。 许念无意觉得任何人的观念都是可笑的,只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一种可怕的执着,坚定目标就会走下去这句话在她的身上呈现的淋漓尽致。 许念站起身来,或许是觉得吃饱了,伸了个懒腰,阳光照耀他的腰间,他的脸却好像在阴影之中。 “希望是如此吧……嗯,吃饱了。” 他这么说道,端坐在一旁的沐晚桐看着这个少年脸上一如既往缱绻又懒散的表情,笑着说。 “要出去散散步,消消食吗?” “我其实喜欢吃完就躺着。” 许念诚实的说道,反正只要自己不想就不会变胖,也没有必要消食,而且在外头闲逛被其他人看到,又是一番纠缠。 姿色好一点或许许念还有一点耐心,但是在欢喜宗,真正称得上姿色独一无二的,也就那几个女子。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的确是有些看脸的动物,但是人为什么要跟自己的本能对抗呢。 沐晚桐想了想。, “那你可以在这里睡。” 许念意外的看着沐晚桐。. “这是什么奇怪的提议?” 显然,这样的话容易让人误会,一个女子提议让一个男人在自己的房间睡觉,多多少少沾点其他的意图。` 沐晚桐也很清楚,脸颊微微的粉红起来,仿佛还带着少女的色彩。 “嗯……我是说,你回去睡的话,不怕被人打扰么?如果真的想睡,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 许念觉得这样说似乎就很正常了,只是…… “为什么感觉你总是不把自己算进去?”~ “我……我当然不会做什么事情,你想什么呢。” “是嘛?”" 许念怀疑的看向沐晚桐,沐晚桐点点头,现在老实巴交的就像是个孩子。 用孩子来形容这个女人好像有些过分,但是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乖巧,的确有几分可爱。~ “当然!你看我什么时候对你做过那些奇怪的举动嘛……” “说不定这一次就是呢?” “你……” “开玩笑的。” 许念笑了笑,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透露着不合时宜的童真。 沐晚桐好笑的看着许念走到了房间的门口说,“是这间房么?” “嗯……” 沐晚桐微微面红的说,好像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些紧张羞涩,哪怕是自己这种地位这种实力的人了,一些小事却还是能让自己显得不完美。 可是在其他人的眼中,不是不完美,只是另外一种美妙的体现。 许念回过头看向沐晚桐。 “里面不会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别胡说八道了……” “睡觉了,不用叫我,我自己醒就好。” “嗯,我知道了。” 沐晚桐点点头,看着许念就这么走进自己的房间,说实话感觉还挺特别的,感觉就像是在等待自己似的……糟糕,脸颊更滚烫了。 沐晚桐伸手摸了摸自己其实光洁细腻的脸蛋,感觉到了那温度烫着自己的手背。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沐晚桐冷静一点……你已经不是十八岁了。呼~” 许念在房间躺下了,说实话很干净,没有乱糟糟的东西,沐晚桐将衣衫什么的,都收拾的很整洁。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好像就是沐晚桐身上的味道,清淡优雅的,没有过分的甜腻,有着这个年纪独特的知性。 虽然不够让许念沉溺进去,但是也足够享受,是相当舒服的氛围。 一想到这张床是这个女人每个夜晚都在沉溺的,心里似乎有些异样……算了不想了。 许念调整自己心态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很快就调整自己的呼吸,平静的在床上浅浅的睡着。 外头的风吹过树林的声响,偶尔的虫鸣,或者是桌子上的纸张被吹动的独特声响。 这些声响混杂成了独特的乐章,睡梦中的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山之巅,在清风拂面。 他眺望下去,是那些巍峨的城池,是那烟火人间。 雄鹰会在天际盘旋,所见之处,似乎都是波澜壮阔,好像有什么雄心壮志诞生在自己的胸腔里,这似乎是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突然回到了自己二十岁的年纪。 一切都才开始,一切仿佛都握在了手中,蓄势待发,准备好了启辰。 你是一艘年轻崭新的船,随时做好了出海的准备,扬帆起航,乘风破浪。 许念觉得这种感觉很陌生,不应该属于自己,但是偏偏又好像是如此的真实。 他的视角不受自己控制的偏转,直到来到了身旁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上,这个女孩给自己很熟悉的感觉,却偏偏看向面容却又想不起是谁。 自己似乎在与她对视,她的脸上带着笑容。 好像有人在说话? 是自己的声音么……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喉咙的颤动,自己的嘴明明好像无法张开。 可是声音却好像是凭空的出现了。 “整个江湖都会有我的名字的,可能时间久一点,但是我会做到。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实现,你信吗?” 谁在说这么羞耻的话? 许念觉得自己在睡梦里也感觉到了那种真实的尴尬,鸡皮疙瘩要爆开了。 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他想要醒来。 但是身边的女孩却说。 “等你做到了再说这些大话哦,要知道自大的男人可是最滑稽的。” 没错没错,能不能把我一脚从这里踹下去?不要再说了,真的不要再说了。 许念已经在梦里对自己哀求了。 可是声音还是出现了,自己的嘴不受自己的控制,正在不断的说着那些让自己浑身不适的话。 “等你了解我了就知道我不是一个自大的男人,你现在可能不信,但是没有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准备去挑战南湖城的剑圣了。” 剑什么圣? 把自己的计划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好像在等待鼓励一样的行为就别干了好吗,真的很不酷。一个真正的高手绝对不会这么做! 许念觉得自己很委屈,也很离谱。 为什么好好的睡个觉,非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而他也听到了旁边的女孩,清晰的说出来的那句话。 “我知道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别等了。 这种傻子一剑刺死就好了,不然自己宁愿在这睡梦里死去了。 正当许念浑身不适,都想要从这睡梦里醒来的时候。 画面再次兜转了,就像是一阵风的吹过,让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换了一个天地。 这次自己好像站在了暴雨之中。 下来的雨,仿佛是要将全世界都淹没的架势,眼中的一切都是湿润的,无论是房屋还是瓦砾。 无论是街道两侧的行人还是自己身上的感受,仿佛一切都被浸透。 自己站在雨中,眼前,却是一个伸手握剑,一身白衣,却也被浸湿的中年男人。 他看上去十分的挺拔,眼中至始至终带着一种桀骜不驯。 只是许念的眼神下移,就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长剑滑落的,不仅仅是雨水,还有着明显的鲜血。 鲜血在不断的滴落。 许念的目光再次看向对方。 对方叹了口气。 然后鲜血从他的腹部弥漫出来,大块大块的,将白色的衣衫速度极快的浸染,宛如瞬间完成的一副朱砂的泼墨画。 他似乎没有感受到更多的痛苦,只是说。 “后生可畏,不过你的剑有缺陷。” 而许念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能赢就行。” 对方却笑着摇摇头。 “或许现在能赢,或许你还能赢下去,但是当你经历失败的那一刻,一定是最痛苦的时候。你的剑……输一次就会崩坏,而我不会。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我只能告诉你,教你这剑的人,动机不纯。” “……” 突然的变换,却没有换个场景,只是换了一个位置。 许念清晰的看到,自己手中握住的长剑,刺透了白衣男人的胸膛,这一次似乎不是什么比试了,而是直接痛下杀手。 而白衣男人似乎在错愕的看着自己。 接着许念听到了自己清晰冰冷的话语。 “你也配说我的师父?” “……” 画面在渐渐的模糊,耳边仿佛还有雨声在不断的下落。 许念感觉自己没有那么湿润,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冰冷在包围自己。 这股冰冷突然的将自己包裹,就好像自己住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块,正在拉着自己往无限的冰河之下沉。 呼吸渐渐的不顺畅,身体越来越寒冷。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至少对于许念而言,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清晰的知道这应该是一场梦境,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沐晚桐搞的鬼? 应该不会……许念并不完全的信任每一个人,但是有着自己的基本判断,如果对方想要这么做,不会等到这个时候,那么……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梦境在反噬自己? 正当许念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力的冷静下来,试图让清晰的思维将自己拉回现实,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 他在一片黑暗与混沌之间,清晰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我就在你身边,醒过来,醒过来好吗……” 渐渐,许念感觉眼前开阔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此时正抱着自己的沐晚桐,担心的看着自己。 她的手掌在自己的胸口,轻轻的抚摸,温暖的气息朝着自己的心间不断的流淌…… 100 将黑夜留给他们 像母亲一样触摸自己胸口的女人,让许念感觉陌生。 不仅仅是这个动作。 关于父母,许念一点印象都没有,关于别人的亲情,自己也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过。 但是此时此刻,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一些,自己可能需要的东西。 这样的感觉一闪而逝,许念没有想的太深,也没有试图去抓住那一丝玄妙的感觉。 尽管沐晚桐的怀抱很温暖,许念还是摇摇头,从对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自己起身。 然后看向了沐晚桐。 “我怎么了?” 沐晚桐看着许念奇怪的说,“你自己不知道么?” 许念摇摇头,“我感受到的和你看到的,可能不一样你看到的我怎么了?” 沐晚桐这才说。, “刚才听到你这里有动静,我才进来看看,就看到你全身在发抖,走过来发现你的体温低的可怕……我怕你出事,所以刚才一直给你输送真气。” 她这么说道。. 许念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体温,很正常,和往常一样,似乎没有任何奇怪的迹象。 他皱了皱眉头。` 而沐晚桐看着他的脸色轻声说。 “是不是做噩梦了?”, 许念看向沐晚桐,“小孩子做噩梦才会浑身发抖,全身冰冷吧?” 沐晚桐略显疑惑的说,“可是我没有感觉到有其他人的气息,也没有人在我房间设下什么隐蔽的阵法……不应该是外界的干扰才对。”~ “嗯,可能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沐晚桐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异样。" 的确不是这个女人动的什么手脚,毕竟看起来她实在是没有任何必要。 许念靠在床头,外头的阳光有些昏沉了。~ “我睡了多久?” 沐晚桐轻声说,“大概一个多时辰。” “这么久么?” 许念在自己的梦境里感觉到的时间的流逝是很短暂的,简直就像是一眨眼完成了许多的片段,但是在现实里,却经过了这么长久的时间? 那么那些看上去没有经历的时间是怎么流逝的?如一场没有梦的深深睡眠,那些只是空白?还是说有些东西自己想不起来了。 随着醒来,有些记忆慢慢在流逝,许念也想不起来刚刚具体梦到了什么,只知道和自己有关。 而这个时候沐晚桐说。 “你还要睡一会儿么?” 许念摇摇头。 “你这里挺邪门的,还睡?”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办嘛。你走了我还要在这里睡来着。” 沐晚桐显得不满的看着许念,而还没有搞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哪儿出了问题的少年望向沐晚桐。 “你不至于让我陪你睡觉吧?” 沐晚桐瞬间俏脸微红,不仅仅是少女的脸颊红润才有味道,年轻却又兼顾成熟的女子同样别具风情。 “谁说的……你……在旁边坐着也行。” “那是,一个大活人在旁边坐着,你硬是睡得着觉?我是睡不着。” 一想着自己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个人瞪着铜铃似的眼睛盯着你看,这觉不用睡了,醒着都像是做噩梦,自己也不用浑身发抖了,直接当场去世比较好。 “嘿嘿,不过你真的不知道你刚才自己出了什么情况?” “不知道。” “噩梦?” “应该不算是噩梦,我觉得还好,只是感觉到冰冷。” “冷么……今天天气也不至于冷到这个地步,何况你还穿着衣服,有没有可能是最近你压力太大了。” 压力是什么,好像从未出现在许念的身上。 生死从来不迫近自己,好像贫穷和饥饿自己也不太在乎,至于关于未来关于前途,这根本是许念不会去想的东西。 那么压力从何而来? “你觉得我有压力吗?” 沐晚桐同样陷入了沉思。 “好像你没有这个东西。” “那就是了。” “会不会是什么你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病?毕竟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你可能只是暂时的忘记了,就像是本能一样,做梦的时候,可能就自然的散发出来了。” 许念摇摇头。 “很多记忆我是空白的,如果硬要强行解释的话,那就是我空白的那段记忆并非完全的失去,只是想不起来。” 沐晚桐知道一些许念的情况,比如自己记得,甚至记忆深刻的那些事情,他好像全都忘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有没有可能是那些影响他呢…… 她想了想说,“你再躺一会儿吧,试着想想,我去给你做碗汤,舒缓一下。” 不等许念阻止,对方就起身了,许念慵懒的再次躺在床头。 他该想什么呢,其实完全没有想到。 只是好像刚才淡去的困意再一次的涌上了心头。 许念再次睡着了,等到沐晚桐进来的时候,许念已经在床上,如同一个孩子一样侧卧着睡眠,于是沐晚桐想了想,就将热汤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在许念的另外一边小心翼翼的平躺下来。 年轻的女人看着天花板双手显得有些拘谨的交织在了小腹前,她的眼眸瞪的大大的,脸颊有些滚烫。 这个少年的体温就在自己的旁边,她却不敢多余的靠近一点点。 只是稍微靠近对方的衣角,对方的气味温度,好像就能轻易的覆盖自己。 其实……她和这个少年有过多么亲密的举动么? 印象里,他都没有好好的靠近自己。 自己仗着记忆,勇敢的靠近,仗着那些只有自己存留的回忆,近乎耍赖的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 沐晚桐开始认为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收获来着,以为只要这样,就能满足心中的遗憾,填补那些空缺。 可是看到那些少女和他毫无障碍的交流,甚至嬉笑打闹,更加亲密的接触,她还是微微的失衡了。 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那种想要的感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完成自己梦想的画面? 她觉得有些遥远,或许现在有些疲惫了。 付出是要有回应的吧?否则人该活的多么累呢。 只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彻底改变……沐晚桐正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叹了口气的时候。 旁边的许念翻身了,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的靠近自己的肩膀。 沐晚桐瞬间身体僵直,一动不动。 直到察觉许念好像只是本能的翻了个身子,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她才放下心来,稍微大胆一点的沐晚桐扭过头看着许念的闭着眼睛的模样。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抱住了少年的臂膀。 很轻,却很满足。 外头黑暗悄然降临,夕阳将舞台留给了这对男女。 101 明目张胆的偏爱 当许念凭借着本能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微微关上的窗户外,没有光线照耀进来,房间的烛火仿佛快要熄灭,还残留最后一些,在苟延残喘,就如同这个房间里的夕阳一样。 可是给许念深刻感觉的却不是这些。 他还不用扭过头就能感觉到身子的异样,有什么温暖在包裹着自己,温暖的触觉贴近自己的胳膊。 是柔软的,具备弹性的……这种细腻的感知,和熟悉的感觉,许念几乎一下子就能想到是什么,可是这里是哪里,身边的人是谁…… 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回忆起来了之前的一切,于是许念稍微转过头来,如意料之中的一样,衣裙稍显凌乱的沐晚桐就睡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微微闭着眼睛,正抱着自己的胳膊,似乎陷入了一场美梦之中。 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着,明明没有风。 许念并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来的,自己那个时候的睡意来的十分突然,就好像疲惫了一百年没有合眼一样。 可是其实也没有到睡一个世纪那么夸张的地步。 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和这个房间融为一体,好像自己身上也都是这个女人的味道了。 沐晚桐睡的香甜,许念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动弹了,稍微动作大概就会吵醒这个女人,毕竟大家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一些明显的变化,就会引起注意,谁都没有心大到如桃夭的那种程度。, 可是该怎么办呢? 许念就这么侧着头看着对方的睡眼,沐晚桐睡着了之后,气质宛如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睡着的年轻女人,有着细腻的脸颊,肌肤就像是新剥开的鸡蛋一样,有着完美的色泽。 浅浅的呼吸,如同孩子一样睡眠。` 果然,不管是多么强大的人,也不管她有怎样的故事,一旦睡着的时候,就会像是孩子一样,回归最纯真的状态和模样。 可是这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明明醒来了,却不好动弹,这莫过于最大的折磨和惩罚。 许念都想叹口气了,可是在这个时候。~ 身边的女子似乎有了动静,没有立马醒来,而是像依赖父亲怀抱的女儿那样,朝着许念拱了拱她的身子,柔软的身躯继续贴紧了许念。 于是对于这个女子的曲线,许念感觉的更加明显。" 双腿都贴上了自己的大腿,是修长的,丰腴却不失弹性的。 而挺拔的胸线果然如自己所见到的一样,是真材实料,没有半点弄虚作假的成分,的确很挺拔,很健康,而且……庞大。~ 所以说……不仅仅是没有弄虚作假,平时自己似乎还小瞧了这个女人,一定是用了一些束胸的手段来让她的规模看起来没有这么夸张…… 还真是得天独厚,天赋异禀。 正当许念无聊的遐想,遏制着自己身子不能动弹的难受感觉之时。 “嗯……” 旁边的沐晚桐鼻腔发出了些许沉溺的声音,显得很甜腻,就像是孩子一样的奶声奶气,虽然很可爱,但是似乎也预兆着这个女人即将醒来的事实。 许念已经开始头疼了。 沐晚桐感觉到了一样,因为……睡的很舒服,简直是太舒服了,自己很久都没有这样彻底的入睡过了,平常都是小心谨慎,保持警惕,所以基本都是浅浅的睡眠,几乎成为了习惯,这一次却睡的这么没有戒备心。 而且……自己的怀抱是温暖的,似乎是抱住了一个让自己十分安心的东西,更舍不得松开。 她已经忘记之前自己做了什么,又是在什么心情之下,做了什么决定了。 只是本能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 于是脸颊瞬间的微红,她感觉身子都僵直了,眼睛瞪的大大的,就看着被自己抱住手臂的少年,正望着天花板,显得生无可恋的说。 “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早上好。” “……” 沐晚桐瞬间松开了手,身子稍微的移开了一点点,那股让自己安心舒服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可是现在自己的心脏却在不受控制的噗通乱跳。 她嗫嚅着说,“早、早上好……对了,我不知道,我……” “嗯,大概是我把你抱上来的。” 许念平静的坐起身来,转过头看着同样没有下床的女人,还不忘揶揄对方一番。 闹了个大红脸的女人,一点都不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叱咤风云,让所有叛军闻风丧胆,让所有臣子如履薄冰的女帝。 反而就像是一个初次坠入爱河,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没、没有……是我自己爬上来的。” 沐晚桐遵循了诚实的本能,至少在这个男人面前诚实的本能,显得十分羞涩,声音很小的说道。 许念转过头,手掌撑着床铺,好笑的说,“那你为什么要爬上来呢,沐姑娘?” 这个时候还称呼对方沐姑娘就显得有些过分礼貌了。 沐晚桐当然也听得出来对方的戏谑。 她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脸颊显得更加红润。 “我只是有些累……何况……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上来?” 一下子就找到了嘴硬的理由,许念好笑的看着沐晚桐。 “你说的不会对我有企图的。” “我只是上来睡觉,又没有对你做什么,哪有企图嘛!” 沐晚桐贯彻了方针之后,就显得自然了许多,虽然脸颊上的红润还是不能遮掩,但是显然气势已经不那么落于下风了。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要是你把我衣服脱了,你就说是想让我睡的更舒服一点,也是对我没有企图,对吧?” “我……我怎么会脱你衣服呢!” “哎呀,不知道啊,人心难测呢毕竟女人心海底针。” “才没有!” 沐晚桐显得有些羞恼的否认起来。 许念笑着靠在床头,也不那么坚决的戏弄这个年轻女人了。 只是想着外头还是黑夜,他没有那么快离开的理由。 稍微沉默下去的气氛,让两个人似乎都渐渐的回归了理智,那暧昧的气息却好像根本没有消散还在这个房间不知名的地方盘旋。 “你这次在人宗做的事情……已经是引起绝顶峰注意了,他们大概已经在准备对付你的方法了,知道你不能驯服,不能为他们所用之后,剩下来的就只有毁灭你这一条路了。” 沐晚桐还是有些想起了现在许念的处境,不免的提醒起这个少年。 许念平静的问。 “绝顶峰是怎样的存在。” 沐晚桐想了想轻声说。 “虽然人宗遍地都是武夫,看上去是一群脑子不好的人占据了这么庞大的地盘。实际上真正具有话语权的还是绝顶峰的那些人。那些人都是读书人,他们统一的都不是通过淬炼身体来进行修炼,而是通过读书。” “读书也能修炼?” 那有没有可能特别喜欢看小说的自己,其实也淬炼出来了? 沐晚桐看了一眼许念就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在想什么,没好气的说。 “看小说当然不算是……他们读的都是这个世界的先圣遗留下来的圣贤书。以此进入儒道,你也可以理解为锻炼自己的精神意志,境界的高低在于感悟的深厚。这样的读书人,便可以通过手中的圣贤书参悟,与天地共鸣,甚至于那些人族洪荒时候的先贤跨越时代的沟通,聪明并且意志坚定,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成为人宗真正统治者的原因。” 许念想了想说,“听起来倒是挺轻松的。” 沐晚桐却摇摇头,“其实不完全如此,读书也是要看天赋的,不是说你认识字,能看得懂,读出来就足够了。你要看进去。人宗里,沉在书海里几十年,甚至百年都走不出来的人比比皆是,中途放弃的,或者是成为庸人的更是数不胜数。绝顶峰上的,则是一些佼佼者了。” “所以他们会准备什么手段来对付我呢?” “绝顶峰有无数的先贤遗留下来的至宝,你这次在人宗碰到的那位董先生手握的便是‘弟子规’其实并不算是最上乘的至宝,他们的花样比起道门,只多不少。而且拿起一本书就能用算是他们的绝学。” “我知道了。” 许念想了想,如果都是那种玩意儿,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们想要从精神上同化自己,规范自己,束缚自己,这显然很难做到,摸清楚了门道的许念并不会受这些东西的影响。 沐晚桐叹了口气。 “这次的董先生其实实力不算是绝顶峰最强的,那些人的境界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在有死志的时候,甚至能强行提升自己的境界。你要小心……不管在什么世界,保持一定的敬畏是不会错的。” “所以你走南闯北都小心翼翼是这个原因?” 许念倒是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好奇。 沐晚桐看了一眼许念,笑了笑。 “算是吧,只是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懒得牵扯麻烦,一个麻烦就有无数的后续,这个道理你现在应该明白了。” “是啊……” 许念叹了口气。 沐晚桐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近了许念,这次没有红着脸逃开了。 勇敢伸出手握住了这个少年的手掌轻声说。 “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永远都在他这边,是她最明目张胆的偏爱。 102 辞旧迎新 此去经年,可是岁月荏苒。 飘雪的季节,迎来了一年的新春。 欢喜宗很热闹,没有几个要回家探亲的弟子,虽然在许多的宗门这都是被允许的,但是在魔域里,大多数的人已经失去了回家探亲的理由,不是没有这个资格,而是大多数,所谓的亲人已经是根本没有了。 否则魔域又怎么会成为这么多人的避难所,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作奸犯科之人,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但是在魔域的规则之中,这样的人的确是大多数。 因为逃难,因为天灾人祸,或许是因为仇家的追杀,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到魔域。 每每到了这个迎春的,万家团圆的节日,他们却往往没有开心,脸上洋溢的笑容,到了私下无人的时候,却会变成彻底的落寞。 他们大多都有同样的心态,是不被这个世界选择的人,遗落在了某些角落。 只不过是凭着一口气,一些执念,倔强的活下来,不愿意死去,要证明有些人存在过的痕迹,才生存到了现在。 不过就算是如此,欢喜宗内也是早早的张灯结彩,春联、爆竹、新酒一个都不少。 虽然没有扎着羊角辫,穿着大花袄的小孩子穿街过巷奔跑的场面,但是对这些人而言,已经是整个年份之中,最值得喜庆的一天,再成熟的女子都要穿上崭新的衣裙。 关系好的互相赠送礼物,三五成群会去山下的酒馆难得的喝一顿酒,热热闹闹的氛围填满了整个欢喜宗。, 许念醒来了,一早就醒来了,因为宁缘很早就过来了,倒不是忙着和这个少年在新春的 许念有些头疼,换上了衣服,然后看着在窗边摇曳着尾巴的桃夭大人。. 少年与白猫互相对视了几秒钟之后,突然许念的表情认真起来。 “桃夭将军,准备好今天随我出征了么?”` “喵?” 这个男人突然犯什么毛病了?, 桃夭不理解,并且感觉震撼。 许念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 “今日之战,必将血流成河,险象环生。在吾的身边也只有你一位将军值得依靠了。这注定是有去无回的一场战争,但是虽万人吾往矣,你,愿意跟吾一起么!” “喵喵喵!!”" 虽然桃夭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东西,奇奇怪怪的,但是突然的,自己就好像被注入了无限的活力,无限的热血在沸腾,她整个猫都沸腾了起来! 兴奋的张牙舞爪。~ 许念仿佛听懂了猫咪的话语,他深深地点点头。 “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来,虽吾出征,让我们扬帆起航,乘风破浪,将那些敌人,那些宵小奸邪全都斩于马下!走!” “喵!!” 桃夭兴奋的跳上了许念的肩膀。 一人一猫,显得气势十足,甚至是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势,直接往门外走去。 仿佛外头的一切就是他们的星辰大海,他们仿佛要统治整个世界! “好可爱的猫猫啊~~师父!!” “喵……呃唔……” 可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不对,猫先死,不对,猫也没有死。 只是一出门,许念就遇到了东方未羽。 最近在欢喜宗适应下来的少女,凭借着优良的性格硬是在这种不太友好的地方生存了下来,并且越来越如鱼得水。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门前,但是双手冲着桃夭大将军就来了。 大将军的脸都快被揉成面团了。 连一点成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十分的丢人。 许念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面前兴奋的少女,眼睛放光的撸猫。 桃夭大将军都快被揉吐了。 喵喵喵的抗议也说不出来,宛如在战场上,突然被刺客从身后背刺了一般。 不仅如此,东方未羽兴奋的将桃夭直接从许念的肩膀上抱了下来,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许念万分悲痛,真的成孤家寡人了,唯一的心腹大将也失手被擒,出师不利。 “师父~这是你养的猫咪吗?好可爱啊,好肥,软乎乎的~” 桃夭大人很生气。 什么叫肥? 这叫做安全感,这叫做丰腴,这叫做体态美。 许念看着东方未羽,“嗯……算是吧,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东方未羽眼睛转悠了一下,“师父呢,师父干嘛去?” 许念没有直接说,而是含糊其辞,“有点事情要去忙。” 东方未羽哦了一声点点头,然后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嘛~我也有事诶,而且我感觉我们的事情好像会是同一个。” “……别开玩笑了。” 许念早就觉得麻烦了,现在更是觉得头疼,而且在对方的话语极有可能成真的情况下。 东方未羽抱着猫,笑眯眯的说。 “师父不信的话,我们就一起走嘛,说不定去的真的是一个方向哦~” 许念当场就有南辕北辙,直接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的冲动,但是大将军被对方俘虏了,自己不能做无情无义的主子,而且……绕路实在是麻烦,于是还是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不好的预感往往都会实现,东方未羽直接跟着自己走了过来,已经是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许念感觉头疼,东方未羽是一个手上有活,还喜欢跟你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就是从来不放弃任何一个骚扰自己的机会。 虽然这么漂亮的姑娘说骚扰确实是有些过分,但是一直念叨,也的确有些让人不胜其烦。 “师父,这个宗门全都是女孩子,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所以才留在这里不离开的?” “……” 许念懒得回答这个问题,搞得自己好像是什么色令智昏之人,怎么会呢?自己正派而且理智,情欲都没有办法干扰自己,一群红粉骷髅罢了! “诶,师父,我发现了,和你有关系的,关系亲密的女孩子都好漂亮,你果然只看脸吧?” “……”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 就不能是因为自己太优秀了,所以只有这些自身条件也很不错的女孩子才有胆子靠近自己,那些姿色平平之辈,连靠近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显然这个女孩子搞错了事情的逻辑。 “师父你不说话是不是因为被我说中了?” “你这么喜欢说话,平时一个人住不会把自己憋死吧?”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东方未羽,不搭理她还好,一搭理这个女孩子顿时就来了劲了。 “你也知道我无聊啊,那你还不经常来看我~一个人在异乡,无依无靠的,可怜巴巴,还会被人欺负排挤,做师父的却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徒儿……好心寒的。” “我看你倒是过的挺滋润的,都胖了。” 许念瞟了一眼东方未羽,少女的身材还是很好。 与其说是胖了,不如说是这个女孩子又发育了,长的更高了一些,所以显得骨架就大了一些。 其实和胖完全扯不上关系,这个年纪还会长身体的女孩子的确不多见,毕竟女子普遍发育的都比男子早,所以男子十八九岁,甚至二十岁还长身体的比比皆是,但是女子到了这个份上就显得凤毛麟角了。 不过显然东方未羽不知道许念是这个意思,惊慌失措的伸手按在了腰肢上,显得十分担心的说。 “不会吧,我没有胖啊!师父你乱说的是不是,快告诉我,我没有胖,我没有!” 许念只有冷笑。 “连自己身材都控制不了的弱鸡!” “哪有!!师父你乱说,压根没有!!”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没有一点营养,全都是家常,全都是琐碎的天,而在少女怀中被挟持的桃夭大将军已经是昏昏欲睡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女孩子很细心,抱的很舒服,让她没有不睡的理由,何况怀抱还这么温暖舒适,气味也是这么的好闻。 简直就是完美的猫床。 走上了偏僻的小道,立马就可以看到在不远处,一座熟悉的竹屋就摆在了那里。 仿佛是世外桃源,隐居的某位高人的住所。 其实完全不是,这个屋子里住着一个如天仙似的的银发少女,她有着温柔的性格,有着坎坷的人生,却也有着和这个世界,和一切和解的勇气。 这是许念相当佩服,并且认为自己一定做不到的事情,或许这也成了这个女孩子独特的魅力。 “上次我见过宁茴姐姐……真的好有气质,好好看。” 似乎到了这里,东方未羽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许念奇怪的看着东方未羽。 “所以你这次为什么要来?” 东方未羽回答道,“是她特地邀请我的啊……她说这是我在欢喜宗的 东方未羽诚实的回答她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一个人示好到这种程度,而且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漂亮女孩子,她没有理由不知好歹。 许念虽然知道这符合宁茴的性格,温柔大方又识大体,但是……怎么觉得怪怪的? 该不会是准备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笼络过去吧? 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PS:八月了!建军节致敬!新的一个月,再次谢谢大家,今天狠狠地更!先睡一觉! 103 活动活动 “来的好早啊,快进来坐……嗯?连桃夭也在啊,真可爱。” 银发少女就在门口,门口的月季与海棠很好看。 被她养育的枝繁叶茂,许念冥冥之中好像有感觉,这些东西就像是她本身一样,生长状态越好,好像宁茴的气色就越好。 “那个……宁茴师姐,今天冒昧打扰,抱歉了。” 东方未羽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称呼,毕竟原来在明火教,自己就是圣女,根本不需要尊称同辈的人什么师姐师兄之类的,而现在,到了欢喜宗好像就是一切从头再来,之前一切的白费。 这种落差肯定会存在的,只是好像这些反而不是东方未羽最在乎的,只要修为不要从头来过,处境再艰难也会慢慢好起来。 宁茴微笑着看向了亭亭玉立的东方未羽,然后摇摇头,亲切的拉过了东方未羽的手。 看上去感情就像是亲密的闺蜜一样。 “怎么会打扰呢,本来就是我叫你过来的,你不来才是冒昧呢。” “怎么会……” “噗嗤,别这么较真啦,轻松点,先进去坐吧。”, “好的……” 东方未羽看了一眼身后的许念,然后抱着依旧没有什么精神,还是想要睡觉的桃夭进入了竹屋里头。. 许念就在台阶下看着这个银发少女,很后面的时候才踏上这一层台阶。 宁茴微笑着看着许念,眼中仿佛有着些许的歉意。` “不好意思啊,又没有跟你打招呼就叫了她们一起过来,你会为难吗?” 似乎在询问这个少年的意见。, 许念当然明白,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是没有了任何回转的余地,自己还能耍性子掉头离开不成? 而且自己干嘛要离开,又不是生气,也没有什么心虚的成分。~ 他平静的说。 “还好吧,也没有什么为难的,不过你这副完全为我考虑的样子倒是让我挺为难。”" “你怎么能这么计较嘛。” 宁茴有些撒娇的说道,这个年轻女孩能完美的在成熟和娇俏之间来回的切换。~ 并不需要太多的指导,有些东西早早的种在了骨子里,成为了天赋。 许念早就看穿了宁茴的设计,他显得漫不经心的说。 “哪有计较什么,我这不是很正常?” “你还是生气了!” 宁茴好像十分确信的说道。 许念哭笑不得。 “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 “嗯……就直觉。” “有病。” 许念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也只是用手拍了拍这个少女的脑袋,没有多用力,用力的话可能这个银发少女就要到地底之下去了。 “才没有呢~” 宁茴笑着跟在了许念的身后,一起进入了竹屋。 竹屋里头的人的确不少。 至少许念进去的时候,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 东方未羽进去就和坐在一边的洛汐攀谈起来,在另外一侧还有陆淡妆。 三个宗门里现在最受关注的美少女齐聚一堂,许念还以为这是青楼选拔花魁的现场。 不对,自己也没有去过青楼,这种事情完全不知道。 看到许念进来,几个女孩子几乎是同时,仿佛十分默契的停止了叽叽喳喳的交谈,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许念。 许念也望向她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好像自己有些莫名的紧张。 然而很快,许念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几个女孩子继续显得和谐的交谈起来,好家伙,好像自己成为了局外人。 不过好在这个少年的脸皮够厚,没人理会,就自顾自的坐在了空闲下来的位置上。 宁茴和宁缘似乎在厨房忙活,许念就在这里百无聊赖的看着三个女孩子旁若无人的交谈,说的东西毫无营养,跟修行,跟什么大事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交谈的全都是宗门里外的八卦还包括从其他人嘴里听到的关于其他洞天的小道消息,还有什么山下的有趣的店铺,酒馆,什么东西好吃,什么衣裳好看,什么胭脂水粉又天杀的涨价了之类的等等。 这大概就是女孩子的快乐。 不过自己在干嘛? 听着她们对一个个传闻中的男子评头论足,许念虽然知道那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什么好像含沙射影的成分有些多了? 正想伸手拿一点桌子上的水果吃起来缓解一下此时的处境莫名的尴尬,但是洛汐直接伸手,将整个盘子都拿过去了。 好家伙,只能干巴巴的坐着了,如同僵尸一般。 好就好在许念擅长缓解寂寞和喧闹人群之外的孤独。 主要还是宁茴与宁缘的动作很快,厨房流溢出来的香味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 “先别聊了,准备吃饭啦~” 宁茴笑着说道,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许念的处境,连猫都没有办法撸,全都掌握在了这几个女孩子的手中。 就好像被逼着听八卦一样,桃夭大人好像也很火大。 睡又睡不着,逃又逃不掉,喵喵叫的话,女孩子就不断的抚摸她柔顺的猫,让她安静下来,接着就周而复始。 桃夭大人很委屈,但是说不出话来。 许念这才稍微恢复了一些活力,不然他都觉得自己快成入定的老僧了。 当满桌的饭菜都放在了桌子上,却出现了新的问题。 因为三个女孩子刚才都在亲切的忽略着许念交流,所以许念的身边是空的,而宁茴想都没有想就坐在了许念的身边,接着就是宁缘,宁缘看了一眼几个女孩子,洛汐似乎意识到了某些问题。 她刚准备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换个位置,但是蹭的一下,身边好像刮起了一道风。 是眼疾手快,心眼一点都不少的陆淡妆,直接就往许念另外一边空着的位置跑过去了。 但是…… “……” 陆淡妆停下来了,不是坐下来了,而是显得尴尬的站在旁边,因为有比她更快,更迅疾的人存在。 因为宁缘瞬间就坐下来了,本来就靠的近。 此时就只剩下陆淡妆尴尬的站在旁边,不仅如此,最近好像也没有那么单纯好欺负的宁缘抬起头看了一眼陆淡妆。 “陆师姐你有事吗?” 陆淡妆尴尬的伸了个懒腰。 “啊……没什么,我起来活动活动。” —— 大雪仿佛大的能封山。 昆仑宫其实也下雪,只是比较罕见而已。 但是这一年,恰好是淋漓的鹅毛大雪,仿佛要将几年的余韵都释放完毕。 这一天,澹台洛水收拾好了东西离开房间,今日有些特别。 因为从今天开始,早早晋升了踏虚境的她,终于获得了进入天墟的资格。 PS:今天应该三本书都会更~ 104 哪有处处圆满 “弄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真是辛苦宁师姐了。” 东方未羽看到琳琅满目的饭菜,不由得感慨起来,当然也有些自惭形愧,对于女子而言,实力境界上的比拼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这种操持家务的技能……看起来真是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何况这个女子的气质还是这么的温柔大方,应该是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绝这样的女子吧? 银发少女端着碗微笑着说,“还好,也没有什么,缘缘帮我打下手,其实轻松了很多呢。” 宁缘在许念的另外一侧,听到自己姐姐的话,她摇摇头。 “我其实也没有干什么,都是姐姐在忙。” 两姐妹看上去好像十分的谦让,都十分为对方着想。 坐在中间的许念看了看两侧的人,然后叹了口气。 “能不能等会儿再吹,还吃不吃饭了?” “你就知道吃是吧?!” 能说出这样的话的,自然是洛汐,现在宁缘在旁边乖巧的跟绵羊似的,而本质温柔善良的宁茴也自然不会说。, 东方未羽作为徒弟没有这个资格,至于陆淡妆……这些事情好像就不关自己的事情,她也没有什么插嘴的兴趣。 但是时时刻刻可以挑衅许念,还不用担心后果的,似乎就洛汐了。. 所以这个少女秉承着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原则,直接了当的开炮。 许念看了一眼洛汐。` “饭菜都上桌了,不吃饭干嘛?刚才聊那么久还要聊……饭菜都冷了。” “冷了我们也会吃完,要你管?”, “……你们聊,我吃饭。” 对于女子……尤其是这么多的女人,就最好不要争辩,许念相当明白这个道理,首先你就不可能赢, 于是许念就端着碗吃饭。 洛汐冷哼一声,“没事,我们聊我们的。”" 宁茴看到这个场面,也是有些尴尬的笑起来。 “边吃边说吧,我还想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呢。”~ 滴水不漏的给人舒服的下台阶方式,这就是这个少女最优良的品质。 饭桌上的确很热闹,叽叽喳喳的。 许念埋头吃饭,对任何她们的话题不展现出一点兴趣,但是难免被波及。 比如…… “许念,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发迹之前,说着多么珍重自己的结发妻子,但是发迹之后,就恨不得立马换个年轻漂亮的老婆?” “啊……这个。” “肯定是啊,他们男人不是最喜欢说一句话么:人生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男人都一个样,都靠不住。” “……” 许念想了想还是让嘴来吃饭吧,就不应该说话。 还是会有诸如此类的问题席卷而来。 许念聪明的选择装傻充愣,绝对不要发表任何你自认为有建树的看法,首先如果这个立场不是她们想要看到的,就不会听你的道理。如果这个立场是她们想要的……那么你先考虑自己的安危。 因为埋头吃饭,所以许念吃的很快。 但是旁边的宁茴会笑着一边和她们说话,一边往许念的碗里夹菜,显得十分自然。 就像是正房妻子一样,其他人看到了,但是却也不好说什么。 另外一边宁缘倒是没有说太多的话,就待在了许念的身边,却不是一点小动作都没有。 比如会吃掉瘦肉,然后将肥肉偷偷的放在许念的碗里,以为许念没有发现。 许念一抬头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碗里多了一块被整齐咬下的肥肉。 他看了一眼旁边做贼心虚的女孩子,却没有多说什么,放进嘴里就吃。 宁缘就会偷偷看他一眼,虽然脸颊微红,却笑得十分开心,就像是什么恶作剧得逞的小狐狸。 许念也懒得管这些,吃完了就在一边,微微的靠着,平静的看着这一些女子有说有笑的交谈,也不知道是谁,率先从锦绣乾坤里把酒坛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的说什么不醉不休。 不过没有强迫许念喝酒,但是一桌子的女孩子都开始喝酒,这画面也足够让许念头疼。 甚至不怎么喝酒的宁茴与东方未羽都喝了不止一杯。 如果说喝酒之前还算是矜持正常,喝完酒之后,显然都放开自己了。说着自己的往事,说着一些过去的故事,或者路途上的见闻。 一下子共鸣似乎就多了起来,几个女孩子脸上都是红扑扑的。 许念当然无法理解这些情绪,但是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离开的理由,桃夭已经在自己的腿边睡着了。 突然,脸颊红润的陆淡妆探过头来。 “未羽,你会想家乡吗?” 这个问题瞬间让场面沉默下来。 几个女孩子都安静下来看着东方未羽,似乎在她们眼里,东方未羽是唯一一个成年以后才来到魔域的女子,家乡的意义或许对她而言更加重要。 东方未羽看着这么多眼神,沉默了片刻。 然后说,“会有些想人宗的一些事情,一些善良的,对我很好的人。但是我觉得还好,未来我可能会回去人宗,但是不是现在,本来就是一个人生活,就算漂泊流浪也没有什么不好适应的吧。你们呢?魔域是你们的家乡么?” 在坐的女孩子几乎都摇了摇头。 准确来说她们的祖籍都不属于魔域,似乎是为了安抚东方未羽明显有些低落的情绪,她们纷纷说起自己的故事来,洛汐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陆淡妆只是提了一嘴自己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父母在道门什么地位,什么宗门又遇到了什么。 至于宁缘和宁茴……宁缘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懂事,是宁茴帮她回忆的,就像是忆苦思甜,宁茴说的很清淡,但是宁缘却到最后眼睛红红的。 酒足饭饱已经是很后面的事情了,许念没有留在宁茴的房间,和其他女子一样,各回各家,也没有去其中任何一个少女的房间里。 他没有喝酒,却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满,天际没有乌云,好像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周围很安静。 他将桃夭放在房间里,想了想却没有在床上躺下,而是走出门去。 走了很久,是熟悉的一条路,路途上很幸运的没有碰到其他人和意外。 然后来到了这个熟悉的房间外,窗户是打开的,一个显得冷艳的女子正依靠这窗台。 她看到了许念的身影,她的表情似乎有些许微微动容,却说。 “怎么,这一天你想要特地来可怜我么?” 许念站在原地,想了想说。 “要一起喝点吗。” 105 白痴与混蛋 在这个并不灿烂的夜晚,星光几乎没有,月亮也很羞涩。 透露着清冷和寂寥味道的夜空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如果再没有一点人生。 大概世界真的会有死亡的一刻,那就是此时此刻。 不过此时许念不在外头停留,而是在她的房间里,在那冷冽的池塘旁边。 两个人席地而坐。 微弱的月光,无法让池塘呈现漂亮的反射,水流轻轻的进入池塘,滴滴答答,仿佛和这天气一样,连瀑布都变成了小水滴。 无法溅起更多的水花,却好像是音律完全不同的独特乐章。 许念说不上多么喜欢这样的夜晚,人总是有无数的夜晚,无数的夏天,可是究竟有几个是极其特别的,会长久的住在一个人的回忆中的,很少,真的很少。 两人中间摆放着一坛酒,而酒碗就在各自的身侧,他们彼此保持着距离,如同普通的酒友,像是没有任何其他的附加关系,一起对着这无尽的夜晚,却被困于一方的池塘。 “怎么想着到我这里来了,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宁茴那里?” 沈欲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与宁静,她并不掩饰自己知道许念在欢喜宗里行踪的事情,许念也没有表达任何的抗议。, 只是显得随意的说,“也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大概我现在还睡不着,你应该也没有睡,所以就过来了。” “酒哪里来的?”. 沈欲的眼神挪到了这没有见过,也没有闻过的酒上。 “在外面随手带的,我自己都忘记了什么时候,正好有,就正好喝了。”` 其实许念当然记得,他的记性没有这么差,只是造化弄人,真正有意义的,想要记起的却像是空白一样,残留一点痕迹在自己的脑海,却是一点也无法拼凑勾勒。 这些酒是从北海龙庭那边带来的,至于是什么酒自己的确不知道,只是就这么收进了锦绣乾坤里,想着或许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至于这个时候算不算……也不重要了,有的喝就行。, “你还真挺随便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在可怜我。” 沈欲冷哼一声,自顾自的端起酒碗来,虽然嘴很硬,但是动作却很诚实,这飘逸的酒香味她的确有些忍不住。~ 压制血怒体质的反噬,不仅仅要靠这个少年的鲜血,平时不严重的日子沈欲就基本靠着酒水度过,而且还要特别好,特别烈的美酒才行。 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 许念也平静的端起碗来,浅尝了一口。 他其实真的不是太喜欢喝酒,不像是许多酒鬼那样,嗜酒如命。只是有的时候就很奇怪,总是有些日子你需要缓解一些什么情绪,而酒水好像就成了最佳的替代品,你会渴望那迷醉的感觉,渴望一觉醒来,昨天的什么烦恼好像都抛到天外的自我欺骗的感觉。~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堂堂宗门之主,就因为在这个晚上一个人过,所以显得特别可怜?” 许念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他的确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沈欲笑了笑,诱人的美味红唇上,还挂着晶莹的残留,好像在刻意的诱人去舔.舐干净她的唇齿,这样才更完美无瑕。 “难道这样就不能显得可怜么?谁都有矫情的权力,我同样也有。这个时候一个人就是显得很惨啊,这个时候多少人在团圆啊,而欢喜宗的宗主,却需要一个弟子的施舍陪伴……不好笑么?” 她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许念,似乎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答案,因为好像她已经率先的得到了答案,虽然有些固执。 许念喝了口酒,侧脸对着她的眼神,没有什么对视的意思,只是在自说自话。 “这个时候,世界上同样有许多的人居无定所,别说团圆了,连一个生活的地方都没有,不知道在哪个桥下忍冻挨饿,其实大家都应该知足,不是么?” “呵呵……你什么时候都有道理啊,既然不是为了可怜我,那么是为什么呢,喜欢我?” 沈欲微微侧着身子,好像在不知不觉的朝着这个少年靠近,肩头似乎就要碰撞上这个少年的肩头。 斜斜的依靠,就像是不再平整的桥梁。 她没有什么希望的说出这句话,因为不带任何的期待,就不会有什么失望。 人是害怕失望的,甚至害怕到了宁愿不去争取,也不要经历失落的地步。 再坚强的人,或许也会如此吧。 怎么会没有月亮呢?真是一个无比虚无的夜晚…… 许念听到了沈欲的话,他倒是没有慌乱,这样的问题没有听过一百次,也有十几次了。 “除了喜欢就没有别的情绪了么?都说了,只是因为刚好合适而已,就像是走过了一条街,你突然闻到了什么味道,就想吃一份什么东西一样,心血来潮或者说是一定的缘分。” “缘分……我和你的确挺有缘分的,许念。” 她这么说着,端起酒来,大口喝着,似乎是因为角度倾斜的太多,所以有部分的酒水都无法全部进入沈欲其实很小巧的嘴唇里,顺着她的下巴流淌下来,晶莹的酒水悬挂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顺着下巴会流淌到她修长优美的脖颈,然后进入她的领口,甚至衣领都粘湿了不少。 看上去,就好像将要洗浴一般,仿佛是什么独特的暗示,十足的诱人。 她好像也不计较这些东西的影响,微微眯着眸子,看着那深深地夜空,似乎想到了更加遥远的时空。 “那个下雨天,如果我不是正好往凌波湖那边看了一眼,可能也就不会有后来。” 似乎到现在,那个画面在沈欲的脑海都显得无比的清晰。 下着雨的天气,骑着马匆匆经过的自己,本来是不为了任何事情停留,却在那里闻到了不同寻常的血腥味。 她走过去,就看到了当时显得极其瘦弱且年少的许念,就在凌波湖边的湿地上,鲜血淋漓。 满是野狼的尸体。 那些尸体东倒西歪,身上有着明显的伤口,仿佛被撕裂,或者是直接被啃咬。 只是让沈欲更加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那个看起来浑身都是血,应该早就没有了气息的少年竟然奄奄一息,还尚存一点生命迹象。 许念看向了沈欲,平静的问。 “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呢?” 救活一个人,比处理一具尸体要困难的多。 对于当时的沈欲而言,显然没有费这个劲的理由。 沈欲看着许念,眼神似乎有些迷离,可能是喝多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其实不太清楚,忘记了……” 沈欲的确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宿命的一种诠释。 只是看了这个满身是血的少年一眼,她就好像有了一定要救下对方的理由,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都残存一丝生命力在告诉沈欲,这个少年命不该绝。 亦或者是……她不知道了。 只是将许念带了回去,花了很多功夫,至少是浪费了自己的很多修为,才想出来让对方强行破境,丧失了以后修炼的可能性,来以此保全对方的性命。 可是这样,也就成为了一个废人,沈欲也就更不知道救下对方的理由在哪里了。 其实越到后来,沈欲就越是不知道,但是却越是习惯这个少年的存在。 她不斤斤计较,只是常常回想,究竟所谓命运想让自己在这个少年身边扮演什么角色,亦或者……他在自己身边有着怎样的使命呢? 许念点点头。 “记不得就算了,其实好像也不重要。” 沈欲看向对方,突然有些气闷,或许是因为这个少年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 好像是刻意忽略自己暗示的某些东西的存在。 这样的行为,这样的态度,总是让人无法琢磨的脾气与做法。 沈欲都觉得恼羞成怒。 于是她大口的喝完了碗里所有的酒水,太急太快,酒水很多都撒到了自己的胸前,浸湿了一大片,这个女人本就轻薄的衣裙显得更加贴身。 那婀娜的曲线,若隐若现的饱满形状,圆.润的弧度,如此的美妙,如此的诱人。 就算没有月光的点缀,黑暗之中,也像是最诱人的妖女,危害一方,祸乱人间。 她就这么靠近了许念,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带着满身的酒气,近距离的她的面孔无瑕般的魅力,本就冷艳的五官现在因为酒水的缘故,似乎多了一分诱人的气息。 “这个也不重要,那个也不重要。什么对你才重要?连我都有波动,你这个男人是不是没有心的?” 她质问着对方,身子微微摇晃,脑后的发丝在飘舞,夜空作为背景,她的确很好看。 许念嘴唇微动。 “其实……” 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但是其实沈欲并不需要他的解释。 说的再多,不如做好。 于是她就堵住了许念的嘴,一瞬间,喝的不多的少年就感觉到口腔里浓郁的酒味,似乎还有着她的疯狂她的执着。 她渐渐的将少年的身子压倒。 就在这晓风残月之下。 衣裙在微微飘舞的女子,发丝凌乱的纷飞,她杂乱无章,却有着混乱了秩序的美感。 妖媚的眼神让人无法招架。 “你别急,你也不是多么重要,只是我恰好需要而已。白痴,混蛋。” 106 最完美的时候 好像谁都可以说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这的确属实。 但是并没有谁是真的无法被取代的,这也是事实。 无论消失了谁,无论失去了谁,明天太阳依旧升起,你想不想看到都会如此。 你从山的西面一跃而下,等到明日你还是会和太阳一起从东面升起。人生总是如此,许念也清楚,自己并非真的那么重要。 即使做的事情看起来不少,可是或许少了自己,也会有另外一个人代替自己的角色。 她说的很对。 自己没有出现过,也会有另外一个不叫许念的许念出现。 地板有些冰凉,伴随些许的水汽,是有些许的湿润的。 而此时压在自己身上的年轻美艳的宗主,却是温暖柔软的,压制在少年的身上,许念的身子虽然显得比起其他男子瘦弱,但是没有到不堪重负的地步。 何况此时鼻息里,全都是这个女人的味道,她激烈的纠缠着自己的唇舌。 仿佛要将自己的氧气和水分全都带走,然后焕然一新,全都换成属于她的味道,要在自己的身体里,都种下属于她的基因。, 许念都能承受,无论是温柔的还是激烈的,不过要问这个男人喜欢哪一种方式,他还是喜欢就这么躺着,然后随便对方怎么来。 没有什么好坚持的,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反抗的,都是生活,都得习以为常。. 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在这个每年只有一次的节日,在这个过完之后就只剩下怅然若失,所有的一切都会遵循原来的痕迹继续下去的节日。 她撕扯开来许念的衣衫,露出了这个少年胸口的肌肤,很白皙,线条感并不明显,依旧显得瘦弱。` 可是女人的手指,却灵巧的像是水蛇一般,缠绕在许念的胸口,谁说男人就不需要这些部位了,遇到了这么懂事的手指,一样会带来完全不同的感觉。 缠绕着,勾起自己的感知,好像在皮肤的每一寸扎根住下了最让人无法忍受的虫子,在皮肤里头钻,好像在逼迫你必须要做些什么,不做些什么的话,该怎么抵挡这酥麻进入骨髓的触感?, 她的身子微微的,或许是有意,或许是纯粹的本能,在不断的扭动。 摩擦着许念的身体,触感是层层叠加的,就好似一场游击战,~ 这边的感觉稍微消却下去,但是在另外一边,更加明显刺激的触感就出现了。 她不仅仅是亲吻着自己的唇齿,那灵巧的湿润的唇舌仿佛洗礼一般,经过自己的唇,经过自己的下巴,经过自己的喉咙上下。" 连凸起的喉结都没有放过。 她的衣裙和地板的摩擦声响,她的唇舌漫过自己肌肤的声响混杂在了一起,在这静悄悄的夜里,奏响了迷离的乐章。~ 本不应该如此的,许念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却感觉自己的肌肤在不断的升温。 酒水的劲头似乎还不够,自己现在仍然足够的清醒。 可是女人却已经跨坐在了自己的腰间,自己的衣衫早就敞开,好像将所有都呈现在了对方的眼下。 她看着自己,表情迷离的微笑,就像是被迷惑了,被操控了却还乐在其中,浑然不自知的笨蛋美人。 她的衣衫同样也不整齐,轻薄的衣衫,一边的吊带已经是垂落下来,露出了白皙的香肩,甚至胸口那形状饱满的浑.圆。 她妖娆妩媚的,就像是黑夜里才会出现,才会作祟的妖精,浑身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许念的面前,她勾起了骄傲的唇角,显得傲气十足。 然后拿起了放在旁边没有打翻还剩许多的酒坛。 “你喝的不多,我喂你一些。” 她这么说道,然后拿起酒坛直接喝下一大口,因为动作的狂野,许念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洒出来的酒水落在了自己的胸膛,自己的小腹,甚至是自己的脸上。 喝下一大口,她却没有立马吞咽下去,而是直接低下头来,准确的覆盖了许念的嘴唇。 于是许念就能感觉到那灼烈的酒水如何灌进自己的嘴里,吮.吸的声响就足够让任何的旁观者面红耳赤了。 这点酒水喝完还不够。 沈欲伸出手,捏住了许念的下巴,强迫这个少年张开嘴唇,然后就对着他的嘴,灌下酒水。 姿态就仿佛给一个快要渴死的旅人源源不断的注入水源一样。 许念当然喝不了这么多,瞬间喝下不少之后,他皱起眉头伸手阻止了沈欲仿佛越来越不受控制的疯狂。 沈欲也不计较,只是仰起头将剩下来的酒水一口全部喝完,看着她修长优美的脖颈不断吞咽的动作,看着那晶莹的酒水顺着她的下巴不断的向下滑落,路过她的脖颈,路过她凹凸有致的精致的锁骨。 直到沾染她的胸口,让她的裙子贴合她的肌肤。 “砰。” 酒坛就这么被沈欲丢到了池塘之中,没有破碎,只是溅起了不少的水花。 哗哗啦啦的落下。 她低下头来,面目潮红,不知道是因为情欲还是因为酒水的后劲。 许念似乎也有些头晕目眩的上头了,这一瞬间喝的太多,而且喝的太急了,一点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何况许念根本没有想着用玉气将自己体内的酒水驱逐干净。 或许今晚就是这样,需要一些放纵。 人不应该时时刻刻的保持清醒。 有的时候,就需要那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的意乱情迷。 或许就是此时此刻。 她看着自己,喘着粗气。 “热么?” 她问道。 许念平静的回答,“还好。” 可是眼神已经是越来越混浊了。 于是就在许念的面前,年轻女人将衣裙退下来。 露出了那洁白无瑕的肌肤,并非是一张白纸,如同延绵的山峦,起起伏伏的恰到好处,这完美无瑕的画作就展示在了自己的面前。 今晚如果没有月亮,那么沈欲毫无疑问就是现在最皎洁的明月。 她的手一点点的往下探索,探索着许念最敏感的方向。 许念当然感觉得到她的动作,明白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他似乎没有什么强烈的想要抗拒的心思,只是看着对方微微咬住嘴唇的表情轻声说。 “你觉得这是合适的时候么?” 沈欲微微仰起头来,似乎这个时候不想亲眼见证,而是想要凭借一股莽劲,一鼓作气。 她清晰而坚硬的回答。 “永远没有最完美的时机,想要了就做,这就是我的执着。” PS:今晚应该还会有一章,算是明天的,因为明天大早上就要去陪爸爸复查,所以提前码~ 107 虚伪的他 雷厉风行的人从来不问缘由,也不在乎所谓的完美,差不多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候。 追求完美是一种病症,强迫着你选择不该选择的,然后强迫着你自己的错过,还强迫你不能去后悔。 该后悔自己的每一个选择吗? 许念觉得自己的选择并非全部正确,但是他从来不花心思去思考如果当初选择了另外一面会是什么结果。 人生从来经不起推敲,既然做了,那就承认它是你想要的结果,至于好与坏,谁又说的准,谁又能重复选择? 许念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曲径通幽。 如何从湿润变得猝然狭窄,稍微的阻碍,好像就是最好的证明。 证明这个女子并非完全的妖女,她并非外界所想的那样,纯粹的私欲。 她只是将欲望掩藏的很深,所谓的浮于表面的那些特点,不过是想让其他的那些人产生的误以为。 看起来有缺点的人,总是容易让人放心。 许念感受着她微微的停滞,可是很快,这个女子完全不同的触感就淹没了自己,不……应该是欲望的海洋将两人都彻底淹没了。, 没有月色,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新春。 外头是冷冽的风,但是吹到了两个人之间,就好像变成了淡淡的,粉色的暧昧的空气,让人头晕目眩,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许念感受到了很多。 这个女子的水润,这个女子的腰肢柔软,以及这个女子确定了目标与方向之后,彻底的疯狂。` 喘息声,摇晃的声音,还有细微的,仅有的衣衫残存下来的摩擦声响。 沈欲微微咬着唇,她的确很卖力。, 前所未有的感觉几乎将她填满了,这个少年的天赋异禀似乎也体现了出来。 “难怪……难怪她们喜欢缠着你不放,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唔……你喜欢么?”~ 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个时候就是完全遵循本能的时候。 没有谁给谁机会,也没有谁给谁恩赐。" 不过是双方的,歇斯底里,默默承受,彻底的纠缠不休。 许念看着在上方,居高临下,动作如女骑士一般的沈欲。~ 她的面颊潮红,可是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酒水的味道还在自己的口腔残留,这说不上多么好,自己的脑袋似乎也有些晕眩,但是却好像在告诉自己,现在你可以完全的放纵下去,接下来的一切结果都不用多想。 及时行乐,人生就应该如此对么? “你开心就好……” “我开心……嗯,我不开心,很不开心。” 沈欲这么说着,好像每一句话都要伴随行动的展示,这几下很用力,许念遭重的感觉更加明显,无限的下坠,如浪潮一般的浮浮沉沉。 欢愉,沉溺,一些些的复杂在纠缠着自己。 她越来越疯狂,腰肢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汗水也在挥洒,声线似乎也越来越高亢。 似乎一点都不忌惮这个时候被人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不开心呢,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如此呢。 许念的眼神有些飘忽,明明在做着这样的事情,但是好像视线完全无法聚焦在这个女人的脸上,而是她飘飞的发丝,而是她的身后,那迷茫的黑夜。 明明她的身材足够的火爆,每一寸摇晃带来的视觉感受都是明显的。 沈欲却好像能读懂许念心里的话语。 她直接伸手,板正了少年的脸庞,此时她的动作也停歇了下来,似乎刚才释放的已经足够强烈,亦或者实在是因为开始就疯狂过头而透支了许多。 她板正许念的脸,让少年只能看着自己。 一字一顿的说。 “不开心的事情是,你明明也有反应却还是要这样。”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 许念低声问道,声音在夜风里,都显得如此的低沉,明明清晰,却好像带着让人沉溺进去的魔力。 沈欲看着许念,然后趴在了他的胸膛上,胸口的起伏还是如此的明显,因为许念的胸口也在起伏,此时好像就成为了一种碰撞。 碰撞在一起,彼此的心跳就成为了沉闷的鼓声。 沈欲就在他的胸口,显得沉闷的说。 “我累了,该你了,我想看看你有多么疯狂。” 气氛短暂的沉闷。 好像谁也不说话气氛就会如此的凝固下去,永远不会化解。 但是很快,许念起身了。 身材其实很高挑的沈欲,美腿修长,该丰腴的地方也足够丰满,总之就不是让人看着一眼就显得很轻盈的形象。 但是许念却直接将这个女人从怀中抱起,然后径直的朝着房间内走去,是那张柔软的属于这个女人的大床。 很快,沈欲就体会到了这个少年虽然不算疯狂但也是正常发挥的能量。 卧室会变成一片汪.洋,人们都不受控制的在欲望的海洋里沉沉浮浮。 她也彻底放开了自己,酒精好像就是最好的借口,释放自己,让自己放纵最好的自欺欺人的理由。 她不顾形象,没有什么宗主不宗主的,放声的呐喊,好像要让灵魂都为之共鸣的颤抖迸发在这一刻。 很久,很久。 该是多久呢,连许念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两个汗涔涔的男女堆叠在了床上,终于懒得动弹的那一刻。 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每一根发丝都被沾染,再也无法灵巧的跳动。 许念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沈欲的手掌向后,试图去抚摸少年在自己背上的脸颊,只是可惜这个动作难度有些高,并达不到。 迷离的眼神并没有立马的清澈下来。 她喘息着说。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种事情会让你有负担?” 许念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时候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平静的说。 “我只是觉得你们会后悔,我不是个好人。” 沈欲嗤笑一声,似乎十分的嘲讽。 “难道我们又是什么好女人了?别想多了,你也别太自大。你负不起这么多的责任,这些事情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我们自找,不会有人让你因此承担什么,你需要做的……就是你如果喜欢的话,那就投入进去,尽可能的投入。这就是你最负责的表现。” 她微微闭上眼睛,闻着被子上的味道,混杂了两个人的汗水。 “除此之外,什么话语,什么负责,什么怕别人后悔,都是虚伪……” 108 最好的安排 说起来,许久没有见到李羡鱼这个人了。 并非是想念,而是澹台洛水正好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看上去有几分李羡鱼的神貌,这个平时想的很少,不擅长思念,也自认有些缺心眼的女子才想起李羡鱼似乎许久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虽然这件事情没有让这个女人失落,她不是这样南辕北辙的人,但是却下意识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当然,如果对方是下意识的避开自己,终于决心要和自己产生距离和差距的话,或许澹台洛水还会觉得轻松,但是想想,好像最近连面都没有见到,难道是出事了? 她对他没有感情的波动是一回事儿,但是这么多年,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在某些事情上是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她并非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如果对方有自己能帮助到的地方,澹台洛水还是不会吝啬。 只是现在人都看不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澹台洛水现在不得而知,不过此时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了她的面前。 熬过了这一年,进入天墟的候补资格终于要到了实现的时候。 自己的师父韩雪衣很担心自己的处境,因为她们都知道,天墟里有一个恒温存在的话,这个地方永远会有陷阱等待着自己。 但是澹台洛水知道自己也是别无选择,不进入天墟,自己踏虚境晋升七境的临门一脚,就显得永远遥遥无期。 她必须要来,无论是为了师父,还是为了自己,进入天墟似乎是她的不二选择,从踏虚境晋升到七境,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心境上的突破就能达到的。, 期间要辅助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还要专门的场所,不能出现一点差错。否则也不会游离在普通的修行六境之外,否则为什么昆仑宫会有天墟的存在。 也是为了区别,普通的天才和绝无仅有的修行天才。. 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就在修行六境之内了,或许你在普通的修行者中已经到达了顶峰,但是终究有极限,你面对七境,甚至八境的强者,依旧是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那才是真正的通往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的大道。` 甚至与天地一样永垂不朽。 尽管好像从来没有人真正看到这样的仙人存在,但是并不妨碍人们对此充满了向往,那些数不尽的神话传说就是最好的体现。, 现在,距离天墟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 澹台洛水和几个与自己情况类似的弟子现在就坐在了昆仑与天墟之间的一个大殿里。~ 而出现在这些获取了候补资格的弟子面前的男人,是一个身材魁梧,表情严肃,看上去气势就不怒自威的男人。 样貌上,大概是中年的模样,但是对于这些长辈,永远不要用脸上的年纪来判定他们真实的年龄,更何况真实年龄在这里也的确不重要,实力才是你的通行证。" 他就这么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目光扫过在做的四个男女,其实其中只有澹台洛水一个女子。~ 修行对于男女的不公平从古至今都存在,也不是一两百年的事情了,这个方面有诸多的说法,不过跟现在没有关系,澹台洛水也无心去想这些事情,她只是在沉默着,内心默默的准备。 “你们都是昆仑宫出来的佼佼者,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是面对你们接下来要迎接的过程,我劝你们谁都不要倨傲。” 他的目光平静的略过,首先是落在了一个显得自信满满,踌躇满志的年轻男子身上。 显然还在为了自己这么年轻就得到如此机会的成就沾沾自喜,只是这样的虚浮表现在男人的眼里,显得格外的可笑。 “或许在这几批人里,你们的确显得很优秀,至少是脱颖而出。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在天墟之上碾压你们天赋的人,比比皆是,而他们在这个环节的时候,却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长老……” 有一个显得很沉稳的男子小声的出声示意。 “说。” “我想知道……我们将迎接的是什么试炼?” 男子想了想回答对方。 “这点我能告诉你们的很少,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要战胜的人是你们自己,这就足够了。” 这样的话显得有些装神弄鬼,玄乎其玄。 许多人都是摸不着头脑,那个年轻弟子又问。 “那……如果没能通过,结果会是如何呢……?” 男子这个时候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在众人看来,这样的笑容显得有些古怪,甚至是有些诡异。 “你以为呢……只是完好无损的失去了晋升的资格?进入天墟的可能?” “不、不然呢……” 已经有人产生疑虑了。 男人微笑着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你们而言这算是奇迹。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知道的案例。我所知道的,最轻的后果都是境界全失,从此成为一个普通人。更严重的嘛……你们可以自己想想。”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不言而喻。 失败的人,大概率会死,死无葬身之地或许都不算是严重的,那么最严重的会是什么?已经是让人不敢想象。 至少澹台洛水看到的其他三个人之中,就有一个人,眼神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慌乱,他的眼珠在转悠,手掌都握紧了。 男人似乎觉得这样程度的威吓还不够,他继续说道。 “这是关乎你们一辈子的事情,天墟从来只需要真正有能力,有潜力的人,所以就算是死在这次的试炼里,他们也不会可惜。你们大可以为你们自己着想,是准备冒险一番,为了更好的前程,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已经足够,同龄人中佼佼者的身份已经足够你们逍遥快活,离开昆仑宫在外头的世界也足够称霸一方。现在离开……你们现在选择还来得及。” 仿佛是最后,如同恶魔一般的低语。 在引诱着心智不坚定的人们,做出最后的选择。 可是有些让男人意外的是不管这些年轻弟子表现的多么心虚,虚张声势,甚至是明显的紧张,他们好像都没有要退出的意思。 男人微微点头,目光却来到了一直沉默的澹台洛水身上。 平心而论,澹台洛水并不算是其中最年轻的弟子,但是她的事迹似乎许多人都知道。 将自己封锁在参剑璧上足足二十一年,然后参加选拔直接挑战接引长老,甚至将其打败,光是这两件事情就足以让她在昆仑宫的历史上留下一些痕迹了。 男人走过来,靠近了澹台洛水低头看着这个女子说。 “澹台洛水是吧?” 澹台洛水抬起头看着对方,点点头。 “是。” “你准备好了?就没有一点想问的,或者是好奇的?” 澹台洛水思考了一下,老实的回答。 “能说的大概您都说了,至于其他的估计您也不方便透露,那就算了。” 男人直起身子,叹了口气。 “的确是个聪明人……不愧是韩雪衣教出来的。” 这句话让澹台洛水稍显波动,因为看上去,这个男子似乎有些了解自己的师父,但是澹台洛水没有自乱阵脚,依旧保持沉默。 场面里,再没有其他人提出其他的问题。 于是男人说道。 “好了,现在既然都决定继续下去,那么就跟我走。” 男人转过身,离开大殿,其他四个年轻弟子面面相觑,接着接二连三的跟了上去。 出了大殿,是一片开阔的视野,仿佛什么都没有,但是男人带着他们兜兜转转,大概走了半个时辰。 终于到达了一个地方,在他们的面前,却是出现了四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一片黑暗,只能看到它们的存在,里面有什么东西根本凭借目力看不清楚,澹台洛水试图用上真气增强自己的视野,却也像是石沉大海,什么反馈也没有给予自己。 男人在这个时候说,“别白费心机了,你们是看不到里头有什么的,不过也放心,不是什么突然的野兽怪物之类的会出现偷袭你们,你们看清楚了也没用。” 听到这句话,许多人放下心来。 但是有人好奇的问。 “为什么正好是四个洞口……难道说一直以来参加试炼的,最多也就四个人?” 男人摇摇头回答对方。 “有几个人就会有几个,这些事情从来不需要特地的安排。” 这样的话显得玄妙,澹台洛水看向洞口,对方说的难道是……会根据人数自动的出现许多的洞? 有几个人就有几个?不是谁的安排,而是自然而然的发生? 男人不给他们多遐想的时间,而是直接说。 “现在你们可以自由的选择要进去的洞口了。” 有人问,“长老……可以选择同一个么?” 男人摇摇头,“当然不行,怎么选择是你们自己的直觉,或者给你们安排的命运,一个人只有一个。” “那么顺序呢?” “自己决定,谁先告诉我,谁就能选择。” 听到这样的话,立马有人迫不及待了。 “我选择中间那个!” 男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点点头。 “进去吧。” 说话的那位弟子犹豫了片刻,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可能是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一些,昂首挺胸。 有了 最后竟然只剩下了最靠左边的一个洞穴以及从来没有主动要求的澹台洛水。 男人看着澹台洛水。 “你出招挺主动的,为什么这一次这么被动?剩下来的感觉可不好受。” 澹台洛水想了想,诚实的回答对方。 “您说了,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么留下来的就是命运给我的安排。我相信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接着,澹台洛水平静的迈开步伐,走向最后一个洞口。 男人望着澹台洛水的背影神情有些异样,却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PS:大家七夕……还是快乐吧!超!!烦死了,凭什么酒店门口那么多情侣手牵手进去啊! 109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风声渐起。 一大早,风就吹着平台上的帘子摇晃着吱呀作响。 仿佛是雨打竹林的声音一般,而冷冽的风吹拂着池塘掀起涟漪。 许念醒来了,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从平台那边投射过来的光芒,没有彻底的拉上帘子,所谓的屏风也无法完全的遮挡这有些寒冷的天气。 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样,或许这样的建筑在夏天的时候显得凉爽,但是在冬天就会显得更加清凉寒冷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熬过这么多年的?这么睡迟早得风湿,许念这么想到。 稍微一转头,就能看到侧着身子躺在自己旁边的身影。 她背对着自己,黑发柔顺的散落下来,似乎要铺满整个枕头,还好自己并没有压在对方的头发上,实际上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折腾了许念小半夜。 许念其实动都没有怎么动,但是架不住沈欲老是有办法让头发出现在自己的手臂,脸颊,还有肩头之下。 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到了夜很深的时候似乎才睡着。 而现在,这个女人的肩头和后背,完美的呈现在了自己的眼下。, 因为被子只有一张,所以对方侧过身子的时候,这些东西压根就没有办法挡住。 漂亮的肌肤,闪耀着光泽,上头仿佛还残留着关于昨晚的一些红痕,看上去非但是没有留下瑕疵,反而是显得更加艳丽诱人,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确是尤物。. 想起昨晚在这个女人身上的肆虐,开始的确是沈欲占据上风和主动权,但是体力终究有限,在欢愉的加持之下,很快就丧失了太多的力气,然后就变得软弱无力起来。 这个时候的沈欲就是最可口的,无能为力的美食,是砧板上的鱼肉。` 于是许念的肆虐就显得理所应当了起来。 不过这个女人的确是足够倔强的,就算是那样,也不肯服软,即使高亢的叫声连周边的虫鸣都不敢做声了。, 而现在……对方似乎还在沉沉的睡眠。 许念想了想,觉得躺着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他准备起来,活动一下身子。~ 毕竟睡了一晚上,也没有怎么动弹,浑身似乎都有些僵硬,就像是生锈的机器。 可是许念一动弹,旁边的女人好像就立马有了相应的反应,她转过头来,显得迷茫的看了一眼正好半起身的许念。" 有些尴尬的少年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且美艳的女人。 “……早上好。”~ 沈欲看着许念,“你要干什么?” 眼神里藏着一些狐疑,当然还有威胁,仿佛在提醒这个少年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她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措施。 许念感觉这是无妄之灾,因为自己本来就没有想着做什么。 “起床,天色不早了。” 他这么说道。 沈欲皱着眉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一点都不忌惮自己的动作会导致自己春光乍泄,暴露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来。 当然,现在这些许念都知道了,这个女人好像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沈欲摇摇头说。 “睡着,今天是新春 许念还是想要稍微的挣扎一下,于是说。 “这是我习惯了,这个时候起来我比较适应,再躺着也睡不着。” 于是还是准备拿起床头的衣服穿起来,但是沈欲的意志力显然更加坚决,根本不给许念这个机会,直接伸手拽住了许念的胳膊,然后用力将没有什么彻底反抗意志的少年重新拉回了温暖的被窝里。 被窝是温暖的,混杂了这对年轻男女的体温还有味道。 她的发香味填充了整个床上,而这一次许念再次躺在了枕头上,沈欲就靠了过来。 斜着将许念搂在了怀中。 这个动作有些变扭,毕竟虽然许念不是很强壮的类型,但是身高也不算矮,至少比沈欲高,虽然沈欲气势很足,硬是要将这个少年像是孩子一样的搂在怀中,但是变扭的许念的脚还是伸出了被子之外。 强行被拉低了身高。 可是脸颊却靠在了她柔软挺拔的胸口,不得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自己失去的是尊严,但是得到的可是奈……! 好吧,大早上就有奶吃的孩子是幸福的,许念虽然没有张嘴,但是香味已经弥漫了出来,不能说是奶香味,纯粹是这个女子身上淡淡的体香。 一只手还搂着自己的肩膀不让许念挣脱,说实话许念觉得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说话,就更加变扭了,就像是青楼里的女子,依靠在客人的怀里,小鸟依人的说着什么。 最好还是不要说话,许念选择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稍微醒过来的沈欲显然没有立马睡过去的意思,看着窗外的光亮,她说道。 “天气越来越冷了。” 许念沉默了片刻然后说。 “你这么睡着,一整个冬天不会冷?” 说话当然会喷涂气息,何况是在这样的天气,嘴里得热气显然就更加明显,让人感受的更加敏感。 沈欲当然也是如此,何况这个位置还是自己的胸口……女子不可避免的稍微颤动一下。 脸颊仿佛又开始弥漫昨晚才褪去的红潮,或许是不想显得那么放纵,她尽量显得正常平静的说。 “还好,其实都习惯了。而且我的体质原因,本来就更加能适应寒冷,反而不喜欢热一点的天气,所以这样对我来说更好。” 难怪这个女人愿意保持这样的装潢格局,这么多年都不想改变。 “好吧,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沈欲眉头微微簇起,热气显然又弥漫了这个女人,她再一次强行忍住身体的异样,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之后,自己对于他的反应好像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无法克制了。 这是正常现象么?没有多余经验的沈欲当然也不清楚。 “什么时候想醒来了,躺的不想躺了就起来。” “哦……好吧,不饿么?” “你能不能说话就说话,别喷气?” 沈欲终于忍不住,面色红润的低头看向许念。 许念震惊的看着沈欲,“要不你给我演示一下?” 沈欲微微咬住红唇,然后一下起身。 被子稍微掀开,许多的冷气泄露进来。 接着她熟悉的跨坐在了自己的腰间,低头看着自己。 “这是你自己挑起来的事情,可别怪我。” 许念:??? 110 离开! 山洞很阴凉,进去的一瞬间,好像什么温度都感觉不到,甚至澹台洛水清晰的感觉里头仿佛将外头的一切都隔绝了。 不仅仅是温度,好像连空气都完全不一样。 阴暗的山洞,一眼看不到尽头,也没有所谓的光亮,甚至隐隐约约传来了滴水的声响。 没有光亮,只能凭借着直觉和勇气往里头走去。 澹台洛水不知道将会在里头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过既然对方说了,不会是什么猛兽鬼怪一类的东西,那么现在就似乎只能是相信对方了,毕竟不管怎么看,对方都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们的理由。 如果要欺骗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恐惧总是来源于未知,反而会在心底留下更无法抵抗的种子。 不过这些与现在的情况没有任何关系,澹台洛水沉下心,平静的握着手中的剑,往深处探索而去。 好像洞穴逐渐变得狭隘了起来。 让她甚至都不得不稍微的低下头,弯着腰,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动作依旧保持在随时能出剑,应对各种突**况的架势上。 但是渐渐的,她眼前仿佛开阔起来,如同一条绝路终于碰到了柳暗花明。, 光芒在眼前渐渐的绽放,那白茫茫的颜色,此时此刻就如同希望的色彩一样。 澹台洛水没有特别急切,收敛心神,脚步谨慎的走去。. “呼!!” 仿佛是大风吹过,出来的一瞬间,澹台洛水的发丝就直接被吹乱,簪子都无法固定自己的头发。` 她索性将簪子取了下来,任由自己的发丝胡乱的飞舞,没有章法。 然后看向这白茫茫的天际。, 这是一场大雪,远方的山是雪山,不远处的树仿佛银装素裹的水晶,好像一碰就碎。 这场面显然不同寻常。~ 她确信在昆仑宫里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画面,也不应该有这样特别的地方,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就是这个洞口的问题。 大概是将自己带到了特殊的地方可能压根就不属于昆仑宫的一部分……甚至,可能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咔嚓——】 奇怪的声音在脚下出现了。~ 澹台洛水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此时站的地方,是一片冰面,下头仿佛是万年的冰河。 不仅仅如此,在出现裂痕的地方,晶莹剔透的冰面之下,好像有一条巨大的,如同蟒蛇一般,又如同鱼的黑漆漆的东西游过。 它并不暴躁,似乎也不急着窜出冰面,只是这场面给澹台洛水不好的感受。 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呢? 究竟这个试炼……要让自己尝试的是什么呢? 澹台洛水暂时不知道,甚至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去。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决定走向那茂密森林开出来的一条路途,两侧是银树,垂下来的枝丫宛如银条一般。而中间是一条被雪花铺满的路途。 她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些东西,比如两侧森林之中,悬挂在了一些树上的尸体,这些尸体奇形怪状,也不知道是在大雪中死去就是这个模样,还是生前遭遇了什么极致的磨难,扭曲了肢体。 只是这些人的身份是什么呢? 难道也是之前一些试炼失败的人?这极致痛苦的惨状难道就是那个长老说的……比死更可怕的下场? 澹台洛水并不清楚,她只是走着,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也是来试炼的么……” 这样的声音出现的十分突然,澹台洛水听到的瞬间握紧了剑,猝然的转身。 接着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侧的一棵树上,有一个下半身消失,被倒吊在树上的身影。 他看上去已经有五六十岁,肌肤十分的苍老,似乎已经没有了水分,身上被寒霜密布,就像是被冰封了许多年一样。 但是却看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谁……” 澹台洛水眯着眼睛,保持距离,同时高度紧张,在听着对方说话的同时并不想给对方任何机会。 对方开口说道。 “和你一样……参加试炼,想要进入天墟的人。现在是什么年份了?你是哪一代的弟子……” 对方这么说道。 澹台洛水眯着眼睛,“……你是试炼者?为什么你在这里,变成这个样子?” 对方似乎根本无法动弹,悬挂在上面,只能开口说话。 那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澹台洛水。 “我通过了试炼。”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澹台洛水无法理解的看着对方,既然通过了试炼就代表成功进入天墟,为什么还会变成这个样子出现在这里? 对方却用低沉的语气说。 “走,不要继续试炼,不要进入天墟……否则你也会和我一样,成为牺牲品,成为他们‘天道’的养分!” 澹台洛水稍微的退后一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在说什么……” 那人却显得癫狂而急切起来。 “我告诉你天墟的真相是什么!他们为了得到所谓的天道!通向他们梦寐以求的仙界,会将我们这些富有天赋的修行者炼化成为他们的养分!你们没有通过试炼会成为如同肥料一样的尸体,如果通过试炼,你们就会成为活生生的饲料!这是我给你的忠告,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告诉哪怕一个可能的人,离开这里,离开昆仑宫!!” 还来不及澹台洛水对眼前的信息做出判断和思考。 “轰隆隆!!” 陡然天际一道电光闪过,就在澹台洛水的面前,一道雷直接的劈了下来。 不偏不倚的,直接落在了自己面前刚才还在声嘶力竭的说话的男人身上。 他瞬间变成了一具焦干的尸体。 就在那里,如同风干了一百年。 澹台洛水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再也看不到对方的任何眼神,他连下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脑海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这个男人说话的画面。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会落下这样的雷电? 现在看向天际,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出现过的样子,难道……这是杀人灭口? 这就说明,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澹台洛水疑惑的望向天际,再次回过头,那个洞口还在远处,似乎只要自己回头,就能获得离开这里的机会。 但是那样,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呢? 就在澹台洛水略显迟疑的时候。 咔嚓—— 咔嚓—— 轰隆隆!! 身后,冰面破碎的声响响彻天地,澹台洛水一回头,就正好看到。 那似蛇非蛇,似鱼非鱼的。 巨大的,浑身黝黑的东西直接跃出了冰面,张开嘴,竟然出现的是一排排锯齿状的尖牙,朝着自己仿佛咆哮一般的倾轧而来! 111 仙涎果 此时此刻,已经手握长剑的澹台洛水似乎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也没有任何去思考多余东西的时间。 因为这头巨大的怪鱼已经朝着自己扑来。 她的下意识反应就是迅速的退后。 “砰!!” 硕大的黑漆漆的身体正好没能压到反应很迅速的女子,可是澹台洛水还来不及高兴。 因为这巨大的身子倾轧下来,仿佛地震一般的动静很快在这样的雪山雪谷里掀起了连锁反应。 “轰隆隆!” 雪山的巅峰仿佛掀起了咆哮。 澹台洛水一回头就看到了仿佛能淹没一切的海啸,可是山上怎么会有海? 那不过是所有的冰雪此时都在顷刻之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是雪崩! 这气势,仿佛是世界都将要毁灭一样,巨大的气浪先一步的刮起了风暴,而在风暴的背后,就是要淹没一切的雪崩。. 前方是咆哮着的巨大怪鱼,后头就是要淹没自己的雪崩,在这个时候,澹台洛水做出了最下意识,也是最根据直觉的判断。 大自然值得敬畏,她朝着前方的巨大怪鱼,毅然决然的奔袭而去!` “吼!!” 怪鱼发出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 澹台洛水并不知道鱼为什么会喊叫,她只是手握长剑,表情没有丝毫惊慌,只是稍显凝重的朝着前方冲去。 怪鱼朝着澹台洛水张开了它满是锯齿状牙齿的血盆大口,里头散发着恶臭的腥气,仿佛是另外一个如同炼狱的世界。~ 而澹台洛水的动作就像是主动给对方加餐一般。 她的脚步带起地上的些许雪花,身影在原地只是稍微停滞了片刻,就如同炮弹出膛一般的迅疾。" 直接是在原地留下残影,剑气散发光芒。 虽然在身后的雪崩之下,这样的光芒显得微不足道,可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怪鱼都做好了准备,澹台洛水的身影却陡然的上升,仿佛直冲云霄。~ 天际没有阳光,她的剑光仿佛就成为了光芒的来源。 怪鱼下意识的抬头,只是硕大的身躯,让这个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然后渐渐的看到了什么在下落,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 “轰!!!” 剑尖的光芒瞬间绽放,宛如一个春天所有的花朵一齐绽放。 在下来的一瞬间,地面的所有雪花都轰然散开。 宛如陨石撞击之前的模样,而那古怪的巨大黑鱼却连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接触到剑尖的瞬间皮开肉绽。 黑色的血水在飞溅,落在了无数的雪花之上,迅速的染黑,然后如同沸水的升腾迅速的变成烟雾。 黑鱼的背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白骨森森,黑血在流淌。 澹台洛水就站在这黑鱼的背上,感受着脚下的坚硬,这黑鱼的皮肤骨头,宛如钢铁一般的坚硬,可是在这个年轻女子的剑下,却依旧出现了破绽。 她开启了自己的剑心,洞察破绽是她的底牌。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化解了一切的困境,因为在身后那滚滚的雪崩转瞬即至,速度快的难以想象,甚至是越来越快,不是一个巨大的雪球,而是如山呼海啸一样的天崩地裂。 澹台洛水还是不能停留,她迅速的朝着前方继续奔袭,而身后,瞬间用来的雪崩就将黑鱼的尸体吞没,一片雪白,仿佛这里原本就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她看到了原来自己过来的地方那破碎的冰面,当她朝着破碎的冰面如蜻蜓点水一般奔去的时候。 水下却传来了异响。 竟然是一条条体态修长的黑色长蛇,不断的窜出水面,似乎是想要咬住自己的脚,或者是将自己拽进冰冷的水面之中。 澹台洛水皱起眉头,脚步却没有停下,反而是赶紧加快了速度,逃过这一条条黑色长蛇的攻击,同时手中的剑用来开道。 不断的有长蛇被她斩掉了脑袋,然后喷洒出了如那黑色怪鱼一样的黑血。 澹台洛水很注意,一点都没有沾染。 “……不是说没有怪物野兽的么?” 澹台洛水不知道是对方隐瞒了什么,还是这是在计划之外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这是正常的试炼内容,还是真的出现了意外。 总而言之,发生的一切都不寻常。 雪崩还在赶来,仿佛地府的阎王,不断的催命。 黑鱼被淹没了,而冰面也不断的被吞没,轰隆隆的声响就在自己身后,如奔雷一般。 她想要找到之前自己来到的洞穴,或许可以暂时的躲避进去,等到雪崩结束再做打算,可是终于越过了冰面之后她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原来的洞口,仿佛消失了一般。 雪崩还在身后源源不断的逼近,可是面前是阻碍视线,而且根本无法快速移动的山林,似乎是无路可走。 就在这个时候,澹台洛水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里……来这里……” 澹台洛水皱了皱眉头,却下意识的朝着这个声音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发现了,这是在茂密山林之中,向下的一个洞穴,是斜着向下的,澹台洛水这次没有迟疑,直接进入其中。 “砰。” 但是进入其中之后,身后瞬间就有什么东西关上的声音,似乎是石头压了下来,或许是雪崩迅速的将洞口掩埋。 这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的能力处理起来大概没有什么难度。 但是澹台洛水没有选择立即离开,而是皱褶眉头从锦绣乾坤里去出来了一枚火折子,将其点燃。 之所以在之前进来最开始的洞穴的时候没有拿出来,只是因为火折子带的不多,她并不希望在没有危险的地方浪费,现在看来果然如自己所料。 洞穴很干燥,并不是湿润,也没有听到地下河流动的声响,但是火光燃烧的很稳定,似乎在告诉她里头有流动的空气。 于是她看着前路走下去。 声音没有再响起,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直到她看到了诡异的光彩,那是在一块豁然开朗的区域,是一个大概能容纳五个人的还算宽敞的洞穴深处。 在她面前的,是一棵发光的树。 不……不是树在发光,而是树上有一颗鹅蛋大小的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果子,形状却像是水滴一般,看上去这样的光芒十分诡异。 显得鲜艳欲滴, 但是很快。 “很好看吧?” 有人突然这么说道,声音离自己很近! 微微喘着粗气的澹台洛水转过头,就看到了说话的对象,原来在这区域的一角,一个黑色衣袍的身影。 他就靠在角落,似乎在低着头,哪怕是澹台洛水举着火折子也看不清楚,只是好像对方行动不便,衣袍下是……几乎要干裂开来的腿骨。 没有皮肤,只剩下黑漆漆的骨骼。 比起那个树上倒吊的男人好不到哪里去。 澹台洛水皱着眉头。 “是你在说话?” “是。” 对方简单的回答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你是谁?为什么提醒我?” 澹台洛水直接切入正题,她并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对方低着头说。 “这颗果子叫做仙涎果,五百年才结一颗,意为仙人都垂涎三尺的绝品灵果,人间便寻不到。但是遇到了,就是机遇。” 澹台洛水看了一眼那颗果子,她的确感受到了一股诱人的气息,不是香味而是里头蕴藏的灵气。 只是她没有采摘下来,而是迅速的转过头再次看向这个男人。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男人却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 “你不要摘下来么?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奇遇。不管你接下来如何,得到仙涎果可以抵消你一切的损失,就不用花费心思去做别的付出了。一劳永逸。” 澹台洛水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吃,还变成这个样子?” “呵呵呵呵~” 男人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就像是牙齿碰撞在一起在笑,显得奇怪至极,也让人毛骨悚然。 他终于抬起头来。 于是澹台洛水看到了一张可怖的脸,一半的脸庞上是孱弱的血管,一半的脸是森森的白骨。 简直没有人样,如果不是声音甚至都看不出男女,因为对方连基本的毛发都消失了,更无法想象在这黑袍之下藏着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模样。 澹台洛水握住剑的手都紧了紧。 他看到了澹台洛水突然的紧张,却不在意的说。 “别慌张,我只是和你一样的可怜人。我为什么自己不吃?因为我吃不了,我这个样子吃了没用,这果子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它只能助长境界罢了。而我是被关在这里的。” “关……谁关的你,为什么要关你?” 澹台洛水立马问道。 男人没有卖关子,很快的回答。 “我是在五百年前被关在这里的,因为我发现了这颗果子,我想要带出去,却不敢吃因为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在带出去的时候,那些人问我一个问题,问我有没有拿走什么。我起了私心便否认了这一切,然后他们就将我变成这个样子,关在这里,守护下一颗仙涎果的诞生……” “那些人是谁?” “既然你也来到这里,那么你也一定是试炼的了……他们是谁不是很清楚么?天墟的那些老东西……” 澹台洛水眉头皱的更紧。 “为什么你现在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在守护仙涎果么?为什么想要我吃掉?” 男人却眼神显得狂热了些许,仿佛有了光彩。 他说。 “因为我要出去!你知道这五百年我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么?!我要饿死了,却什么也吃不了,也无法真的死去!我要渴死了,却没有水,也无法真的渴死!我连死都办不到!我想要你吃下这仙涎果,然后救我出去,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现在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彻底的结束!怎样都好,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而我的要求如此简单!” 澹台洛水没有说话。 男人的身体动了动,似乎在哀求一般的朝着澹台洛水爬过来。 他仿佛要声泪俱下了。 “你怕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就杀了我!如果你有着正直善良的内心和雄心壮志就救下我,出去之后我会用我知道的无上隐秘来帮助你!相信我,我知道很多那些老妖怪的秘密,我会告诉你……所谓天墟,所谓昆仑宫到底是什么存在!” 澹台洛水动了。 剑插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阴森森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澹台洛水。 “为什么这么做?” 112 面对自己 毫无征兆的剑,就这么插在了他的背上。 看上去是命运的屠刀再一次对这个可怜人痛下杀手,他的眼神里,仿佛藏着无尽永恒的怨毒。 此时直勾勾的看着这个不留情面的年轻女人。 澹台洛水却眼神坚硬的看着对方,似乎是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 “生活太苦了,我觉得你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不是你说的么?我可以送你去死。” 男人没有皮肉包裹嘴唇,只能上下牙齿碰撞,却不知道是用什么部位发出了这么阴森森的声音。 “你想独吞仙涎果……?” 澹台洛水平静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那就是给我的么?而且好像你死不死都没有资格吃对吧?” 男人眼中绽放光彩,诡异的光彩。 “是啊……是啊,人果然都是极致自私的,我怎么会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呢……”, 澹台洛水将剑缓缓的从他的背上抽离出来。 似乎他最后孤独的在地面上念叨着什么,澹台洛水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看着他似乎一点点的悄无声息,好像一点点的流逝在了这个世界上。. 她可惜么? 并不可惜。` 什么也没有说的女子转过身,去看向那散发着诡异光芒,诱人色泽,在这个男人嘴里被称为仙涎果的果子。 似乎在引诱着自己塞入嘴里,细细的品尝。, 真的会有他所说的,那么神奇的功效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澹台洛水豁然转身,就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一半白骨,一半血丝,明明在刚才好像失去了所有声息的男人,现在竟然好像重新焕发了活力……不,更像是回光返照。~ 他此时面目狰狞的朝着自己扑过来,恶狠狠的说。 “老子才不会让你独吞仙涎果!!”" 距离很近,于是澹台洛水下意识的横架起了手中的长剑,对方的双手直接抓住了长剑的剑身,明明之前看似无法行动,更没有什么招架能力的男人,好像在强大的执念之中爆发了强悍的力量。 一时之间澹台洛水竟然退后一步。~ 她皱了皱眉头看着对方,依旧在朝着自己声嘶力竭的怒吼。 “死!去死!仙涎果是我的,是我的!!” 就像是来自阴曹地府里的亡魂,在朝着自己用尽全部的怨念讨债。 退后两部的澹台洛水伸出脚来,狠狠地踹在了对方的胸口。 对方的身形如风筝一样飞去,洞穴都剧烈的摇晃了一阵。 他就像是散架的骨架,颓废的靠在墙边,却倔强的抬起头,用那双充满怨念的眼神看着澹台洛水,嘴里不断的念叨。 这一次澹台洛水听清楚了对方说的是什么。 “仙涎果……是我的……” 澹台洛水大步向前,手中的剑宛如砍瓜切菜一样,不断的朝着这个男人挥舞而去,直到他真的变成了地上的一堆尸骨,直到他一滴血都流不出,澹台洛水才停止了这一切。 她的眼神并没有彻底的疯狂,在短暂的狂热之后,渐渐平息,她握住剑,再次转过身面对那一棵诡异的树,那一颗散发诱人光芒和香味的仙涎果。 仿佛在告诉这个年轻女人。 它唾手可得。 这是人间难得的灵物,这是属于自己的奇遇。 无数人,包括刚才那个癫狂的男人,都为了这个果子而癫狂,而发疯。 而它现在对于自己而言,触手可及,只要自己吃下它,就能获得实力的进一步加强,只要得到它,许多人想象不到的奇遇就会在这一刻落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错过一定十分的可惜。 瞬间,澹台洛水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她的眼神闪烁。 在自己的眼里,这枚仙涎果就变得越是可口诱人,越是变得如同珍宝,价值连城,不……应该是千金不换才对。 她终于伸出手了。 “哗!” 却是手中长剑,划过那枚果子。 它终于离开了这颗并不高大的树木,朝着地面坠落下来。 可是澹台洛水却只是看着它,并没有伸出手去接住它。 任由它朝着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啪叽。” 这枚似乎世间难得一见,绝无仅有,甚至五百年一开的神奇灵果就碎裂在了地上。 但是碎裂的一瞬间,从这诱人色泽的果子里,却立马弥漫出来了一股黑色的血水,散发着剧烈的恶臭。 甚至澹台洛水清晰的看到,里头爬出来了几条体态黝黑的小蛇,狰狞可怕。 澹台洛水毫不停滞,直接伸手出剑,将地上的几条黑蛇一一处死。 她看着这棵树,不再显得那么神奇,反而是变得奇形怪状,就像是一个骨头被扭曲的人的躯体,在挣扎的模样,洞穴里的恶臭几乎弥漫一切。 她毫不留念,转过头朝着自己来的方向走去。 洞口出现了光亮,不知道是雪水融化了,还是有人将开始堵在洞口的东西移开。 澹台洛水走出了这个向下的洞穴,外头很亮,白茫茫的一片,从黑暗中到这样的光明,澹台洛水的眼睛都快受不了,她微微眯起眼睛,让自己尽量适应,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风雪的扑面,她清晰的感知到了在自己的正前方。 大概二十步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气息。 熟悉的,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熟悉,且强大,好像如自己一般强大的身影就在那里。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过去。 却先一步听到了对方的话语。 “为什么最后决定不吃呢。” 似乎是一个女子的话语。 她也看到了对方,对方正用背影面对自己,但是让人错愕的是她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裙,甚至手中的剑都和自己一个模样,她的发丝在风雪中纷飞着。 可是这长度……都好像和自己如出一辙。 诡异的画面出现在了澹台洛水的面前。 澹台洛水却直接开口说。 “戏太假了,他太想让我吃下去了,所做的一切看起来是保护,看起来是利用,但是仔细想想,先将那枚果子放在一边就知道,他的目的其实是让我吃下去。” 的确,这是澹台洛水最后想明白的事情。 对方为什么开始显得那么弱势,为什么甚至说出自己可以杀了他这样的话,甚至花了大部分时间和功夫来表明他对仙涎果的推崇。 无非就是让自己产生想法,仙涎果是多么的珍贵,自己既然遇到了就没有错过的理由。 可是吃下去到底会如何呢?恐怕是极其惨烈的下场。 这毫无疑问是试炼的一环。 那么面前这个女人呢……这个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脸庞,甚至连气质都好像一样的女人,也是么? 还是,她就是自己。 澹台洛水看着对方,而长的和澹台洛水一样的女子也看着自己。 她握着剑的动作都如出一辙,绝对不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那么简单。 她看着自己,平静的低声说。 “很少人能抵挡住那样的诱惑,那个人并非是在演戏骗你,引诱你去吃。只是他是深以为然的其中一个,他是真的想要将仙涎果占为己有,那执念是演绎不出来的。” 澹台洛水微微恍然,果然……是如此的话,那个男人才会因为强大的怨念和执念出现了如同回光返照一样的情况。 “那么你呢,你是谁。” 澹台洛水开门见山的问道。 而对方似乎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澹台洛水。 “我就是你。” 她这么说道。 “这就是要战胜自己的原因么……原来是这么真的出现。” 澹台洛水似乎明白了开始那个男人所说的,你们的对手是你们自己这句话的含义。 可是对方却摇摇头。 “不,我就是你。你已经死了,死在了这场大雪崩之中,而我会成为你,离开这里,去到天墟,取代你的一切。” 澹台洛水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似乎是和雀儿村不同的情况啊…… 这个女人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还是拿到的剧本?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她一点都不脸红扭捏呢? 尽管有些狐疑,但是很快,澹台洛水还是摇摇头,显得坚定且言之凿凿的说。 “你不是我,你也无法取代我。” 对面的女人笑了笑。 “没关系,今天过后,我就是你了。” “不可能的。” 风雪再次吹过两人中间。 带起发丝,没有等到发丝回到自己的脸上,澹台洛水持剑疾驰而去。 风雪漫芳华。 地上的雪花如同被耕地的牛路过一样,出现了巨大的沟壑,而她的身影,在这白茫茫的一片之中,绽放了灿烂的弧光。 “你在想什么?” 再一次的泛舟湖上。 许念坐在了这小舟上,正对面的是戴着白狐面具,有着一头桃红色长发的女子。 她没有带着面具,天际有着温暖明媚的阳光,而周围是如同镜子一样的湖面,在空荡荡的天地之间,倒影这周围的山,这湖面之中的小船。 许念刚才在发呆,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沐晚桐。 然后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好像正在发生。” “有趣的事情?” 许念想了想说。 “如果你碰到了一个实力,容貌,习惯,心态和你完全一样的人的时候,你能战胜她么?” 面对这个看起来有些认真的问题。 沐晚桐略微思索。 “如果你能违背你的习惯,超过现在的你就能做得到。” “但是这很难。” “不是很难,是几乎不可能,一瞬间能发生许多事情,但是这样的顿悟成长,是基本不可能做到的,每个人都有界限和限制。打破界限限制是最困难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是么。” 113 你终于来了 很久了。 在这茫茫的大雪之中已经很久了。 飞雪飘飞在空中如破碎的纸张,比起这些,残存在空气中的剑气似乎更让人无法忽视。 喘着粗气的澹台洛水气息已经很不稳定。 但是对面的那个‘自己’却还是没有倒下的痕迹。 她好像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自己没有办法击败她。 不……应该是一个人无法战胜完完全全一模一样的自己,除了和自己说的话不一样,能和自己做到对话之外,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是自己的每一个招式对方都能做出一模一样的。 根本无法达到破招的效果。 这似乎是澹台洛水遇到的最诡异,仿佛也是最无能为力的画面。 而且……好像她还不如自己这般的疲惫。, 大雪一直在飘飞,澹台洛水的额头已经沁出了细细的热汗。 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不确定的迷茫罕见的出现在了澹台洛水的心中,仿佛成为了此时此刻的心魔。 对面的女人依旧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握住剑的手至始至终很稳,哪怕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那破开的地面,那倒下的银树,仿佛是一场巨大天灾之后的残骸。` “你战胜不了我。” 她如此说道。, 澹台洛水眯起了眼睛。 “那么你要如何战胜我呢?”~ 面对澹台洛水的问题,对方回答的也很简单。 “累死你就好了,你没有办法还手的时候,就是你要死的时候。”" 对方如此说道。 澹台洛水看着对方,喘着粗气,接着竟然是将手中的剑抛到一边,落在了雪地之中。~ 然后看着略显错愕的对方说。 “我很累了,你来杀了我吧。” “……” 她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注视着澹台洛水似乎不确定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的。 澹台洛水看到对方没有动,反而是露出了笑容来。 “怎么?是怕了么?” “你的确是想死了。” 她的确冲了过来。 仿佛义无反顾,手握长剑要给澹台洛水致命一击,好像将澹台洛水杀死,她就真的可以取而代之。 就在她刮起风雪,转瞬即至澹台洛水面前的瞬间,澹台洛水眼眸之中精光暴涨,那原本应该躺在雪地之中的长剑瞬间朝着这女人直刺而来。 澹台洛水面前的女子顿时回过头用手中佩剑去抵挡这飞来的长剑,可是应该在原地御剑的澹台洛水却直接一步向前,势大力沉的横扫一脚。 “砰!!” 女人的身体在雪地上带出了长长的沟壑。 她足足飞出去十几米远。 澹台洛水眯着眼睛看着那从雪地之中爬起来的身影。 “一个我或许真的可以无懈可击,可是我和剑如果能成为两个目标呢?” 那长剑就在空中。 没有支点却悬浮在了那里,而澹台洛水与自己的长剑却保持了距离。 远方爬起身的女子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微微恍然的说。 “即使你会御剑,那也没用,你是你,你的剑终究为你所操控接下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么?” 澹台洛水微微点头,然后眯起眼睛,身侧长剑朝着对方疾驰而去,同时澹台洛水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地,从另外一个方向朝着对方如离弦之箭。 而这一次,女人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她直接朝着澹台洛水的方向直奔过去,长剑飞的很快,但是显然没有这个女人的脚步更快,何况她的手中还有佩剑,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澹台洛水操控长剑到达自己身后之前,先一步将澹台洛水的胸膛刺透。 那样的话就算长剑最后追上了自己,也丧失了原本的联系和力量,死的是澹台洛水,而活下来的一定是自己! 于是就这么手握长剑,鼓起了全身的气息,剑气如虹朝着澹台洛水直刺而去。 澹台洛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偏转方向,反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找死!!” 女人怒吼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剑所向披靡。 可是就在接触到的一瞬间,澹台洛水瞬间收手,直接握住了对方的剑。 女人恍惚了一下,咬牙切齿。 “以这样的方式阻止我阻止你自己?想多了!” “哗!” 长剑推进一分,澹台洛水的手掌瞬间皮开肉绽,因为疼痛,因为鲜血而松手是正常人的反应。 可是这不是澹台洛水的反应,她甚至越握越紧,任由自己的手掌鲜血淋漓。 就是不让对方推进一分,就是不让那剑尖刺穿自己的胸膛! 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将她刺透了!! 女人咬牙切齿,可是她已经感觉到,澹台洛水的那柄剑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后背,速度一样很快! 于是在这个时候,女人果断改变策略,她没有再试图将剑锋推进了,而是瞬间改变了力量的方向,直接带着澹台洛水转了个圈! 而此时长剑的目标就成为了澹台洛水的后背! 女人露出了微笑。 “自己杀死自己,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噗!” 什么东西被穿透了。 “噗!!” 可是……它没有停下。 女人的笑容在脸上停滞。 她呆滞的看着面前微微下蹲的澹台洛水。 她没有松开手,于是没有让自己有调整方向的可能,那柄剑,的确是穿透了澹台洛水,可是穿透的是澹台洛水的肩头。 而她也被长剑穿透了。 两个人被这势不可挡的一剑都穿过。 只是一个是肩头,一个却是胸膛。 肩膀被鲜血所染红,浸染的年轻女人,有些微微发白的脸上露出了终于心满意足的笑容。 看着面前面容一模一样,却表情错愕,不敢相信的女人,她微笑着说。 “你并非和我一模一样,你不如我不怕死。” 胸口是空洞的,被无数的风雪所吹拂,感觉冰凉。 女人想不明白。 “天生……欲望、贪恋……欲求不满……的人,怎么可能不怕死呢?” 澹台洛水依旧紧握着她的剑,手掌还在不断的流淌鲜血,她却仰起头看了看天际。 “你怎么明白有些时候人只能向死而生呢。” 她的确不明白,先一步松开手中长剑的人是她,仰面倒在了雪地上。 而这个时候,澹台洛水也终于松开了手,让剑落在雪地里。 她叹了口气,不看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女人,走过去拿起了属于自己的剑,上头还带着自己的鲜血。 肩头的伤势澹台洛水只是从锦绣乾坤里拿出伤药来简单的轻敷一下。 接着她走去,朝着已经出现的路途走去。 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她如此想到,继续走去。 而在这路途的尽头,却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一座木质楼阁。 澹台洛水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只是走过去,推开了门。 门里站着一个身影,如此熟悉。 缓缓转过身,微笑着的李羡鱼看着澹台洛水。 “洛水,你终于来了。” 114 都来了 澹台洛水大概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个男人。 一时之间澹台洛水有些恍惚的事情是,这个李羡鱼,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在这个地方会独特出现的幻境。 这个洞穴内的世界,的确不能用寻常的观念来看。 并不知道其中会发生什么,虚幻和真实交错。 就像是那个倒吊起来的男人,又像是仙涎果周围的那个男人,亦或者是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澹台洛水,还有现在的李羡鱼。 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澹台洛水已经不太想分清楚了,在这个时候似乎最好的方式就是全都当成真的,然后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这个男人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李羡鱼你怎么在这里?” 澹台洛水没有因为这熟悉感就草率的靠近对方,而是站在原地,没有片刻的放松,手中的长剑依旧握的很紧。 而李羡鱼似乎看出来了澹台洛水的状况。, 他微微的眯起眼睛,似乎在欣赏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动人的风情。 或许都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的眼神与气质,与往日的自己已经是大相径庭了,身上都有一股自己都不清楚的气质。. 他微笑着说,“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洛水,我是来帮你的啊。” 他如此说道。` 虽然语气好像和往日一样的诚恳,但是澹台洛水却分明感觉到一股不同的气息。 很难说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澹台洛水已经预感到,这个李羡鱼不再是自己认识的李羡鱼。, 说的不是那个好像全心全意挂在自己身上的李羡鱼,而是他的诚恳并非那么单纯了,她的确希望李羡鱼不要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并不希望李羡鱼成为现在这个模样,仿佛话里有话,蕴藏危险。 “帮我……?你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为什么要帮我?”~ 李羡鱼笑着看着澹台洛水轻声说。 “不用那么紧张……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昆仑宫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来到这里也很容易。”" 似乎十分的自信。 明明是天赋和实力都不如自己的人。~ 现在好像变得自信满满起来,而他身上的气息也告诉自己,的确,他发生了变化,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好像变了一个人,除了这模样能让人感觉熟悉之外,其他的好像完全不同。 “我并不需要谁的帮助……如果你是来阻拦我的,你现在可以出手了,如果不是,我建议你马上离开。” 澹台洛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她不是一个孤身一人就迫切的需要别人的帮助,缺乏安全感出现所谓的希望就会像是飞蛾扑火一样扑上去什么也不管的女人。 相反,人生的那些经历让她明白,关键时刻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别人的帮助带着目的性,谁都没有例外。 哪怕是他…… 蓦然的,她想起那个少年的脸庞来。 他的确也跟自己做过交易,也好像是利用过自己,但是奇怪的是,每一次澹台洛水好像都讨厌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比起帮助自己的,他要得到的东西显得微不足道……也不是微不足道,而是总是进行看起来不那么公平的交易。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压根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澹台洛水必须面对现在的现实。 听到这句话的李羡鱼脸上的笑容仿佛凝固了下来,然后如潮水一般缓缓的褪去。 他仰起头看着这座楼阁仿佛高不见顶的天花板,那仿佛是黑暗的夜空,深处却什么也没有。 他望着上方,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呢?” “……” 澹台洛水没有回答,因为这是这个男人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你总是要拒绝我呢,洛水……我那么的喜欢你,在意你,对你全心全意,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是你为什么总是不需要,总是要拒我千里之外呢?” 李羡鱼低下头来,似乎在用一种自问自答,很悲伤的眼神看着澹台洛水。 李羡鱼的外表条件是不错的,如果换作其他的女子恐怕就要可怜心疼了。 只是澹台洛水并不会如此。 她并不觉得自己要为对方的付出负什么责任,她没有接受过这个男子的好意,也没有要求他给予过什么,能拒绝的她全都拒绝,不能婉拒的就说的直接了当一些。 她明白人不能一边接受别人的好感,一边装傻,辜负他人,所以她宁愿干脆什么都不要,也不要让自己担负这样的责任和心虚。 面对李羡鱼这样的眼神,澹台洛水十分的坦然。 “我没有要求过你付出什么,我也早就告诉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并不值得,我不欠你什么的,同样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这样的话有些伤人了。 可是好像在自己的印象里,这样的话自己对这个男人说过许多次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羡鱼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气质有些疯癫起来,这是澹台洛水印象里, 他笑得越来越疯狂,身子的幅度越来越大,好像全世界都成为了可笑的笑话,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是啊……是啊……” 他终于稍微停下,断断续续的说着。 “你好像什么都不需要……你只是不需要我而已,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需要我呢?是我无法对你好,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的天赋?如果在之前我认了,但是现在你再好好看看,我配得上你么?现在的李羡鱼配得上你澹台洛水么!” 他睁大了眼睛,眼睛里头仿佛都是充血的血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熬夜了十天十夜没有合眼的人,他已经度过了极致的疲惫,剩下来的仿佛是在燃烧生命的疯狂。 澹台洛水立马警惕起来,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李羡鱼身上这危险的气息。 他的确现在显得十分强大,澹台洛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显然不是寻常修炼的结果,因为按照他的天赋,在这一年的时间不可能变得这么可怕,甚至让自己都感觉到了威胁。 那么就一定是寻常修炼之外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澹台洛水不好说,只是他现在变得不受控起来。 女人警惕的看着逐渐癫狂的李羡鱼,说。 “我说过了,我并不值得你如此,缘分这个事情就是这样。但是我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李羡鱼,在心底把我放掉,其实你会活的更加自如。” 李羡鱼却摇摇头。 “没有你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么?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啊……多久了,多久了,你知道我忍受了多少年的痛苦?我甚至一直没有勇气坦然的站在你的面前,实不相瞒……在参剑璧那些年,是我最有自信的时候,看着你的境界一点点的掉落,我甚至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掉落下去……”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这样的话,你就只会属于我,你再也无法骄傲,我也能坦然的站在你的面前,我会好好的爱你,保护你,拥有你,我就会是你的全世界……” 这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似乎这个时候,李羡鱼才坦然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最隐蔽也是最阴暗的想法。 看着澹台洛水眼中出现的嫌弃恶心,李羡鱼不再担心,反而是变得更加兴奋。 “对,就是这样的眼神,哪怕让你讨厌我,那么让你憎恶我,也比消失在我的世界,属于别人要好!可是你为什么要从参剑璧上下来,为什么你能下来,为什么你的境界突然一日千里!为什么你会越来越强大,足以让所有人都追不上,为什么!” 他往前一步。 澹台洛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楼阁阴暗的空气里,仿佛还有着其他的细微的声音,除了两人的脚步声之外,仿佛还有着什么,窃窃私语。 澹台洛水虽然后退了一步,但是其实没有那么紧张,她摇摇头。 “和别人没有关系……李羡鱼,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我说了,我的心思不在情情爱爱之上。既然你说了这样的话应该也清楚,我们之后连朋友都不是了,你要做什么就直接一点,我就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对待你。” 似乎是最后的通牒。 让对方选择,是失去这本就薄弱的友情,还是大胆一点,直接豁出去,却要冒着可能玉石俱焚的危险也要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李羡鱼似乎陷入了最后的挣扎,但是这个时候,出现了另外的声音。 “李羡鱼,还在犹豫什么呢?她说着不是因为任何人,但是……她确实是因为一个男人而离开了参剑璧,也受到了那个男人的帮助,甚至帮助那个男人偷取凤凰玉……她只不过还在骗你,难道你还要认为是你自己的错么?只是这个女人不懂珍惜,她只喜欢强者,只需要能真正帮助到她的。” “你以为你送点饭,陪她聊聊天,度过无聊时光就是付出么?那个女人不慕名利?只是这些你当初给不了而已,还在犹豫什么?你想要的就在你的面前,去得到她,不要犹豫,就是因为犹豫,你才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听到这句话。 澹台洛水抬起头看着楼阁一个方向。 她知道那是谁。 恒温。 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师叔! 115 最大的笑话 恒温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但是似乎在这样的局面下,澹台洛水已经不会感觉到多么意外了。 还有什么不会出现呢? 变得奇怪的李羡鱼,甚至是一模一样的自己都存在,那还有什么呢? 此时此刻澹台洛水并不是太紧张,她甚至觉得自己十分的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 好像是终于知道,所有的底牌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已经不会再有其他的意外了,这就是全部了。 不管自己是度过去,还是死在这里,都不会再有什么后续了,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澹台洛水微微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 她无视了就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眼眸已经发红,似乎已经找到了方向,要采取下一步措施的李羡鱼。 然后看向了那个方向的恒温。 “师叔,这是你的陷阱么?”, 这一切可能都是这个男人的安排,毕竟没有人提前会知道,试炼的真实情况是什么。 于是他就可以做出他的安排,针对自己。. 因为他来自天墟,他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都可以做到,没有什么难度,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给自己安排下天罗地网,之前自己不过是在规则之内努力的突破,所以他没有办法真的痛下杀手,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师父在某些方面钳制住了对方,让他不能那么痛快的达到目的。 现在看来,他好像终于是挣脱了一切束缚,找到了这样的最合适的时机,要对自己痛下杀手,除掉自己这个潜在的威胁,也是相当看不惯的角色。` 似乎一切都在对方的安排之中。 而被澹台洛水直接点名的恒温还在阴影之中,似乎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怎么能说是陷阱呢,我的好师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啊……想要进入天墟,哪能不遇到一点困难呢?那些对你而言都太简单了,所以你能走到这里,那么接下来你会如何处理呢?面对这个旧朋友……哈哈哈。” 他似乎十分开心的笑起来,然后想到了什么更加有趣的事情。~ “面对这个你一手造就的对手,你该怎么面对你的心虚你的愧疚呢?你会不会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呢?哈哈哈哈……” 笑声在显得空荡的楼阁里回荡,声音碰到墙壁然后会反弹回来,构建成了如同回音一样的存在。" 实在是聒噪。 澹台洛水的确这么觉得,可是听到对方的话,她并没有多余的心绪波动,她平静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李羡鱼的身上,一字一顿的说。~ “这不是我的原因,也不是我将他变成这样的。是你,或者是他原本就不坚强的内心。” 李羡鱼的脸色涨红了一分,似乎终于明白在此时澹台洛水的眼里,自己到底是多么不堪的存在。 恒温在阴影里笑了笑。 “嘴倒是很硬,这一点你的师父不如你。不过随便怎么说吧……李羡鱼,听到了没有?你说你怎么能用平常的手段来对付她呢?她现在心气可高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呢?李羡鱼啊,你该做出你最正确的选择了。” 恒温的话,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仿佛在引诱这个年轻男人不断的向下陷落。 而澹台洛水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该说的话她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如果仍然要发生什么,她也只能全力以赴。 或许有些曾经的回忆的确算的上美好,虽然不涉及任何情谊,却多多少少有些念旧的成分。 只是很可惜,她不是一个多么念旧的人,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始终很理智的保持在那里。 她确信,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自己不会留手。 而面对的李羡鱼,此时终于目光如炬的看向了澹台洛水。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仿佛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么?我不想这样,你知道的。” 其实当他说出这样的话之时,澹台洛水心底最后一丝念及故交的可能性也消失了。 她很冷静也很直接的摇摇头。 “就这样了,虽然你不想,但是你还是会做,我们都知道,那就不要遮掩下去了。” 她抬起了剑,剑尖直接指向了面前的李羡鱼。 这是宣告,也是相当于给这一切终于定性。 李羡鱼深吸一口气,然后目光终于混浊起来,他的眼神里出现了不甘,愤怒混杂的情绪,在这一刻仿佛悲喜交加。 海水和火焰混杂在了一起。 他迈开步伐来,声线都低沉下去。 “我真的不想如此的……哪怕是虚假的,安慰我,与我虚与委蛇都好,可是你连这个都不愿意么……太可笑了,那些年都太可笑了,我以为会有奇迹的,我以为人心是能被感动的,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铁石心肠,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才好呢,澹台洛水!” 最后念出女子的名字已经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成分了。 澹台洛水也看到了对方陡然狰狞的面目,他如炮弹一般陡然加速,朝着自己直冲而来。 甚至人还没有到,扑面而来的风就将自己的脸刮的生疼。 这是何等强悍的力量? 澹台洛水感受的清清楚楚,可是澹台洛水没有退后躲避的意思,她举起了剑,心中默念。 于是乎,女子的剑尖气息陡然暴涨起来。 剑气如日出一般灿烂的亮起,陡然暴涨起来的气息几乎瞬间将李羡鱼覆盖,阻止他此时冲撞过来的身形。 可是李羡鱼狰狞的面目都要被这剑气烫伤,他也没有停滞,只是稍微的减缓了速度,却仿佛顽固不化,只剩下执念的孤魂野鬼,朝着澹台洛水继续推进而来。 在灿烂交错的光芒里,他一步一个脚印。 因为太过用力脚下的石砖都破裂开来,随着女子的剑气向后纷飞,落在那些书架,那墙壁上。 而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翩翩公子形象的李羡鱼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轰!!” 积蓄的力量仿佛在这一刻爆发,他终于挣脱了澹台洛水的阻碍。 所有的剑气陡然的溃散,她的剑尖汇聚的力量飞散开来。 巨大的身形如同饿虎扑食朝着澹台洛水直扑过来。 澹台洛水身形敏捷,立马收剑侧翻过去。 身形偏转如优美的蝴蝶。 李羡鱼立马转过身来,双掌推出。 宛如龙蛇一般的气浪朝着女子直击而来,澹台洛水的反应的确很快,立马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单纯的躲避,至少这一击需要自己的防御。 撑起长剑,试图招架。 可是李羡鱼已经不是当初的实力,得到了实力提升的他,这一掌来的又快又急,横冲直撞。 当气浪来到了澹台洛水的剑身之上。 “轰!!” 爆开的气浪似乎要掀翻一切,努力抵御的澹台洛水双手扬起,要将这气息朝着天际转移。 屋顶直接被掀开,露出了那久违的天光来,风雪在上头呼啸,冷冽的空气迅速将整个楼阁灌满。 可是澹台洛水却来不及高兴自己抵挡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李羡鱼仿佛不知疲惫,甚至动作快的简直不能当成人类,就在澹台洛水还来不及收剑之时。 “砰!!” 李羡鱼横冲直撞而来,直接让来不及抵挡的澹台洛水撞飞。 鲜血在空中留下,一串串的血花并不熟天际飘荡的白雪。 她撞到了墙壁上,气海仿佛在翻腾。 肩头本就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势,此时又炸开,直接将女子的一半身子染红。 李羡鱼看着靠着墙壁的澹台洛水,她那狼狈的模样,却望着自己不肯服输的倔强表情,让李羡鱼怒火中烧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心软。 “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杀了你啊,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说……你说啊。” 澹台洛水嘴唇微动,她的眼神依旧没有变化。 “不可能……” 这三个字说完的瞬间,李羡鱼来不及暴怒。 “真是磨叽。” 突然出现的恒温的声音,让李羡鱼愣了愣,接着他看到了。 “轰隆隆!!” 燃烧的火焰,却发出了如同雷崩的声响,从高处落下,灿烂的火蛇直接将墙壁边的澹台洛水吞没。 她的身形消失在其中,仿佛瞬间就灰飞烟灭。 呆呆看着这一幕,看着烟雾缭绕的地方,李羡鱼的表情呆滞。 接着他愤怒的抬起头看着恒温的方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转而却又无助的看着烟尘四起的墙壁边缘。 如同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一样,无助的呼唤。 “洛水……洛水……老东西你为什么要违背约定!你怎么能杀了她!你把洛水还给我,还给我啊!!!” 他愤怒的朝着恒温的方向飞去,似乎已经没有了理智,此时出现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他的仇敌。 可是看着李羡鱼飞过来,站在高处的恒温只是轻飘飘的一脚。 “砰!!” 李羡鱼狼狈的倒在了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狼狈不已。 看着眼神不甘,完全没有理智的李羡鱼。 恒温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心慈手软是大忌,你果然到最后都看不清,或许是个痴情种子,也是最大的笑话。我给你力量不是这么用的……何况,你急什么,她没死,她好好的。” “你说什么……?” 李羡鱼似乎终于恢复了理智,随着恒温抬头的动作。 他的眼神上移。 于是乎,他看到了在那刺眼的破洞边缘,屋顶泄露天光之处。 一身玄服,戴着玄狐面具的男子站在那里,怀抱他梦寐以求的女子。 116 有万剑西来! 澹台洛水没有丧失意识,她只是稍微恍惚,没有立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看着下头的景象,她很快就将思绪整理好。 抬起头看着将自己抱在怀中,带着 她在这个时候似乎忘却了羞涩,安全感虽然很快包裹了自己,但是她也有些担心。 “其实我能处理……你不用来的。” 许念看了一眼澹台洛水,然后将其放在了还算平整的屋顶之上,没有完全破损的屋顶还能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就此地位仿佛处在了居高临下角度的许念平静的说。 “你搞错了事情的因果。” “什么意思?” 澹台洛水并不清楚。 奇怪的看着这个戴着面具和不戴面具,给人感觉完全不同的男人。 不戴面具的许念,存在感似乎真的很低,气质也说不上多么显眼,反而显得脾气很好,可以任人宰割。 但是戴上面具的许念就像是换了个人。, 显得神秘强大,身上的那股气息,是让强者感觉到,都要显得警惕三分的存在。 “很简单,他要是想真的杀了你,那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给你提前预设这么多的陷阱,不过我确实很欣慰你能自己走到这个时候。”. 听到许念明摆着是夸奖自己的话……虽然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成分,但是澹台洛水还是忍不住开心。 被这个男人肯定的感觉,好像和其他人的赞美完全不同。` 只是在这样的赞美之外,澹台洛水仿佛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是为了我,那么……”, 她低头看着下方。 已经是快要失去理智,空有力量的李羡鱼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作为棋子存在的,只是她不愿意太圣母心泛滥的想对方沦落至此都是因为自己。~ 人可以有很多的选择,她从来很坦诚,只是李羡鱼似乎总是想不清楚,这并不能全怪自己。 目光应该来到那个在墙壁一侧突出的高台上,穿着一身灰袍的男人。" 恒温。 这个总是想致自己于死地的师叔,此时正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和许念。~ 他终于开口了。 “玄狐,你明知道这是为了你而设下的局面,你还敢来?” 没错了……是为了这个男人。 澹台洛水有些心虚也有些惭愧,自己尽力的遮掩,却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和这个男人的联系已经被这些人联想到。 不过想想也是,在昆仑宫里,究竟有多少事情能瞒过他们的视线?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为什么他明知道如此,还要来呢……还一直关注自己的进程。 还是自己太蠢了,如果早些发现,如果……早些放弃这样的试炼,说不定…… 面对生死危难的局面都没有想过放弃的年轻女子,却罕见的在这种时候萌生悔意。 有些心绪的复杂,她发现的总是太过迟钝。 许念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此时此刻也不会去关心这些,他只是低头看了看恒温。 “嗯,我现在不是来了么?” 似乎在回答一个傻子的问题,恒温皱了皱眉头。 “昆仑宫不比别的地方,我们都知道你在人宗做的事情……但是又如何。绝顶峰那些人可能留你不下,他们的准备还是太过幼稚,但是天墟未必就是如此了。” 恒温似乎颇有自信的看着许念,好像已经是胸有成竹。 这样的情况,许念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所以他其实懒得多说什么,他只是平静的看向了澹台洛水。 “如果我要你陪我下去,你会怕么?” 好像这个男人要主动的进入陷阱之中。 澹台洛水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好像是生怕对方反悔将自己留下。 “不会。” “好,走吧。” 看着没有回答自己,就直接拉着澹台洛水在那破洞处,朝着下方一跃而下的作态,恒温怒火中烧,他当然感觉到了对方这就是明显的对于自己的蔑视,对于昆仑宫对于天墟的蔑视! 他的脸庞都冷冽下来。 在两人还没有落地之际,他的手指在袖子之中,掐了个字决,嘴里轻轻念叨了什么。 而就在这一瞬间,本来目光呆滞,心绪复杂的李羡鱼,浑身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直接朝着降落下来的两人直冲而去。 不仅仅是肉身的冲击,他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包裹着他,强悍的力量仿佛让空气都燃烧起来,周围迅速的升温,天际的大雪一接触都迅速的消融。 许念当然看到了对方如同发疯一样冲过来的画面。 他只是轻松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来,便轻而易举的将李羡鱼硕大的拳头握在了手中。 李羡鱼的身子停滞,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许念。 可能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也可能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的阻止现在的自己。 直到落地,澹台洛水没有说一句话。 许念伸出脚来。 “砰。” 明明显得很轻的声音,但是下一刻,李羡鱼就像是坠落的流星,以几乎看不清楚的速度飞出了楼阁之中。 他在远方,什么下场,澹台洛水并不知道,她没有到漠不关心的地步,只是一开始就想好了,李羡鱼是什么结局下场,只能说都是他的命。 人不应该为其他人作死的行为而买单,哪怕看起来他是被控制的,但是……一定有所因果,不要搞错了应该记恨的对象。 澹台洛水把目光转移到了恒温的身上。 因为这个男人才是始作俑者,是他制造了这一切,如果没有他的私心,没有他苦心孤诣的对付自己,甚至想要对付许念的话,这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 注意到了澹台洛水的眼神,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恒温却露出了笑容,一点紧张都没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呢?他只是喜欢你,心甘情愿到了这个地步,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应该反省的人是你自己啊……看着这么一个陪伴你最久时间的男人,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就这么被你的新欢一脚踹出门外,生死未卜,你却一句话都不说……女人,大概都这样吧。” 他这么说着表情却变得阴狠起来,下面的话,一字一句仿佛要钻进澹台洛水的心里。 “嫌贫爱富,更没有所谓的良心,在落魄的时候不拒绝他人的帮助,等到遇到了更好的就能将陪伴长久的人一脚踢开……一文不值,恶臭肮脏,简直看到就要脏了我的眼睛,你和你师父一样可恶。” 这样的话语,和这样的表情,或许的确存在不小的杀伤力。 可是澹台洛水并没有一味的怀疑自己,也没有躲在许念的身后逃避对方的话语。 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恒温。 “有些事情我无需向你解释,但是师叔,明明是自己搞出了这一切,却将所有的责任都要推卸给他人的人,才是真的恶心,也是真的懦夫。” “黄毛丫头此地轮得到你教训我?!” 恒温愤怒扬起手臂,手指之间夹着一枚黄色的符箓直接放在了嘴唇前,他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 “呼!!” 陡然,仿佛滔天的热焰从他的嘴里喷涂而出,简直就像是岩浆一样的炽热,所经过的地方,响起的不是噼里啪啦的烧焦声,而是那种仿佛能将一切都融化的可怖声响。 地面瞬间被覆盖,当然,面前的两人都好像要被这陡然炽热的火焰燃烧殆尽。 澹台洛水没有闭上眼,因为她此时下来了,就充分的信任身旁的少年,已经是相当于将性命交给了对方,她知道这样可能有些丢人,有些软弱,但是她也很清楚,现在有些事情就是自己处理不了的。 她能做的很简单,不给这个少年添更多的麻烦,也就是不乱跑,不离开他的控制范围。 于是乎她看到了,这个少年轻松的抬起手臂,只是用手掌,就阻挡了那如同岩浆一样的烈焰。 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手掌之中仿佛有着什么清凉的,色泽如美玉的气息在不断的流淌。 将这些火焰全都阻隔,不仅如此,还让对方的气焰不断的衰弱下去,仿佛是在灭火一般。 速度极快,很快,两人的身形都能完全的显露出来,周围的一片都烧的焦黑,一些器具甚至都融化,两人却毫发无伤。 只是这火焰很快消失被许念用玉气轻松扑灭之后,那个方向的恒温却消失了身形。 不用多久,这个男人的声音就从两人的上方传来。 他的灰袍在空中飞舞,看上去似乎还有几分仙风道骨。 表情微笑的恒温看着下方,他声线无比的爽朗,仿佛代表此时此刻他的心情。 “玄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你这种自恃力量就傲慢之人,我们已经完全摸清楚你的来历,天墟,就是埋葬你这种人的地方!罚罪!冰河入梦来!” 他仰起头,呐喊着,呼唤着。 澹台洛水清楚的听到了,周围风雪陡然剧烈呼啸的声音,上头不断的风雪漫过。 恒温的身影看不清了,而她也逐渐的看清楚,似乎有什么将周围都给密封起来了,感受着突然寒冷刺骨的气温。 她很快想到。 是冰雪……所有的破洞处,出现了厚厚的,并非透明的冰雪。 此时此刻就像是牢笼,就像是万年冰川那样,将他们牢牢的封锁在了这破败的楼阁之中。 而此时此刻,就在最上空。 浸淫了无数的功法,从道门到人宗甚至到魔域,可以说海纳百川的恒温将双手举过头顶。 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这一招乃天人馈赠,玄狐,老夫今日就送与你不用谢。仙人游百川,有万剑西来!” 他的袖子里,突然如喷射一般,飞出无数柄剑,浩浩荡荡,密密麻麻仿佛要将天空铺满,好像真的有一万柄剑一般,在短暂的停滞之后,朝着下方那冰川直刺而去,如瓢泼大雨一般,轰然而下! 117 呼风唤雨 仿佛是一万柄剑,从天际落下。 这些剑,如密集的瓢泼大雨,纷纷扬扬的落下。 它们飞速的穿过下头那仿佛冰封的冰川,飞雪在四处飞溅,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擦过雪花留下的痕迹,还是它们一点点刺穿冰川留下来的碎屑。 总而言之,千军万马穿过,不停歇,也势不可挡,这样的阵势,仿佛神鬼难救。 冰川不断的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宛如大厦将倾前的摇摇欲坠。 恒温微微喘着粗气,说实话,自从来到天墟之后,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 一般来说,根本没有几个人值得他这么做。 而这一次,他只会担心或许这样也不够,真的不够么? 他低头看下去。 “轰隆隆——!” 震荡声一片,宛如巨大的雪原上迎来了如同末日一般的雪崩。, 在瓦解,在崩坏,在纷飞着,眼花缭乱的画面,不知道是剑光还是雪花的光芒,几乎要让人的眼睛都致盲。 那些长剑如同长河瀑布一样的宣泄,前赴后继,绵延不绝,要将整个冰川都变成巨大的剑冢。. 世间又有什么剑冢能埋葬万剑呢,但这次,一定是属于他的坟地。 轰轰烈烈的剑,宛如在爆炸的冰川之下。` 又会是什么场景。 澹台洛水一动不动,静静的抬头看着,她甚至不敢说一句话来打扰此时这个少年应该做出的决定。, 明明那些剑已经冲着他的面门而来了。 可是他却有条不紊,等待着它们的层层推进,来到他的眼前,靠近他的面门。~ 到了不能再前的地步,他才伸出手来,手指轻轻点在了最前方的一柄剑之上。 于是所有的剑仿佛都停滞了下来,冰川的碎屑还在不断的在他们身边坠落,可是相比之下,就显得一点杀伤力就没有了。" 在这个时候,许念转过头阿里,看着身边的年轻女子。 “把耳朵捂上,可以把眼睛睁大点。”~ “啊?” 澹台洛水不明所以,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下意识的听从这个少年仿佛是种在骨子里的本能。 于是她捂住了耳朵,瞪大了眼睛,就看着面前的少年,手指轻轻一点,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 接着画面仿佛停滞了瞬间。 然后是。 “轰!!” 铁屑在飞舞,伴随冰川的碎屑,然后是后头的一柄柄看似尖锐,看似锋芒毕露的长剑一点点的变成粉末。 如同岁月在自己的眼前突然经过,疯狂的流逝,所有的颜色迅速的褪色。 而这些剑正在一把把的消失! 一把把在许念所指的方向褪去,化为空中的尘埃。 随着剑消失的越来越多,它们无法退却一分。 迅速的暴露出来了冰川的缺口,不知道是因为力量的震撼,还是因为缺少了这些剑的支撑,冰川摇摇欲坠。 许念就站在其中。 “轰隆隆!!” 漫天的风雪再一次降临,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将他们冰封,楼阁在坍塌,冰川在碎裂。 仿佛整个世界都要陡然的改天换地。 不断的凋零不断的坠落,天地再次呈现出一片白茫茫的色彩。 但是偏偏在空中,那些剑身的碎屑,那些灰色的灰尘还在不断的掉落,好像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结界里,正在被污染着。 澹台洛水看着不是很舒服,但是耳边的躁动已经停下来了,她也终于放下了了手掌。 而此时此刻,恒温就在半空之中漂浮,随意的摘来一朵云彩,坐在了上头,仿佛是在九天之上垂钓的仙人一般,悠闲散漫。 他似乎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急切,看着毫发无损的两人,他似乎只是略显可惜。 “果然,这种程度的还是没有办法拿下你。” “还有什么后手?” 许念直接了当的问。 恒温却是摇摇头。 “很多事情这么直接问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就像是当初,我取走韩雪衣剑灵之前,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对不对?” “你……” 澹台洛水握紧了拳头,她清晰的看到了在恒温的身边,明显的出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柄漂浮的剑,就在他的身边,很显然……这就是剑灵了。 本该属于自己师父,却被夺走的本命剑灵! 恒温看到了澹台洛水的眼神,笑得更加开心了。 “你看,人对于好的东西的觊觎是在所难免的,谁都不能例外,所以你师叔当时的心思你应该也能理解,不能全部怪师叔啊,师叔也是人是不是?” 澹台洛水这次再也不想对这个男人忍气吞声了。 “你这狗东西!奸邪狡诈,背信弃义,师父和你师出同门你都忍心下手,将师父应该得到的一切取而代之,现在你还敢说这些东西!” 恒温笑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 “你看啊,有男人在旁边说话都硬气了,换在平时,你哪里敢这么跟我说话呢?平时那个唯唯诺诺,礼貌有加的澹台洛水呢?来了个男人就显得好像天下无敌了似的,要不要师叔给你个机会亲手报仇?” 这是明摆着的挑衅,这个男人似乎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放弃折磨这个年轻女子心智的想法。 “恒温!!” 澹台洛水气的握着剑就要冲上去了,但是在这个时候,许念伸出手来握住了女子的手掌。 澹台洛水还没有立马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响声。 “砰!!” 一块硕大的石头,不知道从哪儿出现,就轰然的坠落在了两个人面前,澹台洛水愣了愣,内心更是愤怒至极。 自己这个师叔是真的要将狡猾奸诈发挥到极致,对付自己都要用这样的卑劣手段! 可是这的确还只是一个开始。 “轰隆隆!!” 天际开始不断的出现巨大的石块,它们带着火焰朝着地上的两人不断的俯冲而来,仿佛是陨石在轰然坠地,是一片灿烂的流星雨,可是这不是什么美景,只是此时此刻的杀人手段。 此时站在云端的恒温欣赏着下方两人开始躲避的画面。 他仿佛呼风唤雨,仰起头来,深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呵出一口浊气来。 这浊气飘飘荡荡来到天空,却变成了一条形态模糊,仿佛在云海里遨游的白龙! 118 你舍得哪一个呢? 体态巨大的游龙盘旋在高空。 每一口呼吸,都是天际的云雾。 它轻松的,高傲的俯瞰人间,俯瞰下头在躲闪着陨石一般落石的男女,似乎饶有兴趣。 于是它张开了那如鳄鱼一般的巨口。 “吼!!” 热浪的火焰就这么喷吐下来,直接席卷大地,那仿佛万年的冰雪都瞬间融化开来,变成了滋滋冒着热气,滚烫的开水。 下一秒仿佛随时会要蒸发。 同时在云端的恒温微笑着看着这一幕,朗朗有声。 “玄狐,在这个世界里,我能随心所欲创造出任何我希望出现的东西。但是你们就不同了,生命只有一次,在这里死去,你们还是会真的死去,要小心咯。” 他呵呵的笑起来。 看着那天际的白龙喷涂火焰追逐地上的男女似乎觉得还不够,于是乎,他手掌一托。, 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泥偶,像是一只猫。 当他把这泥偶朝下抛去——. “吼!!” 却有虎啸震慑山林,赫然是一只体态黝黑,却獠牙巨大尖锐的黑色老虎。` 体型庞大如同山峦一般的可怖,它虎啸的气息将周围的树木全都吹翻,甚至好像能让正在奔袭的许念和澹台洛水瞬间受阻,滞缓步伐。 它咆哮着,然后如同一个四肢着地的巨人,却有着极快的,难以想象的速度,正面朝着许念与澹台洛水直奔而来。, 似乎要和那天际的白龙形成围追堵截的架势。 跟在许念身后的澹台洛水当然看到了这一幕,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血雨腥风已经是扑面而来。~ 可是身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头顶还不断有着带着灼灼火焰的陨石坠落,整个世界仿佛都处在了最动荡不安的时候。 澹台洛水却没有出言提醒这个男人,她相信自己注意到的事情对方不会没有注意到。" 然后她就看到了,身前的男人陡然加快了速度,几步直接和这下山的黑虎撞了个面对面。 而这个男人的手中没有武器,他此时此刻的行动显得最是朴实无华,因为他抬起了手臂,握紧了拳头,朝着这黑虎的脑袋——~ “轰!!”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黑虎的脑袋之上。 而这黑虎没有死亡,没有吐血。 出现的画面却是从头顶到尾巴,开始寸寸碎裂,如同破碎的瓷器一样的画面,当它巨大的身形在两人面前支离破碎,许念一脚踩在了飞起的一块泥土之上,身形一跃而起。 如东升的日出,朝着天际直飞而去。 澹台洛水这次没有跟上,她停在原地,抬头看着这个年轻男子夸张的动作,已经不再白茫茫的天际之下,穿着一身玄服的年轻男子体态舒展有种平和的魅力。 并不像是许多的高手那样,追求所谓的帅气和夸张的姿态,使得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要骇人至极,仿佛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他们都做不到,只有自己能做到才好。 但是他的自如好像是如此的轻易,就像是个十分轻松的动作,有手就行。 可是真的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程度呢? 她不知道,却十分确信寥寥无几,而许念已经踏着天际的一块块坠落下来的,带着火焰的陨石步步登天。 这火焰无法焚烧这个男人,甚至连他显得如此普通的衣袍都无法烧毁。 他快到云层之中,快看不见了。 “吼——!” 可是那云游天际的白龙却清晰的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朝着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发出了怒吼,张开了巨口仿佛要将对方一口吞下。 强烈的吸力直接将许念的身子吸了过去,许念似乎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就任由自己的身体朝着这条白龙飞去。 只要被一口吞下…… 于是许念真的就这么被这白龙一口吞下,进入了对方的嘴里。 只是这白龙来不及高兴太久。 下一刻,在天际风云变幻,它的身躯开始剧烈的扭曲起来,白龙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恒温的表情也沉默下来,却是什么也没有做,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只看到在白龙的中心处,出现了清晰的裂缝,接着…… “哗!” 从中间为中心,朝着首尾两端。 裂缝迅速的蔓延裂开。 当毫发无损的男子重新出现在澹台洛水和恒温的眼里,而那条白龙却如同撕开的云雾一样,在云端飘落。 如失去了根本的羽毛,只剩下了飘零。 而此时此刻,就站在云端的许念,平静的坐了下来。 因为在他的身边就是恒温的身影。 他看着远方,目光不在恒温的身上,但是身边的恒温已经是笑不出来了。 许念声线平静的说。 “并非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就是无所不能的。” 似乎在告诉恒温什么道理。 恒温豁然起身,袖子里出现了一柄长剑,朝着许念的脑袋直刺下去! 明明上一秒坐在这里的少年,身形却突然变换了姿势,他微微蹲着,然后手掌迅速上移,一只手推在了恒温的手腕上,他的剑无法再向下刺去,同时,许念的另外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恒温的下巴轰去。 “砰!” 清晰的,却沉闷的声响。 恒温的脑袋在天际旋转,翻滚,就像是山坡上滚落的石子,只是这枚石子的规模大了一些而已。 但是下一刻,恒温的脑袋在半空之中绽放,变成一朵凋零的花。 而他在许念面前的躯体就变成了一棵干枯的树。 许念并不惊讶,站起身来,却一跃而下,迅速的朝着澹台洛水飞去。 就在澹台洛水有些意外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身后危险起来的气息,她仓促的回头,就看到了应该尸首分离的恒温却握着剑,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剑身带着的光芒,仿佛是刺骨的寒芒要直接刺进自己的胸膛。 肩头的伤口尚且才刚刚愈合,已经在之前几乎花光力气的年轻女子来不及发出惊呼。 可是也不用她发出惊呼了。 另外一道狂风从她的身后席卷而来,擦过了她的身边。 而面前的剑却没有刺进自己的胸口。 强横的力道,许念一拳砸在了突然出现的恒温的剑尖之上,而这力道不是让这剑瞬间损毁。 竟然是直接让这剑柄反向穿透了恒温自己的手掌!然后穿过了恒温自己的肩头! 恒温的身子在原地凝固,却在短瞬之间,成为了另外一棵树。 这画面显得古怪离奇,许念就站在了澹台洛水的身边,静静的等待什么。 周围一片寂静,好像应该热闹无比的世界,突然空洞了起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 澹台洛水凝望着静悄悄的周围,忍不住轻声问。 “现在……是什么情况?” 许念站在原地,没有如澹台洛水一样的四处环顾,而是显得语气轻松的说。 “你师叔现在黔驴技穷了,给他一点时间认清楚现实。” 就在许念的话音落下的瞬间。 “蹭!” “蹭!” “蹭!” 清晰的声音和气息出现在了他们的周围。 赫然是一个个的恒温,一眼看去直接出现了十多个,出现在各种地方。 可能是山头,可能是云端,可能是破碎的冰面上,也可以是弯腰的大树枝头,并且数量还在随着他们的注意力,不断的增多,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恒温。 他们的外貌完全的一致,甚至连身上的气息都完全的一致。 而当这些恒温开口的时候,他们的声调,声线,语速,语气竟然都完全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一个恒温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同时能够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 他们齐声的说道。 “玄狐,就算是把你拖在这里,你也会被我耗尽,这个世界没有时限,但是人的衰老死亡在这里通通有效,我在这里,无穷无尽,如果不能杀了你,我何尝不能耗尽你?” 澹台洛水看到这么多的恒温都有些懵逼的站在原地。 但是身旁的男子却十分平静的说。 “你不用高兴的太早,就算有再多个你,我也能准确的找到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恒温根本不相信的话才说完,许念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这个男人出现的方向赫然是一个隐蔽的山头,在那里许念直接伸出手来,冲着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个恒温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恒温的身子倒飞出去,在空中甚至还旋转了许多圈。 然后踉跄落地。 在地上的恒温捂着红肿的脸惊愕的看着没有下死手的少年。 “你怎么……这不可能!!” 一定是运气好!运气好而已! 恒温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而这一次不等恒温说话。 许念的身形也消失了,直接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恒温人群之中,他手起手落。 “啪!!” 另一侧脸颊也高高肿起的恒温再次飞出了人群之中。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恒温宛如疯了一样,疯狂的变换位置。 可是…… “啪!” “啪!” “啪!” 就像是噩梦不断的重复,恒温一次一次的都被许念准确的从人群之中寻找出来,没有丝毫的意外。 “怎么会,怎么会……” 目光有些呆滞仿佛所有自信都瞬间崩塌的恒温不敢置信的看着在他面前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许念却摇摇头。 “都说了,这种东西没用。” “你怎么可能做到!!” 恒温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许念想了想说。 “你还没有察觉出来,有些什么东西是你无法复刻的么?” “不可能!!我的分身完美无瑕,绝对不存在……” “你真的确定么?比如……本来不属于你的。” 许念冷淡的声音却突然提醒了恒温什么。 他终于明白,那东西,让对方察觉不同存在的东西……是原本不属于自己,而属于韩雪衣的本命剑灵!! 许念看着仿佛恍然大悟的男人,用有些戏谑的语气说。 “明白了?那么你要怎么办呢?将剑灵剥离……还是被我杀掉呢?你舍得哪一个?” 119 老子,冲烂! 好像现在选择题出现在了恒温的面前。 这是恒温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这个男人的实力强横或许早有所预料,但是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让人咋舌。 这个被称为玄狐的男子能躲过自己之前所有的设计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最信赖的,在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出错,更不会有任何破绽的保命方式,都能一眼看穿。 这怎么可能!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身上剑灵的气息的? 等等……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剑灵出现在他面前只有一次,那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也是自己试图激怒澹台洛水,让其做出最冲动决定的时候。 却没有想到,就是那个时候,让这个男人清楚的记得了剑灵存在的气息是什么样子的。 此时此刻恒温有些懊悔,棋差一招,便是满盘皆输。 自己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看着咬牙切齿的恒温,许念伸手轻松的将这个男人揪了起来。 许念平静的看着恒温。, “我知道,在你所谓的这个世界或许要杀了你很困难,你总有办法活下来。但是没有关系,如你所言,我有很多时间陪你耗,你不可能创造这样的结界,置身其中什么代价也不用偿还。你无法解决我,不如就简单点?” 恒温很不甘心,但是这个时候,自己的选择权似乎不多。. 如对方所言,自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到现在为止,他毫发无损,但是外头的自己消耗多少,已经是显而易见。 终究是说了大话,自己……果然无法解决这个天墟都留不住的男人。` “你想如何?” 而许念没有立即回答恒温。, 恒温都没有立即反应过来许念就已经松手了,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屁股狠狠地中了一脚。 许念竟然将他狼狈的一脚踹向半空。~ 来不及屈辱,朝着半空飞去的恒温就听到下头许念说的话。 “开门见山。”" 恒温很清楚的知道许念这句开门见山是什么意思,他或许还想为了自己的自尊坚持一下,可是他还是预算到了这样消耗下去的结果,他一个人无法解决这个男人,所以……一切似乎都十分明显了。 他不敢耽误大事,更不敢浪费那些‘大人’的时间。~ 于是他咬牙切齿的微微闭上眼睛,嘴里默念什么。 “轰隆隆!” 澹台洛水突然就感觉自己似乎无法站稳了。 这个世界仿佛在失重,什么东西正在迅速的消失,周围的一切景色仿佛在迅速的凋谢。 那些树木,那些高大的山峦,那些流淌的河流,就像是一幅画,迅速的随着时间的蔓延而褪色一般,天地不断的摇晃,而那些正在迅速的崩塌。 要世界毁灭了么? 澹台洛水产生了这样显得可怖的想法。 但是在这个时候,在天地都在极致动摇的时候,许念握住了她的手。 澹台洛水回过头,面颊红润的看着少年。 许念很坦然,似乎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平静的说。 “稍等一下。” 其实澹台洛水完全不知道要等待什么,只是这个男人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似乎可以安心的等待下去,等待什么都可以,都无所谓,也都有所谓。 在许念的紧握之下,澹台洛水感觉到了平静,在自己的身体里由内而外的散发,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正在慢慢的趋近平静。 接着澹台洛水看到了眼前的一切,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一次都没有来过,脚下是遍布纹路的地板,看起来仿佛是一个整体,而在周围,则是白茫茫的云雾,看起来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仙境。 而周围的灵气似乎也是格外的充沛,她不敢到处乱走,凭借着对周围的大概感知,和自己的直觉,澹台洛水觉得两人出现在了一个平台之上。 这样的平台大概是一个圆形,只是很庞大,周围似乎还有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因为她清楚的听到了呼啸的风声,那是风经过深深的峡谷之后才会听到的声响。 “这是什么地方……” 澹台洛水有些不安的情绪,她其实尽量克制了,只是虽然周围一片祥和的气息,但是她仍然感觉这个地方是如此的危险,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但是一定是超过之前以往任何时候的强大。 强大的可怕的存在。 旁边的少年还握着她的手,这似乎是这个时候澹台洛水唯一的力量来源,他平静的说。 “这里应该是天墟了。” “天墟么……我们从那里到了天墟?” 穿过了山洞却进入了自己师叔制造的幻境,然后就出现在了天墟? 这样的转换澹台洛水的确没有想到,同时也不知道,昆仑宫到底为了这个男人准备了怎样的待遇。 而就在澹台洛水还不明所以的时候。 她感觉到了天际似乎有光亮的出现,那是周围的云雾仿佛在渐渐的退散。 她抬起头去看。 就看到了自己一生都将会记忆深刻的一幕,云雾退散之后,立马出现的不是什么周围的景物,不是应该出现的什么山峦什么仙鹤。 而是一张动态的,仿佛水纹在波动的巨大的脸庞,他似乎有些模糊。 却依稀能看清楚,是一张老人的脸,有着浓密的白色胡须,还有着些许的皱纹。 但是他的眼神却让人有些不适。 明明看面相应该是慈眉善目的,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澹台洛水感觉到对方仿佛能看穿自己,他就漂浮在半空之中,没有身体,只有脸庞,甚至连脖子都没有。 就这么注视着审视着自己,这样不安的感觉让澹台洛水后背发凉。 直到许念开口说话,才打破了这一切,似乎对这画面习以为常的少年平静的说。 “老头,就你一个?” 你还嫌不够? 等等……还有其他的?! 澹台洛水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感觉到了后怕,一想到这样的地方周围再多出现几张脸,那压力…… 而在这个时候,那张脸说话了。 “呵呵,玄狐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凤凰台吧,没有想到,已经过这么久了。” 许念看着这个看似和蔼可亲好说话的老人,听着他的话,他没有立马回答。 澹台洛水都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就在这个时候,看到少年突然抬起头。 伸出手来。 就有磅礴的气息不打招呼直接朝着那张脸直冲而去! “轰!!!” 灿烂的光芒,在他的手里宛如粗大的白玉柱子,竟然直接将那张老人的脸给冲烂! 120 坏了,我成恶人了 呼—— 风吹过,云雾在飘散。 在空气中的,却是零零散散的五官。 没错,眼睛,鼻子,嘴唇,还有胡须,好像都成为了一片片的碎云,在那边的天际分散,完全组合不到一起。 澹台洛水大概能预料到这个老人的身份特殊,绝对在天墟里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但是为什么身旁这个男人对待他的态度……显得这么激烈? 一言不发,就直接让对方支离破碎。 难道不用担心后果么? 虽然充分相信许念的能力,但是也不免为这个男人担心,四处树敌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人有个共同的概念,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样草率行事,说不定迟早会被针对。 只是他已经被针对很久就是了。 “这……” 澹台洛水看着许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到这个时候,许念才开口说道。 “我真的挺讨厌装神弄鬼的人,故弄玄虚,没有意义的客套,什么时候人与人之间才能真诚一点呢?”. 在空中飘散的脸庞,漂浮了片刻,很快重合在一起。 而此时此刻,这个老人的面庞就可见的显得愤怒许多了。` “玄狐!吾乃天墟四镇守之一,你竟敢这么对吾?!” 然后。, “轰!!” 许念就当着他的面,当着他的质问,再来一次。~ 当光芒再一次将这个老人的脸庞冲散,对方似乎终于愤怒起来,扭曲的脸这脸庞都没有重合。 “玄狐,不要给脸不要脸,真当我们天墟奈何你不得?!”" 许念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语,而是平静的迈开脚步,朝着那天际走去。 澹台洛水没有跟上去,而是乖巧的在原地停留等待,只看到了他一脚踏出去,然后向着周围那深渊一跃而起,还没有等到澹台洛水去琢磨这个少年的行为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轰隆隆!!” 那深渊之下,无数的石柱陡然冲天,仿佛变成了一片石林,那些石柱冲天而起,许念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其中,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被淹没在了里头。 而后里头不断的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周围一片惊天动地,仿佛天地都要变换,不知道的还以为出现了什么世界末日的景象。 天地不断的变幻颜色,出现了电闪雷鸣甚至风雨雷电。 澹台洛水甚至听到了各种奇怪的呐喊声。 “玄狐!你真当我们天墟镇守是好惹的?!啊……!” “有话好好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多个朋友多条……啊!!” “是你比我的!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不成?!都出来!杀了他!!” “别!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我们天墟愿意和你当朋友,有求必应,别冲动,你终究是一个人,终究有精力竭尽之时,但是和我们天墟做朋友的话……啊!!” “老子一把年纪了,你这个毛头小子欺负我老弱无力不成?!别打脸!!” “……” 澹台洛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这天墟也不是特别的向往了。 许念早就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会面对什么情况,无非就是当初在凤凰台的时候,遇到的那些只会装神弄鬼,虚张声势的几张脸。 没有意外,号称天墟四大镇守的强者,在许念不想多废话,也没有多少玩耍心思的情况下节节败退。 他们可以有层出不穷的招式,但是许念只要凭借着体内源源不断的玉气就能达到一力降十会的效果。 推进,不断的推进,让他们的招数不断的失效。 也让那些脸庞不断消散,破碎,沉默着的,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简直就是不会说话的死神。 他穿过了深渊,那些云雾缭绕之处,看到了宛如宫殿的大门,上头清晰的牌匾写着两个大字。 【天门】。 于是许念一脚就踹开了天门,没有任何的尊重。 他不相信所谓的命运,所谓的老天爷也压根不存在,所以为什么要尊重这些不存在的东西。 人真正应该敬畏的,是那些人与人之间的规则,是自己的内心,是真实的自己,而不是寄托了希望的那些本来虚无的存在。 就算是再磅礴的信仰也无法让那些东西真的存在。 许念很清楚,所以没有任何的留情。 他走入天门之中,看到了里头坐在椅子上,形态狼狈的四个男人。 毫无疑问,这就是天墟的四个掌管者,而在他们面对的方向,是一块矗立的石碑上头雕刻着许多的文字,但是 他直接绕过石碑,来到了四个人的面前。 只是他不是被审判的犯人,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是真正的强者,是他们根本无法制裁的存在。 哪怕了解再多他的信息,也无法预料他究竟能强到什么程度。 看起来在人宗他发挥的实力根本不足够击败他们四个人,但是真正当他不想玩闹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是能直接的碾压。 此时他们看着这个男人靠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念的脚步声仿佛就是催命的钟声,他什么武器也没有,也没有法宝傍身,只有他自己,而最强悍的武器也就是他自己。 站在他们面前的许念看了看这几个面容不一的男子,顿了顿说出来的 “交出来吧。” “啊……?” 显然有人不明白许念怎么会说出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话。 许念看着他们说。 “你们设下这个陷阱,默许恒温的行为甚至帮忙的理由很简单不是么?现在这么错愕只不过是因为这是你们原本想对我说的话,是吧?” 许念这么说着,然后从锦绣乾坤里拿出来了什么东西,散发淡淡的光泽。 是两枚像是玉佩,却又不那么像是玉佩的东西。 看到这两个东西,四个人的眼睛都放出光芒来,甚至差点忘记了现在自己的处境,就差点离开了椅子。 他们吞了吞喉咙。 “果然……在你身上。” 许念微微一笑,手里把玩这两枚玉佩,就像是玩具一样,而其他的四个人看到许念的动作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这玉佩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这不是你们早就知道的事情么?我现在懒得跟你们玩这样的游戏了,或许生活的确是无趣的,但是一直那么多意外也挺让人烦恼的。所以不如简单一点吧。” “你……想做什么?凡事可以商量……” 为首的那位老人颤抖着开口问道。 他在普通修仙者,甚至是踏虚境强者的眼里都是虚无缥缈不可高攀的存在,但是在这个少年面前,似乎只剩下了唯唯诺诺的份。 许念直接开口,“如果没有猜错,还有一枚玉佩在你们这里吧。” 对方愣了愣,立马矢口否认。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知道玉佩的存在……因为这极有可能和真正的天门有关,所以才在寻找……” 许念却摇摇头。 “自诩昆仑宫这么强大的存在,却连一枚玉佩都没有,说出去没有人相信吧?这个份上还在欺骗我,你们知道可能的后果是什么吗?” 四个人保持沉默。 许念不介意讲的更明白一点,他首先是走到了一边,随便的拿起了放在墙边的一柄剑,然后说。 “太多人跟我讲过取舍了,什么大局为重,什么威逼利诱,这些话术我也学会了……那么就跟你们好好说说,我现在觉得烦了,想要解决这些麻烦,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们又办不到,还喜欢威胁我。不如这样吧,要么把玉佩交出来,我让你们看看究竟什么是大门,要么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昆仑宫。” 许念的话很平静他的表情甚至是玩世不恭,让人看了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但是此时此刻的四个人根本无法说出你这是在开玩笑这样的话。 对方扛着剑的动作很好笑,但是砍下来的话,他们四个人也会变得很好笑。 这是他们现在认清楚的现实。 于是四个人对视一眼,嘴唇在微动,但是声音没有发出来。 许念清楚,他们在传音之类的行为,不过没有阻止,他静静的等待,直到那位老人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许念,沉声道。 “如果把玉佩给你……我们能得到什么?” 许念平静的说。 “安全。至少你们昆仑宫还存在,你们还能当高高在上的镇守。你们要清楚这是我最大的仁慈,你们对我做的事情,杀了你们都不过分,别跟我讲道理,你们明白什么才是道理。” 拳头,实力才是道理。 老人咬了咬牙说。 “不……如果你打开大门的话,我们四个想要进去看看!” 许念没有回答,他握住剑,缓缓离开肩头。 然后…… “轰!” 剑尖直接插入地面,但是四个人分明感觉到整个天墟在下沉! 老人慌了。 “等等!!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许念的脸色冷漠。 “你再给我讲一个条件试试看?” “我……” 老人说不出话。 许念却好像更能得寸进尺。 “你看,你们当恶人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感觉,我成了恶人你们就觉得委屈了。我告诉你们,玉佩交出来只是最起码的,我还要你们把恒温交出来,同时照顾好澹台洛水和韩雪衣,如果她们愿意留在天墟的话。你最好快点,因为我不知道待会儿我还会想到什么条件。” “……” 121 残局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改变自己的观念。 许念知道,这相当的困难,因为身居高位的人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你让他们变得摇尾乞怜,何其困难。 只是那也算是什么骨气,只是最后的侥幸带来的不甘心,只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挂在天上的脑袋也得低下头来。 因为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剑,现在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这些人也很快明白了这个事实。 在长久的,近乎死亡的寂静沉默后。 为首的老人终于伸出手来,发光的玉石飞到了许念的面前。 这枚玉佩许念不用验证,因为他只要和其他两枚玉佩合在一起,就很快变成了一柄形状稍显诡异,规模也稍微大一些的钥匙,发光的钥匙此时看不出任何拼凑的痕迹。 好像天生他们就该如此组合在一起,从来没有分离过。 现在许念没有尝试的必要,他将这枚完整的钥匙收起来,然后看着四人。 “你们找这玩意儿这么久,应该知道在哪儿怎么使用了吧?这点能力都没有,还真别叫什么天墟了。” 几个人听到了许念言语之中的威胁。, 他们却没有办法表达愤怒,因为现在的他们根本无法阻止这个少年想要做的事情。 老人无奈的回答。. “钥匙自然是用来打开大门的……这大门距我们这么多年的了解以及遗留下来的一些资料显示,极有可能在北海……” 北海?` 听到这个地方许念还愣了一下,事情就非得这么巧呗?不过少年没有表达任何东西,他心里有数就好。 然后看向他们。, “对了,你们说的知道我的来历,是真的?” 老人犹豫了一下看向许念。~ “你……自己不知道?” 许念呵呵一笑。" “我考验一下你们,看是不是你们喜欢吹牛。” 他当然不知道,废话,这玩意儿谁知道去,他那么多的记忆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老人狐疑的看着许念,但是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 “你的力量来源和我们完全不同……推测只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有很多其他的世界?” “当然……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有着太多的世界,彼此不产生交集,力量的来源也各不相同,但是偶尔会出现里头的强者穿插到其他世界的可能性,有的更弱,但是有的更强,你很显然就属于后者……” “既然如此,你们还追求什么所谓的仙界?” 这是许念奇怪的地方。 老人说,“因为不光是我们,像是你知道的人宗,以及魔域甚至道门都觉得,在这些共同的世界之上还有更广袤的一个统领全部世界的大世界,可能在那里的,都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强者,可能我们这些看似很强的人在那些人眼里只是蝼蚁。” 许念想到了什么。 “这钥匙,你们这么辛苦的搜集,是不是认为这可能就是打开通往那个世界大门的钥匙?” 老人的沉默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许念微微歪头看向他们。 “你们连我都对付不了,去到那样的世界,不怕被碾碎?” 老人却说,“当然怕……只是,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真的永生,如果去到更强的世界,或许就能获得更强的力量,这样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抵抗吧?等等……你不是来自大世界的人?” “……” 许念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么看得起自己来着。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玉气在这个世界的确显得不讲道理? “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老人担心的问道,实在是有些怕了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了。 能让他们低头到这个地步,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许念将剑抽出来,随意的丢在一边,几个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但是许念很快说。 “对了,还有个人交给我,别忘了。” 老人为难的说。 “恒温……在天墟许久了,做了很多的事情,如果真的这么交出去,天墟恐怕以后难以管束,也请体谅我们的难处。” 许念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然后将剑缓缓捡起来。 “给!!立马给!!” 许念将剑放下了。 —— 周围的云雾消散了,许念也消失了很久的时间。 澹台洛水有些担心,但是没有草率的离开,因为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更担心自己草率的行走给那个少年反而带来麻烦。 她足够耐心,只是心里的确有些不安。 直到有个身影在远方越来越近,她迫不及待的看过去,就看到了还戴着面具的许念从远方飘荡而来,仿佛是天上的仙人降临人间一般。 玄色的衣袍在飞舞,足够的潇洒写意,只是……他好像提着一个什么东西…… “砰。” 当许念将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十分朴实的被捆住的恒温扔在澹台洛水面前的时候。 澹台洛水都错愕了。 那个在自己面前,显得好像无人能管束,那么危险,又那么狡诈的恒温……真的现在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以这样狼狈的姿态? 许念却显得十分随意的说。 “你师叔来了,想好怎么处理他了么?” “啊?” 澹台洛水还没有准备好。 但是地上的恒温却反应过来,剧烈的挣扎起来。 “等等!听我说,不一定要处理我!” 许念低头看着恒温。 “不处理你干嘛?你又不是女的。” “……”恒温无语了片刻,还是基于自己基本的求生欲立马喊到。 “我可以为你们做事!而且就算在天墟,我有一定的威望,洛水,我是你的师叔,我会好好的照顾你,我保证在天墟,没有人敢欺负你!会给你无数的资源,你一定不用多久就能扶摇直上,变得比我还强!” 许念没有看恒温,而是看向似乎还在反应之中的澹台洛水。 “你觉得呢?” 澹台洛水看了一眼许念,然后走上去。 “砰!” 她直接一脚,将恒温的脑袋踹歪,恒温吐出了几颗清晰的牙齿来,立马满嘴鲜血。 他想咒骂,可是根本不敢,只能是一个劲谄媚的说。 “你想拿师叔出气就出气!你气消了咱们还是一家人!对,还有你师父,把你师父也接到天墟来,我会好好的补偿你们,一定做到!你杀了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对不对?不如让我给你们两师徒做牛做马一辈子更解气!” “噗!!” 但是接下来,澹台洛水一剑就刺进了他的后背,将他直接钉在了地板之上! 122 信用? 虽然说恒温的力量被封印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也会变得十分脆弱,相反,身体的强韧还在。 也就是说,他能感觉到极致的痛苦,但是却没有办法因为这痛苦死去。 身体还是坚强的坚持下来。 恒温甚至有些痛恨这身体了,因为这就代表…… “噗!!” 再一剑! 澹台洛水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 一剑一剑的刺向了地上的恒温,恒温开始几剑还能坚持不吭声,但是随着澹台洛水越来越凶狠,越来越疯狂,他终于坚持不住,忍不住呐喊尖叫出声。 可是为时已晚,不管是求饶还是尖叫,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无数清晰的血洞,不断的向外流淌鲜血,直接将整个地面都染红。 只是恒温还是没有办法因为这样的伤势死去,因为对方的剑看似疯狂,实则相当精准,完美的避开了恒温的心脏。 恒温只能感受到痛苦却不能死去。, 许念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觉得这画面的确有些血腥残忍,但是没有出言阻止,他明白,有些时候,愤怒的确需要发泄。 谁都不是圣人,你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要求别人,比如说轻易的原谅一个折磨你许久的仇敌。. 你面对他的时候,想的只有将他碎尸万段,至于原谅宽容……许念由衷的觉得那是傻子才有的心态,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原谅,甚至对于整个世界来说这样的人死去,只是一件好事。 不过有些惨的是,他好像没有那么容易死去。` 终于,澹台洛水停下来了自己似乎有些发疯的动作,然后蹲在了恒温的面前,显得没有任何礼貌的将这个男人的头发抓起来,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澹台洛水一字一顿的说。, “把剑灵交出来。” 恒温的脸上也满是血污,不是因为脸上出现了什么伤势,只是那些鲜血从伤口流淌下来,几乎浸染整个地板,他的脸颊埋在其中,也是血腥一片。~ 显得意识有些模糊,沉浸在了千刀万剐的痛苦之中的恒温艰难的看着澹台洛水。 “我把剑灵交出来……放我一条生路……”" 他艰难的哀求道,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愿意放弃自己心中的求生欲。 澹台洛水看着恒温的眼神是憎恶而又嫌弃的,没有丝毫同情,不会因为他的狼狈而同情,更不会因为他的可悲可笑而同情。~ “我答应你。” “一言为定……” 恒温燃起了最后的希望之火。 澹台洛水点点头,松开了恒温。 恒温趴在地上良久,终于涌起了一丝气力。 于是澹台洛水清晰的看到,模糊的剑灵逐渐的在他的身上变得明显,悬浮在了空中,似乎此时的状态有些飘摇不定。 澹台洛水用冰冷的声线说。 “断开你和它的联系,别耍花样!” 恒温的脸色黯然了一下。 接着,他点点头。 很快,不光是澹台洛水,甚至许念都清晰的听到了什么断裂的声响,而那漂浮的剑就像是凭空失去了支撑,失去了悬浮的力量,眼看就要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而在这个时候澹台洛水伸出手来握住了这柄剑,剑灵迅速的褪去光芒,就在澹台洛水的手里变成了宛如玩具一样的小剑,好似一个给孩童玩乐的模型。 澹台洛水将其握在手中。 许念静静的看着澹台洛水。 澹台洛水没有立即看向许念而是看着缓缓抬起头的恒温,他哀求的看着自己。 “放我……” 澹台洛水点了点头,用剑轻松的斩开了对方的绳索,而之前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恒温,却有力气挣扎着站起身来。 他踉踉跄跄就要逃离。 “等等。” 澹台洛水突然叫住了恒温。 恒温愣了愣,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带着一丝紧张。 澹台洛水开口道。 “那些和我一起参加试炼的人,现在怎么样?” 恒温犹豫了一下,然后浮现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满脸血污的脸庞上,只有狰狞可怕,没有一丝善意。 “他们当然都出来了……毕竟我又不是要杀了他们……真的。” “你走吧。” 恒温缓缓转过身,似乎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个不确定不是不知道自己去哪儿,而是冥冥之中他似乎有了什么直觉,相当不好的直觉。 可是人都是喜欢侥幸的,又偏偏带上了希望。 他只希望自己能有一线机会,活着离开这里,或许要等很久的时间,或许甚至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但是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回来,会用尽自己最残忍的手段,来让这一对男女生存在痛苦之中……不管是怎样的方式。 他向前走着,走着,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希望之光,那就是自己的方向,那不是自己的末路,不是! “噗!” 他停下来了。 低头看了看,看到了自己胸口出现的血洞,应该是从后方穿过带来的。 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这次再没有丝毫的偏差,于是不安的预感全都成真了。 他想要回头痛斥这个不讲信用的女人,想要骂她不知廉耻,连老人家都骗…… 但是好像,真的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恒温跪倒在地,心有不甘却最终只能趴在地上失去气息,澹台洛水的表情终于迟缓下来,她看了一眼旁边依旧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的许念,轻声说。 “白先生,这种人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活下去只会在未来引起更大的动乱,我并非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是对待这种人不能讲信用……” 她似乎有些担心旁边少年的看法。 许念看了一眼澹台洛水然后说。 “你不出手我都要忍不住了,其实做的很好。” 澹台洛水眨了眨眼睛,然后反应过来,忍不住带上了羞涩的笑意。 “白先生理解就好……不误会洛水是那样的人就好……” 女子这副模样倒是让人食指大动,尤其是这有着如少女一般羞涩的风情,却偏偏是个成熟女子的气质,反差的加持之下,让这风味感更加多样,显得更加美味。 就像是不同的方式会有不同味道的美食。 他转移视线,道。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澹台洛水想了想说,“不知道,我先回去把剑灵交给师父,然后再看师父的选择吧。” 许念想了想还是决定说。 “现在剑灵就在你的手里,以后如果在你的身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你确定要还给你的师父?” 其实这不是考验,这是许念真的好奇,人嘛有的时候显得不为诱惑而动摇,可能只是诱惑还不足够诱人,修仙之人最渴望的当然就是力量,能有这样的东西补充自己的战力,很多人都无法取舍,占为己有的小心思当然也层出不穷。 何况它只是属于这个女子的师父,并非完全意义上的亲人,何况现在韩雪衣的状态就算知道了,就算愤怒也没有办法让澹台洛水怎么样。 而澹台洛水却是很果决的摇摇头。 “我一定会还给师父。不是因为她是我师父,或者什么善良正义。而是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让它成为我的力量只会影响真正的,应该属于我的那把剑。” 许念点点头。 “那走吧。” 谁的决定,谁的想法对许念而言都无所谓,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自己能想通,自己能说服自己,那就是最好的决定了。 没有在天墟多停留,澹台洛水带着许念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悬崖附近,那里有着把守的弟子。 看到澹台洛水就这么出现,这位男子皱了皱眉头。 “澹台洛水,今天你又要来看她?跟恒长老申请过了么?” 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这个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重大的职责,不过是看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几乎快要成为废人的女子而已。 这次澹台洛水没有废话,直接上前就是一脚。 “砰!” 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而且现在澹台洛水的境界是踏虚境,对方就算反应过来也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被一脚踹翻在地的男子十分愤怒的抬起头。 “澹台洛水!你竟敢这么不守规矩,我要禀报恒长老!你们师徒等着好瞧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澹台洛水的剑直接悬在了对方的脖子上,感受着剑锋的冰凉,男子顿时说不出话来,然后变成支支吾吾。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怎么敢……” 澹台洛水冷漠的看着这个男子。 “之前你怎么苛刻对待我和师父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不要让我在昆仑宫看到你的出现。” “你……” 男子显然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他还心存侥幸,觉得恒温会为他讨回公道。 但是很快,澹台洛水轻而易举的击碎了他的希望。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从今天之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恒温这个人,你不信你可以去找找。如果你真的能找到他为你讨公道,我给你磕头。” 说完这句话,澹台洛水的剑离开了他的脖子和许念一起大步流星的朝着悬崖上显得孤零零的屋子走去。 地上的男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起身,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她的意思是……恒长老已经……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匆匆的跑去了,似乎是想要印证对方的说法,澹台洛水当然知道,不过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推开面前的门,走进去。 对着里头正看着自己的熟美女子笑起来。 “师父,我回来了。” 123 又傻一个 “师父,这是您的剑灵,我带回来了。” 其实澹台洛水自己也知道,这不能算是自己带回来的,如果没有身后那个男人的帮助,要做到这一切不知道还要多久,甚至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只是在自己的师父面前澹台洛水还是希望存在这么一点小心机,反正这个男人不会跟自己计较,而且自己的师父聪明如此,也会清楚这不过是自己小小的倔强。 仔细想想,自己似乎还是被馈赠最多的那个,总是被理解,总是被容忍,总是被包容。 当她摊开手掌的瞬间,其实最应该感觉到幸福的人反而是自己。 澹台洛水突然明白了这个问题,不是突然的顿悟,而是她看到,自己师父的表情,其实没有那种狂喜的感觉。 她的笑容依旧淡淡的,只是稍微的停滞了片刻。 韩雪衣当然不会认错自己的本命剑灵,不如说在澹台洛水靠近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剑灵的气息,同时也想到了什么。 只是这个很多年不说话的女子,终于 “辛苦你了,辛苦白先生。” 澹台洛水是听过自己师父说话的,只是现在有些恍惚,这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再加上联想到自己的师父这些年忍受的都是怎样的寂寞,她几乎就要瞬间心酸的流下眼泪。, 明明可以说话,却要忍受这么多年的沉默,虽然活着,但是这些年能见到的人都寥寥无几。 澹台洛水的眼眶瞬间红润了。. 许念 这个女人有着熟美的气质,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伤痕,反而是将岁月的果实交给了这个女人。` 是开放了的熟透的果子,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大概是有道理的。 而这个女人的声音,独特的温婉气质,好像是沉淀在了岁月的长河里,不断的流淌才能有的味道,温柔同时清晰,端庄却并不低沉。, 好像是时光真的在对你诉说故事一样。 说是宝藏一点都不为过。~ 许念还是沉默,没有说话,他觉得将时间留给这对师徒也不为过。 于是他只是对韩雪衣稍微点点头,将门从外头轻轻的关上,少年消失在了门口,澹台洛水大概知道这个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在了昆仑宫,她有很多的话想说,只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没关系,现在她已经相信了,他们会再重逢的。" “师父……你先拿好剑灵,以后你再也不用待在这里了,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整个昆仑宫,哪怕是天墟都不敢再对你恶语相向。” 韩雪衣却没有立马接过来,她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似乎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的女子。~ “其实在失去它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都在想,如果我失去它,是不是代表本来这就不是我该拥有的东西。” “师父……你什么意思?” 澹台洛水有些不明白。 韩雪衣却温柔的笑着,对面前的女子说。 “它现在属于你了,我觉得比起我,你更能发挥它的用处,别看叫本命剑灵,其实要转移到你的身上也不是难事,稍微下点功夫就好……” 而这一次一向很听从韩雪衣话语的澹台洛水却没有答应,她显得坚定的摇摇头。 “不,这一次我不能答应你,师父。” 韩雪衣静静的看着澹台洛水,澹台洛水将韩雪衣的手掌翻过来,然后亲手将这枚正在沉睡的本命剑灵交到了韩雪衣的手里。 一回到韩雪衣的手中,即使韩雪衣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这沉睡的剑灵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它瞬间就有了气息和活力,虽然还很微弱,但是却像是一个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那样。 澹台洛水欣慰的看着这一幕,笑着说。 “师父你看,他属于你,本来就属于你,一直都属于你。我最近学到了一个道理。” “什么?” 韩雪衣疑惑的看着澹台洛水。 而澹台洛水却在脑海里想起了许念的身影,或者是戴着面具仿佛君临天下的他,或许是没有戴着面具就坐在自己床沿玩世不恭的他。 “我们不要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当成命运的安排,老天会开小差,它会糊涂,弄错很多的事情。您觉得命运让你失去,但是你做的可能就是在拨乱反正,这应该才是故事原本的样子。” 听到澹台洛水的话,韩雪衣欣慰的叹了口气。 “你真的长大了,真的比师父还要坚强,还要强大了。” “哪有……洛水一辈子都是师父的徒弟,不会改变。” 韩雪衣此时却促狭的看着澹台洛水。 “那白先生呢?” 澹台洛水瞬间脸色就不对了,有些扭捏,她平时很淡定,也偶尔对旁人说谎,但是在韩雪衣与许念的面前却总是无法坦然的说谎。 “什么……什么白先生。” 韩雪衣笑着说。 “你学到的这个道理,也大概是从白先生那里学到的吧?其实我倒是觉得,相比我的那些年,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好像影响你更大。” 澹台洛水换在平时当然不会否认许念对自己的影响。 他虽然没有说太多的道理,但是用行动告诉了自己很多的事情,比如有些事情只是幻想利弊,却永远不去尝试你永远心有不甘,永远没有结果。 比如就算命运的征兆如此明显摆在面前,但是你只要越来越强大,所谓的枷锁都会被你打破。 但是现在承认,似乎有些怪怪的…… “也……也没有到这个地步,但是他的确帮了很多忙,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没有这么快做到这一切……” 韩雪衣叹了口气。 “遇到他,的确是你的幸运,我沾了你的光啊。” 澹台洛水心里有些异样,是一种忍不住的泛出甜蜜的触感,但是脸上却要压抑忍不住要勾起的嘴角。 “没关系的……我以后也会靠我自己的,不会太依赖他……” 韩雪衣促狭的看着澹台洛水。 “你怎么还不走?” “啊?我去哪儿?” “去找他啊,你应该有很多话对他说才对。” 澹台洛水的脸颊红润起来,争辩道。 “才没有,我现在陪着师父嘛……而且他神出鬼没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说不定此时此刻就在你的房间呢?” 听到这句话澹台洛水心头一动。 她的确想到了某一次许念消失之后就是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她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嘴上却固执倔强的说。 “怎么可能……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韩雪衣却轻声说。 “回去看看吧,就现在,难道他没有教你不该错过的人永远都不要错过?” “可是师父你呢……” 韩雪衣摇摇头。 “我没关系,你想见我随时随地不是么?我又不会消失,而且现在我要吸收剑灵,也不方便和你说话了。” 似乎这样就帮助澹台洛水做出了决定,消除了女子心底最后的犹豫。 澹台洛水假装为难的点点头。 “那好吧,明天我还会来的,师父你保重。” 看穿了一切的韩雪衣抿着唇笑了笑,“好。” 看着澹台洛水假装平静不舍的离开自己的房间,韩雪衣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空荡荡的房间又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似乎无数的日夜重复了这个画面了,只是为什么这一次显得格外的落寞呢……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徒弟,终于找到了方向,终于找到了一个心之所属。 她可能会为了那个男人离开昆仑也离开自己的身边,这才是韩雪衣觉得落寞的原因吧。 只是……这样的事情似乎也无可避免呢,终有一别的时候—— 记得微笑祝福就好了。 —— 澹台洛水的步伐很快,在离开韩雪衣房间的一瞬间就变得相当的快。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深怕错过一秒钟的时间。 深怕那个此时可能在自己房间的少年,终于消却了耐心决定离开。 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在当时的情况下,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她没有说出口,现在似乎都堵在了肺腑之间。 而当她真的到了自己房门口的瞬间,却又显得犹豫踌躇起来。 说不清楚的紧张覆盖了她。 但是已经是成长的很果决的女子还是用力的推开了房门,光线照耀进去,房门碰撞墙壁的声响都很大。 她看到了,正在桌子边看着一本书,摘掉了面具的懒散少年,正好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似乎还略显埋怨。 “这么用力干嘛?门不要了?” 想到自己的房门,许念往往就很心疼,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还要屡屡遭重。 而澹台洛水却不管这些,径直的走过来,走到了许念的面前,又停下脚步。 显得有些拘束的看着许念。 “您……怎么在这里?” 许念奇怪的看着澹台洛水。 “为什么不能在,无聊我看看书不行?那下次不来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 女子略显急促了。 许念好笑的说。 “那是什么意思呢?” 澹台洛水想了很多的话,或许浪漫,或许赤诚,但是现在似乎都说不出口。 最终脑子都快烧焦的女子,红着脸,瞪大眼睛,显得有些呆呆的说。 “没……您、您在就好,很好很好……” 许念回过头看着书,翻开下一页。 “又傻了一个。” 124 祈求还是冒犯? 澹台洛水是知道许念一定是和天墟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共识的,否则不会显得那么平静那么坦然的就离开了天墟。 甚至没有表现出要带自己离开的意思。 这一点似乎值得去耿耿于怀,不过澹台洛水还是没有表达出这方面的好奇,只是对这个男人与天墟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感到疑惑。 放在以前澹台洛水绝对没有多管闲事的资格。 但是似乎现在澹台洛水就显得好奇,也显得想要得到更多了。 于是看着正在无聊看书的许念,年轻的女子开始犹豫,变得欲言又止起来。 许念知道这个年轻女子的奇怪举动,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就当作不知道一样,毕竟女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就像是猫咪一样,永远不要去试图理解猫咪在干嘛它们在想什么,女人也是一个道理,想来想去不过是让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不过显然澹台洛水有些犹豫,但是人终究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所谓的好奇心害死猫和女人也是有道理的。 “白先生……我能问一件事情么?” 她显得小心谨慎,主要还是担心这个少年觉得自己恃宠而骄,仗着关系好了一些,就变得无所顾忌,其实并非如此。 许念看着书,漫不经心的说。, “我说不能你就不问了么?” “啊……?”. 显然没有预料会是这样的回答,立马就变得委屈起来。 许念也没有看她的表情随意的说,“有什么想问的。”` 就等于告诉对方,之前自己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澹台洛水当然也不傻,此时终于放下心来,接着小声的问,“您和天墟那些人……是谈了什么嘛?” “嗯,谈了。”, “那是什么呢?” “你很想知道?”~ 许念看着书,每句话好像都显得漫不经心,这样的动作也给了澹台洛水错觉,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介意呢,还是压根不在意这些事情呢。 “嗯……稍微有那么点想知道。”" “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将一开始他们想要施加在我身上的目的还给了他们而已。” “啊?什么意思?”~ 许念这样说的话,澹台洛水当然不明白。 许念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奇怪,于是自顾自的琢磨了一下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拿你做陷阱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你,只不过正好恒温对你有仇恨,又正好和我有关系,所以就串联到了一起,只是想引出我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如果可以的话顺便杀了我。” “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们后来发现,准备的一切根本无法对付我,于是就被我反而拿走了什么,并且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就是这样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对吧?” “不错,还看过一点书。” 澹台洛水眨了眨眼睛,接着小声的嘟囔道,“洛水也没有这么笨吧……” “这不好说,人的智商就像是天气一样阴晴不定,什么时候聪明,也就有什么时候是愚蠢的。” 得分在碰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像是许念正在看的这本书。 男主明明有着无数的方式可以拯救女主,但是偏偏选择了性命相换,这是许念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事情,好死不如赖活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都是许念相当欣赏的道理。 澹台洛水小小的生了生闷气,不过也大概明白,这样强悍的男人眼里大概所有的人都不怎么聪明,毕竟他拥有着睥睨天下的实力。 人的狂妄自大总是让人讨厌,但是如果换成一个相当有实力的,强悍到让人无法反驳的,你就觉得这样的狂妄已经不是缺点了,是一种自信的魅力。 很快澹台洛水想到了别的东西,比如…… “白先生会来救我我没有想到……”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了,就是想知道,自己在这个少年的心目中是否重要,如果不重要显然就没有拯救的必要了,大家都并非多么善良的人,千里之外的事情也想要来干涉一下这并不是善良能够解释的,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在他心里怎样的地位,让自己值得他去这么做呢? 这种小心思许念当然还是明白的。 他平静的说。 “嗯,只是凑巧知道了,不然你现在大概坟头已经长草了。” 澹台洛水有些不满的看着许念,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真的只是凑巧么?” “不然我能预知未来,并且特地来救你?你多金贵啊澹台洛水。” 这句话许念是笑着说出来的,但是没有讥讽的意思,充其量只能算是个玩笑。 澹台洛水当然也听出来了,微微的撅起红唇,朝着许念靠近。 这个女子对于感情很生涩,但是偏偏整个人又具备着成熟的魅力,当她靠近,许念就感觉到了独特的气息正在靠近自己。 她的体温好像都挺高的,许念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偏过头去,往往先有动作的人就容易陷入陷阱。 可能是欲望,可能是心底残存的情绪,不管是哪个,许念其实都不愿意认输。 他爱把一切都当成游戏,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尊重别人的情感,但是起码自己不容易受伤这就是王道。 “白先生……” 女子有些软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明明平日显得很冰冷,很坚硬,但是在自己的身边却显得这么柔软,能让男人产生错觉,告诉自己,在你身边她才是如此,其他人都只能算是其他。 “嗯?” 许念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澹台洛水就更靠近一点,也不知道是刻意为之呢,还是说真的有这么小心谨慎,却正好把控的完美。 没有立马贴近许念的身体,但是许念却仿佛能清晰的感觉到澹台洛水的体温,她成熟的风情,又显得稚嫩的内心发酵成了独特的魅力。 “洛水的确不是很重要……” 她小声的说。 许念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意思,反正女人嘛,都是难懂的。 “哦。” “所以真的出现什么为难的事情,白先生可以不用来救我……” 许念终于忍不住了,好笑的回过头,就发现两人距离十分近,好像只要自己稍微的伸长脖子,就能贴到她的脸颊上,但是许念不会害羞,他从来不忌惮任何的对视。 直面了澹台洛水,许念好笑的说。 “在我已经救了你之后再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多少有些没有说服力了?不少人在没有面对死亡的时候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在真正直面了死亡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么可笑,他们不顾一切,甚至祈求神明。” 许念说的不是假话,因为只有他知道,那种真的被人祈求祷告是什么感觉,只是他也没有嘲笑那些人的意思,想要活下来这件事情本身并不丢人,为了活下去愿意做任何肮脏的事情也不值得嘲笑。 但是澹台洛水却看着许念摇摇头。 “我不会祈求神明的……我只会祈求白先生。” 她十分的坦诚,虽然脸颊忍不住的红润,看上去这样的颜色鲜艳欲滴,秀色可餐。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此时此刻气质有些奇怪的澹台洛水。 “你怎么祈求我呢?用你的信念,还是你的意志力?” 澹台洛水直接上前,微微起身,却没有完全起身,只是稍微离开了椅子,然后勇敢的贴上了许念的嘴唇。 是 但是这些全都加在一起,都没有此时此刻的冲动更让自己紧张,更让自己心跳失控。 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了,如同敲鼓的声响似乎都传到了耳膜。 她觉得有必要如此,哪怕对方可能不喜欢,但是自己却好像一定要做。 许念似乎有所预料,但是没有躲避,却也没有多么配合这个女子,只是坐在原地,任由她生涩的在自己嘴唇上肆虐,还很初级的女子当然不明白很多的技巧。 只能显得十分努力的舔.舐许念的嘴唇,然后稍微的本能的吸.吮许念的上唇或者下唇。 发出的奇怪声响让人面红耳赤,可是澹台洛水也顾不上了,她只是想更用力点,才能更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告诉自己这一天的经历都不是虚假的,他的确出现了,再一次的拯救了自己。 她伸出双手,忍不住的想要拥抱这个少年的肩膀,但是许念却也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嗯……唔……” 发出了宛如哀求的声音,她似乎真的想要拥抱这个男人。 但是许念却分开了她的嘴唇,在澹台洛水还在担心对方是不是生气的时候。 他却将自己的身子调转过来,不堪受力的澹台洛水就显得没有什么抵抗的背对许念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即使感情很生涩,但是身材很成熟的女子,那柔软的臀儿和少女完全不一样,是软乎乎的,瞬间热量的传递,让澹台洛水直接僵直了身子,然后软软的倒在了许念的怀抱里。 在身后的少年 眼神迷离的澹台洛水只听到身后男人的话语。 “你这不是祈求,你这是冒犯。” 125 接吻笨蛋 一个房间,会困住两个人。 或许是混沌的空气,也或许是暧昧的气息。 天色很晚了,至少傍晚夕阳的橘红色光芒已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包裹覆盖。 似乎谁都需要休息,天地也不外乎如此,日夜的替换,季节的更替,不断的循环,生生不息。 只是这些所谓的规律好像和此时的男女没有什么关系……不,或许也存在关系,阴阳之道,男女之事似乎也同样是规则的一种,更是本能的一种。 而此时,就像是被俘获的猎物一样坐在许念怀中的澹台洛水是说不出的情绪,勇敢的亲吻或许是一时的冲动,好像是对强者的一种冒犯。 毕竟身后这个少年面目的男人,无数次的让自己惊叹,同时让自己敬畏,似乎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需要征得对方的同意,哪怕是说出一句话都需要考虑对方的想法。 只是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勇气怎么就突破天际了,而对方…… 是生气了么? 她被端起了下巴,似乎是屈辱的感觉,仰起头来眯起眼睛,却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迷蒙。 说不清楚的情绪似乎正在心底蔓延,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视线出现问题了,还是这种情绪直接影响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空气在模糊,好像心也朝着未知的方向沉沦。 她当然还有意志,落在他的怀抱里,却感觉到了有些熟悉,就像是之前他为自己疗伤之时的悸动重新出现,而身体也变得熟悉起来,熟悉的发软,熟悉的要沉沦在对方的怀抱里。. 她不自禁的张开嘴,带着薄薄的热气。 “不……不是冒犯。”` 许念的脸颊就在她的脑后,嘴唇对准的,正好是女子耳垂的位置。 “那是什么呢,是觉得我救了你,所以关系好了,就可以做很多度过界限的事情?”, 每说一个字似乎热气都会喷吐到澹台洛水的耳垂之上,让对方感觉到湿润的气息包裹了自己,同时这样的气息来自许念,似乎就更加的无法抵抗。 意识在本能的沉沦,她好像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发软的身躯,还有说出来的话,似乎这一切,都是本能。~ “我只是……想要和白先生……变得亲近。” 她没有将话说的太露骨,太直接。" 但是却将那浓郁的心意潜藏其中,不是傻子当然都能听出来。 只是许念是一个喜欢装傻的人,装傻能避免很多的麻烦,也能规避掉那些看似很真,其实飘忽不定随时都可能变卦的所谓‘真心’。~ 他不喜欢那样的过程,哪怕一些小说一些动人的故事将其包装的十分美好,好像不经历就是遗憾。 就算是遗憾,许念也不喜欢这种。 坦诚,直接,不需要那么多的跌宕,是他从一而终的所想。 他不介意装傻更多点,也不介意试探更深一点。 于是他的手掌来到了澹台洛水细腻的脖颈之上,似乎是轻轻的抚摸,但是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其扭断。 这美好的脖子仿佛已经是随时可以取下的精美艺术品。 “是么,你想要亲近,是哪种亲近呢?” 他的手掌已经来到了对方的锁骨,感受着对方手掌的温度,肌肤仿佛都对这个少年张开了怀抱,是最友好的欢迎。 逐渐在升温,她的肌肤可见的微微泛红,脸颊上早就呈现了娇艳欲滴的颜色。 剔透,水润。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一口吃下去。 她甚至感受到许念的手掌在自己的锁骨处蔓延,轻轻的抚摸,就像是爱人的抚慰。 可是关系是如此么?好像远远不如,那么为什么进行着这么暧昧的接触呢?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讨厌呢?所谓的男女之事,不是之前自己最讨厌的么? 甚至没有感受过就避之不及,觉得只会耽误自己的一切,影响自己的判断,但是现在为什么自己好像就要心甘情愿的沉沦其中…… 澹台洛水不知道,说不出答案,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本能。 她轻声呢喃。 “只要……白先生希望,洛水、洛水都可以……配合白先生,支持白先生……陪伴白先生。” 越到后头。 女子的声音越细微,但是她的呼吸却变得越是急促,就像是一次漫长的长跑,让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想要呼吸更加新鲜的空气。 可是此时此刻想要清醒的呼吸却好像只能让自己更加不堪的沉沦下去。 许念起身了。 同时怀抱的是自己怀中的澹台洛水,澹台洛水不明所以,但是依旧不知所谓的配合许念的任何动作。 没有任何的自主意识,起身的同时感觉到许念的一只手搂住了自己很细腻的腰肢,似乎在支撑自己的身体,而在自己锁骨处的那只手,已经进入了自己衣衫的领口,深入进去…… 那个位置是如此的熟悉,仿佛都在提前的呼应对方的到来。 许念的手掌却像是故意的作怪一样,澹台洛水心底的声音都快要忍不住的从喉咙发出来了: 就是那里…… 就像是上次疗伤一样…… 将自己紧握,将自己占有,将自己操控…… 好像怎样都行。 是对于力量的崇拜,还是对于力量的敬畏,亦或者是自己从未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却频频发生的某种情感。 她此时无法分辨。 但是许念的声音却再一次出现在了耳后。 同时手掌偏离了她觉得他应该要去的地方,却来到了自己之前受伤的肩头。 “感情是脆弱的联系,人会因此变得软弱,同时影响本应该正常的判断。这也是为什么在所有故事里的仙人、神都不应该拥有感情的原因,因为拥有了,神就不是神,而是人。” 他似乎十分的理智,在怀抱这样凹凸有致的成熟女子之时,都能克制自己其实很明显的欲望。 同时手掌已经抚摸到了对方肩头的伤口。 他的玉气正在传输,让对方只是稍微控制却并不是完全愈合的伤口真的开始飞速愈合。 只是这玉气侵入对方的身体,同时会带来一些让人不妙甚至难堪的反应。 她的身体更加燥热,体内似乎有着无名之火在涌动,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夹紧双腿,双膝在细微的摩擦。 她嘴里的热气越来越明显,眼里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明明他就在自己身后,为什么自己好像能看到他出现在眼前呢。 听到许念的话,她听明白了是对方潜在的警告,或者是一种温柔的婉拒。 即使语气好像冷静到生硬,但是无疑这样的说法其实相当温柔了。 她有些微微的酸涩,就像是得不到承认的孩子,她只是想要证明什么啊……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回答。 “那些事情……洛水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呢?” 许念似乎有些笑意,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单纯觉得有趣。 他直接翻过了女子的身躯,让对方终于直面了自己。 那眼神对视的一瞬间,他仿佛能看到对方眼中稍微的埋怨,和浓郁的火焰。 这样的迷离,在她的身上完美的契合,如果稍微意志不坚定一点,自己就可能当场化身为只会原始本能的野兽。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嗯,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但是对于这个女子而言,一定是血光之灾。 她看着眼前,仿佛虚幻,却又真实存在,能真实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抚摸,他的玉气的少年。 再次的坚定起来。 “洛水知道……白先生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神……” “可是好像只有神才会无意间听到谁的求援,就会出现,才能做到你想象不到的各种事情。” 澹台洛水再一次摇摇头。 微微咬住薄唇摇头的模样仿佛是在对面前的男人说不,请求对方不要折辱自己,不要侵犯自己。 但是她却正在努力的朝着自己的怀抱紧靠。 这算是欲拒还迎么? 许念觉得有些失误了,总是进行某些游戏,却没有察觉自己也在这样的游戏里头深陷,然后被潜移默化的改变,他并不想如此,只是人有的时候未必能控制自己。 比如思想,比如情感。 “那只是……洛水的幸运。也是因为白先生的好心……白先生有情感的,什么都有……” “如果我没有呢?” 许念最后质问起来。 其实语气并不坚硬,或者说这个时候已经偏离目的。 有的时候反问只是想要让对方认清楚她自己,那虚伪的内心,并不坚定的目的。 但是有的时候,反问或许只是想要寻找一个答案,解开自己的好奇和迷惑。 而澹台洛水告诉许念。 “那也没有关系……白先生,很多事情洛水并不懂,但是洛水真心觉得……可以为白先生付出一切,哪怕白先生对洛水并没有那么上心也没有关系,您不必回应洛水什么……但是如果可以给洛水付出的机会就更好了,或许有一天白先生你会想着……接纳试试看呢?” 她小心翼翼,却不代表感情浅薄。 她的话语轻柔,却不代表她的心意淡漠。 许念感觉到了压力,熟悉的,无法控制的压力。 但是对于这句话,他似乎说不出更多的恶语来了。 手掌已经治好了她的肩膀。 许念的手松开,在澹台洛水有些失望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朝后倒去的瞬间。 许念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其拉回到自己的面前。 澹台洛水不明所以有些呆滞的看着许念。 许念再次端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仰望自己的眼睛。 他说。 “接吻都这么笨,我教你。” 他低下头。 她用力的闭上眼。 126 都是麻烦! 似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有强者弱者之分。 上天似乎想要将每个人都变成擅长某个方面的模样,然而往往事实是强悍的人在各种方面都异于常人,而真正普通的人,则是什么都很普通。 澹台洛水觉得自己以前算是个天才,虽然曾经在参剑璧上跌落谷底,但是离开参剑璧之后,自己好像就一日千里。 只是再次看到这个少年,就仿佛能击碎自己的一切骄傲,在他的面前自己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呢。 结果也如同自己所料,好像在什么方面都不如这个少年,能做的不过是在他的面前,在各个方面都被碾压,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对方似乎就给了自己答案。 生涩却莫名热烈的亲吻,伴随黄昏的落下,黑夜降临人间。 是否是个不眠之夜,谁都没有答案,谁都有心事,沉淀在其中,却得不到回答。 月亮不会说话,只是单纯的承载了人们的寄托。 而这个单纯又不那么单纯的吻消失之后,似乎女子还处在长久的回味之中。 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即使在之前,心绪的不定让自己很害怕,但是现在看来,的确是让人感觉美好的一种方式。 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脸庞。, 澹台洛水说不出话来,只是感觉嘴唇软软的,湿润的,似乎还有些甜甜的。 想起来就让人感觉面红耳赤。. 只是更加好奇的,更加让她羞涩的是想到这个少年接下来会对自己采取什么行动。 许念却是松开了手,任由对方在旁边站立,于是就好像在这里将对方晾着了,自己则是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桌子前,翻看之前的那本书。` 澹台洛水眨了眨眼睛。 似乎不敢置信对方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凌乱的领口,那敞开的胸怀,是白皙而肌肤细腻的山峦,规模一定是可观的,因为她观察过,在整个昆仑宫似乎都没有几个女子能够超过自己。, 为什么会不感兴趣呢…… 是因为其他的地方有问题么?~ 自己也没有奇怪的味道啊……最近也没有变胖啊…… 难道是自己接吻的技巧太烂了,而对方对于这些东西的要求都很苛刻,所以顿时失去了兴趣……"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怎么告诉对方,自己还可以再学习,再进步呢…… 还是做不到。~ 就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许念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女子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停留没有离开,也没有去做自己的事情,好像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沦落到了奇怪的境地。 他转过头看着呆呆站在旁边跟丫鬟似的澹台洛水。 “你有事么?” 澹台洛水下意识的摇摇头,然后又欲言又止。 许念好笑的说。 “在想什么?” 澹台洛水支支吾吾,可是脸颊微红。 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个字也显得细若蚊吟。 “也没什么……就是在想……白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我看起来很像是锅子,这么容易生气么?” 澹台洛水摇摇头,眼神偏移到了一边,轻声说。 “可能……是我让你生气了。” “为什么这么说?” “嗯……我不太会……配合不好……” 能说出这几个字就是相当不容易了,至少没几个女子会对男子说这样的话,许念倒是没有嘲笑对方此时的多虑,只是觉得这个样子还挺好玩的,主要是这个样子的澹台洛水就像是稚嫩的少女一样可爱。 “你在别人面前也这样么?” 许念看着书,突然问道。 澹台洛水愣了愣,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方面。 “什么这样……” “就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显得格外的乖顺。” 听起来不像是夸奖,但是好像也不是贬低和嘲讽。 澹台洛水摇摇头轻声说,“不是这样的……只是在白先生面前如此。” 许念哦了一声点点头。 澹台洛水想起了什么轻声说。 “白先生还记得雀儿村的事情么……” 许念摇摇头,却告诉对方。 “我没有记得过,因为那里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他的确是后头才过去的,并非一开始就在那里。 对于澹台洛水在那里遭遇了什么,其实并不清楚,而且当时的澹台洛水也没有清楚的告诉许念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心情十分简单,只要对方相安无事就好。 而此时此刻,似乎这个女子终于想要说些什么了。 她对许念说。 “其实雀儿村发生的事情,就是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那个幻境存在的意义,就是当初恒温想要用在我身上发生的遭遇来击溃我,让我崩溃,怀疑自己。” “这样的幻术好像不少。” 许念身上都发生过,不过他觉得倒是无所谓,因为他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因为这些东西被补全什么,所以都能接受,反正他也没有因此怀疑过什么,人只要自己过的去,好像很多事情就都能无所谓了。 “嗯……但是的确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原来以为我来到昆仑宫之后都会忘记了,但是那一次我才发现,已经成为我心底的刺,不是真的消失,只是会在某些时候出现狠狠地刺痛我一下。” 许念一边看着书,一边撑着自己的脸颊说。 “还好,既然现在都过去了,那就没关系,过去过不去也就不会叫做过去。” 似乎是说了一段绕口令。 让澹台洛水忍不住轻笑起来,掩着嘴偷笑完的年轻女子找了张椅子,乖巧的在许念身边坐下。 然后在烛火中,却看向了窗户外的明月,她也不管对方的注意力是不是在自己身上,有没有用心的听,她自顾自的说。 “小时候家里很穷,但是我觉得那个时候好开心啊,什么都能做,犯了错也没有太多的怪罪,更不用担心明天是什么样子的,就算就着咸菜吃馒头也幸福。只是后来不巧,家乡遇到了饥荒,几乎已经是饿死许多人了,父母想要将我卖掉。我年纪小,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们不要我了,我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跑出去了,跑了好远好远……” 女子的眼神在远方,好像真的在那黑暗之中,有个小姑娘在无助的狂奔。 最后她因为体力不支太饿了,倒在了地上。 然而救起她的是路过的一个镖局。 “他们把我带了回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镖局的当家是看我年纪小,还是个女子,而他有个儿子双腿残疾,想让我当他儿子的媳妇儿才救下我的。这次我又想逃,可是啊他们看的很紧,我根本没有机会,于是我就偷偷的看着他们练武,不知不觉我自己好像都学会了。” 女子露出了略显拘谨的笑容,轻声说。 “然后我就觉得我差不多成功了,就寻找一个机会,准备逃出去,还是遇到了阻拦。我用尽全力,却还是实力悬殊,被抓了回去。我的行为终于触怒了当家,他迫不及待的要我和他的儿子圆房,在房间里,他想占有我,我控制不了我心底的厌恶,于是推了他一下,或许有些重,他的脑袋就正好磕在了桌角,本就没有修行的他顿时血流如注,没有了声息。” 许念想了一下,双腿残疾还碰上这种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幸了。 澹台洛水脸上露出了一些消沉。 “当时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当家就要我血债血偿,正好也是这个时候,我的师父出现了,她救了我,却杀了当家,将我带回了昆仑宫。其实我很惭愧,因为不管怎么说,曾经当家都是救了我,也给了我一口饭吃,虽然最后的目的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觉得他不该死。而师父告诉我……永远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善恶都有报,不要自我束缚,白先生,你觉得这句话是对的么?” 对于韩雪衣曾经说过的这句话,许念其实没有太多的看法。 “这个世界的道理很多的,大道理小道理,其实很多都是互相矛盾,没有完全的真理。只不过在于……你更愿意相信哪个。” 没错,大道理太多了,听的人耳朵都会起茧。 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呢,世界万物就安安静静的在那儿,不过是人类做鬼作妖来影响一切,最后还整出一些花里胡哨的话自我麻痹,或者麻痹他人。 其实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做吧。 他这么想到。 澹台洛水轻轻点点头。 “或许就是这样吧,也就是相信了某些事情我可能才会走到这一步,不管如何,白先生……我很感谢你,但是我对你……不仅仅是感谢那么简单。” 她有些面红的如此说道。 许念看着书,表情没有变化,烛火在他的脸上,照耀的清晰。 “嗯。” 他这么回答道,算是告诉对方,自己听到了。 澹台洛水脸颊红润,深吸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不想在昆仑宫待很久,等到师父安定了,恢复了……我想离开。” “好。” 少年依旧没有变化,平静的就像是这个黑到一个程度就不会更黑的夜晚。 她看了一眼许念终于勇敢的说。 “我可以……陪着白先生么,去哪里都可以。” 许念转过头来看着澹台洛水,澹台洛水有些紧张的看着许念。 许念说。 “我并不希望如此。” 她的眼眸稍微低垂。 许念回过头将书关上,叹了口气。 “但是腿长在你身上,我又管不住你。” 澹台洛水不自禁的扬起笑容,瞪大眼睛看着许念。 这一次她不会去想了。 不会想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桌子下。 许念感觉温热的手掌覆盖了自己的手掌。 麻烦只会越来越多的,自己早该知道啊…… 127 很好! “师父……你要问我们这玩意儿怎么用……嗯,我们也不知道呀。” 今天,许念聚集了东方未羽和陆淡妆,其中两枚玉佩的持有者在一起。 让她们看到了这玉佩的模样。 的确是一把形状稍显奇怪的钥匙,比一般的钥匙要大,似乎……不知道该塞在哪里。 这要是用来打开什么门……这个门得是多么奇怪的模样? 东方未羽和陆淡妆面面相觑,表示不知道。 许念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不知道怎么用,只是拿出来让你们看一看,好看吗?” “……”` 陆淡妆看向东方未羽,东方未羽看向陆淡妆。 两个少女似乎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这个男人到底是来干嘛的?是来炫耀他多厉害,竟然能随意聚集这三枚玉佩的么? “师父你……”. “唉,多少人啊,为了掌握其中一枚玉佩就绞尽脑汁,打的头破血流,尔虞我诈就是为了将其聚集在一起,竟然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办到,除了我。” “……”` 东方未羽和陆淡妆同时无语的看着对方。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意思很明显了,这个男人脑子出问题了。 东方未羽小声的说,“据说某些人在得到了稀世珍宝之后,就会性情大变,师父是变成这样了么?”~ 陆淡妆摇摇头,“这玩意儿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一时之间得意忘形了,过会儿就好。” “过会儿是多久?”" “……嗯,我来。” 陆淡妆这么说道。~ 东方未羽奇怪的看着陆淡妆,就看到这个女孩子挪到了许念的身边,看着许念,直接握住了少年的手,然后用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少年说。 “这就是玉佩的最后模样么……太神奇了,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呢,你竟然真的组合在一起了,太厉害了吧!许念哥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东方未羽感觉一种名为肉麻的情绪在不断的蔓延,好像即将吞没自己。 但是许念好像并不讨厌对方这么矫揉造作。 反而是微微仰起头来,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 “只是运气好罢了。” 陆淡妆整个人都要趴在许念的怀里了。 “怎么会呢~别人要是得到了才是运气好,但是许念哥哥得到了,那肯定是硬实力呀!我不许你这么妄自菲薄,就是你厉害,你厉害你厉害~” 东方未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话的是他们,但是自己的脚趾怎么要把鞋底都抠穿了? 脸颊怎么这么红,这么热,这么滚烫? 为什么自己要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啊! 为什么尴尬的人是自己啊!! 东方未羽十分不理解,但是许念似乎理解了一切。 “对,你说的对。” 嗯,的确是我厉害。 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停止了这样让东方未羽无处安放的吹捧过程,许念的确是正常了下来。 “反正据说这玩意儿就是打开什么所谓天门的钥匙,其实这个天门说的可能就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至于准确性,无人知晓。” 陆淡妆和东方未羽都对所谓的天门没有兴趣。 因为她们两个女孩子的实力比起许念亦或者是天墟的那个层次都显得太弱小了。 就算知道了也等于无济于事,根本没有到因为这个东西而起欲望的层次。 “听起来挺没用的,为这玩意儿搞得头破血流有必要么?” “甚至杀害了我们的父母……” 东方未羽和陆淡妆现在的身世可以说都是因为这玉佩造成的,但是两个女孩子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不是这么一回事的话,她们应该也不会有机会遇到许念。 许念却说。 “对你们父母使用这样的手段,就是为了得到玉佩,大概率这些人就是阴刹这个组织了。” 陆淡妆和东方未羽皆是低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那么接下来呢,要我们怎么做?” 许念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成果所以叫来了两个女孩子,这也太无聊了……什么?自己就是无聊的人?那没事了。 许念平静的说。 “应该还有些后续要处理,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许念自然有着自己的计划,陆淡妆和东方未羽再次对视一眼。 东方未羽无奈的问。 “那这个时候叫我们过来干什么?” 许念抚摸着手中的钥匙,“你们不觉得这钥匙很好看吗?” “……”` 东方未羽气鼓鼓的走了,就算是再喜欢这个少年,也受不了这么神经质的时刻。 不如说,不能像是陆淡妆一样拉下所有的面子。 许念倒是不计较,不过陆淡妆没有离开。 少女看着许念眨了眨眼睛。 许念奇怪的看着陆淡妆。 “你眼睛不舒服?” “不是,这是充满爱意和喜欢的眼神懂吗?” “咿,真恶心。” 许念显得十分嫌弃的说道。 陆淡妆没好气的伸出自己白皙细嫩,没有穿鞋的脚掌来给许念踹了一脚。 当然没有味道。 如果这样的美少女的脚丫子是有奇怪味道的话……嗯,那未免也太刺激了。 “你刚刚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明明刚刚最乐在其中的人就是许念。 许念好笑的说。 “那不是配合你嘛。” “你配合我干嘛?” 陆淡妆全然忘了一开始明明是自己配合这个少年来着。 许念却说。 “这不是为了恶心人吗。” “你还有没有一点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这钥匙……你觉得好看吗?” “我去你的!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 许念笑得很开心,笑着笑着就收敛了笑容,目光看向了窗外,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蓝色的烛火,在偌大的宫殿里回荡。 “看到了什么?” 背对大门的老人看着蓝色的火焰沉声问道。 似乎身后应该是空无一人的。 但是很快,却在地上出现了一道不属于老人的影子,接着一个男人如梦魇一般的出现,出现在了老人的身后恭敬的说道。 “大人,我看到了……是钥匙。” “什么钥匙?” 老人的神情陡然激动起来,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人这副模样。 “是……玉石做的钥匙,他就堂而皇之的摆在桌子上炫耀……” 老人深吸一口气,不断的喃喃自语。 “很好……很好。” 128 只是正好没有睡着~ 对许念而言,茶水是个很好的东西。 嗯,虽然尝不出来太多的优劣好坏,但是听着旁边拥有着一头桃红色长发的女子说着各种茶水的妙处,好像自己都升华了不少…… 压根不存在的事情,许念也就当水而已。 自觉没有什么艺术鉴赏能力,所以就算得到了什么珍惜的宝物,什么名贵的字画放在自己这里也是糟蹋,更不要说什么茶水酒水之类的东西了。 反正都是喝的,什么回甘什么层次感,许念通通品尝不出来,也懒得装模作样了。 “厉害厉害……” 听完了旁边的沐晚桐介绍完一套之后,许念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沐晚桐好笑的看着许念。 “你压根就没有听……” 许念喝着茶说,“我听了。” “但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罢了,对不对?”, 沐晚桐仿佛十分了解许念。 许念奇怪的看着沐晚桐,“这你都知道?”. 沐晚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果然还和以前一样。” “以前?”` “嗯……我和你认识的时候,你就这样。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但是我解释给你听呢,很快你又忘记了。喝茶喝酒如同喝水,也没有什么好坏的概念。” “原来我一直这样啊。”, 许念倒是没有什么记忆,记不清楚这样的事情。 沐晚桐却说。~ “这样不也挺好的么?我倒是觉得什么都能喝,也不在乎好坏,挺好的,世间万物似乎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坏,只不过都是人添加上去的定义,其实不管好酒劣酒,便宜与否,只要合乎自己口味就好了。” 说着沐晚桐给面前的少年亲手再倒上一杯。" “这话说的对。” 许念平静的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 要怎么相处才不会尴尬呢。 那就是两个人就算是单独相处,也要有自己的事情做,比如自己看着书,说到没话说的时候就看看书,也不会显得在等待对方开口,既体面又踏实。 看着少年在看书,沐晚桐也不觉得自己被冷落,似乎早就习惯了对方这个样子。 不如说这样的相处方式也让她舒适,什么相处的时候眼睛里头全都是对方的身影……这样的话显得很浪漫,实际上很白痴。 完全没有必要占据对方生活的全部,只会让人厌烦罢了。 “对了,既然现在东西你都拿到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沐晚桐关心起许念身上为数不多的正事儿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喜欢这个少年留在自己房间的时光,但是更喜欢看到这个少年在做正事的样子。 总是能让自己想起以前的他。 以前的他也是玩世不恭,但是比起现在的散漫,则是多了一股浪子的气息。 每次看到他跟那些漂亮女子打情骂俏的,沐晚桐就气的牙痒痒,以前还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欺负女孩。 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潜移默化,习惯远比你自己的克制更可怕。 而吸引自己的,或许就是这个男人在做事情的时候,和寻常时候远远不同的认真反差。 真的很帅气…… 当时解决一个又一个麻烦的时候,让人错愕的反差,他却能提前一步的察觉到。 似乎没有人比他更加敏锐。 尤其是和他平时那嘴贱的,玩世不恭的气质相比,就凸显的更加明显,想来想去……都是自己上当了呢,不过又能如何呢,毕竟自己碰上了啊。 许念一边看着书,一边喝着茶说。 “你下过棋没有?” 沐晚桐没好气的说,“你觉得呢?” 本身出身就是极其优良的年轻女子以前是公主,现在则是女帝,怎么可能不会这玩意儿,可以说是贵族能学的东西她基本都有所涉猎,甚至在下棋,书画这些东西之上有着独特的造诣,至于后来为什么想要闯荡江湖,那则是自己的小爱好了。 许念当然知道她会下棋,只不过是为了告诉她。 “你看,下棋哪有一个人一直下的,你来我往才叫下棋,现在要等一步他们的出手了。” 少年平静的话语让沐晚桐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出手?” 许念摇摇头。 “也不一定是你说的那些人,但是这玩意儿现在都在我的手上,也就等于让事情简单了很多。他们一定是如坐针毡,同时又满怀兴奋的。一想到只要击败我,就可以得到整把钥匙,估计是觉都睡不着了。” 沐晚桐想了想说。 “你倒是很有自信,但是一点情报都没有,万一对方拿出什么你想不到的底牌,那你该怎么处理?” 许念平静的说,“这不是还有你嘛?我跑路不就得了。” “你还真敢把烂摊子丢给我啊,万一拿你身边的这些人……比如整个欢喜宗来要挟你呢?” “这不有你吗?” “没事的时候就是沐姑娘,又是的时候就有我就行是吧?真是狗男人。” 沐晚桐有些气恼的说道。 许念笑了笑,平静的翻过书,倒不是真的如口头上那样在利用这个女子。 只是他知道,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对方来到这里就是说明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也不算是完全的利用,估计对方也想的是这种东西在自己手里说不定会更有用处,是什么用处呢?大概是和自己的记忆有关,许念其实也在想,要不要真的使用,如果真的恢复了所谓的记忆,对自己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直到太阳即将落山,许念准备离开了。 沐晚桐站起来送许念,到了门口,女子想了想还是对许念说。 “其实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完全不用。我现在也不确定你缺失记忆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没有复原的可能,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你的记忆是否回来了,因为已经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或许是这样吧。 或许那些记忆真的不重要吧,只是仍然好像有重要的人住在自己的脑海,会时不时的,就像是突然出没的孤魂野鬼一样,提醒自己有些事情从来没有消失过,不许忘记。 许念点点头。 “睡个好觉,晚安。” 沐晚桐却拉住了许念的手腕。 许念不明所以的看着沐晚桐。 女子看着他,脸颊突然有些红润,在她桃红色长发的印照之下,显得格外的艳丽,魅力十足。 “就这么口头上的晚安么,没有诚意呢……” 这是在暗示什么呢? 许念当然清楚。 他显得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沐晚桐。 “你怎么也这样……你以前不这样的。” “你不是失去记忆了么?” 沐晚桐眯着眼睛审视许念,许念没好气的说,“我是说我认识你的时候,我说的又不是你说的那么以前。” 沐晚桐红着脸,有些扭捏的小声说。 “也不能一直那么被动吧……我看过了,那些女孩子一个个的……” 不好意思说奔放。 其实想说不要脸来着,毕竟沐晚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女孩子要矜持,有着自己的品行,不能太主动,把一切都奉献出去之类的…… 但是沐晚桐的确有些急了,坐立难安,觉得自己的进度已经是慢了不少了,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成这个样子。 许念无奈的说。 “你跟她们比什么?她们是魔门妖女,你可是沐晚桐。” 沐晚桐其实有些开心,在他心里好像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自己好特别,沐晚桐哭死。 却不知道许念这只是推辞的说法而已,在他心里,每个人都不一样,或者说每个人其实都一样。 “那又怎么样……快点,你想不想早点回去了?” 她这么说着,然后微微仰起头看着许念,这样的动作说实话稍微有些丢人,毕竟主动的前所未有,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需要十足的勇气,这和实力不实力的没有什么关系。 许念看着女子这诱人的红唇,这完美无瑕的脸庞,没办法了。 他就像是认命了,对命运终于低头了一样,他也低下头去,只是避开了对方的红唇,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在沐晚桐还有些错愕和心慌意乱的时候,迅速的挣脱了对方的手掌。 “早点睡!” 然后窜出了门口。 沐晚桐呆呆的站在门口,伸手抚了抚仿佛还残留温度的额头。 然后脸上露出了如孩子一样的笑容。 许念的确是趁着夜色遁走了,就像是战场上的逃兵。 感情本就是一个战场,可是说到底却是没有什么胜利者的地方。 说是残忍,其实又格外温柔。 许念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到了竹屋。 倒不是自己突然瘾犯了,只是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和这位银发少女约好了,说起来也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光顾。 许念本来想着,如果里头没有了烛火的迹象,那么自己就回家,毕竟这个时候了,应该也休息了,毕竟她是一个作息很固定的少女。 但是却没有想到,许念到了近前就发现了对方房间里燃起的烛火。 还是没有睡着么…… 许念想了想,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后方,敲了敲对方房间的窗户。 很快,窗户被打开了。 他看到了那张年轻而温柔的容颜,银发温顺的披散下来,看上去就像是要入睡了。 她看到自己的一瞬间便洋溢了笑容。 许念想了想说,“我都以为你睡了。” 宁茴却微微撅起嘴来。 “才没有特意等你,只是正好没有睡着……” 129 你累了~ 宁茴的嘴硬似乎是早有预料,但是这真的是嘴硬吗? 许念很清楚,根本就是这个少女换了一个方式来撩动自己的心弦,其实许念一直觉得自己的心肠坚硬如铁,再动人的情话,再努力的付出,都无法撼动自己分毫。 只是的确,他高估了自己。 或许是低估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和羁绊的力量。 有些东西不是一瞬间直击你的内心,而是长久的侵入你的心脾。 潜移默化的影响你,让你习惯,接着你就会发现,某一瞬间你因为这个人的话而感觉到由衷的开心。 那就恭喜你,少年,你坠入爱河了。 曾几何时这对许念来说,是悲哀的开始,他不允许自己的心肠如此的柔软,到现在,反而能说服自己这也无所谓什么也不影响,果然,堕落了。 曾经的勇士水泥封心,而现在的弱者敞开胸怀,关键是这弱者还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在宁茴的房间里,微弱的烛火在摇曳。 蜡烛燃烧的都在旁边堆积了许多,似乎正在诉说这个女孩等待的时间多么漫长。, 等待是最无聊的事情,所以许念不曾等待过谁,也从未将谁的承诺信以为真。 人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都不能忠于自己,怎么能去相信因为那一瞬间的冲动而说出口的誓言呢。. “忙了许久吧?累不累,要不要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 虽然对宁茴的温柔照顾习以为常,不过这次许念还是察觉到了什么,狐疑的看着对方。` “总感觉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宁茴眨了眨眼睛,依旧是人畜无害,温柔婉约的模样,她的温柔就像是一片大海,可以淹没自己心里仅有的焦躁或者是不安。, “没有呢,不要想多了哦。” 但是即使对方这么说,许念还是发现了问题的所在,那就是这个女孩这一次的温柔似乎过量了,过量就是有虚假的成分,有造作的成分。~ 那么就是…… “有话就说……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许念没好气的说道。 宁茴再次眨了眨眼睛看着许念,似乎不理解的歪着脑袋。~ “没有啊,毕竟……一切都很正常不是么?你在陆师妹,东方姑娘那里花了时间那是你大方善良,好为人师。而你在沐姑娘那里待了很久,那是以大局为重有正事要商量,明明你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我哪有资格阴阳怪气呢?” “啊……倒也不是这么回事……”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在阴阳怪气吧?许念有些头疼。 宁茴继续声线甜美可人,听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就是这么回事呢,唉,不过这个时候了还能想起我,还过来,真是让人感动,也让我自责,不麻烦你过来就好了,明明你都这么辛苦了还要顾及我的感受。这都是我的错,你应该要好好休息的。” 于是乎反而变本加厉了。 许念看了看身旁的少女。 “至于到这个程度吗?” 宁茴故作不懂的回看许念,“什么程度呀?我说的是真心话啊,我心疼你太累了,要是你明天过来就好了。” 对方越是这么说,许念就觉得越是膈应,当然,讨厌这个女孩子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将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绝对不会触及到你的底线和你讨厌的那个点。 所以这样曲折的攻势哪怕是许念都得低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今天是我做错了。” 宁茴看向许念,“你也会做错么?怎么会,如果有错,那也一定是我太勉强你了。” “差不多得了……” 到这个份上许念的确是把自己的骄傲都交出去一部分了,虽然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觉得这样的‘折磨’应该过去了。 宁茴缓缓起身。 然后埋怨的看了一眼许念,“就知道不能让你认错,你一认错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反倒是我错了。” 许念好笑的看着宁茴。 “所以呢?” “你等着。” 宁茴走出房门,许念就真的在房间里等待,过了一会儿去了大厅的少女重新回到了许念的面前,同时手中还拿着一个很大的木桌。 作为修真者,宁茴倒是一点都不吃力。 只是桌子上琳琅满目,用小碗装着无数的饭菜,每一道看上去都是那么可口,而且更难得的是每一道都是许念的偏爱。 足以看得出来这个少女的用心,宁茴直接将桌子放在了床榻之上,让许念都不用下床就能触及到这美味佳肴。 她轻声说。 “虽然材料一定是没有沐姑娘用的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你尝尝看。” 许念知道,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自己是肯定不能说已经是吃过不少这样的话的。 “还真是麻烦你了。” 宁茴轻笑着说。 “不用因为心里的愧疚说这样的话,你知道你从来不欠我什么的,反倒是我欠了你不少,你这么说只会让我难过呢。” 许念想了想。 “那应该怎么说?” 宁茴在许念面前拿起筷子,然后笑着说。 “应该说,那我开动了哦!” 极其可爱。 希望她能这么一直开心下去。 许念突然恍惚,原来一个人是真的会希望另外一个人永远开心幸福的。 甚至到了无论自己付出什么的地步之上,许念摇摇头,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还能付出什么呢,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切之后,好像都是这个女孩子为自己付出心思和时间,甚至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竹屋,去到外面重新拿回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的选择是让过去的一切沦落在风沙里,成为历史和回忆的一部分。 接着将现在的这些真正紧握在手中,就像是新的一段故事的开始,这是全新的人生。 许念真的费了很多力气,把这些饭菜硬是都吃完了,倒是不至于多么难受,毕竟自己的体质就是这样,可以很久不吃东西,也可以一次性吃掉很多。 而宁茴确实是吃的不多,多数时候都是抿着笑容看着许念将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全都吃完。 等到收拾好,宁茴看着似乎吃完东西就陷入了困顿的少年靠在床头,眯着眼睛。 她轻声说道。 “我也没有让你非得全都吃完,吃这么多不怕我下了毒?” “你下毒做什么,我又没有惹你。” 许念漫不经心的。 宁茴想了想说,“说不定是我觉得你沾花惹草太多,好像属于太多人,但是又好像谁都不属于。所以宁愿杀了你让你属于我一个人也不愿意分享呢。” 说出了完全不符合这个少女性格的话语。 不过许念想想,自己身边或许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个程度,不过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看来没有这样的危险。 他显得十分坦然的仰面躺着说,“那就被你毒死呗,反正人终有一死,何必太在乎什么时候死,怎样死,死在谁手上。” 宁茴却摇摇头。 “当然很重要,死在谁手上很重要。我不想死在任何人手上,除了你。” “我也没有杀你的必要。” 宁茴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唏嘘感慨。 “说实话,当时天阴绝脉发作的时候,我很纠结。我想的是想要死在你的怀里,但是又不想让你看到我死的样子……因为我觉得会很丑,我希望在你心目中,我可以永远漂亮,不想让你讨厌我哪怕一点点,一个小缺点都不可以。但是如果死之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人不是你,我也会感觉天大的遗憾。” 这是宁茴当初没有说出来的秘密。 是沉在了心底十分隐秘角落的东西。 只是现在发现,说出来好像也没有什么负担了,因为一切假设都不成立了。 许念平静的说。 “别想这些了,现在不都好好的了么。” 宁茴挪动身子来到了许念的身边,轻轻的伸手将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堆叠的大腿上。 腿肉细腻而具备弹性,十分的温暖丝滑,仿佛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归宿。 她伸手轻轻按揉着许念的太阳穴。 “即使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了,但是我现在还是很庆幸,我遇到的人是你,拯救我的人是你,哪怕现在我们姐妹都栽在你一个人的手上,我都觉得已经是幸运。唉,真是无药可救啊。” 她一边埋怨自己,但是手掌温柔的动作却又不断的释放对自己的爱意。 许念忍不住笑起来。 “如果最开始我告诉你,你们姐妹都是我的,你会怎么做?” 宁茴不假思索。 “咬死你个混蛋。” “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许念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女孩的按摩十分到位。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沉睡,想要沉溺在这温暖的感觉之中再也不醒来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也是在这个时候,宁茴没有让他深陷下去,而是告诉他。 “你想做的事情就放手去做,我知道你从来不是为了你自己,但是也不要太担心我们……如果我们只会拖你后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们谁都不想也不会成为这样的存在,知道吗?” 她轻声问道。 许念犹豫了一下,发现能回应的只有一个字。 “嗯。” 宁茴起身了,将烛火熄灭,为许念盖上被子。 许念躺在床上,然后感觉床边有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接着一个带着温度的身子钻了进来,她光滑无比,没有一点点衣料遮挡的触感。 当她火热又些许湿润的身子贴近了自己。 少年忍不住食指大动。 然后听到了她在自己耳边轻柔的声音。 “你累了,好好休息……我来就好。” 她的唇舌划过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是自己的脖颈,甚至自己的锁骨与胸膛。 再往下,不断的往下。 许念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漩涡。 130 有你的一切 寂静的夜晚有着风穿过的声响,吹动树叶的掉落,似乎在告诉人们,又是一年秋去冬来。 许念听到的却不是外头窸窸窣窣的声响,而是来自就在近前的……嗯,甚至是可以更近一点的被子里的动静。 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将被子掀开,似乎要保持最后的矜持和羞涩。 许念却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意义,毕竟都这个份上了…… 嗯,那就小小的,轻轻的,掀开一角。 即使蜡烛早就被吹灭,房间里一片昏暗,外头的月光照不进关上窗户的房间,但是许念好就好在视力很好,在这样无光的环境之下,也能清晰的看到在被子里的少女进行着怎样的动作。 眼眸微微的低垂,脸颊却是十足的红润,至于正在不断收缩又鼓鼓涨涨的双颊……则是这个诱人画面构成的最必要因素。 许念不知道自己该是劝说呢,还是鼓励。 自己的战斗力让这样的行为如同虚设,但是呢,又觉得这样的场面不可多得。 听到的声响,仿佛是海浪席卷海岸,不断的洗刷岸边的礁石,一遍遍的洗礼。 许念就这样看着,心中异样的触感在翻滚,让他忍不住伸手下去,抚摸着这个少女有着银色发丝覆盖的脑袋。, 似乎感受到了许念的动作,也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少年的目光,她带着一些挣扎和不满的眼神看了过来。 许念就将被子再次盖上,这算是掩耳盗铃么?. 许念觉得应该不完全算是,毕竟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心知肚明,要说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一个是靠着脑子的想象和身体的感知,另外一个就多了视觉的直接冲击。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子被掀开了,里头的银发少女终于从其中钻了出来,她趴在了许念的胸膛上,伸手掐着少年的脸颊。` 带着十足的羞涩和不满。 “谁让你看的?”, 许念很无辜的低头看着嘴角仿佛在闪耀光泽的少女,“嗯……我怕你憋死在里面。” 宁茴的脸颊更是红透,直接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许念的脖子之间,撒娇似的说。~ “都说不许看了……坏蛋,你想作践死人家……” 许念也不好说,明明也不是自己要求的,明明是这个少女自己要这么做的,但是好像都变成了自己的错误……嗯,好叭,那就是自己的错误吧,男人应该有包容心……虽然说起包容,女子可能更擅长更精通就是了。" 他伸手摸了摸宁茴的脑袋,另外一只手则是轻轻抚摸着这个女子曲线优美,肌肤细腻的背部。 蝴蝶骨很漂亮,不会过分骨感的突兀,但是也不会让你感觉手掌有一丝的肥腻触感。~ 她的每一寸都是完美的,上天给了她足够多的偏心,尤其是此时此刻压在了自己胸膛上的触感,更是美不胜收。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打蛇上棍似乎是每个人都精通的,得寸进尺也好,不过许念就是无法讨厌这个女孩子,从某种程度来说,好像是宿命决定了这样的关系,只是许念一直都选择无视所谓宿命就是了。 许念想了想。 “我会拿出我十足的战斗力,这是我对对手最崇高的敬意。” 听到这句话宁茴愣了愣,然后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许念的肩膀。 “混蛋……你说什么胡话呢!” 许念却握住了她的手掌,然后笑着看向她此时略显躲闪的眼眸。 似乎很久这个少女都没有在自己面前显得这么紧张害怕了,好像这反而助长了少年的气焰。 有的时候光是一方的冲动是不够的,还要对手做出合适的表情来激发更强烈的斗志,这样才能爆发一场精彩的战斗,至少许念是这么认为的。 “哦?敢说你不喜欢?” “……我才没有喜欢,色胚……” 她这么挣扎着,可惜这力道实在是比一个普通修真者还不如,很显然,这不是在真的反抗,只是适当的添油加醋。 亦或者是用这样的动作,来让两者的身体产生更加亲密明显的摩擦。 火焰于是开始蔓延。 许念终于感觉到了,这段时间放下了不少的冲动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他伸手将这个完美无瑕的银发少女直接反转过来。 感受到了许念力道的宁茴还试图挣扎,只是下一瞬间,整个身体都被对方搂入怀中,接下来的接触更显得亲密无间,无法挣脱。 他近距离的看着宁茴的脸颊。 “这个时候还想着挣扎?” 宁茴却微微咬住薄唇,显得极为羞耻的说。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你休想坏我清白!” 很好,连角色扮演都用上了,于是许念的另外一只手掌直接触及对方的腰线,往下握了一个严严实实。 就算许念的手掌不小,好像也无法掌握全部。 丰腴又不失弹性,完美的手感,松开的一瞬间就会复原。 许念看着她诱人的红唇笑着说。 “放弃吧女侠,我采花十几年,从来没有失手过,号称少女杀手,你只是我其中的一个牺牲品罢了,说不定今天过后你就会不可救药的爱上我,因为我的功夫真的很不错。” 呸!! 听着许念说出来的如同小说里描绘的话语,她只想轻啐一口。 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忍不住的配合这个男人。 “你休想!我冰清玉洁十八年,清白的身子要交给未来的夫婿,你这小贼别做梦了!” 于是许念将对方的身体拉的更紧一些,瞬间就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蓬勃的欲望,是如何火热的燃烧,甚至隔着肌肤都要烫伤自己的心脏。 她面红耳赤几乎不能自持,嘴里呼出的气息仿佛都要成为迷离的雾气。 许念用低沉的声音说。 “正好,我最喜欢的就是有什么未婚夫,或者是丈夫的女子了,别人的媳妇儿更加刺激,你说呢,女侠?” “你这个混蛋……下流无耻……啊!你做什么!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宁茴在呼喊,可是两人都很清楚。 宁茴的竹屋距离宗门里其他弟子居住的地方,可谓是相当偏僻,这样的呼喊不是用上气息的话,根本就是聊胜于无,就像是风声吹过,不会有人在意一阵风在说什么的。 许念坏笑着,一点点进行自己的动作,就像是一辆马车势不可挡的穿过历史的洪流。 它只会向前,怎么会停下? “叫吧,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回应的,女侠……最好把你未婚夫也喊来一起欣赏……啧啧啧,嘴里说着不要,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配合我了?” “才、才不是!你滚出去啊!呜呜呜,救我,来人救我啊,我不要~我不要~~” 要说演技。 宁茴比起陆淡妆一点都不落下风。 也是这样逼真的表演让人火大,许念终于忍不住了,看起来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前戏,但不如说这样的扮演比什么前戏都有效果。 就像是许念说的,她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当许念冲着她的红唇吻下去的那一瞬,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夜晚的风好像变得更加迅疾,不断的吹拂,不断的呼啸。 树叶在疯狂的摇晃,这一夜注定又将多了许多的落叶,但是没有关系,每一片落叶都是在为下一个春天做准备。 床板却在吱呀吱呀的作响。 许念已经不知道这个晚上是多么的疯狂了,只知道一切结束之前他好像都听到了远方的鸡鸣声。 看着这个在自己怀中几乎变成一滩烂泥,又像是清澈的春水那样柔软的少女,许念长叹一口气。 极致的满足过后,仿佛就是极致的空虚,人总是不能避免,在欲求不满之后又变得太满而导致的虚无。 只是她钻进自己的怀里,恰好填补了这样的空洞。 温暖的满足,在自己的灵魂上蔓延。 “色胚……你要折腾死人家?” 宁茴的手掌无意识的抚摸着许念的腰肢,她喜欢这样搂抱着少年,就好像完全的融入了他的世界。 即使他的世界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那些东西却不会让自己望而却步,反而像是一个个等待自己打开的盒子,她充分的相信,这些盒子里头的,都是惊喜。 许念的声音平静下来。 “还不是你勾起来的?” “谁知道你今天都没有……嗯,我还以为在她们那里你就满足了呢。” 宁茴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的浮现笑意。 许念懒得戳破对方的小心思,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就算有也不影响晚上的事情,都说了我功夫不错的。” “哼……欺负人家伤势未愈。” “都多久了?一两年了还没有痊愈呢。” “我就要说就要说!” “好好好,是我乘人不备,我无耻我下流好了吧。” “哈哈哈哈……” 宁茴笑得很开心,许念其实也知道,要满足一个喜欢你的女子很容易,只是有的时候他并不想这么做而已。 或者说自己的心思都显得难测。 别人想要的,自己就是不想给,那么自己想要的又偏偏不想去争取,到底在和谁抗争,和谁赌气呢? 许念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银发少女的手掌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 她轻声说。 “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 许念看着窗外的黑暗,那并非皎洁的一切。 她闭上眼睛,仿佛就要沉沉睡去。 “谢谢你在的每一天,有你存在的一切……” PS:忘记说了,这些仙子天天都想被我收拾已经完结啦~养书的可以宰了~ 131 生活的毒打~ “太阳出来我杀太阳~月亮出来我杀月亮~” “唱的什么玩意儿这是?” “童谣呀~” 陆淡妆眨了眨眼睛,如此说道。 洛汐奇怪的看着陆淡妆,“哪里的童谣这么恐怖?你家做马匪出身的啊?” 陆淡妆摇头晃脑的哼哼唧唧。 “你家才做马匪的呢,我也忘记了,就乐意这么唱。” “真有你的。” “你说话怎么跟许念这么像?夫唱妇随啊?” 陆淡妆颇为吃味的说道。 洛汐没好气的说,“什么叫夫唱妇随,要学也是他学我的!”, “咿~~我现在发现了,洛汐你的嘴是最硬的,比许念还硬。” “去你的,别忘记了正事儿。”. 洛汐没好气的摆摆手。 陆淡妆依旧是那副摇头晃脑轻轻松松的样子。` “不就一头妖兽嘛,搞得阵仗这么大,还专门要叫上许念,有这个必要么……” 洛汐摇摇头。", “宗主的命令你难道还能抗拒?再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陆淡妆狐疑的看着洛汐。~ “总感觉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感觉和以前的洛汐完全不一样,你会说出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的话,还有如此听从宗主的命令?” 洛汐摇摇头。", “你知道什么……而且人总是会变得。” 的确,在陆淡妆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了直面自己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虽然不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击败了对方,却也算是亲手的手刃,对此其实洛汐没有太多的执着,她只是渐渐的从这些事情里明白了一些道理。 比如仇恨的力量的确是会让人多了一股毅力,但那不是真正的力量,只有最坚定的内心,认清楚自我并且明白了人生的意义,继续向前走去,这才能真正的强大起来。 她的境界看似没有太多的进展,和当时在人宗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其实实力已经是突飞猛进,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和宁茴真正的比试一番。 不过最近一直没有机会就是了。 “是啊是啊,人的确会变得……只是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洛汐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她看来,不需要别人对自己的感官发生什么变化,不需要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有些变化的体会自己知道就是最好了。 她们是来寻找许念的,一起到达了许念的房间门口。 陆淡妆大大咧咧的喊到。 “许念~太阳晒屁股了哦~” 洛汐看了一眼陆淡妆,“按照他的性格听了你这句话只会装死。” “才不会呢!” 然而里头的确是没有传来一点声音,仿佛死掉了一样。 洛汐笑着说,“你看。” 陆淡妆生气的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本来想进去质问那个少年怎么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却不回答,推开门之后才发现,原来对方压根就没有在房间! 这个房间里头根本是空空如也! 陆淡妆愣了愣,然后回过头对洛汐气恼的说。 “他根本就不在!这个混蛋……一大早就没有在,肯定是夜不归宿了!” 洛汐看了看房间,只有桃夭大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仿佛在看两个傻子。 洛汐想了想说。 “我大概知道他在哪儿。” 陆淡妆冷哼一声,“瞧不起谁呢,我也知道。” 说完,两个人同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很显然,这个地方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人选。 两个少女走向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这里能通往的地方只有一个,只有一间竹屋。 说实话,如果没有必要的原因的话,两个女孩子都是不太想要到这里来的,因为到这里来,就势必会面对一个让她们很有压力的银发少女。 也说不出这些压力是从哪儿来的。 她明明不是喜欢针锋相对的人,但就是这种温柔婉约的气质,好像是流水一样的温柔让人无处下手,好像能让你所有的招数都化为无形,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你去斤斤计较反而就显得落入下乘。 所以这些少女也就学乖了,斗不过还躲不过吗? 干脆就减少自取其辱的机会,毕竟到现在为止还真是没有人能在这个银发少女身上讨好。 她们只是到了竹屋的近前,都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踪影。 在门口衣服整齐的少年显得神清气爽,而在门口和那个银发少女有说有笑,宁茴正握着水壶,在给门口的一些花花草草浇水,顺便帮助这个少年将本来就没有什么凌乱的衣领整理好。 这些动作看起来如此的和谐,让人不忍打破。 陆淡妆甚至都有些怀疑。 “他们是什么时候结为夫妻的?” 洛汐摇摇头,“正事儿要紧。” 想到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好像就能拿着鸡毛当令箭,陆淡妆都变得底气十足了起来。 “许念~!” 不过陆淡妆倒是不至于太乖张,毕竟这几年年纪大了,也成熟了不少,宗门里的很多事务都是自己在处理,待人接物也懂得了许多的道理。 许念回过头去,倒是没有一点仿佛被捉奸的心虚。 “你们怎么来了?还是两个人……” 洛汐和陆淡妆同时出现的画面可不多见,就像是看到彩虹的概率。 毕竟这两个人原来在洛汐没有离开欢喜宗的时候就互相不对付……嗯,应该说每个女子之间都是互相不对付,从来没有兼顾的联盟,充满了临时的结盟和尔虞我诈,不过这些都不是许念操心的事情。 陆淡妆笑眯眯的凑到了两人的面前,首先看了一眼许念,然后看到了宁茴。 接着少女大胆的直接伸手搂住了许念的胳膊笑着说。 “宁师姐早上好啊~” 宁茴当然注意到了陆淡妆的小动作,不过她倒是无所谓的笑道。 “早上好,这么早过来,是有事儿么?” 显然比起有些迟钝的许念,这个女孩的观察更加敏锐。 洛汐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对宁茴是简单的点头示意,不需要那么刻意的打招呼,反而会显得有些奇怪。 她走过来首先是用力把陆淡妆的胳膊给掰开。 陆淡妆很不服气,但是洛汐做完了这个动作才笑着开口。 “今天宗主给了我们一个任务,说是在山下的一个小镇外出现了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妖兽,可能要去处理一下。” 许念对洛汐和陆淡妆的动作视而不见,他只是带起了自己足够的警惕性。 “有任务你们去呗,跑这里来干嘛?” 陆淡妆冷哼一声。 “宗主让我们带着你一起去!” 许念立马摇头道。 “我不去,我最怕怪物了。” “我呸~~” 陆淡妆没好气的轻啐一口。 如果放在以前或许还相信这个少年的鬼话,但是在现在谁还相信谁就真是纯纯的大傻子了。 而一旁的宁茴却是说。 “如果是普通的事情,大概让你们去就够了,但是特地要叫上许念……是不是因为还有别的事情?或者是别的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少女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因为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在欢喜宗里,最大的仰仗已经不是沈欲了,而是许念和另外一个喜欢戴白狐面具的年轻女子,虽然大部分人还没有认清楚情况,却不妨碍这个既定的事实。 既然特地要叫上许念,就证明沈欲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或许是觉得这个妖兽的实力不是这两个女孩子能解决的,或许是觉得在这个事情的背后可能还有其他的阴谋。 才会让人叫上许念这个能够打底的存在。 洛汐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可能只是寻常的事情,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就先叫上许念,一起过去了才知道。” 许念看着这三个女子瞬间聊的热火朝天,也没人管自己,就想着当场开溜,谁知道宁茴一把就将自己拉了回来,笑着说。 “宗门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何况是宗主的任务交代下来……你这几天也休息够了,该下山去走走了。” 许念垮了张批脸,“你们还真是会为我安排啊,我最近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谁知道许念说了这句话,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两个少女瞬间瞪大眼睛看着许念和宁茴,宁茴瞬间红了俏脸。 很明显,三个人都想到了什么。 比如为什么许念今天白天不在房间,而出现在这里,还是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在那里度过了漫漫长夜自然不用多说了。 许念咳嗽了一声。 “我说的不是那种事情。” “哦~~~” “哦~?” 宁茴直接是捂住了血红的脸庞。 “求求你别说了……” 事情好像越来越糟了。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别搞了,我跟你们下山行了吧?” “本来就该如此嘛!走吧走吧~” 陆淡妆已经迫不及待了,很显然在期待和这个少年去山下能发生一些什么特别的故事。 “我东西还没有收拾呢……” “要收拾什么东西嘛,又不是不回来了,走啦~” 陆淡妆拉着许念就走。 剩下来了洛汐和宁茴对视。 宁茴倒是不尴尬,笑着说,“那么路上注意安全,凡事多留意三分,许念有的时候也大大咧咧的,你比他细心应该能注意到更多事情。” 洛汐苦笑着摇头。 “其实在细心这件事情上我也不如他。” “这不像是你说话的风格啊。” “嗯……我这算是被生活毒打过,终于认清楚现实了吧。” 132 埋骨地 许念的确没有收拾一下的机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收拾的,重要的东西也就那把用玉佩组装起来的钥匙,而许念则是放在了白玉京之中。 至于担不担心别人来拿,似乎到目前为止,只有那个诡异的女子,自己从没有看过她脸的女子能进入其中,至于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这个玩意儿的存在,所以并不需要担心。 他其实更担心自己的处境,毕竟一左一右都不是好糊弄的女孩子,一个陆淡妆一个洛汐。 如果再加上自己,三个人加在一起那起码得有九百九十九个心眼。 陆淡妆和洛汐各五百,自己欠一个。 要说最让人舒适的组合,那一定是东方未羽再加上宁缘,虽然东方未羽平时调皮了点,但是要论真正的心机远远不如这两个女子,至于宁缘……嗯,那她得欠两个心眼。 “这个小镇还挺大的,距离宗门也不是太远,叫做瑶镇。” 在下山的路上,陆淡妆看着地图如此说道。 许念看了旁边一眼,“你没去过?” “去过啊,我们买衣裳,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去那儿买的。” “那你拿个地图跟没去过似的?别告诉我你每次都是看着地图才能找到地方。”, 陆淡妆争辩起来。 “才不是呢!这是我在看外头的环境,之前直接去瑶镇就不会注意这些,妖兽肯定不会在瑶镇里头啊,所以要事先最好准备,将周围环境摸透才好下手嘛!”. 许念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你做的很周到,那么捕捉妖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 陆淡妆没好气的一把拉住身边准备掉头就走的少年,“有毛病是吧!”, 洛汐无奈的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 “你们差不多得了吧?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 陆淡妆冷哼一声,“还不是他一直试图跑路,真是没有责任感的男人。” 许念连连点头。" “是啊,说不定碰到危险我会弃你们不顾,还有什么事情是两位女侠做不到的,我能不能回去睡个觉?” 这话哄骗陆淡妆都够呛,更不要说被许念救过数次的洛汐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说。 “行了,再走半天估计就到瑶镇外头的森林了,那里或许有什么线索或者是歇脚的地方,我们倒是没有必要这么急,先到那里看看情况再说。” 洛汐的话似乎是起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许念也放弃了无聊幼稚的行为,实际上他也不是打算真的在这个时候离开,毕竟都这个份上了,搞这些没意义,纯粹是他觉得太无聊了,如果是骑马还好。 但是马也不知道被谁给测走了,沈欲竟然告诉他们这么短的路程就不要骑马了,也是没办法。 三个人还是在半天之后来到了地势较为平坦,但是环境更为复杂的茂密森林,还不能见到瑶镇的影子,不过洛汐却突然发现了什么。 “那里有个人。” 她所指的方向正站着一个手拿斧头,背着很多木柴的男子。 陆淡妆说,“应该是砍柴的樵夫吧?找他有用吗?” 洛汐却说,“有的时候线索往往是这些普通人才能注意到,他肯定是瑶镇的百姓,平常也肯定都来这边砍柴,如果有异样他肯定能注意到,过去问问。” 许念并没有阻止两个少女的决定,三个人很快靠近了那名显得普普通通的樵夫。 许念目光下移看了对方的脚一眼。 而洛汐已经开口。 “你是这附近的樵夫?” 男人回过头来,似乎 半天没有回过身来,直到洛汐的再次询问,对方才如梦初醒。 “啊……我是瑶镇的樵夫……刚刚砍了柴,两位姑娘有事吗?” 合着直接将后头的许念给无视了,不过许念倒是不在乎,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被全世界都无视。 陆淡妆直接问道。 “最近你们还能出镇子来砍柴?” 樵夫笑起来。 “姑娘这话说的,为什么不能,不砍柴的话怎么生火,那岂不是都要饿死了。” “难道最近没有消息说这附近很危险?” 洛汐问道。 樵夫思考了一下。 “危险吗……好像最近镇子里有人贴了告示来着吧,说什么晚上不要离开镇子去到森林……我都是大白天出来砍柴的啊,也没有什么危险。” 两个女孩子都默契的选择没有告诉这个樵夫附近可能有妖兽的事情,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就是告诉了对方对方回到镇子里,可能还会引起没有必要的恐慌。 那可能让一个潜在的阴谋直接被打草惊蛇,当然,如果只是单纯的妖兽是最好不过,只是必须要提防这样的可能性。 “那你今天砍柴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每天都来砍柴,也没啥不对……” 樵夫正这么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砍柴的时候,有块地方格外奇怪。” “奇怪?” “对……那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的骨头,大概是老虎吧……可能还不只一头,因为那里的骨头特别多,都吓了我一跳呢!” 陆淡妆立马看着樵夫说。 “那个地方在哪里,能不能带我们去?” 樵夫却面露难色。 “说实话……为两位姑娘效劳,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要回去了,我家里媳妇孩子还等着我的柴火做饭呢,不好耽误啊……我家的媳妇儿嗓门又大,体格比我还壮,要是回去晚了,指不定要治治我……” 洛汐懒得听这些家长里短,直接了当的说。 “那你告诉一下我们大概的位置,我们去找吧。” 樵夫犹豫了一下说。 “大概就是这个方向,嗯,东边……对了,你们可以看,沿途有我砍柴的痕迹,就是今天早上的很新的,应该能找到。” “好,那多谢了。” “不用谢,唉,要是我还没有成亲的话……” 樵夫背着木柴自顾自的嘀咕走远了。 洛汐看向陆淡妆。 “你觉得如何?” 陆淡妆摇摇头说,“不大可能是老虎的,毕竟老虎独来独往,如果真有那么多,一只老虎吃不完,而且他说是突然出现的,一夜之内这么大的食量极有可能是妖兽留下的痕迹。” 洛汐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许念你觉得呢?” 洛汐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么个男人存在,但是许念正看着樵夫离开的方向,没有立即理会自己。 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说。 “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洛汐却感觉到了什么,“你觉得有问题?” 许念摇摇头,“不一定,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身处的世界不同,所以对什么都带着疑心。” 洛汐想了想说,“那就去看看。” 说完,三个人一起上路,他们发现要找到男人砍柴的痕迹并不困难,的确如他所言,是在老老实实的砍柴,那些斧头劈砍的痕迹还很新,也很清晰,展现了一个樵夫应该有的水平和利落。 “看来那人真的是樵夫。” 陆淡妆也这么说道。 洛汐不置可否,三个人继续往东面樵夫砍柴的路线走去。 很快,他们走到了一片显得有些稀疏的地方。 这里豁然开朗,阳光可以直接投射进来,也是因为这样的豁然开朗,他们看到了有些震撼的画面。 这一块空地,稍微的凹陷进去,宛如一个不深的大坑,面积却是很大,周围的树木什么的,似乎是被特意的破坏过,但是是不是人却不好说。 更诡异可怖的是在这坑里头,竟然累积着无数的白骨,这些骨头甚至堆积在了一起,上头甚至似乎还有着新鲜的血肉附着的痕迹,光是这么草率的一眼看去,洛汐就能瞬间得出结论。 “这些骨头……出现还没有多久,一晚上要制造这么多骨头……就算是妖兽,那得是多么庞大的妖兽才能吃这么多!” 陆淡妆忍着恶心说。 “更关键的是……哪里找这么多的食物?这个森林真的有这么多动物给它吃?还特地都要搞到这里来,简直就像是……” “乱葬岗?” 洛汐帮她说道。 陆淡妆点点头,她一眼看过去。 “我看到了有獐子,有兔子,还有狐狸的骨头……但是下面还埋了一些……等等,那是人的衣服吗?难道还吃人了?” 妖兽如果安安分分的活在属于它们自己的领地不出来吃人捣乱的话,大多数势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除了需要妖丹的时候才会选择主动出击。 而如果在这样的地方出现了一头吃人的妖兽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洛汐强忍着自己的恶心说。 “去看看……总得找到确切的线索。” 陆淡妆也这么觉得,说完,两个人就朝着坑里走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保持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许念突然动了,直接拽住了两个女孩子的手臂,在坑里,两个女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看着许念。 “你……” 就突然感觉到脚下传来了动摇的声响,光亮微微在脚下亮起。 瞬间,许念直接带着两人落在了坑的旁边,而就是在他们落地的同时。 整个坑绽放光芒。 “轰!!” 爆裂声响起,无数骨头做的尖刺突出地面,同时还带着爆炸的火花绚烂整个天际! 133 过夜~ “……这是什么?” 绚烂的爆炸持续了不久,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是杀伤力是可见的惊人,那坑里的白骨好像都在尽数的粉碎,变成了灰烬漂浮在了空中,而那些骨刺,就像是埋伏许久的陷阱,矗立在那里,不小心跌落其中的人都有着被贯穿胸膛的危险。 让洛汐和陆淡妆真正震撼震惊的事情赫然是在她们被许念带走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会发生什么,发现的时候,好像为时已晚,这样的伤害可能不会当场死掉。 但是一定会受到严重的伤害,这就是追悔莫及的事情。 陆淡妆却想起了什么。 “这是……白骨爆阵?看起来好像是这样,这是魔域鲜有人知的一种阵法,我在书之中看到过。” 洛汐皱了皱眉头。 “你说这是魔域之中的人设下的?” 这下事情似乎就复杂起来了,因为她们并不觉得妖兽有能力设置这样的阵法,毕竟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妖兽就是老老实实的以蛮力和自身出色的防御来对敌,至于这种精妙的阵法那不是妖兽的智商能想象的。 许念松开两人的手,走到坑边看了看,转过头看着两人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跟那个樵夫有关?” 许念的话让洛汐和陆淡妆为之一愣。. “那个樵夫……?” “不可能吧?我没看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这路上的柴是真的砍掉了,他设下这样的阵法,还要制造这么多的白骨,还要砍这么多的柴!就是骗我们到这里?可能有更简单的方式,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许念摇摇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事情要去问问他才知道,又不是我干的。”, 陆淡妆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会怀疑他,就是因为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看到了他一个人么?”~ 许念摇摇头。 “别拿你的智商来和我比较好嘛?”" “……许念!” “其实是我注意到了他的鞋子,鞋子没有什么问题,款式的确是很便宜甚至有些老旧的,但是为什么他的脚底没有沾染什么泥土,这一路来的路上,你们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昨天是下过雨的。”~ 许念这么说,两个少女立马恍然大悟。 “是啊……地上的泥土这么湿润,他不可能沾染不上更多的泥土……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许念平静的说。 “所以只有可能是他的习惯问题,虽然一切都打扮的很精心,但是有实力境界在身的人是忍不住会放轻自己的脚步以便达到无声无息的效果,这就是不可避免的习惯问题了。” 洛汐看向许念。 “既然如此,走,去找那个樵夫!” 说完就动。 三人直接反过头来朝着之前的方向奔去。 可是等到他们到了原来的位置,樵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犹豫了一下,陆淡妆说,“要不去镇子里头看看?他要藏也只会藏到镇子里头去,外头对他来说反而更加危险。” 洛汐同意了这个说法,于是几个人朝着镇子走去。 这片地方都属于十二洞天管辖的区域,所以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十二洞天的弟子处理,至于这个镇子则是属于欢喜宗的管辖地界,所以他们进入镇子十分顺利。 洛汐直接了当的询问镇子口把守的一名年轻弟子。 “你有没有看到一名樵夫从外头进去?” 那名年轻弟子却显得很是迷茫的看着三人。 “樵夫……镇子有很多樵夫……但是不是前几天下令了么?这段时间都不许从这边出入镇子,怎么可能这边会有樵夫进来呢?白天都没有人出去啊。” 这名年轻弟子的话语毫无疑问印证了许念的猜测。 既然都没有人能从这边的大门出入,那么那个樵夫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方向的外围的?舍近求远?还是绕路都不可能只有可能是在这里专心等候欢喜宗的人手到来。 “这下难办了……” 陆淡妆感觉到了头疼。 “镇子里这么多人怎么找呢?” 洛汐环顾四周,并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这边的大门显得十分的清净,也就印证了这个弟子所说的话,这边的确是已经不允许出入了。 而镇子里头的人肯定不少,对方要躲藏肯定也是往人最多的地方去,可能不是樵夫了,而是其他的任何一个身份,这就无异于大海捞针。 许念却显得很轻松。 “想这么多干嘛,找不到就算了呗。” “算了?” 陆淡妆有些不甘心。 但是许念却告诉她。 “有的时候有心栽树树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你们就当成是来逛街的,随便走走逛逛,说不定就有收获了呢?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寻找,就算是靠近了对方也会警觉到,这才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最后也没有找到呢?” “那就回去睡觉,谁爱找谁找。” 许念说完,迈着悠哉悠哉的步伐朝着镇子里头走去,好像这些事情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陆淡妆和洛汐相互对视了一眼。 陆淡妆有些无奈的说,“真的要这样?” 洛汐叹了口气,“听他的吧,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面对一个善于伪装的人,还在人很多的地方,对方不主动露出破绽,就是一个死局,怎么白费心思都没用,总不能把整个镇子里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个个的审问,那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 于是认清楚了情况的两个女孩子紧随其后。 接下来的主角就不再是许念了。 许念没什么想买的东西,但是镇子里的确有不少琳琅满目的货物,有些是从人宗运送过来的,有些则是出自魔域本地。 只要开始逛街,主角就注定是身边的两个女子,花枝招展的不说,本身气质就极为出色,好像不打扮一番都浪费了老天爷的偏心。 什么胭脂水粉,什么刚到的新款式的裙子,甚至还有女子家隐蔽的贴身衣物…… 要说还是魔域好。 人宗这种店铺肯定是不允许任何男子靠近的。 但是呢在魔域里,大门就是大大方方的敞开,最多就是几道帘子隔绝试图换衣服的女子。 至于许念的到来…… 压根就没有任何人提出意见,反倒是趁着陆淡妆和洛汐去挑选款式的时候,有人过来试图撩拨一下这个少年。 逛着逛着,似乎就真的忘记了来到这里的正经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 天边出现了橘色的残阳,照耀人间。 “我们……现在回去还是怎么样?” 陆淡妆想起了任务,一下子买了好多东西的欢愉就好像立马消失了。 立马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洛汐想了想说。 “先找个客栈住一晚上,如果明天还是没有什么发现,那就回去再说。” 洛汐现在很坦然,似乎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坚持,以前这个少女就是要么就不做,要么什么事情就要做到最好,做到完美,否则全然的不甘心。 而现在已经能说出回去再说这种词汇。许念十分欣慰,只是还没有达到和自己一样能坦然摆烂的水平就是了。 “好叭。” 三个人很快找到了一间客栈,客栈的位置大概就在小镇的北面一些,当他们进去的时候,客栈里头的人并不是很多,烛火似乎还没有点起,所以一时之间有种昏暗的感觉。 当客栈老板出现的时候,还吓了陆淡妆一跳,在她看来,简直就像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鬼一样,沉在了阴影之中,仿佛飘忽不定。 客栈老板很没精打采的告诉了几个人客栈的房间还很多,大概也是习惯了没有什么人住店的事实,整个一楼全都改成了堂食用的大堂。 三个人要了三个房间,本来洛汐是准备只要两间的,毕竟两个女子一间也行,自己和许念一间也没有意见。 但是陆淡妆似乎财大气粗,经费拿足了,又不愿意这两人苟且,也不想跟洛汐住在一起,就阔绰的开了三间。 听到了陆淡妆的要求,立马客栈老板的脸就像是换了张面具,乐开了花。 “客官楼上请~我亲自带路~” 三个房间分了三个人。 许念有了清净的空间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相反,他觉得那两个少女明天回去,自己留在这里也不错。 只是这样的愿望注定不能实现,许念也没有干别的事情更不会绞尽脑汁从白天的蛛丝马迹里苦苦寻找线索,他只是躺在床上看着书,看书看累了,天色晚了没有烛火就闭上眼睛睡觉。 只是这个夜晚想要安稳也是很困难的。 当他闭上眼睛,就听到了外头有响动,接着自己的门就传来了被小心翼翼推开一线的声音,有人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还带来了细微的风。 当他闻到了空气中多出来的香味之时就瞬间明白了一切,好家伙,真是不放过每个机会…… “睡了?” 声音轻轻的在自己耳边响起。 许念闭着眼睛,试图蒙混过关也就没有回答。 但是很快…… 窸窸窣窣—— 这样的声响仿佛是一本书预告的章节拉开了序幕。 她上了自己的床,许念皱起眉头,假装被惊扰又不耐烦的样子翻过身子,背对对方。 但是很快传来了女人的娇笑声。 “还装睡是吧?再不转过来,我脱了你的裤子。” “……” 真变.态! 134 一码归一码 似乎上次黏上这个少年的身子还是没有回到欢喜宗之前的事情了。 这些时日其实洛汐都很克制,也有必须要克制的理由,之前才回到欢喜宗很多的事情需要重新的打理,比如之前的交际,比如一些有的没的仇怨或者恩情。 那些事情只要给洛汐时间,她只要愿意去做就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不过那个时候就势必不能和这个少年走的太近。 毕竟在很多人还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这个没有实力皮囊不错很好欺负的少年依旧是香饽饽,自己一回来就要碍她们的眼自然是不好的。 所以也就没什么功夫来和许念展开以前最欲罢不能的事情。 现在触及这个男人,似乎就能想起并不遥远的回忆。 在那次关键的境界突破之时,发生的走火入魔。 她以前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去回忆那一天的细节,但是此时此刻,竟然觉得这些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 说是回忆不起来,不如说是自己不愿意去深想。 当时的走火入魔其实自己想了很多东西。 一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靠自己和宗门的普通功法来仰仗天赋来修行,一边在想如果不用那种剑走偏锋的双修功法的话,进度是不是有点过于太慢。, 只是她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自尊,更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体分享给一个男人品尝。 那是内心深处的嫌弃与恶心,因为来到魔域选择欢喜宗的理由就是她不想接触男人。. 可是如果太慢,自己的报仇之路注定就会充满坎坷,甚至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 就在那来之不易,等待许久的突破之中,胡思乱想的自己,终于一着不慎直接经脉紊乱进入了走火入魔的状态。` 她不知道当时许念是为什么出现的,只是在自己混乱的意识之中,似乎是出现了一个身影。 同时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只要怎么做……就能解决目前的困境,后来洛汐仔细想过大概就是自己虽然没有刻意修行但是看过的欢喜宗独门双修功法的缘故。, 阴阳交汇将那紊乱的经脉调整到最初的状态。 那个时候伸出的手,做出的行为可能只是本能,洛汐想的很简单,只要能保住性命或许就行了,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至于这个男人,自己一定要杀掉,她不能让自己的清白丢失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或许只是无法面对自己。 只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是,结束之后,不仅仅是经脉恢复了,走火入魔的状态解除了,甚至自己还直接突破,境界晋升的更加稳固。" 这才会有后头的一系列纠缠,那个时候开始,洛汐似乎就没有了杀掉这个男人的理由。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个男人这里越陷越深,她开始只觉得自己会将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当成是利用的工具,帮助自己修行实力,让自己快速的到达复仇的境界。~ 只是后来的一切事情都证明,只不过是自己最幸运的选择。 该怎么对待他……自己早就乱了分寸。 以为自己是展翅的雄鹰,不会眷恋地面的巢穴。 可是后来才发现,自己只是自恃清高的一只小雀罢了,从来没有飞出过所谓的桎梏。 而这个男人却不到最后都不愿意打破自己的幻想,虽然从来没有给自己好脸色看,但是他没有让自己的骄傲如同落地的水晶杯猝然破碎,就已经是最大的温柔了。 谁没有被抛弃过,可是谁又没有浪漫过呢。 这大概就是这一生自己最盛大的浪漫了。 钻进他的被子,感受着他的体温,呼吸之间仿佛都是他的气息。 洛汐突然觉得这是来之不易的幸福,可是……有人对自己说过,当你突然珍重某件事物的时候,那就是你最容易失去的时候。 她不想失去,于是抱的很紧,她好像全然忘却了,抛弃了曾经那个骄傲的自己。 许念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行动,却发现这个女孩子只是抱紧了自己的背,在说完那样的话之后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行为,他没有想到。 只是很快,许念还是感觉到了她细微的情绪。 大概人的情绪是有味道的,是有记号的。 一个细微的和寻常不一样的动作,许念就能感受到,只是自己很多时候选择当作不知道罢了,他觉得一时的情绪没有什么好注意的,自己消化就好。 不必矫情的满天下寻找一个心情树洞,这个世道的大多数人都是有苦就往肚子里咽。 从身后抱住自己的女孩子沉默了很久,安静的只有呼吸声与心跳声,她的胸口离自己的背很近,除了能感受到那丰满的触感之外,还有蓬勃平静的心跳。 过了很久才终于开口。 “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呢。” 许念很多时候都可以装傻,不过他也知道,对待某些问题的装傻只不过是让双方都变得不耐烦,没有必要。 他很清楚的知道对方问的这一天是哪天。 那天自己为什么会出现…… 要怎么说才好呢…… “只是正好路过,听到里头有响声。” 其实许念不会告诉这个女孩子,在之前他见过一次洛汐,那时候的洛汐已经出现了要突破的迹象,只是明明没有修行过的少年却本能的觉得对方这次大概会失败。 他不知道如何帮助,只是在那天鬼使神差的有些心神不宁,于是靠近了那边。 当他听到声音推开门之后,一切似乎就水到渠成的发生了。 至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要问许念有没有后悔过……大概是有的,但是如果看着她走火入魔,爆体而亡,自己大概也会有些可惜吧,所以互相抵消,无所谓。 洛汐点点头。 轻声说。 “如果那天你没有出现,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不,或许还是会发生,只是再也没有我的影子了。其实很抱歉,之前的事情……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许念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麻烦是我自找的,和你关系不大。” 洛汐笑了笑。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安慰我的愧疚和后悔,只是想告诉你……” 洛汐将许念翻过身来,直接骑在了这个少年的腰间,这是熟悉的动作无数日夜里重复。 她微笑着看着自己,那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出现了,只是似乎……又多了许多不同的东西。 她说。 “我还会如之前那样对你,道歉是道歉,一码归一码。” 135 大火 洛汐的疯狂是有目共睹的。 不需要其他的事情,仿佛她自己的心态就是最好的驱动力。 她会想到各种事情,各种经历,在这样的时候让自己变成一个疯狂的少女,当她在少年的身上让火焰开始燃烧的时候,熟悉的感觉来了。 这个女子擅长的技巧,并非像是含萱那样,具备一个成熟女子能够包容万物的水润。 虽然她也的确是细嫩的,是柔软的,是相当具备魅力的。 但是俨然是不同的风格。 她喜欢勉强,勉强别人,当然也要勉强她自己。 比如要勉强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要居高临下的占据主动权,明明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少女就有些受不了了,却偏偏还要到这个程度。 许念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就是喜欢偷懒的人,有人帮他代劳,那真是最好不过。 看着她在上头摇曳着属于她自己的风情,看着那春光在眼前晃眼的模样,许念的身子也在逐渐的升温。 女子低着头,她的面颊红润,但是却带着妖媚的笑容。, 眼神里头已经不再是那种嫌弃的光彩。 此时除了浓浓的欲望之外,还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想要在许念的眼神发掘欢喜的那种苛求。. 她一边喘息着,在这个秋夜,是浓墨重彩的呼吸,薄薄的热气,仿佛是氤氲的雾气,她是一座满是宝藏的山谷。 “喜欢么……”` 她微微喘息着,轻声问道。 说话的声线都在此时此刻显得沉溺。, 许念抬头看着这个很享受的女人。 “怎么看享受的人应该都是你吧?”~ “享受不是互相的么……你还在嘴硬,嗯……不对,你是除了嘴,那里都是硬的。” 她低下头来,伸手挽起了鬓角的发丝,带着欲望的眼神就像是满是水雾的春池,欲望会在其中发酵,将两人一起吞没,一起沉入不可自拔的漩涡。" 亲吻着这个少年的唇角,两人的唇齿开始交汇。 仿佛欲望在这个时候也在交融。~ 有些话语不必多说,行动就是最好的诠释,可是起起伏伏的动作却没有结束,只是因为此时的情况而逐渐变得温柔罢了。 许念任由这个少女在自己的唇齿之间肆虐,也没有关系。 客栈的床不算大,但是也能容纳两个人的翻滚,洛汐算是放下了所有的坚持和骄傲。 任由这个少年将自己摆弄成各种姿势形状,也不坚持自己一定要高高在上的做派,对她而言,这些事情现在似乎都无所谓了。 她也终于明白,以前自己的坚持,自己的骄傲。 不过是对那个不够强大的自己的埋怨,好像那样的方式,将一切发泄在这个少年身上就可以掩盖自己的无能为力。 并非是如此的吧…… 其实只是自己的懦弱吧。 当时嘲笑着许念只是一个废物,只是一个缩头乌龟,对什么事情都无能为力。 可是那样的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呢? 自己的无能为力才是真的无能为力,他没有需要努力的事情才显得那么颓废。 而自己呢? 不过是在逃避,甚至想过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将一切事情都放下,彻底的忘却那些仇恨做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懦弱的人。 只是现在,一切症状都得到了解决,自己的心结似乎也终于解开。 她现在可以骄傲的,正儿八经的说,自己是洛汐,只是洛汐,不再逃避也不再害怕。 这样的情绪不是因为许念帮自己解决了仇人之后才有的,而是当她决定出手的那一刻,就得到了释怀的。 因为她有这个勇气,并且无畏生死了,才终于明白。 当许念看到了少女的长腿在自己的肩头轻轻的颤抖,脚趾头都绷紧,她的腰线夸张的向上顶着,仿佛想要触及什么可望不可及的地方的举动之时,还是稍微关心了一下这个女孩子。 “要休息一下么?” 他轻声问,即使自己也是满头大汗了,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哪怕是摆烂的他也不会率先服输,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有些事情和实力无关,而这些事情往往都要涉及一对男女。 可是洛汐在剧烈的喘息之后,睁开了稍显混沌的眼眸。 “你就不行了么……” 显然还在嘴硬,似乎是将许念的精髓学到了,可是许念能够嘴硬是基于自身本就强大的实力,那么这个少女凭什么嘴硬呢? 许念就看着这个衣衫全都滑落的少女,勉强着支撑自己,从床上起身,然后翻过身来,这个姿势诱人且欲望十足。 是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染指的程度,哪怕是你什么得道十年的高僧在这一刻也会忍不住的高举起自己的旗帜。 她就这样,翻过身来,任由自己的黑发从自己的肩头滑落,摇摇晃晃,就像是倒挂的山峦一样可观。 然后回过头来的她微微舔.舐自己闪耀的唇角。 “不行的话……就跟姐姐说哦。” 按照年纪来说,洛汐的确比许念大,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问题,只是在这个时候,就属于纯纯的挑衅了。 男人应该在这个时候勇敢的化身为骑士,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不能驯服的野马。 哪怕这匹马显得这么漂亮鲜艳,好像无数的人为之觊觎却没有人能真的降伏。 就当许念准备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还在挑衅,明明是强撑却如此嘴硬的少女之时。 “走水啦!!” “快跑啊!走水了!!” 响声从楼下传来。 两个仿佛沉浸在欲望里的男女立马停下来了自己的动作,神态的切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欲望瞬间变成了肃杀。 两个人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一个信息。 出事了。 于是立马穿好衣服,他们从房间出来的瞬间,就看到了同时从另外一个房间出现的陆淡妆。 陆淡妆看到两个人的时候恍惚了一下,然后激动的指着两人,手都在颤抖。 “你们两个从一个房间出来的!洛汐你这个狐狸精!!” 洛汐小小的脸红了一下,然后立马驳斥道。 “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赶紧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个人当然不需要走楼梯,直接翻身而下落在了客栈之外,接着她们就看到了熊熊的火焰如何燃烧,甚至要照耀整个天际。 从底层燃起,瞬间的吞没整个客栈,还好客栈里住店的人并不多,他们现在狼狈的在一旁看着火焰,一个劲的骂着晦气。 “怎么就突然走水了!” “不到啊!幸好我没有睡觉,起个夜竟然看见着火了!” “还好还好……掌柜的,你们厨房没熄火吧!” 旁边的客栈老板也是欲哭无泪。 “我哪里知道啊……但是我们厨房每天晚上都是准时熄火的,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我看是谁看不惯我这客栈的生意,这是纵火啊!!” 许念陆淡妆以及洛汐三个人对视一眼,他们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巧合。 否则怎么这么巧,正好是他们三个入住的时候就起火了,还是选择这么一个大家都入睡的松懈时刻。 陆淡妆走过来看着老板问。 “老板,走水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老板看了看陆淡妆然后说。 “说实话,你们三位就是最可疑的人……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客官来我们瑶镇啊……” “……” 看来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洛汐皱着眉头说。 “现在我们去哪儿。” 陆淡妆摇了摇头,那边的客栈老板还在呼天抢地的哭诉自己多么的艰难,旁边赶来救火的欢喜宗弟子也是苦不堪言。 哪里能想到来值个班却碰到这种破事儿。 正在两个少女思索现在的情况之时,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呼喊。 “南门着火啦!!” 他们猝然的回望,就看到那边的远方,竟然也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接着是。 “北门着火了!!” “西边着火了!!” “集市走水啦!!” “……” 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现在四面八方,全都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眼前的火势尚未解决,而整个瑶镇内外就已经陷于火海之中。 三个人迅速的对视一眼。 “先不想那些事情了,赶紧救火,我们分头行动,瑶镇不能毁于一旦。” 陆淡妆很快做出了决断,因为她知道瑶镇是属于欢喜宗的地界,这里如果被烧毁,不但代表这里头的百姓流离失所,欢喜宗也会损失巨大。 或许魔域之人对于其他人缺乏同情心,但是至少在陆淡妆的身上没有泯灭,何况这不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有基于欢喜宗的利益而言。 洛汐没有犹豫,她知道,火势是最不等人的东西,或许还有其他的顾虑,但是在此时别无选择。 “好,等火势平息之后,我们回到这里汇合。” 黑夜之下,三个人迅速的分头行动,许念虽然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但是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许念迅速的来到了南门,这里的火焰冲天而起,因为很靠近森林,如果任由发展下去的话,很快火焰就会将蔓延到外头的森林,接下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看到周围的欢喜宗的弟子忙活的不可开交,脸都被熏黑。 许念来到了森林之中,调动玉气…… “轰!!!” 正在救火的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就看到了一条瀑布竟然从森林之中激射而来,如奔流的洪水,朝着那熊熊的大火直扑而去! 136 花里胡哨 火势的确很凶猛,但是在并非普通人力的能力面前,还是能很轻易的被解决。 当许念用玉气引来的河水将南门的大火迅速扑灭的同时,在北门的洛汐从锦绣乾坤之中掏出来了一枚黄纸符箓。 俘虏并非是道门特有的产物,实际上任何势力都可以使用符箓。 最为关键的还是符箓上刻画的咒语,根据势力,门派的不同,咒语也是分为不同的种类和强弱。 在这一点上当然还是要数道门的符箓最为强悍,据说可以引上天之能,呼风唤雨,移山填海无所不能。 而魔域的符箓则是没有这么离谱了。 上头刻画的是水字决符箓,当洛汐伸手抛出的瞬间,符箓接触到了熊熊的火焰,同时洛汐结出一个标准的手印。 瞬间无数的水流从燃烧的符箓之中喷涌而出,仿佛在这一刻符箓化为了一座喷泉。 哗啦啦落下的大水就像是天河泄露。 周围忙活着救火的年轻弟子看过来,才注意到了这个女子的存在。 “洛师姐!”, 年轻女弟子们似乎此时在想起,在这个少女离开之前,欢喜宗的年轻一代,也是这个女子在领衔。 洛汐看向了周围几个人,没有顾得上吹嘘自己的本领,而是沉声道。. “这里交给我好了,你们去查查,到底是谁在瑶镇里四处放火。” 几个女弟子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 “好!” 四散而去,洛汐则是静静等待这北门附近的大火熄灭。, 在强悍的水势之下,北门的大火眼看着就熄灭下去了。 洛汐正在思考对方做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这样的大火根本没有办法对她和许念这样的人有什么伤害,哪怕是在睡梦之中,他们也能找到最迅速的方式脱离火海。~ 这火也是普通的大火,如果只是客栈着火的话,那么或许还能认为是意外,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就证明了绝对不是意外。 既然又要告诉他们这是有意为之,但是又没有真正的杀招,对方到底在盘算计算什么呢?" 正在洛汐得不出答案的时候,那熊熊大火正在缓缓熄灭,散发出滚滚黑烟之时。 她突然好想在这烟雾之中看到了什么,似乎有着一个庞大的身躯,从阴影里朝着自己走来。~ 洛汐愣了愣,她眯起眼睛全神贯注的去注视,并且涌起了浑身的气息,就做好了战斗的一切准备之时,却发现那个影子好像又消失了。 轰的一声房屋坍塌。 “只是我的错觉?” 难道只是自己看错了房屋的影子,误以为是敌人? 洛汐微微低头,仿佛正在思索。 却在一瞬间转过身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锦绣乾坤中瞬间取出佩剑,刺向了身后。 光芒乍现! “砰!!” 但是倒飞出去的却是洛汐自己。 就在洛汐的身后,站着一个根本看不清楚的阴影! 他像是有着人形,似乎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体型,但是诡异的是,根本看不清楚他的样貌,甚至他的躯体,就像是模模糊糊的影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更不要说什么衣物,五官之类的东西。 这诡异的存在,仿佛根本不是这个世界应该出现的。 “……就是你搞得鬼?” 却没有想到,洛汐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多么慌张,虽然看起来自己的实力和对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但是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心态却是如此的冷静,她虽然好像在注视对方的举动,实则是用余光在观察周围的地形,寻找着逃离的机会。 她判断出来,对方可能并非是想杀了自己,而是想要抓住自己。 至于抓住自己能做什么……显而易见,除了对付那个少年似乎不会有别的可能,这瞬间的判断在之前是绝对不会有的,但是此时此刻,在她冷静的脑海里,好像能将一切都准确的分析出来。 虽然根本无法看到他的五官,也没有办法判断他的表情,洛汐却感觉他在注视自己。 终于,这个模模糊糊却真实存在的影子开口了。 “出乎意料的冷静,是一个优秀的女子。” 但是身形却是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 洛汐皱着眉头。 “你想做什么?明明有着这样的实力,却到处躲藏,躲躲闪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洛汐想用言语激怒对方,倒不是为了让他露出破绽,这种程度的实力差距,露出破绽也没有用,自己很可能都无法近身。 但是她想要获取一些关于对方的有用信息,比如是谁派来的,是不是想对许念下手。 那模糊的影子却是顿了顿。 接着,影像就在洛汐的面前陡然扭曲,当洛汐再次看清楚对方的时候,却发现那赫然是许念的模样! 从衣衫到每一根头发,甚至是神态都如出一辙! 他微笑起来的样子,都像极了许念,一时之间洛汐还真是没有办法瞬间判断真假。 但是他却主动开口了。 “那我这个样子的话,是不是就能更见得人一些?” “你……” 他踏出一步来,下一刻又变成了之前的模样,直接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洛汐直接出剑,根本没有被对方的把戏弄的失去反应,转瞬之间就舞出来了灿烂的剑花。 绚烂至极。 这模糊的影子直接躲避开来,但是躲避之后却发现,洛汐的身影已经在迅速的逃离现场了。 影子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而洛汐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对方,逃跑可能也根本无法讨好,于是她就利用瑶镇里各条小巷的地形辗转腾挪。 紧紧追随自己的影子却在不断的穿梭,她只能凭借直觉判断对方距离自己还有多远。 在一个转角,影子疾驰而下,他的脚步甚至直接让一面墙轰然倒塌。 这个距离已经是相当近了,洛汐根本没有办法寻常的方式躲避,狼狈的一个翻滚,堪堪躲过了对方落下来的这一击。 月色之下,洛汐看着这模糊的影子一步步的靠近,眼看就要朝着自己下手之际。 “轰!!!” 突如其来的身影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仿佛是凭空出现。 皎洁的月光破开了乌云,光芒泄露下来,洛汐有些狼狈的起身就看到了两个对峙的身影。 竟然是两个许念! 此时都用侧面对着自己,位置距离,甚至是姿势都是一模一样! 瞬间洛汐有些恍惚,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谁是许念。 其中一个许念开口了。 “你没事吧?” 洛汐 “你是真的?” 说话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你都分不出来?” 洛汐正恍惚的时候,另外一个许念终于开口了。 “不用分清楚,谁死了谁就是假的,很好分。” 听到这句话,洛汐瞬间就坚定不移的靠近了后一个许念。 很简单,只有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候耍帅,展现这平常根本不存在的张狂与骄傲。 而看了两人一眼的那个许念瞬间就变回了模糊的影子模样,他笑了起来。 “所以我不经常变成别人的模样,画皮画骨难画心,大抵如此。” 许念平静的看着对方。 “说完了?想怎么来?” 似乎已经是在宣战了,许念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说实话,这一趟下来就足够自己恼火了,还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又是骨头,又是火灾,他已经是厌烦了。 对方却说。 “不用急,才开始……我在你们白天去过的地方等你们,记得,是明天早上。” 话音还没有落下。 许念朝着对方的身影直冲而去,似乎一点都不忌惮这个男人诡异的身形,是不是暗藏了什么秘密。 但是男人却笑着直接成为了地上的影子,一点点的融入地面,许念落空了。 他抬起脚就想踩下,那影子却陡然的涣散开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再次挡住了那天上的月亮,对方彻底消失于无形。 可是诡异的事情是,许念感知也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利用他自己那古怪的身法已经离开了附近。 洛汐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 “白天的地方……应该是那些白骨所在之地吧?但是他凭什么确定我们会去……” 许念却看向了西边。 “陆淡妆那里。” 洛汐恍然大悟。 “糟糕!” 许念直接先行一步,利用白玉京消失在了原地,根本没有等待洛汐。 年轻女子跺了跺脚,“也不知道带上我!” 当洛汐紧赶慢赶到达西门的时候,火势已经熄灭了,整个瑶镇似乎也终于平息下来,可是在这里,她只看到了在原地表情沉默的许念,却没有看到陆淡妆。 洛汐心底一沉。 “淡妆她……” 许念点点头。 “看来我们是不得不走这一趟了,你是要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 洛汐想了想看向许念。 “我会拖你后腿的话,我就不去了。如果可能帮得上你,我希望去。” 许念点点头,这次没有犹豫,也没有用大道理劝说洛汐。 “好,等天亮吧。” 洛汐疑惑的问,“我们真的要等到早上他说的时间?” 许念点点头,“他应该有办法让我们完全无法发现他,只有他自己想现身的时候才有机会。暂时就如此吧,我想大概我明白他要搞什么把戏了。花里胡哨的。” 137 你有选择,我没有 清晨的泥土芬芳,空气清新,在寻常或许都是让人心情不错的存在。 一天的好心情似乎都应该从此开始。 只是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说不上多么开心。 几乎是彻夜未眠。 看着旁边的男人,洛汐不得不佩服他的淡定。 她都有些担心现在陆淡妆的安危,但是好像对于他而言,并不是多么值得担心的事情,已经不知道他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无计可施了。 但是凭借直觉,洛汐更愿意相信是前者,毕竟这个男人总是很周到,也总是很及时,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 只是担心的地方也恰恰在此,从来没有失手的人,或许也有失手的时候,总是会有的,为什么不是这一次? 洛汐只希望自己这不好的预感不要成真就是了。 许念没有说话,似乎在这个时候也丧失了说笑的兴趣,或许从来都是如此,没有别人的搭茬他也可以沉默一整天,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心绪凌乱了。 他们很快到达了并不是特别熟悉的地方,所谓的樵夫砍柴的痕迹尚在,所以他们很轻易的找到了原来的方向。, 而在这里,他们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再次看到了这个诡异的存在。 满是白骨的中间,陆淡妆就在那里,只是她似乎是昏迷没有意识的状态,此时正完好无损的躺在了白骨的中间。. 看上去就像是从这森然的白骨之中诞生的公主一样,充斥着诡异的美感。 而那个如影子一样的存在,在阳光之下还是那么阴暗,仿佛是白天就出现的孤魂野鬼。` 似乎等待许久,正无聊的坐在了一头老虎的头骨之上。 “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晚……看来好像她对你们而言不是很重要。”, 洛汐就在许念的身后站着,从来到这里开始洛汐就已经在观察周围环境,寻找着可能解救陆淡妆的机会。 许念看向对方。~ “来的越晚越好应该是你的想法吧,我这不是切合了你的心意?” 影子在无规则的波动着,仿佛没有实质的身躯却发出了实打实的声音。" “看来你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嗯,这的确是我的任务呢,不过如果可以少一些步骤的话我也是很乐意的。” “比如说。”~ “钥匙。” 没有超出许念的意料,他却叹了口气,看着天际。 “说实话,我听这两个字已经太多次了,真的很无聊也没有新意。就不能要点别的吗?比如说我迷人的肉体。” 洛汐错愕的看着许念,连那影子都一时之间似乎说不出话来。 许念耸了耸肩。 “开个玩笑而已。” 接着他看着影子说道,“这么费劲得到的东西应该没人会要拱手相让,你也很清楚你无法在我面前拿她做文章,你想要怎么拖时间呢?” 拖时间? 洛汐听到了这个关键的信息。 影子似乎思考了片刻。 “其实也不一定要如此,我在这里杀了你的话,也能解决这一切,更加简单。何况你还带了个女人来……嗯,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多带一个人你就多一个破绽,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洛汐微微握紧拳头看向了许念,她自己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才会在出发之前询问许念到底确定不确定要带自己来。 而许念却回答。 “如果将她一个人留下,或者是让她先一步回去才是合了你们的心意才对。” 影子在微微波动,似乎代表了他心情的起伏。 他过了一会儿才说。 “所以呢,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呢?” 许念好笑的看着对方,“将计划这么全盘托出,是不是稍微有点不尊重剧情了?” 影子却摇摇头。 “你应该也感觉得出来,虽然我们行事风格不同,但是其实都是喜欢直接的人……我的目的你也清楚,那么你如实说出来可能更好。而且我觉得你会给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洛汐看向了许念。 因为这个少年到这里之前也没有将他的计划告诉自己,洛汐也懂事的没有追问,选择在自己力不能及的时候,将所有的决定权交给有能力处理的人,而这个人就是许念。 许念没有卖关子,他很平静的说。 “就让她们在这里,我身边,然后解决你,就可以了。” 很简单的答案。 但是要说出这样的话,要做到这样的事情需要的是怎样的实力不言而喻。 洛汐知道这不是这个男人在开玩笑,他的确要这么做。 对方也很清楚。 影子缓缓的站起身来,似乎是叹息了一声。 “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呢,我其实很可惜,我们这样有趣的人只能活一个。有没有想过我们合作,利用你手中的钥匙,去往新世界,这里我有些腻了。” 什么是新世界呢? 许念其实没有彻底的了解过,却大概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心思。 新的世界,新的危险,但是同时也有新的机会。 为了获得那传说中的长生,为了获得更强悍的力量,这个世界已经提供不了这些东西,他们搜寻无果,而这所谓的钥匙没有打开的大门,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人是好奇且充满贪婪的。 有一点点的希望就会像是星星点点的野火,瞬间可以燎原。 一旦产生的欲念是控制不住的,甚至都会忽略自身有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许念看着对方然后摇头道。 “你自己都身不由己,有什么东西来跟我谈合作呢。” 影子点点头,站起身的他和许念一般高,然后他似乎抬起了手臂,接着一把和他身体一样状态的阴影长剑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么就没有办法了,我会尽全力的。其实我很讨厌如此的情况,你有选择,我却没有。” 许念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的呼吸了一瞬。 接着整个人就瞬间从原地消失。 凭空的消失让人措不及防。 而一旁的洛汐却没有站在原地等待,她竟然是直接朝着中间昏迷的陆淡妆直冲而去。 影子皱了皱眉头。 “这种把戏么……” 接着他不假思索,挥舞手中诡异的长剑,整个人就像是漂浮的鬼怪,眨眼出现在了洛汐的身边,挥剑就要斩下。 洛汐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但是她的心脏却在狂跳。 她已经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那个男人,她现在就只能选择相信,她继续朝着陆淡妆冲去,仿佛命都不要了。 而影子的剑眼看就要将她拦腰斩断。 “轰!!” 瞬间出现在半空的许念只是一拳向下。 白骨纷飞。 那影子仿佛被这一拳蒸发在了空气之中! 138 影之殇 洛汐的脚步没有停下,哪怕身边似乎已经是爆炸纷飞,白骨粉碎。 她朝着不远处的陆淡妆狂奔过去,瞬间到达之后,她扶起了陆淡妆的身子,试图唤醒对方。 “淡妆?” 却没有想到,在陆淡妆的身后,一个影子竟然是直立起来。 他就这么出现在了洛汐的面前,微笑着看着洛汐。 “究竟上当的是谁呢?我已经兴奋到极点了!” 说完,手中再次出现诡异的长剑,朝着面前的洛汐劈砍下来。 “铛!!!” 洛汐恍惚之间,只看到了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和陆淡妆之间,这一剑似乎是砍在了许念的身上,但是却发出了这样诡异的声响,仿佛是金属相互碰撞才能出现的声音,可是这个男人明明是肉体啊! 人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声音呢? 但是影子却一下子看出来了端倪。, 他似乎在阴影之中审视许念,“这种气息从未见过……竟然能发出玉石碰撞的声响,这就是你的秘密么?” 许念站起身来,在对方说出这句话之后的瞬间伸出手,竟然是直接抓住了影子的肩膀,接着另外一只手拉住了陆淡妆的手臂,瞬间就将两人分开,陆淡妆交给了身后的洛汐。. 许念再次直面这个影子。 而影子的肩膀被许念抓在手中似乎也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更是怡然自得。` “我们这样的人是不适合有感情和羁绊的,任何牵扯,任何关系只会适得其反,成为自己的累赘。最强的强者总是孤独,你似乎还没有领会到真意?” 而许念没有废话,他握紧了拳头朝着对方的脸上就呼了过去。, 这一拳的速度和力道简直令人震撼,空气都发出了破碎的声响,但是当许念的拳头来到对方脸上的瞬间。 这阴影陡然的溃散,再次,影子消失了身形。~ 洛汐已经抱着陆淡妆迅速退后了,看上去没有危险,但是当她看到中间孤身一人的许念之时,却陡然发现在许念的身后,他的影子竟然化为了立体。 “噗!”" 那阴影做成的长剑直接穿进了许念的身体! “许念!”~ 洛汐呼唤对方的名字,她瞬间放下陆淡妆就要朝着中间直冲而去。 她的确在意陆淡妆,但是如果要和许念相比的话,那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知道自己或许根本做不了什么,但是她绝对不能容许自己眼看着这个少年受伤,自己却在一旁无能为力,如果对方真的会死去,她甚至在这一瞬间不想成为苟活的那一个。 什么大局为重,什么要眼光放长远,这些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瞬间就可以作废,她突然明白。 自己根本无法想象以后这个世界没有许念这个人。 或许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照样运转,明天太阳还是会升起。 可是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失落和悲痛活过哪怕一天。 活下来去处理那些事情交给别人就好了,他孤独了那么久,至少最后一刻洛汐不希望他也是孤独的。 可是她才迈出两步来,就看到了许念竟然站在原地回过头的画面。 剑的确穿过了他的身体,带出了淋漓的鲜血,只是他的手正握住穿过自己胸膛的剑尖,不让对方退散一分一毫。 影子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呆滞在原地。 许念却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回过头看着影子。 “我好像猜的没错,这剑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固然可以变成任何模样,甚至变成我的影子。但是你好像没有办法割舍你身体的任何一部分。你是一个整体这的确很强悍,但是好像也是你的致命弱点。” 影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你就是看出这一点来……所以瞬间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卖出巨大的破绽让我上当的?!” 如果真的是如此,这个少年可怕的地方就不仅仅是他的观察力和硬实力了。 强者都爱惜羽毛,他们舍不得自己遭受一点伤害,这也会成为许多强者的弱点,但是这个男人竟然在看穿了这一切之后,竟然舍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就不怕自己这一剑刺穿他的心脏么? 不对,自己为什么没有刺穿他的心脏?! 鲜血之下,许念转过头的动作显得如此的诡异。 头顶是逐渐灿烂起来的阳光,他的声音很平静,不见一点受此重创的迹象。 “没有什么不好付出的,你用你自己的观念来看待我,本身就是巨大的错误。那么现在,你输了。” “才不可能!” 影子就试图抽出长剑来瞬间逃离,但是对方抓住自己末端的动作太过结实,根本无法抽离出来,哪怕自己不断的在他身体里头翻搅,对方连痛哼的迹象都没有。 不对啊! 自己明明听到了他心跳的声音,自己应该是能瞬间洞穿他的心脏才对,到底哪里出了错? 到底是哪里!! 可是许念不会给他去探究真相的机会,也没有必要,许念并不想成为什么侦探,也不打算用这样的事情来满足虚荣。 他就这么反过身,用极其别扭的姿势伸手。 影子还试图遁入对方的影子之中,就在许念的影子里隐藏自己的身形。 但是很遗憾,当充沛的玉气灌入对方的长剑里,瞬间影子就像是一座雕塑,立在了原地,于是许念捏住了他的脖子。 告诉他。 “你的确洞穿了我的心脏,只是好像我愈合的速度更快。” “……什么?” 影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似乎不能完全的理解,这些许念就没有义务帮助对方了。 “砰!!” 许念并非是掐断了对方的脖子,他用了更有效,也更能避免后患的方式。 迅速的朝着对方的喉咙里灌入玉气。 接着自己充沛的玉气流经对方全身的经脉,没错,这个影子是有经脉的,许念也没有想到。 没有实质或许是他的某个神秘的特性,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有了经脉就代表了有了致命弱点,也就代表他并非不死不灭。 玉气灌入对方的经脉之后,许念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那些玉气瞬间全部硬化膨胀。 所以影子不是普通的爆炸,而是被许念的玉气给直接撑爆了! 当许念身体的剑软化下去,已经彻底没有形状的影子就像是一张薄纸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他躺在地上,清晰的看到了许念伤口是以多快多不讲道理的速度愈合的。 除了稍微破碎的衣衫,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许念转过身来看着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活下去,经脉全都破碎,生命即将流逝干净的影子。 “人生的意外分为很多种,但是往往发生之前都无法预料。或许可能就在你以为胜券在握的那一刻。” 影子似乎惨淡的笑了起来。 “我的确是低估了你……不过也不错,从那个世界而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威胁了,虽然是最后一次……” 许念低头看着影子,“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为了那些人来攻击我?” 许念当然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大概情况。 只是他没有丝毫的担心就是了。 影子沉默了一下。 他说。 “很多看似反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大道理,只是身不由己罢了……他们有个东西很厉害,也就是因为此,我输掉了我的身体,我只是想要拿回来罢了……不过是你的话,大概是有机会的……好了时间不多了,你赢了。” 影子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只是告诉许念自己被夺走了身体,或许这才是他会变成这番模样的真正原因。 许念皱着眉头起身。 洛汐赶到了许念的身边。 “结束了?” “算是吧。” “为什么是算是?” 洛汐不明所以。 许念说,“开始就说了,这只是为了拖时间罢了。” “拖时间……为什么拖时间,难道是……” 洛汐想到了什么,许念点点头,走向了这坑的旁边。 “走吧,回去。他们大概在等待我们了。” 当许念和洛汐来到岸边的时候,陆淡妆正好悠悠转醒。 她疑惑的看着两人。 “我怎么在这里……等等,这是下山的 自作聪明实际上是每个人的通病,有的时候自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盲点,其实全都错了。 而喜欢揣测他人的人,也常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洛汐没好气的看着陆淡妆。 “你是笨蛋么?还不知道自己被拐了?” 陆淡妆瞪大眼睛。 “我好像是灭火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爆炸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许念看着陆淡妆。 “行了,这些事情路上说,时间不多了。” 陆淡妆还有些疑惑。 “怎么就时间不多了?现在去干嘛,我们是去吃饭么?” 许念不想解释这些事情,因为很麻烦,女人什么的,最麻烦了。 不过好在洛汐倒是知道现在许念的心情,代为解释了这一切。 陆淡妆才反应过来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存在啊……听起来好可怕的样子,不过……说突然爆炸死了你们是把我当傻子了吧?肯定是许念,哼哼。” 洛汐只是苦笑,现在的确笑不出来。 因为她大概预感到了,回到宗门,大概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待他们。 当他们花了很短的时间回到欢喜宗之后,还没有到近前,他们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在风中尚未飘散…… 139 想开一点 “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淡妆闻到了这浓郁的血腥味,显然不是什么好预兆,何况此时此刻还是在欢喜宗的外围。这样的迹象显然不是什么好预兆。 更何况之前发生的种种诡异的事情似乎都在预示着什么即将发生更重大的事情。 两个女孩子的心,瞬间的沉入谷底。 虽然两个女子都没有亲人在世,但是这么多年在这个宗门生活,其中许多人早就是比朋友还要亲近的关系。 虽然大家都是女子,好像相处起来避免不了一些小摩擦,一些小小的勾心斗角,但是并不算是完全的矛盾,比起这些,两人都更希望看到她们安全的生活。 只是现在,似乎这些迹象都在告诉她们,这一切希望似乎都变得渺茫起来。 “许念……” 洛汐看向了身旁的少年,似乎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成为了唯一的依靠和可能性。 无疑身处巨大的绝望之下的人都是渺小脆弱的,渴望帮助,渴望强大的支援这是人在极端情况下的本能反应,许念并没有不耐烦,他只是摇摇头。 “先别急,看看再说。”, 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种种迹象已经让这两个少女的心情仿佛万劫不复了。 许念走在前头,距离宗门越近似乎血腥味就越是浓郁。. 而地上也逐渐的开始出现一些尸体。 这些尸体东倒西歪。` 洛汐和陆淡妆却没有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反而都是一些身着黑袍的男子…… 这些尸体凌乱的死在了泥土之中,身上的伤痕似乎是被利刃留下的。, “是剑气……” 洛汐仔细的看了一番,还是看出来了端倪。~ 这分明是被极其强悍迅猛的剑气所导致的致命伤,从下手来看,甚至是一击致命的程度。 而许念却想到了什么。" “沐晚桐……” “沐姑娘?”陆淡妆疑惑的看过来。~ 许念摇摇头,“麻烦大咯。” 他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戏谑。 当他们终于来到了欢喜宗的山门口,却发现了一个惊愕的事实。 这里哪有什么欢喜宗! 此时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赫然不是什么应该矗立的山门,竟然只是一个巨大的羊身人面的石像! 这羊身人面的石像显得凶恶,雕刻的仿佛浑然天成,栩栩如生。 光是看到了就能让人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邪气,仿佛在虎视眈眈着她们。 “等等……我们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啊,宗门呢!” 陆淡妆惊愕的看着面前,这石像的周围一片恍惚,应该存在的宗门不翼而飞,地面深深地凹陷进去一大块,仿佛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石像的重量。 而这个石像庞大到了一眼根本看不完的地步,仿佛要绕场半天才能将整个石像的长宽高估算一番。 洛汐却看着这石像怔怔出神。 “这不会是……” “饕餮。” 许念说出了这尊石像的名字,没错,这羊身人面的诡异石像,还透露出这么邪恶凶险的气息,只有存在于神话传说里,那穷凶极恶的凶兽。 “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宗门呢?” 关于饕餮的传说,两个少女都或多或少的知晓,只是搞不清楚的是原本应该存在的宗门不翼而飞,只剩下这个巨大的凶兽石像。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现在是在幻境之中,所看到的一切都不真实?” 陆淡妆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性。 而且这个可能性还不是多么天真或者说异想天开,碰到难以解释的事情,不合常理甚至无法理解的光怪陆离,似乎最好解释的方式就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看到了一片幻境。 许念却直接摇摇头。 “不是幻境。” 他经历过太多的幻境了,他对这一切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 也有着本能的直觉,这是不是幻境一目了然。 而就在陆淡妆不明所以想要追问下去的时候。 异变陡然的出现。 周围陡然升起了微微缭绕的烟雾。 烟雾迅速的弥漫,周围的一切立马就变得朦胧起来,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陆淡妆迅速的和洛汐都汇聚在了许念的身边,似乎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放弃这个仅有的依靠。 她们靠在一起,提防着这突然的烟雾可能存在的危险。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当烟雾散去之际……一切都不同了。 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那凶恶的巨大的饕餮石像,而是一群人,身着黑袍的一群人。 他们的身边有着幽蓝色的火焰,周围的建筑已经是完全不同,欢喜宗还是没有存在眼前,但是这些诡异的穿着黑袍的人就一言不发,如军队一般矗立在了他们眼前的不远处。 而陆淡妆首先感觉到了最离谱的事情。 “我们……好像不在原来那个地方了!” 没错,周围的建筑,远方环绕的高山,甚至是这天空的模样,都完全不同了! 这不可能是人为的改变,因为就算是人为也不可能将一切改变到这个地步,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们在这场弥漫的烟雾过后,直接换了地方,到了不同的环境才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此时此刻,就在他们眼前不远处的黑袍,终于开口说话了。 “欢迎来到魔神殿,玄狐。” 说出来的名字不是许念,而是玄狐。 这是许念自己都没有说过的外号。 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外号,怎么看也得叫玉面小郎君之类的才对……毕竟这最符合自己的外貌条件。 许念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洛汐看向对方。 “这就是魔神殿……那你们……对欢喜宗做了什么?” 站在最前头的男人,终于缓缓抬起头来,黑袍之下,是一张苍老的面庞,但是没有人会因为他暴露出来的年龄而轻视这个老人。 相反,他有一双幽蓝色的眼睛,就像是这周围跳跃的幽蓝色火焰一样。 他缓缓开口。 “很简单,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交易,你知道我要什么,你也知道我能还给你们什么。” 许念皱起眉头。 “的确是很无聊的话题了,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之前没有答应甚至之前要和我交易的人都死了,这次你们会不一样?就凭你们现在人很多?” 人多不是绝对要素,谁都明白,在绝对的实力之下,这一切都显得不堪一击。 对于许念的质问,老人回答的很直接。 “之前那座饕餮的石像你们也看到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的宗门,你们的好友,包括那位戴着白狐面具的沐姑娘都在它的肚子里。所以为什么……这次交易会不成功呢?” 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 洛汐和陆淡妆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怎么可能!一整个宗门……所有人……全都被吃了?她们都……” 都遭遇不测了? 为什么迹象都没有?出现的画面是整个山门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来不存在的样子,这显然不合常理,根本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状况。 就像是一座山门直接被一晚上搬空了! 这就是这些人要拖住许念的时间达到的效果?这种能力跟搬山填海有什么区别! 未免太过可怕!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们就瞬间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压力,近乎窒息。 拥有这样的能力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她们三个人就算在这里,就算现在安然无恙,就算之前的困难都可以还算顺利的度过,却都显得无比的渺小。 但是许念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老人苍老的声音说道。 “你们应该清楚吧,这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饕餮,山河日月有什么不能吃进去的?一个小小的宗门而已……如果可以,整个十二洞天都在话下。” 陆淡妆却显得极为愤怒。 “有没有搞错?欢喜宗或者是整个十二洞天都是为了魔域而存在!解决了多少的麻烦,把多少人挡在了魔域之外!你们把他们当什么了,哪怕你们是魔神殿……” 老人却微笑起来,似乎在嘲笑这个少女的天真。 的确,比起这个老人的年纪,这个女孩子只能算是幼稚天真。 “你都说了他们是为了魔神殿,为了魔域而存在。如果要他们做出牺牲的时候,又为什么不可以呢?反正他们本就是为了魔域存在的。你愤怒的不过是因为现在她们成为了你们的把柄而已……既然如此,还要废话更多么?放心,现在她们还没有死,她们只是在饕餮的肚子里而已,包括整个欢喜宗山门,现在答应这个交易那么你们还有机会。” 老人残酷的说出现实和真相。 只是这一切显得让人难以接受就是了。 两个少女说不出话来。 许念却在这个时候走出一步,走在了两个少女的身前。 他看着老人。 “你想要的就是钥匙对吧?” 老人点点头,微微仰起头来。 “我知道这样是对的……当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的时候,我就会放任你去做这样的事情,哪怕是白翦要做那一切,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知道,你迟早会做到我希望的事情。现在钥匙已经被你收集,这就省去了很多的步骤和麻烦。交给我吧,你就当完成了一个使命,接下来你们还可以如之前那样生活,不会有人打扰你们,两全其美的交易,想开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好……” PS:昨天爸爸生日,喝多了…… 140 是一个下雨天 全都被吃进肚子里…… 许念知道,这可能是一个直接粗暴的说法,或许是一个不那么精确的形容。 但是也有可能……就是如他所说,真的吃进去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许念气势都不是太急切,因为他知道,要将什么东西当成筹码, 因为活着才有价值。 而现在,似乎就连沐晚桐都深陷其中,就证明此时面对的情况是多么的险峻。 听起来这个男人说的很有道理,本身就是为了魔域服务的一切,如果有机会能得到这样的东西,别的势力都在抢夺的珍宝,那么为了整个魔域做出牺牲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是魔域,不是其他自诩正大光明的势力。 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能怎么谴责对方的无情无义呢?这本就是没有情义的土地,在这里存在的情义才是异端,才是如野草一样多余的存在。 冷静冷血而无情,甚至背叛,利用,过河拆桥,似乎都成为了身体里的本能。 当这些东西在一个地方大行其道,甚至是才能生活下去的规则之后,那么所有的一切道德准绳,伦理纲常就成为了无用的累赘。, 许念也并没有想谴责对方的意思,没有什么用处,而说服一个人本身就是最困难的事情。 所以这个世界最多的要么就是一拍即合,要么就是被迫妥协。. 只是可惜…… 两方并没有一拍即合的机会。` 而许念更不是一个喜欢妥协的人,妥协一个糟老头子?这件事情很恶心。 他看着对方。, “如果你要说交易的话,我说个更简单直接的交易。她们死了,你们也一起陪葬。要么就都活下来,皆大欢喜。当然钥匙就别想了,你们把握不住。” 许念说出这句话的语气是相当轻松的。~ 但是就算是陆淡妆和洛汐,这两个现场可能是实力最低微的两个女孩都感受到了那磅礴的气息。 许念是一个不喜欢随便放出气势来吓唬人的人,而往往强者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想要省去很多的麻烦,让一些不知死活的小人物迅速的退避开来。" 这样罕见的情况首次出现了,她们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罕见的心理状态,他并不多么轻松,相反……他很重视。 但是他难道不知道这种重视……反而会被对方当成利用的工具么?~ 洛汐其实有些担心,她知道感性是一定存在的,人不可能绝对理性。但是太多的时候,感性总是会坏事,而人偏偏是没有办法完全断绝感情的生物。 哪怕是许念这样的存在。 对面的一众黑袍听到了许念的话,他们首先是沉默以对。 接着将目光全都投到了最之前的老人身上,仿佛所有的一切只是在等待这个男人的命令,只要他说,什么都会照做。 老人幽蓝色的眼睛看向了许念,飘忽不定,仿佛没有焦距,又仿佛在燃烧着什么。 “我明白你想要装出可以玉石俱焚的心态……但是很遗憾,你太急了,你太在乎她们了。何必强装这一切呢?” 许念微笑着看着老人。 “你觉得是假的就是假的,那么你可以试试看。” 最好让对方信服的方式不是其他任何一种,而是对方的试探,敢不敢真的来触及这个底线。 老人的表情似乎沉默着。 他好像在思考犹豫什么。 许念却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皮一点点的合上,接着陡然睁开。 “杀了他!” 简单的沉默之后,就是凶恶的针锋相对。 几乎是一瞬间,洛汐和陆淡妆还没有意识到局势的瞬息万变,好像开始还在交谈,怎么瞬间就剑拔弩张? 当两个女孩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老人的身后。 所有的黑袍,几乎瞬间飞起。 就像是一片乌云猝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天际黑压压的一片,宛如陡然黑夜到来,这密密麻麻的人群还没有落下,气势就先一步的喷薄而出。 喷发出来的气势,直接将地面的碎石席卷,仿佛是狂风过境。 气浪直接冲击过来,陆淡妆和洛汐几乎瞬间都要站不住,涌起了全身的气力,但是身形却不由自主的被逼退。 可是在这几乎睁不开眼睛的强劲气浪之下,她们在恍惚朦胧之中,却看到了就在她们身前的少年。 或许此时他站在那里的姿态还用少年来形容有些单薄了。 他是一个偏瘦高的男人,却在这样的狂风之下,屹立在那里。 衣袍都仿佛要被撕裂了,这个男人的发丝都在胡乱的纷飞,可是他偏偏就是面对了这样的处境,宛如一座陡然巍峨起来的山峦。 面对那强悍的气势不退一步,稳重的站在那里仿佛就能抵御一切的危险。 老人的幽蓝色眼神里闪烁危险的火焰,他就这样看着不远处的这个少年仿佛要承受最极致的压迫。 他会如何应对? 他该如何应对……? 老人不会给出答案,他只是静静的等待。 这一瞬间很短暂,又仿佛时间停滞一般的漫长。 许念看着这一片乌云,他想起了某一个下雨天。 他突然想起,似乎很久没有下雨了,而想起的那一个……就是下雨天,是杀掉江燎原的那一个下雨天。 他睁开眼,看着这天际,他们落下来了,手中是满满的气息,漫天是磅礴的力量。 如同世界末日到来的盛况,所有的陨石都要砸下来,都要落在自己的头顶,要将自己碾为肉泥。 可是…… 可是,自己没有打算死去。 可是自己没有打算面对强大的压力就此放手倒下的结局。 自己的人生仿佛从开始就没有波澜的泥潭,太多的故事似乎都没有结尾。 他想起了。 白玉京里,有个女人对自己说过,要去找到她。 或许这才能明白一切的事情吧,或许…… 他抬起头来,人群扑面而来。 所有的气势压缩着空气,压缩着自己身边,甚至好像要将空间都扭曲。 而许念做的事情很简单,看着他们,在近乎停滞的空间,在短暂的一瞬间以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的速度,他踏出一步。 然后凝固。 仿佛一切都凝固。 最后。 “轰!!!!” 让人几乎震耳欲聋的声响强悍的爆发出来,如一片大海轰然的海啸,全都砸向了岸边。 乌云瞬间溃散,那些气息全都粉碎,空中黑袍的碎屑在飞舞。 所有人。 是所有半空中穿着黑袍的人,七窍流血轰然倒飞。 PS:今天可能还有 141 理智的选择? 会如烟雾一样的飘散,生命是如此短暂又脆弱的东西。 可是好像仍然不是每个人最珍惜的,往往只有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才会想起来自己的性命不应该就这么随意的流逝。 许念觉得这些人上的太草率了。 好像在觉得自己不会动手杀人一样,于是许念就要证明给这些人看,自己不光能杀人,还能杀一群人。 杀一群猪可能要花上大半天,但是杀一群人并不用。 杀猪起码还要顾虑下刀的方式,要考虑肉质结构的完整,但是杀人很简单,让他们以最快的,没有挣扎的方式死去就够了。 许念就站在这里可是喷薄而出的玉气所制造的强大威压还在持续的将一切摧毁。 地砖全都掀开了,在空中飞舞,宛如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在老人身后的无数建筑支离破碎,轰隆隆的声响就像是地震的前兆。 无数的碎石碎片都在纷飞,仿佛这是一个整个世界的秋天,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时此刻凋零。 老人站在那里,强劲的风吹拂他的黑袍,他的确用出了不少的力气,此时此刻也在惊叹这个少年的强悍。 这气息,他从未有见过。, 也证明了他一开始的判断并没错误。 “你并非来自这个世界……明明如此,为何还要抢夺钥匙?”. 许念任由自己的玉气在体外发散,这一刻的感觉就像是让自己的宠物出去放风一样的畅快。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面对对方的质问。` “你们都可以要,我为什么不能要呢?你说没有用……” 许念抬起头来,天边不会有人,但是莫名的许念却在直觉,有个人或许就在看着自己,而这个人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寻找。, “或许有用呢?” 老人眯起眼睛,他摇了摇头,“人在虚伪的时候找的理由都显得无比的苍白,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不过你真不一定会赢。”~ 已经是在九境之上的老人面临着人生中最险峻的挑战,似乎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并不是他多么勇敢,对于危险总是迎难而上,是因为他已经做好准备面对这最可能是魔域最大的一次挑战了。" 他缓缓的在许念面前单膝下跪。 许念不会认为对方在对自己表达臣服,因为在这个老人的身边,有着血色的光亮在缓缓的亮起。~ 仿佛是一个古老的阵法在缓缓的亮起。 老人微微低头,此时此刻变得无比的虔诚。 陆淡妆和洛汐在远处,她们终于是安定下来,这气浪的翻飞终于和她们没有了任何关系。 只是看到这个画面,两个少女产生了应有的担忧。 “这个老混蛋准备做什么……” “这是什么阵法?从来没有见过……” “轰隆隆!!” 但是地面开始颤抖,天际仿佛变了颜色,似乎有什么不知道的强悍危险正在缓缓的到来,随时就会降临在他们的面前。 而许念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他只是在原地静静的等待,仿佛在等待这个老人做出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其实并非许念是一个会等对方吟唱完大招,等待大难临头才准备出手的人,他没有这样的傲慢。 完全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似乎无法选择,当自己不愿意选择妥协的时候,有些东西就变得没有余地,他现在唯一解开这个困境的方式不是杀掉对方。 而是让对方明白他真的无计可施,真的濒临绝境之后,才有可能让那些人,安然无恙的归来。 于是从对方开始这诡异的动作开始,许念其实就做好了准备在等待,只能等待下去。 光芒终于完全绽放了,是绚烂的红色光芒。仿佛要照耀天地。 这血红的光芒让洛汐和陆淡妆那么远离现场的人都仿佛睁不开眼睛,更不要说周围是什么情况了,一切都仿佛被点亮。 许念清晰的看到了,有一个身影在这光芒的阵法里逐渐出现。 而有着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在弥漫。 老人不再低声的吟唱,而是张开了双手,仿佛是迎接神明降临一样虔诚的朗诵。 “守护魔域的神啊……现在需要您的指引,现在需要您的出现。出现吧,降临吧,将这威胁魔域的存在铲除吧!!” 随着老人的最后一声。 光芒仿佛是爆炸开来,无数的星星点点在空中飘散,红色的亮眼的,如同爆炸开来的火星。 当那个身影终于出现,他并非多么的庞大,也不是那种奇形怪状的形象。 是一个标准的人,他穿着暗红色的长袍。 他站在光芒之中,一头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散,但是身上弥漫的,却是洛汐陆淡妆,甚至许念都没有感受过的气息,至少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气息。 而老人看到这个身影出现,却是十分恭敬的双膝跪地。 “您终于出现了……” 而光芒里的男人却显得有些疑惑的看着低头的老人。 “你……啊,原来是你啊。现在都这么老了。” 老人听到这句话身形微微颤抖了起来。 很少有人知道老人的名字,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很久没有用过了,他仍然记得,当时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自己才三十岁不到。 当时他不过是魔域众多的落魄人之中的其中一个。 似乎没有太超人的天赋,也没有多么玄幻的奇遇,但是却偏偏遇上了这个男人,当时他还叫做陈泽仁。 而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名字。 他当时失去了记忆,似乎连怎么到的魔域都不知道,陈泽仁因为一时的心软,救下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而这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们相处了很多日子,有一天,这个男人终于想起了所有的回忆,他决定给陈泽仁一个天大的机遇。 于是乎,在他的帮助之下,陈泽仁不仅仅是一步步的突破他以为一生都没有机会突破的境界。 甚至帮助他进入魔神殿,再后来,就是让他成为了魔神殿最强悍的存在。 这一切陈泽仁不会忘却。 而此时此刻,面前这个男人,还是和八十年前一样,面容没有任何的改变。 在陈泽仁的心目中,这个男人才代表了真正的长生,他是真正的神。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对钥匙的追求,他希望有朝一日能进入对方的那个世界,和对方生存在同一时空。 比起许多丢失了初心初衷的人,陈泽仁一点初心都没有忘记。 他要离开这个世界,要去往有这个男人存在的地方,他想要真正的新世界。 “是啊……八十年过去了。” 陈泽仁低着头说。 光芒里的男人微微簇起眉头,“我记得我离开之前说过,遇到了不可避免的危险的时候,你就能召唤我。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么?” 陈泽仁点点头,有些惭愧的说,“没错……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但是……我终究没有那么强大,这已经是最无能为力的时候了。” 似乎了解到情况的男人低声说。 “起来吧,你曾经救我一命,有些东西偿还是应该的,我从来没有忘记。” 陈泽仁感动的看着男人,他不知道这么强大的人为什么还要记得自己的承诺,但是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澎湃已经是无以复加了。 “感谢您……其实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想要去到您在的世界,只是碰上了最后一个困难,这一次我无法解决,所以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在麻烦你了……” 听着陈泽仁的话,男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神似乎一直很平淡,就像是一汪死水一般。 男人终于点点头。 “无妨。你的麻烦,就是后面这个少年人?” 许念知道对方已经察觉了自己的存在,故意用后背面对自己是在挑衅自己不敢偷袭对方的后背? 许念的确没有这个兴趣,男人的后背一无是处! 他不存在有任何冲动。 陈泽仁看了一眼远处没有动静的许念,“对……他也和您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所以……他强大异常。” 男人终于是缓缓转过身来了,这是一张并说不上多么帅气的脸庞,但是有着独特的冷静与平淡,就像是坚定不移的磐石。 他看着许念,似乎在隔着遥远的距离感受什么。 “原来如此……这种气息不属于你们世界,所以也是其他洞天的人啊。你来自哪里?” 许念歪了歪脑袋,好奇的看着对方。 “你在跟我说话?” 男人点点头。 许念却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听到这句显得俏皮的玩笑话,男人蹙起眉头。 “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可不明智。” 许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被他叫过来不就是为了解决我?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客气礼貌的必要呢,反正你的目的也不会改变不是么?” 男人点点头。 “你倒是很聪明,我欣赏理智的人。你可以和他一起来到我的世界,这样皆大欢喜。我并非一个多么喜欢动用力量来解决问题的人,并且讲信用,你应该做出理智的选择。” 许念却摇摇头。 “为什么所谓理智的选择都是你们说了算呢?你们觉得的理智才是理智对么。” “那么你想要如何解决呢?” 许念很简单的告诉了对方答案。 “你们解决我,亦或者,我解决你们,这是唯一的解。” 不存在所谓和平。 许念最大的理智就是不信任不值得信任的人。 142 针尖麦芒! 风声呼啸。 穿过这满是残骸的魔神殿。 在许念之前的那一波气浪之中,已经摧毁的七零八落,不过没有人会在此时此刻感到可惜,如果一切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那么现在这一刻已经到来,那些铺垫也就都无所谓了。 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看上去就像是某个时空身居高位之人,此时此刻看向许念的眼神似乎也带着本能的倨傲。 “我说的话你可以相信,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好话只说一次,当我动手的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迂回的可能了,你知道么?” 男人就这么说着,然后跨出一步来。 顿时之间,强大的威压充斥了天地之间。 不像是之前的任何一个人,他们的威压只有在半空,在近前才能让人准确的感受到。 他的威压仿佛就和这整片天空融为一体。 然后全都倾落下来,仿佛直接要将人碾成肉泥,和其他人只是让你喘不过气,让你感受危险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许念站在原地,他的身形似乎都摇晃了一下。, 陆淡妆和洛汐也不能幸免,她们在后方,甚至一个步伐都迈不出来,根本无法平常的站在地面之上,甚至是已经不断的低头。 她们咬紧了薄唇,涌起了全身的气息来抵抗,可是依旧让她们单膝跪地,仿佛都要臣服在这前所未有强大的压力之下。. 这还是这个男人说出一句话来信手就抛出来的压力,连招式都算不上。 就已经让周围的人彻底的没有了干扰这场即将爆发的战斗的能力,洛汐和陆淡妆抬不起头来。` 许念看着面前的人,他当然也感受到了这滔天的威压,不过少年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他能够抵抗,只是光是这一下,就已经是超过了之前的种种。 不管是在哪儿,似乎都没有这个男人这轻描淡写之间暴露出来的实力危险。, 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许念想着这么一句话。~ 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这简简单单的一步就让对面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看来这个世界能在自己这样的压力之下有所动作的,都屈指可数。" 他并不想说自己是什么天下无敌,因为总是人外有人,但是他有着自己基本的骄傲,能达到什么实力做出什么事情,心里相当有数。 那么既然对方的能力再次超过自己的预想……~ 男人点点头。 “很好,看来你已经给出答案了,那么就开始吧。” 许念往前走着,似乎压根没有听到对方说的话,面前的无数危险全都来自于一个人,但是在他的眼里这些危险似乎都是不值一提。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仿佛魔怔了,眼神也逐渐变得空虚起来的少年这么执着的往前是在想什么。 只有许念自己想的很清楚,逐渐的明白。 他终于知道,所谓的摆烂或许的确是生活的一种方式,但是这并非完全是自己应该过的生活,太多的东西都藏在了空白的记忆里。 好像如果永远空白就什么都影响不了。 但是偏偏,正因为这些秘密,这些自己都不清楚的隐秘,那些麻烦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到自己。 这个世界容不下自己,至少现在容不下自己,这个世界不想自己这么单纯的过活。 想要自己彻底的掀起风暴,或者说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干脆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想被支配,也不想被那些所谓的玄之又玄又看不见的命运之线束缚捆绑的他,唯一有用的应对方式是什么呢? 掀翻这一切。 绳索捆住了你,你绑着绳索能找到出口么?你只有先将绳索挣脱才有所谓的出口。 如果说之前许念对于这钥匙没有执念,并不需要这钥匙为自己做什么。 当这个男人出现,许念就明白了新的事情,有些地方自己必须要去,否则那些平静永远和自己无关。 之前的十多年不过都是这该死的命运为自己安排的伏笔,给自己准备的机会罢了。 尽管自己不够努力,但是命运的浪潮还是将自己推到了这样的境地。 只能步步向前。 是觉得自己真的不敢向前么?是真的觉得自己不敢挑战那些空白的记忆么? 许念朝着对方走过去。 男人看到了这一切,于是他轻轻的,至少表面是很轻松的,从腰间推出来一拳。 这一拳仿佛没有任何的内容,只是一个普通的起手式。 但是许念分明感觉到了他力量的积蓄,当他的注意力终于集中,就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是怎么汇聚到了拳头之上,当这个动作完全的施展出来…… 【龙破】 男人心里默念着。 接着在他的拳头之上陡然轰鸣出来了巨大的声响,宛如凶恶的龙吟,其他人并看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可能只是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又是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但是许念却能清晰的看到,一条透明的龙,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自己激射而来! 已经不是离弦之箭能够轻松形容的,真的就是一条凶恶的龙,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横冲直撞,挡在前面的一切都将支离破碎! 许念直面这条龙走出去,在它即将要将自己也一口吞噬下去的瞬间。 许念抬起手臂,他的袖子却猝然的崩坏,直接破掉了些许的碎片,在空中纷飞。 然而下一瞬间,他的手指直接指向了这条旁人都看不见的恶龙。 玉气陡然喷涌而出。 这是一把剑的形状,径直的朝着胃口极好的恶龙汹涌而去! “轰!!!” 这柄剑并非是直接穿过了这条恶龙的身体,而是从接触到的一瞬间就开始这条龙的身体。 直接将它的龙角,龙鳞一点点的割裂下来,也就是等于在一点点的剥夺这个男人给予这条龙的气息。 在两人看来,这是很漫长的过程,因为需要许念罕见的精细的去操控玉气的走向。 但是在旁人来看,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看到两个人不同情况下抬手的动作,接着就在中间,诡异的沉默片刻,然后是…… “砰!!!” 空气直接爆炸开来。 巨大的气浪将这环绕魔神殿的山头削去。 无数碎石乱滚的声响从远方传来,身后的房屋都在坍塌,崩坏,甚至直接变成碎片,地面上再也没有一片完整的石砖可言。 陆淡妆和洛汐终于感受到了压力的稍微解除,她们总算是能稍微的体面自如一点。 当她们还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其中的真相之时,在空气爆裂的一瞬间,男人和许念就已经采取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他们的速度快的可怕。 几乎是空气压缩的瞬间,还没有来得及爆炸,就朝着对方直冲而去。 当空气爆裂开来,根本没有办法逼退他们的身形。 他们迅速的朝着对方直冲而去。 于气息的乱窜之中看清楚了对方的身形,许念没有丝毫的懈怠,而对面的男人似乎终于开始完全的正视他的对手。 是和其他交错完全不同的声音,这力量足以让任何人骨头直接破碎,但是两人却是诡异的相安无事。 力量相互抵消,一方增强,另外一方就与之匹配,一方加快速度,另外一方就还以同样的速度。 “砰!” 再次一个碰撞,双方的身形稍微拉开。 暗红色长袍的男子微微低头,手掌向下。 【杀阵】! 他默念完的一瞬间。 就在许念的脚下,是无数的剑,密密麻麻直接喷涌而出。 但是在这些剑仿佛要即将刺穿许念的瞬间,少年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利用白玉京现场消失的许念转瞬之间出现在了半空中。 这种级别的对战,绕到对方的后面是没用的。 他的战斗经验也十分丰富,他的动作是早就在提防自己的下一步。 于是许念选择了在半空之中。 玉气直接凝华成型。 一个球状的巨大气波轰然向下,速度极其之快。 暗红色长袍的男子没有惊慌,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切。 他一拍地面,竟然是直接让自己与周围的地形瞬间下陷,出现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深坑。 当许念用玉气凝结的气波轰入深坑之中,仿佛地面之下传来了如同恶鬼咆哮的哭嚎。 许念没有让自己的眼神留在坑里,他直接回头,半空自己的身后,暗红色长袍男子直接出现。 他的双手是闪烁的火焰,其中仿佛交织着雷电的抽搐让空气都在撕裂,噼里啪啦的声响如此明显。 直接朝着许念的胸口推来。 许念伸出双手,竟然是直接的抵挡。 雷电和火焰瞬间席卷许念的手掌甚至是手臂,袖子在疯狂的燃烧以至于让半空中的两人都像是着火了一般。 这还不够,暗红色长袍的男子将许念一路横推。 “砰!!” 远方的山峦再次破碎,烟雾和碎石在漫天飞舞。 已经完全是看不到两人的身形! 接着在山的另外一面,两个人的身形再次出现,竟然是直接将这巍峨的山峦给冲撞了个通透! 好像是暗红色长袍男子占据了绝对上风。 但是下一瞬间,男子感觉到了什么抓住了自己的手掌,他抬头一看,竟然是相安无事的许念微笑着看着他。 接着。 下沉! “轰!!” 瞬间身形的下沉。 地面上的树木飞去了天际,碎裂的叶片在飘荡,如一场绿色的雨在瓢泼而下。 而地面直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沟壑裂痕,蔓延百里! 143 暴裂无声 这巨大的裂痕,仿佛是一头巨牛耕耘出来的巨大的痕迹。 旁人看到了或许会认为这是力量的辐射所致。 但是只有在战局之中的两人才能清楚的知道,这痕迹是如何诞生的。 暗红色长袍的男子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竟然抓住了自己的双手就将自己往地面拖拽,他不仅仅无视了自己双手上汇聚的火焰与雷电属性的力量,甚至让自己坠入地面,接着是双拳给予自己压力,这痕迹就是在这样的僵持之中拖拽出来的! 也就是许念推着这个男人,硬是推出了这样的巨大裂痕! 这是何等强悍的,不讲理的力量?! 就连男人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会出现这样的存在,即使知道对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从什么世界到来,才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同时男人有些兴奋。 这样的战斗之中,他感觉到自己停滞的境界,竟然开始隐隐松动了。 在自己的世界,强者如云,自己算不上睥睨天下的存在,而境界的晋升越到后面越是困难。 自己已经停滞许久了,如果这个强悍的少年能让自己破开现在的境界……这或许就是自己的造化。, 他陡然的兴奋起来,而此时压制住自己的少年朝下就要挥舞下来这一拳的瞬间。 男子狂热起来。. 他兴奋的衣袍瞬间鼓鼓涨涨起来,膨胀的气息,直接让许念凭空浮在了半空中,似乎这握紧的拳头再没有办法落下。 暗红色长袍的男子缓缓从地面站起身来,仰头看着半空中的许念。` 他微笑起来,眼中透露着狂热。 一种诡异的,似乎无人能懂的兴奋。, “你就是上天给我的造化……” 许念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总而言之他觉得……嗯,十分的恶心。~ 男子张开了双手。 陡然天色变换,只是突然一瞬间的事情,本来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这么一瞬间,仿佛黑夜直接到来,天际一片火红的颜色,似乎是有人朝着天际扔了一把火,那些棉花一样的云彩就立马烧灼了起来!" 熊熊燃烧的艳丽天色之下,许念似乎在不断的升高。 周围的空气迅速的攀升。~ 而直到将许念送到了最高点。 身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兴奋的呐喊出来。 “天火爆!” “轰!!!” 最高点,位于无数燃烧的火焰之间,许念的身边猝然发生了无数的爆炸。 就宛如无数的烟花在这一刻齐齐绽放。 绽放的绚烂多彩。 这天际都瞬间被点亮,灿烂无比。 如果真的是一场烟花,或许还真是好看的美不胜收。 但是地上的人都知道,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 “啪!” 似乎觉得这还不够,暗红色衣袍的男子双手陡然贴合在一起,燃烧着天际的火焰随着男子的动作朝着中间的许念直接汇聚过去! 瞬间,火海变成了仿佛汇聚在一点的火炬。 刺眼的大火要将全世界都吞没。 已经完全想不到究竟要用什么东西才能熄灭这一场浩大的,仿佛生生不息的火焰! 可是就在这样的火海之中,宛如一颗流星坠落。 清晰的,一个渺小的身影在往下坠落。 不断的坠落。 他的衣袍好像还带着明显的火光。 似乎还沾染着无数的火焰,可是他就这样,从高空径直落下,朝着此时正在地面抬起头来的男子释放至今为止最明显,也是最汹涌的杀气。 在这一刻,男人彻底的兴奋了。 没错,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刻。 境界的攀升,往往就在生死之间,不到这个地步,无法领悟到达下一步阶梯的真谛。 只有面临这样的情况,自己的潜能才能被无限的调动,感受到这样的杀气,威胁自己生命的恐怖,才能真正的让自己释放所有的力量。 于是他全身冒火了。 他的心底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恩情,这魔域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究竟谁能得到钥匙到达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他也压根不关心。 他在乎的就是这么一刻。 只要他能度过,将这个少年格杀在此,他相信,自己就能跨入那梦寐以求的新境界。 全新的世界正在等待自己! “来吧少年!!” 他兴奋的呐喊着,双手推过头顶,整个人直接凭空上升,速度越来越快,朝着从天际落下来的许念直冲而去。 身上冒着的火焰都好像快要跟不上他了。 他越来越快! 他合在一起,推过头顶的手掌尖端甚至出现了明显的锋芒,将空气一寸一寸的分割开来。 而此时此刻,正在下落的许念似乎没有退避对方越来越旺盛的锋芒的意思。 他看到了下头的男子是多么的兴奋,可是他没有闪躲。 眼神依旧混浊的许念脑袋里的意识格外的清晰。 他没有将这个召唤出来的男人当成任何特别的存在,即使他表现的如此强悍了,可是在许念的眼里没有什么不同。 玉气在下落的过程之中覆盖了他。 哪怕那些火焰如同附骨之蛆,一直在寻找机会攻破自己的防御,想要重创自己。 但是他压根没有搭理。 他只是不断的下坠,不断的加快速度,他的手掌朝着下方推来。 朝着对方那仿佛攻无不克的锋芒直冲而去。 下落! 不断的下落! 许念仿佛感受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在自己的身体里蔓延。 就好像……曾经有那么一剑。 并非是这样而下的,只是迎面而来的风,像极了某段记忆之中的风雪。 刮的是如此的刺痛,刺痛自己的脸颊。 她的鲜血沾染在自己的脸上,不敢置信的面目,追悔莫及的眼泪。 这一刻在自己的脑海充斥,可是越充斥,他就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越是磅礴。 他已经看到了,那男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越来越近了。 他的声音出现在了自己的耳边了。 “来吧!就这一击了,全部全部的发泄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在这天地之间存活下来,看看谁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许念却十分平静的看着他疯狂起来的面目。 脑海里的那句话格外的清晰。 “你要找到我。” “找到我。” “……” 两者碰撞在了一起。 不只是陆淡妆和洛汐,还有陈泽仁。 看的清清楚楚。 天际两个着火的身影汇聚在了一点,天地之间的黑暗骤然停滞了瞬间。 接着,是爆发出来的灿烂光芒。 声音似乎已经消失了,在这一刻,他们什么都听不到,无论是风声还是任何。 那一点压缩到了极致。 然后在最极致的地方绽放。 成为一条灿烂的光线,东西两边无限的延伸。 然后…… “轰!!” 天际仿佛炸开,天空好像都因为这两人……完全的爆裂。 144 你是否遗憾呢? 并非在那天地一线之处才能看得到那灿烂的光华。 宛如天光都倾泻下落的画面诡异的出现。 虽然声势浩大,显然不是寻常情况能够解释的。 当声音逐渐的回到了耳朵,这个世界仿佛才恢复了生机。 洛汐和陆淡妆终于能松开自己捂住耳朵的手掌,朝着那远处的方向冲去。 原地站着的陈泽仁却是在原地,不知道作何表情,黑袍似乎掩盖了一切,包括他的面容。 “他不会……” 陆淡妆一边跑,一边低声的自言自语,也不是在征询身边洛汐的意见,她仿佛只是在和自己对话。 洛汐却摇摇头。 “不会的……别想了,过去找到他。” 这个时候的洛汐似乎有着独特的坚强,陆淡妆都忍不住看了洛汐一眼。, 却发现这个少女的眼角有着晶莹在闪烁,她不管不顾,跑的很快,前所未有的快,只想要 此时此刻陆淡妆似乎才明白有些事情,你想的事情,你看到的一切未必就是事实。. 比如在许多人眼里,洛汐在很多人看来对待许念的,不过是那追悔莫及的占有欲,发现这个少年的不凡之处后就演变成了不知所措的纠缠。 其实并非如此,只是她没有那么喜欢表达她的爱意,或者说,不知道如何表达。` 在她心里,这些东西似乎一点都不比其他人少。 她的爱意,从来都要满溢出去。, 终于,她们到达了那几乎被毁灭的区域中心,周围可以说是寸草不生,这巨大的一片地方,已经全都是碎石,沟壑,深坑。 不知道的还以为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毁灭。~ 深坑,破碎的树木,以及从天际往下坠落的无数火焰。 仿佛天际燃烧的天火还没有完全的熄灭。" 那么现在他在哪里呢…… 洛汐和陆淡妆同时朝着天上看过去。~ 一个身影在缓缓的下落,其实这一瞬间两个女孩子想要装成鸵鸟。 她们有些不敢去看落下来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又忍不住。 她们发自内心的相信这个男人可以解决一切的麻烦,但是又会害怕,如果存在那一点点的可能性,那么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如果活下来的人不是他…… 那么会如何?接下来的一切将会以怎样的方式发展,又该怎么面对这个他不存在的世界? 似乎是没有办法面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在这个时候,陆淡妆听到了身旁洛汐的声音。 “看着,淡妆……要看着他下来。我们要告诉他,他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孤独的解决一切问题。虽然我们不能帮上更多的忙,但是他的任何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不曾怪怨过他一分一毫。” 听到洛汐的话,陆淡妆似乎终于也是鼓起了勇气,她抬头去看,看着那逐渐下落的身影。 只有一个。 只有那一个。 当他终于落在了地面,他看向了两个正瞪大眼睛,眼眶红润着注视自己的女孩子。 他似乎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些说着决一死战的人最是不可信,他还是有后路跑了。” “太好了……” 陆淡妆几乎是双膝一软,就要跪坐在地上。 洛汐搀扶住了这个女孩子,同时看向了中间落下来的那个身影。 “活下来就好……” 能这么说话的自然也就只有许念了,少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或许衣衫出现了罕见的破败,不过许念也就是仅仅心情不好了一点。 这一战看起来有些困难,其实比想象的更简单一些。 远远没有那么焦灼,许念以为对方真的能给出让自己惊叹的实力,那诡异的这个世界不曾出现的气息真的能带给人一些惊喜。 可是惊喜是有的,只是有限,对方最后的嘴脸也实在是让许念厌恶。 所以就没有想着最后还去试探什么了。 没有试探了,那就是全力而为。 可是在自己的拳头突破了他展露锋芒的手掌的时候,对方似乎就意识到了这不是他能正面对敌的情况,当自己的拳头完全突破了对方的防御,他所谓的针尖对麦芒的生死之间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找到了机会,遁去了虚空之中,在许念的手掌即将穿过他的脑门之前。 他还是做到了。 保全了性命,却丢失了可能突破境界的机会。 许念当然不知道对方所想,所以也不会为对方可惜,他只是很可惜自己应该更快,更不留余地一眼,这样在未来就不会埋下所谓的隐患。 哪怕两个人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不过这不是许念该去可惜的事情,当他来到了两个少女的面前,就代表着一切尘埃落定。 “你没事吧?” 洛汐轻声的问道。 许念晃了晃脑袋,“应该没事,就是花费了一些力气……嗯,你们在这里等一下,还有事情要处理。” 她们明白还有什么事情,既然许念这么说了,就代表他自己有分寸,于是就乖巧的在原地等待这个少年静静的穿过她们身边,走向了之前的残垣断壁之处,那是魔神殿的残骸,似乎有些东西再也不复存在了。 许念走过去,他有些破碎的衣袍在微微的飞舞着。 火焰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他的身上,只是这些许念都不管不顾,也是顾不上了。 当他看到了依旧跪在那里的陈泽仁之时,看到了这个老人身上存在的萧瑟气息。 他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了,之前的苍老如果只是面庞的苍老,那么现在的苍老,似乎是从心底蔓延出来的腐朽,这仿佛是无法逆转,无法抵抗的。 不是岁月,而是自己的心境全然的崩坏。 陈泽仁不敢相信,那个男人……会落败。 真的落败了,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生息,或许是逃了,大概还活着。 但是他败了。 他输了! 这代表什么?就代表自己最后的底牌失去了作用,现在这个老人的身后,只剩下那巨大的饕餮石像了。 他抬头看着许念的到来。 嘴唇不断嗫嚅着。 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心有不甘的最后抵抗。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别想开开心心的得到一切……吃了她们,吃了她们!!” 陈泽仁咆哮起来。 那巨大的饕餮石像陡然动摇起来,就像是雕塑在他们的面前堂而皇之的活了过来。 那凶恶的饕餮终于完全的显露了身形,成为了真正活过来的上古凶兽。 许念不知道这玩意儿陈泽仁是怎么弄来的,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现在陈泽仁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让自己好过。 不让自己全都得到,要么拿到钥匙,却失去欢喜宗的一切。 要么就是让欢喜宗存活下来,却失去钥匙。 可是许念微微外头看向陈泽仁。 “你就算现在拿到了钥匙又怎么样呢?你能活下来么?你还是无法拿稳。” 陈泽仁却是眼睛通红,仿佛陷入了彻底的癫狂之中。 “钥匙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松痛快的打开大门的……我去不了的世界,我会让你满怀遗憾和心痛的去往!” 许念其实很理解某些心情,比如说看不得别人好。 别人有的东西自己没有就会极为的失衡。 很理解。 因为这是人类的通病,这仿佛是每个人性格里都存在的阴暗面,不会真的有人无所谓,只是有人擅长伪装,而有人无能为力。 那么……他会让陈泽仁知道,这个世界有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他不仅仅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还有让上天都妒忌的好运气。 当陈泽仁满心期待着饕餮粉碎一切的时候。 许念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他愣了愣,下一秒,在自己的身后。 “轰!!!!” 他听到了夸张的声音。 从上至下支离破碎的饕餮,甚至连怒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它只是仰起头准备呼喊一声,像是证明自己的到来,天地之间还存在自己这样的凶兽。 可是许念压根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的意思。 他直接洞穿了这头凶恶的饕餮,清晰的,从饕餮的肚子里飞出去了什么东西,极为庞大,在半空中漂浮着,宛如一块失落的大陆。 许念没有废话,他用玉气将整个欢喜宗送去应该存在的老地方。 然后在这头巨大的饕餮的尸体前面站直了身子,看向了缓缓转过身来的陈泽仁。 “其实你不应该心存侥幸,既然连你请来的那什么帮手都拦不住我,又何况这一头畜牲呢?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毁灭整个欢喜宗,则是最可能让我追悔莫及的办法,只是我知道你舍不得的,人的贪恋让人总是做不出正确的选择……你所谓的理智选择,你自己却没有做到,你遗憾么?” 许念仿佛成为了什么人生导师。 说出了曾经陈泽仁信心满满说出来的话。 此时此刻,陈泽仁才终于意识到,有些人是无论如何自己也无法击败的……哪怕用上再多的准备,再多的心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徒劳无功。 真正的徒劳无功,他狼狈的跪坐在了地上。 看着许念一点点到来。 他抬起手掌,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是无力的垂下,像是一个失败者终于承认自己的一败涂地那样。 他说。 “恭喜你啊……玄狐。” 许念朝着他走过去,走过去。 然后经过了他的身边。 他走向什么远方,陈泽仁是看不到了。 因为在许念经过的一瞬间,他其实就闭上了眼睛。 当许念消失在了魔神殿残骸附近,过了很久很久。 一阵风吹过,他的脑袋才滚落在了地面之上…… 145 要有期待 其实魔域后面会遭遇怎样的一段动乱,许念是管不着的,也不想去掺和。 给谁做了嫁衣,是血极宫?还是十二洞天的哪一位,都跟许念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需要去在乎这些任何。 他只是极为平静的回到了洛汐和陆淡妆的身边,轻声说,“好了,回去吧。” 陆淡妆和洛汐看了少年一眼,她们点点头。 “你没事吧?” “还好,不算太累,不过应该有很多残局需要收拾。” 许念说出这句话来,洛汐和陆淡妆就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这个男人能处理最大的麻烦,但是对于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就不想去参与了。 好像说他懒也不是太全面太客观,但是说他勤奋吧,那是真的不至于。 洛汐和陆淡妆点点头,“会帮你处理的,先回去呗,她们应该没事吧?”, 许念想了想,“应该没事吧,最多缺胳膊少腿。” 其实当时看到欢喜宗门口的那些尸体的时候,许念心里就有了一些判断,他没有那么担心,所以才会在整个过程之中都显得不骄不躁。. 而当他们日夜兼程回到了欢喜宗应该存在的地方之时。 立马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群人。` 以沈欲带头。 显然沈欲受了一些伤,虽然表面还换过衣服,看不出一点伤痕,但是气息的紊乱还是出卖了这个女人,血怒体质的她应该在正常情况下是什么状态,许念再清楚不过。, 当彼此确认了彼此相安无事,并且终于见到面的那一刻开始,似乎一切都不需要更多的话语了。 情感该如何释放,言语永远显得渺小。~ 许念也不需要浓墨重彩的肺腑之言作为重逢的贺礼。 还存在就好,一切没有改变就好。" 他是这么想的。 ——~ “许师弟~” “许师弟~早上好~” “许师弟~要不要来吃个饭呀~” 现在有些改变了。 似乎欢喜宗的所有弟子都认清楚了一个现实,有些事情是陆淡妆和洛汐做不到的。 那么就只剩下这个男人。 要从混乱里头找真相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你如何面对真相,又如何真的去相信真相。 很显然,她们的方式简单粗暴,相信了就相信了,然后继续勾搭,更加没有顾忌的勾搭。 这下倒是坦然释怀了,许念就有些头疼了,一个个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掩饰,如果以前还稍微体面一点,那么现在这些女子眼神里写的东西就相当明显了。 一口把你吃掉。 并且穿着的衣衫也更加的奔放暴露。 好家伙…… 直接抹胸外穿的是吧?你裙子呢!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短短的几步路,许念简直火气都要被勾起来了。 这是许念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路。 不过许念还是靠着坚定的意志力才没有被这一路的狐狸精给勾走,而是到达了一扇房门前,此时此刻这间房显得极为的安静。 好像里头压根没有人似的,也从来没有人居住,但是许念还是隔着门感觉到了什么。 他想了想敲响了门。 很快里头传来了声音,是有些细碎的脚步声,和往常的平静并不一样。 门打开了。 出现的是那张平日里总是平淡温婉的脸庞,有着桃红色的长发,浑身上下更是透露着成熟妩媚的气息。 只是这一次再见到这个女子,她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变化,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在她的身上。 光是看着许念,她的眼神似乎就红润了起来。 许念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想了想。 自己并非一个温柔的人,也不擅长安抚人心,他可以解决问题,但是永远无法解决心里的矛盾。 因为他连自己都无法开解,更何况是心思更为细腻的人? 可是…… “没事了,都没事了。” 他还是说出了这样聊胜于无的话,之所以是聊胜于无,是因为好像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说了就好像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可是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哪里呢…… 只是听到了许念的这句话,沐晚桐就冲了上来,不是要将许念撞飞,但是的确是带着这样的气势。 以至于对方撞入自己怀中的瞬间,许念还感觉到了胸口的生疼。 打架都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然后是紧紧搂住自己的腰肢,女子在自己的胸口,埋下头去,轻轻的颤抖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她如此埋怨自责的说道。 许念知道之前门口那些尸体其实是这个女子创造的。 但是却被饕餮一口吞了进去。 是全部都吞了进去,沐晚桐觉得她的安危还是其次,但是这样却让许念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对方有了把柄的威胁,一切看起来都要容易很多。 这才是沐晚桐惭愧内疚的地方,自己留在欢喜宗就是为了帮上这个少年的忙。 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她应该成为兜底的那个人,至少帮助这个少年争取到时间,但是她没有做到,反而是一起沦陷成为了把柄。 这才是沐晚桐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就算最后许念还是解决了这一切的危机,但是如果真的不可预料的后果发生了,那么她该怎么原谅自己呢? 沐晚桐微微咬紧薄唇,她努力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淌下来。 看似坚强不可一世的女帝,在这个时候也暴露出来了自己的柔软,她没有嚎啕大哭,因为觉得那是在祈求对方的原谅,她并不希望这样。 许念却还是感觉到了自己胸口微微的湿润。 说实话,他并没有赋予自己身边的人太多的希望,也没有希望她们能做出什么大事。 更没有奢望过凭借着她们就能让整个局势逆转。 只是她们似乎还是因为自己的影响,想要做更多的事情,许念能告诉她们多做多错,不如什么都不做么? 他的双手本来自然的垂落。 但是听到沐晚桐在自己的胸口不断用哽咽的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之后。 少年还是将双手抬了起来,这样的动作对于许念而言有些生疏,因为他不是那么喜欢安慰别人,有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崩溃受到影响。 只是现在……很难因为这个女子的心情而坚定不移的自己,还是伸出了双手,环抱住了这个女子的肩背。 轻轻的拍着,就像是安慰一个孩子那样轻声说。 “我没有怪你,结局是好的就行。” 沐晚桐啜泣了很久,在许念这样静静的,轻轻的安抚之下,终于是稍微平静了下来。 她从少年的怀中抬起头,看着许念的面庞,脸上的泪痕让她变成了小花猫。 但也是极其漂亮的小花猫,眼泪过后的洗礼,就像是雨后的彩虹一样艳丽,她微微红肿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此时似乎才觉得颇为不好意思的沐晚桐感受着对方给予自己的温暖,轻声说。 “我没有想到有那样的东西……没有防备就已经被吸进去了。还好……还好你没有事。” 许念想了想,然后无所谓的说。 “有点事情也没有关系,我又不会怪你,本来这就不是你有义务要做的事情……” 许念其实想说,不对别人有太多的期待是自己的本能,因为这样才能让自己永远清醒,不会真正的处于被动。 但是沐晚桐却伸手捂住了许念的嘴唇,有些埋怨的看着少年,似乎是不想对方继续说下去。 她眼神闪烁的看着许念说。 “你要对我有一些期待的……我怎么能与你完全无关呢,或许我的确没有你厉害,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但是我会努力的为你派上用场。这就是我的义务,就是我想对你做的事情,我做的不好你要怪我,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不可以无所谓,不可以。” 她这么说着,竟然像是个小姑娘一样嘴唇都撅了起来。 许念觉得十分可爱,包括她用力说出不可以的时候,更是可爱至极。 看来女子的可爱的确和年纪没有关系,她们永远年轻永远可爱,永远让男人无法自持。 少年忍不住笑起来。 “好。但是要是做的不好……我又不擅长骂人,又不会打女人,该怎么办呢?” 看着许念的眼神,沐晚桐的脸颊有些红润。 然后她踮起脚尖,速度很快,让许念都没有什么反应的亲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许念感受到了对方的柔软,不仅仅是唇齿之间的柔软,还有对方此时紧贴自己胸口的触感,那丰满的弹性不用多说。 声响伴随着口腔里的搅动,脑袋一片昏沉。 她很用力很用心,似乎将全部都投入进去,身子都微微的摩擦起来。 火热的不仅仅是相连的地方,胸口都是一片炽热了。 当终于分开的时候,沐晚桐还带着一丝头晕目眩,眼神迷离的看向许念。 “你可以这样……这样对我,怎么都可以……” 许念感受到了自己嘴角似乎都是湿润的,不过现在他没有去管这些狼狈的地方。 而是好笑的说。 “怎么看都是你占便宜了,这是惩罚么?还是奖励。” 沐晚桐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她年纪不小了,却还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容易面红,容易羞涩。 “这……就算是鼓励,对我的鼓励。” 许念思考了一下。 他摇摇头,“这鼓励不够。” “那……” 沐晚桐还来不及说出下一句话,许念就上前一步。 直接搂住了沐晚桐的腰肢,女子的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仰,可是许念就这么弯腰压了下来。 她的翘臀靠在了桌子上,许念压着她柔软的腰肢,压在了桌子上深深地吻下去。 女子不知道这种姿势正常不正常。 但是她没有反抗,双脚都离开了地面…… PS:今天应该大概会有双更哒! 146 她的选择 曾经,沐晚桐很自豪自己的一切。 无论是天赋,还是家族的血统,自己父亲高高在上的地位。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人生是一场巨大的骗局,除了自己的真实存在之外,剩余的一切,都是骗局。 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最有可能迫害自己的人,想要利用自己的方式简直是骇人听闻。 而将自己从一场巨大的骗局里拯救的,还是那个被世人误解也包括自己的男人。 仿佛终于是回到了起点,命运最终将拯救自己的任务交给了那个少年。 当感受到那明显的炽热,世界线仿佛交融。 往事的一切都仿佛在脑海里回溯,如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画面。 她其实并不清楚在没有他的人生里坚持有什么意义,但是大概就像是鲤鱼想要越过龙门那样,只是一种虚无的执念。 有多少鲤鱼最终度过了龙门? 有多少美梦终于成真?, 她明白希望渺茫,但是好在……自己总是被眷顾的那一个。 抱着他结实的臂膀,承受着风暴的来袭。. 这是对自己的一场洗礼,她没有喊疼,即使有些感受是真实的让人难以逃避。 但是在这仅有的痛苦之外,是更多值得被看到得美好。`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他赐予自己的美好。 不应该是谁欠谁的,因为现在谁都享受其中了才对。, 风雨在交融,一场萧瑟的秋风之中,却夹杂了春光无限。 交融在一起的感觉应该如何形容,至少对于沐晚桐而言是前所未有的。~ 她曾经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男女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又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宁缘声色犬马,也不愿意奔赴前程。 现在或许……有点点的明白了。" 当他抱着自己,在这春光无限的房间里摇曳之时,她就感觉自己像是大海中漂泊的小船,风浪无时无刻的想要摧毁自己。 可是她不会被摧毁,相反因为这风浪仿佛更加欢腾,希望来的更激烈一点,更暴躁一些。~ 只有在这样仿佛要死去的动荡之中,才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自己的存在,应该如何生存,应该如何拥抱这个世界的美好,她都知道了。 对于许念而言,这个女子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和其他的女子感觉都不同。 尤其是这个女子十分强悍的实力之下,却拥有这样风情万种的气质,和她柔软至极又能折腾成各种夸张形态的身体。 的确是上天的恩赐,不可能出现 不得不说,就算是一直摆烂一直躺平的自己,也在享受其中的触感,有的时候欲望是不因为人的意志而消灭的,相反,存在欲望仿佛才是你依旧是人的标志。 现在自己仿佛就是不受控制全然都被欲望操控的野兽。 他的手掌很用力,雪白会变成通红。当然,还有一些嫣红的地方闪耀妖艳的色泽则是因为其他的东西。 汗水浸透两人的肌肤。 可是就算有着极度的洁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嫌弃什么,相反,这些东西的存在仿佛才是让人更加热血膨胀的东西,无法停滞下来,你只想索取更多。 只想从对方紧皱的眉头之上看到更加让你愉悦的神情,或许是楚楚可怜的,或许是那种饱受风雨摧残的。 人就是这样卑鄙下流还虚伪的动物,不断的歌颂美好,但是更希望的事情永远是自己能完全的独占拥有美好,然后将美好亲手摧毁。 看到她的挣扎,看到她又疼痛又享受的表情。 将一个仙子拉入凡尘,让她永劫不复,成为和自己一样的肉体凡胎。 这就是最真实最阴暗的征服欲。 什么才算是完全的征服,臣服与你还是证明你有摧毁她的能力呢? 不……其中应该还有感情才是。 脑海在填满。 无数的画面就像是疯了一样灌入了许念的脑海,就在许念紧紧拥抱住这个在自己怀抱中颤抖的女人之时。 雪白的臀瓣在自己的大腿传来清晰的颤抖感受,许念抱住了她很是纤细柔软的腰肢,听着她在自己耳边如同哭诉一般的低吟。 好像故事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缺失的片段正在重塑。 那是一个学艺终于出师的少年下山准备匡扶正义的故事,就像是所有故事的老套情节,听闻人间疾苦的少年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年幼时看过的凄惨画面深深种在了他的脑海。 于是毅然决然的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准备回头的路。 可是他遇见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女子,说来故事的开始却是男人率先的撩拨,他或许只是觉得有趣,或许是惊叹对方青春年少之时的美丽。 以一句开场白作为故事的开始,然后开始了无数的纠缠。 他们不仅仅在 对于她,男人一直有着自己的恻隐之心,他会时常想起这个女子偶尔的笑容。 也会想起这个年轻的女孩所有骄傲的风情,她骄傲起来很好看,她笑起来很好看,可是她在自己身边看着皎洁的明月陷入迷茫甚至失落的时候,却会刺痛他的心。 那个时候就应该明白,不仅仅是对方在靠近你,你也在靠近对方。 吸引总是相互的,而在感情的漩涡里,没有人能真正的置身事外,或者明哲保身。 你越是想表现的洒脱,其实你就越是深陷其中。 关于后来的巨大风波,仍然会有迷雾存在的地方,那是自己现在还想不起来的空白或者阴影。 可是许念还记得。 他们一起畅游湖泊,在一场淋漓尽致的大雨之下,她为自己撑起了伞。 或许那是自己终于感受到对方对于自己感情的时刻,在雨下他们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对视,仿佛已经胜过了人间无数。 再后来就是措不及防的风波。 男人遭受了巨大的变故,他似乎变得性情大变,他开始不在乎别人眼里的正义是什么模样,开始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那些烂透的人。 被整个世界误解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然后偏偏就是出现在她的面前,杀死了她还不知道对她有什么阴谋什么企图的父亲。 那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似乎男人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后续,包括后果。 他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余地,甚至是显得心狠手辣,冷酷无比,就是为了让这个女人刺进自己身体的那一剑更加果决,也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机会。 情谊好像就此灰飞烟灭,无尽的痛苦和释怀之中,要将这个故事草草的结尾…… 他们躺在了床上,许念的怀中还抱着这个炽热温暖的女人。 似乎过了很久,怀中的女子才稍微的缓过来。 她桃红色的长发在自己的胸口,有些痒痒的,只是许念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拨弄。 只是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消化着这突如其来唤起的记忆,在自己的脑海要整理成整齐的模样。 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 然后女子终于有了动作,沐晚桐抱着他的肩背,靠在了他的胸口,似乎是还意犹未尽的深吸一口此时暧昧迷离的空气,轻声说。 “你在后悔么?” 似乎在这个时候,患得患失都是女子的本能,也从来不会有人认为这样的事情是男人吃了亏。 许念没有思考就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嗯?什么事情?” 沐晚桐还没有反应过来。 许念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个女子此时显得依赖又贪恋的眼神。 “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像突然就想起来了,甚至有些细节都恍如隔日。” 沐晚桐眨了眨眼睛。 “该不会是因为这样了,所以你想起来了吧……?” 这个推论好像有些离谱,但是许念却有些难以启齿的说,“虽然好像听起来不现实……不过好像就是这样,之前我从来没有如此印象深刻过。” 沐晚桐下意识的就说,“你早说这样啊,早知道我就……” 然后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将脸颊埋在少年的胸口,手掌显得那么无力又软弱的拍了一下许念的臂膀。 许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情根深种的女子,其实早就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不过只是她希望这个男人是真的接纳自己,而不是任何其他的委曲求全或者单纯的因为欲望。 哪怕是她也会因为这样的恶劣而难过的。 许念好笑的说。 “谁知道会有这样离谱的事情……要不我装作不记得,就和以前一样?” 沐晚桐顿时恼羞成怒的抬起头来,伸手掐住了许念的脸颊。 许念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女人总是喜欢掐自己的脸,但是也好,总比掐其他的地方好……嗯,许念说的是腰。 “记起来了就当然不可以!” “好吧~” 少年的语气十分轻松。 随即沐晚桐还有些担心的说。 “但是你不许拿以前的事情来笑话我,我知道我以前很笨很骄傲,又有些嘴硬,但是你要装作那些你都没有想起来,知道吗?” 许念故作为难的思考。 沐晚桐就趴在了许念的身上,撒娇似的的摇晃他的身子。 “拜托了嘛~就这一个小要求好不好?” “啪!” 许念却反手拍在了女子雪白的臀瓣之上。 沐晚桐满脸通红。 许念笑了起来,如当年一样的又坏又迷人。 “答应你了。” 147 得偿所愿 猫猫这样的动物会在喜欢的东西和人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味道。 这是它们象征自己主权的一种方式。 存在**的人并没有将这一点泯灭,甚至愈演愈烈。 程度只会比野兽更加的激进过分,要完全的得到,要一味的占有,要完全的拥抱在自己的怀中,甚至不让任何人触碰,哪怕是觊觎都会感到膈应。 许念深知这是人糟糕的本能之一,但是好像事实就是谁都不能免俗。 美好的东西,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不能属于别人。 于是乎,要在这雪白的山峦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要证明这无人涉足的地方,自己终于攀登。 其实又能代表什么呢又能让自己多出什么呢。 无非只是满足那虚无的虚荣心罢了。 但是有趣的一点就在这里了,可能是上天太担心人们过早的明白这个世界的一切毫无意义,生老病死最后化为虚无。 所以一定要在人性里种入一些或许很好,或许很坏的东西。, 催发着人们去争夺,去抢掠,去从中寻找到乐趣。 无论是失败的苦果,还是成功的喜悦,所有的对比,亦是如此。. 就像是在自己体内此时蓬**来的欲望。 似乎是感受到了少年的用力,胸口的疼痛明显的让沐晚桐微微皱起眉头,可是这样并不能阻止更加汹涌的情绪在蔓延。`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席卷起来的时候,其实多余的感觉都会成为其中席卷进去的杂草,不值一提。 因为汹涌而来的,是最极致的欢愉。, 尤其是看到这个少年贪婪的在自己的胸口肆虐的时候,或许得到了成全的满足感油然而生的喜悦才是自己最需要的。 她的手掌无意识的穿插在对方的发丝之中,许念似乎也顾不上自己的发丝变成什么模样。~ 手掌在对方的身后似乎贪婪的摸索着什么。 沐晚桐不自禁的在鼻腔之中发出了炽热的低吟,声音很好听。" 宛如一场瓢泼的大雨之夜里备受摧残的芭蕉叶。 她已经没有办法支撑仰起头来的动作,此时柔弱的就像是没有一点修为,就在许念的肩头,急促的喘息着,发出了如此悦耳的声响。~ 她的气息仿佛浸透了许念的耳垂。 让一切仿佛弥漫在了湿润之中。 这个时候不必去想什么大道理了,因为世界可以是真实也可以是虚幻的,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享受其中,带给自己的一切感觉。 去感受就好了,没有什么所谓…… 许念想的很明白,于是将身上的女子再次拥抱起来,似乎已经没有更多的地方能承载两人的疯狂。 “砰。” 轻微的响声,摇曳的烛火。 沐晚桐感觉到自己靠在了有些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她的衣裙已然凌乱,如潦草的花园。 可是她的眼里只有这个对待自己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彻底冷静的男子面孔。 她幻想过很多东西。 有朝一日戴上盖头,拜天地,喝喜酒。 在欢呼和热闹的簇拥之下进入洞房。 可是这一切的圆满,所有的幻想尽头,出现的都是这个男人的模样。 好像一切有所不同,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眼前仿佛有烟雾缭绕,缭绕的让她看不清,也分不清这是梦境与现实。 他们的额头靠在一起,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彼此交换着心跳的频率。 身体微微的颤动,在细微的摩擦。 仿佛在这一刻需要感受对方给予自己的全部感知。 在乎自己,拥有自己,爱着自己。 于是所有的心事都可以成全。 她丰满的胸口布满了晶莹,或许是有着自己的汗水,但是应该还存在着其他的东西。 “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很扫兴,但是还是要说,后悔来得及。” 许念微微喘着气。 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汹涌的情绪会这么的疯狂。 表现的根本不是羞涩,而是藏在矜持之下,将要发泄出来的歇斯底里,似乎从一开始就要让自己难以招架。 不过这句话绝对不是自己的退堂鼓,许念觉得这是自己应该有的尊重。 而此时被自己抵在墙壁,靠着自己额头呼吸的女子微微抬起了迷离的眼眸,她的手掌抚摸自己的脸颊。 修长的手指似乎都在全心全意的感知着这一切。 “你真是不懂女子呢……在这个时候最大的尊重就是不顾一切的……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你并非毫无感觉,除此之外的所有良心我都不要。”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 许念却忍不住抬起头来,近距离的交换呼吸,看着她的眼睛。 双方的眼神在交错,距离近的只要谁稍微仰起头就能亲吻对方。 可是此时此刻似乎都在享受着这若即若离的触感。 暧昧的最高级别,就像是在悬崖边的舞蹈,往下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刺激感,既危险又迷人。 “沐姑娘,你真是豁的出去。” 他笑着,这一笑的风光却让沐晚桐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许念仿佛完全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当年就是他在城墙边的那一句:姑娘我们做个交易。然后有了所有的后续。 那一句话的语气和此时的他完全的一致。 于是沐晚桐也笑了起来,艳丽无双。 “嗯,或许以前我的确豁不出去,我自恃矜贵,以为全天下都没有配得上我的男子。” “那么现在呢?” 许念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 沐晚桐则是靠近了许念,嘴唇却滑过了许念的嘴唇,没有完全的贴合在一起,仿佛是刚好的经过,然后滑过了他的脸颊,最终留下了湿润的痕迹却来到了他的耳边,她轻声说。 “现在……我想要做这个交易。一辈子的买卖。” 闹剧应该终止了,这么多年,似乎都应该过去。 许念将这个女子拥抱在怀中,然后用上了独家的,绝不外传的神奇手法。 沐晚桐就清晰的感觉到什么从自己的肩头滑落,衣裙直接谢落了一半。 大块的春光已经是展现了出来。 她胸口已经不是只是雪白那么简单,还有着密布的嫣红,仿佛是象征欲望的颜色。 什么东西早就在发酵,两人之间都是如此。 然后许念用不容置疑的力量将这个女子拉入怀中,撞了个满怀的是她无比香软的身躯。 哪怕这个女子的境界高成这个样子,实力如此的夸张。 但是在这种时候,却也是夸张的柔软,让人无法想象。 而在他的怀里,仿佛女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沐晚桐任由他拥抱自己,将自己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之上。 这是一个萧瑟的秋天。 应该满是凋零的世界,但是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却感觉如此的满足呢? 就好像这个世界可以不用再花开了。 因为自己已经拥有了不会凋谢的花园,从他拥抱自己,亲吻自己的这一刻开始,就全部盛放,永远不会枯萎。 哪怕他再次消失,哪怕他选择离开自己,这个时候的感觉似乎永远不会忘却。 人总是坚定自己当时的想法,并且认为永远不会改变。 或许是个傻子,但是沐晚桐并不在乎,她开始满世界寻找这个少年开始,就已经是个滑天下之大稽的傻子了。 而事实证明,人傻一点的确会有福气。 她桃红色的长发,像是桃树的枝丫四散的分开,落在了床上。 艳丽的脸庞更是堪比一整个盛放的春天。 她的双手摊开,就像是迎接一场春雨的到来,是祈求雨露的神女,要完成最后庄严的仪式。 看着男子逐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的面庞年轻而俊朗。 此时眼神似乎不再混浊,他的眼中有自己,真好。 “以后,我们会在哪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呢?” 当许念的身子一点点的压上这个女子完美的身躯。 他发出了不合时宜的问题。 但是沐晚桐却觉得恰恰正好,他就应该说些什么,而自己就应该给予他想要的答案。 不……或许不是他想要得到的,但是一定是自己的真心话。 不要用虚伪的试探去探查别人的真心,应该献上自己的真诚来换取对方的真诚。 沐晚桐在许念这里学到了,并且会一直用下去。 她如此确定。 然后她开口告诉少年。 “我们会在一个很普通的世界,变成很普通的人。不会比别人更好,但是也不会比别人更差。不过没有关系,你全部的拥有我,我会全部都给你。” 许念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她额头没有完全散落的发丝,然后看着她完美的脸颊。 即使这个角度来看,还是如此的漂亮。 “说起来好像我还是在吃软饭呢。” 沐晚桐轻笑着却是伸出手,环绕住了许念的脖子。 她想象这么一天,这个姿势,自己和他距离如此接近的瞬间很久很久了。 “原来我早就被你吃透了,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天开始,故事就开始了。” 是啊,他们是杂乱的野草,因为一场风纠缠在了一起。 然后肆意妄为的生长下去。 或许一场大火的燎原让他们失去了联系,但是很快……他们又因为一阵风的到来。 春风吹又生了。 她勇敢的搭上他的脖子,然后看着他轻声至极,温柔如水。 “我准备好了。” 许念点点头。 清晰的白天。 或许晨光缭绕,或许山间有着微微的雾气。 但是老僧,虔诚的扣开了寂静的门扉。 148 答应你了~ “哗啦啦!” 许念知道,一般写书的人喜欢将男女共同在水里的画面写成鸳鸯戏水。 但是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绝对算不上鸳鸯戏水。 哪怕自己和沈欲两个人现在都是湿漉漉的,在这并不是特别深的池塘之中。 沈欲看起来像是发疯了。 她的长发瞬间被粘的湿润,些许贴在了她的脸颊之上,但是这并不会让这个女子显得狼狈,相反,多了一种凌乱不修边幅的美感。 就像是有人喜欢布局整齐,左右对称的庄园。 但是也有人喜欢奇思妙想,勾心斗角的庭院。 而许念就不同了,他都喜欢,只要是看着舒服,那就都喜欢。 更不要说现在这种状况下的沈欲了。 长发微微湿润,不仅仅在脸颊上,还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还在她丰满雪白的胸前。, 本来就偏轻薄的衣裙因为池水的湿润而贴合在了身体上,质地很特殊的裙子呈现出来半透明的色泽。 这无疑是天大的诱惑,更何况这个女人的身体本就凹凸有致,充满了诱惑力,该火爆的地方只会比其他女子更加火爆夸张。. 没有男人不喜欢。 许念不喜欢标榜自己是一个特别的男人,他觉得这没有什么好标榜的。` 自己也充满了七情六欲,自己有的时候欲望也难以束缚。 所以他当然会理所应当的因为这样的画面而热血沸腾,及时现在自己的状态也是湿润的一塌糊涂了。, 沈欲笑着,胸口微微震颤着,水面掀起了涟漪。 “你看,酒还是好喝的,你都没有生气。”~ 听到沈欲的笑声,许念没有靠近,也没有立即爬上岸,而是随意的靠在了池塘的边缘,就这么任由自己身边是有些凉薄的水波在微微动摇。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冰冷让人清醒,虽然酒劲的上头也容易让人快乐。" 怎样都好,其实许念并不在意。 他只是笑着望向对面的女人,“我看起来这么容易生气么?”~ 沈欲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从来不生气,他不满的事情会直接铲除。 只是比起生气,更害怕的是这个男人从心底想要疏远一个人的厌恶。 争吵也好过不闻不问。 “当然不是,但是你这个人很小心眼。” 沈欲微笑着说道,头顶的明月很清晰,即使这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为什么?” 沈欲抚动了水波,朝着靠边的许念走过来,一步一步,仿佛都能听到水波的荡.漾。 “因为你总是很吝啬,很担心别人的感情是不是虚假的,所以你连自己的内心都不肯面对,你表现的不喜欢一切事物,因为你觉得你不会得到这一切的事物。” 许念并没有被看破心思的心虚。 反而是歪了歪头看向沈欲。 “你是有了能看破人心的能力么?” 不算承认,当然也不是否认。 他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小心眼的吝啬自己的所有情感,因为觉得那些付出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担心受到伤害,那么就什么都不去得到,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沈欲摇摇头,“其实我就是瞎说的,你不是说过么,人是很自我的,自己怎么觉得就会深信不疑,哪怕别人百般解释还是会下意识的认为就是这样。我现在就是这样,我觉得你是这样的,就应该是这样。” 许念都快被她绕进去了,不过还好,自己算是能听懂这个女人奇怪的心思。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在想什么呢?” 沈欲看了看许念,然后靠近了对方的身体。 高耸的胸膛微微接触在一起,轻微的摩擦,留下让人心动的触感。 许念对这一切很熟悉,她的每寸身体,甚至是她不同常人的体温。 而带着这样得天独厚诱人利器的女子近距离看着许念的眉眼,似乎呵出来的每一口气息都在与许念还很平静的呼吸交换。 “你在想这个妖精会怎么诱惑你呢……她什么时候才主动起来呢?” 许念笑出声来。 “听起来我好像是个很无耻的男人。” 沈欲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还不无耻那就没人无耻了。总是让别人主动,心甘情愿的交出全部你才会觉得这个人值得你付出一点。否则你是连靠近都宁愿不发生的人。”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但是许念并不恼羞成怒。 “宗主不愧是宗主,越来越聪明了,所以呢?” 这个所以就很灵魂,沈欲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是沈欲并不拒绝,反而是挑了挑她诱人的眉眼,勾人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我会让你体会到别人都给不了你的感觉。” 是什么感觉呢? 许念正好奇的瞎想。 沈欲就伸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唇舌暂时没有派上用场。 但是仅仅是这么勾人的看着许念,就让男人感受到了一阵口干舌燥的冲动。 接着她的手指轻轻的游离,在男人看似无用的部位上,但是无用,但是感觉却好像比任何地方都明显。 然后她的眼神终于偏移,只不过身子却不断的下沉。 许念感觉到了,自己的双腿一阵冰凉,的确更加冰凉了。 为什么是又? 这一点许念也很疑惑,好像是下意识的判断,在最后沉入池塘水面之下前,沈欲抬起头看着许念。 “果然,身体永远比那张嘴诚实,我下次把你嘴封上好了。” 许念叹了口气伸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我一直认为我的嘴是最可爱的地方。” “那这里呢?” 沈欲作怪似的,在水下,用她的指尖轻轻一点,指尖是青葱凉薄的,触感细腻温柔。 明明是冰冷的池塘,但是却带着炽热的指尖,一下子交汇出来了奇特的触感,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许念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许念忍着自己的感受低声回答。 “这里就太吓人了,容易吓到小朋友。” “是小姑娘才对,哼。唔……” “嘶~~~~~” 许念的确清晰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别人都给不了自己的感觉。 至少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这个女子在水下,就像是灵活的水蛇。 她诱人又准确,完美的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大概是什么感觉,最是让人欲罢不能。 这应该说是什么天赋吗?还是说是努力用心的结果,许念并不清楚,也不打算恶意的揣测。 但是偏偏,其他的地方都在感受冰凉池水的侵袭。 而她是温柔的,温热的。 甚至有些炽热。 水波甚至在水面之上不断的产生涟漪,似乎在告诉许念,看似平静的水纹,下头却是不断的暗流涌动着。 怎么能说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呢。 应该说是太享受了。 尤其是这么一个身份的女子,终于有一天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取悦自己。 哪怕许念一直自诩自己是一个没有太多虚荣心的人,但是本就存在的人性还是在这个时候愈演愈烈,不断的推动自己的情绪。 她疯狂又迷人,坚持不懈却不肯放过任何的细节。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从水面之下抬起头站起身来。 脸颊完全被池水湿润的女子诱人的喘息着,眼神更是迷离不已,她看着许念。 “你还真是挺能忍的。” 许念点点头。 “这是我对你最基础的尊重。” 沈欲的手掌却没有在水下放过这个男人,还在不断的缠绕着,每一根手指都是如此的修长有利,炽热的掌心细腻的恰到好处,总是能给自己最真实,最细致的触感。 沈欲却眯着眼睛,嘴角勾勒着诱人的弧度。 “这才不是尊重,要怎么表现尊重你应该知道。” 许念当然很清楚,现在他没有穿上裤子的打算了,索性就在水下,灵活的用自己的双腿将那烦人的障碍清除。 接着很直接果断的看向沈欲。 “趴着。” 简单的两个字,却罕见的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这是许念身上很少见的气质,因为他不是这么一个人,不喜欢勉强别人,脑海里关于征服的欲望更是稀少。 但是在此时此刻对于沈欲来说,却是如此的致命。 这种语气让她无法拒绝,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宗主,虽然在有些时候这个宗主显得并不多么起眼,但是心底的傲气是有的。 有傲气就不能被征服了吗? 相反,她十分渴望被这么一个强大的男人,用不容置疑的实力将自己制服。 于是她连衣裙都没有脱,就老实的趴在了岸边。 其实也不是那么老实,微微下沉的腰线能将她的身材体现的更加完美。 裙子的下摆因为池水的缘故紧紧的贴在了她挺翘的臀儿之上,半透明的质地能让男人很好的看到她肌肤的白皙与细腻。 至于那形状……就更不用多说。 完美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光是看着,许念就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十分急促炽热了。 男人不应该抵抗这样的诱惑,因为你至少得证明你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月色之下,沈欲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后陡然的冰凉,好像阻挡月亮的乌云终于驱散。 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就在自己的身后,并不像他的气质那样总是冷漠。 她忍不住回头,用有些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了许念一眼,这样的眼神不是想要拒绝。 而是更加致命的助长这个男人的火焰。 于是她感觉到了,不可阻挡的锋芒、灵魂的震颤。 149 落汤鸡 秋天总是雾蒙蒙的天气,太多的阴天让这个季节显得萧瑟。 似乎仅有的阳光也在离开世人。 往往看着天际,许念就会想到,如果真的如那些人所言,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那么会是什么样? 天是什么颜色,有几个太阳,是更为美好,还是更为诡异凶险? 不知道。 但是他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当关于沐晚桐的记忆回到脑海,那空白的一段就显得更加让人好奇。 已经不是好奇那么简单了,如果自己不能知道,似乎就要陷入耿耿于怀的地步。 那个女人……那段故事…… 还在等待自己去寻找。 许念在房间里,却已经能越来越明显的感觉,自己就要到离开这个宗门的时候了,这个不是多么特别,也不是多么庞大的宗门给自己的确留下了很多的回忆。 虽然说自己没有做过多少的贡献,但是也不算是拖了后腿。, 如果真的要离开许久,甚至有可能不回来,或者是回不来,自己该抱有怎样的心情呢? 许念在无意义的思考着,或许知道,有的时候心情没有什么用处,想也没用但是没用也想。. 似乎是感知到了这个少年极为罕见的迷茫放空的情绪,柔软的,毛茸茸的白猫从桌子上走了过来,蹭了蹭许念的手背。 许念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边的桃夭。` 然后伸手抚摸着她极其柔顺的毛发。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只猫毛发旺盛,却也不怎么掉毛,不会弄的房间里每天都是猫毛在飞舞。, 这样一想,似乎就更惹人怜爱和放心了。 不过……~ “你想跟我一起去么?” 许念一边抚摸着猫咪,一边问道。" “喵呜?” 桃夭微微歪着头眯着眼睛享受这个少年的抚摸,似乎是无意识发出的声音,但是似乎又像是回答这个少年。~ 许念叹了口气。 “我必须要承认一个事情了,人是没有办法听懂猫说话的。” 桃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许念,然后就趴在了桌子上,似乎是懒得理会这个少年,又仿佛在表达:你都听不懂那你跟我说什么话?懒得理你。 许念无所谓的笑了笑,看着窗外,手也放下来。 一人一猫仿佛依偎在了一起,秋风缓缓的吹拂。 最安静的生活之后往往就是狂风暴雨,所有人都该知晓。 让许念奇怪的是,好像这些日子,都没有什么人来打扰自己了,似乎是在等待自己的选择一般? 许念不知道,不过这下是无法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看书了。他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出了房间。 出了门,看着各种方向,一时之间许念竟然不知道要往哪儿走,似乎做一个不那么正经的男人也是有苦恼的,比如往往要面临选择。 许念掏出一枚保存很久的铜钱来。 “随便吧。” 将铜钱抛去了天空,不断的下落。 铜钱反射着天空的色泽,即使一片阴郁。 下落。 下落。 “咚。” 短促的敲门声。 显得极为罕见的出现在了这个门口,因为这个宗门里没有几个人可以敲响这扇门,不是不知道位置,而是没有资格去敲响这扇门。 当穿着黑色长裙的沈欲出现在门后,她看到了门口的少年。 许念还是那样,混浊的眼眸里仿佛只有无所谓和不在意,似乎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值得关注。 “你怎么来了?” 沈欲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找到自己。 许念抬头看了看没有夕阳,阴沉的天。 “天色不早了。” 他显得莫名其妙的说道。 沈欲却笑了笑靠在了门框上,这么简单的动作,在这个女子近乎完美的身材之下也是风情万种。 有些慵懒,扎起一半又倾落下来一半的长发微微遮挡她的面庞,双手抱胸的动作很好的衬托起来了这个女人胸口的丰满。 “所以呢?” 她轻笑着问道。 许念微微偏头。 “我需要光,很快就要黑灯瞎火的了。” “别告诉我你这么大一个人还怕黑。” 沈欲似乎说话还是这样,不管两人的关系亲近成了什么模样,正常的说话方式就是要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断的讽刺这个少年似乎才能满足这些需要。 许念摇摇头。 “总觉得这样的晚上,你一个人不太合适。” 这句话让沈欲沉默了片刻,她没有说更多讽刺的话语了,只是转过头看向许念问道。 “她们呢,她们就不需要了么?” 许念笑了笑,“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并非只有一个选择,但是总有先后。 现在沈欲明白了这个男人的先后顺序。 她还是让这个少年进入了房间,然后门还是关上了。 但是没有立马开始干柴烈火的纠缠,即使男女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忍不住。 两个人坐在了平台,喷泉的水流不是很充足,到了这个季节就开始涓涓细流起来。 摆着酒放在两边,两个都不怕冷的男女此时抬头看着天际皎洁的明月。 虽然白天没有阳光,但是并不妨碍夜晚的月光如此明亮。 “好像要到中秋了。” “嗯。” “你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去做那件事情么?” 沈欲喝了一口酒平静的问道。 似乎已经不像是这个女人最开始的时候,总是害怕这个少年的离开,恨不得把他紧紧的攥在手心,不让他离开自己分毫。 好像是释怀了许多,但是其中更多的是无法抵抗的无奈,还是真的看开,这一点并不好说。 许念想了想。 “差不多吧,大概就是这么几天,就算往后也不会太久。” 沈欲点点头。 “行,准备好了就去做。我就不去拖你后腿了,至于更多贴心的话我也不会说,让她们跟你说吧。” 许念笑了笑,“所以就和我喝酒?” 沈欲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举起了酒碗,对着明月,这个姿态的女子有着说不出的飒爽。 但是配上妩媚妖艳的容颜就显然是更加复杂的气质,不过很好,怎样都好。 “酒就是最好的东西,重逢要喝,离别也可以喝。反正大醉一场或许明天你就会离开,也就不用告别了,喝的尽兴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告别。” 许念点点头。 两个人喝了很多。 喝到许念都有些头晕目眩,迷离之中,他看到身边的沈欲竟然是站起身来。 不过她没有靠近自己,而是…… “噗通。” 她落入了冰冷的池塘之中。 许念愣了愣,下意识的去看向对方。 但是…… “噗通。” 现在是两只落汤鸡了。 PS:双更啦~ 150 不可替代 “这两人游湖多久啊……肉都要烤焦了还不过来。” 湖面中间的两人好像潇洒肆意,郎情妾意的惹人艳羡,却招致了岸边的非议。 当然会有非议。 毕竟在船上的人不是她们。 这次来到凌波湖并非只有许念和宁茴。 陆淡妆、洛汐、东方未羽和宁缘才是主力军。 毕竟这几个少女承担了很多的事情,虽然看似是一场秋日的踏青,跟野营似的,但是总是要搞些消遣的东西,比如烤烤肉,做一些简单的能在野外弄好的汤汤水水。 那两人去游湖了,似乎就将这些事情全都抛给了她们。 听到陆淡妆微微的埋怨,宁缘看过来平静的说。 “不会多久的。” “你倒是很了解啊,啊,毕竟一个是你姐姐,一个是你姐夫。”, 陆淡妆不是一个安分的少女,很多时候也没有坏心眼,只是觉得有趣才这么做。 比如此时此刻,宁缘也不会生气,就是小小的面红起来。. “什么了解不了解的,在船上又不能干嘛……” 听到宁缘这么说,洛汐也起了逗弄这个总是嘴硬,总是骄傲的少女的心思。` 故作思考的沉吟起来。 “那倒是不一定,你不觉得船和床这两个字读起来很接近么?”, “你说什么呢姓洛的,光天化日你以为姐姐是你啊!” 当然,有的时候逗弄也是要付出代价,比如宁缘这个心直口快的少女,一下子就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毕竟她是亲眼见证过这个女子某些大胆的行径的,就发生在凌波湖,虽然不是水面之上,但是也在这不远处的丛林深处,甚至地方宁缘都觉得自己记得! 这句话出来,东方未羽奇怪的看向洛汐。"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到对方……但是突然,她就想起来了临近回来的那天夜晚。 就在篝火旁,洛汐和那个少年……~ 想起来东方未羽瞬间就面红耳赤起来了。 根本没办法嘲笑洛汐,因为她觉得看到那种场面,反而觉得羞涩不好意思的人是自己,她大胆不知羞耻,自己偷偷看了那么久怎么说呢? 陆淡妆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因为她清晰的记得,洛汐是怎么趁着自己喝醉了,和那个少年在自己的房间…… 虽然好像也不是那么清晰,自己喝的的确有点多,但是模模糊糊之中,后知后觉让她明白那不是一场梦。 陆淡妆当然气的牙痒痒。 宁缘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有些过火了,但是没有想到在场的其他女子的表情都显得这么奇怪。 她顿时有些疑惑。 “你们怎么不说话?” 洛汐自然是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有些事情当时做只是上头了,秉承了她疯狂不计后果的性格,但是并不代表事后想起来她自己不尴尬,毕竟也没有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于是少女咳嗽一声。 “话说……你现在和许念到哪一步了?” 立马转移矛盾,而且是直接转移。 经验丰富的女子当然能听出来其中的不对劲,但是当事人是宁缘就不一定了。 少女顿时像是被拿捏住了命脉,开始还是微红面庞,现在直接变得通红。 “什么哪一步一步的……” 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宁缘就特别怕别人提起自己和许念的关系,就像是见不得光一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主要是因为姐姐的那层关系在。 在很多人看来,自己的姐姐应该才是许念最亲近的人,自己这样……姐妹……说出去多少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听到洛汐的直接攻击,陆淡妆当然也顾不上尴尬了,立马凑过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是啊是啊,你这妮子,在我们面前都不怎么跟那个混蛋说话的……搞得这么刻意干什么?” “我……” 宁缘碰到这种话题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也无法分享,因为一说出来就觉得十分的难堪,虽然自己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好像挺豁的出去的,但是也没有太多想到自己后面的心理变化,并不是说自己后悔。 相反,她一点都不为这个决定后悔,因为只有真正到了这一步,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原来早就是这么的明显。 不肯面对的不过是自己最后的矜持和骄傲罢了。 所谓的顾虑,自己的姐姐一直在温柔的包容,所有的阻碍其实都来源于自己。 而真正得到了满足心意的那一刻,才会明白究竟能感受到怎样的幸福。 而在宁缘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事情,自己和姐姐的关系总是无法坦然让她开口的时候,旁边的东方未羽终于是忍不住好奇的说。 “你和宁茴是姐妹,你们这样和许念真的没关系吗……” 她话其实没有什么攻击性,措辞也是相当小心翼翼了,没有直接说这两姐妹不担心别人的眼光之类的。 却也是这句话,直接将宁缘的顾虑说了出来。 宁缘说不出话。 洛汐当然也看出来了宁缘的表情,实际上提起这个话题并非完全为自己解围,她当然看出来了问题。 于是这个时候直接开口说道。 “陆淡妆,你觉得两姐妹陪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件事情很难以理解么?” 陆淡妆看过来,理所当然的回答。 “怎么会,我们这不是魔域吗?那些什么世俗伦理在我们这里完全不受用吧,何况就算是在人宗……那些臭男人不是最喜欢的就是姐妹共侍一夫么?嘴上说的仁义道德,其实触犯伦理的事情他们就最是喜欢,只是喜欢偷偷摸摸的罢了。” 听到陆淡妆的话,宁缘忍不住红着脸看过去。 “真的么?” 陆淡妆点点头。 “当然,我看过许多书,当然也有讲到那些所谓大人物的风流韵事的,别说是姐妹了,就连母女……” 东方未羽思考了一下。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觉得其实人宗的变.态一点都不少,当然不是说这件事情变.态啦。只是相比那些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好像这的确不算什么……”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交谈起来,好像重心完全不在宁缘的身上了。 宁缘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纠结的手指,喃喃自语,“是么……” “他们终于过来了,这肉都要烤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淡妆的声音让宁缘终于回过神来。 看过去才看到许念和宁茴已经并肩朝着这里走过来了。 宁缘 银发少女朝着她投过来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微笑。 自己的人生有两束阳光,一束是宁茴,一束则是许念。 好像很多事情变了,但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变化。 “你们再久一点,肉都要焦了!” 陆淡妆埋怨的说道。 许念好笑的说,“你们是小孩子是吧,家长不在吃东西都不会。” 陆淡妆冷哼一声,“哼,还不是想着一起吃,要是吃独食多过意不去。” “你还会过意不去呢?” 洛汐好笑的在旁边说,“是未羽一直说,师父不来她肯定不能先吃的。” 许念点点头,“还是未羽有良心。” 东方未羽微微侧过头来,“可是师父没有什么良心。” 许念深以为然,“的确,这是对我最客观的评价。” “啧啧啧……” 这边的叽叽喳喳,宁缘却久久才站起身来。 宁茴看着她走过来,走到自己的面前。 宁茴主动说话了,“聊的开心吗?” 宁缘愣了愣,“还好吧……” 银发的姐姐微笑着说,“那就好,一起吃点东西吧。” 那边的人已经落座了,但是莫名的,这次许念的身边却不再拥挤,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宁茴直接走过去,坐在了许念的一边,然后另外一个空出来的位置就显得极为刺眼了,在宁缘的眼中这个位置就像是在召唤自己一般。 她其实知道,这些女孩子虽然看起来有的时候不拘小节,但是对于细节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在平时,她们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但是现在…… 意思似乎是相当明显了,可是宁缘在原地不动,因为她明白此时此刻走过去就代表将一切无声的表达出来。 这是她们想让自己呈现的么…… 这不是什么嘲讽或者中伤,她们想让自己痛快的面对。 明明看起来是一件小事,不起眼的心里度过,但是为什么……好像很艰难呢。 就在这个时候。 看到迟迟不来的宁缘,陆淡妆忍不住回头了。 “过来啊,快一起吃。” 洛汐也回过头,“是啊,愣着干嘛,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东方未羽也没有先开动,“快来吧,都在等你呢。” 宁缘终于迈开步伐,朝着那边走去。 似乎担心这个少女坐错位置,宁茴也回过头笑着望向少女。 “就坐那里吧,别担心。” 宁缘浅浅的呼吸一口,终于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许念的这一边。 许念似乎察觉到了少女的靠近,他偏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宁缘。 朝着她伸出手。 没有得到同意就直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掌,在所有人都注视之下,让她就这么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平静的说。 “饿死了,快吃吧。” 其他女孩子也回过神来。 “是啊是啊,我早就忍不住了,好香来着。” “肉给我,我要吃肉肉!” “别卖萌好吗,陆淡妆你都多大人了。” “管的着嘛!别忘了洛汐,你现在重新回来算是我师妹!” “给你得意的,要不等会打一架看看谁师姐谁师妹?” “哈哈哈哈……” 宁缘看着手中的碗,看着旁边对视浅笑的许念与宁茴。 她这次不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是她和他的附属品或者是背景了。 自己真实的存在,被真情实意的正视。 其实自己想要的……从来都这么简单啊。 151 刚刚开始,还没结束 沈欲是一个很疯狂,且能歇斯底里的女人。 这是很多人做不到的,因为很多人心中都有顾虑,看似勇敢,其实背负许多,或者是无路可退。 看似狂热,其实是在虚张声势。 但是沈欲不同,她的疯狂和歇斯底里似乎是骨子里的,或者说有可能是因为这血怒体质。 她即使有后路也不会选择,甚至会将后路慷慨的拱手让人,比如折梅宫的那封信。 倒不是说没有那封信她就无法去到折梅宫,只是在给出那封信的开始就代表这个女子已经不打算要这条路了。 她就是如此,有的时候鲁莽到什么都可以不顾。 许念倒不是吃不消,只是从这架势上来看,好像挺可怕的。 不过……女人嘛,纸老虎可以形容。 当她几乎没有一点力气躺在床上,就像是一摊烂泥那般,许念总算可以稍微休息,放空自己了。 在池塘的不计后果,就像是疯了一样的索取,还不断的挑衅自己,这是开始的沈欲。, 到后来已经顾不上说话,不断的喘息仿佛随时要断气却嘴硬不肯求饶的样子,这就是中期的沈欲了。 到了最后,沈欲则是直接开摆,或者说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说话了,只能任由自己肆虐……等到终于完事儿就装死,仿佛昏过去了一般,这就是现在的沈欲了。. 她的香肩露在外头,空气中还散发着暧昧的味道,证明刚才的一切真实的发生过。 还有什么不是真实的呢?` 当许念在沐晚桐的身上想起那些遥远的回忆之时,其实就能证明一切都是真实的,并非那些是虚幻。 那些梦境看似迷离,仿佛在错误的引导自己,其实是在给自己做选择。, 是选择回到过去,还是选择沉浸在现在。 而许念的选择很简单了,他都要。~ 捡起过去的一切,然后将现在的路途走好。 这并不是代表许念要努力的做一个强悍的人,无所不能的人,要征服一切。" 他的目标还是没有改变,还是不希望麻烦缠身,还是希望生活平静如常,还是希望自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简单的过自己的生活。 只是他现在明白,有些东西一开始就是在自己身上没有解决的。~ 如果不解决,那么他就永远无法平静安稳下去,终于认识到这个事实的少年知道,这一切其实并不算晚。 夜风吹拂着少年的长发,他的表情依旧那么孤独寂寥,只是混浊的眼神里没有什么迷茫。 他带着酒劲站起身来。 沈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明明背着身子,却轻声说。 “走的时候把火熄灭,我不习惯。” 许念却转过身看着女子完美的背影,在被子的半遮半掩下,那腰间的腰窝都清晰可见,的确是一个完美的女子。 许念却走到了床边,然后躺下。 “我今晚睡这里。” 女子沉默了片刻。 “为什么?” 许念看着天花板。 “没什么,只是说好了今晚在你这的,我也不喜欢走夜路。” “亏心事做多了害怕走夜路么?” 似乎还有心情开玩笑。 但是许念却主动的扳过来对方的身子,是一张带着泪花的脸庞。 许念不是很准确的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哭,但是她的确很固执这是真的。 许念低头看着自己怀中尽力的掩藏,可是那泪痕怎么也藏不住的女宗主。 “你这么倔强嘴硬才是真怕夜路碰到鬼。” 沈欲没有抬头,却主动环绕了许念的胸膛,显得闷声闷气的说。 “才不是倔强嘴硬……就是想起了难过的事情。” 许念笑了笑。 “你应该开心才是。” “有什么好开心的,就因为你陪我一晚?” 许念摇摇头。 “今天虽然没有星星,但是月亮很圆。虽然风很冷,但是酒很烈。我不会说太多的话,但是会跟你一起做梦,还不足够么?” “才不够……” 将眼角的湿润擦在了许念的胸膛。 她闻着属于他的味道,轻声的呢喃。 “怎么都不够……” —— 凌波湖的湖面总是清澈的像是镜子一样,这或许是许念最不愿意改变的场景,不愿意有一天这片湖和自己记忆中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再难以找到这样的湖水了。 倒影这周围的山峦,倒影这天空甚至白云。 它就像是镜子一样。 而坐在一叶扁舟上,就就像是孤独的在世界的中心周旋。 后来许念想明白了,大概这片湖就是自己心中的湖水,你想要的样子,它就会呈现给你看。 风吹过山坡,摇晃那颗大树的树叶,这个季节应该是要凋凛了,树叶都黄了。 可是下一个春天它会再生长回来。 许念不知道这棵树能存活多久,希望比自己活的时光要漫长吧。 它又见证了多少人的来来往往呢? 许念坐在船上,岸边有女子的笑声,少女们欢呼,少女们雀跃,她们嬉笑着交谈,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却生起了袅袅炊烟。 “你现在也觉得这里很美吧?” 坐在许念对面的银发少女笑着说道。 宁茴总是有这样神奇的能力,仿佛能看穿这个少年的心思,敏锐的感知到这个少年波动的情绪。 这一点许念想不通,从始至终都觉得很神奇。 许念看着周围泛起的水波,其实很平静,被这个女孩看穿心思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她不会嘲笑自己,更不会装作不知道变得无所谓。 你的心意是有价值的,你的每寸思想和感受有人在努力的感同身受。 虽然总是不能完全的达到,但是她在乎着你。 这样的感觉其实更加重要,而这个银发少女总是能做到这一切。 “一直都很美啊,我没有否认过。” 船只荡开水波的声响总是这么好听悦耳,让人想要立马躺下来,然后在这里睡过一天又一天,直到下雨,直到饥渴难耐。 宁茴转过头看着岸边的几个女子,也勾起了嘴角。 “其实往往不是一个地方给我们留下难以忘怀的回忆,而是和你一起在这个地方的人。你会清晰的记得你和她们在这里说过什么,一起笑过,一起哭过,有过难以忘怀的故事。” 她轻声的说出这样的真理。 许念觉得很正确。 “所以故事的主体永远是人,不是其他的东西。” “是啊……” 宁茴说完这两个字,然后短暂的停顿,转过头来看着许念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所以要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吧,没有人会拖你的后腿,也不会捆绑你让你无法离开。你将一切记得就好不用顾虑。” 许念知道,这些日子自己的心情其实就很简单,无非就是这些琐碎的情绪。 自己都清楚,这个女子就更是清楚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的被宁茴握在手心。 许念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女子完美无瑕的面庞。 “我是个顾虑很少的人你应该知道。” 宁茴抿着薄唇摇摇头。 “你不是顾虑很少,你只是隐藏的很好。你看啊,不是有所顾虑的话,你的那么多行动为什么都选择了麻烦的方式。你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是真的,但是谁又喜欢麻烦呢。成为了你的顾虑之一我很抱歉呐,只是爱永远不仅仅是枷锁对吧?” 许念抽出一只手来,掐住了宁茴的脸颊。 这个少女和她妹妹不同。 宁缘高挑偏瘦。 宁茴则是偏向水润,所以脸颊的肉感很舒服,似乎还有些婴儿肥。 “什么事情都让你懂完了,在你面前我好像没有穿衣服似的。” 头顶的云略过无尘的天空,湖面的船荡着镜面似的水波。 少女的面颊微红是这个季节不会盛开的桃花。 “也不是全都明白,只是我尽可能的去理解你,有的时候猜错了你不要怪我。” 许念摇摇头。 “想什么呢,你猜错了我才会高兴一点,想着你终于也有失手的时候,并且为自己的伪装自鸣得意。” 宁茴微微不满的撅起嘴来。 “你这人真是……怎么这么坏呢?” 许念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啊。” 宁茴握紧了他的那只手。 将他的手背贴在自己红润有些滚烫的脸颊处。 “没关系,不用努力去做每个人的好人,你是我的好人这就够了。就算在全世界是坏人,你也是我的好人。” 是啊…… 他花了那么多的力气拯救了自己,其实对于自己而言,他早就是自己的全世界了,无论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无论他的身边有多少人,她都会死心塌地的不肯忘记他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坚持没有死去的意义是宁缘,因为妹妹的存在她无法彻底的放下的话。 那么从今往后自己的意义就是许念。 是这个总是云淡风轻懒懒散散的少年,无论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都没有关系。 “宁师姐……” 许念突然说出了这个久远的称呼。 宁茴记得,那是他 她微笑着看着许念。 “什么事情,许师弟?” 她也说出了仿若那一日的台词。 许念想了想故作为难的说。 “我的嘴……好像有点干,师姐能帮忙么?” 宁茴不用问帮什么忙。 她稍微起身,裙摆稍微的离开了身下。 然后凑过头去,亲吻在了许念的嘴唇上。 头顶是阳光,周围是草长莺飞。 湖水还在轻轻的荡漾。 嗯,故事刚刚开始,还没结束。 152 最简单的事 “这两人游湖多久啊……肉都要烤焦了还不过来。” 湖面中间的两人好像潇洒肆意,郎情妾意的惹人艳羡,却招致了岸边的非议。 当然会有非议。 毕竟在船上的人不是她们。 这次来到凌波湖并非只有许念和宁茴。 陆淡妆、洛汐、东方未羽和宁缘才是主力军。 毕竟这几个少女承担了很多的事情,虽然看似是一场秋日的踏青,跟野营似的,但是总是要搞些消遣的东西,比如烤烤肉,做一些简单的能在野外弄好的汤汤水水。 那两人去游湖了,似乎就将这些事情全都抛给了她们。 听到陆淡妆微微的埋怨,宁缘看过来平静的说。 “不会多久的。” “你倒是很了解啊,啊,毕竟一个是你姐姐,一个是你姐夫。”, 陆淡妆不是一个安分的少女,很多时候也没有坏心眼,只是觉得有趣才这么做。 比如此时此刻,宁缘也不会生气,就是小小的面红起来。. “什么了解不了解的,在船上又不能干嘛……” 听到宁缘这么说,洛汐也起了逗弄这个总是嘴硬,总是骄傲的少女的心思。` 故作思考的沉吟起来。 “那倒是不一定,你不觉得船和床这两个字读起来很接近么?”, “你说什么呢姓洛的,光天化日你以为姐姐是你啊!” 当然,有的时候逗弄也是要付出代价,比如宁缘这个心直口快的少女,一下子就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毕竟她是亲眼见证过这个女子某些大胆的行径的,就发生在凌波湖,虽然不是水面之上,但是也在这不远处的丛林深处,甚至地方宁缘都觉得自己记得! 这句话出来,东方未羽奇怪的看向洛汐。"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到对方……但是突然,她就想起来了临近回来的那天夜晚。 就在篝火旁,洛汐和那个少年……~ 想起来东方未羽瞬间就面红耳赤起来了。 根本没办法嘲笑洛汐,因为她觉得看到那种场面,反而觉得羞涩不好意思的人是自己,她大胆不知羞耻,自己偷偷看了那么久怎么说呢? 陆淡妆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因为她清晰的记得,洛汐是怎么趁着自己喝醉了,和那个少年在自己的房间…… 虽然好像也不是那么清晰,自己喝的的确有点多,但是模模糊糊之中,后知后觉让她明白那不是一场梦。 陆淡妆当然气的牙痒痒。 宁缘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有些过火了,但是没有想到在场的其他女子的表情都显得这么奇怪。 她顿时有些疑惑。 “你们怎么不说话?” 洛汐自然是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有些事情当时做只是上头了,秉承了她疯狂不计后果的性格,但是并不代表事后想起来她自己不尴尬,毕竟也没有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于是少女咳嗽一声。 “话说……你现在和许念到哪一步了?” 立马转移矛盾,而且是直接转移。 经验丰富的女子当然能听出来其中的不对劲,但是当事人是宁缘就不一定了。 少女顿时像是被拿捏住了命脉,开始还是微红面庞,现在直接变得通红。 “什么哪一步一步的……” 有了亲密接触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宁缘就特别怕别人提起自己和许念的关系,就像是见不得光一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主要是因为姐姐的那层关系在。 在很多人看来,自己的姐姐应该才是许念最亲近的人,自己这样……姐妹……说出去多少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听到洛汐的直接攻击,陆淡妆当然也顾不上尴尬了,立马凑过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是啊是啊,你这妮子,在我们面前都不怎么跟那个混蛋说话的……搞得这么刻意干什么?” “我……” 宁缘碰到这种话题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也无法分享,因为一说出来就觉得十分的难堪,虽然自己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好像挺豁的出去的,但是也没有太多想到自己后面的心理变化,并不是说自己后悔。 相反,她一点都不为这个决定后悔,因为只有真正到了这一步,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原来早就是这么的明显。 不肯面对的不过是自己最后的矜持和骄傲罢了。 所谓的顾虑,自己的姐姐一直在温柔的包容,所有的阻碍其实都来源于自己。 而真正得到了满足心意的那一刻,才会明白究竟能感受到怎样的幸福。 而在宁缘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事情,自己和姐姐的关系总是无法坦然让她开口的时候,旁边的东方未羽终于是忍不住好奇的说。 “你和宁茴是姐妹,你们这样和许念真的没关系吗……” 她话其实没有什么攻击性,措辞也是相当小心翼翼了,没有直接说这两姐妹不担心别人的眼光之类的。 却也是这句话,直接将宁缘的顾虑说了出来。 宁缘说不出话。 洛汐当然也看出来了宁缘的表情,实际上提起这个话题并非完全为自己解围,她当然看出来了问题。 于是这个时候直接开口说道。 “陆淡妆,你觉得两姐妹陪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件事情很难以理解么?” 陆淡妆看过来,理所当然的回答。 “怎么会,我们这不是魔域吗?那些什么世俗伦理在我们这里完全不受用吧,何况就算是在人宗……那些臭男人不是最喜欢的就是姐妹共侍一夫么?嘴上说的仁义道德,其实触犯伦理的事情他们就最是喜欢,只是喜欢偷偷摸摸的罢了。” 听到陆淡妆的话,宁缘忍不住红着脸看过去。 “真的么?” 陆淡妆点点头。 “当然,我看过许多书,当然也有讲到那些所谓大人物的风流韵事的,别说是姐妹了,就连母女……” 东方未羽思考了一下。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觉得其实人宗的变.态一点都不少,当然不是说这件事情变.态啦。只是相比那些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好像这的确不算什么……”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交谈起来,好像重心完全不在宁缘的身上了。 宁缘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纠结的手指,喃喃自语,“是么……” “他们终于过来了,这肉都要烤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淡妆的声音让宁缘终于回过神来。 看过去才看到许念和宁茴已经并肩朝着这里走过来了。 宁缘 银发少女朝着她投过来一如既往的温柔的微笑。 自己的人生有两束阳光,一束是宁茴,一束则是许念。 好像很多事情变了,但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变化。 “你们再久一点,肉都要焦了!” 陆淡妆埋怨的说道。 许念好笑的说,“你们是小孩子是吧,家长不在吃东西都不会。” 陆淡妆冷哼一声,“哼,还不是想着一起吃,要是吃独食多过意不去。” “你还会过意不去呢?” 洛汐好笑的在旁边说,“是未羽一直说,师父不来她肯定不能先吃的。” 许念点点头,“还是未羽有良心。” 东方未羽微微侧过头来,“可是师父没有什么良心。” 许念深以为然,“的确,这是对我最客观的评价。” “啧啧啧……” 这边的叽叽喳喳,宁缘却久久才站起身来。 宁茴看着她走过来,走到自己的面前。 宁茴主动说话了,“聊的开心吗?” 宁缘愣了愣,“还好吧……” 银发的姐姐微笑着说,“那就好,一起吃点东西吧。” 那边的人已经落座了,但是莫名的,这次许念的身边却不再拥挤,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宁茴直接走过去,坐在了许念的一边,然后另外一个空出来的位置就显得极为刺眼了,在宁缘的眼中这个位置就像是在召唤自己一般。 她其实知道,这些女孩子虽然看起来有的时候不拘小节,但是对于细节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在平时,她们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但是现在…… 意思似乎是相当明显了,可是宁缘在原地不动,因为她明白此时此刻走过去就代表将一切无声的表达出来。 这是她们想让自己呈现的么…… 这不是什么嘲讽或者中伤,她们想让自己痛快的面对。 明明看起来是一件小事,不起眼的心里度过,但是为什么……好像很艰难呢。 就在这个时候。 看到迟迟不来的宁缘,陆淡妆忍不住回头了。 “过来啊,快一起吃。” 洛汐也回过头,“是啊,愣着干嘛,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东方未羽也没有先开动,“快来吧,都在等你呢。” 宁缘终于迈开步伐,朝着那边走去。 似乎担心这个少女坐错位置,宁茴也回过头笑着望向少女。 “就坐那里吧,别担心。” 宁缘浅浅的呼吸一口,终于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许念的这一边。 许念似乎察觉到了少女的靠近,他偏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宁缘。 朝着她伸出手。 没有得到同意就直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掌,在所有人都注视之下,让她就这么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平静的说。 “饿死了,快吃吧。” 其他女孩子也回过神来。 “是啊是啊,我早就忍不住了,好香来着。” “肉给我,我要吃肉肉!” “别卖萌好吗,陆淡妆你都多大人了。” “管的着嘛!别忘了洛汐,你现在重新回来算是我师妹!” “给你得意的,要不等会打一架看看谁师姐谁师妹?” “哈哈哈哈……” 宁缘看着手中的碗,看着旁边对视浅笑的许念与宁茴。 她这次不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是她和他的附属品或者是背景了。 自己真实的存在,被真情实意的正视。 其实自己想要的……从来都这么简单啊。 153 该不会…… 这是许念在欢喜宗的最后一个晚上。 他度过了一个算是很完美的秋天,没有麻烦,也没有什么事件。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寻常,如果可以,许念不是没有想过忘记那些事情,自欺欺人的就此度过,不管那些所谓的记忆与秘密,这个钥匙就在自己的手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就在这几个月里,平常的生活反而成为了许念的最大敌人,似乎与之前少年的目的背道而驰。 不过也是在这样的危机意识之中,许念清楚,自己的确应该去做该做的事情,而不是继续享受了。 享受不是什么罪恶的事情,只是有的时候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轻重缓急许念很清楚,这样的平静只是假象,如果真的贪图,很快更加危险的麻烦就会席卷而来。 或许自己的实力并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的发生,但是总是有风险,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 就算是为了她们,许念也得一网打尽的处理掉这些麻烦。 而这一晚上,他在那间小竹屋里头。 仿佛是梦开始的地方,其实最开始的印象应该是凌波湖,只是那个地方终究给不了自己如同家一样的归属感。, 但是银发少女的这间屋子却能做到。 说来神奇,一开始许念其实真的觉得这个少女会在自己的眼前死去。. 其实他是有些好奇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自己当时的心情会是如何来着。 不过想想,还是没有必要那个恶趣味,人也不是要一直挑战自己的情绪底线。` 而巧合的是,好像事到如今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底线。 “再等等,应该就要过来了,你先别急。”, 在竹屋里头,银发少女一如既往的准备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饭菜,只是这个晚上她好像不打算独享。 许念也知道对方只有可能邀请谁参与。~ 他摇摇头,“我倒是不急,不过这算是家庭聚会?” 宁茴掩嘴轻笑起来,“说起来很奇怪呢,你又想占缘缘便宜吧?”" 仿佛一下子就能明白许念这个玩笑的目的。 许念耸了耸肩,“我还不至于道德底线沦落到要当她爸爸的地步。”~ “嘎吱~” 话音刚落,门就被仓促的推开了,不过虽然脚步声急切,但是推门的动作相比以前还是矜持了许多。 许念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门兄用生命让她养成的习惯,毕竟平时祸害自己房门最多的也就是这个少女。 “什么爸爸的……我没有来晚吧?” 宁缘的额头上沁出了微微的汗水能够想象这个女孩子是怎么一路疾驰的。 宁茴的表情尴尬了一瞬间,然后立马起身拉着宁缘坐在位置上。 “当然没有,我刚刚把饭做好没说两句话呢。” 宁缘放下心来,却狐疑的看着两人。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爸爸。” 许念没好气的说,“谁没事聊这个,你听错了。” “是吗?” 宁缘觉得自己的耳朵不错,不过的确想不到什么关于这个词汇的话题,也就不再纠结。 宁茴及时的岔开话题。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吃?” 宁缘摇摇头,“吃吧,其实我来的路上就有些饿了。” “消化真不错。” 许念如此评价道。 宁缘的美眸瞪了这个一如既往喜欢插科打诨的少年一眼。 “要你管,这些天不是在姐姐这里,就是在沐姑娘那里吃饭……你胃口挺好啊。” 宁茴也看了过去。 许念立马将目光转移到了桌子上。 “我觉得这藕片肯定很脆很好吃,我先试一下。” 两姐妹心灵相通的瞪了许念一眼,不过许念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些时日似乎就是这样,自己其实没有多少时间是待在自己屋子里头安静的看书的,也没有什么想看的,更重要的是好像每个女孩子都预感到了有些事情即将发生,和自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到了这个份上许念又没有办法拒绝她们这样的心思,于是就成了一个到处串场的渣男。 “要喝点酒么?” 宁茴从旁边拿出来了似乎准备了许久的酒坛。 没有拆开上头的封条,其实酒香就弥漫了出来,足以证明这是一坛佳酿而不是放久了急需处理的便宜货。 “怎么还想着喝酒了?” 许念嘀咕了一句,毕竟这个银发少女也不是多么喜欢喝酒的类型,一般这样的提议只会出现在沈欲、洛汐和陆淡妆的身上,宁缘都是偶尔。 却没有想到低头吃了几口饭的宁缘却是点点头说。 “喝一点吧……他不是就要走了么?就当……送行好了。” 说到这个话题,两个女孩子的表情不免有些低落下来。 许念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伸手主动拿起了酒坛,然后往她们准备好的酒碗里一边稳稳当当的倒酒,一边说。 “搞得气氛这么凝重干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是盼着我消失?” “当然不是了!” 宁缘没好气的说到。 脸颊却偏向一边,许念还是能清楚的看到这个少女微微红润起来的眼角。 女子真的很神奇也很可爱。 她们有的时候比男人都要坚强,但是有的时候却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离别而红了眼睛。 她偏过头,显得掩耳盗铃的说。 “想到你不会在我们眼前碍眼,我开心的不得了……” 然后说出了如此明显口是心非的话。 这话听得宁茴都不知道该哭该笑。 宁茴伸手轻轻的覆盖在了自己妹妹的手背上。 许念倒完了酒,当然也给自己满上,然后主动的端起酒碗说。 “不管怎样开心就好,实际上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简简单单的开心。” 宁缘转过头来,似乎压抑住了自己没有办法不产生的伤感情绪,她吸了吸鼻子。 “可是你掺和的事情从来都不简单。” 许念点点头,“是啊,所以才渴望简单。谁又天生喜欢复杂呢,都是被逼的罢了。不过我都端这么久了,你要让我一直端着么?” 宁缘拿起了酒碗,轻啐一口,“看你要走了,给你这个面子!” 许念笑了起来。 然后三个酒碗碰在了一起,都是一饮而尽无一例外。 今晚的饭菜很好吃,酒也很好喝,气氛似乎也热络起来。 许念还是没有完全参与其中,比起和这两姐妹说说笑笑,许念其实更喜欢自己撑着腮帮子,然后看着她们说起各种有趣的话题。 看着她们或者愤慨,或者嘻笑打闹的画面。 大概自己天生就适合做一个旁观者吧,说不定也是这个偌大世界的旁观者。 因为不断的有人告诉自己,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所谓的看不见的命运的线也将自己往相反的方向拉拽,好像迫不及待的要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就像是看完了一本书,你还要回味多久呢?该下一本了,不要太挂念其中的遗憾,那些都是作者精妙的编排。 你很快就会在下一本书,下一个世界找到乐趣,然后忘记这一切。 或许……它是如此用意吧。 但是许念看的很认真,哪怕在旁观,他也会记得这一切。 酒足饭饱后宁缘帮着宁茴收拾残局,许念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的懒罢了。 甚至和大男子主义都没有什么关系。 而在厨房里,正在洗碗的宁缘看了一眼身边低头看起来心情很好的姐姐,轻声说。 “洗完碗我就先回去了。” 似乎没有必要特殊说明,因为好像每一次都是如此,来到这里,自己就只能将漫漫长夜留给这两人。 但是宁茴却回过头看着妹妹。 “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宁缘勉强笑了笑。 “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我也不想打扰你们……而且估计他更想此时此刻和你在一起吧?” 这似乎是这个不完美的自己应该有的自知之明。 但是宁茴却说,“没有这么一回事,你不用妄自菲薄。” “可是……还是要离开的啊。” 反正要离开,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什么区别,说不定早一点自己所受的煎熬还能少一点。 等到别人暗示自己离开的时候,还会显得极为难堪。 宁缘并不想到这个结果。 但是宁茴却看向自己的妹妹,“谁说你今晚要离开的?” 宁缘愣了愣,“不离开……干嘛?也没有多余的地方睡啊。” 总不可能让许念睡外头地板吧?自己睡地板倒是真的有可能,毕竟那个混蛋也不会多余的心疼自己…… 但是宁茴却率先面红起来。 “其实……我有个决定。” “什么?” 宁缘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她其实懂得不多,哪怕和许念的亲密接触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有些东西仍然开发的不足够。 于是宁茴凑到了宁缘的耳边,低声的说了什么。 就看到宁缘的脸庞噌的一下通红起来,堪比一场迅速的日出。 “这、这怎么行!我们……我们一起……这要是说出去……这要是……” 她都语无伦次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显然不敢置信。 而宁茴却看向她。 “谁会说出去呢?何况……他就要离开了,你难道不希望他记住我们……会时常想念我们,忍不住回来么?” “可是……” 许念正在吹着风缓着酒劲,其实还好,微微的上头。 不过里头洗碗的两个女孩子怎么洗这么久?洗着洗着睡着了? 许念正奇怪呢,就听到动静,转过头去,是两个面色都有些古怪,长相也极为相似的少女走了出来,一前一后。 宁茴试图平静的说。 “你要不要……洗个澡。” 许念奇怪的看着宁茴。 “洗澡干什么……我准备回去了。” “你……不能回去。” 宁茴这么说道。 许念更奇怪了,“我不回去,谁回去?” 这次宁茴没有说话,在她的眼神示意之下,脸色通红,眼眸仿佛都弥漫水雾的宁缘终于说话了。 “我们……都不回去……” 该不会是…… 154 今晚有最美的月色 一对姐妹摆在这里,要说许念一点都没有想过某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吧,他觉得有的时候人应该有点底线,或者说顺其自然。不应该把某些事情表现的如此露骨。 不如不要期待,只是当成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就好。 但是现在这个提议……许念想要做一个正直的人,礼貌的拒绝这一切。 但是作为男人,拒绝你还是个人吗? 夜色很浓,风肆意的吹拂,不会管世人的疾苦,也从来不曾听说谁的心愿。 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借风。 房间很暗,熄灭了一切的烛火,只是余下窗外皎洁的月光。 仿佛是自欺欺人一般,光线的存在会让人暴露,会暴露人的表情从而暴露一个人紧张忐忑的心情。 许念其实不紧张,与其说紧张更应该说是稍微的期待。 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是洪水猛兽,或许只是一种形式的奉献。, 他其实明白两个女孩想要表达什么情绪,而发生在即将离别的时刻,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所以许念亲吻着宁茴的唇角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难过。. 而就在软软坐在自己怀中的宁茴旁边,就是坐的端正,一脸紧张与羞涩并存的宁缘。 都在没有光线的暗处,但是许念却能清楚的看到两个女孩子的表情。` 宁茴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妹妹,享受着少年温存的同时,她伸手拉过自己的妹妹的手掌,却不是自己握住,而是交给了许念。 让宁缘也能感受到这个少年温热的手掌。, 许念当然不会厚此薄彼,他转过头来看着宁缘,轻声问。 “很别扭么?”~ 宁缘下意识的摇摇头,她当然不变扭,只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心里所想,坐在这里,好像光是顾着紧张了,以至于忘记了一切应该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主动。 许念摇摇头,“没有必要去想该怎么做,不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做什么都自然。”~ 他这么说着,然后伸出手捧住了少女细嫩的脸颊。 然后看着她动人的眼眸,宁缘的眼神早就迷离,总是会轻易的沦陷在这个少年的眼神之下。 他看着她,轻轻的问。 “你讨厌我么?” 宁缘没有任何犹豫。 “当然不……” “那你讨厌姐姐么?” 宁茴在旁边轻轻的抱住少女的胳膊问道。 宁缘也摇摇头。 于是许念捧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越来越近。 到这个时候,宁缘紧张的心情似乎是无以复加了。 但是许念并非深深地吻下去,只是轻轻的吻了一口她的嘴唇,这一下,让少女的心仿佛安定下来。 好像的确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 都不是讨厌的人,都是喜欢并且深爱的人。 接着宁茴站起身来,抱着宁缘的手,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坐在床上。 她们一起躺在了床上,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仿佛此时的气息都是温热迷离的。 她们躺在一起,看着彼此的面容,如果忽略掉眼神,忽略掉发色,那么她们看起来就像是在照镜子。 或许有这些许的不同,但是在这朦胧的夜色之下,一切都显得没有什么不同。 似乎此时此刻,宁缘更加真实的感受到了。 她和宁茴的姐妹身份。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如此的真实,就像是命运共同体一样。 她们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羞涩紧张。 她们感觉到了脚步声的靠近,不可避免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这似乎是一开始就想好的,此时此刻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许念没有开始就急切的做过分的事情,只是躺在了两个少女的中间,一起抬头看着天花板。 正好月光覆盖在了三个人的上半身,顽强的穿过了窗户,好像是光辉降临在了他们的身上。 “今晚月色很好看。” 许念这么说道。 宁茴侧过身子抱住了少年的手臂。 “还有更好看的。” 似乎在暗示什么,许念也忍不住笑起来。 “好像也是。” 那边的宁缘已经是羞臊的面色通红,背过身子当起了唯一的鸵鸟。 但是却感受到了身后那个少年温暖的怀抱,环绕住了自己的身子。 宁缘低吟一声,微微咬住薄唇,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悸动。 然后感觉到了男人的手长驱直入,从自己裙子的下摆,摸索自己的双腿。 他并没有立马涉及少女最后的方向,而是摸索着这细嫩的肌肤,一路向上。 经过了她细腻弹性十足的大腿,来到了她纤细盈盈一握的腰线,留下了自己掌心滚烫的温度。 仿佛要烫进她的心里。 当他终于来到了那挺拔的峰峦之上,准确的完全握住之后,她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完全掌握,对方几乎好像能融化了自己。 熟悉的颤栗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更提前的到来,她的确已经有些不堪了。 许念就在她的身后抱着她,环绕着她,然后轻轻吻着她的耳朵,仿佛是要由外到内的湿润这个迷人的少女。 他们轻轻的摩擦,就像是溪水滋润温热的河床。 如果说开始宁缘还有些放不开这样的场景,自己和姐姐共处一室还有这个少年的情况。 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的话。 那么现在,她似乎已经放开了自己的大脑,遵循自己身体的本能。 在随着这个少年勾人的动作轻轻的低吟着,仿佛在轻声浅唱着悦耳的乐章。 许念当然很享受。 因为不仅仅是他主动的在做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身后,同样温热的身子也抱住了自己。 她的手掌在自己的胸口轻轻的摸索,光是在背后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浑.圆,水润。 她亲吻自己的发丝,亲吻自己的脖子,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这个女孩子会有多么迷离的表情。 她就像是水蛇一般缠绕自己。 修长的腿勾勒自己已经到了髋关节的位置,而自己怀中的少女也是如此的诱人。 许念觉得有一团火在自己的胸口,要迫切的发泄,要爆炸。 但是人却往往就是喜欢这样子,越是什么感觉要忍耐不住,就越是要克制,要延缓那极致感受的到来。 互相纠缠,缠绕很久。 许念感受到了对方将自己腰间的腰带解开,将什么褪去。 许念终于忍耐不住,掀开了怀中宁缘的裙摆。 “啊……好……突然……” 少女忍不住压抑的呐喊。 因为火热在身后,以从未有过的方式,贯穿了自己。 PS:双更拉~ 155 永远是我的幸运 书写的故事总是有个结局,所以才是故事。 但是事实上,太多人的故事其实没有结果,没有下文,就和人生一样大多数是无疾而终。 好像每一个夜晚,总是无法静候它的结束,在某个昏沉的时分迷茫的睡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是天明。 而此时此刻,似乎这个漫漫长夜还没有办法结束,似乎还有很久,月光都稍微暗淡了下来。 床上是精疲力尽,是一片狼藉。 三个人的姿势并非那么标准。 两个衣衫不整……或者说身上就没有什么能够遮挡的少女躺在了一起,许念则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侧躺在了两个人的头顶。 刚才的疯狂是难以想象的,疯狂之后的平静又是极为难得的。 先是克制而又隐忍的宁缘以为自己表现的不错,不算丢人。但是很快在自己姐姐的身上看到了这种事情最应该表现出来的疯狂。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没有到姐姐三分之一的火候。 长发如何的颠簸飘舞,她又是如何在疯狂的喘息之中能说出那么多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至少自己说不出来。 光是听到就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片火热。. 然后看到自己的姐姐仿佛成为了逆来顺受的最好代表,配合着这个少年将柔软美好的身子摆弄成各种形状。 在一旁看着就受不了了,更何况许念还作怪的将自己拉进去,一起加入战场。` 本来就休息没有多久,欲望再次被挑起之后,宁缘也忘记了一切的矜持,或者说被漩涡席卷了进去之后,就再也无法坚持之前的一切。 也无法控制内心最真实的自己。, 只想着如何更加欢愉,如何让这个少年更加的兴奋,让他更加的开心,享受的淋漓尽致。 当然,也不能说自己都是勉强委屈的,因为她也的确享受到了,当欲望凌乱之后,其中的人就只剩下最简单的思考,那就是遵循身体的本能,寻找最原始的快乐。~ 但是大战总是会结束,哪怕许念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泉,两个女孩子也终究是支撑不住这强度极高的消耗,在她们看来,简直比打一场架还要疲惫。 只不过这场架是在床上打的罢了。" 终于是短暂的休息下来,如同短暂的和平。 许念看着两个少女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子,一阵口干舌燥。~ 太过美好的身躯还是其次,关键是这两个少女极其相似的容颜,能在画面感上就勾的自己欲罢不能。 她们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就好像要睡去,但是好像又舍不得这仅有的夜晚,因为许念就要离开,这个时候离别的不舍仿佛才真正的涌现。 不过姐妹的手掌却是牵连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不在羞涩,或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早就忘却了这些。 或许是对方给予自己的勇气,可以不用太在乎这些羞涩。 在这样缓缓喘息的迷离的夜色中。 宁茴开口说道,“我们都知道你要忙很重要的事情,或许我们帮不上忙呢。但是想说的话应该是一样的,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哪怕没有成功回来就好。” 这是最大的爱意了。 不会阻拦,更不会拖后腿,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希望这个少年能回来,这里永远会是他的港湾。 许念当然知道这样的情意,从以前的无所谓到现在的在乎。 以前或许真的能放得下一切,而现在自己能做到的不过是暂时的放下。 有些感觉迟早会卷土重来,有些情绪是怎么都无法压抑的。 许念相当清楚这一切。 “我知道,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 许念觉得这话其实有些膈应,因为自己以前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也没有必要。 他不是一个擅长关心别人的人,或许说是心里压根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有自己平静的生活,怎样活着似乎都无所谓。 只是生活总是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人心当然也会改变,不如说最善变的就是人心。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要能够接受自己心肠的软弱。 宁缘也忍不住睁开了双眼,轻声问,“会很危险么?” 许念想了想伸手掐了掐宁缘的脸颊。 宁茴的脸颊很柔软,很水润。 而宁缘的脸颊则是更有弹性一些,虽然手感没有那么饱.满,但是同样舒服。 尤其是宁缘的性格总是会让许念更忍不住欺负她一些,想起之前的骄傲与冷冽,现在看来,反倒是成为了情趣的一种。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女子更是如此。 “或许吧,不过和之前也是大同小异。” 许念并不清楚自己会遇到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已经准备了很久,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那也没有关系,许念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那些人以为自己落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 然后发现,其实没有什么卵用。 宁缘有些担心的抬起头,都不管对方的手掌在自己的耳朵旁轻轻的揉捏了。 宁茴在这个时候侧过身子安慰自己的妹妹。 “放心好了,这个坏蛋啊,什么事情处理不了?说着不确定的话也只是让我们多为他担心一点,他坏心眼最多了。” 宁缘似乎也想了起来。 “就是……这个混蛋不心疼人就算了,还老是想着让人为他担心,要欺负的干干净净才算舒服。” 许念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的我好像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似的,别脑补这么多,不过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就和以往一样。” 宁缘握住了许念的手,红着脸轻声嘟囔。 “反正你忙完了就得回来,不管多久,但是要回来。” 许念没有露出难为的表情,只是任由对方握住自己的手。 “嗯。” 宁茴也拉住了许念的手掌。 两姐妹一人一只手,似乎分配的十分均匀,或许是姐妹之间的谦让,毕竟哪个女人又希望自己的爱人被分享呢。 只是有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要忍受。 就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一样,不是真的幸福,只是学会了怎么苦中作乐。 许念缓缓闭上了眼睛。 “睡吧。” —— 寒鸦飞过。 每一寸风都难免在这个季节显得萧瑟了起来。 东方未羽看着面前平静喝茶的少年,她有些忐忑。 “嗯,这批茶叶不错,但是我的手艺还没有那么好,师父不要怪罪。” 许念好笑的看着东方未羽,然后伸手敲了敲这个少女的脑袋,看着捂着脑门故作委屈的东方未羽。 “你知道我不会品茶,还说这样的话,故意讽刺我?” 东方未羽委屈巴巴的说,“你又没有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嘛……哼,反正师父什么都不跟我说。” 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气也是有迹可循的。 毕竟东方未羽一直觉得自己是率先认识这个神秘男人的,还一直将其当成是高不可攀的神。 但是随着交往的深入,随着一件件事情的不断发酵,她终于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神,甚至是一个在满是女子宗门的唯一摆烂的臭男人! 这就无疑等于梦想破碎,心底的那些小得意也轰然崩塌。 也不是因为所谓的身份让自己失望,只是前后差别太大,而且这个混蛋身边的女子也太多了! 多到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步,更何况这些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可观,一个比一个更加优秀,各有千秋。 东方未羽就越是觉得自己渺小存在感薄弱了。 许念当然也清楚这些,对于对方的埋怨许念只是摇摇头。 “很多事情我都跟你说了,只是你在乎的好像都不是这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怪我没说?” 东方未羽微微面红冷哼一声。 “反正我就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个……” 想要得到在乎,所谓的存在感当然很重要,东方未羽不过是声讨着自己的委屈,想要适当的关注,或者说是这个少年的关心。 许念好笑的看着这个少女像个小孩子的委屈模样。 “你想要怎样的重视呢?” 东方未羽当然说不出口,说不出口自己想要和那些女孩子一样,被这个少年拥抱在怀里,和他正大光明的度过日日夜夜。 想要他的关怀,更想要和他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你心里清楚!” 许念笑了笑,端着茶水喝了一口。 “会有机会的,你应该也没有迫不及待到这个地步吧?” 东方未羽脸色通红,虽然委屈但是也乖巧的知道现在这个男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 所以她只能压抑下来自己的心情,叹了口气说。 “反正臭师父就是臭师父,只会欺负徒儿……但是偏偏这个徒儿还死性不改,只会关心师父。你就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好了,未羽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多操心的!” 许念好笑的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 或许支持自己是真心的,但是不想让自己操心并非那么真心,她恨不得自己的心情都挂在她的身上才好。 许念放下茶杯,看着外头有些萧瑟的光芒。 “不管如何,我还是觉得当初听到你求救的声音,然后救了你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相反很美好。” 东方未羽看着许念,“你……真的这么觉得?” 许念点点头站起身来。 “当然。” 然后他走到了少女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在少女迷离的眼神下,堂而皇之的亲吻了一下东方未羽的额头。 “我的确不是个好师父,一开始说过,现在也是这样。但是不会让你失望。” 东方未羽怔怔的看着许念的眼睛。 然后用力的点点头。 “我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幸运。” 阳光不是正好,可是许念也要离开了。 156 一切顺利 “师父,书上说,世上多有的是离别,少有的是重逢呢。”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窗外的光芒明亮,确实那种温柔而不刺眼的。 就仿佛阳光都在抚慰东方未羽即将与这个少年分别时候的愁绪。 其实东方未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应该也没人会喜欢才对,只是好像不得不面对。 许念笑了笑,面容俊朗,眼神却总是混浊的少年在这金黄的阳光下,却是显得如此耀眼。 他不爱穿白衣衫,因为容易被弄脏。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气质却像是一尘不染。 “没有关系,该重逢的人总是会重逢的。” 东方未羽看着许念的侧脸,微红着脸庞轻声问。 “那……我们是该重逢的人么?” 许念起身,走到了房门口,他没有行囊,总是率性而为。, 如同这世间的风从来不等谁,说走就走。 许念在门口回过头,阳光在他的侧脸,就像是日出正好照耀在了雕塑之上,镀上一层金辉,于是这雕塑便有了灵魂。. 或许他的眼眸从来都不是混浊的。 “我们都重逢多少次了,你说呢?”` 答案很明显了。 许念走出了门去,他其实并不希望太多人送自己,搞得太瞩目。, 倒不是矫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是觉得太多人的期待对自己而言是莫名的负担,浓墨重彩的告别会让自己多出许多不该有的情绪。 他应该是轻轻拂了拂衣袖,鞋底带上些许的草屑就轻松的离开的。~ 而不是在簇拥之下,三步一回头。 那样多傻啊,许念如此想到,他平静的,就像是以往每次在宗门里溜达那样,走在了道路上。" 一如既往的和经过的师姐师妹打着招呼,如同最寻常的一天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是没有走出几步来,许念就看到了早早站在了路边,似乎是在翘首企盼什么的少女。~ 陆淡妆的美眸望过来,许念还是下意识的犹豫了一下。 但是女孩子并没有如以往那样大呼小叫的就扑过来,而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静静的等待什么。 许念还是走了过去,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看着自己然后露出了和以往一样的笑容。 “今天穿的真好看。” 似乎一点都不吝啬对这个少年的夸赞。 许念好笑的说,“平时就不好看了呗?” 陆淡妆笑了笑,却没有阴阳怪气的嘲讽这个少年的自恋。 她只是说,“平常也好看……但是今天特别好看,就像是……要住在我的眼睛里一样。” 许念不知道这是什么形容,果然,无论多么亲密的关系实际上都是不能感同身受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地。 “好像装不进去,哪怕你这么大的眼睛。” 许念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如此说到。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红润了起来。 不是面红,而是水雾弥漫,似乎有晶莹要从她的眼中流下,可是她倔强的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嘴上却说。 “现在才知道我眼睛大啊?这个时候夸我可太晚了呢……” 许念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看到这个表情的女孩子也就说不出来了。 他还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陆淡妆的肩膀。 少女就啜泣着扑到了许念的怀中,一边哽咽一边喃喃自语。 “我……我不想这样的……我想开开心心的送你离开……但是好像做不到……” 许念犹豫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没事,又不是不回来了,不用太难过。” “我知道……只是觉得这一次……不一样……” 陆淡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只是说出了自己心里最本能的感受。 许念也不能说这个女孩子是杞人忧天,毕竟当心都挂在你身上的时候,任何一个拒绝都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念低下头,轻声在她的耳边开口,也不顾周围是不是会有人看到这亲昵的一幕了。 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许念豁出去了。 “没什么不一样的,可能只是时间稍微长一点,我需要去弄明白一些事情,同时解决掉一些隐患。但是我还会回来,这是肯定的。” “真的?” 陆淡妆抬起头来的时候,脸庞就已经是梨花带雨了,胭脂好像都花了,只是许念没有办法特别开心的笑出来。 他只是给了陆淡妆一个确定的眼神,“我很少跟人说确定的承诺,你应该清楚。” 陆淡妆用力的点点头。 “好,一言为定!” 许念笑着回答,“一言为定。” 然后松开了环抱她的手臂,一下子温暖消失了。 陆淡妆也没有要求更多,或者是更加亲密的痴缠,她知道有的时候自己不该那么黏人,要有分寸,不能让他太为难,牵挂太多。 哪怕他真的是一个冷血薄情,心里根本没有其他任何人的人,自己也愿意这么认为。 陆淡妆伸手像个小孩子一样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认真的说。 “那……一路顺风。” 许念笑着伸出手,不是再次拥抱对方,而是将对方脸颊上晕开的痕迹,轻轻的擦去。 然后点点头。 “好。” 他侧过身子,最后偏过头,那是今天的最后一眼。 他知道,对方一定会长久的看着自己的背影,但是他不会回头了。 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铁石心肠,也不是为了说明自己有多么潇洒,什么情感都无法牵绊自己。 而是他知道,如果自己都不能坚定不移的离开,那么她们的担心只会更加浓郁。 这没有必要,对她们而言,只是自己寻常的一次‘开小差’罢了,不应该参杂更多的,其他的任何情绪。 于是许念就这么走着,走过了许多双眼睛,渐渐的。 许念也发现了有些人的眼神不对,或许是察觉了什么内情,但是包括洛汐、宁茴在内的少女都没有出现。 她们似乎没有来送自己一程,许念并不沮丧失望,相反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这些女孩子还是看懂了自己的心思,自己并不希望她们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于是压抑自己的心情没有出现。 只是……在走出宗门的那一刻。 觉得自己不会回头的少年突然产生了回头的冲动,因为有了这个冲动许念索性回头。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好像一切寻常,又好像完全不一样。 她们都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自己。 又好像不在那里,只是一副图画,画在了那里。 许念笑了笑,转过身,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没有再回头。 或许身后的世界总是不平静的,但是人不喜欢在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去幻想自己离开后的地方会变成什么模样。 总是希望如记忆里最美好的样子,谁也不消失,谁也不难过。 许念没有立即去到白玉京然后直达目的地。 因为他觉得这一次自己或许真的会走很久一段时间,所以想看一看,多看一眼,毕竟自己的记忆力真的不是很好。 于是便走过了这平平无奇的山道,比十二洞天的大部分山门都要穷酸,不过却有着独特的静谧。 他看到了凌波湖,却没有走下山坡。 居高临下的看到这荡漾的湖水,泛着阳光的金色。 还是那么澄澈,也还是那么安静,那颗叶子正在凋零的大树虽然萧瑟,却不向任何人求救,其实往往人不如一棵树强大。 它可以随着季节生长枯萎,而人只有一生。 许念觉得自己现在想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必要,还早的很啊…… 于是他继续走。 终于到了山脚下,回望欢喜宗,这个不大不小的山头。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似乎很难忘,因为他已经在这短短的路途做过了许多他事先没有想过的事情。 比如不断的回望,比如留意路边的花花草草,比如想着等自己回来该是什么模样…… 实在是矫情的过分了。 他笑了笑,望着天际,叹了口气,然后瞬间如烟尘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来到白玉京的时候,周围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这座宫殿一般的白玉房屋已经安静无声,它不会说话,没有悲喜,让人羡慕。 许念走进白玉做的屋子,却立马感觉到了什么。 残留的……香味。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但是一定不属于自己,有所感觉的少年来到了放着镜子的那间屋子里头。 虽然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连椅子的位置都没有改变,但是还是没有出乎许念的预料,桌子上多出了一张纸。 许念走过去,将这张纸翻过来。 熟悉的字迹出现在了上面,似乎这张纸都有着独特的香味,和残留在屋子里的味道是一致的。 而这张纸上写的是:一切顺利。 似乎是很无厘头的四个字,也像是一个凡人对神的许愿,希望万事顺遂。 但是许念知道不是这样……对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是洞察力呢,还是单纯的想象,亦或者……真的能窥探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许念竟然觉得这个好像很危险的问题并不重要。 他只是看了一眼镜子,镜子很平静,如睡着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拿着这张纸的许念嘀咕了一句。 “你到底想我发现什么呢?” 将这张纸收入自己的袖子之中。 许念微微闭上眼。 下一秒。 是波澜壮阔的大海,海风扑面而来。 157 北海灾祸? 许念并没有急切的进入北海。 虽然看起来这就是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但是大概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确定了方向。 北海城算是在海域附近特别繁华的城市,而繁华的地方就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日新月异的变化。 不断修缮,显得如此坚固的城墙。 还有不断翻新的街道,以及热闹嘈杂的集市,历历在目。 这是人宗的地域才有的盛况。 毕竟充斥了无数的交易,无数的人在这交流。比起其他的地方,或许真的多了一份自由。 但是同时,滋长的欲望也是愈发明显,并不是说魔域就是完全的邪恶,人宗和道门就是所谓的正义,实际上不过是按照各自的利益在划分罢了,有些事情他们做起来比魔域更加心狠手辣。 不过这些事情早就知道,许念也没有重提什么旧事的意思。 他迈步走入了北海城之中。 却看到了不寻常的状况,许多身着甲胄的士兵来来往往,似乎在巡视什么,这是以前见不到的状况。, 整个城市里,似乎参杂了不一样的气息,许念皱了皱眉头,他其实在这座城市没有什么熟悉的地方,更没有布置的人手。 于是根据自己的记忆,走到了那间略显熟悉的客栈。. 客栈依旧是人满为患,和当初自己 热闹的客栈一层,都是满满当当的食客,似乎要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都很困难。` 不过热情的小二还是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的存在。 “哟~这位客官,住店还是堂食啊?”, 许念看了看小二,“这么多人也没有地方了吧?” 店家的宗旨就是永远不会嫌弃客人多的,哪怕没有地方也能给你创造出花钱的地方来。~ 于是小二立马道,“客官你先别急,我这就给你腾出地方来,一定是有的!” 说完小二立马去收拾了一个桌子,桌子上还有其他的几个人,只不过这张桌子大,大家各吃各的也就硬是收拾出一个人的位置来。" “客官你请~” 换在平时许念肯定是不会加入这样的地方,毕竟拥挤就算了,还要忍受人声的嘈杂。~ 但是这一次许念是欣然同意了,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他没有点太多的东西,一些简单的下酒菜……然后还没有点酒,显然让小二有些失望,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好发作,只能是勉强笑脸说着给这个少年上菜。 许念单薄的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人特别在意他,各自说着自己的话题,做着自己的事情。 就在许念对面的两个男人正热切的交谈着。 “怎么愁眉苦脸的?最近收成不好?” “害,别提了。自从封海不准所有人出海之后哪有什么生意,珍珠也捞不到,鱼都没有捕。好家伙,北海城最贵的东西要变成鱼肉了你敢信?” 许念不动声色的看着自己的碗筷,吃的慢条斯理,津津有味,似乎根本不在乎对面这两人说的什么话题。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没有想到是真的啊,为什么要封海啊?” “这我哪儿知道去?反正是城主康槐月下达的命令,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有资格评头论足……” 这个是一个身影挤了进来,硬是不着痕迹的把许念都挤到了一边,他立马凑过来小声的说。 “这件事情你们还不知道是为何啊?” “你知道?” 两个人的目光看向了这个故作神秘,卖着关子的男人。 男人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说。 “当然知道了……这北海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实话跟你们说吧,不让你们出海也是好事。” “这是为何?” “很简单,最近北海之上不太平,你们要是出海,指不定就是九死一生,有的去没得回!” “啊……怎么会呢,我都没有听说北海出了什么事情……而且不是说咱们北海城和北海龙庭达成了合作,保佑风调雨顺,也帮渔民们解决困难大开路途吗?” 那男人啧啧啧的摇头,似乎是在嘲笑这两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无知。 “这你就想的太简单了,合作的前提是什么?是利益。你以为那些自恃高傲的龙人真的会这么热心的帮你们?根本就不是,现在他们胃口大了,嫌弃北海城给的少了,据说是放出了一头巨大的海怪兴风作浪,如果北海城不加钱的话,你们谁去都是死!” 两个人听到这句话顿时面面相觑。 “这……海怪?他们怎么能这样,这样不是要置大家于死地……?他们又有什么钱可赚啊!” “是啊……假的吧?你也是道听途说的吧?” “呵呵呵……还不相信呢。这件事情可不是我道听途说,我亲眼所见。就是我一个朋友的船只,眼看着就要到岸,都准备放锚了!突然!哗的一下!一头黑黢黢的怪物就冲出了海面,连船带人全都给卷下去了,一瞬间的事情,现在连尸骨都没有找到,船上十多号人无一幸免,你们还想去捕鱼?” “这……” “太可怕了吧……这龙人族也太可恶了!” “就是!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难怪最近看到的士兵好像都变多了……不过咱们北海城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咱们城主英明神武,只是对方狡猾藏在海里是他们的主场,要处理起来有点困难。但是康城主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肯定没有他们龙人族的好果子吃!” …… 交头接耳持续了很久,已经算不上是悄悄的交谈了,这声音许念不用竖起耳朵都能听的明明白白。 他皱起眉头来。 难怪靠海的出城口都设置了大部分人手不准人靠近。 但是……海怪? 龙人族许念不是没有见过,交情甚至不小。 如果说含萱以及她的北海龙庭为了利益做出这样的事情残害人族……许念是不可能相信的。 但是要说其中是有什么隐情? 看起来也不简单。 许念吃着手中的花生,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不远处,好像掌握了不少消息的男人美滋滋的喝完了酒,踉跄着脚步起身朝着外头走去。 于是许念也简单的结了帐,平静的跟了上去…… PS:今天要回家去吃饭,就一更啦~明天准备发新书,也是古风,不过风格会不一样,故事也不一样,主角更不一样,可以期待一下。最后,住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158 谣言? 许念认为跟踪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你无法预料你要跟踪的这个人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或者是突然的回头,或者是奇怪的直觉。 警惕性很高的人只要稍微注意就能发现人群中的异样,何况是自己这样的男子来跟踪……嗯,帅的有些不可理喻,显然和周边的画风截然不同。 所以许念觉得自己被发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于是在一个寻常的拐角路口,这个微醺的男人终于发现了许念。 当时许念就站在他的身后,看到对方转过头看着自己,许念也不慌张,就这么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然后歪了歪脑袋。 “你说我么?” 男人皱起眉头,狐疑的看着许念。 “难道还有别人?你应该是从客栈出来就开始跟着我了吧?” “你好像没有喝醉?”, 许念反倒是奇怪了起来,好像现在应该疑惑的人是他一样。 男人微微愤怒起来。. “你这混蛋是看着我喝醉了才要跟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抢劫?” 许念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衣着很普通甚至是有些穷酸的男人。` “抢你的话,我觉得不如直接去要饭比较靠谱。” “你说什么……!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显然不耐烦了,借着酒劲语气也不客气起来,似乎只要许念一句话说的他不满意,他就要当场动手。 许念直接说道。~ “你在客栈里说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消息?什么消息……”" “记性比我还差,你说的关于北海的消息,有海怪,这个消息从哪儿来的?” 许念说完这句话就在观察对方的表情,男人的眼神很明显的转动了一下,这是明显的在考虑什么,并且在大脑开始权衡利弊的行为。~ 接着男人就说,“关你屁事啊,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没事的话别烦我!” 说完,男人就立马转过身仓促着就要离开。 这显然不寻常的表现许念是肯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走掉,于是男人的眼神一花,竟然看到这个应该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却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愣了愣。 “你……你要干什么!” “说,消息从哪儿来的?” 许念的话语很轻松,轻松到让人容易产生幻觉,比如面前的男人。 他竟然愤怒起来,挥着拳头就朝着许念的脸颊轰来。 “我看你是找死……!” “砰!” 许念很简单的用自己的手和他友好的碰了个拳,宛如亲哥们一样撞在了对方的拳头之上。 只是很可惜,硬碰硬的结果往往是要分出高下的。 “啊!!!” 男人直接抱着自己垂落的手鬼哭狼嚎起来,因为他的手在碰撞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了所有的力气,接着是仿佛骨头直接碎裂的痛苦传来,让他一句话说不出,只能靠着墙壁哭嚎。 而这个时候,收回手的许念重新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蹲下身来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 看着他冷汗直流,看着他眼泪都疼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是稍微平息痛苦,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声。 这个时候许念才开口说,“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说什么……” 男人看了这个危险的少年一眼,有些事情后知后觉,也往往为时已晚。 许念的眼神也变化了,带着些许的笑意,却不代表他此时会变得更加温和。 “你是不是忘了你有两只手?” 意思很明显了,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再次感受痛苦。 于是男人面如白纸,慌张起来。 “那个消息……是海边传来的……” 许念摇摇头,“出海的人身上会有独特的味道,你没有,你不是出海的渔民。” 男人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当然不是渔民,是我朋友……我不是说了么,我只是正好那天去接我朋友回来,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是亲眼所见……” “真的亲眼所见?” 许念微笑着靠近一点,男人虽然是坐在地上的,但是双腿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心虚。 但是他却用力的点点头。 许念却说,“既然是亲眼所见,说说你朋友叫什么名字,长的什么样子,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 “……” 男人张开嘴就准备下意识的回答,许念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仿佛正在等待。 但是男人很快就叹了口气,汗如雨下得他颤抖着嘴唇。 “……是我乱说的,根本没有这个人……” 他终于还是扛不住说出了实话。 许念没有立马动手而是点点头说,“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出海的人身上有什么味道,我也是乱说的。” “……” 男人瞪大眼睛看着许念,不敢置信,但是他却没有资格生气,因为他压根打不过这个年轻俊朗的少年。 许念接着问道。 “那么关于海怪你也没有看到对吧?” “没……没有,我就没怎么去过海边……” “那你为什么要在客栈特意说这样的消息?是有人授意的吧?” 男人脸色苍白的点点头说,“对……我没有固定的工作,祖上也没有留下什么产业……只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算是游手好闲。但是大概是两个月前,有人找到了我,说是让我散布这个消息,就每个月给我一笔钱……” 这样的交易不让许念意外,事实上他在最开始就知道这一定是差不多的局面,因为海怪不可能出自北海龙庭,龙人一族最痛恨的就是海妖和海怪,他们纵容谁也不可能纵容那些东西。 “你这样莫名其妙的散布谣言,别人不会觉得奇怪?” 男人摇摇头。 “那个人让我在别人讨论为什么封海的时候说起就行了……这样下去果然没有人怀疑过我话的真实性……” “甚至你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让北海城所有百姓都深以为然?” 男人脸色僵硬的点点头,“没错……” “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来了,谁让你做的这一切?” 许念温和的问道。 虽然温和,但是却不会给这个男人任何安全感,他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是笑面虎,你压根不知道他会在什么节点发难。 男人却显得很是为难的摇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我做这个是为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见我的时候,都是晚上,他穿着黑色的袍子,脸都看不太清,只能知道是个男的,比我大概高半个头左右……偏瘦……” 许念知道,对方在这个时候已经犯不上说谎,也没有这个胆量。 他知道的就这些了,因为这个男人并不是多么特别,所以极有可能露出马脚,幕后黑手就要保证他的身份不会因为这个男人而暴露出来。 这些措施的确是必要的,那么目的呢? 许念点点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好,没事了。” 男人颤抖着嘴唇看向许念,“那……那我的手呢……?” 许念看了看对方无力垂下来的手,平静的说。 “过一个时辰去找个大夫帮你接起来就好,不过别想着向以前那么灵活了。别怨天尤人,这是你好吃懒做还见钱眼开的代价。” “……” 许念并没有因为这个留下来的疑团而苦恼太久,因为走出巷子不久,他看到了路边的一个茶摊。 茶摊没有什么特别的,和人宗到处都有的茶摊如出一辙,大多数夫妻店,老板和老板娘共同经营,为人和善善于跟各色人等说两句话。 而这一次茶摊上却坐着几个背着剑和行李的男女。 衣着很鲜亮,一看就是师出有实力的门派。 是六个人,其中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表情沉稳。 而旁边坐着几名男子和一位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但是在见惯了宁茴、含萱、沐晚桐这种绝色的许念眼里,就只能显得平平淡淡了。 不过在这样的氛围里,自然是会有年轻男子献殷勤的。 只是短暂停留的许念坐在一旁,茶还没有来,就听到了最靠近女子的一名男子笑着说。 “师妹你这几天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既然到北海了,那等我们见到康城主有了落脚的地方,师兄陪你去海边走走散散心?” 女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还是微笑起来,只是这微笑多少有些礼貌和勉强。 “师兄有心了,我可能只是 男子笑了笑说,“无妨无妨,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看看海总是好的嘛,听说运气不错的话还能见到鲛人对月歌唱呢……” 正在上茶的老板听到这话却立马说到。 “几位少侠啊,现在这海边可去不了了。” “为何去不了?” “咱们北海城封海了呢。” “啊?封海?”男子皱起眉头。 老板点点头,擦着汗说,“是啊……现在海边可不太平,听说有海怪出没,掀翻了好几艘船呢……危险的很,可去不得。” 听到这话,男子非但不畏惧反而兴奋起来。 “海怪……我说康城主怎么一路都在催咱们三花派呢,原来是有海怪!老板别怕,既然我们来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管,等着好了,保你们一个月内恢复风平浪静。” 老板却没有那么乐观。 “少侠不是我不相信你啊,说实话,这海怪啊……听说是北海龙庭的龙人族放出来的呢,那些过河拆桥的东西……有他们撑腰只怕是讨好不得。” 男子却不屑一顾。 “在人宗,人就是人,龙就是龙。龙人是什么东西?敢出现给他们一窝端了!” 虽然许念在很尽力的憋笑,但是也的确知道了为什么要搞出这样的谣言来了。 就在许念表情古怪用喝茶来掩饰的时候,他的余光看到,在兴奋吹嘘的男子身边,那个女人正在略显躲闪的观察自己…… 159 众人皆醉我独醒! 许念对自己被观察毫不意外,毕竟以哥们儿的长相外貌,这呼之欲出,如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的独特气质被注意到也是应该的…… 好吧,还是会有些奇怪。 这个女子身边的年轻男子并不少,自己穿着打扮的也并不华丽,为什么要注意自己?是因为自己一个人显得太扎眼?可是就算如此,为什么要显得如此隐蔽的偷偷观察? 许念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碗,然后直接的望过去,仿佛是随意的一个眼神。 女子却迅速的避开了视线,显得更加奇怪。 于是许念也将视线收了回来。 同时女子身边的那个正在吹嘘的男人还没有停下他的举动。 “师妹啊,我看康城主这次找咱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那海怪长什么样,不过放心,不管是陆地海里,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女子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但是那个最为年长的中年男人终于开口说。 “冬节,在外头不要乱说话。” 被称呼为冬节的年轻男人愣了愣,然后笑着说,“这有什么……反正这是北海城,又不是……”,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是,师父。”. 看来还是师徒的关系更胜一筹。 中年男人放下茶碗,“喝完了就动身吧,不宜耽搁。”` “是,师父。” 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起身。, 许念依旧在平静的喝着茶,似乎对这几个人的动向一点都不关心。 但是当几个人离开位置,走过了自己身边的时候。~ 咚~~~ 突然响起的声音,是一枚铜钱落在了许念的桌子上。" 许念没有抬头,而那个开始说话的中年男子却走了过来,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枚铜钱眯着眼睛注视着表情平静的许念。 “这位公子,这是你掉的钱?”~ 许念摇摇头。 “不是,我没有钱。”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公子没钱怎么喝茶呢?” 在不远处的老板听别的不行,听到钱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嘿,小伙子,你没钱还喝茶?这就不厚道了!” 但是这个时候说话的中年剑客却摆摆手,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来说道。 “无妨,这位少侠的账,我买了。” 许念并没有阻止对方的行为,茶摊老板自然不会在意是谁给钱,反正自己不亏就得了。 不过嘴上还是忍不住骂骂咧咧。 “这都什么人啊……没钱还喝茶,还有没有王法了……” 许念不在意,抬头看着这名中年剑客,旁边站着的几位年轻弟子显然是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不知道怎么自己的师父就突然和这个显得平平无奇的少年搭上话了,甚至还主动的帮助对方付账。 中年剑客微笑着说,“我叫傅隐,人宗三花派。少侠可能听说过。” 许念却是摇摇头。 “没有听说过,我也不是什么少侠,就是个普通人。” 的确,许念的打扮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江湖中人,也没有武器傍身,身上的衣衫也不是那种适合动作的类型。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江湖中人,说是富家公子还更有可能,但是对方一上来就是少侠,似乎判断力惊人。 自称傅隐的男人摇摇头。 “是不是普通人傅某一看便知,很显然少侠并不是。不过少侠不用担心,傅某喜欢出门交朋友,既然都在北海城……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那么一定是为了某些事情而来。” 对方似乎很确信自己的判断。 许念却眼中含笑的看着对方。 “阁下好像很确信啊……不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傅隐也是心平气和,丝毫没有因为许念的回答方式而生气。 “也不如何,只是这件事情想来少侠也觉得不简单,既然如此,多一个人力量更大一些,不如一起同行?” 傅隐竟然直接提出了这样的邀请。 旁边的几名弟子,但是不包括那个女子在内都惊愕起来。 “师父……这合适吗?” “师父,才认识多久啊,这……” 傅隐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几个人顿时缄口不言,就连之前那位一直在吹嘘,显得桀骜不驯的冬节都欲言又止。 傅隐再次看向了许念。 “如何?” 奇怪的搭讪,突然的邀请,不管是哪一部分看起来都很是奇怪。 按道理来说,是个稍微警惕的人,不是天真的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就能呼风唤雨的魔怔人就会拒绝这样的提议。 毕竟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但是这次,许念却是渐渐的露出笑容,“如果你的徒弟没有意见的话,我当然没意见。” 却很轻松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傅隐微笑着看向许念,“当然,他们是我的徒弟,怎么会有意见,那么少侠一起吧。” 许念并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即使不管怎么来看都是如此的诡异。 但是许念就好像身处在了奇怪故事里的主角,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一般,放下了茶碗站起身来,随着傅隐的招呼走去。 冬节等人自然是看不起这个年轻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师父好像对这个少年青睐有加。 按理说傅隐是没有收徒计划的,何况许念都这个年纪了,已经过了塑形的最好时期,哪怕有天赋都是耽误了。 何况这个奇怪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压根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有天赋的面相,最多也就是长相顺眼了一些。 只是现在看来也显得那么不顺眼了。 现在几个人是前往去城主府的路上,许念了解到这几个人都是人宗三花派的弟子,受到了北海城城主的邀请特地赶来,而带队的自然就是身为三花派长老之一的傅隐。 “你知道了我们是谁,你是谁为什么不说?” 冬节很不客气的说道,眉宇间的神色显然很不满,不仅仅是因为他好像轻易的就获得了师父的青睐,现在他更是注意到自己的师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走在了这个少年的身边。 还时不时介绍一些东西,这就让冬节要酸掉牙齿了。 这个女子对自己都没有这么殷勤过,这个男人凭什么?! 许念看了一眼冬节,平静的说,“哦,说了,无门无派,叫我徐秋就好了。” 许念当然不会说自己的真名,虽然好像知道自己名字的也不多,但毕竟不是在自己的舒适区域,用上自己的本名多少有些束手束脚,但是假名就不同了。 “徐秋……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冬节连名字都要显得不屑一顾,许念也就笑了笑,自己的心态很好,不会跟这种小孩子计较。 反倒是傅隐微笑着看着许念。 “这个名字不错,徐徐秋风。徐公子既然无门无派,那就是自学成才?” 许念摇摇头。 “没有什么本事。” “不,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有看错过人,徐公子的面相就是将来有大作为之人的面相,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在冬节等人听来,肯定是无聊的客套。 但是许念却看了傅隐一眼,那笑容的背后是什么呢? 似乎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几人很快到了城主府门口。 在门口,傅隐亲自递上请帖,很快对方就邀请几人进入府邸之中。 许念跟在了后头,但是身边的那个少女却看向了自己。 接待几人的一名管家似的老人对几人道,“城主现在在外头办事,大概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不过城主嘱咐过我了,要安排好诸位的住宿事宜,我也准备好了,就请各位先休息一下吧。” 也没有对衣着显得格格不入的许念有任何的怀疑,似乎就当这个少年是空气一般忽略掉了对方的存在。 很快,偌大的城主府里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单独的房间,房间也一点都不寒碜,至少一个人住是绰绰有余还不会感到压抑。 房间的被褥桌椅板凳都不是老旧失修,或者经年不换的样子,显然时常更新,足以说明北海城的富庶,至少作为城主一定是什么都不缺。 许念平静的在房间坐着,他没有出去看一看的意思,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奇怪的氛围之中。 因为他在等待,静静的等待,直到快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人推门而入了。 “徐秋是吧?” 进来的人让许念稍微失望,因为进来的人是冬节。 许念抬起头看着他,他主动将门关上,脸色不善的来到了许念的面前。 “有事?” 冬节毫不客气的直接将手中的剑摔在了许念的桌子上,恶狠狠的说。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接近我们想做什么,但是我已经看穿你了。识相的话立马自己离开,别逼我动手。” 许念好笑的看着冬节。 “是你师父主动跟我说话的,我什么也没做也没有说吧?” 仔细回想,好像事情的确就是这样,但是冬节也是气不过,现在也不管有没有道理了,他不是完全的出自私心,而是本能直觉这个少年十分古怪,且有些危险。 他好像是唯一一个注意到这一切的,师父也被蒙蔽,师妹也是如此,那么他就有必要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于是他冷冷的看着许念。 “我不管这些,现在你走还是不走?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可是还没有等到许念回答。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里头的两人瞬间陷入沉默。 接着是柔软的女子的声音。 “徐公子睡了么?” “师妹……” 冬节压低了声音,但是已经是咬牙切齿。 新书《孽徒魔堕后都想与为师贴贴》发布~ 内容正在手打中,请在10-30分后重新进入阅读,如果还是没有正常内容,请点击右上角的问题反馈,我们会 160 情深义重 “她怎么会来!” 冬节压低了声音,显然已经在怀疑,这短短的时间内,许念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了自己的师妹。 许念摇摇头,平静的说。 “你师妹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叫的。” “你还在装蒜……” “嗯?徐公子,你房间有人吗?” 外头的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许念还没有回答,冬节扯住了许念的领子说。 “你们说话,我躲起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 说完,冬节一个闪身,直接是躲在了床底下,因为床单很宽大,正好能稍微的遮掩地面和床之间的缝隙,如果不是趴下来专门查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下头有人。 许念也是挺奇怪的,为什么有些人总有这样的癖好,要偷看自己心仪的女子和别的男人是怎么聊天的? 他就不怕看到一些刺激的画面么?, 不过许念没有什么好避免的,平静的对门口说。 “没有人,我刚刚在休息。”. “那……我可以进来么?” 对方如此问道。` “可以。” 许念没有拒绝对方,对他而言,冬节不是自己在等待的,而这个少女算是其中一个。, 于是对方推门而入了。 女子似乎是换了一身衣服,穿上了白色的裙子,这个叫做陈晓霜的女子换了身装扮之后倒是显得清丽许多,但是对许念而言,白裙子的天花板依旧是宁茴,尤其是一头银发的宁茴穿上白裙子简直如同神女下凡。~ “徐公子。” 陈晓霜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周围,似乎还在怀疑刚才许念房间是不是有人。" 但是许念平静的坐在了椅子上,表情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没有看到任何奇怪迹象的陈晓霜终于对视上了许念的眼神。~ 许念看着对方,“陈姑娘有事么?你一个人过来,不太好吧。” 陈晓霜面色微红起来,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没有任何情感经验,一被逗弄就会脸红的女子。 但是许念很清楚,这是伪装的效果。 嗯……比陆淡妆演技还要差。 她摇摇头,然后像是在挣扎一样,张口却是欲言又止。 “不是那些事情,我……这个……” 许念心里觉得好笑,却装作关心的问,“怎么了?陈姑娘有话可以直说。” 陈晓霜看了一眼许念,却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也算是对得起我自己了……徐公子,你快逃吧。” 女子张嘴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床底下的冬节心里一惊,逃什么?难道说师妹发觉了自己要对这个少年不客气?但是自己又不是要砍死他,干嘛要逃? 许念却好像很意外的愣了愣。 “为什么要逃?” 陈晓霜却说。 “师父已经看出来了你的身份……不然他为什么突然和你搭话并且要带你回来?” 身份? 冬节愣了愣,什么身份……等等,听师妹这口气,他们不会之前认识吧! 顿时冬节感觉自己的头发好像绿了一些,虽然自己没有和陈晓霜发生什么,但是在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未来的道侣。 难道说,自己其实才是后来的那个?! 许念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眯起眼睛表情变化起来。 “什么身份?我没有什么身份。” 陈晓霜似乎十分急切的说,“别装了,都这个份上了……当时在青鼎山……我也在那里!我看到了你的模样!虽然你戴着面具,但是我可以看透面具,这是我天生的能力。” 什么青鼎山?冬节感觉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青鼎山……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许念没有立即承认,而是眯着眼睛说。 “就算真的如你所言,我是你看到的那个人,那么你师父又怎么会知道,而你是你师父的徒弟,为什么要让我逃走?” 许念这番话其实就是变相的承认。 在其他人看来,肯定是许念露出了破绽,许念也是希望对方这么觉得。 陈晓霜立马显得有些惭愧的说。 “是我告诉师父的……至于为什么现在又让你逃走……其实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人宗很多事情我都清楚,很多人并非那么正义,而曾经青鼎山的那对夫妇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念之差害了你,现在我想补偿我的错误。” 补偿,为什么要补偿? 用什么补偿? 冬节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觉得事情很不好的冬节立马从床底直接钻了出来。 “师妹,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晓霜显然没有想到冬节竟然会从床底钻出来,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心里很想笑的许念却立马站起身来,显得也急切起来。 “先别说这些,陈姑娘,你既然知道我是那个人也应该知道我的实力,你觉得我会有危险?” 冬节愤怒的看着这个无视自己的少年。 “你有个屁实力啊!你少装二五八万了!” 却没有想到,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的陈晓霜竟然也无视了自己,而是急切的看着许念。 “因为他们带来了很不得了的东西,我知道,那……不是你能对付的,趁着康庄主还在准备,快逃吧徐公子!” 许念想了想说,“现在你师兄也知道你告诉了我这一切,我走了你不会被责罚?” 陈晓霜似乎出现了为难的神情,然后咬咬牙。 “没关系……我受责罚也没有关系毕竟是我的师父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 “师妹你说什么呢?为什么要受责罚?你究竟是谁啊!” 房间内似乎一片情绪紊乱,但是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晓霜恰到好处的面色一变。 “徐公子你快走,我挡住他们!” 话音刚落。 “别让他跑了!” 傅隐的声音传来,同时——“砰!!” 门应声碎裂开来。 门口瞬间出现了几十名手握武器包括三花派弟子在内的男子。 凶神恶煞的看着许念和陈晓霜。 傅隐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两个徒弟竟然都在许念的房间,他脸色一变,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好啊,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勾结人宗仇敌?!” “师父……!” 陈晓霜好像急切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许念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放在了陈晓霜的肩头上,轻声说道。 “陈姑娘,我不能放你不管,既然事已至此,那就一起走吧。” 说完,许念直接提着陈晓霜,从窗口破窗而出! 冬节都惊呆了。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撕心裂肺的喊到。 “师妹!!混蛋你放下我师妹!!” PS:新书发布啦!!名字是《孽徒魔堕后都想与为师贴贴》,仙侠,好看不亏现在还免费! 161 祝你好运! 当许念提着自己破窗而出的瞬间,好像和陈晓霜想的稍微不一样。 因为不应该是抱着自己吗?为什么捏着自己的肩头就跳下去了? 天色是夕阳染成的橘红色,仿佛是火烧开了一般。 当他们稳稳落地的同时,身后的人群也从窗户口跳下来,同时偌大的府邸之中,四面八方冲出来了无数的人。 其中鱼龙混杂,有普通的士兵,当然也有修为在身的修为者。 之前那名显得慈眉善目的管家此时也变得冷峻严肃起来。 “不要放过他,抓住他的人,重重有赏!” 许念身边的陈晓霜显得很担心的看着许念,“徐公子,这怎么办……” 许念低头看了一眼似乎真的胆战心惊的少女,“用得着害怕么?” “啊?” “跟着我就好了。”, 于是许念朝着人群走去。 堂而皇之的就往人最多的地方走,也不管身后的女子有没有跟着自己,陈晓霜似乎现在也别无选择,只能跟着自己走。. 而被利益所驱使的人群,朝着许念一个个不要命的冲过来,许念并没有痛下杀手。 他只是轻轻抬起手臂,那运用的已经相当炉火纯青的玉气就会喷薄而出。` “啊!” 看似尖叫的很惨烈,不过只是被掀飞罢了,就像是脆弱的人类无法抵挡狂风的袭击,而被带去了遥远的地方,他们直接被轰开几十米开外。, 再次抬手,另外一边的人群也就如出一辙,直接如排山倒海一样。 许念就平静的朝着自己的路途走过去,好像再没有人能阻拦自己。~ “逆贼休走!!” 但是身后紧追不舍得还有三花派的弟子。" 傅隐为首的人群,还有那几个开始和许念走在一起的弟子现在似乎都反应过来这个少年是什么角色了。 于是纷纷赶来。~ “混蛋!你放下我师妹!!” 许念转过身来,站在首位的竟然是之前的冬节,似乎为了这个女子已经是完全忽略了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 有的时候吧,人的感情的确就是最致命的缺陷。让人过于的感性,从而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伟大,其实就是完全的不自量力,如果自己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那么这一对还没有成的鸳鸯是什么下场许念想都不敢想。 或许对方知道自己不会痛下杀手,所以显得如此英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被算计到的人就是自己了,那么许念就承认对方的确是个聪明人,自己是个工具人。 但是他转过头来了。 看着身后的三花派众人。 “你们确定要跟来?” 傅隐等人的脚步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显然,他们开始并不确定这个少年真的就是那人宗的共同敌人。 因为这个少年的面目实在是太过年轻。 实在是不像传闻中的那个大魔头,戴着玄狐面具,杀人不眨眼,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天剑山的宗主肖猎变成尸体。 而现在,对方说出了这样的话,云淡风轻的表情说明了他的自信,如果他真的就是这个玄狐,那么自己这些人,真的够他塞牙缝的么? 很显然这个问题是否定的。 但是傅隐等人并没有直接认怂。 傅隐义正言辞,连表情都仿佛带上了正气凛然。 “徐秋!就算你要将我等杀掉。但是我等为了人宗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哪怕死了,也是尽心尽力。不像你躲躲藏藏,只行蝇营狗苟之事!为人宗除邪歼恶,为我辈之人之使命!” 说的很好,许念朝着傅隐走去。 于是傅隐如临大敌,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准备抵挡这个男人可能到来的攻击。 但是许念却是一步。 就这么一步,仿佛是从十步开外的地方走来,却仅仅用一步就抹平了所有距离。 当他出现在傅隐面前的瞬间,傅隐就已经失去了任何还手的能力,对方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之上。 许念微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傅隐。 “使命是什么,是上天赋予你做到这件事情的能力,但是前提你得有完成这一切的必要条件,而不是说你参与了,你见证了,就算是完成使命。那使命也太廉价了,你说对么?” 傅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对? 还不是这个男人说了算?周围的人甚至是没有一点反应! 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瞬间许念展示的能力有多么可怕,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是境界的压制,但是在这样的举动之下,暴露出来的是绝对的实力碾压以及极致的自信。 傅隐不说话,自然是说不出来任何的话语,于是许念的手掌用力。 “扑通!” “师父!!” 后面的人仓皇的叫喊起来,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师父竟然在这个男人的面前直接的跪了下去! 一点抵抗都没有。 而且还是最耻辱的双膝跪地,就差五体投地了! 许念并不是一个享受折辱他人带来快.感的恶劣分子,但是有的时候必须得承认,手段不恶劣一点,有些人是不会长记性的。 他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你对他们的仁慈,只是他们变本加厉的理由,显然许念并不打算成为这样的大怨种。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脸上终于出现了名为恐惧情绪的傅隐,他点点头说。 “不要追了,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弟子,毕竟他们有什么义务为了你的沽名钓誉去送死呢?” 许念说完这句话,松开了手,但是他的气势压制并没有完全消失。 所以傅隐完全起不了身。 在人群里的冬节也踟蹰的看着许念,因为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不简单,而且强大到可怕。 自己根本没有资格从他的手中带回陈晓霜。 这样的实力差距,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更不要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 因为强大的人永远都活在自己的逻辑之中,你想用所谓的道理来说服对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你的自信远没有他的自信强大。 于是他只能看着许念在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的情况下平静的走远,还有他的师妹,竟然老老实实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许念从城主府走向海边的过程全程无人阻拦,许念没有大开杀戒,甚至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让太多人见血,足以说的上仁慈,但是他的气息辐射出来,却又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陈晓霜就在这个少年的身后,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了海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 “徐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海。” 许念说了简单的一个字,然后伸手,在海里漂泊的一艘小船,就这么飘飘荡荡,仿佛有着纤绳牵引一样的来到了岸边,许念上了船。 然后看向了岸边的陈晓霜。 “陈姑娘你要上来还是另有去处?” 陈晓霜看了一眼许念,似乎是有所担心,但是很快就露出了仿佛下定决心的表情。 “我愿意追随徐公子,反正我现在孑然一人,没有牵挂。” 许念微笑着没有说话,任由这个女子提着裙摆上船。 此时此刻陈晓霜显得格外的娇弱。 在这个少年的面前似乎很难不露出楚楚可怜的气质,因为这个男人强大的不需任何理由。 在船上,陈晓霜迟疑着,随着海浪漂泊。 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许念却直接开口了,他的眼神望着波涛的海面平静的说。 “陈姑娘,这样值得么。” 陈晓霜以为对方说的是自己提醒对方赶紧逃离的事情,于是摇摇头。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许念点点头。 “好一个问心无愧,你也算是对得起人宗,对得起你师父了。” “什么意思……?” 陈晓霜愣了愣,这句话终于让她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好像不是自己的以为…… 许念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陈晓霜。 “在这么短的时间碰见我,认出来我,然后想到了这样的计划,算是急中生智了。只是可惜,好像你还是太过慌张,谎言里破绽百出,如果情况急切一些,或许的确会忽略其中的破绽,在紧急的时候根本无暇去想,但是好像对我而言这不算是多么急切的情况。” 陈晓霜的面色变了,显得有些尴尬慌张的笑起来。 笑的很难看。 “徐公子……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破绽……” 许念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但是轻松的一个动作却让陈晓霜躲闪了一下,还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出手了。 却没有想到许念只是伸了个懒腰之后笑着说。 “你的确是认出来了我,但是你也知道我的实力,根本不会出现你所说的情况。” 陈晓霜表情尴尬,“我不是说了么……他们准备了很厉害的东西……” “那就不会打草惊蛇了,你有心的话,你的到来就不会被他们发现。而他们恰好时候的出现只是为了让我更加深信不疑你说的,让你留在我的身边,这样就可以知道我去哪里,大概是北海龙庭吧……其实大家都知道,或许只是想通过你来了解到,怎么进入北海龙庭。” “徐公子,我真的没有,你……” 许念却笑了笑,伸出手,陈晓霜就愕然发现另外一艘船竟然出现在了旁边,许念轻松的走上了另外一条船。 然后看着这条船上的陈晓霜说。 “不过我不会杀你,至于怎么回去……你自己想想办法,现在离岸边……应该挺远的,而马上就要来风暴了,陈姑娘,祝你好运。” “……” “轰隆隆……” 原本晴朗的海面天空,随着一声惊雷,天色立马阴郁起来。 而带起了自己发梢的风,陡然变得狂躁…… 162 你是我的眼~ 陡然的天色变换仿佛预兆着什么事情的到来。 船只上的陈晓霜错愕的看着已经在另外一条不知道哪来的船上的许念。 她不知道这一切如何安排的,只知道自己好像真的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被全世界所遗弃了。 陈晓霜好像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对方上船的时候,船上不只是那个少年一人…… 难道说,对方早就准备好了? 陈晓霜惊慌失措的随着风浪的摇晃,她伸手按在了船边的围栏上,疯狂的大喊。 “徐公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真的误会我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似乎想要告诉这个少年,有些事情源自他的多疑。 但是已经在另外一艘船上的许念却微笑着逆着风看着这个女子。 “如果事情不是这样,那么你就直接把我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好了。再见,陈姑娘。” “你……!救命啊!!!”, 在陈晓霜的呼救声之中,许念越飘越远了。 陈晓霜几乎已经看不到许念的存在。. 这是当然的,因为风浪来的太快太过凶猛,陡然变换的阴云,以及刮起来的狂风暴雨不讲道理,仿佛能瞬间摧毁一切,船只在大海之中疯狂的摇曳,一波波的波浪冲击着这艘小船,以及船上手足无措的陈晓霜。 她的确没有太多的办法。` 虽然她也是修真者,但是没有到能凭虚御空飞跃大海的地步。 她只能紧紧的握住船的边缘,一边疯狂的咒骂那个男人的无情,一边虔诚的祈祷这风浪不要将她和这艘小船全都掀翻了。, 只是好像事与愿违,风浪来的越来越急切,摇晃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陈晓霜还在祈祷,可是下一瞬。~ “哗啦啦!!” 陈晓霜直接被掀翻在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 阴沉的天际之下,大海就像是咆哮的猛兽,似乎要将一切都淹没其中。 陈晓霜只能屏住呼吸在其中浮浮沉沉。~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但是她抵抗的力气微乎其微,越来越小,甚至意识都要模糊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晓霜都觉得自己要死了,要死在这样的风浪之中了,迷迷糊糊却听到了身边好像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妹!师妹你怎么样!” 陈晓霜的身子被人抱起,她迷茫的睁开眼就看到了竟然是冬节担心的眼神,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直在往岸边漂泊,正好被赶来的冬节发现了存在。 冬节立马救起了似乎奄奄一息的陈晓霜,却没有想到陈晓霜睁开眼的 “见……见师父!快……” 冬节愣了愣,他错愕的问,“见师父干什么?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回去师父会打死你的!” 陈晓霜显得艰难的摇摇头。 “你不懂……快点!快点送我去见师父!” 冬节的确不懂,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因为好像这个师妹……在自己眼里应该纯洁无暇应该天真单纯的师妹,好像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好吧!” 冬节也只能这么做了,抱着刚刚从海里挣脱出来不久的陈晓霜直接赶去了城主府。 等冬节到城主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师父傅隐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愤怒,相反只是一脸沉静,而在自己师父旁边的一个高大且显得儒雅的男子自然是北海城城主康槐月了。 冬节看了一眼注视自己的师父低下头说。 “师父……师妹想要见你……” 可是怀中的少女还是因为脱力太多而昏厥了过去。 傅隐直接招手让冬节将陈晓霜放下来。 冬节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傅隐却没有对这个女子做什么过分的惩罚,只是当着康槐月的面将这个女子扶起来,然后输送气息,似乎想要立马唤醒这个女子。 康槐月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冬节不敢说话,只能静候事情的发展,毕竟在这样的场合他没有资格说话甚至提出问题。 只是他还是不知道这一切究竟代表了什么,究竟会发生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师妹这么奇怪,为什么城主和自己的师父表情这么凝重却还隐藏了一丝兴奋。 直到康槐月开口。 “你确定她做到了?” 傅隐一边试图唤醒自己的徒弟一边说,“应该是做到了,在他身边这么久,虽然最后他可能发现不对,但是她应该还是留了那东西在他的身上,现在只要她睁开眼看到这一切就好。” 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睁开眼? 冬节不明所以。 但是没过多久,他的师妹终于睁开了眼睛。 似乎是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虽然很是关心,也希望对方知道 “师父……” 陈晓霜虚弱的开口。 傅隐看过去。 “怎么样了?” 陈晓霜有些遗憾的说,“他最后还是发现了。” 傅隐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是傻子,迟早都会发现,但是关键是你的事情做好了没有?” 陈晓霜用力的点点头,“当然……蛊虫我已经放在了他的身上……” 康槐月微微挑眉,“那现在看看他到底在哪里,看看他要怎么去到北海龙庭。” 陈晓霜点头说,“好……他一定想不到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赶去北海龙庭,同时利用这只连同我眼睛的蛊虫看到通往龙庭的方式……从而将他们一网打尽。” 冬节看着侃侃而谈,显得自信满满的自己的师妹,他内心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在破碎。 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师妹好像根本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原来一切都是伪装,她是如此的精明……只有师父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就连自己也被轻松的骗过…… 当陈晓霜睁开眼的瞬间。 就看到了在大海之上,还在那艘船上漂泊的男人,似乎正在望着大海,没有方向的飘荡。 “怎么样?”傅隐急切的问道。 陈晓霜却有些疑惑的摇摇头。 “这么久了他还在海上……似乎没有通往龙庭的意思,这明明是往南边吧……龙庭应该是更靠北方才对。” 康槐月想了想说。 “世人都不能准确的知道龙庭的进入方法,说不定别有洞天,设下来了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你再看看,仔细点,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是。” 陈晓霜于是更加用心更加细致的观察。 而此时此刻,就在大海之上的许念,身后就是龙人族的一名族人。 当许念在大海之上利用念力发出信号,其实龙人族就立马有人感觉到了,等待许久的船只也立马朝着这个方向开过来。 其实不算是提前准备好,但是也可以算是早就准备好的后手,只是正好这个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而此时此刻的北海已经不是刚才那种阴沉的席卷风暴灾难模样,可以通过海眼来控制海上天气的北海龙庭也可以瞬间让北海风调雨顺。 那名龙人看着许念,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徐公子,我们现在还不回去么?” 许念却看着此时波涛平静的大海,享受着海风扑面的感觉,摇摇头。 “再逛一会儿。” “为什么?” 龙人并不理解这个少年奇怪的行为,但是从来没有将这个男人真的当个孩子看待,因为对方可是北海龙庭的大恩人,是龙母亲口承认的贵客,甚至说过他的话就是龙母的命令,自然手下那些人都对这个男人抱有极大的尊敬。 许念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让他们再看一会儿。” “他们?谁……?” 龙人奇怪的问。 而同时,正在睁开眼睛看着这里情况的陈晓霜瞬间脸色苍白。 嘴唇颤抖起来。 “怎么会……他难道……连这也知道?” 傅隐和康槐月都注意到了这个少女表情的变化,急忙问道。 “怎么了?” 少女正准备一边看一边说什么。 却看到,许念伸手,从他的脖子后头拿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自己放下去的蛊虫! 在整个三花派,除了自己的师父傅隐之外,没有人知道自己其实来自西南的蛊族,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练蛊,而随着自己天赋的展现,以及实力的进步,她的蛊术已经到了相当高明的地步。 至少自己想要下蛊,很难被人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根本不可能在自己没有动手的情况下解除! 而这个男人,就这么轻松的将蛊虫拿了出来! 他想要做什么……? 许念直接从脖子后头拿出来了那只蛊虫。 蛊虫似乎在他的手指之间挣扎,还对他发出了威胁的声音,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危险。 而许念却是微笑着看着这只蛊虫,就像是对一个人说话那样轻声说。 “这么小,这么隐蔽的确难以发现,但是很遗憾,我对自己的身体很重视,你也忽略了我的实力现在你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陈晓霜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她的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不好……!” 她惊呼一声,就想要立马闭上眼睛。 可是在同一时间,不对,应该是更早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的时间。 许念笑了笑。 “啪。” 他直接双指按爆了手中的蛊虫。 “啪!!!” “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就在城主府内。 康槐月、傅隐以及冬节,都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错愕的看到。 在地上盘坐的陈晓霜,她的一只眼睛陡然爆裂开来,血水四溅!! 163 你要先…… “啊啊啊啊!!!” 当陈晓霜抱着自己血流如注的眼睛痛苦的在大厅里头哀嚎。 冬节却觉得此时的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因为好像除了自己师妹这痛苦哀嚎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似乎是连呼吸声都停下来了。 自己也停下来了呼吸。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可怕,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故。 为什么她的眼睛会以这么可怖的方式爆裂开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幕甚至让冬节都没有反应过来,来得及任何动作。 还是傅隐率先反应过来,他立马来到了陈晓霜的面前,伸手传递气息给予这个女子,让她尽可能的平复伤口带来的痛苦。 但是收效甚微,这种地方的巨大伤势,根本不是一些气息能够缓解的。 陈晓霜在哀嚎。, “好痛……师父好痛……他……他毁了我的眼睛……!我被反噬了!!” 这样的哀嚎持续到了晚上,哪怕是她痛昏了过去,似乎都在无意识的痛苦呻.吟着。. 大厅里头,康槐月看着面前脸色凝重的男人。 “现在失去线索了。”` 傅隐点点头,有些为难的说。 “没有想过连我徒儿的蛊虫他都能发现……”, 康槐月摇摇头,“对待这样的人本就需要十二分的警惕,这件事情我们都有纰漏,不能太小看人了。不过康某会记得三花派的努力,付出了一只眼睛的代价,康某很惭愧。” 傅隐却也摇摇头。~ “没有的事情,康城主,事已至此只能说是我们不够小心,还是傅某想的太简单了,只是接下来……” 康槐月笑了笑。" “傅长老不用担心,哪怕他的确有着不俗的实力,人也不算是愚蠢,但是很快他就会明白,有的时候人在面对某些力量的时候,只能是无能为力。” ——~ 当风浪渐渐的平息只剩下来了平静。 许念身后那名龙人终于接到了这个男人的命令,可以去到北海龙庭了。 许念发现这一只蛊虫并不困难。 相反十分的简单。 对于自己身体的感知许念从来都是最敏感的,多了什么,少了什么清楚的很……当然,少了什么恐怕是不能出现的,许念也有些苦恼。 为什么总是有人喜欢干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一些小动作就会显得十分明显,从来没有那么简单的幸免可言,怀揣所谓的侥幸,实际上只是在为之后的失败埋下伏笔。 这反而是更加严重的下场,可是很多人总是被面前的小心机所蒙蔽,这本就是许多人没有办法改掉的通病。 当海水稍微的分割开来,其实许念连避水丹都不用吃就能轻松的潜入海底,不过为了显得自己还算是个正常人,许念并没有搞的这么夸张的必要。 很快利用避水丹到达了海底的龙庭之中。 门口把守的龙人士兵看到许念的出现立马带上了一脸的恭敬。 “是徐公子来了!快去通知龙母大人。” 其实许念并不希望对方这么快的通知含萱,毕竟……有些事情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或者说,自己更想先休息一下。 对方 唯一庆幸的好像是小珊瑚此时并不在北海龙庭之中。 含萱对于小珊瑚的磨练,许念多少知道一些,并非是含萱的强迫,而是那个小姑娘总是有着不服输的性子,希望自己不会是什么拖油瓶,而希望自己也能成为像她母亲一样的女子。 这的确很难,一个女人要扛起一整个势力,一群族人的期盼,这本就不容易,或者说能做到的寥寥无几。 这条路途注定艰险而漫长。 许念被安排在了熟悉的房间,静静的等待。 他当然不会这么老实,不管对方通报的结果是怎么,许念决定先睡一下,现在外头的天色应该都暗沉下来,月亮说不定都探出头来,还不休息等到什么时候? 于是许念直接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之上,就闭上了眼睛准备浅浅的睡眠。 还别说,在海底睡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在一艘船的船底,能够听到些许的海浪扑打的声响,也能感受到完全不同陆地之上的湿润的空气。 就好像将你温柔的包裹起来,让你沉溺在独特的安心之中。 许念一直都觉得在这里的睡眠质量最高,也说不上认床的陌生,于是许念迷迷糊糊的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梦境之中。 其实什么也没有梦到,梦到也是无济于事,反正醒来不久之后就会完全的忘记。 可是很快许念就感觉到了一只手,正在温柔的抚摸自己的脸颊,手掌很柔软,手指很修长。 也十分的准确,似乎在用手掌丈量自己脸颊的形状。 这样的动作,和扑面而来的熟悉的味道,让许念睁开眼睛。 就看到了已经是睡在了自己身边的高挑女子。 她拥有着许多女人望尘莫及也无法达到的身材,高挑的如男子的身高一般,但是体态却是火爆异常。 不管是高耸的胸线,还是肥.硕又不缺弹性和挺翘的臀儿都是让男人爱不释手流连忘返的美物。 那细腻的腰线就更不用说了,仿佛就是天生在这里,让许念的手能搭上去而设置的。 每一寸都仿佛恰到好处的女人现在就近距离的看着自己,一头水蓝色的长发铺开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等妾身来就先睡着了,是妾身招待不周咯?” 含萱的眼眸仿佛带着天生的妩媚,好像一眼就能看酥男人的骨头。 许念眯了眯眼睛没有动弹也没有挣扎。 “没有的事情,只是这几天没怎么休息。” “那么你现在要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还是说……” 她更靠近一点许念的脸庞,口中芬芳的气息覆盖许念的面庞,那温热的体温,水润的身子就这么贴在了许念的胸膛之上。 她身材的婀娜让少年感受的淋漓尽致。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限风情的女子微微咬了咬他的下唇说。 “还是先享用妾身呢?” 164 过来,趴着! 正常男人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何况身上的这个女人本就是极其明白自己的类型,所以许念不当正常男人……不对,是要在越是极端的情况下,越是保持绝对的理智。 许念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蠢蠢欲动的含萱,他突然觉得这样也挺艰难的,就像是独守空闺的女子,苦苦等候自己的丈夫归来,来之不易的相逢就想要将所有的事情一瞬间做完。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人们总说小别胜新婚的原因所在了。 想到这个方面,许念似乎就没有办法恶语相向,同时少年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心态在不断的发生改变,以前自己可不是这么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好像所有的时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别人如何和自己没有关系,只在乎能不能贯彻自己的理念。 其实到后来,这样的情绪也证明只是一种虚伪罢了。 许念伸出手抓住了她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掌,低声说。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对么。” 含萱的表情稍微的停滞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说。 “看来你也知道了,本来我觉得自己能解决的,看来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许念也就坐起身来,并没有想要做些什么东西的欲望,只是慵懒的靠在了床头,而这个时候含萱就顺从的靠在了许念的怀中轻声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北海城污蔑我们释放海怪,将一些寻常的大海中的灾难全都怪在了北海龙庭的身上,同时北海城之中的百姓对我们龙人族的非议越来越多。在那个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尽量的减少族人上岸的可能性。”, “康槐月跟你们怎么说的?” 含萱摇摇头。,. “康槐月从来没有跟我对话过,之前的一切协议合作就好像是过往云烟一般,但是我们有族人发现有他们的人在海面上游离,我的族人想要提醒他们离开,他们却开始攻击我们的族人,还造成了伤亡。” 许念皱起眉头。` “你们龙人族,在海中应该没人是你们的对手才对,对方有高手?” 含萱摇摇头。,. “并非如此,我问过了,受伤的族人说那些人很古怪,手中拿着就像是烟杆一样的武器,其中会喷射火蛇,发出巨大的爆炸的声音,然后就能在相当远的距离伤害到他们,有铁片一样的东西会深深地嵌入他们的皮肉之中。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我干脆让他们别正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利用天气来阻止他们在海上靠近。” 许念想了想说,“所以一边被放出有海怪的谣言,一边是天气不好,组合在一起,就好像这个谣言真的成真了,变成你们主动对于人族的恶意。”~ 含萱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差不多就是这样,事实本来是我们被他们封锁了,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果然……不能和人走的太近。”" 含萱显然还是有些怨气在其中的,毕竟开始一切看起来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突然变成这样让人措不及防。 就像是你精心准备的一切就那么被人辜负了一样。~ 许念看了一眼含萱,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可能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封锁北海的海域。” “为什么?” 含萱奇怪的问道。 许念简单的将钥匙和门以及所谓他们眼中的新世界告诉了含萱。 含萱听到许念的话语之后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就是为了保证开门的时候,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干涉你,或者干脆阻止你,窃取你的成果?” “算是我的成果么?不过意思差不多,就是在这里等着我。” 许念平静的样子让含萱有些目眩。 她想起来了着迷这个少年最开始的情感,不只是他的强大,还有他总是如此平静就能解决所有事情的冷静,这样自信的魅力并非是会让人讨厌的,相反如果站在同一阵线,就会立马明白这样自信的魅力能给人带来多么可靠的安全感。 “那怎么办?现在你过来了……而且我也没有听说过北海哪里会有门之类的东西,一时半会好像也做不到。” 许念摇摇头。 “无所谓,开门只是其次,他们在等我,我又何尝不是在等他们呢?” “什么意思?” 含萱有些奇怪的看着许念,她显然不是很明白许念这句话的含义。 但是很快,她反应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念。 “你该不会是……” 许念没有看含萱,只是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说。 “北海城只是小头,接下来还会有重量级嘉宾登场的,等着就好了。” “那你要在这里待很久么?” 含萱突然期待起来。 许念感觉不妙的看着含萱。 含萱勾勒起来了自己诱人的嘴角,微笑着看着许念。 “你忘记了么?” “什么……” “我当时说过呀,要找一个强大的血统……” 许念瞬间想起了什么,好像这个女人的确说过要借种之类的事情来着……不过他觉得这事情太离谱了,何况…… “不是有小珊瑚了么,这样不太好吧。” 许念觉得自己的确可以控制某些事情的发生,但是他没有这类计划,所以一直都是没有让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孩做母亲。 这没有必要,因为太多人连自己的天真烂漫都没有消耗殆尽就走到这一步显然不合理,而且有些事情太早的到来,只会扼杀当初的纯真。 至于什么人生的新阶段,什么当父亲的责任感,现在许念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好这一切。 索性没有必要让事情变得如此复杂,新生命的诞生是美好的,只是有些美好并不适合那么提前的到来。 含萱微微挑起眉毛看着许念。 “有什么不好的,帮她找个强大的帮手不好么?你的孩子一定也很出色……” “也不是那么一定……” “嗯?你该不会是……想要和珊瑚……” 含萱的眼神立马变得警惕狐疑起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相当离谱的事情,许念一看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没好气的说,“别胡说八道,她还那么小。” “会长大的!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果然是在等待什么吧!” 许念知道有些事情是说道理说不通的,毕竟人的考虑有的时候并不相通。 于是他直接起身站在了床边,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含萱说。 “转过来,趴着。” 165 监督一下? 夜晚的海面波涛汹涌,没有多少来来往往的船只,在阴沉的天际之下翻腾的海浪如同咆哮的野兽,正在释放着属于大海的怒气。 可是这跟海底的平静有什么关系呢? 不对……应该说在海面之下还是有着属于海底的动荡的。 在沸腾着的不是海水,也不是什么海底的火山喷发。 而是床板的荡.漾与摇曳,吱吱呀呀的作响,整个房间好像都因此陷入了动荡。 有些事情的确是很费力的,虽然许念的身体已经强悍到了一个程度,不说别的起码也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是对付这个女人的时候,多少还是要用上五成功力,这就算是一个相当强悍的‘对手’了。 含萱不是普通的少女,甚至不是普通的女子。 她的体质绝对要比普通女子的身材要修长要丰满火爆,同时一点都不失去一个女子应该有的柔软。 光是看到这种规模的峰峦和她细腻的腰线呈现巨大的反差,就足矣让人热血沸腾。 当然每一次触及灵魂的碰撞而掀起的白浪就更是让人目不暇接了。 要降伏这样的女子无疑是相当艰难的,不过对许念来说不是不能完成的任务。, 当含萱雪白的身体雌伏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身上雪白的肌肤还会泛起微微的嫣红,空气中氤氲着的暧昧气息还在不断的发酵。 让她的脸颊红润,耳根甚至都滚烫。. 许念此时此刻就趴在了她的背上,没有动弹,而是感受着这个女子诱人的呼吸和身子微微的起伏。 这样的状态无疑是最享受的。` 灵魂的共颤只是其次,这个时候温和的呼吸,好像和对方的心跳一起共存的感受才是在那极致欢愉的触感之外更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她如绸缎丝滑的肌肤,密布了细细的绵密的汗珠。, 此时脸颊就在床上侧面歪着头,双目似乎还有些许微微的失神,在嘴角挂着晶莹,已经不知道这是属于许念的还是她自己无意识的分泌。 总而言之现在似乎不重要了。~ “没死吧?” 许念坏笑着轻声问道,看到含萱这个样子就能想起刚才这个女人的嘴硬。" 不光是雌伏在自己身下各种勾人的表情,坐在自己的腰间的时候,这个女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不要命的诱惑,好像以为自己真的掌握主动权。 好像这个少年脸上总是带着的不情愿就能激发这个女子浓郁的兴趣,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为了什么战无不胜的女骑士。~ 可是事到如今在许念这里,她就从来没有赢过。 含萱抬起眼眸,埋怨的看了许念一眼,鬓角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染,她冷哼一声。 “才不会死呢,想的美……你这混蛋,是在外头没人满足你么?上来就这么猛干什么……” 没有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不会感受到浓郁的成就感,何况是含萱这种级别的美人。 许念低头看着她微微喘息的表情,笑着说。 “刚才是谁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今天让我走不出这个房间来着?” 含萱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略显羞耻的说,“谁知道你这个混蛋来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需要怜香惜玉么?你可是北海龙庭的龙母大人啊,一整个族群之上的存在,也需要我来怜香惜玉?” 含萱不满的咬了一口在自己脸颊边缘的许念的手掌,“龙母在你面前有用吗?你能把天都捅出一个窟窿来。” 这就多少有些夸张甚至吓人了。 不过含萱并没有立马推开许念也没有剧烈的挣扎或者是表达不满,她其实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作为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处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软弱和委屈都无法释放也没有人可以倾诉的独立女性,她忍受了太多的东西,常人不能理解的坚强,以及很多人都以为无所谓的心情煎熬。 但是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好像就能肆无忌惮的享受一个正常女子应该享受到的一切。 一个可靠男人带来的安全感,所有的温暖,在他结实的胸膛之下呼吸的满足。 他能彻底填满自己一切的被征服的触感。 这种感觉含萱一直是缺失的,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哪怕是有一个女儿在身边她都经常会觉得孤独,而这个男人哪怕不是那么经常的来到这里,她都会觉得已经满足,现在的一切都值得自己知足。 “起来吧,珊瑚估计要回来了吧?” 许念还是起身了,虽然温存是每一个人都需要的,无论多么冰冷的人都有体温这是许念清楚的事情。 含萱有些遗憾,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的情况还不允许她这么肆意妄为的放纵下去,自己毕竟还掌控着这庞大的族群,有些责任依旧在自己的身上。 含萱穿好衣服的动作都是完美无瑕的,相当诱人,甚至不管许念在不在看,她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在勾人魂魄。 穿起亵裤的时候,都要将腿抬的恨天高,好像非要许念看到那隐秘的角落,看到最是诱人的风景一般,不管谁受得了,许念反正受不了,但是时间的确不允许再开一战,只能是在这个女人刻意的诱惑下转移视线,眼不见为净。 等到含萱终于收拾好。 房间的旖旎的气息还没有彻底的消散,外头就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徐秋哥哥!徐秋哥哥!!” 少女天真烂漫的,也是迫不及待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许念看了一眼旁边的含萱,或许是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身体恢复的很快,所以含萱现在的表情已经是相当平静了,似乎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砰~” 门就这么直接被推开,进来的小珊瑚就立马看到了在桌子旁正襟危坐的许念,还看到了在一旁坐在了许念对面的自己的母亲。 少女的表情立马踌躇了一下。 “诶……母亲也在啊。” 含萱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表情不对的女儿。 “是不是我非得不在,让你和你徐秋哥哥单独相处才好?” 小珊瑚俏丽纯真的脸颊立马红润起来,扭捏的说,“哪有啊~” 含萱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你这妮子!真是一点羞耻都不知道,哪里有这么上赶着倒贴一个男子的?你才多大!” 小珊瑚简直就是面红耳赤了,“母亲误会了,哪里到这个地步嘛……而且母亲来的比我还早……” 小珊瑚只是下意识的争辩,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这个年纪对于男女之事的理解还相当的单纯,当然不会觉得像是哥哥一样的许念会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特别的故事,何况这两人本来就在小珊瑚的面前特别的克制。 只是听到这样的无心之言,本就心中有鬼的含萱一下子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微微面红,然后怒道。 “你胡说什么呢!我和徐公子在谈要紧事,你这孩子不打招呼就这么冲进来,没规矩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等会儿回去给我顶着水盆罚站!” 当然,心里的小九九被触及就会变成恼羞成怒,于是这样的怒气当然就会转移。 许念感觉庆幸,还好,往往战争不会关乎自己,希望战火不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小珊瑚委屈的撅起嘴来,她可不想受苦,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于是就看向了许念。 小孩子很大胆,当然也是纯真所致,于是没有什么顾忌的跑到了许念的身边,不顾自己母亲的眼神就抱住了许念的手臂,摇晃着撒娇。 “徐秋哥哥~~你看看母亲,你别让我受罚嘛,人家委屈死了。” 含萱就更气了,合着龙庭里自己贴上了还不够,自己的女儿也上赶着倒贴是吧? 要是真让这个男人达成了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成就,那还得了? 想想就丢人,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多多少少会被钉在龙人一族的耻辱柱上。 “你这妮子给我撒手!” 小珊瑚有了许念做靠山,顿时就有了底气,不屈的看向了含萱,示威一般将这个少年的手抱的更紧了。 “才不要!本来就是母亲不讲道理,徐秋哥哥快主持公道!!” 许念一脸疑惑。 主持公道?你们两母女的事情干嘛要我主持公道? 更何况自己公道主持的还不够吗?刚才赏了你娘亲不少杀威棒呢。 “这个……” 许念正准备下意识的说话就看到了含萱投射过来威胁的眼神,很显然,她是有能力搞个天翻地覆的。 于是许念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从小珊瑚的怀中挣脱而出。 然后语重心长的说。 “珊瑚啊,你这么大了,也该知道一点规矩了。” 小珊瑚错愕的看着许念,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么宠自己的徐秋哥哥竟然不帮自己说话?! 顿时少女就瞪大眼睛,一脸震怒的说。 “我有什么错嘛!!徐秋哥哥你干嘛帮母亲说话,你们是不是有一腿啊!” 这种话也不是小珊瑚酝酿依旧的,只是听到别人说过,现在想都不想就拿来用了。 拿来用了不要紧,她是无心的也没关系。 但是好像有人立马就绷不住了。 含萱的表情顿时凝固了起来,接着面色通红变成了极致的恼羞成怒。 直接走过来一把搂起了少女。 “你给我过来,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屁股打烂!!” 虽然被打屁股的人不是许念,但是许念还是想问……要不要自己监督一下? 166 悄然无声么 含萱自然不是真的要对小珊瑚做些什么,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含萱离开了许念的房间,这大概才是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装的那么愤怒,不过还是为了逃避。 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嘲笑的,毕竟世人都爱逃避,追求长生不过是逃避死亡。 也没有人能真的战胜一切。 不过想这些事情还是没有必要,一切都对许念而言太早。 被含萱抓走教育的小珊瑚没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又偷偷溜进了许念的房间。 许念正半躺在床上看书,他反正是习惯了坐没坐相,吃没吃相。 能躺着就绝对不坐着,也不管自己在哪里。 进来小珊瑚就蹲在了床边,眨巴着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许念。 她的长发已经漫过腰间,看来也没有什么修剪的意思,不过含萱没有教她怎么盘头么? 许念不能专心看书了,只能看向少女。 “屁股没被打开花?”, 珊瑚红着脸看着许念,“什么嘛……母亲才不舍得这么打我呢,就徐秋哥哥坏心眼。” “那可惜了。”. 许念叹息了一声如此说到,然后继续靠在床头看书。 这就没意思了,果然女人还是心软的生物,如果是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嗯,好吧,开花不至于,但是总得开点什么。` 小珊瑚看到许念不理会自己了,也就自己爬上床来,对男女之事没有那么深刻概念的女孩子也不顾忌那么多,和男人一张床代表什么,这个女孩子好像从未想过,或许也是因为心里下意识的将许念真的当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大哥哥。 爬上床的小珊瑚就靠在了许念的身边,在许念的肩头伸出头来看。, “徐秋哥哥看的什么东西呀……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女子的肌肤布满嫣红的淤痕……” 然后小珊瑚就念不下去了。~ 就算是再天真懵懂,也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子,何况这书后头写的更加露骨,光是一眼看过去好像所有的动作就详细的出现在脑海。 文笔真好……呸!!真下流无耻!!" 许念转过头看着旁边面红耳赤的小珊瑚,然后将书合上,咳嗽一声。 “小孩子老是想知道大人看什么书干嘛……”~ 小珊瑚面红耳赤嗔怒的看着许念,“都是徐秋哥哥!你怎么能看这么下流的书呢!你……” 许念摇摇头,“你误会了,看似好像描写的很露骨,但是这只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这本书的核心在于矛盾的转移,在于情节勾勒出来的主角浓郁的家国情怀,你不能一叶障目……” “徐秋哥哥又骗人!” “没有骗人。” “你刚才看这一页半天没有翻过来,你看的可仔细了!!” “……有吗?” 许念回想了一下,应该不至于吧?自己不是那种人啊,才有的实战经历,怎么会在这么浅薄的描写上驻留这么久呢? “当然有!” 红着脸的小珊瑚确信无疑。 许念咳嗽一声,“啊……可能是我刚才在发呆想事情,其实没有注意到上头写了什么。” “我不管!徐秋哥哥就是个流氓,色胚!” 小珊瑚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好像一点因此讨厌这个少年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一个劲的朝着许念的怀中靠,好像在掩饰自己的害羞一般的撒娇。 许念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大概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希望得到关爱和依靠的表现吧,至少许念并不是太讨厌。 如果一个男人这么做的话,许念可以一脚把他从北海踹到南山。 于是少女就这么拱来拱去然后拱进了许念的怀里,许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到了自己的胸口,不过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概为时已晚。 “唉……你过去点,隔着我肋骨了都。” 许念只能这么提醒对方靠的不要太亲密,以免到达过界的地步,毕竟虽然性格很纯真,但是珊瑚也的确不算是小孩子了,这修长的双腿,和她母亲含萱一般细腻的,水润的肌肤都是能让男人想入非非的。 身上飘逸的香味已经不是孩子的奶香味了,而是属于一个有魅力的女子的独特芬芳。 这么纠缠下去其实也是挺难熬的,倒不是对自己的定力没有信心,只是到了某些份上有些事情的确很难说。 但是少女显然就误会了什么,没有经验的珊瑚自然是听不懂这些暗戳戳的暗示。 还真以为自己是戳到许念肋骨了呢,直接就往许念的身上爬了一点。 好家伙,虽然少女的身材规模还没有到含萱那么夸张的地步,但是绝对能说是在发育了,许念已经能在自己的胸前感觉到这个女孩的挺拔,旺盛的生命力,在茁壮的成长着。 尤其是在许念的胸膛上摩擦爬行的这个过程,简直就是一种煎熬,理智如何对抗蓬**来的火焰? 这是很困难的事情,许念都得深吸一口气。 然后就看着女孩子像是一只贪恋主人身体温度的猫咪,爬到了自己的脖子处,然后就这么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这样呢?” 甚至还用清纯的表情这么看着自己,嘴里喷吐出来的热气都有些急促的呼吸代表这个少女也的确感受到了什么异样,男女身体接触如此亲密就不可能保持平静。 这是人的本能,不可改变的东西,何况还是共处一室的情况下,哪怕她什么都没有经历过都能感受到这一切。 情绪在变化的奇怪,这是她感受到但是却表达不出来的东西。 许念低着头看着少女清丽皎洁的容颜,她纯真的表情上,却已经渐渐爬上了代表欲望的嫣红。 这无疑是致命的,反差最是让人欲罢不能,尤其是在同一张脸上出现,混杂的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许念的喉结都不自禁的滑动了一下。 “你不觉得……靠的太近了?” 许念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小珊瑚却还是觉得这没有什么,和信赖的喜欢的人这样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才对,怎么会嫌弃太近呢? 可是闻到许念身上的味道,感受着这个男人旺盛的气息,就好像下意识的头晕目眩起来。 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已经逐渐迷离。 看着他微微滑动的喉结,说话会动的嘴唇。 仿佛是产生了什么冲动,再提醒她要做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唔姆……” 如一滴水在一汪池水里化开了一般。 声音很沉静,但是并不是悄然无声。 167 年轻真好~ 突然的亲吻让人措不及防,但是并非是一点预兆都没有。 许念当然知道自己想要躲开的话,没有什么是不能躲开的,但是不躲开的理由似乎也很简单。 这样能让这个故事更美妙一些。 他的确是这么觉得。 一个少女的亲吻并不能代表一切,至少不能说是她的一生。 这样的女孩一生中应该有更多美好的事情,应该会看过最美的花朵如何绽放。 应该会见过最灿烂的日出。 应该会窥见每一次的潮涨潮落。 见过许多风华绝代的男子,见证了他们如何在这个时代各领风.骚。 只是那可能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而她现在面前的自己,或许就是她觉得美好的事物,许念大概明白这样的心情。 平日里可能不会有这样的冲动,但是在男女独处一室的情况下,也许就在气氛的催化之下变成了这样的处境,这不能完全的怪罪这个少女。, 而许念也不能说自己是吃亏的那个,他完全的品尝到了这个女孩子柔嫩的嘴唇。 虽然说是龙人一族,但是好像血统上和人类更为接近,除了能在海底自由的生活之外,一切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少女的青春。 一样的细腻的嘴唇。` 软绵绵的,温热的,带着水润的触感。 就好像许念只要用力就能完全的将其吸收进去。, 这触感太过柔嫩,以至于怀疑是不是水做的,又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自己的嘴里。 少女就像是小猫一样的浅尝新事物,带着胆怯又有些好奇的想要冒进,但是似乎勇气的确不足够,只能在许念的嘴唇上游走,大胆一点就是许念的嘴角。~ 于是就被这样的气氛所带领着似乎要一直沉溺下去。 她的双手显得无力脆弱的抓紧许念的衣领,好像寻找着什么支撑和依靠,明明看起来是自己主动在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显得飘摇无依的人是自己呢。" 她当然也不知道这是男女之事发酵到后来就会自然而然发生的,有的时候情绪和本能就是会超过你理智的控制。 不存在克制,你会错误的将本能当成你心里的所想,这也是为什么冲动往往让人追悔莫及的原因。~ 不过许念不打算对这个女孩子太过分,虽然要究其根本也是她咎由自取,但是这个少女天真浪漫,没有必要到她母亲那个地步,自己前脚才对含萱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这种想法呢,这叫什么事儿? 好像的确是不太礼貌。 于是许念算是艰难的分开了贪吃的猫咪。 当小珊瑚感觉到自己的嘴唇离开了许念的嘴唇的时候,她好像还有些迷茫,显得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阻止这么美妙的事情继续发生。 暧昧总是让人上头,最是让人不舍欲罢不能,也在其中的迷雾里,看不清楚自己是谁。 “徐秋哥哥……” 少女红着脸呢喃对方的名字,但是这个时候眼神好像已经不会躲闪了。 似乎刚才的亲密接触已经滋养了这个女孩子面对许念时候的勇气,这好像是什么不好的迹象。 “还不够?” 许念微微挑眉看着少女,似乎像是一个老师提醒贪心的学生,什么都不要太过分,要懂得克制。 女孩子似乎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了什么事情,有些略显委屈的说。 “没有……刚才……是接吻吗?” 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许念没好气的说,“小孩子知道什么接吻。” “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只是没有娘亲那么成熟罢了,再过几年我就成年了呢!” 少女如此义正言辞的说道。 许念也不知道对方说的这个成年是多少岁,但是在许念的眼里,把小珊瑚当成一个女子看待的成分很少,更多还是个孩子,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行,再过几年你就是大人了,但是现在你还是小姑娘。” “徐秋哥哥不喜欢小姑娘吗……” 她好像挺失望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这个动作就显得有些危险了。 虽然是小珊瑚,但是这个女孩子的胸口生长趋势并不容小觑,好像现在就已经能看到极其优秀的基因传承了。 可以说是未来可期。 许念想了想说,“不是不喜欢小姑娘,只是你又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呢?”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许念的表情并不敷衍,他觉得这的确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对于一个心智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女来说,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么? 是一时的惊艳。 还是真正的情窦初开。 还是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却遇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的无奈? 喜欢好像没有什么定义,却好像处处是定义,不断有人教你什么是喜欢,又不断被现实摧毁告诉你你的喜欢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小珊瑚看了一眼许念,然后想了想,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喜欢……我是喜欢徐秋哥哥的。” 她十分确信的说道,微微面红的少女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风景。 青梅如何微涩却被人称颂,就是这一抹将熟未熟的风情最是让人欲罢不能。 “你首先要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小珊瑚想了想微微低头,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发尾,显得有些扭捏羞涩的说。 “因为想跟徐秋哥哥一起生活,想天天都看到徐秋哥哥,想和徐秋哥哥去到世界的每个角落,想一起很久很久……最好是永远。” 她这么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许念竟然觉得有种朴实又绚丽的美感。 就好像一个最简单的人对你说出了最动人的情话那样的反差。 并没有多么高明的技巧,但是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颤抖,这不是心虚的颤抖,而是用力说出真心话的模样。 许念当然能轻松的分辨,何况这个少女从来不难懂,或许就是这样说出来的话语才有足够的力量。 花言巧语,天花乱坠从来不能让人感同身受。 藏在了那些锦绣繁华之中的,最能触及人心的还是那最直接最真诚的直接。 真诚从来没有错误,错误的是给予的对象罢了。 许念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这个女孩子的发丝,她的脑袋。 “或许现在你确信无疑,但是你的确是在一个可以不计后果说出永远的年纪。等你长大,看过了更多的风景,见过了真正的世面之后再说这些好了。” 把未来交给时间。 他不负责任不代表要辜负每个人。 他没有那么闲,也不能普度众生,有些答案终究要对方自己找到。 小珊瑚却坐在了许念的腰间,看着许念显得还是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老是要说以后呢……母亲也老是说我以后就明白了。可是现在我已经懂事了,该明白的事情已经明白,不明白的以后也很难明白啊。” “哪有这么简单,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也没有什么事是不会改变的,你现在的心情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的退减,说不定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的心情是什么,当初的喜欢也并非是真的喜欢。” 许念就像是看透了一切,变得沧桑的老人。 珊瑚本能的觉得这个少年就好像要随着外头的天气变得迟暮下去,就像是清澈的河水渐渐变得混浊。 可是她不想如此,她的冲动是想要让这个少年混浊的眼眸变得无比清澈。 于是她认真的看着许念,用郑重其事的语气说。 “徐秋哥哥……现在我是珊瑚吗?” 许念点点头,“你当然是。”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的我的一切感受都是真的,我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心情。以后哪怕全都变化了,我还是珊瑚,我不会像河水一样或许枯竭,不会像是冰川一样也许会融化。我只可能死去,那么我就可能像今天一样的喜欢徐秋哥哥,甚至更加喜欢,对不对?” 许念突然明白什么叫做哑口无言了。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是啊……你是你自己的。” 只有她是珊瑚,只有她是此时此刻的这个少女,除此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感同身受她的心情,谁也不行。 自己何必说的这么言之凿凿,这么年轻的面孔老是要说一些老气横秋的话语。 就真的有说服力么? 就像是现在的她不承认自己说的那些话一样,这样面目的自己,实际上好像谁都不能说服。 小珊瑚用力的点点头,终于带上了笑容。 “所以我是喜欢徐秋哥哥的!对吧?” 许念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是啊,你是喜欢我的。” “那徐秋哥哥呢?喜欢珊瑚吗?” 现在喜欢好像成为了不需要掩饰的心情,也没有必要羞涩一般。 在她的嘴里一切好像都能变得简单,这真是神奇的魔力。 许念想了想说。 “不讨厌就是了。” “那就是喜欢咯?” “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嘛!” 许念没办法了,双手一摊,“你说了算。” 于是少女心满意足的摇晃着身子,许念控制的够呛,毕竟这个女孩子香软的身躯本身就很致命。 然后还觉得不够。 小珊瑚抱起许念的脑袋。 “吧唧!” 就是一口亲吻在了许念的侧脸上,欢天喜地。 “就知道徐秋哥哥喜欢珊瑚,珊瑚也最喜欢徐秋哥哥了!” 许念 勇敢的喜欢一个人,当时的他们至死不渝。 168 从来都是一个人 “准备的如何?” 北海城高大的城楼之上,这是康槐月最喜欢到来的地方,甚至比自己的府邸来的还要频繁。 而在这里,康槐月就站在栏杆背后,在他的身后,赫然站着一个身着灰袍的男子。 他的气息仿佛都被这黑袍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沉声问出了这句话的人却不是康槐月,而是后面的这个灰袍男人。 康槐月看着远处的大海,在这里可以一览无余,仿佛就是为了观看这片大海而存在一般。 “准备的差不多了,已经能确定玄狐现在就在北海龙庭。” 灰袍笑了笑,“康槐月,你是不是这个北海城主当傻了,上面要的是进入北海龙庭的方法,这个消息有什么用?” 康槐月沉默片刻摇摇头,“这个暂时不知道。” “你们准备这么久,封锁了这么几个月还不知道?” 灰袍显然很不满意对方现在的进度。, 康槐月却没有露出什么惭愧的表情。 “北海龙庭存在千百年,一直都没有外人知道如何进入,整片北海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你如果有办法那么你来,不用在这里给我使眼色。”. “康槐月,你真是翅膀硬了,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上面。” 灰袍忍不住带上了些许的怒气,这已经是怎样的威胁康槐月相当清楚。` 他转过身来,正面看着对方。 “这些事情你大可以说,不过也不用太急,事情已经如此,我知道也不比你们多。”, “你想怎么做?” 灰袍皱着眉头问道。~ “把人都调到北海来,上面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接下来是强取还是如何,就看你们了,我的事情只能做到在这个份上了。” 康槐月如此说道。" 灰袍却好像洞察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看着康槐月。 “你想跑?”~ 康槐月摇摇头。 “不,事情已经做了这么多,现在说跑也跑不出自己的心。放心好了,我该死的时候不会求饶。” 灰袍冷笑了一下。 “别想太多,一个玄狐而已……他都不过整个阴刹的,你继续看着,整个北海不要让一只鸟飞出来。” “……” 灰袍离开了。 剩下康槐月一个人看着大海。 他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其实到现在为止也不能准确的知道这些事情是错是对。 他只是清楚的记得,在数十年前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吃烂菜叶长大的小乞丐,是有人给了他这一切。 或许人生里只剩下一个报答的康槐月其实意义并不多。 他也没有多么向往他们嘴里所说的可能存在的新世界,反正在哪儿都一样,行尸走肉在哪个世界都是行尸走肉。 “就这样吧,反正……会有个结果的。” —— 海浪席卷,依旧的潮涨潮落。 黑夜下的大海,仿佛有鲛人在海面之上吟唱歌声。 只是这片大海实在寂寞,一艘路过的船只都没有,暗沉的海面如同死水一般。 在这平静的波涛之下,却是一点都不平静。 含萱头有点大,倒不是真的大了,而是在这龙庭的宫殿里,此时人不少。 坐着鲛人族的首领,也坐着其他族群的重要人士。 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很简单,那就是要钱要资源。 “龙母大人,不是不信任您,只是这么久了,已经快四个月了,上批交易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么?现在连上岸都成了问题,当初不是说了只要和那些人达成交易我们需要什么都能得到么?” 这显然是最近的问题堆积到一起,有人忍不住爆发了。 含萱脸面上还保持足够的平静。 “现在我们龙人族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太多,我想大家都还有饭吃,没有到饿死的地步。难道是要冒着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打算的危险上岸?” “那倒不是……只是这样下去得有个头吧,现在连浮上海面都做不到,我们这些老头子能忍住,但是下头那些年轻的族人可忍不住,事情总是要解决,但是连一个准信都没有,人心浮动啊。” 显然,这鲛人族的首领也是有苦难言。 整片北海就像是个人类城镇一样,混杂着许多的人当然也有着许多的利益,他们并非是真的封锁,还是需要浮出水面和外界有交流,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只是一直以来人族懒得管大海的事情,而大海里也不会干涉人类的行动,形成一种独特的默契,所以各自才能安逸的生活。 而现在一切都需要克制,甚至是战战兢兢,这让这些人怎么受得了。 “是啊,龙母,让我说不如上去跟那些狡猾的人拼了!废话那么多干嘛,北海是我们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封锁了!” 这些人越来越义愤填膺,气氛也越来越躁动不安。 含萱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大多数族人还是停留在野蛮生长的阶段,根本不知道人类社会到底是个怎样的东西。 含萱不同,她了解的比这些人多,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一个北海城凭什么有胆量封锁一片海域?绝对不是只有一个北海城在作祟,对方的目的同样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现在还没有对北海真正的动手,原因要么是时机不成熟,要么就是等待他们终于忍耐不住,自己露出破绽。 无论是哪个原因,都不适合北海的这些族群冒出海去冒险。 只是该怎么告诉他们许念带来的那个消息,才是真正的原因呢……正在含萱有些犯难的时候。 突然门口进来了一个士兵,走到了鲛人族首领的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顿时鲛人族首领脸色直接变换,“什么……我们的族人浮出水面了?现在情况如何!” 整个大殿全都安静下来,含萱也察觉到了不对。 那人又紧张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鲛人族首领就像是抽干了力气一样,顿时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 嘴里喃喃自语,“一个不剩……一个不剩……” —— “砰。” 门被打开,许念没有什么措不及防,这么晚了能这么来到自己房间的除了含萱就没有别人了。 毕竟这些日子是都要留在北海的,不过这个女人的行为多少算不上地主之谊吧? 许念看过去,就看到了一脸凝重还有些许憔悴的高挑女人进入了房间,接着关紧了房门。 许念一下就判断出来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含萱来到了许念的身边,郑重其事的说。 “今晚结束了一场北海的会议,各大北海的主要族群都到齐了,就是想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海面,他们似乎是有些憋不下去了。” “然后呢?” “出现了意外,鲛人族的几个人打算偷偷浮出水面,因为对月歌唱是他们鲛人族的习性,看到月亮他们就忍不住。但是一出海就碰到了意外。” “什么意外?” “他们被我跟你说过的那奇怪的武器杀死了,全身都是孔洞,血肉模糊,甚至有几个人连脸都被打烂了,我特地看了一下,伤口还有明显的灼伤痕迹。这是你们人类什么奇怪的术法么?” 许念听完含萱的描述也摇摇头。 “应该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按照你的话说,这武器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发的,还有残留。我知道的没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应该是什么新玩意。” 含萱叹了口气。 “现在整个北海都不安宁。本来是我想要带着他们一起找到更能舒适的生活方式,却没有想到还是招致了灾难。看来岸上并不是适合我们……” 听到含萱的自怨自艾。 许念想了想说,“其实并不能怪你,这件事情的本质是有些被争夺的东西出现在了你们这里,你们只能算是无妄之灾。和你的决策没有什么问题,起码你的用意是好的。” 含萱看着许念勉强的笑了笑,只是她现在的心情真的不能那么畅快的笑出来。 她伸出手掌,握住了许念的手。 然后依靠在了许念的怀中,许念并没有拒绝,或许这个时候的她就是这么的需要依靠吧。 然后许念听到含萱轻声说。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人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说不定不用多久就忍不住要冲出北海,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跟人族算账。” “这是送死。” 许念很简单的给出了评价。 有这奇怪的武器,还有人类的鱼龙混杂,不是这些海底的族群能够对抗的,何况主动来到陆地本就是自废武功,还要面对那些人的阴谋诡计,这是丝毫没有胜算的做法。 含萱点点头。 “我当然也知道,我尽力去劝慰了,只是一些怒火难以平息,很多族群头脑简单,都是凭着情绪做事,这样下去,我担心会影响你的计划。恐怕时间不多了,我好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许念想了想说。 “你们龙庭应该是有些以往的记录吧?” 含萱点点头,“当然有,怎么了?” “把那些都给我看看,我来给那些人主动来到北海的理由。” “什么意思……” 含萱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这个男人似乎是要搞出什么大事来了。 许念微笑着说。 “他们不是要阻止我一个人打开大门吗,如果我真的打开了这扇门,他们就没有不来的理由了。” “可是你一个人,我们……能帮上忙么?” 许念摇摇头。 “没关系,我习惯了从来都是一个人。” 169 要干大事了! 这并不是孤独和骄傲。 许念从来就有这些觉悟和分寸。 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不值得信任的东西太多了,有的时候甚至不是担心对方背叛,而是不够信任对方的能力,会影响自己要做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因为自己选择的方式,注定就是需要强悍的能力,而不是卓越的头脑。 于是对身边的许多人而言,难度就太高了一些。 所以许念往往更喜欢一个人去做那些事情,没有必要的话,他甚至连故事的开始,过程,结果都不想告诉别人。 这也不是一种傲慢,只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式既然在这里,那么何必去用一些自己不擅长的方式呢? 那些人喜欢用阴谋诡计,是知道正面对敌无望,否则谁不希望简单粗暴一点的解决? 恰好,自己就在这个对立面,自己就是简单粗暴的代名词。 所以为什么自己不成为让对方头疼的存在,而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和擅长这一方面的敌人战斗呢? 很快,含萱的确拿来了许多文献资料,都是北海龙庭几十代人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东西,外人是没有机会看的,甚至连一般的族人都没有机会接触到。只能通过口述的方式传播一些传说中的故事。, 而许念则是能在房间之中接触到这所有的记载,堆积起来就像是一座山一般高大。 工作量不少。. 至少含萱整理出来的时候,都有些惊叹。 这就是传承的力量,为什么要有文字的记载,为什么又要有传承的交接,这无疑就是答案。` 是让所有后辈的子子孙孙都清楚,以前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而他们的祖辈又是经历了怎样的凶险与磨难才让他们能走到文明的这一步。 不过现在想这些似乎有些空泛,含萱让人将这些东西整整齐齐搬到了许念房间的时候,许念正在睡觉。, 然后所有的典籍,书本,甚至还有竹简就瞬间铺满了许念的整个房间。 让刚刚醒来的少年都有些恍惚。~ “干嘛呢?扔垃圾吗?” “什么垃圾,这就是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含萱没好气的说道。 许念抬头看了一眼,从上至下,好家伙,人都可以埋这里了,都不用盖土。~ “有这么多么?” 含萱点点头,“你要的全部,那我就全部弄来了。怎么样,你看的完么?还是要人帮你一起看?” 许念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一个人看就好,也没有什么看不完的。” 的确,曾经试图找到破解天阴绝脉的方法,许念看遍了欢喜宗全部的书籍,好像也就是几天的事情,也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的,相反在那些书籍里看到了许多增长见识的东西,竟然还觉得是一种收获。 看书的确是一种享受的事情,当然要从中寻找到什么,目的性太强可能就是一种折磨了,因为书不是人,它没有那么贴心,也不是只为你而存活,越希望可能就越是寻找不到。 “好吧,但是……你还是注意休息。” 含萱的眼里终究忍不住带上了些许的柔情。 许念看了含萱一眼然后说,“只要你别日以继夜的让我忙碌就好。” 含萱当然懂许念是什么意思,当场羞恼的红了俏脸,“你这混蛋是真的没有良心!” “开个玩笑~” “哼!” 含萱像个小姑娘似的,冷哼一声气冲冲的走了,还好旁边没有其他的龙人族族人,否则看到这一幕的话,可能会当场怀疑人生,毕竟他们眼里的龙母大人不应该露出这种小女人的娇羞姿态。 许念笑了笑目送对方的离开,然后直接在这书海之中扎了进去。 的确,所有的海都可以傲游,哪怕是书海。 接下来的几天,许念就日以继夜,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管是麻烦的事情还是不麻烦的事情,他都倾向一趟水全都做完,不用留下什么多余的后续。 所以自己有精力,眼睛还在,那就干脆全部花时间看完,没有其他的事情最好,就算有其他的事情也都暂时的放在一边。 于是接下来的这些时日,整个龙人族族群甚至都以为这个男人离开了北海龙庭,而如果路过他的门口的话,就会发现,一段时间过去门口就会多出几本书来。 那都是许念看完的。 小珊瑚当然知道许念做的事情,只是稍微有些忍不住寂寞,或者是想要和那个少年待在一起的冲动。 于是少女就像是望夫石一样的经常出现在许念的房门口,又不敢进去打扰这个少年的事情,但是又舍不得离开,好像这样就能单纯的距离对方更近一些。 含萱当然也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这么‘愚蠢’的作态。 一过来就看到珊瑚正坐在门外的一颗五彩斑斓的珊瑚礁上,撑着脸颊呆呆的看着许念的门口。 含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无奈的说。 “知不知道别人都当你是傻子了,整天看着这扇门干什么?” 含萱知道许念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出来,珊瑚如果真的等待下去那一定要等很久,而且那个少年多半出来的 人在期望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变得尤为脆弱,经不起一点点的失望沮丧。 小珊瑚迷茫的抬起头来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少女有些面红的说。 “我在等徐秋哥哥出来啊。” 含萱没好气的说,“他还不知道要看多久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去?难道他告诉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那倒是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吧?我怕他太累嘛。” 含萱看到自己的女儿用这样天真无邪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不禁一阵柔软,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但是嘴上却说。 “难怪别人说你傻呢,他如果很累,哪有时间管你在不在等他?你在这里等他这么久,说不定 “啊?那怎么办……” 小珊瑚的确不明白了,她的确想成为许念出来 只是听到母亲这么说,好像自己的确挺傻的。 含萱没好气的说,“你不如有时间去学习一下怎么做饭煲汤,他全部看完肯定很累,那个时候你不用说多的话,给他吃点东西就好。在这里傻傻的等着,你准备他出来的时候跟他说什么?” “啊……我没有想过诶……” 小珊瑚老老实实的回答,她就是这几天都习惯这样了,有时间就来门口等着,期盼着对方早一点结束,然后 含萱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要不要学做饭?以后就能给你徐秋哥哥做饭吃了。” “好啊好啊,母亲教我吗?” “我哪里会,我又没给人做过饭,我是让你去问龙宫里那些厨子。” “哦……好吧,那这里……” “放心好了,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出来的,估计还要个好几天呢,如果出来了,我 “好~母亲真好~” “谁让我是你母亲呢,去吧。” 小珊瑚屁颠屁颠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许念的门口。 含萱看着珊瑚终于离开的背影之后,直接走向门口。 “说她傻还不信,这么怕干什么,直接进去不就好了嘛?” 于是含萱就真的推门而入。 这几天的努力之下,堆砌出来的书山已经是少了一大半了,总算是能给人挪开地方了。 而那个俊朗的少年就在床上盘坐着,旁边是一本书,手中还拿着一本书,都是打开的,目光却在两本书之上不断的游离。 含萱都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疑惑的看着许念。 “你这样看书……看的进去吗?” 许念没有抬头,他早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进来了自己的房间。 “还好吧,又不是为了考取功名,只要能找到相关线索就好,所以不需要融会贯通,看明白就行,这样效率更高。” 含萱感觉有些恐怖的摇摇头。 “你这么一心二用真的能找到你想要的线索么?” 许念同时翻过了两本书的一页,然后说。 “还好,稍微有点线索,但是需要佐证。” “有进展?” “算是吧,的确是在你们北海,因为在你们这里三百年前的一本记录上写到了一些东西,海底出现异象,虹光乍现,海底震动,接着就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那估计就是海妖出现的时候了。” 含萱听到对方淡定的话语就知道许念所言不虚,他是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一心二用的。 这多么可怕已经无需赘述,对方翻书的速度似乎变得急切起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含萱也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对方不断的翻阅,甚至是来来回回的反复查看。 直到…… “啪。” 他终于同时合上了两本书抬头看着含萱。 “原来是那里,我怎么没有想到。” “什么?” “还记得海眼么?” 许念问道。 含萱点点头,“当然……那里可以控制海底的暗流,只不过周围的环境复杂,不好管理,所以没有设置时常驻守的人手……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许念直接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没错了,海底都在震动,却只有海眼的地方安然无恙,这么多年仍然有暗流涌动,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里就是门所在的地方。” 说完,许念就朝着含萱走来。 含萱呆呆的看着许念。 “你干嘛去?” 许念拍了拍含萱的粉面。 “准备一下,要干大事咯。” 170 消失的暗涌 “哗啦啦。” 枣山听这声音其实已经听的快吐了。 每日就是在北海城外的海滩上听着这海浪席卷海岸的声响。 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都需要有人看着。 枣山觉得太无聊了,毕竟这玩意儿还能看出花来? 开始还担心真的有什么海怪之类的东西,城主康槐月派自己过来就是为了盯着是不是有海怪出没,自己还提醒吊胆了好久,前一个月压根连休息都不敢休息。 但是过了几个月之后,枣山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有个屁的海怪啊? 只要有海底的那些不属于人族的族群出现,就要立马通知北海城,然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出海了,接着就会在海面上响起一系列爆炸的声响,他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是总觉得自己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只是又能如何呢,毕竟人家给钱了,还是城主,还能不照做? “诶,老袁。这活你干着舒服么?” 枣山忍不住问旁边一名更年长的男人。, 男人整日拿着一根烟杆,本来是这周围的渔夫,但是自从北海城不允许百姓出海之后,他就和自己一样成为了这‘看海’的其中一员。 吐了一口烟雾的老袁看了一眼枣山。. “你这年轻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还不舒服?不用出海,就这么看着就能有钱赚,还不好?” 枣山缩了缩脖子。` “我这不是觉得太无聊,而且也没有什么意义么……” 听着枣山的话,老袁笑了笑。, “我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天大的运气和自己的使命,以为自己是一遇风云变化龙的人物。可是到了这个年纪才知道,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老袁似乎有着过来人的豁达,眼里却好像全都是不屑。~ 枣山是不认同老袁的话的,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消耗生命。 凭什么每个人都一样呢?一看老袁就没有听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想到这里,枣山就觉得自己平白的高人一等来,他仰起头看着星辰叹了口气说。 “老袁啊,这个世界这么宽广,不看一看是很可惜的。”~ 老袁不屑的笑了笑。 “这个世界再宽广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换了个名字的北海城。” “嘿,你这老头还真犟……” 枣山都被说的冒出几分火气的时候,突然他的目光被光亮所吸引。 这光亮很奇怪……这大晚上的,周围只有大海的情况下,哪里来的光亮呢? 他看过去就瞬间呆住了。 因为这光亮仿佛是来自海底,竟然点亮了整片大海,整片大海散发出来了诡异却瑰丽的光芒。 光芒仿佛要将整片大海都填充,那五光十色的光芒,仿佛已经不是大海,而是一片偌大的花园。 这诡异的色彩让整个北边好像都变成了亮堂的天堂,简直就不是人间的仙境。 但是枣山很快从这奇怪的颜色里挣脱出来,他惊愕的看着身边的老袁。 “这……这是什么?” 老袁也惊愕的连烟都不记得抽了。 “这……愣着干嘛!赶紧通知城主啊!” —— “这是……” 康槐月也看到了这一幕,这光芒出现的时间不是很长,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就渐渐的暗淡下去,光芒变成原本的深沉黑暗。 同时康槐月也收到了手下 他微微皱起眉头。 “这么快就找到了么……看来不能等待了啊。” 他转过身,这个时候一名灰袍男子迅速的上楼,直接出现在了康槐月的面前。 他有些兴奋的看着康槐月,“看!这就是你的安排?门都打开了,现在真的在你的控制之下么?要是他进入了门,然后门关上,我看你怎么交代!” 康槐月皱褶眉头看着对方。 “你不会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你在北海那么久,也没有看到给出什么独特的见解啊。” “还不是你胸有成竹说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灰袍男子有些急了。 不过康槐月摆摆手。 “无所谓,你别真当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去准备吧,明天出海。” “……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门路。” 灰袍男子负气而走。 但是 在这里,他看到了壮观的景象,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怎么一夜之间全都出现在了这北海的海岸线上。 那赫然是一艘艘的巨型大船,他们彼此用铁索勾连在了一起,在浩瀚的水波之中飘荡。 一眼望去,仿佛要填满整个北海。 而无数的人手,正背上背着仿佛加长的烟杆一样的东西,陆陆续续的上船,似乎井然有序。 看着这一幕的灰袍有些错愕,可能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醒,这一晚上……他是怎么做到的? 真想着这些事情,康槐月就从一旁走了过来。 “怎么样,看呆了?” 灰袍皱着眉头看向康槐月。 “这些船……你怎么弄来的?” 康槐月微微仰起头来。 “你当我这些年的城主是白当的?” “我是问这些船怎么一晚上全都弄过来的!” “很简单,在不远处的中间位置有一座海岛,很久之前我就让许多工匠上岛去做船了,开到这里,一晚上也就差不多了吧。不过这些只是开始,想知道更多,上船吧。” 康槐月和灰袍一起登上了为首的一座最浩大的仿佛楼船一样的船只。 随着康槐月的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大船开始驶离海岸,他们向着远方的波涛进发。 巨大的船只推开波浪,浩浩荡荡的声响仿佛乘风破浪一般。 —— “龙母大人!海上,海上出现了许多大船!他们用铁索连在一起,正朝着中心驶来!!” 在北海龙庭, 含萱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惧的表情,仿佛是早有预料。 “果然和他说的一样……” 她站起身来。 “通知所有人,现在就制造暗流,给他们点麻烦。同时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现在海面之上,不要自己去送死,听到没?” 可是下头的那名龙人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可是……可是龙母大人,鲛人族……听到消息就已经全族出动了,他们说要报血仇……” “这群白痴!” 含萱简直勃然大怒。 接着她短暂的思考片刻,便立马说到。 “快,去阻止他们,就会坏事!” 就当含萱自己也要走出去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 含萱回头。 身后的人平静的说,“我去就好。” 这酝酿许久的风暴,在这片大海上,已经开始不再是漩涡,不再是暗涌。 171 杀意怒涛 当浩浩荡荡的船阵驶出海面,巨大的船帆在海风之中飘荡。 高高挂起的旗帜写着鲜明的大字:【康】。 这是谁的船队不言而喻了,而此时就在最大的一艘楼船之上的康槐月,正和身旁的灰袍一起站在最高处的围栏边,他们看着海浪被这巨大的船只所推开,仿佛是人力抵抗大自然的最好象征。 迎面而来的海风不是让人心旷神怡了,而是好像给人一种在征服世界的成就感。 让灰袍的脸都不禁微微动容。 “难怪这么多年你在北海都不想挪窝。的确,见惯了那些山林,这大海独有一种开阔。” 康槐月微笑着看着这波澜壮阔的大海。 “也没有这么玄乎,我留在这里只不过是想尽我所能,为组织做点事情。你这么多年东奔西跑又是为了什么呢?” 灰袍的身份在阴刹里很特殊。 他不负责任何一个区域,往往负责带来那一位大人的命令和消息,对他的话语都是言听计从,当然有的时候他也负责督促很多东西,顺手解决一下麻烦也是理所应当,所以没有人怀疑他的能力。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经历,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大家只是用一个代号来称呼他——【金楼】。 这是一个看不任何意义的代号,或许只是随意为之,或许有着金楼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不过康槐月对这些并不关心。 金楼此时看着大海,冷峻的笑了笑,“这些事情你知道又有何用?”` “随便问问而已,不说些什么不觉得特别无聊么?” 康槐月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 金楼沉默了片刻,然后虚无的叹了口气。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找点事情做,或者说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想换个地方。既然我能做这些事情就我来好了,也谈不上有什么价值。”~ 康槐月微微一笑,“没有几个人能确定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你我都一样。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狼狈。” 听到这句话金楼面露不屑,“我和你还是不一样的,你只是为了报答,我也算是有些许追求。你对新的东西没有向往,你害怕探索,你害怕展望。这是你们这些人的浅薄之处,却不是我的。”" 康槐月不计较对方些许的讽刺,只是凝望远方。 “或许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就这样好像就能满足了……”~ 就在康槐月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金楼微微眯起眼睛。 因为他注意到了什么正在朝着这边极速的飞来。 是一柄钢叉,速度相当的快,竟然是直接从海面之下朝着康槐月疾驰而来。 金楼没有出手的意思,但是康槐月瞬间出手了,很准确的将这柄来势汹汹的钢叉握在了手中。 康槐月的眼神都没有变化,他的情绪好像没有任何的波动。 金楼却笑起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麻烦了。” 康槐月摇摇头,“不,是鱼儿没有耐心,太快就上钩了。” “城主!船、船好像动不了了!” 突然有人禀报。 康槐月眯着眼睛看下去。 “怎么了?” “可能是有礁石……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船行进不了了!” 金楼在旁边琢磨道:“行进到了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礁石这么大?应该是别的东西吧。” 康槐月摇摇头,“那就暂时停下来,一部分看情况,一部分警戒。” 迅速下达了命令没有多久。 风云突变。 好像脚下的船只开始摇晃了起来,摇晃的幅度很大,仿佛能将人颠簸下去,已经有几名不熟悉船只的士兵被掀翻下船,可是他们落入水中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爬起来。 而浮出水面的只有鲜血。 这一幕无疑让人惊惧。 “水、水下有东西!!” 有人惊呼起来,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现在似乎暗流涌动,连海面也变得不和平,这反复颠簸的架势虽然没有能将铁索串联在一起的大船掀翻,但是也足以让那些普通士兵头晕目眩,暂时只能紧紧的抓住围栏不让自己翻下去。 康槐月自然还是稳稳站在前头的,看着这颠簸,他知道,此时此刻越是显得凶险,越是显得不安,就越是证明他所期待的东西就要出现。 于是思路很清晰的康槐月朗声道。 “所有人抓住栏杆,不要管其他的东西,也不要害怕,我在这。” 此时此刻康槐月的话语就像是定心丸,顿时让许多人稍微冷静下来。 他们不再大呼小叫,而是紧紧握住了可以抓住的一切东西,不让自己离开此时唯一能够依靠的大船。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金楼突然收缩了视线,他勾起了嘴角。 “你的鱼儿来了。” 在远方,似乎是一群黑漆漆的东西在阴云之下朝着他们靠近。 海浪在迅速的朝着大船涌来,而那些海浪之上,赫然是一群人。 不,不应该说是人。 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只有着人一般的上身,但是他们的下半部分,却都是和鱼一样。 覆盖鱼鳞,同时有着分叉的鱼尾。 看起来十分的奇形怪状,但是他们却能驱使海浪,甚至骑在海浪之上,手握各种兵器,甚至还有鱼叉和弓箭,迅速的朝着船只逼近。 为首的是一个有着精壮上身的男子。 他表情愤怒,朝着康槐月的方向怒吼着。 “杀我族人,还敢来此。今天你们都要血洒北海,永远留在这里!杀!!” “杀!!” 瞬间,手中投掷了无数的鱼叉和箭矢。 这些东西随着风浪的推动作用,朝着船只袭来的速度相当的快。 一瞬间就洞穿了许多躲闪不急的普通士兵。 这还不够,这些鲛人族的精壮们迅速靠近了大船,竟然不用爬上来,他们就能乘着海浪直接一跃而起,近身之时身下的鱼尾就会迅速变成双腿,转换的十分自然,使用的也十分顺畅,他们竟然拥有着强大的力量,那些想起来反抗的士兵一时间竟然都不是对手。 被他们手握武器当场砍杀。 一时之间甲板之上血流成河,惨叫声一片。 甚至有一个精壮的鲛人族男子直接跳跃到了康槐月的面前,手握巨大的钢叉怒吼道。 “你这过河拆桥的小人拿命来!!” “噗!!” 但是康槐月只是轻松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就轻易的洞穿了对方的胸膛,当手掌收回来,连鲜血都没有留在他的手上。 看着对方不甘心的表情,康槐月只是嫌弃的甩了甩手,随着对方落入大海,血染一片。 他也不再等待,似乎是有些遗憾,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在遗憾什么。 他平静的对附近的一艘人很少,似乎从始至终就没有什么动静的船说。 “好了,请诸位动手吧。虽然是小鱼小虾,但聊胜于无。” 随着康槐月的话语,顿时那艘船有了动静,门一扇扇的被打开,里头走出来的还是身穿甲胄似乎如同士兵的存在,但是金楼却感觉得出来这些人不是普通士兵,他们大多都有修为在身,虽然层次不齐,但是表情很冷峻。 他们的手中托着如同长管的烟杆一样的东西,只是显得更长,更粗,黑漆漆的洞口让人捉摸不透。 几名鲛人族的汉子就想要解决这突然出现的数十士兵,他们迅速的冲了上去,动作很快。 但是这些士兵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这奇怪的武器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他们。 然后…… “砰!” “砰!” “砰!!” 一时之间,船只之上,硝烟弥漫。 而火光四射的同时,无数的鲜血迅速的喷洒出来,伴随着爆炸声,一个个鲛人轰然倒下。 他们的胸口都出现了血淋淋的大洞,最近的一个鲛人他的整个胸膛甚至整个破碎开来,血肉在纷飞。 他呆滞的眼眸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那些冷峻的提着武器的士兵并不会在乎他的惊讶。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解决他们。” “砰!” “砰……!” 一时之间,爆炸的声响四处而起。 那些士兵本就有修为在身,又有这么强悍的武器,一时之间辗转腾挪,迅速的扭转战局。 那些鲛人越来越少。 他们想要撤退,跳入大海,可是动作稍慢一些,就会迅速的被那些人用这古怪的武器解决。 金楼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这玩意儿的确好用……只是为什么叫枪呢。主人也真是的,起名还是没有什么水平。” 康槐月没有理会金楼的自说自话,他只是冷血的下达命令。 “一个都不要放过。” 于是看着海浪的声势渐渐弱下去,无数的士兵也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迅速的利用网和鱼叉,将那些试图逃回海中的鲛人一个个网罗其中捕捞上来。 鲛人在坚固的渔网里挣扎呐喊。 “你们这些狡猾可恶的人族……大海不会放过你们,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可是回应他们的很简单。 “噗!” “噗!” 直接被士兵用手中的尖刀当场碎尸万段。 血腥味瞬间在船只上蔓延,可见的鲛人的数量在迅速的减少。 本来康槐月是准备将这些他眼中的小鱼小虾斩草除根来着,但是很快他改变了主意。 让手下将这些网罗住的鲛人带到了他的面前,其中就有那个为首的男子,他的一条手臂已经被枪直接打断。 血流如注,他的面色苍白,可他仍然是满脸愤怒的看着康槐月。 “今日你杀我族人,明日你北海城将被血洗!” 康槐月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活到现在的价值不是因为你多能说。” 说完这句话康槐月转过身,对着这仿佛要恢复平静的大海说道。 “没有人再出现的话,那么他们全都会死哦。” “……” “……” 沉默得好像海鸥飞过头顶都没有声音。 但是。 “嗖!” 突然有什么声音疾驰而来。 撞到了这巨大的船只。 然后下一瞬间。 “砰!!!” 就在金楼和康槐月同时飞身而起的瞬间。 这巨大的船只竟然瞬间分崩离析,就像是坍塌的大厦一样轰然崩塌! 而在不遥远的海面上,有个男人戴着那标志性的玄狐面具顺着海浪漂浮而来。 PS:之前一百五十章重复的问题已经反应啦~应该下午之后就能刷新重新看到了~ 172 无处可逃? 船只破碎的征兆只是一声沉闷的响声。 然后满天的水花飞舞,如下了一场大雨。 木板、铁索,直接飞去天际,甚至还有那写着‘康’字的大旗在空中慢慢的落下来。 当然,这一船的人,除了康槐月以及金楼立即判断到了危险,迅速的躲开直接到了其他的船上之外,其他船上的人没能幸免,纷纷坠落大海。 但是被网罗住的那些鲛人回到海里,就立马有了力气能挣脱那看似牢不可破的渔网。 这倒不是康槐月可惜的地方,相反,这些人离开了他反而更加的兴奋和满足。 因为那个男人出现了,他就在海上,乘着风浪而来,这个时候的他就不像是之前的鲛人那样,凶神恶煞。 他的气质显得很平静,虽然在玄狐面具之下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情绪这个东西只要能看到眼睛就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他很平静,很冷静,就如一座巍峨不倒的泰山。 这应该是康槐月 康槐月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做好最坏的准备,比如他一个人就立马发动疾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但是对方没有。 他停在了不远处,就正好双方都能清晰的看清楚对方……却也是在自己手下那群人的射击范围之内的地方。.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但是他就是在那里停下来了,涌动的浪涛就在他的脚下,而他单枪匹马的出现在了这片海域之上。` 身后一个人没有,仿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画面就在自己的面前展开,即使他的身后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住手吧。”, 他平静的开口,玄狐面具对准了自己。 康槐月快步来到了这艘船的围栏上,远远的注视着不远处的许念。~ “你打开了大门?” 许念平静的说,“不打开大门你们会来么?”" 康槐月没有说话,旁边不远处的金楼却是笑了起来。 “看来康城主你才是鱼儿啊,我们好像才是上钩的那个。”~ 康槐月看了金楼一眼,再次看向许念。 “既然如此,那么只要你将通往大门的方式说出来,然后迅速的离开北海,我们就会停手,保证这片海域的安全。” 许念抬头看着康槐月,他并不计较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地位差距,因为谁都明白,真正的地位不是看你站的高低,而是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才会知道,你究竟在什么位置。 你以为的山顶,说不定只是谷底。 “你应该清楚,很多人威胁过我,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成功,你确定要这样么?” “不是你这样问的么?” 康槐月似乎有些疑惑。 许念微笑着告诉他,“我这么说,只是给你们一个减少伤亡的机会。我还是喜欢先跟人讲道理,当然真的到道理讲不通的时候,那么有些事情就追悔莫及了。” 许念的确是在给康槐月考虑的时间和机会,但是康槐月显然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于是他抬起手臂,冷漠的看着对面带着玄狐面具的许念。 “开枪。” 瞬间,几乎是所有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就在不远处的许念,这个距离瞄准并不困难,何况这并不是粗制滥造打造出来的东西。 他们也没有任何犹豫,训练有素,熟悉掌控这神奇且强大武器的众人,瞬间开火。 “砰!” “砰!!” “砰!!!” 一时之间,枪火连天。 那些开枪的船只瞬间绽放光芒,简直就像是着火了一样。 甚至目力好的人能清晰的看到那些夹杂火焰的铁弹是以怎样的速度,以怎样夸张的气势朝着不远处的许念直冲而去的。 那铁弹没有情面,它们只会穿过面前所有的阻碍,直达自己的目标。 “砰!!” 几乎是眼花缭乱的画面,硝烟在天光之下弥漫,大海之上甚至都像是浮起了一层雾气。 而那海面上戴着玄狐面具的少年仿佛被硝烟弥漫所包裹其中。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怀疑这个好像没有动过的面具男子,是不是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了。 但是当硝烟散尽之后,他们却惊愕的发现,在那烟雾的中间,那个男子……已经消失了。 金楼的目光都忍不住收缩了一下,因为他的观察力很强,却根本没有发现对方有任何躲闪逃避的迹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怎么消失的? 是遁入海面之下了么? 不可能,他明明注意了他脚下的大海,根本没有潜入的迹象,那么他消失去了哪里?就当所有人都在惊愕这个男人消失去了哪里的时候。 “这玩意儿不错,叫枪是吧?” 突然的声音,却出现在了一艘船上! 金楼和康槐月猝然回望,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落在了船上的男子竟然轻松的从一个呆滞的士兵手中将枪拿了过来,然后仔细的端详起来。 似乎在观察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构成的。 看到这一幕,士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顿时惊怒起来。 “拿过来,你……!” “砰!!” 士兵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面具男子,然后轰然倒地。 许念似乎有些抱歉。 “不好意思,好像走火了。” 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许念转过身来,拿着枪对准了在另外一艘船上的康槐月。 “我知道这对你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你大概不屑于用这种东西解决我。” 康槐月很坦然的看着许念如此说道。 许念微笑了一下,接着就伸手直接将这把枪给拧断,瞬间成为了一堆废铁。 “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用这个来对付我呢?” 康槐月微微仰起头来,然后朗声道。 “诸位,出现吧,这次是一定要将他留在这里的,哪怕是让他跑了都不可能!” 当康槐月说完这句话。 无数的船只之上,竟然直接涌现出来数百强悍的气息。 密密麻麻的人群冲天而起。 他们就像是午夜时分才会飞出来的蝙蝠,成群结队的,密密麻麻,仿佛要将天空都掩盖。 他们在各自的手中都掏出了书卷,在最高点,阳光普照之下他们齐声朗诵着什么。 于是风云瞬间变换,无数的海水化为了席卷的海龙卷,它们冲天而起,接着朝着许念的位置汹涌而来。 风在呼啸,海在怒吼。 阳光仿佛都成为了刀光剑影,无数的危机正在朝着船上的少年直袭而来。 他仿佛已经无处可逃。 173 天空之船? “这就是你的准备?” 看着漫天的人众,似乎有足足数百人。 这样的阵仗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多见。 他们手中握着书卷,很显然是某个地方独特的功法,金楼对此很熟悉。 来自人宗的绝对统治阶层,绝顶峰。 康槐月此时的表情显得极为狂热,他似乎终于是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张开了双臂的康槐月望着天际不断落下来的招数,术法,他满目通红。 “这就是我的努力啊……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没有做么?真的以为我什么人手都没有叫来么?不只是阴刹,我连人宗都搬过来了!姓孟的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样的合作是一定能促成的。而玄狐,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可以说这么多年康槐月的人生都是处在不理解和揣测怀疑之中的。 毕竟他身为阴刹的人,但是和人宗却走的很近,很多人甚至怀疑这个男人就是双面间谍,不知情的说他是一位好城主,但是康槐月清楚自己并非如此,有些事情自己做的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压根不入流。 但是他还是这么去做了。, 或许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建立足够的信任,等到时机足够成熟的那一天到来,于是诞生了这样的效果。 因为害怕共同的敌人,因为是在自己管辖的北海城,因为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因为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这扇门。. 所以他们会来,所以才能请的动这些绝顶峰上绝对的高手和精英,让他们能出现在这片浩瀚的大海之上,共同对付这个难缠的敌人。 这个绝无仅有,也是历史上出现的最为特殊的敌人,几乎在魔域和人宗之间,来来回回打了个遍的他已经不是能坐视不管的地步,谁都清楚这个事态。`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绝顶峰的‘高人’愿意出手,悍然对决。 只是看着这漫天的招式,许念的表情在面具之下,至始至终都显得很是平静。, 好像极其华丽的画面,都给予了自己,许念竟然觉得好像有点荣幸,可能多少人都没有吃过这个阵仗吧? 不过好像……也是无济于事。~ 许念微微闭上眼,下一瞬间,他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白玉京之中。 他甚至有心情看看镜子,看看镜子中的自己的着装。" 嗯,依旧很好,依旧很拉风,面具没有歪,玄色的衣袍也没有脏。 然后下一瞬。~ 他消失在了白玉京,出现在了这片大海的上空。 正好出现在了一个手握卷宗的男人身边,那高高跃起,仿佛还在吟诵术法的男子根本没有想到许念会以这样突然的方式出现。 等到他想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双手带着玉气的少年就在他的身边,凝眸看着他,平静的说。 “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什么……?” 许念会用行动告诉他意义所在。 于是空中出现了让所有人措不及防却极其绚烂的画面。 黑红色的身影,穿梭在了数百人之间,他就像是红色的闪电,不断的折射,不断的偏移,速度快的让人看都看不到,只能捕捉到他的身形留下来的残影。 “砰!” “轰!” “轰!” 不断传来的,仿佛爆裂开来一样的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点燃烟花的盛放。 他就在高空之中不断的穿梭,但是那些人的画面仿佛凝固,空中的那些人不在能顺畅的释放任何术法,也听不到了吟诵的声音,只留下这不断爆炸的画面,不断的爆破,不断的闪烁光芒。 然后那红色的闪电终于回到了地面,他的衣袍微微飞舞掀起,久久才终于落地。 可是空中那些人却在半空中僵直了片刻,然后…… “噗!” “噗通!” “哗啦啦啦!” 竟然一个个的坠落,毫无还手之力的全都落入了这翻涌的大海之中。 这画面让所有人措不及防,包括康槐月和金楼在内。 金楼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康槐月。 “接下来呢?” 康槐月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心了多年的布局,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是实力的碾压,胜过了所有措不及防的阴谋诡计。 这样的失败显然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康槐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甚至强烈的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恐怖的人存在? 那些人可不是简单的什么踏虚境,也不是什么七境那么简单,最低的也得是八境左右的存在。 光是释放出来的恐怖气场,这么多人……就足够直接让一整个宗门都灰飞烟灭,但是这个男人怎么能在短瞬之间,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就解决大部分的人? 还有一部分人落在了船上。 但是他们的表情惊惧不已。 许念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抬起手。 便是磅礴的玉气,宛如雨点一样的朝着他们泼洒而去。 这个时候想起来如何防御了。 “轰!!!” 身后的大海浪花四溅,似乎大部分的玉气都被这无尽浩瀚的大海所吸收。 他们还在恍惚,因为自己身上好像是毫发无伤。 但是许念却平静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再一次涌起了涌起,朝着自己投射而来无数的术法,涌起了无数的气势,仿佛要将自己碾压。 那一瞬间,许念抬起手掌,只是在他们面前轻松的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于是乎。 所有的水流,刚才玉气进入的地方,全都有了反应。 掀起了浪花,不……简直就是一场盛大的海啸。 海水,玉气在他们的身后全都涌来,那些还在吟唱术法的人,根本来不及躲避,而那些有了反应想要躲避的,却根本没有能力逃过这铺天盖地的浪潮。 “轰!!!” 这船只仍然存在。 但是船上的人,当巨大的海啸汹涌着离开,便只剩下来了许念。 不用去管那些人究竟沦落到了什么地方,他们是死是活。 现在康槐月以及金楼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现在好像就是唯一的留存。 许念只是看着他们。 “我不在乎什么布置不布置的,到了这个份上你们应该也反应过来,这其实是我在钓鱼。” 看着两人沉默的表情。 许念歪了歪脑袋。 “别告诉我你们现在才知道?” “……” 康槐月和金楼该怎么说呢? 他们的确没有意识到,因为一直进行的太顺利,直到这个少年的出现,所以他们一直认为局势应该是掌握在他们的手里的。 只是他的实力让这一切的安排成为了意外。 但是现在听来,这一切似乎都是对方的有意为之? 康槐月都给整不自信了,接着就看到戴着面具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你们还以为局势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啊……” “你……到底要做什么?” 康槐月忍不住开口了。 不能接受这个男人无止境的猖狂下去了,自己已经是完全的脸上无光。 而许念则是很大方的告诉对方。 “如果你们的幕后再不出现,我就把你们两个喂鲨鱼。如果出现的话,我就一网打尽。就这么简单。” 这算是计谋吗? 金楼和康槐月心中都出现了这样奇怪的想法,这不算是计谋吧,应该不算是吧?毕竟怎样的计谋是这样来的?简直就是正大光明了,而且还是一个人! 这根本不是什么计谋吧!你这是压根不讲道理的实力碾压。 只是没有到这个绝境的份上,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此时此刻的金楼和康槐月就是如此。 康槐月眯着眼睛看着许念。 “你有什么自信对抗整个阴刹?凭借一己之力你根本就办不到,他们和寻常的宗门根本不一样……你如果是想要商量谈判,我倒是可以代为转告。” 许念侧着头依旧显得那么没有正经的看着康槐月,这样的姿态以至于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男人在开玩笑。 “是吗?你死了之后还能转告吗?我倒是很好奇这点,是托梦吗?” “……你做梦,玄狐,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求饶是不可能的,我看看你到底要怎么杀我!” 康槐月直接从锦绣乾坤之中,掏出来了一把尺寸更大,显得更加精致的枪支来,对着许念就是一枪开火。 “轰!!” 爆裂声的轰鸣直接让人震耳欲聋,就在这一瞬间,许念还是消失在了原地,但是这一次,一动不动的金楼终于有了动作,他不在袖手旁观,大概也是知道,这个时候袖手旁观等于是把自己的命运都交给对方。 双方都没有这样的习惯。 于是他恰到好处的伸手,就出现在了康槐月的另外一边,似乎是不出所料,下一瞬间许念就在他们的身旁出现。 金楼对上了许念的眼神。 他的衣袍剧烈的膨胀起来,宛如一个圆球。 “砰!!” 在这么近的距离,直接爆炸开来! 仿佛是要将面前的许念化为灰烬。 这剧烈的爆炸,船上的木板直接被掀飞,海浪高高叠起数十层! 这爆炸并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下一瞬间,毫发无损的许念就出现在了烟雾之中,他只是伸出来了双手。 按在了金楼的双臂上。 “轰!!!” 金楼毫发无伤。 但是在他的身后,康槐月直接被掀飞。 他被击飞到了海浪之中,那海面直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宛如海沟一般的深坑。 面前的金楼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念,在这一刻他似乎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就不是他和康槐月组合起来就能击败的对手。 许念握住他的双肩。 “没有人救你的话,下一句话就是你的最后一句话。” 金楼汗如雨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阴影覆盖了他们。 仿佛是天气的变换。 他们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极其震撼人心的一幕。 在天空之上,竟然出现了一艘船。 一艘巨大的船,它漂浮在空中,宛如翱翔天际的巨兽…… 174 倾巢出动! 突如其来的天外飞船,就像是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探索到的怪物。 当它出现的瞬间,制造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不仅仅是此时在船只上的众人,甚至还有在海面之下,旁观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对决的众多北海族群。 他们都在海底瞠目结舌。 “什么时候船能飞到天上去了……?” “不知道啊……这真的是船吗?还是巨大的鸟啊?” “怎么可能是鸟!你眼瞎吗!看不到上头还有木板,还有布帛吗!” “那……上头好像有个好大的帐篷啊!” “是啊,那是什么……?” 这船似乎也不完全的像船,在这巨大的船只的最上方,赫然有一个膨胀起来的巨大球体,里头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它的膨胀并不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充,而是充满了什么气息的模样。 这是许念在下头通过极好的目力看出来的。 而此时已经坠落在海里,胸口甚至都破出来一个大洞,活不活得下去都两说的康槐月也忍不住惊愕的看着头顶。, 此时被许念双手抓住了肩头的金楼也忍不住抬起头,露出了虔诚的表情。 “刹主来了……他来了,你没有机会了……你没有机会了!”. 那艘船,似乎就在这片海域的头顶停滞了下来,就这么悬浮在高高的空中。 许念还没有回答这个男人的话语,就看到了在那巨大的飞船底部,几个格子竟然被打开。` 然后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的朝着下方坠落。 许念 迅速回到了白玉京里的许念清晰的在镜子里头看到自己刚刚离开的地方是什么画面。 一个个的巨大铁球就这么落下来,速度极快,不只是自由下落的速度,仿佛还加入了一定的推动力。~ 当那铁球落在了船上,或者是落在了海面之上的瞬间。 “轰!!!”" 是极其灿烂,破坏力极强的爆炸,这爆炸仿佛是天外的飞星坠落在了地面之上似的。 爆炸的火光,四起的烟尘仿佛弥漫了一切,这短短的一瞬间,仅仅是四五颗铁弹的落下来,就让所有用铁索链接在一起的船只全都破碎,变成了碎片,不管是铁还是铜更不要说木板,已经根本看不出来原本到底是什么模样。~ 大海还在不断的翻腾,似乎刚才的爆炸久久没有平息,这惊人的杀伤力,甚至让海面上都出现了一群死鱼,看上去当这铁弹落入大海之中,不仅仅是海面,连海面之下都会遭遇巨大的破坏。 那么…… 当许念想去看看康槐月和金楼的踪影之时,已经是完全看不到两人的踪迹了。 甚至是连衣袍残留的痕迹都没有剩下。 看来……这两人是真的落到了尸骨无存的地步。 许念并没有多么害怕,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个方面。 当镜子的画面上移,就看到了在这巨大的飞船之上,站着一个披着白色大氅,面容俊朗,身材伟岸的男子。 他并不多么的阴戾,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正派人物。 这大概才是人不可貌相的最终诠释。 许念看过去的时候,这个被金楼称之为刹主的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直接开口微笑道。 “这玩意儿的威力你也见到了,我知道你在看着这里。你如果不出来的话,那么我会炸死这北海里所有活着的东西,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大可以试试。给你的时间,只有倒数三声。” “三。” 当男人自信的伸出手指的瞬间。 在他的面前,风声呼啸的半空中,许念的身形就突然的闪现了出来。 许念没有犹豫太久,他知道是什么局面,不可能真的让北海的那些族群遭重,何况这样的火力都亮出来了,万一还有更多更重量级的炮火,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他可以依靠白玉京躲藏,但是不可能将那些人全都接进来。 何况北海龙庭说不定也要受到波及。 于是许念就没有了任何的犹豫。 直接出现在了刹主的面前,他手握玉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对方疾驰而去,手掌宛如锋利的刀锋,就要划过对方的咽喉。 但是当他的手掌都已经到了脖子的边缘,对方的笑容依旧灿烂,似乎没有任何的害怕。 “唰!” 手掌从他的脖子划过了。 但是没有鲜血,他的脑袋也没有去到别的地方。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许念知道不可能落空,自己对于距离的判断不可能出错,所以一定是穿过了,那么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来源于面前这个男人的变化,所以酿造了这样的后果。 他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伤,许念什么也没有碰到。 这极快的速度,不管对方什么境界,许念都有自信拿下。 但是对对方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看着许念的面具。 刹主露出了笑容。 “没用的,可能我现在杀不死你,但是我有办法慢慢的折磨你。而你杀不了我,也控制不了我,你该怎么赢呢,玄狐?” 十分挑衅的言语,许念的身形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几乎是不给人眨眼的时间,他就出现在了这个男人的身后,这一次他的手掌之间从他的背后穿透了男子的胸膛! 这一次,仍然是没有一点实感,许念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穿透,但是他分明看的很清楚,自己的手掌的的确确的穿透进去。 随着刹主的一个转身,他的手掌脱离了刹主的胸膛。 男人微微一笑。 “嗖!” 气息直接压迫着许念朝着他靠近,许念不受控制的朝他逼近,但是许念瞬间探出双手来,也在这个时候。 “轰!!” 本来收缩的气息竟然轰然炸开,直接让许念倒飞出去。 这力量之强悍竟然让许念直接是飞出了飞船之外。 这还不算完。 就在许念飞出飞船的瞬间,数道身影竟然直接从飞船的隐蔽角落出现,他们一个个直冲向许念。 同时,如雨一般泼下来的细针也朝着许念激射而去。 似乎是短短的交手两回合,就让许念陷入了极其危难的境地。 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狰狞的表情。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让许念把命交代在这里。 什么谈判?门都没有,这次就是倾巢出动! 175 一把剑 许念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无论情况变成什么样子,许念都会试图在其中找到办法。 尤其是在自己已经深陷漩涡的情况之下,最有可能放弃的情况下,就会放弃思考。 但是这无疑是最危险的行为,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思考,哪怕真的好像前路无望。 因为在没有奇迹的情况下,不相信奇迹出现的情况下,你的思考就是你最后的奇迹。 只有自己才能为自己创造出来一点点可能的希望,所谓的柳暗花明,不过是你终于为自己打开了大门。 许念飞出去的途中就看到了那些朝着自己围绕过来的危险,他们一个个都想要拿下自己的性命,脸上的狂热就好像拿下自己的人头成为了什么最了不得的事情。 许念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硬生生的,在半空之中止住了自己下坠的趋势。 就像是脚下突然有了什么依靠一样。 然后他看向那些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的对手,整个人并没有遁入白玉京之中,而是直接朝着他们反冲过来。 “嗖!!” 许念就像是离弦之箭,朝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甚至是无数的银针利箭直冲而去。, 他的速度快到成为了残影,身影已经成为了看不见的东西。 而那些人的时间仿佛都凝固了,这一刻时间仿佛不属于了他们。. 因为在许念的眼中,这些人就是精致在空中的雕塑,哪怕是速度极快的那些箭矢,都丧失了前进一步的资格。 于是许念在其中可以肆意的穿梭,他看着这一切,脚下的大海是如何静止了滚动的,那所有的人,又是如何表情凝固的。` 然后他穿插其中。 “砰。”, 他的手掌推在了一个人的胸口。 然后是接连不断的,是速度快到眼花缭乱的。~ “砰!” “砰!!!”" “砰砰砰砰砰砰!!!” 当许念穿过他们所有人的瞬间,时间仿佛才回到了这个世界,才开始正常的流动。~ 但是时间开始流动的后果却是这些人不能承受的。 “噗!!” 当许念接触到的 “噗噗噗噗噗噗!!!” 夸张的,一个个血肉爆破的声响在半空中出现。 那些箭矢,那些暗器全都失去了准头朝着大海下落的瞬间,空中所有的人,就像是爆炸的气球,血水从他们的身后同时的喷发。 他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到生命力的剧烈流逝,直接是腾不出任何的力量来抵御这一切,或许说想到用自己的力量气息来阻止这一切,时间已经太晚了。 速度能取胜的时候,超越太多的时候,任何的其他力量好像都是徒劳,至少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无数的鲜血喷洒落入大海。 就仿佛是下了一场淋漓尽致的血雨。 许念没有同情,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这巨大的飞船直冲而去。 “砰!!” 清晰的声音,是这艘飞船破口一个洞口的声音。 即使再巨大,也并非是刀枪不入,并非真的无敌。 当许念的身影消失在了破洞的位置的时候,就注定这一艘让人震撼的飞船的性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从飞船的底部传来。 而这一瞬间,那似乎稳坐钓鱼台的刹主直接一个翻身,跳跃到了半空之中。 就看着这半空中飞舞的飞船是如何爆炸,是如何逐渐一寸寸的变成了废铁的模样。 轰隆隆的爆炸声,无数的烟尘。 在空中尽数的碎裂,就像是巍峨如云的高楼终于触怒了神明那样,被毁于一旦的崩塌。 然后在那烟尘的尽头,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最快的速度冲出来的身影,直接突如其来,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的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他的眼神似乎已经告诉了自己一切,想要将自己洞穿的他,决心十分的明显。 可是是没用的,刹主十分的自信,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 这就是他存活到了今天,不管是人宗道门还是魔域都拿自己没有办法的原因,很多人早就知道阴刹的存在,他们处心积虑的花了百多年,世世代代都想要将这隐藏的危险铲除。 曾几何时他们差点就成功了,毁灭了十分之九阴刹的人手。否则到了今天阴刹将要遍布整个世界。 不过也没有关系。 因为他们至始至终都无法处理掉自己,当他们自信满满的以为终于能解决自己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总是无法真的杀死自己。 随着时间,他可以东山再起,可以一次再一次的从灰烬之中涅槃重生。 其实他都没有真的死去。 因为这将自己短暂的化为虚无的能力,让任何攻击都无法触及到自己的方法,就是自己保命的最大底牌。 就如现在一样。 当面前的玄狐想要自信满满的穿透自己身体的瞬间,刹主的身体直接一部分虚化。 他就像是穿过了空气一样从自己的身体之中穿过。 刹主转过身,就看到了将自己暴露了出来的男人,整个背后的破绽。 于是他微笑着释放自己的气息。 “嗖!” 强大的气流再一次的席卷许念,似乎要将对方吸纳进自己的身体。 但是在对方极其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间。 压缩的空气就直接爆炸开来,仿佛是积蓄许久的力量终于无法克制和忍耐。 “轰!!”的一声爆裂开来。 可是这一次,许念并没有飞出去,他的身影似乎是直接消失了。 刹主并没有惊慌失措,他的脑袋稍微的偏移,而许念就在他的身后出现。 玉气释放出来,就像是柔软的水波将他包裹,然后从外向内,反向的极致的压缩起来。 似乎是在用他的手段来对付他。 可是…… “太慢了啊玄狐。” 他的身形直接开始扭曲虚化,就像是一个漩涡的形成,可是这样的形成结果却是刹主直接消失在了这玉气包裹的范围之内。 然后刹主瞬间出现在了许念的身后,就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在空中不断的交错,不断的过招。 许念可以利用白玉京不断的辗转腾挪避免自己受到伤害,只是好像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因为他始终都无法触及到对方的身体,更不要说将对方重创。 许念是不喜欢废话的类型,这个份上也不存在讲任何的道理,能够一击致命他就不希望花费太多的功夫,何况到这个份上了,所有的阴谋似乎都应该得到解决,所有的故事都应该有一个最后的结果。 只是该怎么解决? 天色逐渐的变暗,再没有了其他的东西可以打扰他们,只是都不想要放弃的两人,好像这样的战斗会不止不休的继续下去直到世界的终结。 “这样下去没有什么意义,玄狐,你现在就像是东躲西藏的老鼠。虽然好像在其他人的眼中你或许真的很强大,但是能将我怎么样呢?” 刹主看着不远处似乎消耗的很多,汗水都已经弥漫出来的男人。 他的眼中没有什么同情和不屑,只有不理解的遗憾。 “你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刹主摇摇头。 “你这样的实力,就算穿梭过去,也只是成为其中的蝼蚁一只,而我不同。我是要回到那个世界的,如果你实在那么想去,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我们从此化干戈为玉帛,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往云烟。” 而许念却摇摇头。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相信这样的话,我们应该都是属于不相信任何一个不确定因素的类型,我不会相信你,你同样不会放心我。这样的虚情假意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刹主笑了笑。 “看来在这个时候你还很冷静,可是有的时候冷静是没用的,思考也是无用的,这个世界能对付我的东西还未存在,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从怎样的地方存活下来。你也不会知道你将要面临的位置会多么的可怕。” 于是他伸出双手来。 举过头顶。 许念立马感觉到了强大的气息在凝聚,凝聚的很快,快的超过了正常人的反应。 瞬间。 “轰!!” 巨大的水流从他的脚下直冲天际。 许念当然能轻松的躲开。 可是这样的水流却在不断的旋转,不断的吸取,成为了巨大的龙卷,仿佛和天空都融为一体,成为了贯穿天际的一道桥梁。 然后许念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吸引力朝着他压缩过来,似乎想要将自己吸纳进这样的强横力量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在被席卷,无论是遥远的海岸线上的礁石,还是那些鱼儿,还是那些水流,仿佛都在被吸纳,无数的碎片早就被席卷其中被碾碎。 好像许念的力量也无法抗衡。 他再一次的遁入了白玉京之中。 通过镜子,他看到了这个男人微微享受的表情。 他笑着,说着。 “你这样消失了,可是海底的那些人怎么办呢?你可以全都带走么?如果不行的话,你的结局你想好了吗,玄狐!!” 许念皱起眉头。 他现在似乎找不到真的能伤害这个男人的办法。 就像是面对无解的困境,现在似乎才能明白这个男人之前说的话。 虽然互相杀不死彼此,但是有着羁绊的自己,却会被他慢慢的折磨,杀不死自己,他可以杀其他人,他在乎的,有关联的其他任何人。 那么…… 当一切都在发酵酝酿。 许念还没有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候。 应该看的清楚这一切的镜面却出现了涟漪。 从里头……好像出现了什么。 是……一把剑。 176 他的剑! 一把剑的突然出现让人措不及防。 许念 当那柄剑悬浮在了镜子之中的时候,许念尝试去触碰,但是拿到的一瞬间,自己就瞬间掌握了这柄剑的存在。 当许念将这柄剑握在掌心之中,他就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存在。 这种感觉玄而又玄,是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它并不属于自己,这是许念的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属于自己的。 剑不是人,但是一定会有痕迹,它没有属于过自己,所以它并非是自己的剑。 但是莫名的,这把剑之上带着熟悉的气息,好像它可以为自己所用,至少现在可以为自己所用。 “这是你想给我的么?” 许念问镜子,可是镜子不会回答,当许念握住这柄剑之后,镜面的涟漪也就消失了。, 没有得到答案,但是许念已经看清楚了这把剑。 说不上多么的锋利,甚至剑柄还有许多的磨损,一看就知道是使用过很久的一柄剑。. 虽然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老旧,但是许念凭借本能的直觉还是感受到了,这柄剑蕴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 很多人会说剑有自己的灵魂,并非是真的会说话,会代替你去做一些事情,而是每一把剑都有自己的性格和属性,或许它更适合兜转,或许它更适合直来直往。` 而这柄剑,许念能感觉到的就是它仿佛能斩断一切的锋芒。 于是许念不再犹豫。, 他握住这柄剑,再一次看着镜面掀起涟漪,这一次不是镜子要告诉自己什么了,而是他要给所有人一个答案。 海龙卷仿佛还在呼啸,这链接天际之间的水柱仿佛越来越庞大,要将整个北海都抽空一般的架势。~ 在半空中的刹主,白色的大氅在微微飘飞着,他其实很专注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不简单。 其实只要不属于这个世界,谁都不简单,毕竟总是要有些道行,有些独特的能力才能达成穿梭时空的要求。" 即使有些代价很惨重,有些人是失去一切,甚至记忆,而有些人则是能侥幸的保存许多,实力甚至能达成碾压的效果。 自己很遗憾,保存了一部分的记忆,却失去了一些能力。~ 这就是自己付出的代价,从至高世界跌落下来要付出的代价。 他并不心存幻想,但是一定不甘心,他想要回去,想要证明给那些人看,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的错误,那只是失手错杀的一个寻常的修炼者呢? 谁又能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自己宗门宗主的儿子呢。 用让人恶心的权力将自己打落到这个羸弱的世界……如果不是特地的打压了自己的实力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自己早就能回到至高世界了,自己早就能报仇了。 至于自己回到那个世界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其实他想了很多次,但是一定会让自己的宗主付出代价,自己现在尝到了代价,那么他也一定会有代价。 没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只要自己回去……自己的实力会回到巅峰的,这个狗屁世界根本不能滋养自己,反而只会不断的消耗。 如果不是自己早点明白了这个事实避免了许多的麻烦的话,说不定要连这个面具男人都收拾不了了…… 话说回来,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如果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什么法宝,拿来用好像也不错。 可惜了,这么好的能力,这么好的底子,虽然不知道是从哪个世界来的,但是怎么能有羁绊呢? 尤其是女人…… 难怪说温柔乡就是英雄冢。 到了这个份上了连逃跑都做不到,他还要顾及他所在乎的东西。 可惜还是不明白一个事实,当你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你才是无敌的那个人。 你才能真的贯彻你想要达到的目标,才能到达你梦寐以求的境界。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还在席卷的龙卷,放声呐喊道。 “玄狐!你还在等什么!当北海被抽干,一切都无所遁形,包括你想要保护的那些人!那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全都是笑话,你的躲藏是为了什么呢?到时候为他收尸吗!” 他的声音夸张到此时的岸边都能听到。 更不要说海底瑟瑟发抖的族群。 没错,那些号称在北海之中什么都不怕的族群们,现在已经是惊惧了。 尤其是死里逃生,折损了大部分族人的鲛人族。 他们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几乎是濒临崩溃。 他们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强大可怕的存在,不光是那奇怪的武器可以引发波及海底的海啸,甚至对方现在还要将北海抽干。 海平面已经越来越低,无数的鱼儿海水甚至是礁石都被这巨大的龙卷席卷进去。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周围的动摇,甚至有鲛人崩溃的祈祷。 “海神啊……救救我们,救救北海……” “要结束了,真的要结束了,太可怕了……我……” 而此时也深受动摇,几乎一抬头就能看到这夸张画面的含萱与自己的族人还有女儿小珊瑚在一起。 有一名龙人士兵说。 “不行了,这样下去不行……徐公子还不知道要多久,但是不能让他为我们去送死……我们跟他拼了吧?!” “好!跟他拼了!” “徐公子已经救过我们一次了,不能让他有危险!” “是啊……龙母大人,你下令吧!!” 含萱看着周围人期盼的眼神……不,那不是期盼的眼神。 那是明知道有去无回,却愿意在此时此刻英勇的献上自己生命的牺牲精神。 他们好像都在相信,那个少年已经是不敌,现在别无更好的办法,他们只有献出生命,才能为那个少年争取时间,让他活下去。 但是含萱看过周围一遍,沉默片刻。 连自己的女儿都抬头望向自己,似乎在告诉自己她也能牺牲的时候。 她咬了咬牙,沉声说。 “相信他。”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在场的人都在这波及的动摇与震撼之中沉默。 仿佛世界都在地动山摇。 而这个女人让他们在此时仿佛一切都无望,天地都要毁灭的时刻,去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他们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们悲怆的眼神。 含萱几乎是呐喊出来。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以为他逃了!你们以为他也不是对手。但是……但是我相信他能做到,送死什么时候都不晚,如果真的是你们所想的那样,那我 “可是……” 正当有人继续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他们听到了什么。 感受到了什么。 那是一股风,一股比这龙卷更加强大的风,席卷而来。 于是他们抬起了头,在这绝望的时刻。 那呼啸着的,仿佛要将北海的海水都抽干的巨大水龙卷之后—— “哗!!!” 这是极其强悍,几乎让人震耳欲聋的破空声。 仿佛是有人将这天空都一剑破开。 只是这画面,似乎相差无几。 因为是一道光,一道剑光,从上至下一剑劈下! 水龙卷竟然就像是从中间被劈开的参天大树,猝然被劈开,一分为二! 而从这水龙卷之后出现的身影,他戴着玄狐面具,和开始没有任何区别,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玄色的衣袍仿佛代表此时他的气势,飘舞纷飞。 被劈开的水龙卷还没有彻底坠落,还没有完全的回归大海。 他就一脚踏在了其中的一边,仿佛是借着没有定性的水流踏出下一步。 踏出来的瞬间脚下的水流瞬间破碎,成为了万千的雨点回归北海。 而他则是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的朝着半空中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主激射而去。 开始的一瞬间,刹主的确没有反应过来。 他觉得对方会趁着自己说完话的瞬间偷袭自己,但是他却是出现在自己的正面。 同时,他注意到了对方手中多出来的那把剑。 不在自己的情报之中,从没有情报说过他有什么配置的武器,实力强大到好像可以随心所欲。 一个强者拥有武器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十分正常。 只是这一瞬间刹主注意到,对方的这把剑,似乎不同寻常。 这不是普通的剑,哪怕看起来这么普通,但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朝着自己冲过来,而不是使用什么范围大的招数,看起来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啊…… 还没长记性么? 还是说……自己还是被小看了? 那可真是有够好笑的。 于是刹主朝着他冲了过去。 “玄狐,我十分可惜你是来送死的……!” 对方没有说话,两人身影就要接触在一起。 他的剑朝着自己劈砍下来,挥舞的动作朴实无华,并不是花里胡哨的剑招。 本来刹主是要像之前一样对付许念来着,但是即将交错的一瞬间,他突然直觉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于是他在这一瞬间使用了虚化。 他选择避开对方的锋芒。 只是…… “哗!” 当刹主的身形瞬间出现在另外一边,身子迅速的虚化,依旧是肉眼都看不到的速度之时。 他回头,看到了一片布料飘荡而下,落入北海。 那是……自己身上的。 怎么可能?! 177 我高估你了 刹主怎么也不会想到。 自己的衣角竟然破损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至少在刚才的那一瞬间,那电光火石的交错之间,自己的虚化失效了! 看起来好像只是衣服的破损,看起来只是小小的一角,但是分明这是冰山一角,这一剑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前自己连自己的衣衫都可以一起虚化,完全的躲避对方的任何攻击,这也是自己能力带来的效果。 自己是变弱了么?或许没有那么了解许念,但是他无比的了解自己,自己绝对没有变弱,绝对没有! 那么……就是他出现了变化,果然是这把剑么? 刹主有些庆幸刚才自己那一瞬间的灵感乍现。 仿佛是生存多年本能养成的直觉,是强者对于威胁的本能判断。 而有了这瞬间的提心吊胆之后,刹主正色起来,他不知道这把剑是不是这个男人的杀手锏还是一个意外,但是他现在不能像之前那么自信稳坐钓鱼台了,他必须要迅速的,有效的解决这个男人。 不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他活了很久,见过很多东西,当然也知道无数的人是因为怎样的傲慢自大而陨落的,那些根本不能称之为实力。, 真正的能力不仅仅是你一拳能挥舞出来的力量,还有你对于战局的考量,对于对手的判断。 所以这个时候自己的判断就显得尤为关键重要了。. 于是在这短暂的心有余悸之后,刹主立马采取了措施,他没有立马的出手,而是等到对方朝着这边转过身来,再次一剑挥舞出来之前,他预判到了对方的动作。 自己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能够让他以为自己现在是最大的破绽,乘火打劫,趁你病要你命永远是人的本能,欲望会催动你无止境的向前。` 哪怕是再软弱的人,看到了巨大的破绽也会产生向前的勇气。 更何况是这个男人。, 他足够自信,自信往往就会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所以他一定会挥出这一剑。 这在刹主的意料之中。~ 所以在对方这一剑挥舞出来之前,他就预判到,直接提前的消失在了原地,因为这对决的质量太高,所以基本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需要判断,而一个动作出来没有特别严谨就能成为巨大的破绽。 而此时许念的转身就会成为最大的破绽。" 直接消失在原地的男人没有在半空中了,而是就在许念的下方。 他张开双手。~ 瞬间,强悍的吸引力仿佛锁定住了这个少年,让他在半空中的身形直接停滞。 接着将许念直接往海面拉来,就这么如履平地站在海面上的刹主眼神紧缩对方。 “万劫之牢……你也该尝尝我受过的苦难了。” 就在许念不断的下坠,朝着海面不受控制的席卷而来的瞬间。 “轰!!” 就在刹主的身边,海面剧烈的波动起来,瞬间是无数宛如变成了尖锐长枪的水流朝着坠落下来的许念直刺而去! 这不是简单的水流的力量,刹主也清楚,单单靠着水流是不可能将这个少年洞穿的。 所以刹主还让自己的力量遍布这些尖锐的水枪。 别说普通修仙者了,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九境、十境碰上这样的阵仗也是在劫难逃。 这些水流眼看着就要以下落的许念为中心,将其千疮百孔的洞穿之时,不断下坠的许念仿佛此时才恢复意识。 他在半空之中手臂屈起。 然后…… “哗!!!” 一个漂亮的半圆。 就像是天空残缺的月亮。 这光芒仿佛胜过了人间一切的灿烂。 这所有的水枪就瞬间被整整齐齐的拦腰斩断。 做完了这一切的许念并没有在半空耍帅,而是直接朝着海面上的刹主俯冲过来,如同寻找到了猎物的猎鹰,他的面具很好的挡住了他的表情,但是他眼中的坚决却是如此的明显。 微微皱起眉头的刹主没有害怕。 瞬间脚下的水流自动的涌动他的全身,直接将其覆盖起来。 “噗!!” 许念一剑就将那水球直接砍了个支离破碎,但是刹主却并不在其中。 许念直接回头,瞬间刹主的身影转瞬就到,就出现在了自己的伸手,高高抬起的手臂,拳头之上仿佛覆盖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气息,这不是什么奇怪的颜色,而是他的力量。 许念横剑在身前,对方一拳就直接轰了过来。 “砰!!!” 当许念的背部接触到了海面的瞬间,仿佛是海底涌动的巨大的地震。 整个海面以许念为中心,爆发了层层的爆炸,海浪高高的涌起,仿佛是一场海啸,辐射四面八方,地动山摇的动静传遍整个北海,就连岸边都在微微动摇。 刹主一拳将还在对峙僵持的许念砸入海面之下,两个人的身影一同坠入北海之中,俨然已经管不了海面之上是如何的惊涛骇浪了。 他们不断的下坠,不断的深入。 “轰!!”的一声,甚至让许念的背直接靠到了海底的礁石。 动摇仿佛让整个北海都要摇晃倾泻。 可是这不是结束,刹主深知抓住机会的难得,对方看起来没有遁入虚空的条件,那么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于是他的另外一只拳头直接到来。 双手交替朝着身下仿佛没有了抵抗能力的少年,一拳又一拳。 “砰!” “砰!” “砰!!!” 在几乎海底的位置,甚至顶住了强大的压力和阻力,他的拳头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力道和速度丝毫不减。 就是要将这个男人直接锤碎在海底之下,他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可是许念一直用剑抵御,剑身坚固异常,并没有破碎,只是微微传来颤动。 他眯着眼睛看着凶相毕露的刹主。 看似好像处于被动,但是他竟然清晰的传音出来。 “你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的确高估你了。” 他高估我?! 刹主不敢相信这句话,这个位置,这个状态的他凭什么轻视自己?! 他想多了吧! 或许只是在激将? 看似自己的拳头还是和之前一样,一样的速度和力道,但是这一次,他偷偷的加入了独特的东西。 这一拳下落,他不会落在对方的剑上,他会虚化对方的长剑,让这古怪的长剑短暂的消失,然后硬生生的落在他的脸上。 可是当他这一拳落下的瞬间。 “嗖!!!” 他呆住了,剑擦着自己的脸,斩断了一缕发丝,同时他的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那头发就在他的眼前,在海底,漂浮。 178 一死一生 一缕发丝在水中飘荡。 这一幕刹主并不能接受。 多少年来,哪怕他置身在危险之中,也没有人能伤及他的毛发。 这是无争的事实,哪怕看起来自己的目的已经完全达不到了,也不存在让自己受伤的可能性。 但是对方做到了,这次不是自己的衣服了,而是自己的头发。 刹主愣了愣。 接着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压制住的许念,陡然涌起来的强悍的力量竟然在缓缓的仰起,将自己的身体直接托举上来。 他看着许念的眼神,仿佛对方隐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在这一刻全部显现了出来。 许念没有说话,他只是持剑,朝着刹主发泄自己的玉气。 “轰!!”, 两个身影从海底直接冲出了水面。 刹主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许念还能爆发出来这么强大的力量。.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对方隐藏的东西? 刹主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一刻有些无法判断。` 当他顶着自己的力量冲出了海面,再一次暴露在了蔚蓝的天际之下,刹主就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现在……难道才是他的真实实力?, 刹主的身体在即将达到顶点之时,他短暂的消失了,身体虚化在了半空之中。 这一次经过的时间很长,他才很晚的出现在了许念的侧面。~ 但是阳光照耀之下,许念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突然涌来的不同寻常的强悍的气息。 许念却在这个时候看向了不远处的刹主,他似乎要虚弱了一点,正在深深地呼吸着。" “结束了。” 在这个时候许念说出了这样的话。~ 刹主当然听到了,但是他不承认这一点,或许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他陡然双手合十。 就在许念的四面八方,那隐蔽的气息凝聚起来,这就是刚才刹主消失的瞬间做的事情,在这一刻,他要让这个已经巨大的威胁灰飞烟灭。 亮着的光芒,就像是无数的法阵,此时的力量磅礴的积压着,仿佛下一刻的爆炸就要突破天际。 它们以中间的许念为中心。 随着双手合十的刹主一声怒喝。 “你才是真正的结束了!” “轰!!!” 谁说光是无声的? 现在的光就是有声音的,不只是有声音,而且是雷霆万钧之声! 随着光芒如枪剑朝着许念直冲而来,天际陡然的变幻了阴云,无数的雷电乍现,如同雷奔的景象从天际显现出来。 同时朝着许念劈砍。 此时此刻,仿佛许念就成为了天地之间的众矢之的,这浩瀚的景象宛如他是全世界的敌人。 都要他死,都要他在这一刻毁灭。 光芒仿佛将这天地都要覆盖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要掩盖其中,脚下的海水都沸腾了起来。 瞬间将其吞噬,仿佛一切都要被掩埋其中,这个少年瞬间被吞没。 刹主看着这一幕,他的确消耗了很多,这是他到目前为止,图穷匕见的杀招。 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已经是这样的状况了,再不将这个男人抹杀,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根本无法预料。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那就是好像在不断的成长,他一直不死,没有办法被消灭,反而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底牌在哪里,他究竟能迸发出怎样的能量。 所以不能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了,他有再多的秘密,自己再好奇也不能试探下去了,自己必须全力而为。 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算自己没能杀掉他,也不能摆烂的死在这里,自己一定要回去的,哪怕再忍一个几百年,自己也要活下去。 当光芒将许念全部的吞噬,他没有放下心来,他在等待,一丝丝的可能性。 可是……好像可能性从来不眷顾自己,这一次,也照样如此。 “轰!!”, 当挥剑的面具男子从所有爆炸的光芒里冲出来,他的眼神让刹主 或许不是怕这个人,而是怕他手中这把竟然可以伤及自己的剑。 所以当看到许念出现的一瞬间,没有被自己杀死的一瞬间,他就做好了准备,就是迅速的从战场抽离,离开,然后躲藏起来的准备。 他不可能真的将自己的性命丢在这里,好死不如赖活着,自己已经处心积虑,卧薪尝胆甚至隐姓埋名这么久了,现在死了算什么? 一切都会失去,根本不是从头再来的问题,自己宁愿选择从头再来! 于是他的身体开始迅速的虚化,但是这一次,许念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来的很快,快过了以往的任何时候。 这一刻仿佛他的实力才全部展现出来。 眼看着刹主就要虚化在了原地,就要立马消失,但是…… “噗!!” 剑先一步的刺了进去,并非什么都没有发生。 相反,十分清晰的声音出现在了。 鲜血在喷洒,这或许是刹主几百年来, 见过许多人的鲜血,见过许多人的死亡,但是几百年的 有些恍惚,就像是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流出来的血液,他真的有些恍惚。 只是现在好像不适合恍惚,因为这把剑,他的虚化被直接中断了,他踉跄的跌落出来。 鲜血在他的肩头浸染,染红了他白色的大氅。 可是刹主没有放弃,他迅速的朝着下方的大海逃窜,现在似乎已经是完全放弃了正面对敌的想法,自己根本无法处理这个男人,他才意识到,即使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但是无济于事好像是现在最明显的局面。 可是许念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当他将背展现出来的瞬间,许念就像是如期而至的风,再一次的席卷了刹主。 “砰!!!” 刹主直接跌落在海面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胸口一甜的瞬间,许念直接提着他的衣领,向着岸边疾驰。 “砰!” 飞驰而过的只是一瞬间,看似漫长,不可跨越的大海,在这样的实力面前也只是一条小溪那么简单。 许念将他丢在了海岸边,然后看着这个男人狼狈的脸。 他终于摘下来了自己的面具,平静的对视这个已经无路可逃的男人。 “我明白每个人做每个事情都有自己的执念和难处,但是有的时候狭路相逢就是一死一生。这次,我要杀了你了。” PS:昨天喝大了,今天状态奇差无比,就一章吧~明天后天大概就能把这卷完结,就是新篇章~ 179 欠我的怎么还? “哗啦啦——” 海浪在岸边,席卷着陆地的沙石,声响很惬意,仿佛是一个可以轻松度过的时光,是一个美妙的,让人想要安稳度过的假日。 但是对于此时岸边的情况而言,似乎不是如此。 戴着面具的男人,躺在地上白色大氅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男子,构成了这海岸边,最独特的画面。 “听到这声音没有?其实大自然的力量是最应该让人畏惧的……毕竟它们永远如此,就像是潮汐,无论你往海里放入什么东西。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会潮涨潮落,总是会有风吹过。夏天会热,冬天会冷。” 躺在地上的男人,在这样的关头竟然笑了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再绝望,也不再害怕后悔,似乎当时做了这样的决定已经是没有什么好迟疑的。 该如何就是如何,他好像回归了最原始,最本来的状态。 许念就这么站在旁边,握着剑静静的看着他。 “所以呢。” 男人笑了笑,他的身下就是这湿润的沙石,可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嫌弃的,不如说……应该被嫌弃的是他这么一个将死之人。, “所以人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欲望,这应该是最可悲的地方。普通人并不比猛兽强大多少,我们没有猛虎那样的爪牙,我们不像鹰隼那样能够自由飞行,也不是鱼儿,能够在海底轻松的游泳生存。但是为了凌驾在所有生物之上,我们学会了修行。” 许念或许有点明白这个男人想要说什么,但是似乎没有什么阻止的意思。. 他只是看着他,似乎在期待这个男人说完所有。 “咳咳……”` 他咳嗽了一声,血水涌出来了些许。 现在似乎也发觉了,许念这一剑并非是多么简单的一剑,并非只是为了告诉他已经能够伤害他的身体。, 他更是在那一瞬间,用玉气覆盖剑身,侵入了自己的经脉,现在这样的时间下来,好像已经是积重难返。 他似乎是的确没有了任何的机会,或者说任何的余地来扭转这样的局面。~ 越是顶尖的对决,越是没有容错,棋差一招便是永远的落后,所谓的失误更是会让人失去自己的生命。 他也就不做任何其他的挣扎,而是仰头看着天,随着咳嗽的平复,他的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些许。" “力量似乎让人的野心得到膨胀,我们现在拥有了比猛兽还要强的力量,我们能深入海底,甚至能飞去天空,凭虚御空。但是对力量的追求就停下来了么?没有……从来没有过。”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 许念其实不太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因为有些人不能按照常理判断,哪怕是死,有些人也喜欢作恶到底。 或许是心存侥幸,或许是看不得人有活着的人比他过的好,这都是正常,只不过现在许念有些好奇,毕竟见到这个男人也就一天的时间,但是或许两个人彼此之间幻想对方的存在,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格什么实力已经许久了。 早就预料到了这么一天的到来。 男人看了一眼许念,笑了笑摇摇头。 “作为败者我不能教你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你想要打开的大门,通往的那个世界……那是一群对于力量的追求已经彻底癫狂的人。他们有着凌驾于所有生物,所有世界之上的傲慢。同时他们也有着相应的可怕的能力。我是从那个世界而来……我经历了许多,见了许多……你不会想体会一下我的经历的。” 男人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过去的自己,还是面前这个,对于他嗤之以鼻的世界有着向往和好奇的少年。 其实许念也没有多么希望自己存活在对方嘴里的世界,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有些回忆似乎必须知道。 这才是要打开大门的理由,当然还有一部分,就是将这个世界残存的隐患一网打尽。 利用开启大门的机会,吸引来这些不可能错过机会的人,然后将其全部铲除,这就是许念对沐晚桐说过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至于这个世界原本的力量体系,许念并不在意,他知道他们,谨小慎微,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敢倾巢出动。 那么当自己打开大门之后,他们也就会丧失继续骚扰自己的欲望,因为那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他看着沙滩上的男人。 “有没有可能,我其实和你不一样?” 男人不屑的笑了笑,虽然这个时候的不屑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力量和实感。 他说。 “没有什么不同的,其实都一样。本质一样,你是人,那就必定会感受到七情六欲,必定会感觉到兴奋与委屈。所谓的太上忘情,什么无欲无求,压根就是放屁。反正我现在说了这些你也不会改变你的目的。但是你可以记住我说的话……越是强者如云的世界,就越是没有正派的人。全都是阴谋诡计,勾心斗角……谁都不要相信,谁也不能相信……” 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的气息全都放松下来了。 似乎是没有任何想要说的东西了。 不过许念还是最后尊重了一下对方。 “你还有没说完的么?” 男人迷茫的看着天空,似乎人到最后一刻剩下来的不是释怀,不是遗憾,只有迷茫。 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一生到底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自己接下来会去到什么地方,有没有下辈子。 只剩下迷茫了。 “没有了……送我一程吧,我累了。” “……” 海浪很快其实就恢复了平静,和许念所想没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手中的剑,想了想没有随意的丢掉,虽然看起来并不贵重也并不稀有,但是如果没有这把剑,自己要处理这个男人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不是自己打不过,而是有些东西已经并非是现在的实力能够完全解决的,至于它为什么这么神奇,又为什么会给自己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许念现在还不能完全的理解。 当他回到海底龙庭的时候。 面对的是所有族群如何的欢呼迎接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对于这些人表露出来的感恩许念也不在意。 从一开始做这些事情就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致谢,何况从某些程度而言,也算是自己带来的麻烦,不过有些真相就没有必要说的那么透彻了,从这些方面而言,自己似乎还挺腹黑的…… 当一切繁杂的事物,和谢绝了一些人的心意之后。 许念终于能够回到北海龙庭自己暂时居住的那个房间。 这个时候当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含萱也在旁边。 她并没有立马和那些人一样,陷入无止境又没有意义的狂喜,而是很正经的看着许念说。 “现在北海的一些事情需要重新规划了,北海城的事情,康槐月的死……其实都会有连锁反应。” 许念不是很累,即使最后这几剑,他的确是全力而为,但是在玉气的帮助之下,他的恢复速度可见的强悍。 到现在似乎已经和刚开始没有什么差异了。 “还真是麻烦你了。” 许念叹了口气说。 含萱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过来,走到了许念的身后,温柔的双手给许念按压着肩膀,许念感受到了这个时候难得的温柔。 不是为了什么欲望,只是安静的享受。 他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 而连脖子的支撑都省了,为了让这个少年享受的更加舒服,她甚至变扭的用自己的小腹垫着少年的后脑勺,然后伸手下去有轻有重的按压。 她轻声说。 “比起这些事情,你做的才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你比我累的多,这一点不用谦虚。” “嗯……” 许念似乎现在只顾得上享受了。 女人也并不计较,她从上至下看着这个男人的面孔和五官,眼中的水波都是温柔的,就像是春风一样的和睦。 她说。 “接下来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 “嗯……但是今天不想了,睡一觉再说。” 含萱笑了笑。 “要我陪你么?” 许念愣了愣。 “你还嫌我不够累?” 含萱红着脸噗嗤一笑,“想什么呢,我就是说单纯的陪你睡觉而已。” “算了,我定力不是太好。” “死相……” 含萱埋怨的拍了对方一下,但是接下来却是轻轻的环绕他的脖子,轻声带着沉溺说。 “有你真好。” —— 打开的窗子,安静的房间,翻开的书本,和一个面容些许青涩,但是表情无比冷静的花季少女。 仿佛是应该凝固在画卷上的美好画面。 但是任何画作都无法复刻此时的生动。 少女看着书,撑着脸颊,不一会儿就变化了表情,似乎是有些苦恼的抬起头,看着什么也没有出现的窗外。 “他该不会打不过吧?” 随即又自己摇了摇头。 “那就不配做我徒弟了……” 接着低下头来看书,但是却没有停下嘴里自顾自的碎碎念。 “我替他操心这些干嘛,死了也好。” 好像是说着一些无聊的,琐碎的自我安慰的话语。 不一会儿,好像要真的安安静静看书的女子又一次抬起头来,却是看了一眼身旁空空如也的剑鞘。 “你小子欠我的也太多了,怎么还呢?” 180 门 当许念舒舒服服的睡了个觉然后醒来,人间的日头不知道如何。 但是他今天的确不适合再拖慢下去了,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去完成了。 这次的睡眠应该算是自己做完一件大事之后最短暂的休息,或者说这件事情根本不算完成。 所以在许念的心头其实相当于一直存在一个萦绕不去的迷雾。 究竟打开之后,是什么模样的世界,真的只是打开这么简单?又或者,自己的记忆会不会又出问题。 但是在昨晚那个睡眠之后,许念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自己所有遇到的困难和威胁一样,有些事情不去做,不去触碰你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弱者因为害怕所以逃避,害怕结果所以干脆连发生都不要。但是许念觉得既然有些事情可能成为你的心魔,已经出现在你的面前,怎么能害怕触碰? 所以他还是会去做的,不是为了那些人说的狂热的欲望,对于力量的追求。 说实话,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事情,或许已经够一个人的一生。 所以哪怕是新世界,对于许念也没有太多的吸引力。, 至于会不会害怕在那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自己的力量在那个世界算不上什么,遇到的危险程度不可同日而语……许念并不是太在意。 有些事情弄明白了,生和死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或许这就是有些人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 于是许念走出了房间,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含萱和小珊瑚就在外头等待自己。` 似乎是已经准备许久了。 许念停了下来看着她们。, “怎么?今天没事么?” 含萱温和的笑了笑,“不管什么事情哪有你要做的事情重要?”~ 许念平静的说,“很简单的一个事情而已,用不着替我费心。” 含萱不说话了,可是小珊瑚看了过来,大眼睛里头装着的似乎不是什么开心的情绪,或许很复杂, 珊瑚是一个多么简单的少女。 她可以看穿人的善恶,所以一切都很简单,对于好人她就信任亲近,对于坏人就满脸不喜,或许只有在她的眼中,这个世界的确是非黑即白的,不过许念挺好奇的,真的不会出现她难以判断的人么?~ 而此时她眼中的情绪却让人动容。 “徐秋哥哥……” 许念也看向了她。 “怎么了?” 小珊瑚似乎有些踌躇,担心的看了一眼母亲,含萱却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在鼓励这个少女。 于是小珊瑚朝着许念走了过来。 站在了许念的面前之后,她抬起头来看着许念,似乎是一次勇敢的对视。 然后她犹豫了片刻说。 “徐秋哥哥你还会回来的对吧?” 许念想了想,“可能是一次远门吧……” “但不是永远吧?” 小珊瑚很紧张的问道,似乎在害怕许念的答案,捉摸不透的男人,简单又复杂的少年,似乎要做什么,在什么时候消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是风从来不等待谁,只是不经意的吹过,留下了痕迹,然后就去向自己想去的方向。 这或许就是最难过的事情吧?喜欢的是一个留不住的人,好像小珊瑚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心酸的意味,原来在难过和开心之间还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这样的沉默之中心酸仿佛在持续的发酵。 少女好像有点扛不住这沉默的漫长,其实是很短暂的时间,许念就微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永远,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珊瑚终于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徐秋哥哥一定要安全的回来,晚一点没有关系,但是要安安全全的好不好?” 或许她不会像是那些成熟的女子说什么动人的话,更像是一个孩子在生辰的时候说出自己的心愿。 但是同样的动人,甚至更加的真挚。 许念点点头。 “好。” 小珊瑚用力的点点头,“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许念微笑着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然后含萱看向两人,她也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哪怕是这么应该觉得伤感的时刻。 虽然总是相信这个男人,但是似乎每一次的分别都像是一次创伤,所以重逢之时才这么的让人觉得难能可贵,需要珍惜吧…… 她说。 “好了,既然有事那就别耽搁了,走吧,我们送你。” 这次许念没有拒绝两个人的好意,即使自己从来喜欢独来独往,面临所有的危险,将安全的结果留给她们。 他们离开了龙庭,在海底畅游,很轻松的接近了海眼的方向。 其实为了吸引那些人的出现,许念并没有提前的打开大门,海上出现的发光的异象,不过是许念想到了珊瑚曾经带自己去过的那片漂亮的珊瑚丛,于是他利用玉气以及更多的蚌珠,将那些五彩斑斓的景象全部投射到了海面之上。 所以才早就了宛如大门打开的场景,这样才能吸引康槐月等人的入场。 结果同样如许念所料,局面朝着自己这边倒下来,虽然好像经过了些许的波折,但是大差不差。 当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安静躺下来的海眼附近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 珊瑚取出了可以在海底绽放光芒的百年蚌珠。 虽然无法将整个海底点亮,但是差不多的光线已经是足够用了,海眼似乎现在很安静,自从驱散了海妖之后,海眼就处于龙人族的掌控之中。 所以海眼不再是状态不定的地方。 “看起来也不像是个门啊……” 小珊瑚嘀咕着说道。 含萱也这么觉得,不过她相信许念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于是看向少年。 其实……许念也不知道这钥匙要怎么用,因为没有任何一部典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许念要怎么使用。 不过许念觉得冥冥之中到了就会明白,如船到桥头自然直。 虽然许念也挺讨厌那种走一步看一步的做法的,因为代表主动权都不在你的手上,你会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但是面对这种没有资料可以查询,也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知晓的情况,大概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不能无止境的拖下去,迟则生变也是一个道理。 于是许念想了想,还是从锦绣乾坤之中拿出来了那枚放置许久的玉质钥匙。 已经由所有的玉佩组合在了一起,严丝合缝的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玉佩存在过的痕迹。 当钥匙出现在海底之后,光芒立马就绽放了出来,这光芒甚至胜过了珊瑚手中的明珠。 而奇怪的事情也在许念拿出钥匙之后立马发生了,原本平静荡漾水波的海眼立马产生了变化,好像是互相辉映的光芒五光十色的出现,巨大的海眼,深不见底的黑暗竟然光芒万丈。 许念的试探没有错误。 果然这就是大门的所在之处,只是好像除了这光芒仿佛在召唤他们之外,其他的东西再没有出现。 含萱短暂的惊愕之后看着依旧巨大深不见底的海眼。 “这光芒是从里头出来的……难道是希望你进去?” 许念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好像到了这个份上只能进去了。” 珊瑚在旁边立马担心的说,“可是有危险怎么办……?” 许念笑了笑,“都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危险?你们在外面等着好了,万一真的有危险,你们 珊瑚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含萱这个成熟又聪明的女人已经瞬间做出了判断。 “我知道,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也要小心。” “好。” 于是许念手握钥匙,朝着海眼游动过去。 身后担心的目光许念能感受到,但是他不是一个多么喜欢回头的人,朝着那光芒所在之地,少年寻找新世界的大门。 里头的光芒很灿烂,许念这才注意到,原来在海眼这巨大的洞穴周围墙壁上,覆盖着许多的宝石,层次不齐,它们不断的折射着许念手中钥匙的光芒。 钥匙的光芒是简单的,但是这些宝石不同的颜色赋予了更加璀璨夺目的光辉。 好看是好看……就是看久了还是有些晃眼的。 许念看了一眼,随手从墙壁上掏下来了一枚红色的宝石。 没有多想的许念将其揣进兜里。 然后继续朝着最下方,更深渊的地方游去。 压力在不断的增加,许念能感受到但是并不能阻止他。 他不断的向下,直到他终于看到了什么。 那是比上周围的宝石,完全不同的存在,是一个古老庄重的石板,似乎压在了万米的高台之上。 让人很好奇,下头还有什么东西。 当握着钥匙的许念出现,落在了一旁的平台之上,那巨大的石板上,刻着无数的纹路,许念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清楚的看到了这石板的中间赫然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许念试探的将手中并不小的钥匙放入缺口之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机关动摇的声音,接着钥匙就被牢牢的固定在其中。 许念尝试转动钥匙,但是钥匙纹丝不动。 许念皱了皱眉头,于是试探的注入玉气准备用玉气的力量转动钥匙。 可是没有想到,玉气传入其中的瞬间。 “轰!!” 陡然,光芒四散。 巨大的光芒笼罩一切! 许念竟然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玉气竟然在被不断的抽离,只是顷刻之间,仿佛全部都要被抽空! 181 收官 所有的事情发生,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许念根本没有想到,当自己的玉气注入,瞬间有些事情就像是失控了一样爆发。 虽然没有一点声响,但是许念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如何流逝的。 这速度来的太快,许念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不要说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甚至已经无法抽离出去。 这是什么意思? 许念不明所以,他在光芒万丈之中,所有七彩斑斓的颜色里,眼神平静,并没有和现在情况所匹配的慌张。 虽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看起来力量的流逝对于自己而言是最危险的事情。 但是许念很快就想到,如果结局是如此,那么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如果故事要以这样荒唐的模样结束,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自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既然没有任何办法,虽然没有放弃思考,但是许念相当于听天由命了。 他没有闭上眼,就静静的看着这石板要如何将自己的力量榨取干净。 这个时间却显得无比漫长,明明好像刚才一瞬间就要被抽干,但是自己好像迟迟没有死去。, 随着力量的流逝,他反而好像变得越来越是清醒。 他在这流逝的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很多东西的存在,他看到了一个个的画面。. 举剑要下山,意气风发的少年。 风雪中在孤独练剑的男孩。` 也看到了那些陌生又显得熟悉的山河,在如何的波动,又是如何的秀丽。 看到了无数或许眼熟或许陌生的面孔从自己的面前一幕幕的略过,有的好像在说着什么。, 有的好像在朝着自己挥手告别。 一幕幕的画面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的略过。~ 许念并不清楚自己看到这些有什么意义,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或许这是这块石板想要告诉自己的东西,亦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自己无聊的幻想。 那么究其原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是因为自己的希望,还是神奇的力量?" 他不知道,只是那些画面。 那些大雨,甚至大雪纷飞好像都完全的落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许念看着自己的面前,缓缓的,一片纯白。 意识好像都在慢慢的模糊,所有的一切仿佛已经混沌。 许念看不清什么,也记不起什么,再也仿佛看不到什么。 好像一开始就是什么都没有,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接下来是什么? 他只是看到纯白之中,好像出现了一扇门,门虚掩着,后头仿佛不是光芒而是黑暗,他迷茫的走过去。 不知所谓。 然后推开门的瞬间。 许念的身影消失在了光芒之中,再也不见。 —— “呜……!” 嘹亮的叫声,如同玉碎。 天际飞过的不是寻常的鸟儿,它庞大,有着五彩斑斓的漂亮的羽毛。 盘旋在天空的鸟儿过了一会儿落在了一棵苍天大树之上,树木高大的仿佛能够探入天际。 但是这树木长的又并非多么笔直,相反奇形怪状,似乎还有几分艺术感,这寻常不可多见的场面,在这个世界仿佛随处可见。 甚至在这个世界,这些东西一点都不稀奇,路过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停下来看的意思,对他们而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哒哒哒——” 热闹的镇子里头,马蹄缓缓的经过。 路过了一个张灯结彩,挂绿又挂红的热闹院落前。 在门口就有着几位穿着暴露,身材惹火的女子,正在门口搔首弄姿。 “客官别走的这么急啊~停下来休息休息吧~” “大爷快来玩呀~” 似乎在呼唤这些看起来很有钱,骑马路过的男人们。 为首的男人看起来平静肃穆,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几个女子,旁边一个显得年轻,地位也显得 为首的男子并没有多说,只是平静的转过头,接着就继续策马往前走。 门口的几个女子无论怎么呼唤,这些看起来很优质又强壮的客人就这么离开了。 莺莺燕燕的几个女子不禁皱起眉头。 “拽什么拽啊……话都不说一句,真当自己是大爷了。” “就是说……唉,本来想着看起来这么强壮,还能赚个钱是个合适买卖……唉。” 几个在门口的女子细细碎碎的说着什么,但是在身后的不远处的楼阁之上,却有个女子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 “就你们这种货色,仗着年轻还真以为什么人都喜欢了,报应,哈哈哈……” 其实说这话的女子也不多么好看,甚至不涂脂粉的情况下,显得还有些普通,当然,这些对于青楼女子而言都不是致命的关键的,最要命的是这个女子年纪不小了。 七河城的月姑娘算不上有名,或许在更早之前有名一些。 毕竟年轻的时候也算是艳绝芳华的人物,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这个女子到了这个岁数也没有人赎身,更没有存钱给自己赎身,还得在这里,卖笑卖艺偶尔卖点身。 只是在寻常人还觉得不错的年纪,在这个地方就只能说是年老色衰的存在的月姑娘,整日就只剩下来了这些怨气,也是无人问津。 此时正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高楼之上冷眼旁观那些同僚热闹的工作热情。 她能看到门口被挡住的牌匾。 “百花楼……哪有什么百花,全都是野草。” 这么说着的她继续磕着瓜子,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动静。 “咚咚咚。” “谁啊?” 月姑娘不客气的开口道。 门推开了,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身旁傍着一个面容俊朗,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书生。 那姑娘笑眯眯的看着月姑娘。 “月姐啊,徐公子说喜欢这里,要在这里坐坐,您费力腾个地方呗,做生意嘛。” 月姑娘不满的看了一眼这个年轻姑娘,再看了一眼旁边自持矜贵,好像前途无量的年轻书生。 她切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 一言不发的朝着门口走去,当门关上的时候,她就听到了门后交谈的声音。 不大不小,自己刚好能听得清楚。 “刚才那位是谁啊?” “徐公子不用管,一个年老色衰,又找不到下家只能赖着不走,脾气还不好的老女人罢了。” 在门后的阴影里的月姑娘这次出人意料的没有发作自己的脾气,她的眼神暗淡了一下,握着手中的瓜子缓缓的朝着楼下走去了。 绕过前头的楼阁,后头有个小房间,看屋子的普通和破败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个柴房,但那是月姑娘住的地方,也是唯一能称之为家的存在。 月姑娘还没有进门,就看到了在门口的一幕。 一个姑娘正笑吟吟的对一个衣着破败,仿佛是伙夫的男子正笑眯眯的说着什么。 “小傻子,真不跟姐姐玩玩啊?时间可不等人,等会儿你月姐回来了可就没有机会咯~” 月姑娘皱着眉头走过去。 “骚蹄子,在说什么呢?” 那姑娘笑眯眯的回过头,似乎也不意外月姑娘的出现。 她看了一眼那不说话,只低头做事,低头砍柴的男子。 男子很年轻,脸上有些脏乎乎的,身上似乎还有些许的汗水,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有着正常身份的男人,但是他年轻堪比少年的面容,以及虽然有些许脏污却也能看到看出来俊俏的容颜,还是让百花楼里许多女子都不太讨厌,甚至有些许兴趣的。 “月姐你急什么,你自己用过了,就不给姐妹们尝尝,小年轻的味道谁不喜欢啊?” 女子说的十分奔放,月姑娘也是在风月里身经百战的人自然不会脸红。 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女子。 “少来这套。人家傻是傻,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童男,我至少没有碰过,你要是想试试味,多少也得包个大红包吧,这划得来?” 女子笑得花枝乱颤。 “本来我兴趣还是一般般,就随便打趣两下呢,现在你要说这个的话……那我还真出的起这个钱,要不真让给我得了?” 听到这句话月姑娘终于忍不住了。 “滚蛋,我都没给他开.苞,你这骚蹄子想尝鲜是吧?红包本姑娘又不是给不起。来,傻子拿着。” 说完,月姑娘就掏出一枚碎银子来递给蹲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迷茫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用有些脏兮兮的手接过来。 旁边的女子嗤笑起来,“就这么点,月姐你也拿得出手啊?” 月姑娘难得的脸红,“滚蛋要你在这里多嘴,他就值这个价,有事没事?” “好好好,别急眼嘛,走了走了,小傻子开完苞之后也可以来找姐姐哦~” 花枝招展的女子就这么走了,月姑娘一股子气看着地上的男人。 “拿来!” 男人迷茫的看着月姑娘,月姑娘没好气的说,“刚才的钱,你不会以为本姑娘真看得上你吧?这是照顾你,别年纪轻轻的,就染上这些坏毛病。虽然本姑娘现在的确是不得势,但是当年追求本姑娘的少说也是什么员外富商……不至于到你这个地步,钱拿来。” “哦。” 男人似乎没有听清楚前面的话,不过最后三个字他听明白了,于是老老实实的拿出来了刚才的碎银子递给了女子。 月姑娘拿回碎银子,似乎满眼嫌弃的看了年轻男子一眼。 “年纪轻轻……脑子也不好,什么都不记得,你说没有我,你以后怎么活?” “摁。” 男人还是蹲着,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月姑娘叹了口气,却是坐在了一边,撑着脸颊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 “不过咱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诶,看在姐姐可怜的份上,要不把你那红色的石头拿出来给姐姐赎身吧,咱们出去过日子?就算搭伙了。” “不要。” “啧,还真以为本姑娘稀罕是不是?瞧你这小气样……” PS:本卷的最后一章啦~~下一章就是新世界!新卷! 1 雨夜,惊魂 “大哥合适吗?那个地方……都是女人。” 客栈里,几个男人聚在了一起,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着一道明显的刀疤,只是在外头的时候,他都用头上的斗笠遮挡住了。 此时此刻,他抬起了显得阴狠的三角眼。 “我在那里当过龟公。” “……” 在场的几个人表情就复杂了起来,男人却显得很坦然。 “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目标设在百花楼也不是因为什么仇怨。只是我知道那里许多女子都存着不少钱,而且我知道那老板将钱都藏在了什么地方。” “带个人……老大,没有听说过啊。” 刀疤男人罕见的笑了笑,笑得格外的温柔,或许每个人都有心底柔软的角落,只是平常难以见到罢了。 他说。,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以为没有机会的,现在看来还不晚。” “所以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旁边几人都露出了迫切的眼神。 刀疤男人想了想,“要下雨了。”` —— 月姑娘的事情不多,主要也是因为越到这个年纪,脾气就越是不好。, 有些人她又不愿意接待,总觉得在自降身份,但是那些瞧得上眼的吧,又对她没有兴趣,所以连老鸨都说。 “都说青楼不能养老姑娘,嘿,整一赔钱货!”~ 月姑娘偶尔跟老鸨吵嘴几句,不过也没有打起来,吵过之后再次见面似乎又能和和气气了,大家似乎都知道,这是看在往日情分,毕竟现在整个百花楼里,除了几个老鸨,就是月姑娘的资历最老。 月姑娘此时正在房门口翘着二郎腿,抬头看着天。" “真是人背时喝凉水都塞牙。好不容易想晒个太阳,还这么阴的天……” 一如既往的对周围的一切事情都表达不满,这是月姑娘很久以来的生活状态了,但是也不算是真的无聊,她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似乎正在忙活什么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人正在缝补一双布鞋,很老旧了,但是男人的手艺似乎不错,总是能补好。 看到这一幕的月姑娘瞥了他一眼说,“有钱就去换一双,有些东西破了就怎么补也是破的,还是新的看的顺眼。” 男人没有抬头,只是专心看着手中的布鞋说,“习惯了。” 月姑娘不屑的冷哼一声,“习惯了有什么用?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依我看啊,都喜欢新的,旧的有什么好?” 男人握住手中的鞋子看了一眼月姑娘,月姑娘知道这个男人的眼神总是混浊,对自己从来没有暴露出来任何不该有的情绪,这一点让她安心,可是也有些难过。 就是这样没见过世面的,连记忆都没有的男人都对自己不感兴趣,更何况其他人呢? 在这个时候一直被月姑娘称之为傻子的年轻男人却说,“月姑娘,旧不代表坏,还是挺好的。” 月姑娘惊奇的看了一眼男子。 “你还会说这么多话啊?” “嗯。” 男人点点头,继续弄他的鞋。 月姑娘啧啧称奇,“好像说的还挺有道理,不过其实都是放屁。人家才不管你坏不坏呢,你看,没有人永远年轻青春,但是总有年轻的人等着那些臭男人光顾。有更好的选择谁还会喜欢旧的?你这小子倒是能说点道理,但是有什么用呢,还是只能在这里干这些破事儿。” 男人却摇摇头,“没关系。” 也不知道这是在安慰整天怨天尤人的月姑娘,还是在安慰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的自己。 月姑娘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叹了口气说。 “你也就现在年轻,还有着几个姑娘看你一眼,说两句俏皮话,但是那些人都并非真心,不过是拿你打趣。你要是真以为她们说的是真的陷进去了,那倒是你不礼貌了。” “我知道。” “所以啊,小傻子,你虽然不傻,但是也该为自己好好想想了。” “想什么。” 男人似乎聪明有限,能想的东西也多不到哪里去。 月姑娘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样子,但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表情也变得柔软下来。 “想办法离开百花楼,虽然是我把你救回来,带回来的,但是也只是想你有个栖身之所,不至于跟外头的野狗一样死在外头。你不出去百花楼,一辈子就是这样,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在这里只会惹人嫌,再想起今天的待遇你都觉得会是奢望。” 男人看着鞋平静的说,“卖身契很贵的,我给不起。” 月姑娘冷哼一声,“不会自己努力?那些姑娘天天找你,你就敲她们几笔?一个大男人连女人的钱都不会骗?但是你可别骗我的,本姑娘救你已经是大发善心了,我发过誓的,要是让谁再骗了我的钱,尤其是男人,我先杀了他再自尽!”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月姑娘的表情是咬牙切齿的。 因为很多人其实都知道,那些事情说是秘密其实也不算秘密。 月姑娘当初不是没有钱给自己赎身,只是像是很多烂透的故事那样,把赎身的钱给了一个书生,信了他金榜题名之后会带自己离开。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书生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是音讯全无,或许当初给这位月姑娘的名字都是假的。 所以月姑娘几乎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也不再相信任何口吐莲花的男人,到了现在没钱还没有了青春。 “不会的。” 男人平静的说了一句。 月姑娘好笑的说,“那也只是你不会而已,外头那些人……谁不是能骗就骗?哪有所谓的真心,你就算出去了也记得不要相信什么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啊,越是会骗人。” “好,我知道了。” “你还真准备走啊?” 月姑娘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奇怪的看着月姑娘。 “不是月姑娘让我尽早离开的吗?” 月姑娘没好气的说,“你这呆头呆脑的,怎么赚钱,怎么离开?别跟我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就算好的了!我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哪儿也别想着去了。” “哦。” 男人似乎怎样都好,似乎都没有什么意见。 月姑娘也懒得说话了,看着天际。 “这是要下雨啊……” 话才说完,雨滴似乎就淅淅沥沥的落下来了,让人措不及防,月姑娘骂骂咧咧的进了房间,男人起身拿着自己的板凳进入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头没有什么东西,也就是一张床一个桌子罢了,所以男人才会走到外头来做这些事情。 雨下了很久,从白天到晚上。 这么大的雨也就没有了什么生意,早早的百花楼大红灯笼就准备撤下来了,忙活着的几个男仆正没好气的骂骂咧咧。 毕竟这也等于这一天他们也白干,没赏钱。 平常给那有钱人溜须拍马一番说不定能平白无故的被赏点银子呢,现在则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但是在他们撤下这些灯笼准备关上百花楼的大门之时。 “哒哒哒——” 马蹄声却出现在了身后。 一名男子回头看着突然出现在了雨夜里骑着几匹马的一群汉子,他皱了皱眉头。 “大爷不好意思啊,咱们百花楼今晚闭门谢客了,要来找姑娘明天赶早吧!” 而那几匹马上的男人却是无动于衷,似乎就静静的矗立在这里,斗笠和蓑衣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容颜和表情,反复凝固的雕塑一般。 这个时候这几名打杂的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氛,毕竟在这样的风月场所干活,最需要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们警惕的退后一步,然后为首的那名打杂的男子看着面前的高头大马说道。 “几位请回吧……如果是有别的打算,小的劝几位好好掂量掂量,我们打杂的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咱们掌柜的可是……” “驾!” 可是在雨中的一声暴喝打断了这一切。 男子直接拽起缰绳,那马儿高高跃起,双脚夸张的抬起。 这一幕吓得几个打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光是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这一群人带着马直接朝着门口冲来。 他们想要躲闪,可是速度太快,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这几个骑在马身上的汉子从腰间抽出了明晃晃的大刀来。 “哗!!” 似乎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血就染红了百花楼的牌匾,随即是无数的鲜血顺着台阶流淌在了大雨之中,哪怕是可以洗刷一切的大雨,好像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将这鲜血淋漓的画面给洗刷干净。 当门口的人全都惨死,那些人没有立马直接策马进入院落,而是直接翻身下马。 提着手中还有鲜血余温的大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入了百花楼之中。 很快, 他愣了愣,随即看到了倒在门口的几具尸体,他愣了愣。 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 “杀人啦!杀人啦!!” “噗!!!” 可是话还没有完全喊完,一柄刀就从他的身后穿过他的胸膛。 当他面露痛苦,惊愕的倒下去,身后抽出刀来的刀疤男人冷声道。 “拿钱,杀人。” “是!” 杀戮才刚刚开始。 2 跟我走吧 “哗啦啦!” 大雨在倾盆,好像延绵不绝。 月姑娘有些睡不着,不知道是这大雨烦心,还是莫名的事情在干扰自己的心情,其实说来也没有什么琐碎可言。 自己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再多的不满和怨怼也早就应该平息,只是好像今晚显得格外难熬。 “那傻小子被子很薄,外头这么大风,不会风寒吧?” 月姑娘突然这么想到。 不过很快月姑娘就自嘲的笑了笑。 “关老娘什么事情,这么个大男人还能吹风风寒了?真是年纪大了,操心重了。” 月姑娘叹了口气,却是坐起身来,在床上反复睡不着的女子没有什么不睡的理由,但是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往往这些事情不受控制,从来也不听人的愿望。 风雨还在交加,月姑娘想了想,还是拿起了一床被子,这被子很厚实,似乎很适合这个天气。 她打着伞,然后打开了门,似乎就准备在这个天气走出去。, “轰隆隆!!” 一道雷电陡然劈下来,吓了月姑娘一跳,差点就手抖将被子丢在地上了。. 她心有余悸,才刚刚回过神来。 但是才刚刚抬起了眼眸,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不如说是让人心胆俱裂的一幕。` 在雷电闪烁的光芒里,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他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大雨之中,就像是一个恐怖的雕塑。 这次吓得月姑娘直接是将手中的被子丢在了地上,整个人往后踉跄了一步。, 她呆滞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回过心神,过了一会儿月姑娘才稍微的回过神来,胆战心惊的看着此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比起这些,更应该想到的事情是怎么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百花楼今晚闭门谢客,他又是谁?这样古怪的打扮,高大的体型,不应该是百花楼里头打杂的才对。 所以这样的人……是外头的人。" “你是谁?” 月姑娘警惕的靠在门边,或许这个时候靠近自己的家是本能动作,觉得那是安全可靠的堡垒,但是也清楚,如果对方真的所图不轨,那么所谓的家就会成为一个牢笼,这样的雨夜里,自己这样一个‘老姑娘’根本是无路可退。~ 警惕却又没有什么办法,逐渐陷入绝望的月姑娘却意外的看到这个男人缓缓摘下来了自己的斗笠,然后看着她。 脸上的刀疤和他微笑起来的嘴角,让月姑娘意识到了什么。 男人笑着说。 “好久不见月姑娘,七河城我回来了。” “你是小刀……” 月姑娘正以为自己认出了熟人想要放松戒备的下一刻,却看到了对方手中握着明晃晃的一把大刀,而这大刀之上竟然还残留着雨水没能洗刷干净的血液。 她愣了愣。 而被称为小刀的男人却好像没有察觉到月姑娘眼神的变化,笑着看向她。 “是我啊……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月姑娘那一碗饭的恩情,听说现在月姑娘还在百花楼,所以我回来了。月姑娘,跟我走吧,你在这里不开心。” 男人朝着月姑娘走过来。 但是月姑娘此时压根听不进去这个男人的话语,她微微颤抖着,在大雨之中。 “等等……你……你手中的刀……?” 男人点点头。 “出去十多年,我学了刀,这就是我傍身的家伙。就是用这把刀,我杀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欺凌我的人。” 月姑娘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很小的时候就在百花楼,作为一个孤儿的身份,但是大多数人都看不起当时那个瘦弱的男孩,心情不爽的都能上去踹他两脚。 甚至被人看不起到明明在百花楼里,竟然都吃不上一口饭差点饿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月姑娘心软送他吃了一碗饭。后来也没有什么故事,只是知道这个男孩有一天他跑了,逃离了百花楼。 之后有什么消息,月姑娘再也没有听说过。 只是知道这个男人从小脸上就有一道刀疤,所以大多数人叫他小刀。 但是没有想到,现在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杀人这件事情,显得如此的轻松,轻松到让月姑娘感觉到一种触及灵魂的惧怕。 当一个人开始对生命漠视,觉得自己可以肆意的主宰的时候,俨然就成为了和鬼怪没有区别的东西,已经不算是人类。 “你……你杀了人……” 男人点点头,在大雨中,任由大雨洗刷着他的头发和面目,他虽然在微笑,但是月姑娘看来却是如此的狰狞可怖。 “月姑娘,当我离开了百花楼离开了七河城我才知道,外头的世界就是打打杀杀,你不敢杀人,就是别人杀你。所以我杀了人,只是为了活下去。但是因此,我也得到了许多,我知道你在这里过的不好,所以我来找你,跟我走吧。” 他伸出手来。 月姑娘却是惊愕的看着他。 接着听到了那边传来而一声惨叫,在这雨夜里,显得如此的刺耳,也让人毛骨悚然。 男人似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那是我的兄弟,他们没有我这么注意,稍微弄出了点动静,但是没有关系月姑娘,拿到百花楼的钱,我会让你衣食无忧的。” “你现在……现在是马匪?!” 月姑娘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词汇。 男人的微笑凝固下来,然后在雨中仰起头来。 “可以这么说,不过没有任何影响,我会对你好的,毕竟你是我小时候唯一对我好过的人。这一点不用担心,至于马匪不马匪的,其实不重要是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只是将我的命运扭转了过来,对抗所谓的老天爷罢了。” 月姑娘却惊愕的摇摇头,往门里退去。 “滚……你滚……我不会跟你走的……” 男人却一步步的走向月姑娘。 “我知道你可能还不了解一些事情,但是没有关系,今晚过后百花楼将不复存在,跟着我吧,你会慢慢了解我的。” 月姑娘却是陡然激动的大喊起来。 “滚啊!!我不会跟一个马匪走的!我真后悔当初给了你那碗饭,你怎么没有饿死呢!你怎么能这样!!” 这样的话,让男人的脸色彻底冷淡了下来。 他放下了手,然后冲着月姑娘勾起冷笑。 “果然没有什么区别啊……不过没关系,今天我一定会把你带走。” 说完,他迈着大步就要直接闯入进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 “嘎吱——” 雨夜之下,房门打开的声音突兀的出现了。 刀疤男人回过头,竟然看到了旁边的一个屋子的门就这么被打开,一个显得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似乎呆头呆脑的正看着自己。 3 谁走谁留? 大雨还在淅淅沥沥的倾盆而下,仿佛这个夜晚没有尽头。 但是在百花楼内,那弥漫的血腥气味却已经是铺天盖地了。 来得及反应的,来不及反应的,被一柄柄利刃当场砍死,如同是屠猪宰羊一般,在这些男人的手里,这些愿意交钱的,不愿意给钱的女子都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对于小钱也照单全收,当然目标还是那最大的财库,他们距离这百花楼东家的房间只有一步之遥了。 “对了,老大呢?” 有个满身鲜血,但是都是属于别人,因此而变得更加兴奋狂热的男人轻声问道。 旁边的同伴勾起了笑容,“老大找他老相好去了……趁这个机会,多搞点,大头就给老大处理,这些小的老大不会在意的,可别错过……” “哈哈哈,说的也是,要不是时间紧迫,这些水灵灵的姑娘……啧啧啧,你说要不要咱们先尝尝味,说不定老大已经先尝了……” “你这话……” 而在这同一片大雨之下的另外一边,就显得沉默古怪了许多。 已经是在又惊又怒的情况下退入房间内的月姑娘却突然看到了面前的刀疤男子停下了脚步。, 月姑娘愣了愣,就看到对方在自己面前转过头了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然后他竟然再次露出笑容而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月姑娘,这就是你不跟我走的原因么?” 他的笑容仿佛在暗示什么,月姑娘此时此刻才意识到有些事情的发生,比如……在刚才他看到的方向还住着一个年轻男人!` 自己亲手将那个年轻男人救回来。 不是看着对方长的年轻,也不是想着把对方拐过来然后做牛做马,只是月姑娘下意识的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德行上辈子都消耗完了,做点好事,为下辈子积点德。, 或许更单纯的想法只是不想这么一个可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年轻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在外面。 “你说什么……”~ 月姑娘慌张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不害怕死亡,但是当对方的眼神充满的危险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了一种负担和沉重。" 刀疤男人摇摇头,似乎是自嘲的笑了笑。 “月姑娘,你不应该堕落成这个样子的。你应该……你应该美艳无双,即使不会永远年轻,但是也应该保持你的骄傲,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不过没有关系,我把他杀了,我带你走,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说完,他提着刀就转过了身。 “等等!你不能对他动手!” 月姑娘忍不住朝着外头走了两步,但是又随着男人的停滞而停了下来。 男人看向月姑娘。 “你是要替他求情吗?好像不是很值得呢,你要知道,在这样的时候为他求情,只会降低你自己的价值,你应该清楚。” 月姑娘却是根本就没有想这些,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走出几步来,她看着出现在了那边门口的年轻男子。 她其实觉得自己到了这个年纪是一个没有什么感情,因为被骗过被骗的一无所有所以是一个谁都不相信的老女人。 所以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乎谁的死活,只是到了这个份上,她看着并不遥远,但是隔着雨幕却显得朦朦胧胧的少年产生了遐想。 这个遐想不是指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他这么年轻,应该能代替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谁不想回到少年时呢?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往日的时光好像都浪费都付诸流水的时候,年轻的生命是如此的让人羡慕,有人想要摧毁,因为嫉妒。 那么有人就会希望他们能够活下来,走向更远的地方。 在这一刻,月姑娘突然觉得自己释怀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和自己好像有着莫名羁绊的年轻男人,然后转过头对着刀疤男人说。 “他是我救回来的,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不希望他死。你要杀要么就把我们两个一起杀了,要么你就让他活下来,我跟你走。” 听到月姑娘的话。 雨幕中隔着似乎不远又很遥远距离的男子看不清表情,他好像无动于衷,甚至看着这状况都没有想过要逃跑。 而刀疤男人却看了一眼他,再看向面前的月姑娘。 “原来他值得你到这个地步么?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什么,虽然这个买卖让我很不舒服,但是我愿意还你这个恩情,好。” 他转过头看向了那边的男人。 “走吧,再也别回来,也别试着寻找,珍惜你这来之不易的性命。” 月姑娘其实大概想到了自己的下场,看起来现在的刀疤男人好像对自己情有独钟,好像因为往日的恩情而对自己耿耿于怀,可是月姑娘清楚。 当时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当时的他心里留下来的一个执念而已。 他因为年少时候的遭遇所以憎恨一切,杀了他们,带走自己只是为了完成这个执念罢了,当这一切结束,他做到了一切,那么所有的感觉就会丧失。 他并非是真的喜欢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真心对待自己一样。 至于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下场呢?可想而知,他不会让知道这么多事情的自己活下来的。 所以这一切的结局,根本是没有结局,她已经想到了这一切,所以这与其说是自己的苟活,只不过是提前的走向了余生,她想。 大概自己会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想明白这一切,然后了断自己的生命。 因为对自己而言,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东西。 只希望……只希望被自己寄托的那个年轻男人,能去外头好好的活着。 他应该离开,而月姑娘不会怪他。 他们之间没有风花雪月,只是单纯的像是苦命的人寄生在了一起,也不曾互相取暖,只不过是闲言碎语之中,缓解自己的不幸和苦楚而已。 她闭上了眼,希望这场大雨之后,就再也不要下雨了。 虽然这世间从来没有真的光明。 可是就在女子认命了一切的时候,她却听到了意外的声音。 “月姑娘,不用跟他走。” 听到这句话,月姑娘愣了愣,偏过头竟然看到了那个门口的男人朝着这边竟然一步步的走来。 他疯了吗!! 没看到这个男人手中有刀比你强壮多少吗?! 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到这一步的,你怎么好意思浪费自己的牺牲?! 月姑娘很愤怒恼火,但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摇着头喊到。 “不要过来!你离开,赶紧离开!!” 刀疤男子似乎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微笑着偏过头。 “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是你最后的机会,你确定不要这个机会?” 他转过身来,亮出了手中染血的大刀。 这刀口锋利的好像雨落在上面都会被粉碎。 散发的寒光与杀气不知道染指了多少人的鲜血,此时触目惊心。 月姑娘却在不断的呼喊,试图朝着那边走去。 “你疯了是不是!我让你走啊!老娘的命要你来管什么?这是我的选择,你赶紧滚啊!” 月姑娘其实很欣慰这个时候对方似乎还知道自己对他的恩情,可是这个时候的确不需要这些,她已经做好了觉悟,她不希望这个年轻男子,这个被自己一直骂做是傻子的男人在这里死掉。 因为那就只能说明自己的坚持不过都是笑话,因为对方的存活,自己还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有些希望的,即使这个希望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年轻男子似乎根本没有听懂一般,冒着雨,任由大雨将他淋湿,显得固执而又不知所谓的走向了他们。 他轻声的话语显得很平静,似乎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 “我没疯,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傻子么。” “你不是傻子……你这么聪明你应该知道你只能走啊……” 月姑娘想要阻止对方过来但是却被刀疤男人一手握住了手臂,阻拦在了身后,不管月姑娘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放手的意思,然后冷笑着看向越来越近,也看的越来越清楚的年轻男人。 “如果在这个时候走了,我会把你碎尸万段,因为你根本算不上一个男人。但是很遗憾,就算你过来了,我也会杀了你,因为这是命中注定。月姑娘你别怪我,我只是想要对你好,想要你没有顾忌。” 说完,他一把推开了月姑娘,月姑娘踉跄的倒在了泥泞之中。 然后月姑娘就绝望的看着刀疤男人一步步的走向了似乎不知所谓的年轻男子。 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似乎已经是能够预料,根本没有意外了。 这一刻月姑娘的心里无比的空虚,不是释然,好像是终于失去了一切的空洞,她会死在这里的,不会离开百花楼,她如此想到。 于是她就看着刀疤男人走上去,对着好像没有一点觉悟的年轻男子挥舞起了手中的大刀。 她没有尖叫,也无法阻止,因为知道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仿佛没有了灵魂。 大刀在空中划破了所有雨滴,仿佛势不可挡,仿佛坚无不催,一切都将被这把刀所毁灭。 “轰!!” 巨大的声响传来。 月姑娘的眼神却有了波动,刀落在了大雨的泥泞中。 背影高大强悍的刀疤男子短暂的停滞,却是陡然的跪倒在地,而那个被她称之为傻子的年轻男人,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平静又冷漠的注视。 4 天要亮了 这一幕让人措不及防,至少……月姑娘从来没有想过。 她甚至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会看到这样不可能的画面。 但是她分明感觉到了扑打在自己脸颊上的雨水是如此的冰冷。 眼前的画面是如此的真实,也就是说,自己并非是虚无的感受,也并非是幻觉,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这个刀疤男人的刀真的没有砍下去,不仅如此,甚至是直接在这个少年的面前跪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要理解这一幕,还不如用幻觉来解释呢! 月姑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了那个平日里被所有人当成了傻子的年轻男人缓缓的来到了不敢置信的刀疤男人的面前。 他微微低头下去。 “你没有办法将任何人带走,当然,你自己也走不了。” 刀疤男人惊恐的看着这个男人,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不是来自于任何的外力,发生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少年! 就在自己动手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刀,就像是碰到了钢板,他的虎口竟然被震的发麻,握不住刀!, 而对方根本是毫发无伤,更是能这么坦然平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冷漠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刀疤男人不住的问道。 听到这句话,少年似乎是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然后摇摇头。` “不知道,暂时想不起来,但是我应该是个高手。” “?”, 男人的疑问仿佛都要出现在脸上了,可是好像少年并不想与他多废话了,他走过去,拿起了地上被雨水不断洗刷的刀。 这把浸染了无数人鲜血的刀,终于要浸染他主人的鲜血。~ “不……不要,你不能……” 刀疤男人好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刀口舔血这么多年,他似乎是 当然,那些人也很明显,仙气飘飘,身上带着不凡的宝物和武器,这些人他是招惹都不会招惹的,因为这些人的身上有着强大有神秘的力量。 他们称这些人为仙人,倒是不知道是否真的成仙,但是总而言之不是自己能碰的,而这个少年……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这并不现实吧…… 而少年却是冷冷的看着他摇摇头。 “有人死了,你为什么不能死呢?” “我……” “噗通!” 当刀锋穿过了他的胸膛,鲜血和雨水混杂在了一起,喷吐出来。 不管这个男人是如何面露不甘的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洗刷自己的渐渐苍白的面庞,月姑娘踉踉跄跄的在泥泞之中蹒跚,她看了一眼倒在了血泊中的男人,然后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你……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谁?” 她明白事情有些不对了,这个平日沉默寡言的少年,被人们当成傻子的男人,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少年转过头来,他的发丝被雨水洗刷的湿漉漉的,脸颊也是如此,但是却显得更加俊朗,此时的气质也显得无比的陌生,杀伐果断,根本就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他聪明的很,那么为什么到了现在才显露出来? 少年看着她,想了想说。 “不知道,其实就是刚才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少年轻声说,“我好像很厉害。” “……你到底是谁?” “啊……这个没有想起来,但是月姑娘,不要叫我傻子了,我应该……叫做许念。” “……许念?” 月姑娘愣了愣,接着就看到自称许念的少年拿着刀不管地上的男人然后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诶,等等你去哪儿!” 月姑娘不解的问。 许念不回头的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呢,月姑娘你跟着我吧,不然会有危险。” 月姑娘愣了愣,她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提议,但是对方的脚步已经是迈出去了,她似乎也就只能跟上去,于是她跟了上去了。 于是她就跟在少年的身后,看着他是如何走入这雨夜之中,然后出现在了前头的楼阁正面。 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了他。 似乎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正在守着后路的男人。 他眯起眼睛。 “你们是谁……不对,这是老大的刀!老大呢?!” 许念不会回答这个男人的话语,他只是走了上去,轻描淡写的走上去,仿佛眼中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这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自然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漠视。 “拿命来!!” 他冲了上去。 许念只是轻松的抬起脚来。 “砰!!!” 壮汉应声飞了出去! 接着。 “嗖!!” 他的刀就飞了出去,没有任何的意外直接命中了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胸口。 刀锋插入了他的胸膛,瞬间,他瞪大眼睛,许念走上去,将刀抽出来,然后走向了另外一边,动静更大的一边。 地上有很多的尸体,但是都属于百花楼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 月姑娘有些唏嘘难过。 “她们也不是什么坏人……” 许念看了月姑娘一眼。 “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是不会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的,但是我始终相信,好人的运气应该会好一些。” 月姑娘看向许念。 “那么你呢?” 许念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没有告诉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现在干的应该不是坏事吧。” 他继续走去,于是跟在身后的月姑娘就看着这个男人一往无前,走向了每一个有着危险的地方,他朴实无华的杀掉了每一个感觉不对的劫匪。 当他杀完这些人之后,时间其实快到天亮了,而百花楼里剩余的活口其实不多。 许念最后坐在台阶上,没有染血的他衣衫似乎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了,他问。 “月姑娘怎么打算,百花楼似乎是待不下去了,就算还能开张,也不会有人问津了。” 月姑娘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她想了很久,然后说。 “可能要回老家吧,七河城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老家还有一些亲戚,不至于老无所依。” “好,我送你回去。” 月姑娘愣了愣,“其实不用的……我一个人也没有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既然你不是傻子……你的能力做什么都行。” 许念笑着说,“当然,不过那是送完你之后的事情了,算是我感谢你的照顾和救助了。谢谢你,月姑娘。命运或许辜负了你,但是你可能会发现,未来的日子其实就是你希望的日子。” 月姑娘抱着膝盖脸颊沉下去。 她在哭泣,可是许念大概看不到。 因为她有些难过,同时好像释然。 世事似乎就是如此,没有解释,它只是不断的给你道路,你只能选择罢了。 快天亮了,自己的黎明真的到来了么? 5 晦气! 咣当咣当—— 马车在行进,其实好像连马车都算不上,毕竟连个顶棚都没有,两个人凑的钱也只够买头驴拉个板车的,显得穷酸无比。 月姑娘甚至怂恿许念。 “要不你去抢匹马吧。” 许念看着月姑娘无奈的说,“才杀了劫匪我就成劫匪了是吧?” “我现在觉得好像当个压寨夫人也不错,唉,早知道跟他走了。” 这当然是月姑娘没心没肺的话语,她也就是在没有这个危险之后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玩笑罢了。 月姑娘现在的确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因为好像坚持的东西也没有了,不过似乎也就没有了压力,好像能轻松的过自己的人生。 她终于接受了自己的人生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事实,似乎没有什么意外,也不应该有什么意外。 本来就是这样嘛……所以之前该有什么指望呢。 不过七河城的确两个人是待不下去了。, 死了这么多人,等到官府过来接收了这些事情之后,一切好像就化为了虚无,那些对于许念而言无关紧要,但是对月姑娘而言,就好像是曾经真实存在的东西现在全都化为了虚无。 就好像是自己的一场大梦,大梦之后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连青春都失去了。. 在板车上,坐着的女子面容有些憔悴,衣装也是罕见的朴实,压根没有什么衣锦还乡的念头,只是看着天际说。 “你知道吗许念,其实我年轻的时候其实心高气傲的很,我以为自己会和那些青楼女子不一样,不会因为权财嫁给大腹便便的富商,可是到头来,好像下场还不如任何一个。真是挺可笑的吧?”` 许念在前头赶着驴,步伐走的平稳,平静的说。 “还好吧,应该挺多人都是活到某个年纪才大梦初醒,其实本质没有什么区别,不管你得到了什么,死后都带不走。”, “那么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月姑娘似乎有些迷茫,许念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不会比你更加清楚。” “可是你不是高手吗?”" 月姑娘好笑的说道,看着这个少年慵懒的背影,月姑娘突然有些怀念他还是傻小子的时候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么,不过好像一切也是无济于事了。 许念想了想说,“这些事情和高不高手没有关系吧,大家都一样,我和月姑娘区别不大的。”~ 年轻男子没有告诉这个女子很多的事情,他其实想起来的稍微多一点。 自己是来寻找什么的,这似乎是对自己而言一个陌生的世界,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任何,但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也知道,似乎只有做完了什么事情好像才能回去。 那一个雨夜就像是一场大梦,他梦到了很多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似乎正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也梦到了很多人,只是可惜醒来的时候,这些记忆也就慢慢的淡去,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们一路停停走走,天黑了就休息,燃起篝火,然后简单的吃一点干粮。 之后随意的搭起草席就睡着了,月姑娘似乎也不在意某些事情,也不担心害怕了,毕竟好像在这个少年面前,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而且……两个人大概互相都没有这样的兴趣。 这段时间的路程似乎说无聊也无聊,说不无聊也不无聊,在白天月姑娘会采下一些花,放在夜晚的枕头边让自己安眠,到了晚上就会抬头看着星星说两句话。 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并不多,虽然释怀,但是月姑娘还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气。 “有的时候想着成为星星就好了,不会想那么多的事情,还可以看所有愚蠢的人们出丑。” 许念笑了笑,“说是死了之后就会变成星星。” 月姑娘不屑的嗤笑一声,“我这种人死后别下地府就算是不错了,投胎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呢……对了,你准备好去哪儿了吗?” 她问道。 许念想了想,“不知道,但是大概送完你之后会一直往北走吧。” “北?为什么,北方可冷了。” 月姑娘缩了缩脖子,她喜欢南方的天气,就像是温柔的春风。 许念摇摇头,只是看了一眼根本看不完的北方。 “不知道,只是好像我应该去那儿。” 月姑娘看了他一眼,然后睡在了草席上,翻过身去轻声说。 “随你便吧,不过……虽然你好像很厉害,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要小心,至少不能像是他一样。” 这个他说的就是那个刀疤男子了。 许念当然清楚,他也躺下去,只不过两个草席隔的并不近。 “好,我知道了。” “真不知道你以后会闯出怎样的天地啊……希望我那小地方也能听说吧。” “或许吧。” —— 穿过这个山道就是月姑娘的家乡了,只是这条山道显然开发有限,崎岖不平不说,还到处是悬崖峭壁,显得处处有着危险。 月姑娘也没有坚持在板车上待着了,而是和许念一起驱赶着驴车。 “小时候一直想着翻过去这座山会是什么世界,觉得外头可好玩,可好看了,可是现在回来,倒是没有这里让自己安心,还有点紧张。” “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许念如此说道。 月姑娘点点头,“对了前头有个凉亭,可以坐过去歇歇脚,还有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不急的。” 许念没有反对,两个人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空旷的亭子,这里似乎少有人来,不过旁边似乎还放着几个空着的酒坛,偶尔还是有人经过。 坐在亭子里,四面八方有风,也就显得路途的烦闷被驱散了不少。 月姑娘一直缝缝补补刺绣着什么,这是她一路上都在做的事情,许念也没有管他慵懒的靠着,静静的等待这个女子决定上路的时机。 但是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一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到来。 许念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队人马。 是相当华丽的马车队伍,骑的是高头大马,带的是豪华马车。 显得极为招摇,简直就是山贼的最好下手对象,但是许念也一眼就看出来,这马车周围的不少壮汉都是有实力武艺在身的,或许这也是这队人马有恃无恐的理由。 许念和月姑娘都觉得这对人马和他们没有关系,应该会立马过去,也不会在乎究竟是什么富贵人家。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马车路过凉亭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接着许念就看到了一个下人跑到了一辆马车旁,然后冲着那辆马车说了什么,帘幕微微掀开的时候,许念敏锐的看到,那只手很漂亮,修长白皙,指尖青葱,一看就是一个女子的手。 接着那位下人点点头放下帘幕,只不过没有让人看到这里头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那下人却很快的来到了凉亭来到了许念的面前。 微笑着看着许念,也没有丝毫卑躬屈膝的意思,似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仆人。 “两位,我家小姐要用这个凉亭,还请两位能不能行个方便?” 月姑娘看了一眼这下人,许念没有说话她就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家小姐我家小姐的,但是这凉亭也不小,想休息就休息,反正也不是我们的,空位置那么多呢。” 但是下人却是摇摇头说。 “我家小姐喜欢清净,有别人在会让她不喜,所以希望两位可以先行一步,当然了,这些银子是小姐的补偿。” 说完,下人从怀中掏出几枚银光闪闪的银锭子来,这可是常人难以见到的东西。 看到这玩意儿,月姑娘立马两眼放光,直接就接过来了。 “你早说啊,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非得说这么多。” “这……” “走,给人家腾地方。” 月姑娘一把就拉起了许念,准备赶着驴车继续上路了,有钱不赚是王八蛋,月姑娘可不会计较这么多。 许念当然也没有意见,他本来就不需要休息。 只是才准备离开凉亭,月姑娘就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转身就看到了刚才那个下人竟然小心翼翼的拿出了手帕擦拭刚才月姑娘和许念坐过的地方,接着还撒上去了什么香味四溢的粉末,甚至还小心翼翼的清扫刚才月姑娘和许念经过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月姑娘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也不拉着许念离开了,反而是再次来到凉亭。 月姑娘看着那迷茫的下人就说。 “什么意思这是?当我们不是人?用得着这样,我们还没走呢!” 月姑娘可以做买卖,但是她不会忍受别人不把她当人看,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 下人却也丝毫不怵,微笑着看着月姑娘。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呢……我家小姐不喜欢这些东西,千金之体要是沾染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尤其是晦气……这就不好了。” 月姑娘也冷笑起来。 “哟,晦气是吧?你家小姐是千金之体,你是什么?千金的狗吧?装什么人模狗样的,不也就是个当下人的,你还能看不起人了?!” 尖牙利嘴的月姑娘从不让人怀疑她阴阳怪气的本事。 下人立马脸色涨红。 “你这泼妇!钱都给了,你还想如何?拿着你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钱滚蛋就是了,别扰乱我家小姐的心情!” “砰!” 月姑娘直接将钱袋摔在了对方的脸上,啐了对方一口。 “我稀罕是吧?有臭钱就能不把人当人?你家小姐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往祖上数个三五辈不也跟我一样!” “你……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完,下人就想要冲上来动手,但是扬起来的手臂还没有落下,就被许念握在了手中。 少年平静的说,“这件事情是你做的不对,道个歉吧。” 这对这个下人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狐假虎威的事情做多了,还真没有人让他道歉过。 “你们这……” 正当下人准备挣扎的时候,几人身后却传来一声格外不同,显得无比清丽又冷淡的声音。 “住手。” 几人回头。 就看到了一个身着华裙,面若桃花,但是表情却像是冷月一样清冷皎洁的少女缓缓走下了马车…… 6 江山易改 北疆,辉阳宫。 大雁会飞过头顶,好像是一个归来的季节。 只是落花流水人去也,太多的事情就像春去秋来,新人旧人一批换了一批。 身为辉阳宫的宫主,祝存栩很感慨,又是一批新的弟子加入了宗门之中,好像已经有无数人在这个世界的力量洪流之中,要么远走天涯,要么沦落海角,还有些似乎已经是心灰意冷放弃了这个世界的大多数追求。 至于新的这些人会如何,其实祝存栩也不知道,好像也没有必要知道,自己只是一遍一遍,一年一年重复这些事情而已。 看着大坪之上,浩浩荡荡的人群,他知道自己的门派力量不算小,只是处于一个上进困难,退后不甘的尴尬位置上。 “参加宫主!!” 浩浩荡荡的声音。 祝存栩已经不再心情激荡,不过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他还是深感欣慰的。 这个世界到底会是什么模样呢,他也曾怀疑过,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探索不完的秘密,改变不了的东西已经让他慢慢的释怀放下了。 处理完了大坪上的纳新,他回到了大殿之中,开始着手整理手边的资料。, 其实这些东西繁杂的很,但是好像祝存栩乐在其中,每次都是亲力亲为,这是他唯一能感觉到少许疲惫的方式了,总比什么也不做的虚无要好。 整理这些新人的名单,整理整理着……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 然后皱起眉头的祝存栩对着殿内守候的一名侍奉说,“去把秦长老叫过来。” “是!”` 没有过多久,一名体型高大却是女子的人物从门口进来了。 和寻常娇弱的女子不同,秦长老天生高大,是一位充满力量感的女性,倒是不能用好看来形容了,因为这算是对这个女子的一个侮辱。, 同时她的战力在整个辉阳宫都是排的上号的,无人可以小觑。 “宫主,找我有事?”~ 祝存栩点点头,然后凝眉道。 “你新收的弟子有一个是从洞天出来的?”" 秦长老点点头,“没错。” “实力竟然还没有到七境……你为什么要收这个人为徒?”~ 秦长老很是平静坦然。 “虽然这个小姑娘境界不高,但是她的天赋我很认可,同时她的体质十分的契合我的修炼方式,所以我想试试看,这件事情宫主你可以放心,我很少看走眼。” 祝存栩皱了皱眉头,“我倒不是怀疑你的眼光,只是这个实力……怎么会是从洞天出来的,你真的确定她的身份?” 秦长老点点头说,“开始我也存疑,但是我试探了一下她的功法和气息,的确不是一开始就诞生在至高世界的人。至于她这样的实力为什么能到这里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说极有可能是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打开了那个洞天的大门,又因为莫名其妙的关系使她来到了这里,具体的原因不太清楚,但是她自己说是要在至高世界寻找到那个人。” “那个人……打开门的人又是谁?” “她不肯说,大概还是心存疑虑,只是她说的很清楚,这个人比她厉害一千倍一万倍,应该是那个洞天唯一有能力打开大门的人,如果宫主担心其他的什么,我会好好看管,一旦有异常情况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是相信你的……只是她是从什么洞天出来的?” “白龙洞天。” 听到这四个字,祝存栩皱紧了眉头,“白龙洞天里出来过的人屈指可数,而且最高也不到十境,比她强一千倍一万倍……开什么玩笑?” 秦长老摇摇头,“或许只是对至高世界的力量情况还不了解,也许只是对于亲近之人下意识的吹捧吧。” 祝存栩思索片刻然后道,“行了,这件事情你留意一下,还有她嘴里这个人,一旦有苗头,也要尽早的发现。其他的就这样下去吧,你可以走了。” “谢过宫主。” 当秦长老离开。 祝存栩慢慢的思索,“白龙洞天……” 他的眼神放在了名单上的那个名字上。 “东方未羽……” —— 主动下了马车的女子打破了争执。 让三个人都安静下来,月姑娘有些恍惚,因为她似乎很少看见这么漂亮,这么气质出众的少女。 就仿佛是神宫里居住多年的神女,从来不曾在凡人的面前露面一样。 她的气质甚至不像是一般千金那样简单的娇弱矜贵,而是一种可见的有恃无恐的高傲,就好像普天之下没有她看得起的人一样。 月姑娘有些恍惚,许念好像很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收回目光。 “小姐!是他们先动的手,小的还给钱了,可这两人一点道理都不讲!” “我都听到了,我让你来商量,不是让你来这么颐指气使的。” “小姐这……” “好了,到一边去。” 这位下人就算怎么不满也不敢当面顶撞正主,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边。 当这位华服少女走到两人面前,平静的说。 “我虽是没什么恶意,你们也打了我的人一巴掌,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办?” 显然,她没有什么正义,在许念看来只是一种虚伪的程序上的规矩和讲究罢了,到底还是护短的。 月姑娘也从短暂的失神之中回过神来,她也不卑不亢。 “没什么怎么办的,钱还给你们,这凉亭也给你们。不过不是我不配和你们待在一起,而是你们不配和我们在一个凉亭里,许念,走。” 月姑娘没有什么好多跟这个女子讲的,她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误,有些事情和身份的尊卑就没有关系,即使这个想法看起来这么天真。 但是人在某些自己坚持的原则上,就是会显得固执而幼稚。 看着这两人转身准备离去。 少女看了一眼那名收回眼神的少年。 她轻声说。 “你不怕我杀了你们?” “……” 月姑娘的脚步停滞了下来,大概是没有想到这样面孔的女子会说出这么可怖的话语。 动不动就是杀人。 但是月姑娘下意识的想到了身边的许念。 她其实对于实力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知道许念大概很厉害,但是她看着这个少女似乎也挺目中无人的,该不会是也有些东西吧…… 这么做会不会给这个少年带来麻烦?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 旁边的许念却终于开口对这个少女说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怕的人是你。” 面对许念的回答,少女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更是轻蔑和嫌弃。 “你们真当我只是一个富家千金了?”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无所谓。” 许念平静的面目,一点都不受动摇的模样,似乎就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回应,但是同时似乎也得承受相应的风险。 那就是这个女子显得越来越危险的气质,虽然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坦然的站在这里,越来越有锋芒的眼神似乎就表明这个少女绝对不简单。 但是在一段时间都不说话的沉默后,少女却是自顾自的坐在了旁边凉亭的位置上,然后看着两人。 “有的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但是这不是让人羡慕的理由。你们走吧。” 月姑娘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权衡利弊她觉得没有什么不好下的台阶,于是立马拉过旁边的许念。 “咱们走。” “嗯。” 许念并没有抵抗,也没有要跟这个少女多说什么,不过临走之际,他却能感觉到那个少女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似乎是在观察审视什么,这对许念而言无所谓。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不用害怕这个少女,也不是有什么根据,就是心里的直觉。 就像是那天雨夜的直觉一样,他觉得他扛得住那一刀,果不其然。 至于现在也是如此。 看着两人就这么离开,少女也没有下令让人拦住他们,她只是慵懒的靠着栏杆,平静的说。 “师父,我可不觉得他怎么样。” 这话好像说的没头没脑的。 但是很快,另外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这名少女的身边不远处,他有些苍老,身上穿的是很普通的一身灰袍,有着苍白的胡须和略显空旷稀疏的头发。 听到少女的话,他笑眯眯的说。 “也不怕咱们南宫小姐,他还不怎么样?” 南宫小姐不屑的嗤笑一声。 “有没有可能只是蚍蜉并不知道大树的高大,所以才显得这么不知不畏?” 老人却摇摇头,笑着说,“那可不是,从七河城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有些意识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这能耐从何而来,但肯定是可塑之才,你师父的眼光你还不相信?” 女子瞥了老人一眼,“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这个糟老头,收我为徒应该是我给你面子。” “对对对,徒儿说的对啊~” 老头一点都不计较,相反喜笑颜开,仿佛逆来顺受。 南宫小姐看到这老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就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 “等到了我先去家里,他的事情师父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总而言之,我的态度是不欢迎他,一看就很讨厌。” 老头却是捏着胡须若有所思的说。 “这小子长得很有老夫年轻时候的风采啊。” “……滚蛋,消失在我的面前。” “好嘞!” PS:首先说一下,这不是无限流哦,这是最后一个世界,当然一些前面没有收的伏笔也会填完,所以不用担心是完全开了一个新世界,就把之前的全都抹除了,不是如此~只是希望给大家带来新鲜感~ 国庆快乐,求个月票呗~~~ 7 你骨骼惊奇! 继续上路之后,月姑娘还是很愤慨。 “什么人啊,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你说是不是?” 许念正在想着什么,没有回答,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月姑娘的表情似乎都要爆炸了。 “你在想什么?” “啊?没有……” 许念摇摇头否认道,月姑娘一肚子气。 “想着刚才那个姑娘是不是?男人果然就是这样,看着年轻漂亮的就恨不得舔上去!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许念毫无惭愧之心的点点头,“的确,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嘿,你还挺得意?” “只是觉得月姑娘说的对而已。” 这个少年这么说,月姑娘似乎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她生着闷气,然后想了想,“别想了,虽然你好像挺能打的,但是这么富贵的姑娘不是你能指望的上的。” 倒不是为了伤人,也不是为了打击这个少年,而是身为女人的自己太清楚一个女人能给男人制造多少威胁了,能让一个男人变成什么模样都很正常,尤其是那种和你的实力身份不匹配的女子,最是让男人辗转反侧,欲罢不能。. 久在风月场,对这些东西月姑娘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 许念摇摇头,“我没有想这些东西,只是月姑娘你家还有多久?”` “这不就快到了?” 月姑娘指着前面,赫然是一个村庄,村庄之后似乎还有宽敞的道路。, 月姑娘说,“小时候没钱,被卖了,就到了七河城。等长大了,父母也死了,家里还有几个姨,她们总是叫我回来。” 看着这村庄,月姑娘却是停下了脚步,露出了些许惆怅的表情。~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许念问道,月姑娘摇摇头。" “爹娘死了,好像也没有亲近的人,不过好在把我亲手卖出去的也不在了。那个时候就觉得回不回去没有什么必要了,却没有想到,这种时候却有不得不回来的理由。” 许念看着月姑娘,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说过要跟自己走,当然许念也没有说过要带着月姑娘去到哪里。~ 两者似乎都很清楚,一命换一命,报答的恩情其实也就偿还完毕了,其实就没有更多的东西牵连两人,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还是其他的都不契合,更重要的是双方都难有这些杂念。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两人其实都没有成为那种关系的可能性,或许两人都觉得这样挺好。 终究会有一别,然后将这段故事当成一个不错的回忆,接着踏上自己下一个人生阶段的旅途。 “人总是要回家的。” 许念如此说道。 月姑娘却看向了许念,“那么你的家呢?” 许念想了想,“我在寻找。” 月姑娘伸出手来,指着那条宽敞的大道,“这条路,是到后头的落雁城的,算是我小时候能知道的最繁华的城市。总是在小的时候想着要是有一天能去了里头随心所欲的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了……可是到了现在,却才知道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你说的对,回家才是真的。” 许念点点头,月姑娘露出笑脸来,“刚才那位姑娘大概也是落雁城的大户人家,你要是真喜欢,有空可以去看看,不过别陷的太深。” 许念这次否认道,“没有这个兴趣,真的不是在想这些东西。” “无所谓咯,不过我总感觉,你这小子以后的媳妇儿应该要比她漂亮的多。不过嘛,找媳妇还得找像你月姐这样的,虽然尖酸刻薄,但是其实心底很善良滴~” 似乎到了这里,月姑娘都难得的显得俏皮了起来。 许念陪着这个女子进入了村庄,其实没有多少曲折也没有花费多少的功夫就让月姑娘找到了她的家人,没有出现什么狗血的情况,他们将月姑娘父母生前的房子腾了出来留给了月姑娘,一家其乐融融的吃了顿饭,甚至还邀请了许念。 许念并没有拒绝,甚至陪着这些朴实憨厚的普通百姓喝了一些酒。 等到让许念休息的时候,在夜深人静,少年却是一个走出了房间。 月色很皎洁,照耀着大地。 就像是银色的光辉铺满了人间,仿佛是一场盛大又短暂的安宁。 “要走了?” 声音在后头响起,同样是没有睡着的月姑娘。 许念转过头看着月姑娘,露出了微笑来,“月姑娘还没有睡着?” 月姑娘摇摇头,“现在就别叫我月姑娘了,也不是在七河城百花楼了。我叫王晓月,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字。” 许念笑了笑,“其实挺好听的。” “噗嗤……”王晓月难得的没有什么讽刺的笑出声来,“你这嘴巴子可是不够甜,说谎演技也不太行,这样你还怎么骗女孩子?” “我也没有想过骗女孩子。” “说的也是……不过回到了家,这一晚上还是有些难以睡着的,正好知道你要走了,就出来送你一程。” 许念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于是两个人就朝着村子口走去,村子其实不太大,到村子口的路程也不算远,但是路上却好像能说许多的话。 王晓月说,“以后出去了要记得,外头的人没有几个热心肠,真正的好人是不会告诉你他是个好人的,越是强调自己是个好人的,往往都是骗子,碰到这种人万万不能相信,哪怕你很有实力,也难免有些纰漏。” 就像是一个姐姐,在嘱咐要离家的弟弟那样,王晓月絮絮叨叨的。 许念并不厌烦,反而是笑着说,“我知道的。” 王晓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小子以后到底会是怎样,不过也无妨,你要是飞黄腾达了,我也不指望你回来看我。但是我会记住那段时光的。” “我也是。” 到了村子口,王晓月站定了脚步。 她决定不再往前一步了,转过头看着许念。 “好了就到这里了。” 许念点点头。 王晓月深深地看了许念一眼,然后露出笑容来。 “走就走了,不用担心我。我大概啊,可能不成婚吧,也可能想不到什么时候就想不开了,随便找个光棍嫁了。不过我不会再委屈自己的,你放心。” “好。”说完这个字,许念想了想然后说,“月姑娘,我这个人不是很会说话,很多事情没有想起来,所以不是对你隐瞒什么,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王晓月点点头。 许念也点点头,最后说,“这些年,谢谢你了。” 说完,许念挥了挥手,转过身没有停留的离开了村子口,他不曾回头,这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离别,也不需要浓墨重彩的告别,至少对于这个男人而言是这样的。 王晓月看着许念的背影,突然的眼泪划过了眼角。 王晓月愣了愣,然后摇头苦笑。 “又不是自己的儿子离家了……这小子真是。” 顿了顿,她突然挥手,冲着外头喊到。 “许念!不必出人头地,但是一定要平平安安啊!” 本来寂静的夜晚,好像都是她的声音。 —— 许念离开这个小小的村庄之后,选择朝着那条大路走去。 他要朝着落雁城进发。 倒不是真的为了去寻找那位小姐,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落雁城正好在前往北方的路途上,所以许念自然是随便走走,随便逛逛。 只是这路途实在是不短,一晚上的时间基本不可能到达,走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落雁城的影子。 许念索性就找到了一间路旁的破庙待了下来。 破庙里的雕塑已经相当残破了,似乎是很久没人供奉,似乎这世间的事情大多如此,无人问津就会变得凋谢,凋零,可是这些东西最开始又是基于怎样的愿望被创造出来的呢? 许念以为这破庙里没有人,就随便的坐在了门槛上静静的看着这黑夜如何到凌晨,只是还没有坐一会儿呢。 “小伙子……” 突然许念的后头响起了一个显得奇怪的声音。 许念差点被吓到,他奇怪的回头,因为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人存在的气息,那么这个人是如何出现的? 在黑暗里,一个老人出现在了许念的身后,就像是很普通的老人那样,穿着灰色的长衫,有着白色的胡须,以及稀疏的,岌岌可危的白发。 但是能让许念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足以说明这个老人不是普通人。 他立马警惕了起来。 “你是谁?” 老人笑呵呵的朝着许念走来,“别怕,我不会对你出手,因为我要出手害你的话,我就不会跟你主动说话了,你应该听得明白。” 的确,似乎是如此,他有着充分偷袭自己的机会,而不是主动搭话,但是许念并没有完全的放松警惕,谁知道这个老人打的什么主意,要是想要嘎自己腰子怎么办? “所以呢?” 许念问道。 老人笑呵呵的站在了许念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似乎一点与实力匹配的高人风范都没有,笑眯眯的看着许念说。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年纪也合适,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徒弟呀?” 许念莫名其妙的看着老人。 “徒弟?” 老人点点头,然后伸手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面门。 “没错,小伙子,做我徒弟,不吃亏不上当,上门就送稀有武器精美衣服一套,当然你要是想娶媳妇儿的话,我还有个女徒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 PS:求个月票呀~今天尽量双更~~ 8 又是北方? 许念觉得这个老人很莫名其妙,哪怕对方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是许念也觉得这个老人不靠谱。 他皱起眉头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老人看了看许念,“还好吧,也就小时候练功不小心撞了脑袋,但是放心,为师没有留下什么病根。” “我没有答应你。” 许念有些头疼的说道,这个老人怎么回事?要不是自己尊老爱幼,自己就直接动手了。 老人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的感动你,来日方长嘛。” 许念看着老人的模样,“你多大年纪?” 老人思考了一下,“太长了不记得了,大概……有个三五百年吧,怎么了?” “不是,我确定一下你还有多少来日。” 许念如此说道,老人愣了愣。, “臭小子,还没有进门呢就盼着老夫死?就算死了你也现在也继承不到老夫的遗产,要不先入个门?” 许念奇怪的看着老人,“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要我入你的门?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什么修行之类的东西,但是我的年纪应该也不适合吧?”. 老人啧啧的摇摇头。 “当然不是,你的天赋相当的适合,你也别装了,你虽然经脉里没有流动的气息,但是你的经脉却是修炼过的样子,而你在百花楼杀人的时候,那动作,行为,甚至每一个判断都是一个修炼多年的人的直觉,虽然招式朴实无华,但是看的出来有底子在的,你就别说你是什么天生神力了。”` 许念并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百花楼的事情,他只是很好奇一件事。 “你难道是从七河城就开始跟着我?”, 老人理所当然的摇摇头。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变.态,跟你一个男人这么远老子有病啊?”~ “万一呢,越老越变.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当然是有事正好来到这边,结果碰到了你们正好一路,已经相当够意思有诚意了,我以前收徒都是一句话的事情,谁不上赶着来拜我为师?我不仅亲自来找你,一路上都没有影响你们两个,这还不够意思?”" 老人吹胡子瞪眼说道。 而许念则是站起身来。~ “这也不是我要求你做的这些,你怎么对我是你的事情,这不是我拜你师的理由,而且我暂时也没有这个打算。” 看到少年言之凿凿的说出了这样的话,老人收起了自己不正经的表情,也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在了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许念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在自己面前的出现。 “哗啦啦!” 明明平静的夜晚,连风都很小的夜晚,却陡然的刮起了大风,并且这样的风还仅仅是出现在了这个老人的身后,席卷了地上的沙土,摇晃着身后大树的树叶,仿佛是黑夜里万物的一场狂舞。 所有的风都在他的身后,应声而起。 他微微仰起头来,白色的胡须和头发在微微的飘舞,他的衣袍也鼓鼓涨涨起来。 瞬间,之前那个老不正经的老人,现在就显得有了几分仙风道骨,像极了世外高人。 从气质甚至到模样好像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许念不得不正色的看着这个老人,他微笑着望着自己说。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悬月宗座下首席供奉啊?” 他这么问道。 许念觉得自己的 他想也没有想就忽视了面前的老人,然后到了破庙里,随意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就躺了下来。 仿佛什么波动都没有。 老人笑眯眯的走进去,“怎么不说话了?发现我多厉害,结果说不出话来了?” 许念闭上了眼睛,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 “你厉害不厉害跟我也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有个厉害的师父相当你多了一个靠山,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实力,而是背景,这么天降的好处不要?” 许念摇摇头。 “我只相信世界上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定是有目的,有利所图,至于你要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是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老人坐在了躺下的少年身边说,“当然,没每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意图的,这点我不可否认,不过对你而言并非是坏事,至于为什么看中你,首先是你独特的体质我很满意,我可以教你很多的招式,你简直就像是没有定下形状的玉石,而我可以将你塑造成最完美的模样。” 许念没有说话。 因为他懒得说话了,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现在绝对没有理由拜师,尤其是在不知道这个老人的意图之时,做这样的决定太蠢了。 就像是月姑娘说过的,外头的人对你不断的示好,真的很难去相信有什么好目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老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少年的心思,于是笑了笑就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 “好了,我知道现在很难说服你。不过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落雁城,你想好了可以来南宫家找我,当然离开了落雁城我的承诺一样有效,不过地方远一点,在北方,悬月宗。” 说完这句话,老人轻松的仰着头一边高声吟诵,一边跨着大步。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月色在偏移,许念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么巧,也是北方么……” 清晨的鸟叫仿佛是催促着这个少年启辰。 许念离开了破庙,在离开之前,看着阳光普照下的雕塑,是许念不懂的什么神圣。 不知道为什么阳光照耀在这神尊之上,有种莫名的氛围,于是在离开前,许念还是鞠了一躬,算是叨扰的抱歉。 到达落雁城的时候几乎已经是正午,日头高悬。 这里的规模比起七河城一点都不遑多让,热闹的人群,来来往往的马车,可以说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就在许念准备堂而皇之的走进城门之时,却发现守着城门的几个士兵却是突然神色异常起来。 接着在许念往里头试探性的走进几步之后,周围的士兵直接一拥而上。 “抓住钦犯!!” PS:双更啦!搞点月票! 9 善良也是死罪 顿时大乱的城门口,无数的士兵一拥而上,就像是抓一只野猪似的,想要将许念牢牢的按在地上。 但是许念并不想做野猪,面对这些普通士兵,许念只是很简单的精神抖擞了一下。 嗯,就抖动了一下肩膀…… “轰!” 一拥而上的人群竟然顿时溃散开来,如同洒水一样的四面八方倒了个七零八落。 “哎哟……” “你……你别轻举妄动!” 倒在地上的人吃痛的呻.吟,而没有来得及上的士兵则是畏惧起来不敢上前,任谁也看出来了,这个少年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 许念没有立即离开,也没有必要痛下杀手,他只是走过来,看着一个人。 “为什么要抓我?” 他的话让人吃惊,地上的士兵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回答。, “你……你是通缉的要犯,不抓你抓谁……?” 许念很奇怪,“我什么时候被通缉的?”. 接着士兵就颤颤巍巍的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了一张纸,那是通缉令。 上头画着的是许念大概的模样,同时下方有句用朱红色笔墨写下来的话语。` “此重大要犯,七河城犯下杀人惨案,立即通缉。有线索提供者,赏。” 许念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将这通缉令丢在了地上说,“画的没有我一半帅。”, “……” 周围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躲在路边看戏的百姓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现在这些士兵只希望这个男人赶紧离开,因为他们对付不了这么穷凶极恶的歹徒,要是自己丢了性命那就不值得了。 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这个少年却看着他们说。" “好了,你们可以逮捕我了。” “什么?”~ 这群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可以离开不离开,把他们打的七零八落的还要他们逮捕他? 戏耍他们吗! 而许念却是简单直接说的,“我不是要犯么,自然是要洗刷冤屈的,逮捕我吧,送我到衙门去。” “……” —— “这应该是押送没错吧?” “说的好像是……但是好像又不是。” “不是的,老大,我觉得我们更像是什么纨绔子弟的打手……” 几个士兵在窃窃私语。 因为此时的画面很诡异。 一群士兵走在了后头,但是最前头的却是一个表情平静,衣衫普通的少年。 更要命的是,这个少年在前头走的云淡风轻,好像根本没有关注后头的人。 反倒是后头应该耀武扬威的这些士兵们,却是一个个的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位富家公子‘微服私访’了呢。 这诡异的画面一直到了落雁城的衙门才算结束,回到了老巢,这些士兵也算是稍微的放下心来,这个少年一路上似乎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只是显得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那些街道上的东西,以及各种小贩售卖的物品。 嗯……活脱脱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泥腿子。 许念当然知道这些人会如何看待自己,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 只是平静的来到衙门,正在打着瞌睡的官员看到这画面也是愣了愣。 “何人?没有通报就打扰衙门?!” 这个时候,一名眼疾手快的士兵赶紧上前跟这位官老爷说了什么悄悄话。 就看到这位官老爷的表情由不耐烦变得惊恐,随即有些坐立难安。 “你……你要干什么?” 他很想做出一副邪不压正,正气凛然的模样,但是又有些担心,该不会这个少年是哪位仙家的弟子……自己触及了霉头吧?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些人自有人管束但是绝对不会是这些管束普通人的官府。 许念看着这位莫名慌张的官老爷。 “我被通缉了?” 他问道。 官老爷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你不知道?!” 许念说道,“我杀的是劫匪,他们罪有应得,七河城都没有说这件事情,为什么到了这里我就成要犯了?” 许念很平静的问道,仿佛有理有据。 官老爷忍不住说。 “这个份上就别扭曲事实了吧,你分明是和那伙山贼碰到一起了,你杀了百花楼里的人然后和他们缠斗在一起,接着连夜离开了七河城……” 许念没有大声的争辩,也没有说自己所看到的所有真相。 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对着官老爷说。 “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官老爷愣了愣,到底谁才是审判的?怎么看起来他像是在审问自己一样? 然后官老爷回答。 “当然是仗打一百然后押送大牢,接着是送京问斩!” 许念听到这句话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而是点点头说。 “好,把我送进大牢吧……对了,往哪儿走,我自己去。” “……” 所有人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做派。 您这么大的能耐就这么接受了? 话也不说两句? 还自己找牢门?! 官老爷简直是手足无措,但是到这个份上,他只能说。 “那个……念你认罪态度好,那就不打了……那个什么,来人啊!带他进牢房!!” 许念是堂而皇之走进牢房的,牢房的味道不是很好闻,阴暗又潮湿,甚至是没有什么阳光照耀进来的。 但是他却莫名的在这里找到一种熟悉感,难道说自己以前也被关进牢房过? 他不记得了,只是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好像更是因此感觉适应。 牢房里有各种犯人,他们有的充斥希望,似乎在等待奇迹。 有的则是双目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许念进入牢房之后,剩下的士兵也没有说什么狠话,只是告诉许念,每天会有两顿饭,爱吃不吃。 似乎这个男人被关进去了之后,他们的底气也就回来了。 许念点点头,他并不需要吃什么,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牢房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没有换衣衫的许念却很习惯这种无聊的环境,他不需要和人说话,也不需要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在百花楼的这几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晚上还能看看星星,而在这里,是白天是晚上都很难知晓。 不过许念不想说话,闭目养神,而隔壁牢房的男人似乎就忍不住了,探头过来,到不能真的伸进去,而是小声的说。 “嘿,小兄弟,小兄弟……” 许念看过去,是一个似乎不算年纪大,算得上年轻的瘦高男子正笑着看着自己。 “有事么?” 许念问道。 似乎看这个少年很客气,很好说话,男子就隔着围栏坐下来,然后说道。 “这么年轻,怎么犯事儿进来了?” 许念平静的说,“杀了人。” 听到这句话,男子顿时说不出话来,表情惊恐的愣了半响,谁也不想跟杀人犯说什么话,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人犯的出来的。 不过随即许念说了一句,“杀了一伙山贼。” 听到这句话男子回过神来。 “杀山贼为什么关进来……哦!肯定是官贼勾结!这什么世道啊,总是冤枉好人,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虽然男子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但是并没有人来管束,毕竟在牢房里的这些人都是说自己多大的冤屈,上天多么的不公,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些人在受刑的时候就会老实了。 许念到是没有为自己申冤的意思,他反而是看着对方。 “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子叹了口气,然后看了许念一眼,“我偷偷跟你说,你可不要说出去。” 许念觉得有趣,都进来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呢,不过他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于是点点头。 估计这个人也是觉得自己杀了人,估计是逃不脱死罪,也没有几天好活了,于是真的凑过来,悄悄的说。 “其实不是我犯了事,是我哥……他失手杀了人。” “那为什么你进来了?” 许念好奇的问道。 这个男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哥年纪比我大不少,还没有成家。家里希望他能有个后,而我成家了,孩子都有了,所以……” 许念却奇怪的看着男子。 “杀人应该是死罪,你进来顶包……你的妻子孩子怎么办?” 男子听到这句话却是笑了笑。 “小兄弟你这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不是普通人家,落雁城钱家知道吧,我是钱家的二公子钱修文。这件事情花点钱,走点关系就能打点打点,抓进来是先权宜之计,过不了多久家里人就能把我的事情处理好。等我出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你问问看你这事情有没有办法转折呢。” 许念看了一眼男子,他问道。 “既然是权宜之计,暂时抓进来,为什么不是你哥哥自己来,而成了你?” 听到这句话男子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说道。 “可能是我哥那个人不够沉稳,怕他进来就签字画押了,这官老爷也没有怎么为难我呢,我还能先拖着,要是我哥进来,说不定就直接招了,那可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样啊……可是万一,你出不去了呢?” 这句话让男子愣了愣,随即他大声说道。 “怎么可能呢!我们可是亲兄弟!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可不要胡说!” 许念觉得,的确人不能太天真。 善良或许也是一种死罪。 10 一个人情 自从许念说了这么句话之后,隔壁的男子一下子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或许……这才是他应该有的状态也说不定,许念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因为很简单的事情,如果是一定要发生的,那么迟早告诉他,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但是如果没有这么发生,而是如这个男子所希望的那样,那么也算是一场惊喜,就算他怎么嘲讽自己,得意洋洋,其实许念反倒是为他高兴,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真情实感存在的。 不过好像这种可能性挺低微的。 那男子一直待在那边的牢笼里,显得坐立难安,一会儿起身抬头一会儿又消沉的躺下去。 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两天左右,许念没有吃什么东西,就真的在牢笼里待了两天,到也没有什么人来为难他,更是没有让他签字画押什么的,这一点许念也挺奇怪的,似乎有些流程停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遗忘了自己,或者说是希望自己在这牢笼里永远的存在下去。 这位男子偶尔也会跟许念说两句话,就像是对什么事情没有把握来询问一个人的意见一般。 其实这个人对这件事情根本不清楚,也没有任何作用,但就像是安慰的心理一样,你或许根本也不会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是你可以稍微的缓解你这种焦躁的情绪。 直到两天后,终于有人出现了,不是来找许念的,而是来找这位钱家的二公子钱修文的。 是一对衣着华服,显得有些老迈的夫妇,他们来到了这个牢笼前,钱修文的面前,低声说了什么,似乎是特别担心别人听到,还压低了声音。 但是许念还是听到了钱修文刻意压抑愤怒而说出来的话。, “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让我签字画押?难道签字画押还有余地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们交谈了许久,说了一些许念听到的,又没有完全听到的话,所以许念不能准确的知道这一对夫妇说了什么。. 但是钱修文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黯然。 直到那对夫妇即将离开的时候,钱修文脸色灰暗,眼神都暗淡了下去,他就像是一个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瓷瓶,如同一个赝品。` “我会画押的……” 他最后只是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对夫妇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许念没有去安慰对方,只是静静的坐着。~ 钱修文坐在原地发呆了很久,过了大概一两个时辰,钱修文靠在了接近自己这边的围栏处,然后望着空无一物,只有黑暗和压抑的天花板说。 “他们要我顶罪,说这条路行不通,后门走不通了。”" “你可以说出事实。” 许念平静的说道。~ 钱修文摇摇头。 “他们说我并非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是有天晚上有人送到了钱府的门口,他们见是寒冬腊月,我又可怜尚在襁褓之中,所以收养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告诉我真相。我不打算说了,就当是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毕竟这么说来,没有他们,在很早之前我就死了。” “……” 许念没有说话。 但是一转头就看到了钱修文眼角滑下来的泪水,如此的清晰的漫过了脸庞。 他的声线却很平静。 “你说,是不是如果当时死在了那个冬天,才是最好的结局?” 许念想了想说,“有些事情不发生永远不知道是好不是好。” 钱修文伸手擦了擦眼泪,然后转过头来惭愧的看着许念。 “之前说大话了,抱歉,看来你这件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了。” 许念一愣,倒是没有想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来。 钱修文笑了笑说,“我应该会走在你的前头。” “不一定。” 钱修文却耐人寻味的摇摇头说,“一定的。” 仅仅是只过了一天,就有人来了,几名士兵押着钱修文就要离开牢笼。 仿佛是早有预料,钱修文显得很是平静,转过头看了许念一眼。 “你看吧,他们多急啊。” 许念望着他轻声说了一句,“钱公子慢走……” 钱修文露出了笑容,“没事的,我倒是希望能快一点。” 几名士兵将钱修文快步带了出去。 许念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挺荒唐的,他坐在牢笼里,看着尽头的那扇铁门徐徐关上,那个男人没有留恋的身影终于消失,他突然觉得刚刚泄露进来的一些阳光,也就显得如此刺眼了。 不过许念今天没有无聊太久,在钱修文被人带走了不久之后,门再次打开了。 许念并没有去看,因为他不期待什么奇迹,或许只是新的犯人押送进来,毕竟刚刚腾出来了一个位置嘛。 不过好像,这略显轻盈的脚步声却在自己的牢门前停了下来,许念还没有睁开眼睛。 就听到了略显嘲讽戏谑的话语。 “看来这里挺适合你,还能睡得着。” 许念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那位在之前凉亭差点起了冲突的少女。 依旧还是那么气质独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骄傲不已。 只是她今天换了一身衣裙,白裙胜雪,显得一尘不染。看来越是骄傲的女子越是喜爱白色。 因为觉得这不染纤尘的气质才符合自己。 而睁开眼睛的许念看着竟然能独自一人到来的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真巧,你也犯事了?” “啧……” 少女皱起了眉头,眼中全都是嫌弃的目光,显然还有一丝薄怒。 “你想了半天就这么句屁话?” 许念摇摇头,“不然我想不到你有什么理由来到这里对着我耀武扬威。” 少女隔着围栏饶有兴趣的看着许念,或许是觉得隔着这个东西看着少年就像是看待一只新奇动物那样有趣,又满是优越感。 “有什么理由嘛,因为有人不想你待在里面。所以我只能跑这么一趟了,我可以让你完美的出来,不过代价就是你欠我个人情。” 少女如此说道。 许念指了指围栏,“你应该清楚我想出去的话,随时可以出去。” 而少女却是摇摇头。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出去,但是呢,如果我可以帮你做到别的事情,比如你不希望谁被定罪也可以。” 许念抬起眼,似乎终于正眼看了一眼这个少女。 “你知道钱修文的事情?” 少女却说,“首先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是别人对我的拜托。所以这些事情是别人告诉我的。其次,我可以让他完美的脱罪,现在你选要不要欠我这个人情。” …… PS:宝贝们双更啦~~~ 11 什么交情? 钱修文觉得自己这一生只能用荒唐来形容。 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自己身为富家子弟,好像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或许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有些事情该怎么解释呢,或许根本不用解释,不如把一切都归结为自己的命运好了,命运就是该如此的,自己又有什么好争辩的呢? 自己这一生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也算是留下来了一条脉络。 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产生什么怨恨,毕竟是自己先有愧在先。 这么说来好像也解释的通了,人不是不可以慷慨的赴死,只是往往需要一个理由罢了。 而这个理由很充足,自己并非真的钱家人,那么将性命还回去,作为报答也就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了。 嗯,反正也就这样了。 “想什么呢,赶紧签字画押,去京城的车可不等人。” 钱修文的视线拉了回来,看着周围不耐烦的士兵,他似乎没有为自己争辩的念头了。 就不惹麻烦了。, 就在他拿起笔的那一瞬间,钱修文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将自己收养,却又希望自己付出生命的父母家人,到底算是善良还是伪善呢? 可是很快,钱修文笑了笑,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原来没有人可以简单的被善良和邪恶所定义,恐怕只在于要面对什么事情的时候而已…… 于是他真的准备落笔了,没有什么念想的,也没有什么侥幸的,就像是一个濒死之人坦然的面对自己灰暗的结局那样暗淡。` 可是就在他的笔准备落下去得瞬间。 “等等!”, 突然外头有人闯了进来,钱修文愣了愣,就看到了一个急切的士兵急冲冲的走进来,然后对自己身边看守的士兵低声说。 “事情有变,这个案子先不能……”~ 钱修文莫名其妙的就回到了牢笼,经历大起大落的他此时并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不能确定这是事情遇到了什么转机还是说只是多活几天甚至只有几个时辰。 可是在牢笼里,他看到了那个年轻人。还在自己旁边的牢房,他望了一眼自己说。" “程序还有一段时间,就能出去了。” 钱修文愣了愣,心想到原来对方本就有门路,自己还在那里自吹自擂……真是好笑。~ 于是他露出了笑容,拱了拱手说。 “那就恭喜你了……” 许念转过头看了一眼钱修文,“我说的是你。” “森么……?” 因为不敢置信,或者是因为太过震惊,他连话都说不利索,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牙关在震颤。 许念也微微一笑。 “没什么,等你出去之后就知道了。” 缓了很久,钱修文才决定接受这个几乎不可能的事实,想过对方可能拿自己开涮,但是一想到今天的古怪,他又着实的觉得似乎不太可能是假的…… 否则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变改呢,只是……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量?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钱修文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 许念摇摇头,“不是何方神圣,普通人而已,你还是花这点时间好好想想出去之后怎么对待你的家人。” 说完,外头就有人来了。 “许念?” 一个士兵看向了里头的少年。 许念抬起头,缓缓站起身来。 那士兵道,“好了,你出去吧。” 钱修文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许念稍微的整理好了衣衫出现在了这牢笼之外,钱修文才回过神来,然后跪倒在了许念的面前,无比真诚的说。 “多谢阁下帮助……只是不知道恩公名字,来日……” 许念摇摇头,他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看,或许一直都是这么平静,让人看不清楚深浅。 “我不确定我做的是不是一件好事,你自己也得掂量掂量,出去之后慢慢想吧,你还有老婆孩子。” 他这么说完,就在钱修文迷茫的眼神里离开了牢房。 其实钱修文以后如何,许念还是有些想要知道的冲动的,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很快会离开落雁城,这些东西也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也不可惜,人生最美妙的地方或许就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遇到什么。 充满了不确定性,哪怕你是多么聪明的人,你料到了一切,可能你也无法料到自己。 许念离开了这边,没人给自己送行,自然那些官员也不会出来。 只是在衙门之外,却停了一辆马车。 许念看了那马车一眼,前头的马夫探头过来笑着说。 “是许公子吧?上车吧,小姐有请。” 许念其实并不想要接受对方的邀请,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于是缓缓的登上了马车。 马车行进的很快,仿佛是生怕耽误了主人的时辰。 赶到的是落雁城内的一处奢华酒楼,门口很热闹,但是能进入这醉仙居的人却是非富即贵,那些穿着普通的百姓只能在外头远远的观望一番,或者是路过的时候闻一闻里头传来的酒香味。 “就是这里了,许公子,你上楼吧就在春桃包厢。” 许念看了他一眼,“我能上去?” 意思很明显,自己这样的打扮,很有可能被人拦下来,他不喜欢那些弱智剧情,并没有什么意思,而且徒增麻烦。 那马夫笑了笑,“许公子不用担心,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而且像公子这么漂亮的人,也不会有人认为是普通人的。” 对于对方的恭维许念并不在意,虽然自己的确挺好看的……这点也不需要别人来告诉自己。 于是许念点点头。 “好,多谢了。” 许念走向了这间醉仙居,进来的时候,果不其然,一名胖乎乎的掌柜直接是迎了上来。 “是许公子吧?” 许念点点头。 掌柜的笑眯眯的说,“我带你上楼,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 许念微微皱眉,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看着这满座的富贵宾客,他则是在这掌柜的带路之下,走向二楼。 到了二楼,一个门关的很严实,一看就是不想被人打扰的房间门口,掌柜的胖脸挤出了缝隙。 “好了,许公子就到这里了,小姐就在里头。” 许念点点头,也没有敲门,直接是推门而入。 里头只有一个女子,天仙似的少女。 哪怕是许念对这个少女有些许的成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确是自己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之前,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身白裙在窗外阳光照耀之下,显得不染纤尘,甚至是清新脱俗。 她没有表情时候的脸庞是柔和的,精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上天为了人间的美好给出来的完美答卷。 当然,许念推门而入之后,这个静静看着窗外风景的少女脸上的表情也就变化了。 她皱起眉头看着许念。 “谁让你进来不敲门的?一点规矩都没有的泥腿子。” 许念并不计较别人如何评判自己,叫自己傻子也好,泥腿子也罢,其实他都无所谓。 他就站在门口的位置,将门关上后也没有立马坐下来,而是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说。 “里头太安静了,我以为没有人。” “啧。” 少女嗤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里头有人没人你怕感觉不出来?” 许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怎么安排在这么热闹的地方,你应该喜欢清净才对。” 少女皱了皱眉头,“我喜欢什么还不用你说……何况这里是我家的产业。” “我知道。” “你知道?” 少女挑了挑眉,似乎是不太相信。 许念平静的说,“下头的掌柜带我上来的时候只说小姐在等我,没有说你的姓氏,所以应该是你们家族的人。” 虽然要知道这件事情不难,但是简单的一个细节是最容易被忽略了,他竟然能观察到?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夸赞的,性格因人而异罢了,自己就不会在意这么多,毕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我姓南宫。” 她这么说道。 许念看了她一眼。 “然后呢?” 这位南宫小姐眉头皱起,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得寸进尺是吧?” 许念摇摇头,“要是一直称呼你南宫小姐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既然你帮我这个忙,也就是说最近一段时间你有事情让我去做,知道名字建立信任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是你知道我叫许念一样。” 少女脸偏过一边,还是那般的骄傲,清冷,高不可攀。 随即却从她的嘴里听到了几个字。 “南宫菱,草字头的菱。” “我知道了。” 南宫菱转过头来看着许念,“你还要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多久?坐下来,我这一桌子东西白点了?” 许念走过来,平静的在这个近乎完美的少女对面坐下来,看着她。 “我不是太饿。” 南宫菱则是冷笑的看着许念说,“不饿现在就去跟我办事。” 于是许念立马抄起筷子,低头开始风卷残云。 其实他对这些事情早有预料,也并非害怕什么事情,只是……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呢? 南宫菱则是没好气的看着这个少年风卷残云的样子,然后想起了什么,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说。 “七河城的官府和那伙人早有勾结,让你变成钦犯不过是掩盖他自己的问题而已,怕你恼羞成怒所以才在你离开了之后立马开始通缉你。” “嗯。” 许念含糊不清的答应一声,这些事情他早就想明白了,人情世故,大多蝇营狗苟。 南宫菱撇过视线,“等会去换身衣服。” “我没有其他的衣服。” “我知道,所以我帮你准备了。” ??? 咱俩什么交情? 12 乐观小子 许念当然是觉得自己和这个女子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所以当对方说出带自己去换衣服的时候许念才会觉得如此的离谱。 不应该存在这样的话题才对……虽然自己的确很好看,但是这个女子也不应该是一个因为皮囊就犯花痴的女子。 “不好吧?” 许念现在觉得自己吃进去的饭菜不是饭菜了,而是自己的把柄。 南宫菱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许念,仿佛不知道羞涩似的,或许也是因为她认为的身份实力差距的存在,所以不会产生那些小女子的情绪。 有的时候优越过头了就是如此,连一些人与人之间基本的感觉也都会丧失。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你欠我的人情,我怎么说怎么做,又不会要你的命。” 许念放下筷子,也算是吃饱了,虽然说吃饭什么的,好像不是自己的必须要事,但是将肚子填饱的感觉还是很少有东西能够比拟的。 “虽然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南宫姑娘就不能说的客气点?” “用得着对你客气?”, “你说的对。” 不知道为什么,许念觉得自己对这种说话方式十分的适应,虽然自己不愿意过多纠缠,但是也没有不耐烦的情绪,自己怎么就这么习惯呢?难道以前经常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话?. 许念不清楚,他的脑袋就像是空了一半的水壶,记忆就是其中的水,而太多的水流逝干净了。 没能多讽刺这个少年两句,南宫菱似乎有些遗憾,不过也无所谓了,她直接起身。` “吃饱了就走吧。” “你一个大小姐给我换衣服不好吧?”, 许念还是问了一句。 南宫菱终于忍不住羞恼起来,“你这个泥腿子想什么呢?!我给你换?你要点脸!罢了罢了,先上车再跟你说!”~ 于是许念就跟着南宫菱上了同一辆马车,说来有些不好,但是好像这个女子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许念才想到,自己太把这个女子想的小气了。 她跟那些普通人不一样,和寻常女子的心性更加不同,别人在乎的规矩,她可能根本不管。" 而且这马车实在宽敞,容纳两个人是绰绰有余,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尴尬的氛围,甚至显得有些空旷。 在这车上,南宫菱将帘幕拉下来,不让外头看到里头的动静,然后声线冰冷的说。~ “我会先带你去买一身合身的衣服,换上之后带你去我家里。” “这么快?” 南宫菱没有理会许念的混账话,或许对这样的东西早就屏蔽了。 她说,“然后他们问起你,就是我的师兄。” “为什么要这么说?” 许念奇怪的看向南宫菱,南宫菱似乎也对这件事情很不耐烦,同时抱有些许的羞耻,说话竟然是罕见的有些难以启齿的味道。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具体原因就是和我家族交好许久的一个家族出了个同样有修行天赋的孩子,两家觉得这是天作之合,所以想要撮合在一起结为什么屁道侣。我不愿意,所以我会带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已经和你结为道侣私定终身。” “……” 许念看着她,听完了这一段对于南宫菱而言很难以启齿的话语,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更没有什么唉声叹气,只是选择平静的靠在这边的墙壁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不要多想,只是权宜之计,当你还我的人情。” “我知道的。” 许念很平静,似乎很轻松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倒是让南宫菱的眼神变化了一下。 “你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会故作矜持的大声质问,然后虚伪的拒绝。” 南宫菱说的十分直接,许念好笑的说,“如南宫姑娘所言,这只是还人情而已,又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选择让你来做这样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要是有这个意愿,有的是人愿意配合我。” 许念想了想,平静的说。 “因为你看出来我是一个知足的,不贪心的人。所以不会借题发挥,也很适合事情结束就一脚踢开。” “噗嗤,哈哈哈哈哈……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哈哈哈……” 这似乎是许念 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少女在这样的年纪应该有的表情。 而不是总是故作成熟,好像一个人身上背负了所有的苦难,面对整个世界的压力一样愁眉苦脸。 只是笑完了没有多久,这个少女就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模样。 “的确,我是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觉得你也挺聪明的,也不算是一无是处。只是想不到你这样的人,竟然会是从青楼里头出来的。” 许念想起了那段百花楼的故事,那不算是多长的两年。 对他而言时间代表的数字虚无缥缈,人生如果太漫长一些事情就失去了意义,相反因为短暂才让许多事情显得弥足珍贵。 “自然是比不得南宫姑娘的,不过以后的人生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你倒是挺乐观。” “南宫姑娘其实是想说我就剩下乐观了吧?” 南宫菱的眉头挑了挑,看了一眼许念,“你这人说没趣吧,总是能说出一些俏皮话来。但是说有趣吧,又往往暗藏锋芒。你还是不满现状的。” 许念摇摇头否认,“没有什么不满的,给我是什么,我就接受什么。” 同时有句话没有说,他不是很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好像什么事情都能看穿的模样,没有谁能真的做到这一点,而且和实力高低也没有多大关系。 “到了,下车吧。” 南宫菱平静的看着窗外说道。 许念微微起身了,但是南宫菱没有要动弹的意思,许念看了她一眼,少女嗤笑道。 “你不会以为真的是我为你挑选吧?有人会帮你挑选。” 许念摇摇头,“我没钱付账。” 南宫菱愣了愣,随即破口大骂。 “我会让你出钱吗!滚下去,赶紧试玩早点回来!” 许念下了马车之后,南宫菱一个人坐在马车上,也没有掀开帘幕,只是将手掌放在了窗边。 白皙的手掌迎接那缝隙之中透露进来的微微光芒。 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只是握紧,好像要抓住这一米阳光似的……不断握紧。 PS:昨天喝太多了,先补一下觉,起来之后看状态会不会有双更~~~求票呀米娜桑~~ 13 你做好准备 好看的男子换一身富贵的衣裳只会更加的好看。 许念觉得自己没有穿过好看的衣裳,至少在百花楼的那两年是没有机会的,他甚至穿的比打杂的都不如。 因为寻常打杂的要帮衬百花楼的许多事情,要在那些权贵的眼下经过,自然不能穿的太过刺眼。 而自己只是一位不得宠的老姑娘手下的奴仆,自然没有什么人权,就无从说起漂亮的衣衫了。 只是现在…… “哇……”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一点都不假,公子这身可真是谁家的小姐都得迷死了……” 这家店里,挑选的一袭衣衫穿在了许念的身上,于是展现出来了不同的光华。 一时之间让人不知道是这少年沾染了这衣衫的光,还是这衣衫借了许念的光彩了。 站在那里的少年,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长衫。 这种颜色在寻常男子身上不常见,大多用作女子的长裙。, 但是这明亮的,宛若金灿灿的黄色却是在他的身上显得灿烂无比,宛如被阳光驻留镀上了金光。 在其他人眼里,这少年自然是富贵之气十足,如果眉梢的风采再傲人一点,当然称得上是意气风发,只是他的眉目过于平静,就有了和这少年俊朗模样,有些违背的沉稳气质。. 不过都是不让人讨厌的东西。 面对旁人的目光许念没有什么感受,因为他知道,是金子迟早会发光……好像不对。应该是旁人的赞扬再真心实意也没有什么用处,与自己而言,更是鸡肋。` 心理上的安慰都不算,毕竟这个世界留给他的,是太多的迷茫。 的确有人付了银子,许念回到了马车上。, 看到焕然一新的少年来到自己的面前,饶是见了不少年轻俊彦,甚至仙气飘飘人物的南宫菱都稍微失神了片刻,然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尽管脸面很平静,白皙如羊脂玉,却没有察觉到自己耳根子底下那一抹悄然的桃红。 就像是春天还未到来,迫不及待就开了一束桃花。~ “人模狗样的,还不错。” 她这么说道,眼神就立马偏转到了一边。" 似乎多看一眼都会显得自己这句话没有任何说服力似的。 许念没有关注这个少女显得多余的动作,只是平静的说。~ “可惜了,我原来的衣服被丢掉了。” 听到这句话的南宫菱好笑的说,“你原来的衣服有什么可惜的?就是一堆破烂而已,这衣服我送你了,不用还。” 许念脸色有些为难,“这衣服太招摇了些……” “你还得寸进尺是吧?还要本小姐求着你收下?!” 南宫菱的眉头说怒就怒起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气势还是足够的。 只不过许念倒不是一个容易被对方气势所威逼胁迫的男子,他很快想起了别的事情。 “南宫姑娘,我要说是你的师兄,那你的师门是什么?” 这些细节自然是对方需要告诉自己的,否则到时候南宫菱的父母闲聊几句,这个少年就很有可能露出马脚,自己也不是神仙,就算是再冷静,也无法提前知道自己根本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事情。 南宫菱似乎现在很不耐烦的说,“悬月宗。” “……” 许念表情古怪了一下,南宫菱看向许念,似乎是看穿了这个男子的所想,说到。 “别怀疑,那个不正经的糟老头就是我的师父,你应该早就想到的,否则我有什么理由跑到牢房里亲自去对你说那些事情?” 许念点点头,“的确是知道的,只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什么?” 南宫菱不理解的看向许念。 许念当然不会傻到告诉南宫菱,那个不正经的老头为了收自己为徒说过将这个女子送给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许念现在想来,那个老头果然是不怀好意,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这么一个大小姐,不说自己降伏不降伏的住,光是和她待在一起,自己受过的骂和白眼就超过百花楼那两年了。 幸好自己意志力坚定,不是一个饥渴许久的单身汉。 许念说,“所以现在那位在落雁城?” 没有想到南宫菱却是摇摇头说,“他早就回北方了,根本不在这里。” 许念皱起眉头,“那他还说有事可以在落雁城找他……” 这句话说完,就看到南宫菱的拳头握紧了起来,她没好气的看着许念说,“他的意思是让你来找我!毕竟你这件事情是他让我来的,我自然就要帮你处理一些事情。你以为我说他不正经的地方是什么?不是他品行多么恶劣,而是他不靠谱,特别不靠谱!” 许念在马车上起码听到南宫菱念叨她那位师父十多个故事,大多都是讲述这个老人多么的健忘,多么的心大,答应过的事情转头就可以忘记,丝毫没有一个老成持重的秉性。 当然也讽刺了几句许念,最好不要成为他的徒弟。这件事情许念心中的看法并没有什么改变,一路沉默,终于到了南宫家的门口。 南宫家族在当地的确奢华阔绰,当然名声也是极好的,偶遇灾荒之年,他们是愿意开仓济民,而不是坐地起价的那种。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积累下不少的功德培育出南宫菱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修仙少女吧。 毕竟对于普通人追求的权力和财富而言,修仙能够追求的长生大道,才是更加高贵,也更加高不可攀的东西,甚至要获得都不是你有聪明才智和野心就能办到的。 嗯,修仙也是有门槛和起跑线的呢。 南宫菱的父母是一对中年夫妇,比许念想的显得更年轻一点,似乎是中气十足,正值壮年的时候。 富贵能养人这句话倒是没错的,一对夫妇自然是热情的接待了许念,毕竟不管许念是什么目的来到这里,总总身份也是修仙者,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得罪的,何况现在的身份还说是南宫菱的师兄,就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场晚宴很热闹,因为对方还请来了另外一家人。 也是在落雁城的齐家人,于是许念不难从南宫菱的眼神里看出来,那年轻俊朗的齐家公子哥,便是她父母心仪的女婿人选了。 他的确也有修为在身,眉宇间那种天生的骄傲和贵气似乎和南宫菱如出一辙,只不过看向南宫菱的眼神就显得极为克制隐忍,算得上十分体面了。 只是许念这个角色的出现让人显得没头没脑。 晚宴上这位叫做齐若海的年轻男子也是找了不少机会和南宫菱说两句话,显得自己礼貌而又幽默,不会沉闷。 许念则是成为了最沉默的那个人,偶尔提及许念的时候,许念也只是最简单的回应,然后伸几筷子,吃点饭菜和酒水。 甚至许念都认为这场晚宴会安然无恙,然后南宫菱找到机会和她父母说清楚她的想法,自己自然是能置身事外的,反正到明天自己就和没事人一样,也用不着尴尬。 但是让所有人大概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晚宴最热闹的时候,两家都要以亲家相称的关键时刻。 “啪。” 南宫菱放下了筷子,所有人看过来,她用旁边的手帕擦了擦其实很干净的嘴角,然后抬起头用清冷的声线说。 “我不会和齐若海成为道侣。我与我师兄许念已经私定终身了,齐伯父,伯母,这件事情抱歉了。”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不仅仅是齐家父母的脸色陡然的变改有些呆滞,甚至许念都有些措手不及。 就这么说出来……自己应该说什么呢? 难道拍着胸脯点点头说:对,就是这样? 想想就觉得离谱。 南宫菱的父母也是表情尴尬起来。 而那位齐若海公子……此时的脸色却是让许念有些意外,他微微的低头,似乎看不出多少的愤怒,又或许是将自己的脾气都下意识的压制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好像在静静的等待事情的发生。 两方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南宫菱站起身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打扰你们的兴致,我应该早点告诉爹娘的,不过也希望爹娘能理解我。不是任何事情安排好了,就要如此发生的。你们慢慢用餐,我先走了。” 南宫菱转过身来,离开了位置,同时看了许念一眼。 许念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正准备起身,却不料一只手伸了果然,竟然是软绵绵的拉住了自己的手掌。 南宫菱的手掌细软白皙,虽然修行,但是好像感受不到一丝茧子存在的痕迹。 她将许念从椅子上柔软的拉起来,看到这一幕的两方似乎是终于私心,眼神里是五味杂陈。 颇为尴尬的许念微微拱手,“在下告辞……” 说完,与南宫菱一起离开了宴客的大厅之中。 倒是没有离开南宫家的府邸,因为早有下人为许念提供好了客房。 今晚也算有个去处。 离开前厅,直到了后院里,南宫菱终于松开了许念的手掌,许念能清晰的感觉到,虽然这个女子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她……手心出汗了。 甩了甩手,甚至是用手帕擦拭干净自己手掌,做出一副嫌弃做派之后,南宫菱看向了许念,皱了皱眉头说。 “齐若海可能会来找你,可能是单挑,可能是单方面的殴打,你做好准备,我不会为你出头。” “……” 14 自欺欺人 “你开玩笑吧?” 良久,许念说出了这句话来。 月光清澈如水的落在这个院子之中,许念随意的坐在了台阶上,并不在乎姿态和脏污与否。 而身材高挑,气质清冷的女子则是微微靠在了柱子上,明明刚才手还牵在一起,现在两个人看起来就没有了任何关系。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这么难以捉摸,或许也说明压根没有牢不可破的关系存在。 虽然这两人认识的时间的确不久。 南宫菱撇了一眼少年,“没有跟你开玩笑,齐若海是做的出这样的事情的,你反正又不是不能打,怕什么。” 许念抬头看着南宫菱,“我的意思是你不调解一下?” “为什么要帮你?” “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如果他来找我闹事,你不出面的话,你之前说的话就不攻自破了,哪有不在乎另一半的道侣呢。谁都会看出来是假的了。” 许念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南宫菱很不爽。, “不要,我不想帮。” 像个小姑娘一样开始耍赖。. 许念也摆烂。 “那随你好了。”` “……” 南宫菱闷闷不乐的抬头看着天,然后说,“虽然我那个师父不正经,但是有句话他一定对你说过,就是他是悬月宗最出名的长老之一。他的确教出过许多惊才绝艳的弟子。如果你想继续的修行下去,找他是不错的选择,虽然我挺不愿意你成为我的师弟的。”, “可能我比你大。” “入门晚的就是师弟,你懂不懂规矩啊?”~ 听着南宫菱的这句话,许念却发呆了起来。 因为这句话有些耳熟,似乎出现过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应该是自己好像遗失的记忆中。" 不是这个女子,应该是个类似的人。 许念发呆的时间有点长,长到南宫菱都发现了端倪。~ 她皱起眉头看着许念。 “喂。” “嗯?” 许念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似乎表情不好的南宫菱。 南宫菱显得冰冷了一些,“虽然我最近跟你说话很多,但是不要以为我和你的关系就拉近了,也不要因此产生不该有的念头,这不是你能奢望的。” 许念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对方误会了。 他笑了笑。 “不会的。” “你心里清楚就好。” 南宫菱皱着眉头走过了走廊,似乎是回房间的路上,这个院子是许念的客房所在的位置,所以自然不会是她度过今晚的地方,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话题可以和这个少年畅聊一夜。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 只是南宫菱还没有离开多久,甚至没有给许念一个休息的时间,就有脚步声匆匆而来。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菱儿有你这么一个师兄,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但是你应该立马离开。” 当这个衣着鲜亮,气质也出众的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轻蔑的表情,微微扬起的下巴都展示了他的骄傲。 许念觉得自己也挺神奇的,原本不自信的人在自己面前会显得自信,原本就骄傲的人在自己面前就会显得狷狂。 月光照在他的黑发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出众,气质也是更加的飘逸。 许念倒没有品鉴男人的癖好,只是觉得好像的确两人很般配,自己为什么会掺和其中呢? 许念依旧坐着,看着那倨傲的年轻男子。 “有没有可能,她没有告诉你,只是没有必要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齐若海的嘴角微微抽搐。 “你懂什么?从小我就认识菱儿了,我知道她的爱好,知道她的脾气,知道年幼时候一切的故事。” 许念虽然很不喜欢做恶人,但是吧……答应人的事情总是要做到的,言而有信是自己的准则,毕竟记忆都没有了,如果连一些基本的品行都不保证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存活有什么意义了。 于是他很不情愿的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说。 “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那么最近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 “……” 齐若海说不出话来,眼神有些愤怒的看着这个显得异常颓丧的少年,他看不起他,因为南宫菱而彻底看不起他。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许念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表情代表自己或许做的不是坏事,因为深陷泥潭之中的人,很难自己想明白,往往需要外界的刺激。 许念站起身来,他看着齐若海,平静的说。 “你可能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也只是因为你们两家的关系而变得亲密,所以你能知道很多孩童时期的事情,陪伴一段岁月。但是那都是小孩子的时候,有些事情并非永远,也没有一个道理告诉你,小时候如此,长大也要如此。” “你……” “人是会变得,你知道的,她越来越优秀,性情和孩子的时候完全不同。她会改变她的喜好,也会经历更多的事情,遇见更优秀的人,心智逐渐的成熟,明白什么才是适合她的。” 齐若海似乎有些绷不住了,脸色涨红起来,他往前迈出一步。 “是我先认识她的……从很早以前到现在,我们从未断过联系,我的信件她都会回复……” 许念摇摇头很遗憾的说。 “很早认识是因为你们两家的关系,回你信件或许是把你当成了一个兄长,或许是出于礼貌。事实上你并不清楚现在的她喜欢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也不会跟我一样,陪她修炼,为她开解更多成长过程的烦恼,在她最失意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懂得分寸的从来不让她为难。这些时光是你不曾经历的,你应该清楚。” 许念应该感谢在百花楼那两年到处借来看的书。 因为都是些幻想浪漫纯真爱情的女子,所以看的书大多缠绵悱恻,从开始就认识但是没有走到最后的男女主角太多了,许念为他们找到了一个最可能的例子。 看着说不出话来的齐若海,许念轻声说。 “不信回头看看那些信件,有没有她对你表露过任何心意的时候。对他人怎么吹嘘都不重要,不要真的骗了自己。” 月色如水,静静落在地上,仿若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离开了,留下一句话。 “别让我在北方看到你,此间事了,我会让她明白谁才是最适合她的。” 许念点点头。 那个时候自己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谎言能持续一辈子的。 很多人也是如此,阶段性的陪伴而已,别惦记,都要开心。 而在长廊的一颗柱子后,南宫菱看着没有尽头的黑暗。 红润了脸庞。 15 她变了! 月色不染纤尘,似乎是这世间最圣洁的东西。 许念不这么觉得,他看着月亮也想不起故乡,只是觉得这月亮应该是藏着秘密最多的东西,因为人间的所有见不得人的丑陋,所有隐蔽的美好,它都尽收眼底。 只是可惜,终究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连这月光都让人冰寒。 今晚应该不会有人来找许念了,所以少年还是起身了,然后回到了房间了,平静的度过这一晚上。 希望什么梦也不要做,甚至许念有些希望许多事情不要想起,因为他觉得背负秘密是一件疲惫的事情,而且他隐隐觉得自己想不起来的那些事情,可能很可怕。 房间的烛光熄灭,许念闭上了眼睛…… 昨天的事情似乎都没有怎么发酵,两家人好像一点芥蒂都没有。 依旧是和和气气的交谈,然后互相告别。 许念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立马离开,因为他知道现在还没到离开的时候,有人想对自己说些话。 比如这个其实正值壮年的男子。 他招呼完齐家的客人之后,笑着对自己说。, “许公子,借一步说话。” 许念当然是借步了,还借了很多步。. 许念随着这个男人,没有到幽暗的小房间,而是在这偌大庄园的后面庭院之中。 这个南宫家的家主笑容温和,他轻声说。` “你年纪应该是比我小的,但你毕竟是修仙之人,也不好说什么别的东西。但是我觉得你们并非两情相悦。” 这眼神很温和,但是好像在试探看穿自己。, 许念平静的看过去,“伯父为什么这么觉得?” 男人笑了笑,“毕竟是我的女儿,虽然在外头有几年了,但是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认错。她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 “她喜欢过其他人么?” 许念其实对南宫菱没有什么意思,问这句话是想问问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看懂他的女儿。" 男人却摇摇头,“倒是现在为止没有喜欢过别人,只是啊,我知道她娘亲是什么样子。小时候她们就很像,其实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变的。” 许念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伯父想跟我说什么呢。”~ 男人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大概也能明白我这个女儿的想法,她不满意这婚事,于是拜托你来演这么一出戏。倒是能骗到齐家,他们也不会敢找一个修仙者的麻烦。但是却没能骗到我。” 许念微笑了一下,“那么伯父就想告诉我这些么?” 男人看着天边轻声说,“我知道,你们修仙者的世界其实和凡人已经是区别开来了,你们的寿命已经是百年之后,而要不了几十年,我们就会离开,其实再怎么样,菱儿的事情我其实管不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其实也不重要,相反……我很欣慰。” “欣慰?” “是啊,她没有用激烈的言语,甚至用修仙者的身份来压制我,让我推掉这个婚事。只是用了这么一个方式,无奈流局……说起来还是在意我这个老父亲的感受的,为什么不欣慰?” 许念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不禁想到,或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态吧。 自己不能完全的理解,但是毫无疑问,他并不难过,的确挺开心的。 “好吧。” “不过……”男人的话语停顿了些许,然后说道,“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我的判断错误。那么我还是应该说些什么的。” 许念看着他,他转过身来,挺起了胸膛。 此时来看,这位老父亲其实年纪并没有到那么老的地步,他的身材算是挺拔高大,有着些许的气势,哪怕知道面前的少年极有可能是一个年轻的修仙者,似乎也拿出了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尊严和气质。 难怪南宫菱的气质这么突出,也就看出来原因了。 他说,“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恕我眼拙。不过还是想要告诉许公子。菱儿呢……从小就是很有主见的孩子,她的确挺早熟的。” “这样不好么?” “当然……太早熟啊,就会提前的面对一些事情。比如勾心斗角,比如成年人世界的肮脏,所以大概从很早开始,她就是不开心的。但是好在她有天赋,年纪轻轻就被仙师选去了修仙。也算是能摆脱这个世界的肮脏……” “其实修仙者的世界也未必比这凡人的世界好多少。” 许念其实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一个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血雨腥风,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只是各自都有底牌,并非蝼蚁罢了。 男人呵呵的笑了笑,然后说。 “所以其实我挺心疼这个孩子的,也知道差不多我们父女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很多的话可能留到以后也没有机会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许公子可以帮我告诉她。” “……嗯,伯父请说。” 其实大概很以后的故事许念也没有,他和南宫菱不算是一路人,缘分可能也就到此为止,此间事了,大概就会分道扬镳。 男人说,“这十几年的相处,我很珍惜,也很满意。我对菱儿从来没有什么不满,也一直为她骄傲。希望许公子能够好好的对待菱儿,不要让她受了委屈。她从小争强好胜,也请许公子多担待,能让让就让让,对女子嘛,不外乎就是哄哄就好了,多大岁数都一样。” 许念笑了起来,不是真的接受了他的话,真的带入了这个莫须有的角色,而是觉得或许有这么一个唠叨的父亲也不错。 只是自己大概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因为这样的话语自己听来就是陌生,大概无人对自己说过。 这样的情谊,自己竟然一点本能反应都没有。 男人的话说的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而南宫菱已经是准备好离开南宫家,离开落雁城了。 许念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虽然在这个城市里也没有待多久,不过为了送佛送到西也只能如此。 看着父女的告别,在门口。 除了南宫菱的母亲哭成了泪人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情绪流动,大多隐忍而克制。 但是许念却觉得……人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走吧。” 南宫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许念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轻装上路,直到离开了这繁华热闹的落雁城,在城门外,南宫菱瞥了身边的少年一眼。 “你去哪儿?” “不知道。” 其实是要去北方的,但是许念并不太想对方知道自己的行踪。 却没有想到南宫菱微微挑眉,“不知道就跟我一起吧。” 这不是建议,似乎是命令。 许念皱了皱眉,“事情已经结束了吧……而且未必顺路。” 南宫菱冷哼一声,“路上太无聊了,你还算有点趣。陪我到了地方随你去哪儿。” 说完南宫菱就直接迈开步伐了。 许念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禁有些苦恼。 这个女子的态度……怎么好像变了呢? 16 夜语 路途是从南方到北方,所以很遥远。 但是在这个时候南宫菱却没有展现和来的时候一样的矫情贵气,竟然是选择了和许念走路。 两人走的到是不慢,毕竟都有修为在身,在这个女子的面前许念似乎也不用藏着掖着。 两个人就在尽量偏僻的山林之间穿梭,从早到晚。 可是到了入夜的时候,似乎就轮到许念傻眼了。 因为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明明什么都没有拿的南宫菱,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了一个简易的营帐,不仅如此,还有被褥和床席。 好家伙,她有地方睡了。 许念却好像成为了那个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流浪汉。 看着许念在原地似乎无处安放的模样,心情不错的南宫菱一下子笑出声来。 “没见过这玩意儿?” 许念摇摇头,“只是好奇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南宫菱笑了笑,然后摘下来手指上显得普普通通的戒指。 对许念说,“这叫储物戒,别看只是个戒指,但是里头空间极大,可以往里头装载各种以备不时之需的物品,你修的是什么仙,连这个都不知道?”. 许念到是不惭愧,很老实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玩意。” “孤陋寡闻,果然是泥腿子。”` 许念并不否认自己的见识短浅,不过也和自己不经常出门有关,在百花楼的时候更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 不过许念倒是有自己的办法,他就在南宫菱审视的目光之下,随意的找来了许多的枯枝,堆积在了一起,然后加入些许的干草,稍微的用两块石头碰撞,就轻易的燃起了篝火,接着再用剩下来的干草就在不远处简单的搭建了一个席子,这样看来,似乎在这个略显寒冷凉快的夜里也就不缺少温暖和睡眠的地方了。, 南宫菱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许念,“别告诉我以前你就是这样生存的?” 许念平静的说,“在七河城出去的时间不多,但是我没钱买不起很多东西,所以椅子什么的都是我自己做的。”~ 南宫菱想了想,“一个青楼还教这些东西?” “只是因为百花楼隔壁有个做木工的,我经常能爬到墙头去看他在做什么,开始他还很抠搜不愿意东西被我学去,他偷偷的做,我就偷偷的看。”" “噗嗤……” 南宫菱忍不住再次笑起来,因为想到许念趴着墙头的画面就一定很好笑。~ 只是笑了一会儿之后,就立马收敛起了笑容,似乎在这个男人面前随意的开心是一件很丢人很没面子的事情一般。 接着南宫菱就发现那个少年正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俏脸都不禁微微红润起来的南宫菱忍不住骂道。 “看什么呢,泥腿子!” 许念没有任何的羞愧,也没有仿佛做什么亏心事被当场抓包的心虚。 相反,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不为任何事情而动摇。 “其实南宫姑娘笑起来挺好看的,但是总是喜欢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南宫菱不屑的冷哼一声,“挺好看?本姑娘可太好看了,不用你告诉我。” “也是。” 美不自知的人真的很少,尤其是像这么骄傲的少女,从小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优秀。 南宫菱瞥了一眼这个不再说话的少年,咳嗽一声,似乎是清了清嗓子,接着用漫不经心,仿佛随意闲聊的语气说,“随意的卖弄笑容和姿色,就和那些青楼的女子一样了。” 她似乎很介意这件事情。 但是许念却罕见的摇头否定她。 “青楼女子并非低人一等。” “青楼女子还不算卑贱?” “南宫姑娘,你出身极好,有些事情你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就我这两年知道的事情来说。百花楼没有一个女子是心甘情愿进入青楼卖艺或者卖身的。有的是从小就家境贫寒,自身也没有机会学习琴棋书画,就成了你们眼里最低等的妓.女,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们连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一些小的时候家境不错,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或者是触怒官场,或者是得罪人物,而被处罚成了这种境地。她们都很想有尊严的活着,但是仅仅是为了活着都需要她们冲着无数男人卖笑,这并非我同情她们而说这些,因为这就是我看到的事实。” 听到许念平静的话语,对方并没有歇斯底里的展现他的正义感。 仿佛只是陈述一个故事那般娓娓道来。 很容易让人听进去,心平气和的听进去。 南宫菱似乎也不好发作什么,她仰起头来,就能看到在那绵密的云彩之后,顽强透露出来的微光。 是星星点点,是月亮,是每个人心头的故乡。 只是自己才离家。 南宫菱笑了笑说,“有的时候我经常会想,是不是如果做一个天真的少女,不曾修行,也就不会离家。日子是否就能简单些许。” 许念还是只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南宫姑娘,有些人是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有的。但是或许有些人的使命,却比这些要远大的多。” “使命?我的使命是什么,你的使命又是什么呢?” 许念摇摇头。 自己的记忆都不清楚,哪里知道什么使命呢,或许只是现在不要死去,多活一些时间,至少要到北方吧。 南宫菱就这么抬头看着星星说,“其实悬月宗距离天空很近,山很高。看的星星更加清晰,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反而没有这人间的好看?” 许念摇摇头,“或许只是因为太久没有看过这片天空,就觉得新鲜一些吧。” “人都是厌烦习惯,喜欢新鲜的,都是如此。不安分在一片天空,所以大概……为什么人们总是想要离开人间,去到所谓的仙界,求的最好的长生的缘故。你也这么想么?” 南宫菱问道。 许念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想死,就代表我想好好的活着。活的久一些似乎也不错,有些事情没有碰到我也不知道喜欢不喜欢,就不做多想,为难自己了。” “人最喜欢的就是为难自己,难道你不知道?” 南宫菱有些嘲讽的说。 许念点点头,“或许如此。”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休息了。” 南宫菱起身,走向自己简单搭建的营帐。 许念点点头,“好。” 南宫菱走到了营帐门口,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许念。 “到了北方,如果齐若海要对你出手,我会帮你一次,就一次。” 许念沉默片刻,看着站定在营帐门口,久久没有进去的清丽女子。 “多谢南宫姑娘了。” “嗯。” 一夜似乎再也无话,唯有风声略过,篝火起舞。 17 为姑娘出气! “万州港,天下最大的港口之一。” “所以我们要坐船?” “当然,不然走路走到什么时候去?” 在路途之上,简单的聊天,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又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还是对什么都嫌弃,有着自己巨大的骄傲,谁也瞧不起的芳华少女。 还是对什么都不在乎,没有骄傲,但是也没有攻击性的平静少年。 他们走在一起,很难说的上般配,因为仔细来看就会知道,这似乎是压根就不同的气质出现在了一起。 明明在一起,却好像怎么都不相容,这或许是最合适的形容。 许念到是不在乎这些东西,因为他认为这都是阶段性的陪伴,并不永远,计较的人才显得可笑。 南宫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上似乎都是若有所思,虽然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好像装载了其他的东西,只是没有对许念说出来任何罢了。 走过了一段路途,声音逐渐的热闹起来,就在不远处的前方已经是能够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周围还有来来往往不断的行人,旅人。, 他们有的大包小包,有的轻装上阵,有的是行色匆匆的书生,也有的是身着华服的富家公子,做派风流。 这或许是许念 虽然显得如此的拥挤热闹,但是好像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还是十分的明显。 比如那些锦衣玉食的人就不会对那些粗衣布鞋的人有过多的关注,甚至连擦肩的可能都不要存在。` “热不热闹?” 似乎是很好奇这个泥腿子的表现,南宫菱微笑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许念。, 许念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很热闹, 似乎是满足了自己内心的预期,南宫菱微微勾起嘴角,她总是有那种得意而略显可爱的笑容,她的可爱是建立在有些骄傲很幼稚的基础上。~ 所以似乎很难让人讨厌。 反而是印象深刻。" “万州港算是天下 许念很老实,平静的说,“劳烦南宫姑娘费心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什么诚意,少女也就是冷哼一声。 因为路途不算遥远,也就这么一段大江大河的距离,所以不用在船上过夜,南宫菱做主选了一艘雅致的大船。 这船上人就没有那么多了,不过可以上这艘船的,都显然有不小的身份,都不是简单人物。 许念和南宫菱在一边的围栏上,随着船夫的一声吆喝,这艘更像是画舫的大船缓缓的离开了岸边,有些人在告别,但是南宫菱眼神冷漠。 “为什么在分别的时候人要哭呢。” 仿佛是自问,南宫菱嘀咕了这么一句,在不远处的许念低声说,“大概是因为舍不得。” 南宫菱就勾起几分冷笑来,似乎对这情感十分的不屑。 “对他们而言,人生只有百年,当然会对一些东西不舍。这从侧面说明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将想要的东西握在手里的话,你只能哭,什么也做不了。而我不喜欢哭。” 南宫菱这话说的很自信,仿佛就在她的面前,已经摆放了什么值得她去用力抓住的东西。 而她对这东西的态度是,一定要握在手里。 说实话,许念并不多么讨厌南宫菱这自信的模样,有些人不自量力,还阴谋诡计频出,这才惹人讨厌,至于这个女子,大概是不屑那些阴暗手段的。 只是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许念摇摇头,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看到了许念摇头的行为,南宫菱转过头来,杀气十足。 “你想说什么?” 显然认为这个少年在暗戳戳的嘲笑自己。 许念的表情人畜无害。 “没什么,只是觉得南宫姑娘有执着想要的东西,这一点让人羡慕。” “羡慕?因为追求什么,所以人才会变得狂热,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也乐此不疲,这值得羡慕?反倒是如果真的能无欲无求倒不至于烦恼成这样。” “我……大概也不算是无欲无求。” 南宫菱呵呵的冷笑,“那你想要什么?” 许念看向了自己即将要乘坐这艘船去往的方向摇摇头。 “暂时还不知道就是了。” “说废话。” 南宫菱当然不觉得这个男人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有听许念说过记忆缺失的事情,想到的不过是这个男人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告诉她而已。 不想告诉就不告诉好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对这样一个泥腿子好奇。 没有必要的,而且十分丢脸。 从来不避嫌对这个男人的轻蔑,这就是她最大的坦诚。 “如南宫姑娘所说,有些人一辈子只有百年。说废话的时间自然不多,但是像南宫姑娘这样的人,远远不止百年,没有废话,岂不是太无聊了一些。” 南宫菱的发丝被这江面上的风吹的凌乱,但是她绝对不会喊冷。 相反,就像是锤炼心志一样,任由这冷风在她无暇的脸庞上割裂吹拂。 “废话除了没用之外,只会让人烦躁。” “我没有什么有用的话。” “当然,因为你也不是一个多么有用的人。” 南宫菱似乎越说越气,看着许念这张总是没有波澜的脸庞,她的心里生出不少的恼怒来。 “许念,我真的越看你越烦。” 许念好像也不意外,似乎没有品尝到这话语里可能隐藏的其他情绪。 只是笑了笑,“没关系,下船我就可以离开,南宫姑娘不用烦恼多久。” “滚蛋!” 南宫菱似乎是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直接走过来,伸手就把许念推开,虽然许念的确可以是站在原地稳如磐石不动的,但是想了想,他还是配合的踉跄了一下。 女子的情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永远是堵不如疏的。 南宫菱就这么推开许念之后,朝着后方走去。 许念靠在了围栏上,静静的看着这个女子莫名负气的身影。 不过南宫菱没有走多久,几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许念察觉到这气氛不对,不过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哪怕书看的再多,缠绵悱恻的故事多么浪漫,但是他也知道,这个骄傲的女子身上大概是不会有什么英雄救美的剧情,她救别人说不定还靠谱一点点。 为首的是位似乎自诩风流的公子哥,许念远远一瞧。 就能发现,这位摇着折扇的公子哥虽然看起来瘦高,但是站姿和他握紧扇子的手指关节都说明,其实是有修为在身的,已经不是普通人,更有可能是一位假装文弱的仙家子弟。 他就像是一个恰好出现的萍水相逢之人,但是所站的位置却好像又是南宫菱无法避免的。 看着南宫菱的背影,许念就知道这些人大概是要吃苦头了。 可是为首的那位摇扇子的公子哥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出来,亦或者是察觉出来了,却觉得这是他的好机会,他充分的自信能将这女子的不满情绪迅速的化为喜悦之情。 于是他微笑着对面前的南宫菱说道。 “姑娘请留步……” 南宫菱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公子哥身边还有几个也挺年轻,却不像是仆从,更像是陪行人员的男子。 这位公子还没有说出下一句话来,旁边的几个人就笑眯眯的说到。 “这位姑娘别害怕,咱们公子是云溪州谢家的少爷。不是什么坏人。” 只是说出这句话来,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这个女子的表情甚至更加冷淡。 难道她不知道云溪州的谢家代表什么? 这可不是寻常人敢冒充顶替名字的,在云溪州谢家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不仅仅是门下高手众多,也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受过谢家恩惠的人,日后成为了有名仙家的人物更是数不胜数,不管是对于普通人,还是那些修仙之人而言,和谢家搞好关系一定不是件坏事儿。 场面似乎有些尴尬了起来。 但是那位谢家的公子哥却是笑了笑,摇了摇扇子笑道。 “看姑娘情绪似乎不是很好,是不是刚才有人欺辱姑娘?没有关系,这艘船上我应该能做点主,我就让人把那小子叫来,任由姑娘处置可好?也算是为姑娘出口恶气。” 却没有想到,听到这句话的南宫菱终于说话了,只是说话的内容让人措不及防。 “我的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的确是好听的,只是这语气冰冷的可怕。 那谢家公子笑了笑,“这个嘛……自然是觉得姑娘这般人物,天人共怜,应该好好呵护,而不是被这样对待。在下也想和姑娘做个朋友。所以以表在下的诚意……” 南宫菱又不说话了,冷冷的看着这位公子哥。 谢家公子似乎还不解其意,想了想,顿时自作聪明的挥舞自己的折扇道,“去,你们把那小子抓过来,交到这位姑娘面前,不用留情!” “好……!” “噼里啪啦!!” 浪花拍打船身。 许念平静的看着那边。 就看到了面色微微惊惧的那位公子哥,身边已经是七零八落了。 那位沉默寡言的女子,将他的‘朋友’,打的遍地哀嚎,成了猪头。 18 你们男人…… 谢家公子很愤怒。 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对他的人动手。 这是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事情,何况他已经先一步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说起来,遇到了可人的姑娘, 所以遇到这位女子的时候,他其实还有所顾虑,是不是要用以往哄骗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的方式。 当然,这个没有见过世面不是说,自己睡过的都是一些村姑,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肯定也有一些所谓的女侠,所谓见过很多世面的才女。 但是在自己的眼里,这些人才是最好操控和哄骗的,因为见过许多,所以所求更多,所以才更有弱点。 只是自己身边的这些随从人员似乎是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心思,还是如往常一样就自报家门,有些可惜,不过想来这样的姑娘肯定是不错的。 而且是这一辈子谢家公子罕见的那种有特色,让人特别想征服的类型。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无比骄傲的女子竟然狷狂到了这种地步,话说的不多,就将自己的随从全都打趴在了地上,这骄傲的眼神,微微扬起的黑发,就像是在挑衅自己。, 谢家公子这一瞬间甚至有些想动手的冲动。 他当然可以动手,他身为云溪州谢家的公子,怎么会没有修为在身?. 他从小的师父,就已经是十境以上的高手,还不止一位。 可以说是博采众长,他的师父,十二境的有两位,甚至连十四境的……都有。` 他当然是高手,年纪轻轻的他实力已经是直逼十一境,显然是超过了他的 只是他没有贸然的出手,因为这毕竟还不是云溪州的地盘,自己虽然将近十一境,但是这个世界的十一境可不算太之前,保命能做到,但是要真的能碾压谁,要看运气。, 他不愿意拼运气,何况这个女子……他仍然尚存想法,动手不是很明智。 所以在微微的惊愕之后,谢家公子立马回过神来,没有愤怒,甚至还微笑起来。~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呢?” 南宫菱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是说她不聪明,也不是说她多么单纯。" 相反,她太聪明了,明白对有些人应该弯弯绕绕,对有些人就不用虚与委蛇。 “我和你不熟,我的事情你们也管不着。这次是警告,下次是什么不知道。”~ 面对南宫菱不客气的话语,谢家公子故作苦恼的苦笑起来。 “姑娘可是误会在下的一片好意了。并非要为姑娘做主,只是如果姑娘有心,这么做的话,无非也是让对方更重视姑娘一些,在下没有坏心,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老话在下还是知晓的……” 说完这句冠冕堂皇的话语之后,谢家公子就在注意南宫菱的表情。 南宫菱听到这句话的表情果然有些古怪。 只是这古怪是在否认他们两人的关系呢,还是被自己说中了什么? 这一点却是不能确定。 而且很快,谢家公子就更搞不清楚了。 “你找死。” 面前的女子说出这么一句话的瞬间,脚步微微偏移,她的拳头就直接朝着谢家公子漂亮的脸蛋轰击了过来。 “不可!!” 地上已经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们还有心情在此时表露一下自己的忠心。 同时谢家公子也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明明自己的话语说的很温和了。 这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跳脚呢,还是没来由的愤慨。 这一拳很漂亮,但是谢家公子却没有多么惊慌,他的脚步明明没有迈开,但是身形却在迅速的后退,直接避过了对方这甚至发出了破空声响的一拳,仿佛将空气都瞬间的撕裂,这样的力量的确很强。 她实力不弱,只是……谢家公子已经判断出来,对方不如自己。 于是他自信起来,原地站定了身子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多打扰了。你们几个蠢猪,自己爬起来。” 说完,谢公子竟然就这么直接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而将自己的后背,仿佛不设防的全都让南宫菱看到,但是南宫菱没有出手,转过身朝着自己原来的方向走去。 许念在围栏边一直看着这一幕,他也没有任何出手或者说些什么的打算,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怎么想的,也没有受虐的癖好。 而且他相信这个女子不管显得多么奇怪,骄傲的多么离谱,也不至于做出一些头昏脑胀的事情来。 冲突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她平静的走了回来。 许念看了她一眼,其实没有任何内容。 但是南宫菱却皱了皱眉头说,“他很强,就算对着他的后背出手,也没有太多机会。” 好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放弃那么好的机会。 许念眨了眨眼睛。 “我没有想问这个。” 南宫菱有些恼怒了,瞪圆了眼眸没好气的看着许念,“那你想问什么!” “还有多久到?” “很快了!” 南宫菱不耐烦的说道,然后自顾自的趴在了围栏的边缘,看着这江面的风和雾气。 她的体态无疑也很完美,这微微欠身的姿势,让她细腻的腰线,和傲人的臀线展露出来。 望着江面,平静的她就是这个世界最好看的美人,至少暂时是如此的。 只是她一说话,这风景就显得不美了一些。 许念只是看了一眼,南宫菱立马回过头来,却不是注意到了许念的眼神,而是皱起眉头说。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自己行动?” 许念愣了愣,不知道这句话包含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的说。 “这样少给姑娘带来一点麻烦。” 一半真一半假,的确觉得没有自己,或许这个女子的路途更加单纯。 但是也觉得,没有这个女子,自己的路途或许更加单调。 或许无聊,但是可能更加安心,毕竟自己是一个习惯了独行的人,有人陪伴不一定是好,有太多的事情要说也不一定就是欢愉的。 南宫菱冷笑了一声,“想的美。” “嗯?” 许念不明白。 南宫菱却微微挑眉,此时露出了那种不讲理的骄傲和蛮横来。 “你欠我的还没有还完就想走?没有你这么做买卖的。” 许念觉得自己已经做完了,但是对方为什么要说没有做完呢,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旅途伴侣。 但是南宫菱冷笑了一声之后就回过头去,看着江面之上薄薄的雾气。 “说了,陪我到了北方,你想去哪儿都随便。” “哦。” 许念没有什么主见,似乎也没有什么骨气的答应下来。 既然她这么说,那么就这么办吧。只是……还要多久呢。 船只在行进了大概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到达了这遥远的对岸,这条件的宽敞和浩瀚的确令人咋舌。 或许也是因为风浪的缘故稍微有些耽搁。 这一天一夜里,那位谢家公子自以为自己摸清楚了情况,知道了自己的实力并不虚这个性格很强势的女子之后,就找着机会来找南宫菱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只是可惜。 南宫菱对于他的风雅不理解。 南宫菱对他的见闻更没有兴趣。 每次他一来,南宫菱做的事情就是跟许念不断的说话,刻意的冷落谢公子,不回答这位公子的任何一句话,让这位公子哥自觉没有趣味,悻悻离去。 直到下船的时候。 谢公子还在笑着搭话,“两位如果不介意的话,眼前就是云溪州,可以同行。别的不敢保证,但是在云溪州的路上,有我在一定是最方便的。” 只是南宫菱都懒得理会对方一眼,连眼神都不想给,和身边还有些迷茫的许念一起走下船,迅速的消失在了谢公子的视线之中。 谢公子远远的看着两个人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扇子微微的摇晃,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他并不是多么失望,反而是很期待什么事情的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随行的男子来到了谢公子的身边,轻声说。 “公子,就这么算了么?她毕竟都敢对你动手。” 谢公子微微一笑,“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么有趣的女子……可是不多见了。就像是一只会说话的鸟。你当然得收进自己的笼子,让它只能整日对着你一个人说话……” 许念就在南宫菱的身边,南宫菱似乎很不开心,相当的不开心。 她冰冷的气质仿佛都要呼之欲出,许念都感觉自己的衣服有些薄了。 许念倒是没有说话,在百花楼那两年他学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别在女人生气的时候试图安慰对方,她只会借着这个机会把你当成泄愤的工具,把刚才憋住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你的身上。 不过就算这样,许念还是没有逃过命运。 才走了几步,许念就看到身旁的女子,直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危险的目光看着自己,直接了当的开口。 “你们男人是不是看到漂亮女子就管不住自己,就觉得自己稍微有点本事了,所有的美女都该属于他?” “……” 许念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指了指旁边的草丛。 “要不我从这儿走?” “……算了,你也不算个男人。” 她这么负气的说道,走出几步来,看着许念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直接俏脸涨红,“不走是不是要本姑娘请你?!滚过来,跟上!” “……” 19 又来一个! 这个世界太多的东西无法预料了。 就像是东方未羽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那么一天,一道白光将自己从欢喜宗送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当时的事情离奇而又让人不敢相信,东方未羽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温柔的将自己包裹起来。 当然,当时 这个空间的周围都有着薄薄的雾气。 而在这雾气的尽头,却有着一座仿佛白玉似的房屋,这白玉似的房间门口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之上赫然写着三个字:白玉京。 东方未羽不知道白玉京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只是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走入房间之中。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进入这个仿佛什么都有,但是又显得格外空旷的房间之后,却发现不仅仅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里头竟然还有两个人! 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不同年纪,正在大眼瞪小眼。 其中一个女子一身黑色的长裙,年纪看起来偏向成熟。. 另外一个则是纯纯的少女,模样可爱天真,眼睛很大,浑身上下冒着的是人畜无害的气息。 东方未羽并不认识这两人,而那两个女子看着自己,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她们互相试探,但是都没有忍住出手,同时东方未羽看得出来,虽然那个少女没有什么修为,但是那个成熟女子却好像实力深不可测,至少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虚与委蛇了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 直到那个少女说了 “你们……认识徐秋哥哥嘛?”~ 这句话让两人一愣。 东方未羽震惊起来,因为徐秋这个名字……不就是那个男人用过的化名?/ 同时她听到另外一个女子略显惊愕的说,“你也知道徐秋……?” 靠!_ 这是什么事儿? 三个人就表情古怪的面面相觑。 大概过了很久,她们互相交流。似乎是终于沟通成功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她们都认识化名徐秋,实则名字为许念的少年。 甚至关系匪浅! 终于确认了互相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之徒,而且都是跟自己差不多一样的方式来到这里之后,三个人彼此放下了戒备。 也是在这之后,互相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一个叫澹台洛水,小姑娘则是叫做珊瑚。 澹台洛水来自虚无缥缈的昆仑宫,而小珊瑚则是来自北海龙庭,这都是东方未羽听说过但是从未去过也没有见过的地方。 现在她才知道,那个混蛋竟然跑这么远勾搭了这么多漂亮姑娘,真是个渣男!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对方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也只能稍微的谴责一下。 正当她们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她们会什么会被传送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小珊瑚告诉了她们那天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许念是如何打开海眼处那扇大门的事情,虽然准确的场面她也没有看到,但是她很确信,这传送的事件就是在那之后突然到来的,当时海眼里也爆发出来了强烈的光芒。 澹台洛水率先反应过来,“看来是因为大门被打开……只是为什么我们三个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和许念或者说大门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毫无疑问她们三个在这里想再久也不会知道答案。 于是很快放弃了这个问题,现在似乎最大的问题是怎么离开这里,又怎么找到许念。 当她们商量不出来一个结果的时候,突然发现,放在房间里,显得很古怪的那面镜子,竟然波动起来。 她们好奇的靠近,接着光芒笼罩了她们。 这就是东方未羽为什么出现在了辉阳宫的理由。 是怎么被那个姓秦的女子发现,然后收为徒弟带上辉阳宫的事情其实很寻常,但是东方未羽没有暴露自己在白玉京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寻找一位故人的。 而且她也发现,不管是澹台洛水还是珊瑚,都没有和自己传送到一个地方。 所以在辉阳宫的这些天,她除了寻找怎么再次去到白玉京的方法之外,就是在打听那两个女子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了,果然这不是自己所存在的世界,姓秦的女子也告诉了她,这就是在自己之前的世界的那些人都梦寐以求来到的至高世界。 自己竟然以这么古怪的方式到来了…… 是应该感谢许念呢,还是感叹一下自己的运气? 不知道,不过现在来看,对自己而言不是多么坏的一件事情,因为她发现,不仅仅是身边修行的众多弟子实力境界都很离谱,自己的师父甚至是前世那种高不可攀,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境界程度。 而且教给自己学习的功法,也比原来那个世界强悍了好几个层次,在那个世界……基本就等于绝世秘籍的地步。 是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意的拿出来让这样的普通弟子学习。 一边试探线索,一边修行的东方未羽想的很清楚,这是一个比原来的世界更加危险,也更有诱惑的世界,如果想要活着找到许念,也找到那两个女子的话,自身的强大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一次修行阵法的时候,东方未羽发现了一个可以让人辗转腾挪,瞬间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的阵法。 在尝试这个阵法的时候,东方未羽心神一栋,想到了那个名为白玉京的地方。 就在白玉京这三个字出现在自己脑海的瞬间,东方未羽就感觉自己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睁开眼睛,却真的就是白玉京! 这是让人措手不及的,她似乎明白了怎么来到这个诡异地方的方式。 但是当她这一次来到白玉京里头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竟然正坐在里头的椅子上,平静甚至带一点冷淡的看着自己。 她显得年纪很轻,如自己一般的少女。 但是眉宇之间的眼神,却看上去如此的成熟稳重,甚至有不小的压迫力。 东方未羽还没有说出话来。 她的 东方未羽恍惚了一下,“你……是这里的主人?” 少女眯起眼睛站起身来,“你是谁?” “……” 东方未羽察觉危险,感觉警惕稍微后退一步。 女子却停下脚步来,“你认识许念?” “……” 又来一个? 20 涟漪 有些相遇始料未及,拿到最好的剧本仿佛都没有办法知道某些事情是否发生。就如此时此刻的相遇。 东方未羽的确不知道对方是谁,她实力深不可测的可怕,绝对是要超过那名叫做澹台洛水的女子的。 甚至……沐晚桐都没有给东方未羽这样的感觉。 虽然她没有戴任何的面具,她就这么坦诚自己的面目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哪怕如此,自己似乎都无法看到一点点关于她可能存在的隐秘。 东方未羽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对这个古怪的女子说出自己和许念的关系。 但是听到这句话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再怎么伪装也没用了,因为听到许念的名字之后,自己本能的细微的表情变化绝对会被对方尽收眼底。 果不其然,她眯起来的眼眸一下子舒展了开来。 “看来果然是那臭小子的孽缘了……” “臭小子……?” 东方未羽神色古怪的看着面前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女。 “怎么了?”, 女子微微挑眉,虽然模样显得年轻稚嫩,但是这眼神却是有模有样,如果不是这张脸的话,还真以为是什么返老还童的老妖怪了。 不过对于强者的尊重东方未羽还是有的,而且对方看起来对自己和许念都没有什么敌意,这个臭小子的称呼……甚至显得有些亲昵。. “没……只是好奇,你看起来和我一般年纪,这样叫他臭小子……合适么?” “你叫当然不合适,我叫恰好。”. “你好,恰好姑娘。” “……”* 看到了这个女子有些不耐的眼神。 东方未羽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抱歉,随便开个玩笑,没有别的意思。”~ 女子并没有多么生气,只是摇摇头,似乎在感慨什么。 “不愧是他身边的女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你……很了解他?” 东方未羽狐疑的看着对方,虽然还不知道她和许念的关系,但是东方未羽本能感觉到,或许是跟自己……甚至跟宁茴宁缘她们都不一样的关系。_ 这稍显疏离的语气,其中却夹杂了久远的熟悉。 可是自己不是许念,没有办法完全的感知到这到底会是什么情绪。 女子嗤笑了一声,“难道了解他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这句话问住东方未羽了,的确……了解一个人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似乎自己已经习惯,谁能跟他更亲密一点就值得自己羡慕一些…… 所以自己大概才会问出来这样的话? 还是说是基于对那个少年本能的关心呢? “这倒不是……只是很好奇。” 东方未羽这么说道。 却没有想到女子的回答是:“可以说熟悉,熟悉的话呢,就比你……不对,比你们都要熟悉。也可以说不熟悉,比你们,都要陌生。” 这样的话就像是在说谜语。 东方未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这个少女好像没有什么敌意了。 因为对方的说话方式……和许念真的很像。 都喜欢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有的时候显得神秘,有的时候就像是刻意的故弄玄虚,总而言之让人摸不着头脑不是什么有好感的事情。 “我可以说……我听不懂么?” 东方未羽老老实实的回答。 然后面对的就是这个女子显得很讥讽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未羽没有办法生起愤怒而动手的念头,反而是觉得有些面红应该羞愧。 这大概是因为对方潜藏的实力,无形之中扩散的气场。 给予了自己切实的压制。 让东方未羽没有任何的办法解决,只能牢牢的处在被压制的被动位置上。 “所以跟着他你到底学到了什么呢?” 东方未羽想了想轻声说。 “虽然我也知道我的实力不如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你这样说他,我还是不开心的。” “你不开心又如何呢?何况……根本就听不到这一切的他,值得你冒着触怒我的风险也要顶撞我?” 似乎瞬间,火药味就弥漫了出来。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刚才的气氛好像全都荡然无存,东方未羽知道对方处在一个微妙的状态。 她可能什么也不做,但是下一秒她就可能直接对自己出手。 而当她对自己出手的时候,自己不会有任何的能力抵抗。 可是尽管如此,东方未羽还是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让自己清醒一点,也许是借助痛感获得些许的勇气。 她说,“这和他知不知道没有关系……我不是将这些情绪表现给他看的。因为我就是这么觉得,我相信我经历的一切看到的一切,我所知道的他……不应该被你说的一无是处。” “哦?他又有什么长处呢?你难道觉得他比我更强?” 东方未羽摇摇头。 “或许没有你强,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无所谓,至少他对我而言,就是英雄,就是最好的人。” 东方未羽知道自己这句话需要冒一点风险,说不定对方开始的善意只是伪装,但是没有办法,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为了一时的安全而去陪着对方贬低那个少年。 于是她这么说了,直勾勾的看着近在咫尺这个少女的眼神。 她没有朝着自己走近,也没有离开。 只是这么与自己对视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 “我想的没错……什么时候他的桃花运都这么好。” “你……” 东方未羽还不清楚对方的态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对方率先一步说,“在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过今天我没有时间了。你应该也知道怎么来到白玉京的方法,不过可以放心,不是任何人都有这个资格的。你可以通过这个镜子离开。” 东方未羽一时之间接收的信息太多还没有回过神,对方就已经走到了镜子的面前,她伸出手。 仿佛在演示如何使用这面古怪的镜子。 手掌放上去的瞬间,镜面瞬间起了涟漪。 在这个时候,东方未羽喊到,“前、前辈!” 她忍不住想问一些什么。 少女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她。 眼神很明显了,似乎在告诉她,就算是这个时候问出来,自己也只能回答东方未羽一个简单的问题。 于是在这个时候东方未羽将所有的杂念都清除,问出了一个看上去最没有用的问题。 “您……是谁?” 镜面的光芒瞬间将少女吞噬其中。 她消失了。 镜子带走了她的身影,却好像留下来了什么,是两个字。 “涟漪。” 21 夜伏 云溪州位于这个世界中部偏北的位置,更是因为连接南北的地理环境,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当然,在和平年代,这里自然就会是最繁华的地方,无论是人口,文化,还是富庶程度,鲜有能够比拟的地方。 给许念最真实的感受……毫无疑问,那就是人多。 当月亮落下来了,在这山林山野之间,似乎还有举着火把穿行的人。虽然看起来好像给人一种不孤独的感受,更是能壮胆,但是其实许念对此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人多眼杂,就意味着鱼龙混杂。 谁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大晚上还在外面乱逛,不像自己……哦,自己在外头流浪呢,那没事了。 许念无故的叹了口气。 而一如既往在搭着简易营帐的南宫菱看了一眼火堆旁唉声叹气的少年。 “你怎么一天天的老叹气?” 其实也不是许念的行为多么过分,许念自己也知道,就是这个少女单纯的看不惯自己做任何事情而已。 哪怕是合乎她心意的事情,可能都少不了讽刺自己两句。, 这是为什么呢?许念不知道。 该如何应对呢?许念同样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正面对敌,不利,还是老实本分一点。 “还好吧,就是觉得这里没有之前清净了。”. 南宫菱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这个少年没有见过世面的目光短浅。 “你当这里是哪儿,云溪州就是如此。在我面前说还好,在外头别说这种话,省的丢我的脸。”* “我的事情为什么会丢你的脸?” 南宫菱看着许念,发现这个少年的眼神有些混浊,不像是在戏谑自己调笑自己的玩笑,仿佛是一个认真的问题,看起来……好像是自己想错了?~ 南宫菱忍不住俏脸有些红润。 好在这夜色浓郁,应该看不清楚……她转过脸去。/ “你跟我站在一起就像是我的随从一样,你说什么别人自然会想到我是什么人,所以才会给我丢脸。” 听起来好像有些牵强?_ 不过好像是这个少女现在能找到最完美的解释了,不然怎么?自己下意识的话就一定要买单吗?难怪人们总是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总是难收。 许念想了想, “这话好像不对。” 本就心虚的少女直接掀开营帐。 “有什么不对的,有这闲心想点有用的事情,懒得跟你说了,睡觉。” 南宫菱其实没有睡觉,其实每晚都是如此,她已经很久没有彻底放弃知觉的睡一个好觉了,修行以来就是如此,最多就只能浅眠,稍微的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从梦里惊醒。 今晚尤其会是如此了。 稍微有些心绪不宁。 现在南宫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求极致的修仙,最好一个朋友也不要有。 那些交流还是容易让人心烦意乱,一些无聊的对话,一些有的没的,却会让自己想到更多。 南宫菱叹了口气,自己那个不正经的师父……总是能搞出一些破事来麻烦自己的。 算了,反正很快就会结束。 南宫菱虽然躺着,却是修行起来…… 夜风呼啸着,微微能听到外头篝火燃烧的声响。 是噼里啪啦的,这是什么响声呢? 仿佛风就是神的脚,无形的,随意的代替神踩碎了所有的枯枝。 突然她觉得安宁起来,隔着营帐的帷幕,就能看到外头篝火的位置,那个男人的身影正靠着一棵树。 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和自己一样没有睡着。 只是他在打坐修行么? 南宫菱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危险,为什么要关注这个泥腿子在做什么事情呢? 这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多余的关心只会让自己的方寸大乱,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于是她躺了下去,侧躺着,闭上眼睛,任由经脉运转,想让自己的心情迅速的平静下来。 许念并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对他而言都是相当平静的一天。 这些事情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自己的记忆缺失却不代表什么东西都可以住进自己的脑海,这些琐碎无聊的对话或许就像是旅途中的风景,经过然后感叹一番,接着忘却。 靠着大树,看着篝火的跳跃,然后闭上眼睛。 他想要睡觉。 但是好像……并不平静。 风低语的呼啸,经过身边。 “……” 细微的响声仿佛是在催眠,但是却在两个地方,同时睁开了两双眼睛。 许念醒了,因为他准确的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存在。 在这夜晚,隐蔽的如同地面之下巢穴里的虫蚁…… 而与此同时,他清晰的看到那营帐的一角掀开来。 南宫菱以奇怪的姿态蹲在门口,她此时就像是黑夜里准备狩猎的野兽。 但是许念产生了奇怪的念头,他们应该才是猎物才对…… 她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夜色之下,她的眼眸仿佛能放出光亮来。 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安静的就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一般,让人不得不在意的程度。 许念没有熄灭篝火,到了这个时候,似乎已经为时已晚。 现在他们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等待什么的到来。 很慢。 真的很慢。 心跳的声音成为了一种标准。 仿佛在计算时间的流逝,直到,直到…… 许念看到了一枚火星从篝火里迸发出来落在地面,看到了地上的一根野草稍微的歪了歪头。 危险,如期而至。 暴风雨终于落下。 “轰!!!”、 就在两人身后的树林直接爆裂开来,树木和树叶在夜空中纷飞飘散。 强大的气流几乎是一时间将许念和南宫菱都轰击出去,更不要说那原地的篝火成为了半空中的烟花,那营帐直接变成了碎片。 两个人的身影在空中翻滚。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就已经看到,刚才爆裂开来的位置。 数道身影,穿着黑色的劲装,手持最简单,也是最凶恶的大刀直冲而来。 明明他们没有骑马,但是这气势竟然像极了战场之上冲锋陷阵的骑兵。 冷漠的眼神,方巾遮住了面孔。 但是并不妨碍最前头高高举起大刀的男人一声怒喝。 “杀人,拿戒指!” “杀!!!” 冲杀声在这个夜晚迅速的发酵蔓延。 沙石都飞去了天上…… 22 真相并不重要 陡然爆发的危险,夜空之下的安静毁于一旦。 这个世界仅有的安宁似乎只能维持很短暂的时间,甚至等不到天亮。 当这杀意弥漫出来,许念和南宫菱几乎是同时落在地面之上。 只是没有给两人多余的休息,甚至是交流的时间,面前数十位突然出现穿着黑衣的精壮男子挥舞着手中的刀,转瞬及至。 他们的速度很快,气场更是凶悍,根本就不是普通人,一看就知道是有足够的修为在身。 许念很轻松的想到这些人的打扮看起来就像是打家劫舍的,但是……这样的实力真的用得着抢劫?何况自己身上有什么可抢的呢?兜比脸蛋还要干净。 不过很快许念就想到了,虽然自己孑然一身,烂命一条。 但是旁边不远处的南宫菱可不是如此……对方的目的是这个少女? 许念多长了个心眼。 南宫菱已经起身。 因为刀锋已经是朝着这个女子劈砍下来。, 快的不讲道理,而这虎虎生风的气息,让许念都仿佛要屏住呼吸。 只是她挡住了。. 瞬间的起身,然后出剑。 “铛!!”. 这清脆的声响,却在之后传来了如同敲鼓后的余韵。 这震慑的波纹扩散开来,让对方眼中出现了一抹异色。* 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个少女的力量如此惊人,她不仅仅是挡住了这一剑,随着身形的上升,她就像是一个完美伏击的猎手,在这一刻将自己的锋芒全都显露出来。 向上的剑光,沉淀的气息,这一刻展露出来的锋芒。~ “噗嗤!!” 黑衣男子身上的衣衫被削去了肩头的一块,竟然让鲜血喷洒了出来。/ 男子眼神之中有一瞬间的慌乱错愕,但是南宫菱只有可惜。 对方感觉到了自己的杀气,所以自己这一剑没有准确目中目标,他的咽喉。_ 自己应该要穿透他的下巴来着…… 男子退后一步沉声道,“点子扎手,一起上!” 南宫菱那边的危险没有彻底解除,许念这边也不闲着。 已经有人看着这个很平静,但是显得很瘦削,身上的气息也不明显的少年,将他当成了可以随意鱼肉的软柿子。 瞬间就有人形同鬼魅的来到了许念的身边,也不含糊,更不会动手之前说话提醒,力量和气势全都淹没在了其中。 于是在身影于黑暗之中显露出来的瞬间,猝然爆发。 他这一刀下去,甚至觉得这个好像还茫然无知的少年,光是被自己的刀气震慑,就会脑袋崩开,脑浆四溅。 但是没有什么同情可惜的,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要么是对手死,要么就是自己死。 谁希望自己死呢…… “轰!!!” 明明出手的瞬间是无声的,但是在落下的时候,却爆发出来了强悍的气浪甚至是破空的声响,仿佛是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少年的头顶爆炸开来。 如果这个少年有幸能反应过来抬起头的话,大概会看到一生中最恐怖的画面。 锋芒要将他的脑袋切开了。 不过许念没有回头,却不是没有反应过来,而是身子稍微的一偏,刀锋偏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就是这么一点点,足以决定生死的关系。 刀锋偏开,许念没有剑。 百花楼的那把刀早就丢掉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但是还好,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有拳头,哪怕是绝境之时。 所以在身后的男人眉头一皱,发现好像这个少年没有这么简单对付的同时,少年就已经迅速的,以他预料不到的速度转过了身。 然后就是他只来得及用余光扫到的拳头,扑面而来。 不是冲着他此时展露无遗的腰腹,也不是他没有遮拦的胸口。 仿佛就是为了一击毙命,让自己彻底失去意识,所以对准的,是自己的下巴。 这个行为并不理智,毕竟距离虽然是近身,但是还是慢了一些,他本来可以先一步让自己失去反抗能力的,只是……太贪心了。 男人认为自己是来得及收回刀来,然后轻松斩断这个少年不知死活的手臂的。 但是…… “砰!!!” 他的动作明明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气息显得人畜无害。 但是……这一拳是怎么准确的轰击到了自己的下巴上的? 只是他无法继续想下去了,因为这一拳不仅仅让他似乎听到了下颌碎裂的声音,也让他感觉到了瞬间的疼痛,还让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当他轰然倒地,就已经无法睁开眼睛。 许念站直了身子,似乎现在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大概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气息显得最羸弱的少年,甚至比那个少女还要不起眼的许念竟然也存在不小的威胁。 对面那些人聚集在了一起,看来是看情况没有这么轻松容易,而准备转换战术。 南宫菱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不知道哪儿来的黑衣人。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许念,似乎是相安无事。 于是点点头,飘飘荡荡的风中传去声音。 “别死在这里,我管不了你。” 许念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而为首的那名明显更加高大的男人,他就算在思考,眼神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上游离也没有停止自己转动手中大刀的动作,宛如漂亮的刀花,这样的动作不会让他放松警惕,忽视对周围的观察。 同时能够维持身体里气息的运转,不会出现片刻的停滞,让人抓到机会。 虽然似乎对这两个‘小孩子’可能用不上,但是一直以来的习惯,让刀口舔血的他无数次的死里逃生。 很快,这个男人直接做出了判断。 “老二老三,带甲组,杀男的。其余人,跟我对付这个女的。” “是!” 风中整齐划一的声音,仿佛在告诉南宫菱和许念他们并非是普通的山贼,不仅仅是有修为在身,就连纪律也是训练有素。 在这一声呐喊之后,迅速的分成两波,行动也是相当的讲细节,直接将南宫菱和许念的位置分割开来,让他们无法互相支援,然后一拥而上,手中的刀已经变成了寸寸寒光,就要取下他们的头颅!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马背上。 摇着扇子的公子哥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他露出了微笑。 “时机差不多了。” 旁边还有一个显得低声下气的随从,他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就出手……是不是显得太巧合了?” 而公子哥却微笑摇摇头。 “有的时候真相不重要,我们要看结果。得让她看看谢家的声势啊……这世界上哪有真的什么也不图的人呢?何况还是女子。” 23 指桑骂槐 厮杀的声响交错在了这个黑夜之中。 许念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个年轻女子如何冷漠的起舞,没错……如果杀戮也算是一门艺术,那么她毫无疑问就是在起舞。 动作如此的优雅,让人眼花缭乱。 她的气息和她的挥舞的剑,仿佛成了这夜空里最好的景色。 被围困的她似乎也不急不躁,耐心的等待机会,并没有盲目的因为急躁而犯错,这是许念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的原因。 看来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性格并不代表一个人的剑,只是…… 许念似乎现在也想不了太以后的事情,因为他面前的一切仍然需要解决。 那些穷凶极恶的山贼,不仅仅是训练有素,自身的实力也是过硬。 至少都比在百花楼遇到的那些马匪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只是许念不禁想到。 怎么自己老是能碰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亡命之徒呢? “去死!!”, 带着寒光的刀锋照亮了许念的面门。 他的面孔清晰可见,同时能够看到的,还有这个少年平静到淡漠的眼神。. 这代表了什么呢,或许没有几个人知晓。 不会有人准确的知道这个少年现在心理的所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这样的逼迫和压力,这么年轻竟然会显得比那个少女更加淡定。. 许念也不知道,只是他本能的觉得自己对这一切都很习惯。 习惯的每一个动作都不需要自己过多的思考,自己只要出手,那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于是…… “咔嚓!!”~ 在对方的刀要落下来的瞬间,许念伸手就捏碎了他的腕骨,看着他一瞬间忍住剧痛的扭曲表情,许念的眼神里没有怜悯,他甚至没有松手,将面前的男子往面前拉拽,接着狠狠一抛! “轰!!”/ 面前的人群全都仿佛遭受了最剧烈的冲撞,应声飞了出去。 一大片的尘土飞扬,溃散似乎就在一瞬间。_ 而同时,南宫菱那边也没有闲着,除了为首的那个男人有些难缠之外,身边的那些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些许的伤势,而南宫菱身上却是显得毫发无伤。 虽然她在战斗经验上有欠缺,但是良好的心性以及理智的判断,让她并没有吃亏。 相反,越战越勇,好像已经找到了窍门。 溃散开来的反而是那些试图围困住少女的人群,他们暂时的退避一分。 也在这个时候,许念和南宫菱终于在较为中间的位置汇合。 许念没有问你没事吧这种废话,这个时候的关心毫无用处,而且对方似乎也并不需要自己的担心。 南宫菱就更加简单直接了,只是看了许念一眼。 “竟然没死。” 许念都懒得翻白眼了。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菱摇摇头,“看样子应该是一些落草为寇的山贼,自然不是为了钱财就是为了美色。” 许念看了南宫菱一眼,“那你要小心了。” 南宫菱摇摇头,“放心好了,不是每一个男人对于美色的概念都是女人的,世界上还有种东西叫男色。” “……稍微有些恶心了。” 许念如此说道。 同时面前那个为首的男子,此时拉开了阵势,身边虽然还有他的兄弟,但是现在明显有战力的人已经完全不够开始时候的规模了,似乎呈现了一种秋叶衰败,接近凋零的景象。 “按道理来说,遇到你们这么扎手的点子,我们应该离开的,但是死了这些兄弟我不能没有一个交代。” 男人眯着眼睛如此说道,身上的气息似乎显得更加危险了。 许念却是在这个时候说,“这么有本事的人现在都去当山贼了么?” 南宫菱好笑的说,“为什么不能?有些人可能以前有天赋,有希望。但是一念之差,做了错事或者说杀了不该杀的人。不想被惩罚,不想被废去一身修为,就落草为寇了也很正常。” 听到这句话,仿佛是无心之语,但是男子的眉头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好像是戳中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心事。 深邃的眸子里,透露出来了不那么体面的神色。 但是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似乎还在无视自己交谈,“也可以偷偷的修行吧,四海为家也不是什么问题,有这样的本事为什么不能好好吃饭,做个好人呢?” 南宫菱直接嗤笑出来,“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呢,很多人的心境就直接被损毁,想要好好修行更进一步是没有办法了,何况人间根本没有这么多灵气给他们修行。修为停滞还是一方面,更要命的是这些人的心态会变化,怨天尤人……简单来说,慢慢就变.态了。” “你们两个……” 似乎是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含沙射影冷嘲热讽了。 在不远处渐渐握紧了拳头的男人,声音都发生变化了。 此时此刻似乎许念和南宫菱才去正色的看着这个男人。 他的眼神阴暗起来,却布满的血丝,显然血气正在上涌。 声线却是完全的冰冷下来。 盯着面前的两人冷声道,“本来你们是可以不死的……但是为什么非要这么说话呢?为什么要说这些呢……你们又懂什么呢,这个世界难道只有你们这样运气好的家伙能够出人头地……” 南宫菱眯着眼睛低声说,“小心点,虽然人在愤怒的时候容易丧失理智,但是同时也会变得不管不顾。” 许念点点头,然后随即问,“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正当南宫菱严重怀疑这个少年的智商之时。 “吼!!” 一声怒吼陡然的爆裂开来,就像是虎啸山林,也像是积蓄洪水已久的堤坝终于是忍不住崩溃开来。 面前的男人,衣衫陡然的爆裂开来,浑身的肌肉都充斥了血色,就像是极致的充血,甚至要挤破他的身体一般夸张。 他站在黑夜中,发丝在飞舞,一双眼眸已经是彻底的失去了作为人类的眼神。 此时就像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凶恶野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人。 鼻息粗重的,仿佛是呼出了浓郁的雾气。 他朝着两人走来,每一步都让脚印深深地沉入了泥土之中。 虽然现在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行动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杀了面前的两人,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两个不断的戳中自己的伤疤自己隐秘的可恶少年人。 南宫菱深吸一口气,严阵以待,她和她手中的剑,似乎都做好了准备。 只是身边这个没有想到要并肩作战的少年,却是轻声问,“这算是走火入魔么?” 南宫菱愣了愣,然后摇摇头, “有点像,但是好像又不那么确定……你问这些干嘛,等会儿别被他生吃了就可以了。” 这句话是最后的提醒。 当对方终于是愤怒达到了极点,身上血红的气息冲天而起,宛如一个凶恶的魔头的时候。 “死……” 他念叨了一句,双腿迈开步伐,如同雷奔之势朝着两人疾驰而来,仿佛是不顾一切,就要将两人撕碎的瞬间。 南宫菱屏住呼吸,她已经做好出剑的准备了。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 “唰!!!” 突然的血色划过天边。 “扑通。” 什么东西圆滚滚的落在了地上,落在了泥土之中,还有那双血红的,不甘心闭上的眼眸。 似乎南宫菱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 当这个男人,本来似乎气势十足,要展现什么独特力量的男人以这样的姿态要拉开一场大战的帷幕的时候,却出现了这样的突发状况。 南宫菱和许念同时抬头,就看到了就在这个男人身后,突然多出来的一个身影。 他并非站在那里,而是骑在了一匹马上,一手持剑,一手握住了折扇,似乎连缰绳都不用去拉住,那马儿乖巧的停在原地,似乎对这血腥画面根本没有概念。 而那男子,许念和南宫菱都认识。 谢家公子就在马上,微笑着看向两人。 “不好意思,云溪州地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位没有受惊吧?” 与此同时,就在谢家公子的身后。 “杀了他们!” “一个不留!!” 一队精壮剽悍的人马冲了出来,虽然人手不多,甚至不足十个。 但是胜在个人战力很高,那些还处于蒙蔽状态的山贼竟然短时间内就被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精壮仆从一个个的斩杀在当场。 瞬间,整个战场仿佛就被清空。 那突然到来的危险,又以这样突兀的方式,草草的结束。 许念都觉得这剧情离谱。 南宫菱就更不用说,她眯着眼睛看着谢家公子。 “这些人手是你的?” 谢家公子微笑着下马,“家里的人手,本来是接我回家来着,正好路过这边就听到了动静。” 但是南宫菱却说,“别装傻,我说的是被你们杀了的这伙人。” 谢家公子苦笑着摇摇头。 “放心好了,不是姑娘你想的那样。谢家人怎么可能和这样的山贼扯上关系,就算是为了认识姑娘,谢某也不会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谢家公子似乎说的很诚恳,也有足够的理由。 毕竟他的身世背景就是最大的说服力。 可是不妨碍南宫菱压根不信任这个男人,她直接看着旁边沉默不语的许念。 “走吧。不用理会他们,随他们去。” 谢家公子似乎是想要出声阻拦。 但是就在许念和南宫菱准备离开的时候。 “轰!!!” 陡然,从地底之下,穿出来了一只血手。 直接抓住了一名仆从的喉咙。 当场捏断!! 24 无情血手! 生活中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意外,突如其来的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比如此时此刻。 大地动摇,大地皲裂开来,缝隙里头出现了一只血手,直接将谢家公子的一名仆从的脖子当场捏碎! 这瞬间的变故没有人预料到,甚至在地面之下潜藏了这样凶恶的存在,也没有人能提前一步察觉到。 本来准备离开的南宫菱和许念纷纷站在了原地。 谢家公子也顾不上撩妹了。 他转过头,眯起眼睛,微微惊疑道,“怎么回事!” 还处在懵逼状态的几名随从也是立马回过神来,强行稳定心神。 “公子!不知道……它消失了!” 血手捏碎了那人的脖子,就直接拖拽对方的身体回到了地面之下! 裂缝仍然存在,就像是留下的伤疤,从来不会轻易的愈合。, “……这玩意。” 谢家公子突然感觉事情的发展好像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应该是很简单的局面才对,现在却出现了意外的因素,关键是还不知道这意外因素是什么……. 南宫菱皱起眉头,她没有注意到,因为之前的行动,现在和身旁的许念几乎挨在了一起,在思考的时候也就忽略了这些东西。 而旁边则是传来少年的声音。. “那是一只手?” 南宫菱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和这个少年的距离真的很近。* 她下意识的拉开一步,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耳朵有些红润滚烫。 却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的说,“不是普通的手……可能根本就不是人,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但是异变还在不断的蔓延。 “砰!!”/ 又是一次,虽然有人紧张的防备起来了,但是这只手还是根本不讲规则,也不讲道理,直接就从地底破土而出! 再次抓住了一个人,这次没有捏碎他的咽喉,却是直接将他整个身子都握在了手中,它仿佛变得更加巨大一些,已经远超之前的规模。_ 然后就试图将这个挣扎起来的男人拖入地面之下。 “救人!” 谢公子顾不上更多了,虽然说这些人存在的价值就是替自己去死,但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前,就这么草率的死去,太亏了,他不想承受这样的损失,于是发号施令。 有几个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他们纷纷冲了上去,想要从这古怪大手的手中救下自己的同伴,但是当他们的刀挥舞上去,却感觉这刀锋直接深陷在了皮肉之中,无论使用怎样的力量,甚至是全力而为,都无法将自己的武器抽离出来,想要深深地砍进去也根本不可能! “散开!!” 有人察觉不对,立马喊到。 周围的人只能迫不得已的松开自己的手,踉跄朝着周围散开。、 同时那手掌‘轰’的一声!直接再次进入了地面。 关键是,在这手掌中间的人,还是活生生的人,根本没有先一步死去。 于是乎,周围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到地底传来的恐怖哀嚎。 “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公子!!啊!这是什么!!我不要啊……啊啊啊啊!!” 接着就在这裂缝的深渊之中,传来了恐怖的响动,仿佛是骨头全部碎裂折断的声响,光是听到就让人似乎能感同身受的冰寒。 周围的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谢家公子。 这位公子哥现在也反应过来了,立马对身边的人喊到。 “走!先离开这里!” 这是现在最好的判断,哪怕谢家公子不想在南宫菱的面前,展现出懦弱或者说退缩的一面,但是良好的家教还是告诉这个年轻男子,有的时候不要怄气,更不要产生偏执的念头,那只会要了自己的命。 这种根本搞不清敌人,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段还有多少,更不知道对方力量的深浅的情况下,最好的就是退避三舍,等到摸清楚情况再找回场子也不是不行。 于是在谢家公子的命令之下,所有人开始撤退。 包括南宫菱和许念,他们走的不早也不晚,在人群的中段。 “刚才那只手好像变大了。” 许念在奔跑的途中如此说道。 南宫菱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位置,是那个男人被谢家公子砍去头颅的位置,头颅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但是血液正在不断的朝着地面之下流淌而去。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同时也很可怕,现在还不能判断,只是她希望不要是如此。 于是深吸一口气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这或许是我们无法对付的……” 现在才说这样的话似乎已经晚了,可是她透露出来一个信息,她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这个东西存在的可能的隐情。 许念看了她一眼,她并没有说的更详细的意思,只是不回头的和许念一起朝前狂奔而去,试图赶紧离开这一块区域。 但是…… “轰!!!” 那只手似乎是察觉出来了这些猎物想要离开自己掠食地盘的念头,竟然下一刻出现在了他们试图离开的方向前,直接阻断他们的去路! 这只手掌显得更加巨大了! 巨大的就像是丛林一样,就像是无数棵蜿蜒扭曲的大树,正朝着上方疯狂的生长! 在前头的人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停下脚步,就要转变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逃窜,但是这只手现在显得更加可怕,它不仅仅是更加巨大,甚至是直接朝着这些人逃窜的方向,以肉眼都看不清楚的速度追袭过去! 这恐怖的程度,让人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念头,但是跑也跑不过。 直接就有三四个人被抓在了手掌之中! 掌心甚至还有肉刺,直接破开他们的皮肤,进入他们的身体,将其牢牢的固定在手掌中心! 他们痛苦的哀嚎。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不想死!!” 谁愿意死呢,尤其是在为了或多或少的利益而忍气吞声了这么久之后,谁又愿意自己的结局竟然是被这样古怪的东西杀死呢? 谢家公子在原地,手掌有些发抖,他的双腿有些冰凉。 他眼睁睁的看着陪伴自己过来的这些随从,手下,甚至算是家族里的得意干将,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眼神都有些惊惧的呆滞。 然后在这些人消失在了面前之后,他怒吼一声。 “跑!!!” 他不会上去的。 因为他也不想死在这里,这些人就算陪伴自己这段路途,但是终究有高下之分,这个世界的性命就是有三六九等的!自己这样的身份,自己这样的身世,怎么能草率的死在这里?!绝对不行,不可能! 于是他立马调转了方向,直接不管不顾的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南宫菱愣了愣,然后低声道,“他这是找死……” 许念却感觉到了什么,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咀嚼的声音,但是怎么会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吃东西呢?这声音……来自地下。 这就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发现了。 不过许念很冷静,甚至瞬间感觉到了,在地底之下,有什么在疯狂的快速穿行,朝着某个方向…… 许念抬起头就看到了,看到了那位谢家公子逃窜的方向。 他眉头一皱,并没有多想,直接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而去,“你等等……” 他试图让对方停下来。 南宫菱看到这一幕恍惚了片刻,接着怒上心头。 “你是不是白痴!回来!!” 而谢家公子已经是满头冷汗了,他根本不能停下来,他只想快点离开,结束今天的这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再也不要……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不仅仅是自己的实力根本用不上,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这样的东西出现,哪怕是修仙者都忍不住害怕。 可是跑出还没有几步,就在他的面前。 “轰!!!”的一声,这次更加剧烈,地面几乎不是裂开,而是爆炸开来,那只手没有更大了,但是显得更加的细腻,血色在手掌的皮肤上蔓延,清晰的能看到血液的流动,越是显得栩栩如生,仿佛就越是让人惊觉恐怖。 谢家公子似乎已经无处可逃,他想要跑,但是这手掌就像是在玩弄自己,不断的阻挡自己的去路。 许念在身后疾驰而来。 “谢公子,不要乱跑,你……” 听到这句话,本就极为狼狈的谢家公子愤怒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似乎是想要好言相劝自己的少年。 “我没有逃跑!你懂什么?我怎么会逃跑!!” “这……” 许念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似乎现在的谢家公子已经根本不管这些,他已经彻底的愤怒了,被激怒了。 不管是此时说话的许念,还是今天的遭遇,亦或者是这古怪的血手,它们似乎都在刁难自己,他们好像都想让自己疯掉。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家公子终于忍耐不住,终究是个年轻人,终究是城府有限。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要杀了他……” 说完,他转过身,看着那似乎在对自己耀武扬威,根本没有动手意思的血手。 他怒吼一声,朝着这血手直冲而去! 许念想要阻止,可是说话根本来不及,他试图朝着对方的背影追去。 但是谢家公子却高高举起了长剑:“给老子去死!!!” 他跳跃在了空中,暴涨的剑光似乎就要将这血手一剑劈开。 但是…… “噗!!” 就在空中停滞的这一瞬间。 手掌里凸出的血刺,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从他的背后喷洒,宛如喷泉。 25 千钧一发 “公子!!” 有人看到了这血腥的,且惨绝人寰的一幕,惊慌失措的喊出声来。 对于他们而言,这种呐喊的绝望,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忠心与否。 而是知道,这个年轻男子就这么死在了这里的话……他们这些人,可以说的上是在劫难逃。 哪怕是从这血手的威胁之下逃离了,但是他们可能无法活着离开云溪州…… 对于那个真正的主子而言,护主不力的他们,简直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 主子怎么能死在这里!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后路又在哪里?! 现在他们已经彻底的绝望,脸上覆盖了一层阴影,整个场面随着这血手再一次消失在地面,潜入地底而变得沉默,甚至死寂。 没错,是一片死寂。 许念不说话,是稍微觉得有些可惜,这个年轻男子,从本质来说没有犯什么大错,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哪怕之前那群山贼或许是他叫来的,但是好像也不至于这样死去。 他自己大概都没有预料这里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所以一个活生生的,有着无限光明前路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许念不禁想到。 但是这个时候,南宫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赶紧离开,我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了。”. 许念怀疑的看着旁边的南宫菱。 少女的眸子微微眯着,她的目光此时显得敏锐,但是也透露出一股寒气,似乎她都对这未知的东西充满了警惕,或许还有一丝惧怕。` “是什么?” “邪神。”, 她这么说道。 许念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看着此时天外无边无际的黑暗。~ “有邪神这东西……?” 南宫菱点点头,“当然存在。邪神主要是一些不被主神接纳,同时手段血腥,祭祀手段也相当残忍的神。他们的特点一般都是力量可怕凶残,同时没有主神那么苛刻的条件就能简单的将力量借给需要的信徒。但是虽然条件简单,不过却不代表代价很小,他们一定都会回应,比如……刚才被砍掉脑袋的那个男人。”" 许念此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了过去,就看到那个躺在草地上的男人,已经没有鲜血流淌出来了,按道理来说,这个短暂的时间不至于会让他的鲜血流淌干净,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似乎就说明是有别的东西将他的鲜血,生命力,全都带走了…… 看着许念的动作,南宫菱深吸一口气说。~ “没错,他最后爆发的力量,实际上是向邪神借了力量,奉献的就是他的血气和生命力。或许一开始是不打算将性命全都奉献出去的。但是姓谢的突然到来,将他的脑袋砍掉,这反而让这种祭祀失控了。本来只是一点点血气,现在直接变成了整条性命……这并不可能是完整的邪神现世,但是光是这样的力量……我们就无法抗衡,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赶紧离开!” 南宫菱说话的声音显得急促了一些。 很显然她是感觉到了什么的存在,再次要出现在眼前。 许念点点头,两个人默契的同时转过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南宫菱想了想,还是转过头对那些呆滞的人马说。 “不想死在这里,就赶紧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完,就不管那些人究竟会是什么下场了。 他们本就无亲无故,也不存在任何的人情关系,更不要说尚未可知那位谢家公子最开始的计划是什么,也就说不上是好心还是别有用心了,这个提醒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只是很可惜,那些人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是晚了太多。 “轰!!” “轰!!” “啊!!!救命!救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越来越恐怖的画面出现了,那血手虽然不再变得巨大,但是突出地面的手掌,那些手指头仿佛都变成了缠绕的藤蔓,已经是可以相当远距离的捆绑住一个人,无情的拖拽到掌心,接着就是掌心凸出的尖刺,直接洞穿它的猎物。 此时此刻这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狩猎场。 而那诡异的血手就是唯一的猎人,所有的人,仿佛只是圈养在这其中的猎物,用来滋养贪得无厌的猎手。 那些血腥的画面,许念和南宫菱没有去看,人在自私的时候应该就要自私。 并不是冷血无情,因为就算回头,那些事情他们根本帮不上忙,他们又有什么理由陪这些人送死在这里呢? 只是好像,那血手的胃口太大,不仅仅是对那些人有着兴趣,还贪心的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猎物。 就像是饥饿了成千上万年的饕餮,吃掉一切,掠夺一切,榨干所有人的血液。 “散开!” 随着南宫菱的话语突然出现。 两个人并肩而行陡然分开,就在两人的中间,冲出地面的血手浑身肉刺! 让人不敢深想如果被稍微碰触到会是什么下场。 现在局面是一人一边,他们互相对望一眼。 仿佛在这样的局面之下,这样的眼神有了更多的意义,就像是困境之中唯一会信任的两人,同样处在绝境之中,如何渡过难关的疑惑。 是绝望,还是向死而生,亦或者没有发现的出路。 全都写在了眼神里。 血手在摇曳,它就像是有了眼睛,只是眼睛不知道哪里,更加充足的血气在这手掌之中穿行浮动。 诡异,阴森,可怕。 然后下一瞬间。 “嗖!!!” 手掌之上的指头突然分散,是粗壮的藤蔓还是绳索,朝着两人同时穿梭而来。 南宫菱似乎有所准备,手中的长剑,从上至下的劈砍。 那剑光仿佛如月光一样清丽皎洁。 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喷薄而出的气息让地上的草屑都席卷,都灰飞烟灭。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全力而为,正常情况下是一定会让这手指当场断裂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力量十足,气象万千的这一剑,劈砍下去。 就像是人陷入了沼泽流沙之中一样。 直接就当场陷入进去,陷在了手指的皮肉之中!竟然是分寸不能动弹,她砍不下去,也收不回来! 少女的眼神顿时有些惊慌,因为 但是她不会忘记一个人基本的本能,当场就要松手。 可是松手的瞬间,要暂时退避开来的一瞬间。 “噗!!” 这手指都瞬间凸出尖锐的肉刺来! 南宫菱尽力去躲闪了,可是她的速度竟然要慢了一拍。 鲜血直接在肩头喷洒开来,南宫菱顿时受创,身形稍微踉跄了一下。 微微眯起眼睛,肩头血流如注。 可是她没有娇气的大喊大叫,甚至是连痛苦的表情都只是出现了一瞬间而已。 那带着自己剑身的手指,再一次朝着南宫菱直冲而来。 南宫菱眯起眼睛,伸出自己的手指来,这是悬月宗标准的剑指。 精纯的力量直接覆盖她的手指,这一次她没有草率的用剑指试图劈砍开来这诡异的血手。 而是直接凝聚在指尖。 “轰!!” 如柱的光芒激射而出,直接轰击在了这手指的顶端,光芒退散开来之后,指头的尖端似乎是出现了一个流血的破洞。 可是不等南宫菱为此感到开心。 那破洞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然后再一次朝着南宫菱激射而来! 南宫菱再一次用出剑指,是更精纯的力量。 可是不管她怎么轰击,不管轰击到了什么部位,对方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仿佛没有止境,而且每一次自己能受到的伤害都是越来越小。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还是对方越来越适应自己的攻击,但是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跑……赶紧离开。 得把自己的性命先留下来再说…… 可是那个少年…… 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自己能跑,但是他呢?连一个像样的招式都没有,更不要说武器,他有什么能力逃离? 可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为这些东西做考虑。 甚至在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的时候,她都来不及不忍的看一眼应该在自己对面远处的少年。 “轰隆隆!!!” 那手指席卷地面,带起了无数的尘埃,所有的石块全都应声碎裂开来,是漫天的尘埃。 草屑飘飞在空中,手指的四周全都覆盖上了尖锐的肉刺,只要被撞到……那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感受着自己肩头的伤势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没有办法愈合,似乎还在不断的加重,气息的消耗也相当严重的南宫菱转身避开的一瞬间,就发现了。 自己被消耗的太严重了。 竟然没有想到自己的速度慢了一拍…… “砰!!” 南宫菱在空中旋转,血滴在她的周围环绕。 她的后背,血液狰狞的可怕,一瞬间的伤势,让她直接落在地上,甚至翻滚了好几圈。 残留下来在地面,沙土之中的,是无数的血痕。 她忍不住的沉闷的痛哼一声,感受到了自己的背上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脸颊几乎都要埋在地面里了,她艰难的偏过头,听到了风声,是什么东西迅速的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声音。 她看到了。 是那无情的血指,自己仿佛成为了砧板上的肉,等待这尖刺的刀将自己穿透。 她竟然提不起更多的力量来,连起身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到来,看着它要如何将自己穿透……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是要亲眼看到自己的性命如何结束。 只是没能想到的是。 “轰!!!” 气浪爆发在自己的面前,是灿烂又温暖的光芒。 熟悉的背影,没有道理,没有预兆的到来。 断裂的手指飞去了天空,旋转,落地。 砰的一声,沾染无数的尘埃。 “许念……” 她有些失神的念叨。 26 你在看什么呢? 什么时候做一个护花使者,或者是成为英雄救美的角色,许念都觉得太过烂俗了。 他也没有幻想过类似的情节,甚至在这之前,认为会有一个仿佛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女将自己拯救于水火之中来着。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 好像事情的发展从来不受自己的控制,该是如何就是如何才对,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呢? 你不是天赋异禀的侠女吗? 不是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女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所以挡在了她面前的许念也很头疼。 就在之前,那古怪的手指朝着自己侵袭而来的时候,许念就凭着直觉感觉到了一个事情,自己能够对付这看起来很古怪的血手,当他体内自然的涌起了柔和的力量,仿佛一切熟悉的感觉就来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许念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很波澜壮阔的往事吧…… 那一瞬间,有些碎片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他想起来了什么,只不过好像不是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 可是现在似乎无法去想更多,因为当他轻松的斩断了这一边伸过来的手指之后,他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南宫菱的身前。, 这爆发的力量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好像一直存在自己的身体里,和之前或许最大的区别就是……现在他好像知道该怎么使用这力量,更简单,更高效。 当柔和的光芒从他的手掌之中迸发出来,撞到了这伸过来的手指之上的光彩是截然不同的。. 也不是南宫菱的剑气碰撞到上面那种有心无力的模样。 其中纵横的气息,连南宫菱都看不清楚,甚至无法判断对方的力量来源是什么。` 现在南宫菱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个不正经的师父会看上这么一个少年,根本不是因为他好像没有修炼过却能爆发这样的实力。 而是因为这古怪的力量并不是自己见过,或者说感受过的力量体系。, 但是效果无疑是很明显的。 “哗啦啦!”~ 那伸长的手指,就在自己的面前,陡然的碎裂。 被那光芒覆盖之后,就像是被摆上了砧板一段鱼肉,直接四分五裂,几乎是碎成了碎片。" 这样的力量让人咋舌,毕竟之前……自己的剑根本没有办法斩断这古怪的血手,而自己的剑指也仅仅只能让它稍微的破开,却不能影响它自我的愈合。 当许念斩断了这一根手指之后,它好像根本没有办法复原回来。~ 它迅速的收回去了残余的部分,南宫菱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呢。 就看到这个少年自言自语的往前走去。 “得了便宜就想走?” 他要干嘛? 该不会…… 南宫菱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狼狈的状态了。 只是许念的速度显然更快,眼看那血手就要钻回地底之下了,这个少年竟然是直接伸出手来,拽住了那血手的指尖部分! 他疯了吧?! 那上面布满了血刺,他这是找死?! 可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如南宫菱的所想,这个少年的手掌也并非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他甚至是直接将这血手从地面之下,整个拔了出来! “轰!!” 土面翻动。 整个被连根拔出。 于是南宫菱也看清楚了这血手的真正面目。 和她想的不同,她原本以为或许下头连接的会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奇怪生物,或者是人形的,只是相当丑陋,甚至可能是一具白骨,这样更加曲折离奇。 当然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是这只手在作怪,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献祭了什么邪神。 但是现在出现的……竟然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心脏上缠绕着无数黑色的雾气,看起来就像是一枚毒药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这跳动着的心脏有古怪。 想到了什么的南宫菱猝然回头,就会发现,那失去了脑袋的尸体,胸口已经是被开膛破肚过的模样了。 看来是连心脏都掠夺了…… 而许念将这整只血手连同跳动的古怪心脏都拖拽上来之后,这血手似乎察觉不对,还想要挣扎。 手掌周围的血刺全都激射而出,疯狂的朝着许念扑过来,就像是陡然变幻了天气的海潮,朝着岸边的无辜者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海啸。 血腥味扑面而来。 南宫菱艰难的站起身,却看到了无数的血刺几乎瞬间要将那少年吞噬的一幕。 虽然这场面挺可怕的,但是南宫菱却没有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姑娘那样大喊大叫,相反……她甚至觉得这样状态的许念,可能根本就不怕这玩意儿。 否则他有什么底气将这血手从地底之下拖拽出来呢? 而仿佛是预料之中的画面果然出现了。 当南宫菱看到那血刺几乎要覆盖许念全身的瞬间,没有光芒出现。 但是她敏锐的感知到了一股奇怪的,陌生的,且显得过分温柔的气息弥漫了出来。 接着,所有的血刺就停滞了动作,无法前进,更无法再对那个少年造成伤害。 他就站在那里,背影和气质完全不像是之前自己认识的那个……什么都不懂,没有见过世面,又有些沉默寡言的泥腿子了。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背负了许多的故事和经历的陈旧男人。 谁知道他的肩头有怎样的风霜呢,谁又能像是切开一棵大树一样,细数他一圈圈的年轮呢? 南宫菱有些恍惚的看着,恍惚之中就看到那少年将所有的血刺轻松的清除,然后一脚踏上去。 “砰!!” 轻而易举的破碎了,血水涌动出来,而那血手,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和血气,直接干瘪。 一摊黑水在他的脚下弥漫,可是这少年似乎都根本不在意这玩意是不是还能对他造成伤害。 他似乎还拿脚尖踹了踹地上已经不成形状的东西,接着才转过身,朝着狼狈站在原地的自己走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没事吧?” 南宫菱觉得这一幕十分可笑, 没事吧…… 是更高一层的人,对更弱者说的话。 自己怎么会在他的面前成为了弱者?这是南宫菱不愿意相信,并且感觉到离谱的事情。 简直无可救药了,自己为什么会轮到他来拯救?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于是当许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场面就变得有些尴尬,周围都是尸体,都是血腥味,十分的不好闻。 但是面前的少女就像是痴呆了一样,虽然有一副漂亮美好的容颜,虽然自己刚刚救了她的性命。但是她的表情就像是在说:这样的场面不应该发生,你不应该救我。 于是许念也觉得这场面离谱了起来。 尴尬的没有声音,连风穿过的声响都显得更加和谐。 许念咳嗽了一声,“伤到脑子了?” 南宫菱似乎才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看着许念。 “谢谢你了。” 这话说的很勉强,极为生硬,简直是不情不愿,许念差点以为救她的人不是自己,或者说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把这个女孩子推进了火坑。 “实在是不想谢的话,可以不谢。” 许念想了想如此说道。 但是南宫菱却反而微笑起来看着许念,“怎么能不谢呢,你这么英勇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成亡魂了,怎么谢你都是应该的,要不要本姑娘以身相许啊许公子?”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 许念当然不会认为对方在笑就代表这话是真心话,何况……自己也的确没有想要这个女孩子以身相许的意思。 不是她不够漂亮,只是好像面对她,自己没有那种欲念和冲动。 不是内心所选择的,那么就不要选择,简单而直接的原则。 “那就算了……” 许念转过身,朝着另外一边的方向走去,也不是要干嘛,只是觉得这块地方全都是尸体,全是血腥味,实在是不好闻,于是根据之前的记忆,走到了一处小溪附近,蹲下来平静的洗手。 他身上没有过多沾染那些东西,只是这清凉的水流仿佛能洗去一些让人不适的感觉。 动手的时候他是很顺畅的,甚至感觉到那力量随着自己的心意流动。 那是怎样的畅快淋漓无需多言。 可是那一瞬间穿梭在自己脑海的诸多画面,诸多脸庞,还有那些女子呢…… 要是都跟自己有关联……那么自己失去记忆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念开始怀疑了,该不会十恶不赦的人其实是自己吧? 坏了,走到最后,发现了诸多秘密,才发现自己是什么大反派的剧情? 许念开始在想自己要不要去北方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不远处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靠近了自己,不过许念没有警惕,因为除了南宫菱不会有别人。 她正站在自己的身边,许念都不用抬头就能看到穿着精致布鞋的她那双修长的腿。 很长,很白,很耀眼,仿佛是让人爱不释手的艺术品,如果裹上一件乌丝长袜,不对,冰丝长袜或许更不错…… 等等。 那是什么东西? 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东西? 许念在怀疑自己的大脑,而目光忘记了转移。 于是就能听到来自头顶那隐藏了愤怒,却刻意压的很低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呢,许公子?” 27 你醒辣? 许念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在看她的腿。 虽然南宫菱的腿……的确有着得天独厚的魅力。 修长且匀称,这是一般的养在闺中的富家千金没有得,毕竟会缺少锻炼,而无法养成这样从线条还是比例来说都相当完美的体型。 只是比起她的性格,好像再怎么完美的外表都需要扣分。 许念还是收回了视线,看向对方。 “没什么。” “许公子……想看的仔细一点么?” 当然,南宫菱肯定知道对方在看什么,毕竟他也不是试图偷看的 现在这眼神,似乎有些过于直接了。 虽然很短暂的一瞬间,不过还是被南宫菱给捕捉到。 于是她在许念不理解的目光里,将手掌挪到了自己的裙摆边缘,然后向上拉……, 这个速度不快,仿佛是为了刻意的吸引对方的目光,也可能是想让对方看的更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样。 缓缓的上移。. 随着裙摆的上升。 能够看清楚这个少女更多露出来的白皙肌肤,细腻的看不到毛孔,修仙之人的天赋就在于此了。等等,自己想什么呢?` 接着许念就看到这个女子在大腿的部分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上了。 而且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注视着许念。, “好看吧?” “……”~ 许念没有回答,不知道这个少女这么古怪反常的行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接着就看到这个女子朝着自己竟然是靠近了两步,这个距离很玄妙,自己不仅仅是能够看清楚她的长腿,好像……都能看到她底裤的边缘。" 而且自己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难道对方不知道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这种距离很危险么?还是说自己之前表现的太人畜无害了,所以她可以这么随意的戏弄自己。~ 正狐疑的许念就听到她清晰的话语。 “看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摸摸吧。” 她说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话,这样的话不应该出自她的嘴里,许念在百花楼的那两年或多或少听过类似的话语,但是那些女子是为什么,而南宫菱又是为什么? 于是在这样古怪的气氛里,许念是终于忍不住了。 不是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罪恶之手,而是看向了南宫菱的眼睛说:“脑子坏了?” “……”~ 南宫菱放下了自己的裙摆。 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虽然看不到美景了,但是许念并不失望,相反,这样的表情才是她应得的报应。 怎么说呢……浑身都是傲骨的少女能露出这么羞耻的表情,该说不说,自己好像是挺爽的。 南宫菱却皱着眉头。 “你这样的实力很好对付现在的我,你想怎么动手都可以,不用装。” 好像是在用她的方式试探自己的底线。 许念却好奇的看着对方,“我想问问,如果我这么做了,你有什么好处。我现在没有做,如果因为你这么试探而做了什么,你不会后悔?” 南宫菱微微咬住薄唇。 “我会先死在你碰到我之前。” “没必要,我没有什么兴趣。” 许念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个性格的少女就是在看到了自己刚才爆发出来的实力之后, 于是不肯受委屈的南宫菱就想着与其陷入被动,一直担惊受怕的,不如直接主动的试探自己的意图。 至少落到怎样的结局她还可以选择。 南宫菱看了一眼许念,眼神偏移到了一边,似乎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念头多么的可笑。 “当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 许念好笑的说,“其实吧,我也不觉得你的决心是假的,你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意志,提前死去或许就不会在哪个时候选择逃跑了。” 说的是发觉了那血手的古怪之后,南宫菱直接让许念逃离,不要有任何拖泥带水。 但是南宫菱却摇摇头,“这不同。他们的性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和他们一起死在那里的情谊。” “是么,看来你修的仙也不是那么正经啊。” 南宫菱嗤笑一声,“难道你认为的修仙是为了匡扶正义,为所有的不公之事发声出头?” 许念没有回答,实际上他也没有这么天真。 南宫菱却说,“修仙修的是自己,从来都是关乎自己的事情。追求长生大道,追求无上的力量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是多么自私的事情么。因为许多人找到了法门,所以看起来这些人修仙才能保持平衡,但是一旦有一个人无所不能强悍到没有任何人制裁,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是统治这个世界,还是如你所想的那样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许念平静的站起身来,甩了甩自己满是水渍的手掌。 “我没有这么想,南宫姑娘,我发现你好像很刻意的把我想的很不堪。” “啧……你这样的泥腿子,还有什么理由得到重视吗?” 南宫菱双手抱胸,但是许念却看出来这个女子的双腿在微微颤抖,这样的动作不是为了显得她有多么高傲,只是在掩饰什么。 同时,她的嘴唇也有些发白了。 这个状态可不是好兆头。 许念没有再次离开,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南宫菱。 “你好像不太好。” 南宫菱愣了愣,接着紧锁眉头说,“没有得事情……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她这么说着,但是许念明显的看到这个少女的眼神有些涣散。 他想起来了什么。 朝着南宫菱走过去,“刚才血手那里,你受了伤……” 南宫菱却是立马退后一步,好像觉得许念这个动作不寻常,让她产生了警惕。 “别过来,我没事!” 她努力否认着,可是这一步的退后都让她的身形踉跄了一下。 这一下的颠簸十分明显,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身形的摇晃。 南宫菱感觉到了一阵目眩,她失去了太多的血气,而且那血手的伤害根本不是即时的……她现在还能感受到自己背部火辣辣的伤势,同时将自己的气息在消磨,在消耗。 她很晕眩,似乎随时会倒下,但是她不确定自己倒下彻底没有反抗之后,这个少年会做什么。 虽然他救了自己……但是自己学到的道理就是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 这样的心力憔悴,考虑许多,让南宫菱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 所以许念再次上前一步,她还试图退后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 她的脚步一软,眼看就要朝着地面倒去,那样可太狼狈了……就像是一个柔弱的千金小姐。 可是自从修行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那样的人,甚至是不屑,她不喜欢那样,更不接受那样…… 只是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是会如此……自己要丢人了,可能不只是丢人……现在力量的流逝给她一种感觉,自己的生命似乎都在流失着。 而且这个少年就算想救自己,在那个不正经的师父不在的情况下,他又怎么拯救自己? 他没有灵丹妙药,也没有救人的手段……好像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倒下去,却 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反抗的骄傲少女艰难的睁开眼看了一眼许念,她张开嘴。 许念以为她要说什么。 却没有想到是三个字。 “泥腿子……” 接着,她闭上了眼,似乎是终于维系不了力气,昏厥过去。 许念皱着眉头看着怀中的少女,脸色苍白,显然失去了太多的血气,接着将其翻过来,就看到了她背后血淋淋的伤势,很显然是被那血手所伤,只是这伤口根本没有愈合的迹象,缠绕些许的黑气。 这大概是那血手留下的阴魂不散的后招了。 许念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关键是自己能有什么手段拯救她呢?寻常的药物肯定是用不上了……好消息是自己也没有寻常的药物,直接省去了试药的过程。 可是……他看着这伤势,却想到了什么,体内的气息似乎在蠢蠢欲动…… 南宫菱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什么也不管,也不管危险与否的睡眠了。 当她有了些许意识能睁开眼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自己四肢的乏力和酸痛。 自己这是怎么了…… 废了一些时间,南宫菱回忆起来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自己似乎因为那血手的古怪和阴险的后招而支撑不下去,在那个泥腿子的怀里昏倒了…… 这样的事情相当丢人,可是似乎不应该是想这些的时候。 自己……好像没死? 谁把自己救活的? 她睁开眼只能看到头顶的黑夜,所以她想要费力的挣扎起身。 只是没有想到,四肢的酸痛让她根本无法起身,挣扎弄出了动静。 于是她看到自己的眼前,也就是头顶出现了一张脸,他似乎就站在自己的头顶位置往下看。 眨了眨眼睛。 南宫菱也眨了眨眼睛。 “你醒辣?” 28 小心眼的少女 南宫菱其实没有那么愚蠢,虽然看上去做的事情有些不可理喻,性格看起来让人相当无语。 但是她实际上很清楚自己的嘴硬,自己的逞强。 只是知道又怎么样?有些时候就是就算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也无法改变。 就像是很多人知道自己某一次会死,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上旅途。 但是知道又是这个少年拯救了自己的一瞬间,南宫菱 然后 说直白一点,就是有没有可能那个泥腿子对自己做了不可告人,又难以挽回的事情。 虽然这么想,的确很恶毒,不像是一个被拯救的人应该有的想法,但是这就是她的本能反应,南宫菱从来不会否认真实的自己就是这么充满不信任,对谁都没有本能的好感。 “你……救的我?” 南宫菱注意到了,周围没有其他人,他们也没有离开这片丛林,虽然还是天黑,不远处燃着篝火。这些痕迹都足以说明,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救了自己。 这个时候南宫菱却有一些庆幸,她知道自己关键的伤口在哪里,她并不想别人触碰到自己的身体……但是这个少年就可以了么?, 许念平静的低头看着她,此时场面有些滑稽,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力量起身的少女就这么仰面躺着。 而现在仿佛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少年则是低头看着,诡异的姿势,却说不出哪里更不对来。. “对。” “你怎么救的我?”` 这是现在南宫菱最疑惑的事情,难道说这个少年还有这么大的秘密自己不知道,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呢? 许念想了想却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靠这个。” 这是一双手。~ 南宫菱不是很准确的知道对方的意思,但是一想到这双手肯定触碰过自己的身体……话说现在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不再火辣辣的,甚至是有着柔和温暖的感觉后,她的俏脸就忍不住的红润起来。 甚至是涨红。" “你碰我了……?” “我不是神仙,不可能不碰你救下你。”~ 许念很坦诚,也不觉得为了救人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 但是南宫菱还是有些不爽。 “你碰了我哪里?” 她红着脸,想求一个心安,或许也是另外一种角度的破罐破摔。 许念想了想说。 “你的肩。” 南宫菱似乎可以接受,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伤口波及很广,那里也是得处理的……何况肩头而已…… “还有呢?” “你的背。” 最主要的伤口就是背,那里不碰不可能…… “还有没?” “还有你的腰。” 许念如实回答,就像是一个乖宝宝,不会撒谎,但是脸上也看不到任何的不好意思,就像是一个专业的大夫,从来不会避讳自己做过的事情,处理的手段。 腰线就在背部左右,好像也是在所难免。 南宫菱无奈的闭上眼睛,尽管自己还是很嫌弃这个泥腿子,但是好像也没有办法了…… “没有了吧?” 许念顿了顿说。 “你的屁股。” “……” 南宫菱陡然瞪大了眼睛,同时脸庞红润的仿佛要滴出血来,这是羞愤欲死的表现,而她的目光似乎是要杀了许念将其生吞活剥一样的尖锐。 许念却好像并不害怕,可能是因为就算眼光再吓人,现在这个南宫菱也是没有任何能力真的动手的。 不过他还是‘善意’的解释了一下。 “伤口虽然不涉及那里,但是……” “不涉及那里你为什么要碰我的……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南宫菱不能忍受那个部位被这个少年触摸,哪怕是为了救自己的命,她甚至想要现在就跟这个男人拼命,只是可惜现在她都没有起来的力气。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有但是呢……你先听我说完,但是那血手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了那里。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嘴硬,不肯老实说出你的伤势,逞强到了那个时候,所以才不得不处理,我要是因为你是女子就忌讳那里的话,还是无济于事,你现在就没命了。” 南宫菱眼角都微微抽搐起来。 “你怎么……解除那里的黑气的?” 她不会因为羞耻就装鸵鸟,反而要了解个清清楚楚,仿佛也是在试探她自己的底线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许念想了想说,“很简单啊,就把手放上去就好了。” “……只是放上去?” 光是想到,她就觉得自己的臀儿有些痒……是一种仿佛皮肉愈合的正常感受,只是现在……多少显得不正常就是了。 仿佛他的手还没有离开,仿佛现在都能想起他是如何用那双肮脏的……粗糙的手掌,触碰自己白皙的……细嫩的臀肉…… 糟糕,怎么越想脸越热了? 而这个时候许念回答,“当然要先脱一点点裤子,不过南宫姑娘放心,更下方的位置我就没有看到了。” 南宫菱沉默了很久,她的脸色由血红慢慢变成了苍白。 眼神由尖锐变成了深深地无奈。 许念看的清清楚楚,想了想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以后不会提这件事情,也不会说出去,不会毁了南宫姑娘的清白。” “许念。” 她突然说出了他的名字。 “怎么了?” 南宫菱似乎是放弃了那些没有意义的仇恨,无奈的说。 “能不能扶我起来?” 许念想了想,“好。” 许念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力气还没有恢复的少女从地面搀扶起来,当然站稳是不可能的,只能坐在那里。 许念刚想松开手,让她靠着石头坐好,就听到她说。 “我杀了你!!” 于是近距离,少年就看到了这个女孩子仿佛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朝着自己扑过来,当然,手是抬不起来的,她只是张开了她现在还有些血气不足的红唇,看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咬掉自己的鼻子。 许念当然不想毁容,可是似乎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再伤了对方……于是他仅仅只是头一偏。 整个人倒在了自己的怀中,她只能咬住自己的肩头。 深深地咬了下去,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许念没有痛哼,更是没有躲闪。 也没有用力气来反抗对方,只是默默的承受,哪怕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肩头已经破皮,流淌血液。 而南宫菱眼神微红,嘴角弥漫出来鲜艳的红色…… 29 最好的选择 “我睡多久了?” 南宫菱似乎还能品尝到自己嘴角的血腥味。 说实话,很不舒服,她也不喜欢这个味道。 不过此时此刻,自己似乎是终于能够稍微平静下来了。 而这么半躺着的少女眼神有些涣散,只是似乎在本能的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在她身边不远处,坐着的少年正在将枯枝丢入燃烧的火堆里。 噼里啪啦的燃烧的声响并不是什么有节奏的乐章,是没有规律的,但是竟然也不显得嘈杂。 “差不多整整一天,你看,天都是黑的。” “这么久么?” 南宫菱有些怀疑,但是的确,这个夜晚似乎还很浅,而自己昏迷的时候……似乎夜已经很深了。 这伤势竟然让自己昏迷了整整一天。, 看来那邪神的确是有些东西的,只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些烦躁呢。 许念平静的说,“嗯……差不多是这样。可能是之前负载太久了,需要休息吧。”. 南宫菱瞥了这个男人的侧脸一眼,没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世界比他好看的人很多,都是一些无所谓的皮囊而已,她也不是一个喜欢看脸的女子。`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他的脸庞,却意外的让人平静,这篝火的燃烧仿佛是在燃烧着岁月,平静而安宁。 南宫菱叹了口气。, “之后呢,打算怎么办。” “等你可以动了就继续赶路吧。”~ 南宫菱嗤笑一声,“现在是开始怜香惜玉了?觉得我没有完全好,所以担心我?” 许念偏过头看着南宫菱。" “我只是不知道路。” “……”~ 南宫菱艰难的翻过身去,不打算理会这个少年的胡言乱语。 她倒不会自负到认为自己说过的话一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理。 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挺擅长让自己生气的。 许念也不计较对方的沉默,背对着自己的少女她的衣裙还有些破,以至于会露出完美无瑕的美背来……好像也不能说是完美无瑕。 因为还有浅浅的红痕代表伤痕存在过的痕迹。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力量,可以引出体外,来治愈这个女子的伤势……好像很神奇,但是自己似乎并不多么意外,并且觉得这一切应该习以为常。 到底是什么呢……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声音。 “首先我对你的力量是有一点点好奇,但是并不想对你的秘密有所关注。” 这一听就是南宫菱风格的话语,许念都不用回头,甚至这个声音不一样的话自己都能听得出来,这些天实在是太习惯了。 “嗯……” 许念这么随意的回答道。 接着南宫菱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现在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甚至可能没有办法活着离开云溪州,如果那个老不正经的东西不来管我们的话。” “为什么?” 许念回过头问道。 背对着自己的南宫菱似乎不想和许念当面说话,但是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就觉得自己的背有些痒,仿佛是对方的目光如有实质,能够让感觉到他目光的痕迹。 不过还算规矩……至少没有趁着自己背过身去而肆无忌惮。 那么在对方的眼中,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她暂时不去想这些,只是说道,“因为那个男人是谢家的公子……虽然那个人说话很奇怪,不靠谱。但是有件事情他说的对,那就是谢家在云溪州的地位是显而易见的,无人能出其右。” “所以……” 似乎此时许念意识到了什么。 而南宫菱的语气则是显得凝重了起来。 “所以现在谢家的公子哥死在了这里,我们成为了活下来的人。不管你怎么解释……他们都没有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理由。如果讲道理点,有心胸一点,可能会在说出实情之后放我们一马。但是……” “毕竟是死了个儿子对吧。何况对方会想,连谢家公子都死在这里,我们凭什么活下来。” 南宫菱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她终于再次坐起身来。 不顾背后是否是露出来的,看着许念被火光照耀的脸庞,她说。 “差不多就是这样……更糟糕的是,他们可能会认为……我们是利用了谢公子的死而逃出生天的,他成了替死鬼,而我们就是卑鄙无耻的恶徒。如果要这么想的话,那么迎接我们的就是狂风暴雨了。” 许念点点头,他看着火堆,似乎不是多么害怕。 南宫菱沉默着,在思考什么许念也不知道,他从来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自己一路走来也是如此。 良久,许念说。 “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状态全部恢复了再离开。” 南宫菱明白对方的意思,自己恢复了实力走出这片森林面对外头可能的危险才有机会度过。 只是她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是云溪州,很多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我想那位谢公子的死不能隐瞒多久,大概很快就会知晓。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主动的找进来,如果眼线足够的话,或许我们的存在他们都知道了。” 许念想了想,“你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他没有太多的见解和计划,很多的事情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这是不是知行合一他不知道,只知道有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想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南宫菱皱着眉头。 “你还睡得着?我在想,很有可能已经有谢家的人过来看情况了,很快就会知道他的死,接下来就会发现我们为什么不在现场。人最擅长思考阴谋,他们不会去想我们是如何逃出去的,只会很快的得出一个结论,谢公子的死和我们有脱不开的关系。” 许念回过身看着南宫菱。 “你说这么多,现在有用么?还是说你有个好办法。” 南宫菱一阵气结。 “所以就在这里坐着?” 许念平静的点点头,那张俊朗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也不因为将要到来的危险而紧张害怕,每一天好像都是这样,不值一提。 “至少你每次恢复一分,对我们离开这里都有好处。” 南宫菱却直勾勾的看着许念,过了很久说出那句话来。 “你有实力一个人离开这里,没有我的拖累你更安全。所以你可以走,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至少你不欠我,我留下来就不再欠你,更不会怪你。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PS:昨天失眠没有睡好,今天摆一天,明天干回来!! 30 谁在乎真相? “……少爷在这里。” 森林的夜晚,一群人趁着夜色来到了这里,只是这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 这些人终于是寻找到了什么,翻过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身体。 为首的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脸色凝重。 “真死了啊……” 他反复的查勘这个男子的伤口,接着男人皱起了眉头。 “这伤口……可不像是寻常武器弄出来的。对了,那对男女找到了没?” 旁边站着的众人纷纷摇头。 “没有……张先生,现在应该如何?” 被称之为张先生的男子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在地上早就没有生息,甚至肉体都快要开始腐烂的男子。 眼中出现的却不是怜悯而是淡漠没有情感。, “把他装起来,带回去给家主。然后找一找那两个人的踪影。既然没有尸体在这里……那么大概就是跑了,说不定公子的死和他们有关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是!”. 人群迅速的四散开来,他们的动作很快,并且井然有序,一看就不是寻常家仆能有的素质。 雾气在这片丛林里缭绕,隐隐约约除了虫鸣和猫头鹰的叫声之外,似乎还能听到不寻常的,穿梭树林之间的声响。` 这个声音很明显。 以至于许念和南宫菱都听得很清楚。只是现在他们并不在那篝火处,火焰早就被熄灭了。, 他们其实应该是更早一点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到来。 许念是觉得无所谓的,见到也就见到了,能说清楚就说,说不清楚就打。~ 许念觉得这个世界的道理无非就是这样,其实也没有更多的出路。 但是身边的这个少女似乎执意如此,她不愿意相信和这些人会有什么商量可以讲,于是提前一步让许念将火堆熄灭,然后带着她在这么一个斜坡之下潜藏了起来。" 许念不喜欢当老鼠,更不喜欢躲藏。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他觉得自己大可以承担,反正……烂命一条嘛。~ 至于不是他的问题的话,那就太有话可以说了,只是这个少女的想法和自己似乎完全不一样。 真让人头大。 而听着那些人错综复杂的脚步声,许念没有说话。 南宫菱更是屏住呼吸,她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她也不可能告诉许念。 正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心软不肯抛下自己,所以自己也没有办法坦然的成为他的累赘。 说起来或许很浪漫,是互相不肯放弃。 但是在南宫菱来看,更像是互相拖后腿。 毕竟理智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但是这个男人却好像从来不是理智的类型……为什么往往是这样的人获得别人想不到的资源和奇遇呢? 这是南宫菱不明白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活着离开云溪州才是主线任务。 当脚步声渐行渐远,迅速的穿梭也有个结束。 南宫菱看向了许念,“差不多了。” 许念点点头,“走吧。” 说完,就要搀扶起南宫菱,少女却是犹豫了一下。她现在的身体的确还算虚弱的,甚至连走路都不正常。 没有想到那血手的影响会这么深厚,甚至到现在连行动能力都没有完全恢复。 好像现在不是该计较这些细节的时候,南宫菱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许念将其搀扶起来。 少女并不重,许念觉得自己要举起这个女孩子都很简单。 他们穿行在了这幽暗的森林里,南宫菱看着身边搀扶自己的少年,他的肩膀并不宽厚,手臂也说不上强壮。 但是他的表情却很让人安心,莫名的安心,尽管南宫菱并不想承认这个事情。 “小心点……不要以为他们经过的地方就不会留人下来当眼线了。” 南宫菱在少年的身边如此说道。 许念看了她一眼,“是不是觉得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滚蛋!” 南宫菱的小心思被看透了,她忍不住的红脸起来,虽然算是破口大骂,但是许念并不生气,相反似乎很开心。 而南宫菱虽然恼怒却根本没有放弃对周围的观察,而且本能的直觉竟然让她感觉越来越不安,她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这么顺利。 于是皱起眉头说,“还是分头吧,这样太慢了,迟早要被发现。” 许念松开了手,却不是将她留在原地,而是来到了她的面前,然后蹲下。 “……你在干什么?” 南宫菱其实已经明白他要干什么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同时有些疑惑,明明对方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没有干什么,但是为什么现在要对自己照顾到这个份上? 许念没有废话太多,“上来吧,你自己说的没有多少时间,就都别浪费了。” 南宫菱不想成为一个斤斤计较太多的女子,也不喜欢优柔寡断,在这个时候,似乎这是自己唯一的选择了。 于是她咬了咬薄唇,还是爬上了少年的背。 当自己的胸口挤压到对方的背的瞬间,南宫菱还是红润了脸庞,她的感觉异样,只是这个少年似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然后他的脚步就迅速的朝着与那些人相反的方向移动,虽然在许念背上的南宫菱没有感受到什么颠簸,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许念的脚步其实很快,周围的光影都在迅速的穿梭。 似乎即将穿行到这森林的边缘。 只是南宫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躲起来……前面有人!” 许念听到了南宫菱压低了声音的话语,他没有犹豫,直接躲闪到了一边,是一块还算大的石头背后。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似乎正在等待什么,其实是什么他们也不能完全的知道,南宫菱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的直觉一直就很强烈,尤其是在刚才的一瞬间,强烈到已经无法无视。 他们现在没有进行任何的对话,静静的等待就像是黑夜里那些弱小的动物,在期待猛兽不要突然出现。 只是…… “既然阁下已经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清楚的。” 声音在他们这块石头的背面响起,也就是和他们只有一个石头的阻隔,距离一点都不远,而且说话的方向明显是冲着这边。 许念看向了南宫菱,南宫菱脸色还有些苍白,她摇了摇头,似乎在暗示这个少年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在这个时候,许念却没有更多的犹豫,将南宫菱放下来,然后坦然的从石头后面走了出去。 他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并不高大,反而显得有些形同枯槁。 但是似乎在这身形之下,压抑着潜藏的力量。 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掀起巨大的风浪一样。 男子看着许念的出现,似乎一切在预料之中。 他笑着说:“那个女子就在石头后吧,应该是受了伤,所以没有出来。” 他好像胸有成竹,判断着现在的一切事情。 “我想大概是公子心仪这个女子,所以想了点办法接近你这个女伴。却发生了不可预料的意外……这个意外很有可能是以为能控制的东西失控了,结果死了这么多人。公子大概是不用死的,只是或许是心软了,或许是因为你们的算计,所以成了替死鬼……而你们也受了些许的伤,不过终究是活了下来。” 说完这句话的男人看向对面表情平静的少年,微笑着问,“是这样么?” 而许念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只是看着他,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解释事实不是如此,你会相信么?” 男人想了想,随意的捡起了地上的一枚枯枝。 “你应该知道,其实很多人都不在乎真相是怎样的。只是在于相信事情是怎样的……现在啊,我们那位家主大概很伤痛,伤痛能压抑下去么?还是需要一个彻底的发泄呢?” 答案似乎很明显了。 男人捏着枯枝,似乎显得可惜的说。 “当然是需要发泄了,何况……这个答案大家都需要,不用说的那么明白,甚至你们都不用开口。否则局面就要变成我们的看管不利了,毕竟在云溪州的地盘上,死了谢家的公子……这太滑稽了。不管出现了什么,你们都可以成为罪魁祸首。” 许念似乎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显得十分天真的摇摇头。 “不应该是这样的,真相反而没有人在乎,这不滑稽么?” 男人似乎是有些可笑的摇摇头。 “滑稽或许滑稽吧,这个世界本就是滑稽的。谁都有谁的立场,并不是共同的整体,所以才有你看到的这个世界。我知道这对你们而言不公平。但是啊……我们这些人想要活下来,想要继续像以前一样的话,就只能如此了。放心,只是一会儿的事情,不会疼……” 说完这句话。 男人随手一扬,手中的枯枝就这么抛了出去。 那枯枝很慢,慢的就像是一片落叶的落地,但是随着它在空中旋转朝着自己越来越近。 许念察觉到了那气息终于隐藏着爆发。 在石头后的南宫菱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愣着干什么!躲开!” 她有些恼怒,这个笨蛋到底在干什么,仗着自己有点力量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眼看着那枯枝就在许念的面前陡然的爆发开来。 竟然像是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根! 直接笼罩许念,疯狂的蔓延缠绕! 31 月与沙 不讲道理的出手,铺天盖地而来的力量,似乎瞬间能将这个少年吞没。 而与此同时,南宫菱踉跄着起身,就感觉到了周围四面八方赶来的数道身影,他们已经接到了信号,在这个时候不约而同的汇合。 南宫菱脸色凝重的看着这黑夜中,模模糊糊的身影,他们似乎潜藏在任何一个角落,只要局面安定下来,他们就会变成不会开口的,沉默的真相。 的确……他们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否则结果对他们并不利,尤其是只要他们活着,真相就可能泄露出去,不管是不是他们的操控,有没有疏忽,还是真的不可抵挡的意外,毫无疑问,那位谢家家主都会发怒,将这一切责任交给他们承担,这是他们不想接受的。 于是乎,这么不讲道理的围剿就开始了。 实际上一开始这个男人就想好了,只要找到这一对男女,无论他们说什么,当场格杀勿论,这就是唯一的出路。 走漏任何风声都对他们不利,所以这一次张先生带来的人,全都是他的心腹,他不能任由隐患发酵。 于是亲自出手也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许念被完全的笼罩,看似只能当做柴火的枯枝,在这一刻爆发了最后的生命力,甚至爆发的有些可怕,直接将少年整个人都环绕其中,然后剧烈的开始收缩,仿佛直接要压榨他的空气将他直接压死,或者憋死在其中。 在剧烈的收缩了一瞬间后。 “砰!!!”, 全都爆炸开来。 木屑在漫天纷飞。. 而张先生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幕,自诩聪明的他,并不会张狂到这个程度,何况一开始就发现,那个女子虽然有伤,但是他却可以说是毫发无损,这就足够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少年其实才是最应该提防的那一个。` 所以在爆炸开来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的动作,他宽大的袖子,直接对准了许念。 从袖子之中竟然喷吐出来无数强悍的气息,和他形同枯槁的气息完全不同。, 那气息在呼啸,像是一阵狂风,摧枯拉朽。 但是这呼啸声中,却明明能看到并不怎么隐藏的刀光剑影。~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面对着强悍的几乎要将自己吹走的气息,感受着夹杂在其中的杀机割裂自己的衣衫。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招,也想不到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方法。" 他只是显得固执又倔强,更有一种仿佛找死的莽撞,朝着张先生走去。 迎着这凶险的风,他的脸上甚至被刮出了明显的血痕,但是很快就会愈合,甚至连血液都不会流淌出来。~ 张先生显然预料到了这一幕。 于是他一声大喝道,“别看戏了!解决他!” “是!!” 从周围的树林中,传来数十道回应的声音。 他们快的根本无法用眼睛看清,身影模糊的就像是一道道影子。 他们迅速的朝着许念靠近,手中的武器已经是露出了峥嵘,在夜空中散发寒光。 每个人已经都像是一柄利刃,就要直接的穿透中间这个少年的身体。 南宫菱有些愤怒,这个时候倒不是愤怒许念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了,而是竟然发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竟然成为了只能袖手旁观的那一个。 在这个实力为王的世界,自怨自艾是最没用处的行为,可是现在的自己……能怎么样呢? 好像自己成为了最懦弱无能的那一种人,就是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希望着奇迹的出现……这个世界……有奇迹可言么……? 于是她就带着一股绝望的气息,看着那无数的身影朝着那倔强的少年围绕而去,他们的身影似乎在一瞬间重合在一起。 然后诡异的停滞。 这瞬间的停滞甚至让人误会是时间的定格。 可是时间怎么会定格呢…… “轰!!” 沙土飞扬,周围的树木直接被掀翻,带着树根和泥土,仿佛飞去了千里之外,突然扬起的灰尘足以将天上的明月都遮掩起来! 南宫菱甚至好像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当她尽力的剥开眼前的沙尘,去看清楚面前的真相时。 就看到了周围七零八落的人群,所有人都倒下了,却只有他站在原地。 他的背影此时在终于再次降临下来的月色下,就像是一座高山一样伟岸。 的确……他的体型说不上高大,更应该说是显得瘦削。但是此时此刻的场面,他的气场,却给人这么真实的感受。 男人从来不需要外表的伪装和堆砌,当他做出了最真实的事情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还是虚伪胆小的伪君子。 一目了然。 南宫菱就这么站在原地,带着不可置信,也带着一丝呆滞的看着他朝着那仿佛惊愕在原地的张先生走去。 张先生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少年的实力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一切的经历都不足以让他狼狈不堪。他不认为现在的场面就说明他一定输了! 于是他迅速的退后,他的袖子仿佛成为了一个百宝箱,不断的朝着许念投掷无数的东西。 有爆炸的符箓,有隐藏的暗箭,总而言之,一切能杀人的东西都从他的袖口倾泻而出。 这个信号很明显,他感受到了前所为有的威胁,所以他才会显得如此的拼命,甚至同时还注意自己的身形,绝对不落入对方可能的攻击范围。 可是他对许念并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不断的制造爆炸,制造各种险情之后,对方消失了。 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知道这绝对是不同寻常的状况,但是他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犹豫,他的目光四下搜索,却好像根本找不到目标。 周围安静的可怕,仿佛没有一点声音。 现在没有帮手的人是自己了……他必须要思考一下,面对这样的情况,自己是离开,放弃原本的目的,还是死磕到底。 聪明人是聪明人,但是也有致命的一点,聪明的人太惜命,永远不愿意草率的死去。 于是他在停顿了片刻之后,瞬间回头。 但是就在他的身后,此时所面对的地方。 他就站在那里。 “你……呃!!” 张先生想要说什么的瞬间,他的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带来了死亡的威胁。 张先生瞳孔放大,就看到他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说。 “带我去见你们的家主。” 32 给我一个理由 面对困难和问题如果只想着逃避,暂时的解决之后,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呢? 或许一时的解决,但是那些麻烦似乎就会无穷无尽的纠缠着你,让你分身乏术,让你苦恼不已。 所以许念并不打算用逃避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哪怕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难以调和。 这不仅仅是张先生没有想到的,南宫菱甚至都没有想到,她已经从这个少年的神奇表现的震惊之中挣脱出来了。 她知道现在这个少年已经掌握了场面的主动权,那么应该怎么做? 也不应该这么做! 她拖着自己受伤的身躯来到了许念的不远处喊到,“有病吧!去找他们家主干什么?把他杀了,我们走就行了!” 张先生尽管被许念扼住了咽喉,生死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但是张先生也是苦笑起来。 “不得不说,这位姑娘说的对。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把我杀了,然后赶紧离开云溪州,去到一个能庇佑你们的地方。” “我想见你们家主。” 而许念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张先生摇摇头,眼神里充满可惜,似乎在嘲笑一个空有高强的实力,但是对人情世故太过单纯,一点都不明白的天才。 他对许念说,“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你是指望说出他信服的真相?谢家家主说起来名头是响亮的,但是终究也是人,也有人的基本利弊。你杀的是他的儿子。你觉得他会更愿意相信什么?杀了你泄愤,在我看来这才是他会做的事情。现在你们逃走还有希望,等到察觉事情不对,开始真的投入人手,那就不是我这种人来找你们了。”. 南宫菱看向许念的眼神也是急切。 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做出让自己想不到的选择?` 但是就算是有些叛逆,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犯傻才对! “别执着你那些破念头了,赶紧走,别耽误时间!”, 南宫菱忍不住说道。 但是许念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南宫姑娘,你想走的话现在可以走。但是我不喜欢这样,很不喜欢这样。”~ 南宫菱握紧了拳头,她真的想在这个时候给这个男人来一拳,让他脑子正常点,好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没有人是真正的圣人,那些被奉为圣人的人,不过是正好站在一群人的立场上,做出了符合那群人利益的贡献而已。" 究其根本,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是立场的利益而在这个世界过活。 他所相信的道理,或者说什么真相、道义,在这些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谁在乎真相?谁讲道理?这都是骗小孩的东西罢了! 而许念则是转过头再看一眼张先生。 “我只说最后一次,带我去见你们家主。” “……好吧,你希望的话。” 张先生只能妥协了,他知道,不管这个少年的下场如何,只要他见到了那位,然后说出实情。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但是有什么能比过眼下的死亡呢? “许念……” 南宫菱咬牙切齿了,这个时候愤怒的已经不是对方不听自己的话了,而是他这么做是把之前经历的一切当成玩笑。 他们好不容易从血手的威胁里逃生,甚至为此自己受了如此重的伤,虽然也是他把自己救活。但是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这才是现在南宫菱最愤怒的事情。 但是许念却对南宫菱露出了笑容。 “没关系的,南宫姑娘,你先走吧,反正到了这里其实也就差不多了,之后我能出来的话……也会自己找到路的。” 南宫菱沉默下来,她看着许念的眼神。 这个少年的笑容虽然温和,但是眼神似乎已经告诉自己所有了。 他就是要这么做,不会听自己的任何劝告。 南宫菱会想到另外一层,比如这个少年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安全的离开云溪州,并且没有任何的后患? 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喜欢自己? 虽然南宫菱是一个骄傲的少女,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她往往没有那么自信自负,因为她不相信感情,为了感情能付出自己的生命在她看来更是只有传奇故事上才会出现的狗血桥段。 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沉默片刻后来到了许念的面前。 许念看着她,她却踮起脚尖,不是为了亲吻这个少年的侧脸。 虽然此时此刻她的脸颊是红润的,她只是为了说出一句这位张先生听不到的话。 “我会在云溪州的北边驿站等你两天,如果你不来,我就会自己离开。” “……” 许念看着南宫菱带着还在受伤的身躯离开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的耳边却仿佛留下了这个少女独特的芬芳。 他并不为此头昏脑胀。 张先生却好像看出来了什么端倪,“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别文绉绉的了,你的命还在我的手上。” “那是自然。” 张先生带着许念离开了这片森林,他们从晚上走到了白天,然后等到了谢家的人马。 在张先生还算道义的担保之下,许念就这么暂时安然无事的跟着这些人去到了云溪州独一无二的谢家庄。 这些人马的声势自然是无需多言,他们走在街上,或者是人来人往的官道上,都是没有人敢上前搭讪的,多看两眼似乎就觉得会招惹什么麻烦。 而谢家庄则是坐落在了一座繁华的城池之外的山腰间。 连绵的山庄,远处来看宛如栈道一般奇险,上去了之后才发现,这构造有着巧夺天工的设计。一看就是数一数二的建筑大家亲手打造,谢家有这样的能量似乎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虽然许念对这一切都不了解,百花楼里坐井观天能知道什么呢? 张先生走在前头,亲手为许念打开了谢家庄的大门。周围的人看待许念,知道了这个少年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之后,皆是用着各种各样的敌视目光看待他。 许念知道原因,所以他压根不把多余的目光放在对方的身上。 直到一个显得年轻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阵势很大。 竟然是四个人抬着轿子将他送到了许念的面前,一个看起来面貌和那位谢家公子都有些相似的年轻男子一身华服,面带微笑的看着许念。 “我是谢家的二公子,谢邕。有什么话你可以对我说。” 但是许念只是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你是家主么?” 谢邕愣了愣,然后笑着摇摇头,“自然不是。”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给对方面子了,也算是尊重一个有实力的年轻人,毕竟比起老家伙,年轻人更好套路,也更好收买人心。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也对着他摇摇头,“我只对你们家主说。” “……” 谢邕的笑容在凝固,然后眯起眼睛看着许念,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的确是有些生气了。 有些给脸不要脸的人在哪里都应该是不受待见的。 “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这和你给不给面子没有关系。” 许念平静的说道,他好像看不到周围那渐渐围上来的诸多高手,在这山清水秀,楼台亭阁的谢家庄之中,顿时弥漫出来的肃杀之意。 谢邕看了许念一眼,然后转过身去,“拿下。” 说完这两个字,直接坐在了轿子里头。 而与此同时,周围他的随从全都一拥而上,直接朝着许念环绕过来。 他们没有废话,大喝一声,四面八方一起扑了过来。 许念的眼睛仿佛只能看到轿子之中的谢邕,谢邕似乎正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他想要看到这个少年鼻青脸肿然后知道世道险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个人的勇猛只是杯水车薪的道理。 只是后来就让这个男人失望了。 因为许念一共用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让周围这些人全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看清楚他的出手。 仿佛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中。 而少年只是稍微的甩了甩手掌,应该刚才在几个阴险的人脸上扇了几巴掌,说实话有点疼。 他们的脸肿没肿许念不知道,自己的手微微发红了。 谢邕凝眸看着这个实在是不简单的男子。 就在他准备采取下一步措施的时候。 一名身着黑色长衫的老人出现在一侧,他平静的说。 “二少爷,老爷请这位少侠进大厅议事。” 当这个老人出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谢邕的思考也停止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但是还是站起身来,对那位老人恭恭敬敬的说,“好,陆先生。” 陆先生离开了,谢邕站在许念的面前。 “你有些本事,但是也只是一点点。你最好还是不要抱有侥幸。但是如果你想活,或许我可以给你一点帮助,现在跟我走。” 谢邕这么说着,许念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跟在这个男人身后,他们穿过了冗长的长廊,周围有着一座座池塘,一座座假山。 所谓鸟语花香在这个山庄一点都不缺少,俨然一个小天地的规模。 然后谢邕将他带到了一座规模豪华阔绰的楼阁面前站定。 “你自己进去吧,没有父亲的允许,我们都不可以进去。” 许念点点头,没有废话推门而入。 阳光透过窗棂,里头有些许灰尘在飞扬。 然后许念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坐在最前方的主座上,男子大概是四十岁左右的面目。 竟然是穿着一身蟒袍。 他有着浓密的胡须和矍铄的眼神。 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让人不敢试探。 看到许念了,他看不出表情的脸庞微微动了动。 “现在说些什么吧,让我有理由让你活下来的话。” 33 直觉 谢渊不是一个喜欢欺负晚辈的人,倒不如说是这些年轻人在自己的眼中如蝼蚁一般的渺小。 他自身的实力无需多言,身为谢家的一代雄主谢渊拥有过人的天赋和管理能力,才能让谢家在云溪州统治的这么稳固。 这不是一点点家底和家世就能做到的,至少所有人都清楚,在谢渊统领谢家的这几十年前,谢家从未到过这样的地位,以前也只能算是豪族而已根本没有今日这种在云溪州独霸一方的姿态。 所以他对这个少年的性命予取予求可以说是完全合理的。 许念并不在乎这些,他也没有什么谦卑恭敬的意识,只是站在那里将发生过的事情全都说完,其中还包括了张先生那么一回事。 不过既然对方带他来这里了,许念就没有将那位张先生的心思全部道出。 只是将表面的事实全都说出来,然后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 谢渊没有起身,他的表情更看不出来所想的到底是什么,等到阳光终于缓缓的偏移来到了他的脸上之后。 谢渊低沉浑厚的嗓音充斥整个房间,就像是这逐渐灿烂的阳光一样。 “你是要让我相信……我儿子的死,是咎由自取。和你们没有关系?” 许念平静的说,“我理解丧子之痛,但是这并非你转移愤怒到我身上的理由。出现那样的情况谁都没有想到,他的自负害了他。”, 许念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甚至是想要救下那个年轻男子的,毕竟无冤无仇,对方也没有对自己出手,恶语相向好像都没有。只是来不及就是来不及,那个时候的他,还不完全的知道自己蕴藏的力量可以这么强大。 谢渊眯着眼睛注视这个在自己面前说话语气似乎都没有变化过,那古怪的气息也没有任何紊乱迹象的少年。. 他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许念抬起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谢渊冷笑起来,“不用装了吧小伙子。这个世界的气息是什么样子我明白,大同小异。你这种气息……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哪个洞天出来的?” 许念显得迷茫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来自七河城的百花楼。”, 谢渊微微转了转眸子,随即想到了什么:“你一直待在那里?” “不是。”~ “那你之前?” “不记得了。”" “果然如此……” 谢渊像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不过他无视了许念好奇的眼神,站起身来。~ 许念觉得奇怪,死了一个儿子,许念似乎从他的脸上并未发现太多的悲痛。他突然觉得这种情况有些熟悉,也不知道为什么熟悉。 但是好像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高台之上显得高大威严的男人,似乎正看着自己,他对自己说:所谓的宠爱的孩子,只不过是让别人认为我有缺点的一个幌子罢了。子嗣什么的,哪里比得上真正的大道和力量。 这个画面想起,许念并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真的经历过的,但是好像有点明白面前这个看似强大的男人的心态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 许念如此说道,仿佛是最后的通牒。 这样的态度让谢渊觉得有些可笑,他其实并不忌惮对方的来历。何况是从洞天中穿越过来的……还是丢失了记忆的人,这就是最下等了。 或许就是这样的人,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而自己要夸赞他的勇气么? 谢渊缓缓站起身来,“首先你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让你活着走出去,会很没面子。因为……外面的人都知道,我死了个儿子,而很有可能是罪魁祸首的人毫发无损的走了出去。他们会怎么看待我这个家主呢?” 许念平静的看着谢渊,虽然对方是给出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难题。 “我只知道你动手没有理由,当然,我并不会坐以待毙。” 谢渊更往前一步,听到的许念的话,就像是一个无知者的挑衅,瞬间他的衣袍就微微飘舞起来,明明一点风都没有进来的房间,现在似乎一片凌乱,满是纷飞错乱的气息。 似乎在压迫着许念,让他感受着这近乎窒息的压力。 而许念面对着此时此刻显得危险至极的男人,仿佛还在茫然无知,对这即将到来的危险视若无睹。 谢渊眯起眼睛,气势更上一层楼,宛如风雨欲来。 “你的意思是,要凭借你的一己之力对抗我整个谢家?有没有想过你连这间屋子都走不出去?” 许念抬起头,他的发丝被吹乱,似乎因为这压力的缘故,他的眼神显得有些混沌消沉。 “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的,没有人愿意等死,我也是。” 这样的僵持仿佛是漫长的,许念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压力在不断的加强,就像是要将自己活生生的压碎一般。 只是许念没有闷哼一声,反而是身体里的气息温和的开始自动运转,仿佛在自然的抵抗对方给予自己的压力。 这压力多强一分,他的气息就运转的更快一份,甚至有种源源不断,用之不绝的感觉。 许念自己都觉得神奇,更神奇的是这气息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刻意操控,宛如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是一个忠心的士兵,自动的帮助许念防御。 在这样沉默的僵持里,他们对峙了很久。 在门外,暗处遍布各种人手盯梢,只是现在他们似乎什么奇怪的动静都没有感受到,牢牢的站在原地,除了那个屋子里的一切,其他的好像都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在房间内,这卷起的风云之中,似乎将自己的气场全都打开的谢渊凝眸看着对方。 “我杀了你会有什么后果,我放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似乎已经是开门见山,只要许念一个回答不慎,就好像对方随时会趁机发难。 许念却没有什么很好的说辞,更没有灵光一现的答案,他从来不喜欢欺骗和油嘴滑舌,不是因为不会,而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他想了想看着对方低声说。 “放了我没有什么好处,我也给不了你什么。杀了我的话……其实我不觉得你能杀了我。” “底气在哪儿?” 谢渊忍不住笑起来,似乎觉得这句话很可笑。 许念摇摇头。 “直觉。” 34 运气真好~ 当许念安然无恙的从那个房间出来,在暗处的哨子都露出了略显错愕的表情。 他们准确的判断出来,不是这个少年在强装什么,而是真的毫发无损……那位以杀伐果断,又不缺谋划的男人竟然这么放过了一个涉及自己儿子之死的少年? 而且这个少年还是平平无奇,看上去连个靠山都没有,单枪匹马,仿佛只有烂命一条。 而当他走到庄子门口的时候,许念回过头就能看到谢邕正在不远处的轿子里注视着自己,他并不知道对方这古怪的眼神代表什么,可能是不甘心?不理解?还是说……他觉得两人日后再会想见? 其实许念并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太过复杂的人心不是没有能力去探究。而是将这些东西全都探究清楚之后,你的苦恼非但不会减少一点点。没有什么意义,徒增烦恼罢了。 当许念离开。 谢邕来到了那件房间的门口,房门没有为自己打开,仿佛是一道天堑摆在了面前,说来可笑,不管是不是父子的关系,和这个男人之间永远有这么一扇门。 好像不得到他的认可,这扇门就永远不会为自己打开,哪怕现在三弟都已经死了…… 谢邕知道,这是关于一个儿子的幼稚情绪,而谢家这样的家族里,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么幼稚的情绪。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会自己一个道理。 到了某个阶段,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一切,都是一艘巨船上的零件。 看起来不重要,但是任何一个不过关的零件都有可能导致这艘巨船的沉没,所以绝对的理智和绝对的实力是这个地方唯一信仰的东西。, “父亲。” 谢邕低着头隔着这扇门说道。. 里头沉默了片刻,“他走了?” “是,父亲他走了。”` “你想问什么。” 自己的父亲似乎一切都很了解,随着年纪的变大,他好像出现在庄园里其他人面前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丝毫没有人怀疑他对整个谢家庄的掌控力。, 不久之前有一伙人意图从谢家庄偷走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但是哪怕只是想偷一个东西,都被事先预料到,通过那位陆先生的提醒,谢邕知道实际上是这个男人的命令。 于是他就清楚一件事情,在这个庄园里头,只要他不死,那么就没有人能真的做成任何大事,不管是好还是坏。~ 谢邕低下头轻声问,“父亲……为何要放他走?” 里头的男人这次没有对自己的二儿子隐瞒一切,他平静的说,“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比如你弟弟的死和他们的确没有关系。”" “可是……这不是唯一的理由吧?” “哦?为什么这么觉得?”~ 谢邕其实有些忐忑,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但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谢邕也就冒着可能被教训的风险说:“因为真相不是很重要……绝对的威严更加重要。” “呵呵呵呵……你真的长大了。” 里头的声音如此说道,谢邕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没有乘胜追击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像一个虚心的学生那样,耐心的等待里头的男人为自己解答。 “的确啊,看起来真相是什么不重要,而是得罪了谢家庄必须付出代价这个规矩更重要。但是有个人情必须给,悬月宗那个老头的面子,我也得给。” “他是悬月宗的人?不像啊……” 谢邕对对方那气息的感觉本能的反应告诉他,那不应该是悬月宗的弟子,因为他的气息太古怪了,至少在别的地方都没有见过。 “总归是有些关系的……当然,他本身的存在也很有趣。儿子啊,强大并不绝对是独来独往,错综复杂的人情关系更是重要。” “那……三弟的事情呢?” 谢邕抬起头问道。 里头沉默了很久,然后出现了谢渊的声音:“今天就下葬吧,这几天你为他守灵。” “……是,父亲。” 谢邕知道了对方的意思,看起来这件事情,好像就这么算了。 其实也不尽然,因为有些人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管是监管不力,还是看护不力,都是罪名,只不过那些人的生死,谢邕不会在意。 …… 云溪州的北面驿站可以说从这里开始就是彻底的通向北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搬运货物的,甚至是属于官家的马车都要从这里经过,自然是鱼龙混杂。 在这里的一家茶摊上,已经连续几天出现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年轻女子了。 她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容颜,但是也有着火爆的脾气。 那些自诩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亦或者自觉潇洒强大的年轻侠客看到这个女子独自一人坐在茶摊上,无一不是上去借着各种话题搭讪一二。 但是这个女子从来都是不客气,连谢绝好意这样的委婉拒绝都不是,简直就是不给人任何面子,让那些风流的年轻人一个个无不是脸色难堪的离开。 甚至有人临走之际还忍不住骂骂咧咧。 不过这些都没有动摇这个女子不管风雨,总是如期而至坐在这里喝一杯茶,却从白天喝到傍晚的事实。 后来逐渐有人终于明白,她在等待一个人。 而这些人,都不是等待的那个。 既然是等待,就证明这个人早就存在,而不是他们这样的萍水相逢。 只是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一方面太多的人无法坚持到底,所谓沧海桑田只是虚妄的誓言。 另外一方面则是被等待的那个人或许早就失约,甚至想不起对另外一个人而言这无比重要的誓言。 其实早就过了约定的期限了,南宫菱觉得自己是一个耐心有限的人,最多只能等待两天。至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自己的耐心似乎是比想象的要长。 这是 也不太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思考下去,只会觉得烦躁。她很有自知之明,不会陪着许念进入谢家庄也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大概是没有机会离开那里的,不是什么不拖累对方之类的借口。 那些只是借口,真心的成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另外一方面,自己似乎出现了罕见的矛盾的心里情况。 觉得就这么真的走了……不近人情,或者说自己根本过不去,自己总得得到一个消息。 不管对方是活着还是死了,得到这个消息,她好像才能安心的离开这处驿站。 可是这么多天了,这个消息仍然没有传来,她也屡次扪心自问,自己到底能等待多久。 没有人可以无休止的等待下去,何况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指望,他能活着出来……几乎是奇迹,哪怕他之前已经屡次创造奇迹了,但是人们总是会下意识的认为,奇迹不会接连出现。 上天没有那么好心,应该是一个善于玩弄人心的阴谋家才对。 她喝完这杯茶就要回去了,一个不大的客栈,简单的休息。 可是此时此刻傍晚已经快要到来,连那夕阳的颜色都暗淡,周围的路人几乎已经没有了。 连茶摊的老板都笑呵呵的走过来,老实憨厚的男人笑着说,“姑娘,今天就差不多了。” 南宫菱也知道,她留下碎银子,她的出手阔绰或许也是这位老板如此和气的原因。 只不过在临走之前,老板问了一句:“姑娘明天还来么?” 南宫菱想了想奇怪的转过头看向他:“为什么觉得我明天不会来?” 老板笑呵呵的指着一边的驿站说道,“这里是驿站啊……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对所有人而言这里只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除了我们这些营生的人之外,哪有人会真的在这里留下呢。姑娘啊,等不到就别等了。” 南宫菱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老板想起了什么似的收敛起了笑容说,“我见过很多人,有的啊是私奔的小姐和落魄的书生。只是要么书生等不到小姐,要么就是小姐被家人抓回去,那书生……也没有来。命运这东西吧,等不来的,何况姑娘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是不缺一个好归宿的,放开心点,也放过自己。” 这些故事和南宫菱没有任何关系,至少南宫菱自己这么认为。 自己只是因为这恩情太大了,所以才愿意这么等待……毕竟是救了自己的命,比起来自己的等待就显得不值一提。 但是她不准备和这位老板辩解什么,她的故事从来不想与人分享。 “我知道了。” 女子转过身,显得潇洒,干净利落。扬起来的尘埃都无法沾染她的裙摆。 她就像是人间的一缕清风,吹过你的身畔,待你回首却发现她其实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是这一次…… 转过身的她就呆在了原地。 因为在她的面前,站着的身影也正看着她。 有些傻乎乎的,有些憨厚的正看着她。 脸上露出了略显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南宫姑娘,我实在有些不认识路,耽误了几天……你也没走啊?” 该怎么诉说这一刻的心情呢,其实也不玄乎更不激烈。 就像是……河流转了个弯,和岸边的一块礁石短暂的碰撞了一下。 溅起了些许水滴。 嘴唇略微蠕动的她,终于开口。 “因为……本姑娘也迷路了,这都让你赶上了……运气真好啊许念。” 35 受虐狂? 许念的运气好么? 许念自己都不确定,不过他觉得不算差就是了,自己在百花楼的两年,其实也没有受过太多的委屈。 虽然的确在那里没有人看得起自己,不过对他而言,那些冷眼其实什么也不算,比起太多在困苦生活中坚持挣扎的凡人,已经算是相当舒适了。 所以南宫菱的这句话,许念不是太认同。 “就当我运气好吧。” 不过少年却不计较这些,他很早就知道一个对付对方的策略,那就是她说的都对,不必犟嘴。 两人在这简单的客栈里,许念看着周围,有些无奈的说,“要不我还是去外头找个地方休息吧,这地方……” “怎么,不满意?” 在房间里,南宫菱当然也知道这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只有这么一个房间了,再给对方找房间也根本没有了。 而这房间也不宽敞,两个人怎么待在一个房间呢?何况还是一男一女,要是真的如此,说不发生点什么都觉得在自欺欺人。对于人这种生物的秉性,南宫菱自觉可太了解了。 “满意是满意,就是好像不太合适吧。”, 许念难为的说道,把南宫菱说的都有些脸颊升温了。 她没好气的说,“那不管。你就睡地上打地铺吧。”. “我睡地上?” “不然呢,你还想我睡地上?本姑娘等你这么久,一点代价都不要的?而且你本来就经常睡地上来着。”` 南宫菱说的有理有据,似乎根本就不给少年反驳的机会。 “……好吧,不过我出去睡也没什么吧?”, “万一你在外头谋划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呢?你只能在我眼皮子底下。” 南宫菱这么说道,许念也是搞不懂,为什么在一个房间内自己就反而没有危险了呢?~ 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这么一个晚上,南宫菱也不会真的入睡,自己也不用,而且对于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讲究。 于是简单的打了个地铺,问店家要一床地铺的被子也不难……只是店家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难以理解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尤其是看到已经坐在床边,和准备躺在地上的少年。"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硬要搞这些表面功夫干什么,半夜不还是会滚到一个被子里?真是脱了裤子放屁。 南宫菱显然也注意到了,如果不是在这客栈住了两三天的话,她早就招呼上去了。~ 不过等到这个店家走了,许念在地上铺好了地铺之后,南宫菱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一样,脸颊抑制不住的烧红。 怎么回事? 心情反而不平静了,不是自己要求对方在眼皮子底下的么?南宫菱有些头疼。 许念就这么躺下去了,似乎最平静的反而是这个少年。 南宫菱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去谢家庄了?” “嗯。” “那你……怎么出来的?” 许念想了想,“他们送我出来的。” 南宫菱一时分不清这是事实,还是对方在装逼。 能让谢家庄的那些人将他送出来?开什么玩笑,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他们和你说什么了?” 许念如实以告,谢渊显得奇怪的那一番话,以及危险的试探许念也没有隐瞒,的确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对方也没有说那是什么秘密的事情。 而南宫菱仔细的分析了一番,如果许念没有说谎的话……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我倒是知道,只不过这和谢渊有什么关系,不是他放过你的理由。” “为什么都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许念疑惑的问,他的确不懂,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规则他都不清楚。 南宫菱解释道,“首先这个世界是存在许多洞天的,而许多人将这个世界称之为至高世界,在无数的小洞天里有许多的小世界,这些可能就是你的来源。一般来说,只有在小洞天里顿悟得道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但是那样的人来到至高世界也不算什么。而且你似乎还失去了记忆,可能不是通过正常手段来到这个世界的。” “那是什么手段?” “你记忆恢复了不就知道了?我怎么知道。” 南宫菱没好气的说道。 “好吧。” “你到现在都没有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南宫菱狐疑的问道,她觉得不应该这样,对方的实力明显要超出许多人一个档次,甚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更有许多神秘的地方,如果说还想不起的话,很有可能只是在隐瞒事实而已。 许念摇摇头,“想起了一些,但不是完全的。” “想起了什么?以前认识的人,还是你为什么来这里的事情。” 许念想了想说,“好像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一些画面,一些人,一些话而已……现在还搞不清楚存在我脑海的意义。” “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你失去了大部分记忆,而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的一些怎么会是不关键的呢?” 南宫菱很疑惑,这句话仿佛也提醒了许念,怎么会是不重要的呢。 只是好像还不是自己想起一切的节点。 那些哭泣的画面,那些对自己的笑脸……那一个个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是在提醒自己回去某个世界么? 不知道了,这个夜晚许念估计自己也很难睡着了。 “算了,问你就是什么也不知道,早点休息,明天上路。” “嗯。” 许念再次躺下了,烛火熄灭在了房间里,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似乎要安稳的度过这个夜晚。 南宫菱其实觉得有些古怪,这样的相处并非自己想的那样简单,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声,但是好像在这夜晚,也是这呼吸声最是撩人。 让人的心绪不宁,让自己的眼睛闭上了又在睁开。 强行强迫自己运行气息来打坐,她的伤势已经好的七八不离,想到要即将回到宗门的事情,她的确明白了自己师父的用意,只是现在更疑虑的事情是,这样实力的许念真的需要自己师父的教导?还是说自己师父确信有什么办法,只要自己将他带到悬月宗就一定能将对方纳入门下? 反正那些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只要自己能正常的将对方带到悬月宗就好了…… 南宫菱这么想到。 就在这些胡思乱想的思绪里,自由运转的气息中,天亮终于到来。 修仙者并不会因为一晚没睡就没有精神,只要气息是充沛的,到了早上甚至会更加有精神。 而许念则是意外的睡着了,他也想了很多,不过也是没有想出任何结果来。 到了早上,一晚上的相安无事并没有酿造什么后果,许念也没有幻想过什么,不如说自己一开始对这个女子就不存在任何的幻想。 早上起来,离开房间,整理好行装。 南宫菱身边多了一个显得衣衫普通,但是长相还算清秀俊朗的少年,这件事情在这驿站周围似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至少关注这个女子许久的一些男子都不免露出了黯然神伤的表情,显然他们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女子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 许念虽然看到了也看懂了,但是没有任何的波动,更不会助长他的虚荣心,毕竟他清楚的知道其实这个女子不属于自己,自己也并没有欲望拥有她。 他们离开了驿站,继续一路向北进发,这次在路上碰到什么奇怪的事件了,两人倒也不急切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许念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山水壮阔。 北方和南方的差距似乎就在此体现出来了,南方多丘陵,溪水,所以显得清秀,娟丽。 而在北方,这是山川巍峨,连绵不绝。而河流更是宽敞,气象磅礴。 体现出一股大气来。 让人看着就豁然开朗,仿佛自身的心胸和眼界也开阔许多。当然许念不需要这些东西来给自己辅助。 他们走走停停的几天几夜,气候逐渐的寒冷起来,本就是秋天,秋风的萧瑟愈加明显,他们终于到达了一串巍峨的山脉前。 山道也显得崎岖险峻起来,时不时能看到白鹤从天边飞走,清丽的鹤唳声响彻头顶。 在这山脉之间,还能偶尔看到有人飞驰而下,似乎根本不管这地势的崎岖。 许念抬起头,正好就看到一个人从自己的头顶飞过,然后……“啪叽!” 直接坠落在了自己的身后。 许念愣了愣,可是身边的南宫菱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念想了想还是回过头,“他……死了没?” 南宫菱瞥了一眼,“放心吧,死不了。” “你认识?” 南宫菱还没有回答,许念就看到地上几乎是脸朝地坠落的,穿着一身灰色长衫的男子利索的爬起来,然后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脸上还红彤彤的,沾染着不少沙石呢,就笑着说。 “南宫师妹回来了啊!师兄好想你,来拥抱一下!” 南宫菱直接一脚踹了过去,男人被踹飞十米开外。 许念看的目瞪口呆,但是那男子又嬉皮笑脸的爬起来,好像是得到了什么恩赐似的,笑得更开心了。 “师妹一回来就这么热情啊,来来来,多给师兄来几脚,爽死了!” 于是南宫菱再给了对方一脚,直接把对方挂树上了,好像这下是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了。 南宫菱有些恼羞的看着许念,“这是个受虐狂,碰到他你就狠狠抽他巴掌就是了,根本不用怕。” “……” 这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36 我徒弟不错吧? 一起上山的途中,许念知道了这个性情显得古怪的年轻男子叫做李晚山。也是南宫菱的师兄,但是不属于南宫菱师父这一门,只是平时两个人有些来往,所以就以这样的方式尊称对方。 也是后来南宫菱才知道这位师兄的癖好这么古怪。 许念有些怀疑,这种古怪的癖好是怎么在这里修行的。 但是南宫菱却无奈的说:“李师兄修行的功法比较特殊,平时需要借助外力来刺激皮肉和经脉……也就是说需要经常受伤,经常挨打,他就会修行更进一步。” 许念觉得就算这样的功法很强大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不会修行。 这也太受罪了,天天鼻青脸肿的跟唱戏的似的。 李晚山却摇摇头说,“你们这样是不尊重修行的,既然要修行,就不要计较方式。怀着虔诚的心踏上自己的道路,如果连这点奉献的觉悟都没有,怎么能悟道呢?” 南宫菱瞥了李晚山一眼,“这就是你每天在山上犯贱,然后讨打的理由?” 李晚山想了想说,“也不是每天犯贱吧。” “那上次屠云怎么追着你打了一天?” 李晚山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问了一下,他道侣怎么跟别人一起下山了,他照面就给了我一拳。”, “……没救了。” 南宫菱叹了口气,她似乎已经习惯身边总有些奇怪的家伙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许念,毕竟他也算是最奇怪的之一。. 虽然好像没有古怪的癖好,但是这性格倒是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李晚山好奇的看向了许念,“这位小兄弟是师妹你下山抓来的?”` 南宫菱怒视李晚山,“什么叫我抓来的?” 李晚山眨了眨眼睛,“张师弟他们都说你下山是去抓男人当道侣了,你师父……不对,是莫长老也没有否认啊。”, 许念没有很尴尬,但是却清晰的听到了南宫菱握紧拳头的声音,显然关节很好。 才能迸发如此清脆的声音。~ “师妹为何不说话?” 李晚山看着不断深呼吸的南宫菱疑惑起来。" 南宫菱保持沉默,许念知道,这个女子是在积攒怒气,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跟这个女子搭话,否则说不定就毫无征兆的发泄到自己身上来了。 李晚山于是直接绕到了许念这边,他对许念没有敌意,似乎还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难道是新入门的小师弟?” “什么小师弟?” “莫长老说要收一个很特别的弟子,也是他的关门弟子,而现在南宫师妹带你上山,应该就是你了吧?” 大概是那个老头太过自信了吧。 “我没有入门。” 许念摇摇头否认道,李晚山想了想,“我看不出来你哪里特别,但是莫长老算是我们悬月宗脾气最古怪的长老了,肯定是某方面你符合他的喜好。” “喜好?”许念觉得这个词怪怪的。 “那应该说是兴趣?”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吧。” 许念的建议并没有什么用,李晚山还是滔滔不绝,许念觉得他的确适合那门功法,这样天天叨叨的迟早被人打。 不过也因此许念算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些悬月宗的存在,悬月宗算是这个至高世界北方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高手众多,甚至据说悬月宗的宗主是一个接近超脱这个世界规则之外的顶级强者,闭关已经上百年。 这些不是许念操心的事情,他对自己的记忆比较关注。 边说边走,终于到达了从这山脉的中间开始规模成群的建筑,很显然这就是悬月宗盘踞的地点了。 随着山脉的形状,开垦了许多的山道,同时一部分建筑就像是蘑菇生长在大树上一样,就像是从山体上长出来的一般。 巍峨险峻,也可以说是独具匠心。 山门口有几名看门把守的弟子,看到许念这个陌生的面孔,自然是询问了一下少年的来历。 许念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南宫菱主动的解了围。许念发现,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起码救了这个女子两次,她现在总算是对自己稍微好一些了,虽然说话还是尖酸刻薄,但是已经会主动的帮助许念解决麻烦。 他们穿梭在这复杂的山道间,李晚山半途与他们分别,回到自己的地盘去。而南宫菱将许念带到了一边显得清净的房屋外之后她说:“你在这个房间里先待一会儿,等会儿那老不正经的应该会过来。” 许念奇怪的看着南宫菱似乎准备离开的样子,“你去干嘛?” 南宫菱冷笑起来,“我今天要让那些人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许念好笑的说,“太阳都快落山了,你就不能等明天去?” 南宫菱已经是气势十足了,“不行,我报仇等不了明天!” 说完南宫菱就气冲冲的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出去砍人的。 不过今晚大概的确是有些人要倒霉的,许念没有犹豫太久,面前这个宽敞的屋子他推门而入,里头似乎有轻烟在缭绕,房间很宽敞,没有多余的东西,有的好像除了几张椅子一套茶具之外,再没有其他显露身份的装饰品。 什么字画瓷器更是看不到,虽然清净,但是多少显得穷酸了一些。 许念安静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夕阳在西下,光线逐渐的暗淡。 这一切似乎很寻常,每天都是如此,可是直到天黑都没有人出现,南宫菱似乎还没有回来,自己就要这样在这里坐一晚上? 那也挺离谱的,不过如果没有结果,明天自己大概会离开,到了北方,那种冥冥中指引自己的感觉似乎也消失了,现在自己的直觉里好像什么都不剩下。 难道说自己还是找错了方向? 正当许念开始怀疑这一切,自己来到北方是否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觉而已的时候。 “嘎吱。” 门被平静的推开了。 许念看向门口,是那个老头的身影,他站在门口,月光在他的背后,还是穿着那显得脏乱不堪的长袍,头发凌乱还有些稀疏,丝毫没有所谓的高人风范。 他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一步步的走近,许念以为他会开场说什么高深莫测的话,来证明他的眼光,或者说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是许念没有想到的是,他开口的 ……哪来的变.态? 37 峰回路转? 许念想过所有的开场白,唯独没有想过这么一种。 算是开场白吗?怎么都像是一个老鸨对青楼里的客人询问这里姑娘的服务态度一样。 挺离谱的,真的挺离谱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这位姓莫的老人笑呵呵的走进来,一脸懂得都懂的笑容,“别的不说啊,我这徒弟……身高腿长,哪个男人不喜欢?” 许念皱着眉头说,“那也不是你这么卖徒弟的理由。” 莫老头眼神微微异样的看着许念,“我又没说她是你的了,何来的卖徒弟一说?不过你怎么开始为她说话了,小菱的性格我知道的,心比天高,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合着是你小子先扛不住了?” 许念也不知道这个老头一门心思想着的都是什么,总而言之应该不是修行,什么人才能闲到把这些破事儿都挂嘴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老头上上下下的观察着许念,“那你怎么上山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小菱拿捏了呢。看起来不是啊?” 许念摇摇头,“我没有答应加入你们山门,这次来,只是当面跟你说声感谢。”, 莫老头笑呵呵的说,“就一件破事儿哪里用得着感谢,何况那个大牢你想出来就可以随时出来,我只不过随手送了个人情,你愿意接那就接了,其实你不接应该也是无所谓的。” 许念却摇摇头,“不是这件事情。”. “那是什么?” 莫老头微微疑惑的看着许念,同时心中稍微的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这个少年该不会是已经察觉到……` “谢家庄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或许没有那么轻松的离开。” “谢家庄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不过和远在千里之外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莫老头没有笑了,而是眯着眼睛注视着对方,和之前的态度似乎完全不同,这是正儿八经的审视,也就是说终于冷静的正视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 许念平静的回答,“他们让我离开的太轻松了,我明明是没有任何背景,连我自己的来历都不清楚的人。没有道理这么轻松的,也不可能是突发善心。何况连南宫姑娘都没有和我一起,这么想来就只能看在一个人的面子上的。”~ 莫老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脏乱衣衫,“你觉得我这种糟老头能有什么面子?何况还是云溪州大名鼎鼎的谢家。” 许念摇摇头,“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大概你以前也风光过,或者是名声在外,只是喜欢这样的打扮吧。我从来不以貌取人,说实话见到你的那一天,我就觉得你并不平凡。虽然我不知道你特别在哪儿。”" 莫老头听完这句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评价啊,感觉你在夸我,但是好像又不是。” 许念想了想,“应该算是挺尊敬的吧。”~ 莫老头找了张椅子,悠闲的坐在了许念的面前。 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仰起头来。 “寻常洞天里出来的人,大概能到个十一境左右,已经算是顶天了。而你知道老夫在十年前是什么境界么?” 许念并不准确的知道境界的概念,他摇摇头。 莫老头笑呵呵的说,“十年前,我是十六境。哪怕这个世界被称之为至高世界,而达到十六境的人,两双手就能数的出来。” 许念若有所思,“听起来好像不少。” 莫老头破口大骂,“两双手数满了也就二十个!何况我又没说是正好两双手!放在外头也是能横行霸道的主,谁见了不给两分薄面,拿上一壶上好的烈酒?你以为像你这样谁见了都能踩一脚欺负一下呢!” 许念瞧着这个坐没坐相,甚至还抱住了一条腿,正在那里晃荡着脚丫子的老头。 说实话,虽然说的天花乱坠,但是好像可信度真的很低啊。 “好吧……” “不信?” 莫老头瞥了一眼许念,许念立马摇摇头,“我当然信。” “你一看就不信!” 莫老头冷哼一声,随即又有些黯然的偏过头去,似乎是想起了久远的故事。 “不过那个时候,的确很幼稚,一把年纪了还想着争强斗胜,总觉得自己的天赋天下 许念看向莫老头,“所以你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莫老头点点头,“差不多吧。总而言之……就是在那一战里,我突然发现我没有办法击败他,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所谓的最强一战,我却显得不明不白的输掉了。所以心境一落千丈,原本的十六境,现在大概十二境都很勉强。”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好在年轻的时候,结交了不少的人,也做过一些善事。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的情。也是悬月宗的宗主给了我一条路,让我在这里安心当一个长老,差不多跟养老没有什么区别。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离我很远了。而你说的谢家庄……我教过谢渊两剑,仅此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两剑倒是换了你的命。” 说起来十分戏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命运的无理取闹。 许念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么为什么你要收我为徒?” 这或许是现在许念最好奇的问题,或许自己身上的事情,他有一些办法。 而莫老头则是笑吟吟的看着许念,就好像这一刻已经看穿了对方的想法。 “如果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我见到你的 许念没有否认。 莫老头点点头说,“就是这样了,小菱应该跟你说过,如果你来自其他的洞天,丢失记忆是有可能发生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莫老头摇摇头,“这个谁都不知道,但是就是会有这样的人出现。不过大多数这样的人,即使有些本能有些底蕴在身,在这个高手如云的世界最后也是泯然众人,籍籍无名的死去……” “你是不想我死?” 这是没有道理的说法,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许念从来就相信这一点。 而莫老头却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并不是如此,只是啊,我有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他也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但是他那位徒弟吧,大放异彩,我气不过,就想着什么法子让他服气。一定要找个条件相似的……正好,碰到了你。” “……就因为这个?” 许念皱起眉头,亏自己分析那么多,合着理由就这么无聊? 莫老头却眯着眼睛看向许念,“他的徒弟恢复了记忆,我打算试试,你觉得呢?” …… 38 我赢了~ 聪明人的选择不会太久,因为犹豫是很浪费生命的事情。优柔寡断也绝对不是什么褒义词。 许念准确的知道记忆对自己的吸引力多大,他不是无欲无求,来到北方也的确是希望知道一些什么所以才到来。 但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 “我的确想要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确定有这样的可能?” 任何事情不是都能用普遍的现象来概括的,就算别人都是如此,那也有概率你自己做不到这一切。 所以仍然存在可能,他说的‘别人家的徒弟’恢复了记忆,但是可能在自己身上并不适用,何况……他真的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一点许念相当怀疑。 何况这个老头就不是一个十分靠谱的人。 莫老头笑呵呵的翘着二郎腿,还是那副不修边幅,跟市井流氓一样的做派。 挂着鞋子的脚丫子一翘一翘的,“不知道啊,我也不能完全的保证。但是这里有个案例,总比你到处流浪然后一无所获要强吧?你说呢?” 许念皱了皱眉头。 “如果只是拿我开玩笑,或者作为你斗气的工具,我并不喜欢。”, 许念无意参杂在任何争斗之中,自己是独立的,同时自己的人生虽然凌乱,大块空白,但并不妨碍他理智的生存。什么是理智? 理智就是做决定的时候要果断,同时知道会后悔就不要去做。. 虽然好像很简单,但是其实大部分人都无法做到,许念希望自己是这么一个人,只是肉眼可见的困难。 莫老头靠着椅子说,“从小修行我就不喜欢,我觉得累。长大了觉得别人实力超过我,我就不喜欢,因为嫉妒羡慕。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仅仅是不喜欢是不够的。不喜欢就去改变它,你难道不想改变?”` “我可以改变,只是你的目的和我的目的不一样,沦为棋子是很可悲的事情。” “呵呵……这天地本就是一个棋盘,你我皆是棋子,也是棋手。何来可悲一说?”, “……” 许念沉默下来,看着门口的方向,那没有完全关上的门,似乎可以看到外头倾泻进来的月光,照耀在房间的地板上。~ 这个世界很广阔,许念由衷的感觉到陌生,他知道大概是自己对于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的原因,也没有实感。 人总是会感受孤独,也会迷茫,都是人生的常态。" 而往往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选择似乎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大概要多久?”~ 许念终于开口问道。 莫老头微笑着站起身来,悠闲的抠了抠鼻子,显然,还是没有一点所谓的高人风范,得意忘形这四个字在他的身上尽显无遗。 说实话挺让人讨厌的。 他微笑着说,“嗯……不知道,因人而异。但是总归是个机会。接下来在悬月宗的时间,我会教你一门功法。虽然你自身有着自己的力量,但是如何转化为更加直接有效,且能在这个世界发挥作用的力量。你需要一些门道。” 许念不解的看向对方,“转化有什么用?” 在自身力量能解决问题的情况下,转化有什么用处呢?是不是一个体系很关键么? 这是许念不明白的事情。 莫老头说,“当然有用。那个人……也是学习了这个世界的功法。这不妨碍你们自身的实力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影响。我猜测其原因是,每个洞天有每个洞天的规则。而当你挣脱原本的洞天来到至高世界之后,你需要适应这个世界的法则。原本的记忆或许是你原本世界的东西,但是你整个人却像是投胎转世了一样,投胎是不会带来记忆的,而现在则是要逆天而行找回记忆,所以你需要用这个世界的规则,让实力达到一个程度。” “没听懂。” 许念坦诚的说道,倒不是他不喜欢动脑子,而是似乎自己的本能观念和对方的不同,可能是真的因为原本不在一个世界的缘故,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沟通的。 看着莫老头呆滞的表情,许念也站起身来,“但是先试试吧。” 说完朝着门口走去,接着想起了什么,在门口回过头来看向莫老头,“对了,今晚我睡哪儿?” 莫老头给许念安排了一个房间,据他说,这个房间以前也住过一个人,同样是他的弟子,不过是很早的事情了甚至是在南宫菱成为他的徒弟之前。 而这位徒弟说起来,莫老头一脸的愧疚,许念从他身上罕见的看到了一丝沉重的心情。 大概就是这个徒弟是因为莫老头落败之后,一些和他有旧仇的人前来找麻烦,那位忠心耿耿的徒弟为了他阻挡别人的追击。 但是可惜,实力毕竟不够,死在了一场乱战之中。 有些黯然神伤的莫老头说:“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但是我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忍气吞声,何况……我是他的师父。所以在那之后,稍微恢复了一些实力我还是找上门去,能杀的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这个真名已经好像无人知晓的老头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畅快。 只是看着这个他许久没有进去过的房子,陷入了些许的怀念。 月光静静照耀房屋,就像是一个安静的人睡着。 许念还是进去了,他没有什么计较和顾忌的。房间稍微有些灰尘虽然有打扫过的痕迹,但是显然频率并不勤快,他稍微的花了一些功夫来整理出来一些能用的东西,简单的搭了个今晚能够睡着的床铺。 只是许念还没有来得及躺在床上,就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以及随即到来的呼喊。 “许念!” 听到这个声音,许念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屋子里出去了。 就看到了好像没有什么两样,根本是毫发无伤的少女站在了月光下。 南宫菱就站在那里,月光穿过了梧桐的缝隙,落在了她高挑婀娜的身姿上。 她的发尾微微的晃荡,同时她看着自己,脸上带着骄傲的表情,微微扬起的脸和她仿佛高高在上的眼神如此的熟悉。 有些人只是站在一个地方,仿佛就有了独特的意义。 许念想了想说:“南宫姑娘,架打完了?” 南宫菱点点头:“嗯,打完了!” 许念忍不住笑起来,“打赢了?” 不知道为何要笑,但是不是嘲笑。 南宫菱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赢了~” 39 拿下所有! “按照入门的规矩,现在你得叫我师姐了。” 南宫菱显然很得意,在月光下,她坐在了屋子的台阶上,这么对着身边不远处的少年说道。 脸上的倨傲是显而易见的。 许念偏过头看着南宫菱,“我觉得还是叫你南宫姑娘好一些。” 南宫菱却冷哼一声,“才不要。叫师姐,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许念被她的眼神直视,南宫菱也觉得这个少年应该是说不出口的,毕竟虽然看起来很多时候好说话,实际上他也有着他自己的骄傲。 但是在看了一眼南宫菱之后,许念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南宫师姐。” 南宫菱意外得看着许念,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如此轻松的就说出了这句话。 月光照耀她清丽皎洁的脸庞,那错愕的表情尽显无遗。 许念笑了笑,“怎么了?”, 南宫菱摇摇头:“你竟然真的会说。” 许念想了想,略显疑惑的看着她,“难道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称呼么?我觉得还好。”. 南宫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还好……不过你怎么就答应他留在这里了?” 这是南宫菱不理解的,她实在是觉得自己这个不正经的师父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教这个少年的。` 许念摇摇头,“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不如留在这里等一下。” “等什么?”, “差不多等一个可能吧。” 许念这么含糊其辞的说道,南宫菱也不打算知道的太多,她慵懒的起身,然后伸了个懒腰。~ 接着回过头看着月光下显得独自彷徨而寂寥的少年。 “早点休息,你来的时间其实很不凑巧。”" “为什么?” 许念不解的看向少女。~ 南宫菱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接着说:“过两天是宗门的小考。如果莫老头有心的话,应该已经是把你放在了名单里。也就是说,每个人都需要面对一个外门弟子,如果输了将被顶替掉内门弟子的名额。所以你要开始准备了。” 许念想了想,“为什么我才入门几天就要接受小考……而且长老收的弟子也要这样?” 南宫菱理所当然的看着许念,“这是当然,就是为了防止长老的权利过大,收一些名不副实的弟子。当然宗门会仔细考虑对战的每一个人的实力,至少保证实力是相当的,如果是你的话,就不好说了。” “为什么?” “你的实力不好估测,说实话……当然也是我不想跟你说的话,那就是你的实力我都看不明白。所以大概你要碰到那些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了。千万不要因为是外门弟子就放松了警惕。” 说到这里,南宫菱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凝重。 “往往是这些人,野心勃勃。而身为内门弟子的人反而会有些懈怠,他们不会关心一个外门弟子修炼了什么,努力到了什么地步。但是那些外门弟子往往会专心的研究他们的对手,寻找各种可能的破解办法。所以阴沟里翻船的绝对不在少数。”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南宫菱回过身来,“是师姐!” “好的南宫师姐。” “嗯~” 南宫菱满意的离开了,许念在月光下坐了一段时间,接着也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静的睡眠。 天亮如期而至,许念一大早就起来了。 莫老头也来到了他的房间,交给了许念一本书。 上头写着不太清晰的几个字:《碎星决》。 “这是什么?” 许念看向莫老头。 莫老头解释道:“我找了一晚上。这本应该是最契合你气息的内功心法。一共有十八层,也算的上高级心法之一,虽然不算是极品。但是从未有人修炼过到十八层。据说修炼到十八层,一样具有通天达地之能。而且我对你有个要求。” “什么?” 莫老头说:“你的天赋,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入门。我要你在三天之内,至少熟悉这本功法,达到入门,而且在这一次的悬月宗小考中,只能用这本功法上的东西击败你的对手。” “……难度是不是有些高了?” 许念光是听着就觉得十分困难。 而莫老头却说:“人就是逼出来的,我对我的徒弟永远是这样的要求。你也可以看看你的底线你的潜能到底在哪儿。如果这个要求都达不到,那么就当我看错了,当然,恢复记忆的事情你也可以去寻找你自己的方法了。” 意思很明显了,即使如果这个要求达不到,那么就滚出师门。 许念沉默着没有说话。 莫老头笑着说,“这个时候我的态度是一视同仁的,因为现在你是我的徒弟了。不要以为我会像是刚入门的时候那样对待你。你应该心理也有准备。” 许念点点头,然后看向莫老头。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么?我要试试了。” 莫老头愣了愣,“不用我指导指导?万一练岔了怎么办?” 许念摇摇头,“我看了,应该没问题。” 莫老头看了一眼这个显得很平静,但是意外自信的少年,最终像是服软一般点点头,“好吧,你自己来,为师就不碍事了。小考是在三天之后,而你的对手极有可能是这届外门弟子中的最有希望的一个。他叫贺允。” 说完莫老头离开了。 许念对贺允这个名字没有概念,他只是在房间里翻开了这本碎星决。 而与此同时,就在这连绵山脉的某一边山脚下。 “贺兄弟,名单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一扇门被推开,几个年轻人涌入了这个房间内,显得很平常的房间内,此时坐着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 他看着面前的几个男子,微笑着说,“嗯出来了,只是这个名字似乎没有听说过,叫许念……” 一名年轻男子立马说道,“这怕什么?贺兄弟,你可是咱们几个人中最有希望今年进入内门的,既然没有听说过那就说明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人,这次大概是宗门也看到了你的努力,打算接纳你了。” 听到这句话,贺允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其实也这么认为。 但是脸面上却是要沉着的摇摇头,“这可不一定,在内门之中的,哪有等闲之辈……” “这好说,贺兄弟我们这就给你去找找这个人的情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那就劳烦几位兄弟了。” “咱们几兄弟,还说这个?”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 等到人群离散,贺允站起身来,他打开窗子,遥远的望向那一处的高山,那里是他野心的归属。 他握紧了拳头,“这次机会……我要拿下所有啊。” 40 如期而至~ “这玩意儿?我看不上。” 房间里,阳光落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这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阳光落在上面,镀上金辉,仿佛是一条金色的长长的毯子。 而穿着浅绿色裙摆的南宫菱,就像是草丛里走出来的小仙女。 比起平时冷若冰霜的她,多了一种活泼俏皮的感觉,只是她的表情似乎总是在避免这一切。 就好像刻意的维持着什么,但是许念最近总是感觉,这个少女因为太过刻意,稍微显得有些……滑稽。 嗯,大概用这个词汇是最合适的。 如果说可爱,好像也挺适合,不过大概她不希望自己这么称赞她,她就不会觉得可爱是对她的夸赞,许念也算是明白了一些这个少女的性格。 不过她倒是总能找到借口来自己这里坐一坐。 比如看看自己学习了些什么,比如问一问莫老头是不是又讲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之类的。 而这一次,则是看到了许念这几天都在看的碎星决,少女表现的不屑一顾。, “当初莫老头就准备拿这东西忽悠我,还好我冰雪聪明到处问了问,这玩意儿在整个悬月宗都没有人学。” “是么?为什么会这样,莫老头说是上乘功法来着。”. 许念的确学习了,修行起来也感觉到了这门功法的古怪,自己每个字能看懂,也能照着这本书运行,但是已经只有一天的时间就要小考了,自己却连基本的入门都没有感觉到。 碎星决的入门标志就是在丹田处会形成宛如星海一样的气息。星星点点,填充整个丹田。` 坐在这阶层还比较高的走廊边缘,南宫菱的脚也没有办法顺利的接触到地面,不过这似乎就成为了这个女子可以理所当然像个小姑娘似的摇晃双腿的理由。 裙摆微微的翩跹,就像是蝴蝶在空中起起落落,旁边的许念能偶尔看到她那洁白双腿之上,略显隐蔽的部分,当然不可能太过放肆。, 他的目光很快偏移过去。 南宫菱其实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不过注意到了他只是一闪而逝,这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假装正经呢?她的脸颊有些热,这并不炎热的天气,她感觉到自己脖子锁骨处沁出来了细细的汗珠,但是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仿佛是执着的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一般……~ 她一边克制自己身体内奇怪的燥热,一边试图平静的说话。 “究其原因是因为那本功法很多人认为根本没有办法修行,许多人尝试过,但是连入门都做不到。至于什么十八层之类的,就显得更是虚妄了,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赶紧换一本。”" 许念想了想说,“没时间了,只有一天就要小考了。” 南宫菱嗤笑一声,停下来了自己的动作。~ “虽然莫老头这么要求你,但是他可没有这么狠心。不能练碎星决的人那么多,你练不成也不奇怪。你怎么老是每天想着要做一些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在南宫菱看来,他要完成莫老头的要求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毕竟自己当初也跟碎星决死磕了两个月,都没有做到入门。他凭什么啊?觉得自己真是什么天选之子了? 南宫菱有些没来由的恼怒,似乎是在恼怒这个少年的意图太过痴心妄想。她话语里的别人,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许念摇摇头,“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既然答应了总是要试试的。” “那如果不成功呢?你还真打算被他赶出去?” “好像也只能如此了吧。” “呵呵,你倒是真能放得下。如果那样的话,你不怕你找回记忆多了许多弯路,甚至一辈子都完不成?” 许念抬头看着阳光,这个季节没有蝉声,哪怕是悲切的都没有。 “嗯,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到时候再看看吧,说不定我的运气就是这样呢。” 南宫菱看向许念,“运气是什么?” 看着南宫菱皱起的眉头,许念不知道哪句话惹怒了对方。 “运气就是……” “运气只是弱者的借口罢了。你完不成的事情,错过的东西,做错的选择难道都要归结为运气?” 突然认真起来,也是突然认真教训起自己来的南宫菱显得杀气十足,许念还以为她要一剑刺死自己。 南宫菱滔滔不绝起来,“你可以装傻,也可以一开始就不做。但是归结为运气的话,让我真的火大。你要我现在给你一巴掌吗?” 许念愣了愣,“为什么?” 然后南宫菱就一巴掌挥舞了过来。 许念直接出手抓住了南宫菱的手腕,在这一瞬间阻止了对方的动作,他是不知道这个少女突然发什么疯的,让人措不及防。 但是南宫菱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许念甚至注意到她的脖子上,因为细细的汗珠而沾染的一缕黑发。 她定定的说,“就这样。哪怕没有碎星决,你也要出手。不用你原本的力量就用拳头,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 许念似乎没有明白对方要说的话。 但是南宫菱却偏过头,皱着眉头低声,“放手。” “哦。” 少女的手腕细软滑嫩,不是很粗,很纤细。不像是能提动剑的样子,能完全的被许念所掌握。 不过他还是松开了。 南宫菱轻轻跃下了台阶,不回头的朝着前方走去。 许念看着她的背影,姣好的婀娜身姿,那一抹绿色,仿佛会长久的住在自己的记忆中。 许念在走廊上坐了很久,然后才回到屋子。 最后一天,许念没有出现在莫老头或者是南宫菱的视线中,似乎没有人知道他在干嘛。 连之前那位见过的李晚山师兄都好奇的问南宫菱,“你那位小师弟好久没见了,他都干嘛呢?不会被莫长老整死了吧?” 南宫菱没好气的看着李晚山,“你修行的功法和你这张嘴真是绝配,能不能说话积点德?” 李晚山嬉皮笑脸的说,“嘿嘿,就是为了这个功法才长的这张嘴……不过你现在怎么这么维护他?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南宫菱有瞬间的慌乱,但是她的表情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压抑心情努力平静。 “你都说了现在他是我师弟,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我当然不容忍。” “这样啊。” “当然。没事的话就滚,我要修行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修行一下?” “砰!!!” 李晚山被少女一脚踹出了门,几乎是连滚带爬。 牢牢关上自己的大门之后,南宫菱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她莫名的长叹一口气,看着窗外将要落下的夕阳,明天…… 当一天的清晨到来,鸡鸣声从远方传来。 悬月宗的小考如期而至…… 41 请赐教~ 南宫菱在自家的山门外等待了一段时间。 小考的开始大概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但是现在那个少年还没有出来。 南宫菱甚至一度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知难而退,直接跑路了。 但是想想,大概不是这个少年的风格,如果他是这样的类型,那么在云溪州的时候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人永远要相信一个真理,那就是没有人会用自己的性命来伪造自己的人设。 有可能真的死去的情况下,这样的可能性是几乎不存在的。 那么他现在是在干嘛?忘记了时间?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好? 南宫菱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去他的房间提醒一下这个少年他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了,如果说时间错过的话,那么就会直接判负,这是没有任何余地的规则,也不会因为你是谁而留情。 这大概也是悬月宗吸引这么多年轻弟子的原因,毕竟有能力的人都希望一个公平的环境,而不是全都是背景与人情世故。 只是现在…… 南宫菱皱了皱眉头,“就当自己欠他的吧。” 反正好像也不差这一次了,毕竟是救了自己两次,想想这样的恩情用什么来偿还都显得不够。, 南宫菱于是朝着许念的房间走去,走到了房间门口,仍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门没有打开,和昨天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明这个少年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离开他自己的房间哪怕一步。. 这是什么好兆头么?南宫菱可不这么认为,对方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被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南宫菱走到门口,“许念?”` 她低声呼唤对方的名字,倒不是声音不大对方就听不到,这种程度的修仙者,自己的领地范围内有其他人的声音应该是能准确判断出来的, 但是却没有想到,里头没有回应,甚至南宫菱都感觉不到许念的气息存在。, 这种情况就不对劲了,难道对方已经离开了,去小考的场地了?怎么可能,他又不知道地方在哪儿,而且自己很早就已经出门了…… 这个白痴,到底在做什么……~ “许……!” 南宫菱直接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她不是一个喜欢犹豫很久的女孩子,很多时候相当的雷厉风行,因为相信犹豫不决只会拖慢所有事情的进展,这是她不能容许的。" 于是就直接推开了门,却没有想到推开门的瞬间,门口就出现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他直挺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用那熟悉的,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双眼眸之中仿佛没有任何的情感,的确是他一贯的做派。 只是他突然出现在门口却让人措不及防,南宫菱至少没有想到,这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她呆滞在了原地。 场面仿佛沉默下来,直到许念看着她开口。 “要开始了么?” 南宫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目的,她的脸颊有些热,热的发烫,她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有,一想到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场面一定相当滑稽。 “是、是啊,你在干什么?叫你也不回答,时间都快到了!” 这个时候的生气多少像是恼羞成怒了,也就是俗称的急了。 许念似乎没有看出来,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是之前一直在想碎星决的事情。” “你还在想?” “嗯,昨天尝试了一晚上。” “然后呢?” 许念没有回答这句话,他绕过了南宫菱的身侧走到了外头。 南宫菱看着他的背影大概想到,应该是失败了,否则不会是这个表情,肯定早就出来了,而且一天之内达到入门的地步…… 谁能做到呢?根本就是不可能…… “走吧,别想那么多了,事情的结果如何,总是要等到结束才知道。”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擅长安慰别人的人……只不过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安慰他就是了。 这样可恶的男人……怎么都是他应该的,也就是报应。 哼。 …… “还没有来啊……” 贺允已经准备要上场了,悬月宗偌大的坪地中,分成了许多的小场地,虽然说是小场地,但是规模也足够两个人展开小规模的对决了,这不是什么影响,作为悬月宗的弟子就应该适应各种各样的场合。 但是问题是……现在自己的对手还没有到来。 其他人都是早早的来到现场准备,生怕到时候搞得太急影响了对决的心态,亦或者是因为踩点而被其他的长老所不喜,这样就是平白无故的拉低了别人的好感,将来在宗门说不定碰到一些事情就是寸步难行。 贺允是没有想到临近开始半个时辰不到对方还没有出现的。 身旁的朋友笑着说:“哈哈哈,说不定对方是怕了。估计贺兄弟你这次要不战而胜咯。” 贺允没有这么天真的幻想,宗门小考虽然说是小考,但是却是一个鲤鱼跃龙门和那些天之骄子最有可能阴沟翻船的机会,看到那些还在对决的人群,多么认真,多么卖力就能知道,没有人会轻易的错过甚至打都不打直接放弃的。 输了没有关系,但是不战而败那才是最丢人的。 除非对方真的是那样的怂包…… 他摇摇头,“别把所有事情想的太好,还是要严阵以待的……” “贺兄弟你这么认真,这次想不进内门都不可能啊,我实在是不觉得那些尸位素餐的人有什么资格占着内门的位置,你这么努力,天赋也不差,就应该是你,放心吧。就算来了你的实力也没有任何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 前头的对决已经结束了。 “外门弟子贺允来了么?” 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贺允立马一脸正色的走上前去。 恭敬的说:“弟子贺允已经到了。” 那位脸色肃穆的长老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有礼貌的年轻人比较满意。 接着他问:“内门弟子许念,人呢?” 却没有回应,贺允没有代替对方回答,也没有做让人不喜的事情只是静静的等待。 那位长老看了看燃烧的香,皱起眉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现在的内门弟子真是……” 虽然贺允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内心却得到了一种满足,他喜欢这样,用自己的实力和努力证明那些人的德不配位。 似乎只有这样才对。 就在那位长老有些不耐烦的说,“不来就算了,懒得等了。既然许念没有来,那么这场小考……” “不好意思来晚了……” 就在贺允真的开始期待那微妙的可能性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贺允和那位长老一起看过去。 就看到了两个身影同时朝着这里赶来。 其中一个是女子,似乎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这么有魅力的女子。 至少外门是从来没有这样的女孩子的。 这就是外门和内门的区别么? 穿着一身略微贴身的短裙,虽然没有暴露春光,但是身材的曲线却是若隐若现。 尤其是这个女子显得清冷甚至冰冷的气质,最是让人欲罢不能,能瞬间激发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于是在这个时候,贺允想到了。 自己一定要进入内门,不为了别的,这里有外门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 至于这个少女身边的男子…… 贺允有些意外,按道理来说,这些内门弟子平时不管如何,在面对自己这样的外门弟子的时候,一个个倨傲的都快上天了,眼中只有目中无人这一种神色。 但是对方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动作,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甚至有些好奇。 这个人……难道真的很弱? 似乎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因为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信心,所以看上去才会充满和气。 贺允心中的信心不免多增加了一分。 看样子,好像真的被上天眷顾了。 那位主持小考的长老皱着眉头看着许念,“你就是许念?” 许念点点头,“是,我是许念。” “怎么才来?时间就快错过了,你才入门几天,就已经学会踩点了,还有没有把悬月宗当回事!” 长老的话说的很重,但是许念似乎没有什么畏惧,只是微笑着说,“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 长老嫌弃的看了一眼许念,“不愧是莫老头的弟子……行了既然来了赶紧过去,准备开始。” “好。” 南宫菱看了一眼许念, “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转身就走,潇洒的不留一点痕迹。 贺允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那个魅力十足的女子身上,他注意到了长老的话。 这个男人才入门几天?也就是说……可能是走后门进来的……也就是说,自己可能面对的是一个最弱的内门弟子? 这样毫无疑问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贺允已经明白,这是上天给自己的绝佳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于是按耐住心底的激动,他一步一步走上了对决的场地。 许念也站在了那里,平静的看着对面显得气息很沉着,脸色很认真的贺允。 贺允深吸一口气看着许念,在他眼中对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自己的踏脚石。 他沉声道。 “外门弟子贺允,请阁下赐教。” PS:感觉TI和S赛的剧本都是中国队炸裂啊。 42 碎星! 她是一个嗜睡的女子,起码悬月宗上的许多人,甚至是许多弟子都知道,要找到这个女子十分不容易。 不是因为她神出鬼没,而是她的大门时常紧闭,有人来问,只有守门的徒弟回应他们:明长老正在睡觉。 这个说法听起来就十分诡异,因为哪有修仙者天天睡觉的?何况还经常睡一整天,跟魔怔了似的。所以明雪妃出现在人前的概率很小,基本上就跟锻剑锻出来一把绝世神兵的概率差不多低。 不过这一天是让人意外的,就像是一个幸运日一样。 因为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尽管她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慵懒的打着哈欠,长发并不是直接顺滑下来的,竟然是有些微微的蜷曲。 却不显得干枯毛躁,反而是有一种更加妩媚的气质增添其中。 只是她的眼神仍然显得慵懒,甚至有些睁不开,好像是这个时候的阳光太刺眼了,让她并不适应。 一举一动都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出现在这宗门小考的日子是为了什么。 “烦死了。” 明雪妃叹了口气,伸手握了握自己的脖颈。 “自己闭关就让我来看着现场,难道还会出什么乱子么……真是的,扰人清梦,啊呜……”, 打了一个慵懒缱绻的哈欠,这种风情都让人过目难忘。 明雪妃也就是在一棵大树的荫庇下,拿了张椅子,慵懒的靠在上面,算是在高处俯瞰全场,这样下方的许多弟子也没有办法看清楚这个女子的行为了。她也乐的清净,目光慵懒的游离在全场的人身上。. 嗯,很好,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大家都充满了干净,毕竟是宗门的小考啊……应该没有人不会认真对待吧? 嗯?那人怎么回事?` 明雪妃注意到了一个地方,显得陌生的一个少年。 竟然这个时候才来参加……还真是懈怠啊,要是不想比的话,直接不来不就好了么?要是自己是那位主持的长老,早就取消他的资格了。, 明雪妃的心情稍微的变化,有些不爽起来。 只是本能的对于一些看不惯的事情的厌恶。~ 许念并不知道这一些,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到来是必须的,也是没有办法的。 而他看起来需要完成莫老头的要求,用碎星决的功法来击败面前这个叫做贺允的外门弟子。" 他的眼神并不倨傲,没有将对手看成一个简单的外门弟子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为了进入内门,所有人都会牟足了劲,就像是在抢肉吃。 随着主持现场的长老微微舒了一口气说:“开始吧。”~ 许念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变化。 在层层的高涨,并不打算遮掩什么,似乎是从一开始就要给自己一些颜色看看。 在许念还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气息的勃发的情况下。 “嗖!!” 贺允就像是离弦之箭,直接消失在了原地,迅疾无比的朝着许念直冲而来,因为场地不大,所以速度的优势可以发挥到极致。 而贺允速度之快,就连他刚刚站过的地方的石砖都碎裂开来。 尘土飞扬根本看不清楚贺允的行动轨迹,而许念也不能说自己看清楚了,在不使用身体里那股神奇的力量的情况下,他只能凭借直觉,不如说对方要行动的预兆太明显了,所以他能预判出来对方的举动。 于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形迅速的偏移开来到了另外一边。 贺允有些意外自己的落空,当他的拳头轰击出去的时候,没有感受到实感,也就是没有感受到对方被自己击中的感觉,不过这没有什么。 他转过头朝着对方偏离的位置迅速的轰击而去,这一次拳头在风中都发出了咆哮的声音,宛如野兽的嘶吼。 但是仍然差了一些。 拳头的锋芒刚好擦着许念的发尾穿过去,虽然许念好像闻到了自己发尾似乎烧焦的味道,但是少年没有惊慌失措,只是不断的利用自己的身形,一次次的拉开距离。 而贺允一次次的试图拉进距离,但是对方却油的像条泥鳅一样,根本是无法捕捉。 贺允有些烦了,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不是内门弟子么?为什么只会逃,只会躲?! 而在高处看到这一幕的明雪妃微微眯起眼睛。 “怎么悬月宗还有这么低劣的内门弟子?好像没有见过……哦,我就不记得几个弟子,那没事了。不过真丑陋啊,打成这样子怎么好意思待在内门啊……” 她又打了个哈欠,这一次是由衷的觉得有些无聊了。 她就不应该看到这么辣眼睛的对决。 连长老都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是不堪,因为内门弟子不敢跟外门弟子正面交锋?哪怕是才进来没有几天,起码也得有些过人之处,别告诉他这个叫许念的过人之处就是特别会跑。 贺允觉得真的有些烦躁了,他已经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对决方式了,内门弟子就这么无耻吗? 只会跑,难道是要拖到时间结束? 按照规则,时间结束没有击败内门弟子的外门弟子也会自动判负,这算是内门弟子的优势之一。 也对……这个男人入门没有多少时间,可能一时半会儿根本学不到什么有用的攻击本领,所以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拖延时间? 不行……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 于是贺允忍受不了了,看着对方终于在对决中 “你就只会跑么?” 许念似乎不是很理解的看着他。 贺允握紧了拳头,尽量显得不明显的一步步走进。 “你身为内门弟子,享受着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享受不到的资源。在这样的小考上,竟然还用这样无耻的手段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许念似乎被对方的话语吸引到了,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靠近。 贺允越来越近,他的话语也越来越刺耳。 “没错,你身为内门弟子……对一个外门弟子用这样无耻的手段,不怕被耻笑?你就一次出手都不敢?连试探的意图都没有……” 越来越近了,只要在这个距离,他没有办法躲避。 于是…… “你真的让人很想发笑……你这样的人不配是内门弟子!” “轰!!!” 贺允出拳了,在这个避无可避的距离。 但是先一步到来的…… 竟然是许念的拳头。 当星辰碎裂在空气中,仿佛是光辉点点。 这破碎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许念感受到了丹田处的,淡淡的星海。 贺允的拳头在空中停滞。 然后…… “噗通。” 他跪倒在地。 失去了所有可能反抗的力气。 PS:哥们黄了,要去三天两检了,好烦啊!!! 43 开玩笑呢? 境界和实力的对决,其实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的技术。 有些招式华而不实,而且在这样的场地施展出来效果不会太好,并且不能带武器,这就是为什么这样的小考中大多数人都是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往往陷入这样的境地,场面就会变得焦灼起来。 因为很多人不屑拳法,比拼的也就成了速度、力量、气息的深厚。 在年轻弟子中,这些东西不会差上太多,外门弟子这才会有更多的机会,否则涉及那些精妙的功法,相隔十几步说不定他的剑就能戳到你的头了。 所以大概没有人想到,显得实力最接近的一场,甚至是外门弟子更占据上风的这一场……竟然会以这么快的速度结束。 而那个人,仅仅只是出了一拳。 空气中的星光点点给人感觉就像是错觉,因为他们也没有见过那样的气息。 而跪倒在地的贺允……则是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他没有想到,对方一动不动不是被自己的话语所迷惑,而是因为……他就在等待着自己靠近。 明明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到这一刻才…… 贺允抬头,不甘心的看着那个脸色平静的少年。, “为什么……”他不甘的问。 许念奇怪的看着他:“什么?”. 贺允咬牙切齿:“你明明可以,为什么现在才出手……” 许念恍然大悟对方的意思,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刚才才知道这功法怎么用。”` “什、什么?” 他在开玩笑吗!, 还是在炫耀他的天赋? 不知道功法怎么用都能轻松的击败自己?他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个?!~ 可是有些事情不会给贺允想明白的机会了,主持的长老已经从场面的意想不到中反应过来了。 “内门弟子,许念胜。”" 当胜负宣布,就已经成了定局。而现在贺允失去了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了。 许念松了口气,他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自己才终于突破了那临门一脚。~ 也不是关于对方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威胁,只是时间恰好罢了。 现在能感觉到那如星辰的光点就在自己的丹田处,更让许念惊讶的是,这碎星决竟然十分契合自己体内本就存在的神奇气息,两者混杂在一起,仿佛不分你我意外得和谐。 当然,许念并不清楚,这瞬间发生的事情,或许许多人都没有当一回事,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有些天赋的年轻弟子。 但是在那高处,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的明雪妃却眼神微微闪动。 “那是……碎星决?” 她现在的眼光一点都不慵懒缱绻了,好像是终于拿回来了久违的精神。 皱起眉头的女子看着那消散在了空气中的星光,她轻声呢喃。 “竟然有人能练成碎星决……?” …… “内门弟子,南宫菱胜!” “南宫师姐还是强啊……” “毕竟是很有希望的弟子啊,这个年纪就已经十境,这个实力击败一个外门弟子理所当然吧?” “虽然说很多人十境到十一境足足需要跨越数十年的时间,但是她的天赋真的有希望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达到十一境,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南宫菱解决这场战斗很简单,也相当的轻松,对她而言这不算任何的问题,甚至都没有把一次小考当成多么重要的事情来看待。 只是这次这么快解决对手倒不是为了羞辱,只能说声抱歉了。 而是现在的她稍微有些在意另外一边,另外一个少年的情况。 于是她很快的解决了这一边,只是当她来到了许念的场地周围的时候,却发现下一组的对决已经开始了。 “难道他输的这么快?该不会无法用碎星决就连还手都不会了吧?” 放在别人那里绝对不可能,但是南宫菱下意识的觉得这是这个少年会做出来的事情,毕竟他总是在一些不该认真的时候格外的认真,而在某些重要的时候却显得特别随意。 这大概也是自己老是对他这么火大的原因吧,总是……搞不清楚轻重。 正当南宫菱皱起眉头,觉得这事情有些麻烦的时候。 “南宫姑娘。” “……?” 南宫菱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毫发无伤,似乎和今早看到的状态没有任何区别的许念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南宫菱错愕了一下,“你……结束了?” 许念点点头,“是的,结束了。” “赢了输了?” “应该是赢了。” 许念摸了摸脸颊,“宣布的时候是念了我的名字的,不是应该,的确是赢了。” 听到这句话,南宫菱立马缩紧了眉头,然后深深地看着许念一眼。 许念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下句话来,南宫菱竟然直接拉起了自己的衣袖,扯着自己就往山门的方向走。 许念有些奇怪,“南宫姑娘……怎么了?” 南宫菱急匆匆的走着,根本不顾别人看向自己的视线,看起来自己和许念现在的姿态有些暧昧亲密,但是南宫菱似乎管不了那么多了。 “虽然你现在用不了碎星决,但是好歹留在了内门。回去找莫老头,如实以告,说你以后会成功的,再多给你一些时间。我相信他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 南宫菱想的很简单,在白天的时候他都没有告诉自己他是否练成了碎星决,那么就是没有练成。 练成了就不会当时那么平静了,那种平静在南宫菱看来是刻意的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罢了。 所以他击败贺允所用的,绝对不会是碎星决,这就代表他没有做到莫老头的要求,这样面临的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现在南宫菱就要他立马采取补救措施,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就只能找莫老头说明情况,那么多人都没有办法练成的碎星决,他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练成? 这本就是不切实际的,莫老头大概也会网开一面。 现在南宫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少年留下来,或许……或许是一种自己的报答吧。 那就再报答一次对方的救命之恩。 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南宫菱微微咬住薄唇,只是没有想到,她听到了身旁少年的声音。 他说:“可是我用的是碎星决啊……” “……” 南宫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然后转过头,显得无比认真的看着许念。 “说谎是没用的,他肯定会知道你练成了没练成……” “我……的确练成了。” “你开什么玩笑?!” 44 凭什么呢? “……在出门的时候,你还没有入门吧?” “嗯……好像是的。” “所以是在那一瞬间?” “对……” “你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说他对你的威胁很大?” “没有,大概只是因为正好到那个时间……嗯,应该说是在那个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在许念的房间里,南宫菱就像是观察一件神秘的珍宝一样,对着面前的少年上下左右的观察,同时不断的询问。 许念都被问的有些头疼了,虽然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要到来,但是……她未免也太不注意了,离的也太近了。 光是这样看还不够,就在自己的面前,上下左右的审视自己,好像非得看出自己的一些毛病来一般。 许念能很近距离的闻到这个女孩子身上的香味,甚至稍微的低头,不仅仅是能看到她那张漂亮的近乎无瑕的脸庞,甚至还有她脖子下方,那精致的锁骨。 凹凸的每一个形状,骨感分明不知道会是什么触感,似乎光是让人想象就已经有些忍耐不住。, 这对许念也有着不小的冲击力。 他只能尽量显得平静的不去看这些春光,这个女孩子随处可见的魅力。. 只是南宫菱还是显得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发生,她皱着眉头。 “竟然是这样突破的……怎么可能呢,你知道有多少人苦心孤诣十几年都没有办法修成碎星决?”` 许念摇摇头,“不知道,甚至我都不清楚我自己怎么练的。” “你自己不清楚?”, 南宫菱显得更难以置信了。 许念点点头,“我只是看懂了每个字,尝试运行也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开始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到那个时候,一切感觉就来了。所以也说不出为什么。”~ 这并非许念为了藏私的搪塞。而是有些东西自己练习和说出方法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南宫菱叹了口气,这口气却直接喷吐到了许念的脸上。" 湿润的,湿热的,也是香甜的。 仿佛带着这个女孩子身上所有的味道。~ 许念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仿佛只是自然的反应就像是被风吹拂了脸颊一样,有些享受是不由自主的,就算再坚定的人,也不免偶尔露出些许的破绽来。 只是对面的南宫菱似乎迟迟反应到这一点,直到看到了许念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好像才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的存在,比如刚才……自己是不是太近了,他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在享受吗? 这样就可以享受吗? 不对……南宫菱你在做什么! “啊……” 少女从微微迷离的情绪里惊醒过来,幅度很大,动作很夸张的向后仰身子,明显的拉开距离的动作让许念明白,她也意识到了刚才的暧昧和亲密…… 虽然自己也没有想过她可能是故意的,但是……未免也太神经大条了。 明明是这么骄傲的女孩子,却连这样避免的意识都没有么? 一下子南宫菱的表情就不对了,场面也可见的尴尬起来,少女的脸偏向一边,似乎是现在完全没有办法面对许念的眼神。 可是许念却清楚的看到一抹嫣红顺着她的脖颈一路攀爬到了她的耳垂,显得那里晶莹剔透就像是成熟的,小小的,却香甜的果实。 是会让人想着去亲口品尝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有些生气,生气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迟钝,竟然会不经意弄出这么暧昧的举动。 更生气的是这个男人……怎么也不说话了! 难道更难堪的还是你一个臭男人? 搞不搞的清楚啊,这种情况难道要自己说些什么才能打破尴尬么?你就什么也不做? 南宫菱的确很生气,因为这个平时更鬼一样精明的男子,在这样的时候就往往会蠢的跟木头一样,是在故意跟自己装傻?还是在欣赏自己的愚笨? 毕竟现在看起来……好像不管自己的天赋被旁人吹嘘的多么天花乱坠,在他这里,仍然什么都不上。 久久的还是没有话语,少女似乎终于忍耐不住了。 直接站起身来,偏过头。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许念看了一眼起身的少女,他也站起身来。 “南宫姑娘我送送你。” 南宫菱却握紧了拳头,“不用了,这里我比你还熟。” 于是就这么直接生硬的拒绝了许念的好意,许念自然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只是看着这个女孩子自顾自的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大概也知道这个少女在生气什么。 只是那是基于自己对她有些许了解的情况下,并非自己多么认可这样的情绪。 很多时候他还是不够理解对方的情绪,也不明白,她做出来的事情,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她为什么要生气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明天莫老头应该会找到自己,碎星决的事情大概他也会轻松的知道。 不过接下来呢?他会遇到什么呢,记忆会不会恢复,而自己想起的,到底会是什么事情,那些脑海中出现的画面,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到底是自己的什么人…… 许念沉沉的睡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这么疲惫,大概是连续几天没有睡觉甚至也没有休息的结果。 当碎星决终于出现的那一刻,他好像卸下了这些天一直存在的压力。 这个梦很长,他看到了很多东西,仿佛是一片星海中相遇。 他看到了一个银发的少女,似乎正在用力的深情的凝望自己。 她漂亮的红唇一直在动,她一直在反复的说些什么,但是许念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只是看着她,心情很闷,就像是随时要哭出来了一样,只是自己怎么会哭呢。 为什么会有些难过呢。 他并不清楚。 只是在星海逐渐暗淡之后,越来越多的画面出现。 如镜子一般的湖泊倒映天空的每块云朵,他和谁泛舟湖上。 是一个滂沱的下雨天,湿湿的空气包裹了自己,银发少女站在一座竹屋前,遥远的凝望。 她在等待谁? 直到……直到……呼吸声惊扰了这个少年的睡眠,当他睁开眼已经是灿烂的一切,是 而他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女子。 成熟妩媚的女子,正看着自己,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长发微微蜷曲。 她看着自己,自顾自的喃喃自语:“你凭什么练成碎星决呢?” 45 现在脱了! 房间突然出现了奇怪的女子,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许念的反应很直接,因为他不是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至少在百花楼的时候,至少就有不下过五个姑娘在深夜闯入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对自己做一些‘好玩’的事情。 当时的他并不完全明白,但是月姑娘说过:如果下次再碰到这样的女人的话,那么就—— “砰。” 许念直接就是一脚,没有穿鞋的脚踹在了对方的脸上,让措不及防的女子差点翻了个跟头,同时许念从床上坐起身来, 月姑娘说:直接踹她的脸,让她清醒一点。 所以许念就这么做了。 虽然 只是现在……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明雪妃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她脾气不算好,但是已经算是众多怪人中的正常人了。 至少她不像是某个神经病喜欢到处抓着人切磋对决,也不像是某些人看到比自己天赋更好的天才就想要迫切的毁掉。, 她虽然对人不假辞色也不擅长温柔说什么话,但是起码没有病,起码也不会对人有突如其来的恶意。 但是今天,竟然有个才入门没有几天的年轻弟子,一脚踹在了自己的脸上?!. 刚才是自己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躲闪不急?还是说对方出手...不对,出脚太快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 明雪妃握紧了拳头,从地上站起身来,平时特别喜欢睡眠的女子现在满脸的冰寒。 冷冷的看着床上已经做好了完全戒备状态的许念。, “你知道你刚才是在做什么吗!” 她感觉她的愤怒压抑的都要从喉咙喷出火焰来。~ 却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而是直勾勾的且充满警惕的看着自己。 “我只知道我的房间出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我只是在保护自己。”" 明雪妃觉得这样的说法很可笑。 在自己的房间看到自己这样的绝世美人, 甚至屡屡会嫌弃上天给予自己的火爆身材以及这诱人的面孔。 而这个男人竟然说他是在保护他自己?真可笑,自己难道饥不择食的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有病吧! 把自己当成什么绝世珍宝呢?吃了你会长生不死还是怎么! “保护自己?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在你睡着的时候就完全能让你尸骨无存。你还以为你自己多警惕是吧?睡的跟死猪一样,整个悬月宗的弟子都不敢这样睡觉!” 明雪妃说出的是事实,因为这个世界并非充满安全,哪怕是在山门里都要小心一些心怀不轨的同门为了某些利益谋害自己。 所以 但是许念却用一种可悲的眼神看着自己:“悬月宗的弟子原来都这么惨。” “……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明雪妃皱起眉头,觉得这少年不像是正常人,指的不是他特别厉害,而是像有病的。 许念平静且带着一丝认真的说:“睡觉是最幸福的事情,永远没有一件事情能像是睡觉那样,让你补充所有的精力,让你不用顾忌任何的烦恼,压力会消失无形。” 这句话让明雪妃有些呆滞,不是说的多么惊天动地,而是……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就像是在许多年前,自己对自己的师父说过的话。 她喜欢睡觉,不仅仅是因为功法的作用,还有的就是自己真心实意的认为睡觉是最美好的事情,不用去麻烦的交际,也不用参与那些人的勾心斗角。 哪怕别人说她是虚耗时间,她也觉得,如果可以用睡觉来度过生命的话,那简直是最美好的事情,一场美梦就是让人不想醒来的。 他……怎么会这么说? 许念平静的回答,“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所以睡觉就要舒舒服服的睡,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明雪妃不想认同这个少年,虽然这也是自己的想法,但是总觉得这样十分没面子,踹了自己一脚,还要承认两者在某些观念上是志同道合的?开什么玩笑呢!从来没有人敢对自己这么放肆! “真是怪胎啊,来这里没多久就说这样的胡话……你那一脚准备怎么偿还?” 明雪妃眯起眼睛问道。 同时身上散发的气息也显得危险起来,好像随时会动手的剑拔弩张。 许念想了想,“偿还?为什么。” “你踹了我一脚,为什么?!” “是你先闯入我的房间,没有敲门,也没有事先的约定。怎么看都是你的不礼貌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谁这么做了,你都会踹他一脚?” “嗯……” “悬月宗宗主呢?” 明雪妃勾起冷笑。 许念想了想,“我会努力。” “……” 明雪妃眼神莫名的看着许念,许念也看着她。 然后明雪妃忍不住的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是显得有些自不量力吧,不过有必要吗?笑得也太夸张了一点。 明雪妃的确捧腹大笑了很久,甚至都扶住了旁边的椅子,不过也因此,许念看到了不少的风景,这么大幅度的笑她火爆的身材也如波涛汹涌,起起伏伏。 虽然不能完全的窥探,但是这跳跃的程度,就能想象到这个女子的峰峦到底是怎样的规模。 不过许念的眼神没有太放肆,这样的场景看一眼……看两三四眼就得了,一直看就是变.态了。 “竟然有人敢说这样的话,要是被宗主知道了,你不怕受罚么?” 明雪妃笑的脸都红润了起来,显得光彩照人。 许念平静的回答:“只要这样的事情不做,就不会发生。为什么要对虚构的东西有脾气呢。” “因为这是冒犯啊。” “是么?” “当然,就像你刚才的反应好像是我想对你做什么一样……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对我的冒犯,现在你知道错在哪儿了?” 明雪妃的笑容收起,似乎这个时候才完全的认真起来。 许念摇摇头,“我并没有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陌生人突然闯入,对你有好脸色才是我做错的地方。” “……” 明雪妃硬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握紧了拳头深呼吸。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名字没有写在脸上,我不知道。” 这孩子真是气人啊!! 明雪妃再次深呼吸,“明雪妃,听说过么?” 许念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果断的摇头,“没有。” 明雪妃几乎都要呲牙咧嘴了,“四大上级长老之一,明雪妃你没有听说过!” “我才进来几天,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明雪妃突然明悟过来,“也对……莫老头经常看不起我们几个,不会跟你提及也是正常……算了,不说这个。” 明雪妃正色起来,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许念,没有了之前那种开玩笑似的语气。 “那么你叫许念对吧?” 许念点点头。 “那好,你进来几天了?” 许念想了想,“大概五天。”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修行碎星决的?” 明雪妃突然的直接似乎让人措不及防,但是许念却没有什么顾忌的给出了答案:“ 明雪妃的眼神微微的抽搐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三天的时间?你就成功了?!” 许念平静的说:“其实开始的时候也是很艰难,完全没有学习成功的迹象。直到昨天才算是水到渠成。这很难理解么?” “当然无法理解!” 明雪妃打断了许念之后就自顾自的嘀咕。“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行成功碎星决...哪怕是前任宗主在记载上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入门...更是到飞升都只是到达十层……” “但是你才入门……外面的人应该也没有机会接触到碎星决才对,难道是莫老头搞的鬼?不对啊,他自己都没有修行碎星决,这到底……” 许念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情况,只是好像自己修炼的碎星决……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他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来,是巧合呢,还是说真的是因为碎星决,他开始要想起一些东西了? 许念也开始沉思,但是很快,明雪妃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突然出现的脸庞让许念都有些措不及防,不过他的表情却没有变化,仿佛是一种习惯。 只是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好看到无瑕,挑不出任何毛病,眉梢眼角的风情更是举世无双。 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两人的气息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交换。 然后她张开了她诱人的朱唇。 “把衣服脱了,现在。” 46 好快啊你~ 许念不喜欢这样……他没有在女人面前脱衣服就会变得兴奋的癖好。 而且这是大白天……干嘛呢?自己又不是青楼的女子,你也不是逛窑子的富商啊。 “有毛病?” 于是许念不客气的说出了这句话,一点都不在乎对方是什么牛逼哄哄的长老。 只知道原则问题,不容亵渎! 明雪妃皱起眉头来,“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对一个长老说出这种话,看来是我对你太温柔了,这个份上都没有动手,反而让人看不起了呢。” 说完这句话,明雪妃再次从椅子上起身。 许念感觉到危险来,他充满了警惕,但是这一次明雪妃没有靠近自己,她只是伸出手来。 于是立马许念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扑面而来,同时还有呼啸的风,十分的冰冷,他清晰的看到自己周边的床铺,被褥直接结冰,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被一场雪暴侵袭了一样。 许念严阵以待,他这次依旧没有使用自己原本的气息,而是在碎星决的帮助下,催动已经融合在一起的气息抵抗。 瞬间对峙的局面让明雪妃的眼神亮起来。, “还真是学会了……不过现在你还太嫩了。” 许念看向她,就看到她已经松开了手,但是那气息,却瞬间将自己包裹,好像她的动作只是一个迷惑敌人的障眼法而已。. 根本不代表自己的安全,而许念瞬间感觉到的是自己的气息在经脉中一动不动,不管是血液,还是流淌的内息,全都变得冰冷,周围的一切更是不用多说。 少年仿佛直接被冰冻,而在这冰天雪地里,女子朝着自己走来。` 她轻松的伸出指头,点在自己的额头上,于是许念就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躺在了床上。 许念还是想要反抗,但是根本无法催动自己内息里的力量,也就是说根本丧失了抵抗的可能性,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就这么轻巧的用指尖挑开了自己的衣衫。, 瞬间露出了这个男人精壮的胸膛来,线条很明显,虽然没有那么爆炸的肌肉力量感,但是匀称,流畅。 有一种并不偏向阳刚,也不过分阴柔的美感。~ 明雪妃的眼神稍微有些变化。“这种体质才适合连碎星决么?” 许念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自己此时此刻像极了被霸王硬上弓的。" 他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对自己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这样的处境却让自己很羞耻。 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出现的状况吧?但是许念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之后,于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直接身体都软了下来,然后就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开始不在乎对方要干嘛,哪怕把自己开膛破肚好像都没有关系。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很不好,但是很奇怪的是,这样的感觉却让自己熟悉,让自己安心,好像这才是自己应该有的生活态度。 就这样躺着,什么麻烦也不管,什么危险也不顾…… 而明雪妃的手指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胸膛上游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陌生的气息进入了自己的经脉,开始四处游曳,这大概是她的试探和观察。 明雪妃一边做这样的事情一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亲密的,甚至不断的发出感叹。 “真是神奇啊……你并没有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你的气息是如何练就的呢?” 许念没有回答。 明雪妃继续自顾自的说,“莫老头说的没错,你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丢失了记忆还真是扯淡,你是真的丢失了还是假装不记得?” 许念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数着天花板上那些木板中间的缝隙。 明雪妃似乎也不计较,她自己就可以得知不少的真相,人的嘴会说谎,但是人的身体不会。 比如他的经脉就告诉自己,他的确是没有正儿八经的修炼过正统的路数,所以真气不曾填充他的经脉,就像是完全没用过的样子。 他的丹田告诉自己,碎星决的力量就藏在这里,星光点点,宛若一片星海,为什么碎星决这么多年,没有几个人练成,但是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原因就在于此,它的力量是如此的特殊。 而他双腿间的凸起则是告诉自己……明雪妃眼神下移就看到了那显得下流不堪的一幕。 她的脸颊不自然的红了一寸,果然归根结底是个男人啊……虽然丢失了记忆,但是……身体的本能还是男人呢。 一股燥热仿佛想要如星星之火,在她的身体里肆虐。 不过只是一个念头,明雪妃轻易的压抑住了那可能很危险的情绪,对她而言这不算什么,成功的修仙者就是如此,哪怕是自己的情绪都可以控制的完美。 不过似乎该探查完的已经探查完了。 她刚刚想松手,就注意到了自己不寻常的动作,因为对这个现象太过好奇,或者是对这个少年本身的存在太好奇,所以她十分贴近许念的身体,甚至自己的大腿放在了对方的大腿上这一点都没有察觉,而自己的高耸的胸脯和对方的胸膛,似乎只有一线之隔,那么在刚刚…… 是不是会因为自己的没有注意而碰触到,而产生摩擦呢? 想到这里,似乎那种奇怪的燥热又涌上了心头,同时她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体的气息,正在顺着自己的手指蔓延,仿佛要钻进自己的经脉中。 这是什么情况? 明雪妃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她的能力她自己清楚,封锁住对方的气息流动,在自己的气息消耗完之前,或者对方的实力并非碾压自己的话,就是可以达到让对方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效果。 但是现在……为什么…… 但是看向许念的表情,他根本就没有看自己,除了双腿中间那里的反应之外……好像根本没有关注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雪妃感觉到的燥热以及焦躁侵袭了她,她终于忍不住收回手来,同时将所有的气息都抽取回来,放弃了压制对方的行为。 但是这个少年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 明雪妃皱着眉头用很快的速度压制了那些奇怪的情绪,然后看向对方。 “虽然你练成了碎星决但是现在还是很弱,不要在外头招摇你练成碎星决的事情,总是有人见不得别人好的。” 许念看了她一眼,“结束了么?” “什么?” 许念嗤笑一声看向女子。 “好快啊你。” “……” 47 戏言与愚弄 “真该死啊……” “真是该死啊!!” “哟,这是怎么了,咱们明大长老,一直在骂谁呢?” 明雪妃很生气,生气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个少年带来的,好快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明雪妃总觉得对方说话奇奇怪怪的,莫名让自己生气。 他是在嘲笑自己落荒而逃么?还是说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不对,那瞬间的燥热他怎么会知道?明雪妃清楚,那是自己对于一个年轻男子的肉体产生了不该有的悸动,她从来不否认男欢女爱的存在对所有人而言都很重要,只是自己竟然会对这么一个古怪的年轻弟子产生这样的情绪,简直就是……无耻。 不过……想起来,那一瞬间的确是有气息进入了自己的经脉中,难道真的是他用这样的气息察觉了自己的异样? 应该不至于吧,那么他的实力就远远不会是这样,还轻易的被自己治住…… 一路上明雪妃都在想这些事情,烦的只想用一个睡眠来解决所有的麻烦,最好睡个三四个月,这样的话发生过的事情就会像是桌子上的灰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只是自己的房间……出现了一个女子。 明雪妃短暂的恍惚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看着面前明媚还显得有几分火辣妖艳的女子,明雪妃的表情平静下来。, 这个女子是现任悬月宗宗主的女儿,在悬月宗里地位特殊,天赋不能说是最强的那一阶层,但是好歹不给她的父亲丢脸。本来这个叫方月落的女子很早之前就应该嫁去别的宗门的。 他的父亲也想过要为她找一个好道侣,但是为什么现在还是孑然一人,甚至孤独的修行……大概原因就是因为这巧合的宿命。. 总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方月落就成了有名的寡妇,一个没有成过亲,甚至没有见过几次未婚夫的女子就成了寡妇,这事情也挺匪夷所思的,如果不是自己还算了解这个女子,明雪妃都会认为是这个女子不想嫁出去而下的毒手了。, 方月落睡在了自己心爱的床上,穿着一身浅紫色的长裙,毫不介意的将那白皙丰腴的大腿露出来,那领口泄露出来的大块春光可谓是白皙诱人,甚至是一点点红晕……咳咳。 自己的目光怎么也变得奇怪了?自己也是女子啊。~ 明雪妃挠了挠头。 有些烦躁的说:“没什么,碰到一个古怪的弟子差点把我气晕了。”" 方月落娇笑起来,活像一个红颜祸水的女妖精。 “还有人能气你呢?什么弟子,男的女的?帅不帅啊。你不会是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住要尝尝荤吧?”~ 明雪妃没好气的看着方月落:“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又不是饥不择食。而且对那种事情我本来就没有兴趣,就是一个练成了碎星决的弟子。” “嗯哼?” 听到这句话,方月落微微从床上起身,棕色的长发倾泻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透露出一股妖娆的红色。 微微晃荡的是她的胸口,雪白一片,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哪怕是女子好像都有些无法避免。 “碎星决?开什么玩笑呢。” 方月落显然不屑一顾,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松散的长发。 “我在悬月宗都快三十年了,也没有听说过有练出碎星决的年轻弟子,这世道,天才都满地走了?” 明雪妃叹了口气:“我当时也不相信,所以今天才特地去找他观察了一下。的确是碎星决,没有错。” 方月落虽然不相信这种事情,但是她相信明雪妃,眼神认真起来。 “碎星决啊……不过碎星决也就碎星决吧,你这么上心干什么?总是有人要做出这种事情的,哪怕是命运的明命中注定,你该不会……还在想那个算命的老道说的话吧?” 方月落狐疑的看向明雪妃。 明雪妃愣了愣,接着俏脸明显的红润起来,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片,但是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就显得太过明显。 “什么算命的……我没有说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相信那种滑稽的言语,你当我傻啊!” 明雪妃恼羞的状态没有让方月落退缩,反而是更加促狭的看向明雪妃。 “你这个样子不对哦……这么急干嘛?我都没有说什么……再说了,那老道可是被称为谪仙诶,虽然这几十年杳无音讯,但是这么多高手都对他言听计从的……” “所有人都相信我就得相信?别胡说八道了,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说的话。” 方月落微微仰起头来,看着窗外的阳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个男的……很丑吗?” “什么?” 明雪妃像是没有听明白,对方问这个干嘛。 方月落看向她。 明雪妃想了想,“不算丑吧,不过这个世界又不缺好看的,美男子也是遍地都是……挺普通的,也就长相清秀一点。” 方月落点点头,“看来是外貌没有达到你的标准啊。” “去你的!我又不是看脸的人,再说了,你爹给你找的那些男人哪个脸不好看?结果呢,命不好,死的早有什么用?” 方月落听到这句话并不生气,反而是琢磨起来,“对哦,长的好看也没什么用。” 反倒是明雪妃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毕竟很多人都在背后多多少少的讽刺这个女子是一个克夫的活寡妇,言语之难听自己都听不下去。 她稍微低沉下来,“抱歉,我不该这么说。” 方月落却是笑起来,“抱歉什么抱歉,我们关系不都随便说。你又不是外人,何况……我对那些人没有什么感情,见面都没有怎么见过,我是的确不想找什么道侣,没必要,现在不是挺自由自在的么?” “可是那些人说你……” 方月落摆摆手,靠在窗子边,慵懒的看着外头的阳光,她享受的闭上眼睛。 “雪妃姐啊……那些都是没关系的,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讨论我,看我。我明白,那些嘴碎的男人啊,不过就是一群没有实力,又觊觎我的美貌,又怕我是真的克夫不敢靠近就只能这么诋毁我的臭虫。我这么跟你开玩笑,也是希望你不要在乎那个老头怎么说,你说的是对的,所有人都信,你并非一定要信。” 明雪妃看着这个女子美妙的背影,突然觉得对方反而好像成为了自己应该羡慕的人。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关于那什么算命老道的言语,其实也很简单。 只是她现在都觉得不重要了。 那只是无聊的戏言而已…… “你小子竟然真的做到了?” 当结束了这奇怪的早晨之后,许念没有想太多,就在莫老头的房间找到了正在抠脚的莫老头。 莫老头的 “合着你压根就不觉得我能做到?” 莫老头拿刚刚扣完脚的手又去挠挠头,说实话这画面也让许念挺没胃口的……好在修仙者不用吃早饭。 “嘿嘿,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啦。” “骗人吧?你刚才得 许念问道。 莫老头没好气的说,“也不是没有想到吧……” 接着看到了许念认真的眼神,他无奈的摆摆手。 “其实,就算你做不到我也不会赶你走的,这么说只是想试探你的潜力能激发到什么程度,你很认真为师很欣慰。” 许念却摇摇头,“如果我没有做到,我会自己离开这里的。” 莫老头扣了扣鼻子,“倒也不必要这么认真吧……其实也就是教徒的手段而已。做我的徒弟你得适应。” 许念却问道:“你不怕你这样的话,以后你的要求我都不放在心上,反正你也不会真的赶走我。” 莫老头笑呵呵的说,“放心好了,做师父的 “无聊。” 许念直接简单的给出了评价,在他看来这样的做法没有什么道理。 莫老头却是满不在乎的说,“废话,你当然觉得无聊,师父又不是你来当。我当这个师父教你们为了什么?” “什么意思。” 莫老头理所当然的看着许念:“把你教成才又对我有什么好处?多给我喝点酒还是能让我也直接踏上大道啊?都不能吧,所以当然得从你们这些徒弟身上找到乐趣啊,不然我当这个师父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早点退隐咯。” 好吧,许念的确无法理解这个老头的想法,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愚弄罢了。 不过好像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全都是愚弄,有权利的对没权利的人的愚弄。 实力高强的对没实力的人的愚弄。 以及无情之人对用情极深之人的愚弄,大概如此。 许念准备回去了,也没有太多好说的,何况碎星决只是入门还没有完全掌握,需要继续巩固。 但是在离开之前,莫老头看着许念说。 “对了,最近我准备派你和小菱去一趟辉日宫,你去告诉她,顺便准备一下。” …… 48 真白啊 许念来到南宫菱房间门口的时候差不多是刚刚过去中午。 对很多人而言这个时间并不晚,只是许念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回应,似乎也没有人在里头。 许念不知道南宫菱出去干什么了,不过似乎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正常的行动应该是回去,然后等她回来的时候再说这些事情。 但是少年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坐在了南宫菱门口的一座水井旁。 他坐在上面也并非是有着什么必须的原因,只是在那里坐着,无聊的想着。 想着百花楼的时光,两年前的自己。 当时的自己,是自己似乎有记忆的 不是睡着吧……按照月姑娘的话来说,自己只是在那里奄奄一息了。似乎是即将要死去,浑身湿润。 月姑娘说,当时的自己就像是去河边寻死,但是没有成功也就是阎王爷也不收的那种类型,一看就是个丧门星。 这样的人啊,没有人会收留的,走到哪里都是不被待见的主。 然后许念就问月姑娘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救下自己,然后将自己带回百花楼。, 谁知道月姑娘竟然对自己说:“我也想过投河自尽,只是因为怕死,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带你回来是想问问你。” 许念也知道这样的说法很离谱,一点都不像是真的。. 月姑娘是善良的,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哪怕全百花楼的姑娘都几乎看不起月姑娘,都觉得年老色衰的月姑娘赖着不走就是仗着往日的情谊在百花楼吸血,许念也觉得月姑娘在那百花楼之中,是唯一活生生的人。 不是看不起那些女子,也没有轻蔑这个行业的意思。` 他只是知道,大概那些女子早有预感,那样的岁月让她们失去了灵魂,年纪轻轻对于那个世界,就好像再也没有什么指望可言。也不相信所谓美好。 他其实很珍惜那段时光,虽然看起来自己没有什么收获,依旧是没有钱,只是零零碎碎的帮助月姑娘处理一些琐事,帮百花楼干一些力气活。, 两年了也只有一两件衣裳,就换着洗换着穿,皱了,甚至颜色都褪去变成了那种苍白无力的颜色也没有关系。 因为自己并不需要衣衫的点缀,身份就是如此,衣衫穿的再好也不会有人看得起自己。~ 不过月姑娘时常也对许念啧啧称奇:“一个大男人,倒是能忍得住被这么多人看的里外不是人。换做是我的话,早就负气离开了,你还真是没有一点血性啊。” 许念不知道什么是血性,直到有一天百花楼,乃至整个七河城都听闻了一个消息,人间的家国,一位负有盛名的将军在边境失败了,自己连带着三个儿子,拒绝成为降将,全家被斩。" 许多人听闻落泪,许多书生在百花楼里声泪俱下,那些女子甚至在百花楼中葬花以祭。 他就会想到,这大概才是月姑娘想的血性吧,毕竟那几天,一直尖酸刻薄的月姑娘也是罕见的消沉了好几天。~ 不过许念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英雄,他只想简单轻松的活着,哪怕是在百花楼中也没有关系。 在别人眼中或许就是没有志向的懦夫,连出去闯闯都没有这个勇气,但是许念总是会想,只要活着舒服就足够了,那些事情外人的看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吃着并不美味的菜,看着那些锦衣华服的人来来回回的穿梭。 他觉得人生百年,这样过去也没有什么区别,至于那些人嘴中的要实现自己的报复,要对得起这么多年读的圣贤书,要报效家国,给天下一个太平…… 他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只是觉得那样的事情自己做不到。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也是真的不想去做。 坐在水井边的许念从开始想到了现在,想着自己为什么会上悬月宗,为什么会修炼碎星决,为什么想要想起那些记忆。 可是最终好像也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人生的苦果还是收获都要自己承受,也是自己一手造就许念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纠结到最后结局又是什么呢?自己年纪太轻不应该想这些事情的,可是他忘不了月姑娘最后回到故乡的妥协。 她说她或许会孤独一生,就这么过她的下半辈子。 或许会嫁给一个村庄野夫,和大多数的女子一般,没有什么独特和高贵,也不再期待生活中的奇迹和转折。 那样就一定好么,那样就是自己会希望的结局么? 许念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知道想了多久的许念才惊觉,这个时候已经天黑了。 星光点点在自己的头顶,月光照耀着面前的土地,一地的银色,仿佛水银泻地一般的美丽。 至于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则是更显得清丽皎洁,就和天上的月亮一样,有着孤傲的美感,显得那么不真实,就连心绪一直很平静,面对她从来没有过什么心猿意马的自己都有瞬间的恍惚。 不是她的美丽自己从来没有察觉,一直都有,一直都觉得她是一个优秀独特的女子,但是往往只有在某些时候,才能恰好的击中一个男人的灵魂。 许念看着她,回过神来。 “有事找你。” 南宫菱皱起眉头:“你竟然有事找我,这事儿本就新鲜。” 说完之后南宫菱想起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许念诚实的回答,“大概是过了中午吧。” 南宫菱愣了愣,“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从中午开始就在这里等我?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说完这句话的南宫菱心中却有些异样,她不知道对方什么事情要等待自己这么久,但是刚才她一直看到了这个少年抬头沉思的模样。 在那个时候,南宫菱才觉得这个少年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傻乎乎。 就像是一个活了许久的人,在回顾今生往事,有些暮气,但是却有些独特的吸引力。 如同一块记载了许多故事的石碑,是记载了所有年份的史书,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阅读翻阅,只是刚才得心情好像被现在的情绪所替代。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等自己这么久,是因为事情多么重要还是……只是在等待自己想见到自己而已? 南宫菱不想产生这样的想法,只是可惜人的想法从来不受她自己控制。 许念点点头,有些惭愧的笑起来,似乎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忘记了时间,在这里想着事情,想着想着就到晚上了。” “想什么?” 南宫菱竟然不想知道对方找自己是什么事情,而是想知道,他刚才想了什么事情。 许念摇摇头笑着说,“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些往事。” “你想起来了什么?” “没,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之后的事情,随便想了想,其实也没有什么。” 南宫菱哦了一声,看了一眼少年清秀的面庞,他的眼神其实好像比这月光都澄澈,和以往混浊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同。 “是么。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许念刚刚准备说话,南宫菱却说:“进去说吧,我有些累。” 南宫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了这句话,大概是觉得,如果他在这里告诉了自己……那么应该说完就会离开了吧? 那么自己是不想他那么早离开么? 南宫菱有些苦恼,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反反复复就会显得更加奇怪,于是任由这样的事情发展下去,任由自己的念头如此混乱下去。 他们坐在了南宫菱房间后的围栏边,就这么席地而坐,竟然可以双脚悬空在外面,而双手撑在很矮的围栏上,这么看着后头的风吹草动。 “说是去什么辉日宫,莫老头让我们一起去,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就说让我们准备一下。” 南宫菱听完了这句话,然后皱了皱眉头。 “不用太在意,他往往说这样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你帮他记忆一下,因为他随时可能忘记。” “他记性很差?” “也不算,只是他不把这些事情多么放在心上,又时常喜欢喝酒,所以经常忘记事情……你喜欢喝酒么?” 南宫菱突然问道。 许念诚实的回答,“还好,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百花楼里的时候喝过几次,感觉也就那样。” 听完这句话南宫菱站起身来,许念奇怪的看着她走近屋子,最后出来的时候却拎着两壶酒,许念奇怪的看着她。 南宫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试试看,是上次宗门大比的时候发给我的奖励。我一直忘记了放了很久。说是不错的,你可以试试。” 许念奇怪的看着南宫菱,南宫菱就瞬间脸色不好了,好像被这么看十分难堪一般。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不喜欢和别人喝酒……也不是说喜欢和你喝,只是正好我有喝酒的心情,你正好也在这里而已!” 许念忍不住笑起来,“其实我就是想问我们两个人能喝这么多吗?” 南宫菱觉得脸颊有些热,甚至滚烫。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过耳畔的一缕发丝,将其收拢在耳后,好像这样滚烫的耳垂才会稍微的降温下来。 “酒而已,能喝的多醉?修仙者还怕这个,真是没看错你,怂包一个……” 一如既往说着这样讽刺少年的话。 只不过许念已经不在意了,将酒坛打开,那酒香味就弥漫出来,似乎还能闻到些许的桂花香。 只是许念还在闻的时候,就看到身旁的女子咕噜咕噜,竟然是喝下一大口。 还有些许的酒水滴落下来,落在了她衣裙的领口,粘湿了一小片…… 这晚的月亮……真白啊。 PS:TI要开了,不知道该看不该看,唉。 49 你先靠近的 有人抬头望月,思念遥远的家乡与人。 也有人对月饮酒当歌,心中有剑与冷霜。 许念并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什么要喝酒,此时痛饮烈酒的心情又是如何,不过好像这世间有酒,的确不错。 许念也喝了一口,这酒入口极烈,如果不是许念有所准备的话,说不定 但是入喉之后,那股桂花的芬芳就慢慢的涌上来,竟然十分美好。 许念不是一个经常喝酒的人,想来这酒大概也不错。 身边的女子喝酒的动作很夸张,似乎无所顾忌,也许是因为和自己相处有些尴尬,需要这么喝酒才能缓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坐在这里还喝酒呢? 许念不知道,只是看着遥远的,悬挂在天上的月亮。其实许念也挺希望自己如这月亮一样,永远的冷漠的审视人间,仔细想想,大概也挺无聊的。 不过好像自己就是一个无聊的人。 想到这里,少年笑了起来,笑得不明不白没有道理。 而这一点被沉默很久的南宫菱准确的捕捉到,她皱着眉头看向少年。, “你突然笑什么?” “没什么,随便笑笑。”. 许念微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南宫菱看到这个少年显得过分天真的温和笑容,就忍不住的冒出一股古怪的情绪,嘴上就有些控制不住的说。 “笑得好恶心。”` 许念看向少女,“为什么?” 南宫菱偏过头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这么说,好像自己跟自己较劲闹变扭似的,奇怪的是自己对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情绪,难道是因为这个少年太过讨厌? 可是他哪里惹人讨厌了呢?做的事情?他可是救了自己三番两次……甚至让自己先走,孤身奔赴谢家庄。~ 难道是长相原因?可是……长的也不差,清秀的很特别,尤其是那种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没有什么功利仿佛不被任何事情烦扰的气质很是特别。 那么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她又喝了一口,没有用气息刻意的引导那些酒水的劲头消散,而是让它们充斥自己的脑海,其实现在眼神有些迷离了,大脑有些晕晕乎乎,却又莫名的畅快。 许念却看过来,“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老是要对我说这样的话呢,我哪里惹你了么?”~ 这话并不是许念想了很久,积压了很久的情绪,其实他被看不起挺无所谓的,毕竟又不能真的伤害到自己,那些试图伤害自己的,已经不知道消失在了什么时刻。 包括那些马匪,也包括那祭祀的邪神。 南宫菱有些烦躁,“不知道,我就是讨厌。” 许念哦了一声,然后喝了口酒,得不到答案他也挺无所谓的,刚才就是一时兴起的好奇,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不然平时他压根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毕竟别人讨厌自己哪里需要理由呢,自己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不想为了讨厌自己的人改变,也不想改变。 南宫菱没有听到许念的声音了,只是看到这个少年喝酒。 他是生气了么?南宫菱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好像更加烦躁了,同时有种冲动,迫使她在这样不太清醒的状况下开口。 “你生气了?” 许念侧过头,微笑着看着南宫菱:“没有,还好。” 南宫菱看着少年清秀的面孔,他薄薄的嘴唇上仿佛还挂着晶莹的酒水。 清凉的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看上去如有一层淡淡的光辉。 奇怪……为什么觉得这个时候的他这么好看。 南宫菱都没有发觉,自己似乎为了看的更清楚一点,迷离的眼神想要更靠近一点,身子不住的朝着少年的面前偏移,她越来越近。 脸颊似乎没有意识的朝着许念的脸庞靠近过去。 她的身子热了起来,脸颊有些滚烫,脑海里更是朦胧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的气氛下,似乎根本没有产生一点危机的念头。 越来越近,月光的缝隙越来越小。 许念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神朝着自己靠过来,仿佛一片满是雾气的湖泊,自然的吸引着自己的视线,仿佛就像是星星靠近了月亮,本就应该在同一片夜空出现。 应该如此么? 许念就看着带着酒气的皎洁少女如此的靠近自己,脸上仿佛完全没有了往日时常带在脸上的骄傲,显得如此的诱人,就像是一朵娇嫩的鲜花等待自己去采摘。 也是在这个时候,许念想起了什么,仿佛是熟悉的感觉,诱使着他要去做出什么。 就在对方仿佛要靠到自己脸上的那一刻,许念伸出手来,捧住了南宫菱洁白的脸颊,在对方眼神稍微的呆滞之后,他靠了上去。 “唔……” 一瞬间的触感,让南宫菱的大脑轰的一声瞬间空白。 她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亦或者发生的事情太不敢置信,她完全没有反应,呆滞着。 感受着嘴唇异样的触感,是少年捧住自己的脸,深深地亲吻下去。 自己的嘴唇在他的嘴里,就像是被品尝的美食,他不断的吸去,甚至完全的包裹。 伸进来的是什么……他的舌头么? 不断的翻搅,不仅仅是自己的贝齿,还有自己的香舌。 好像翻搅的不只是自己的舌头,还有自己的脑海,从未有过的感觉,身体的燥热,在这一刻等待到了一切的答案,好像就是这样,越陷越深。 如在泥潭里,没有挣扎,头晕目眩的,接受着一切。 自己的脸在他的手里,如此的温暖,这头晕目眩的翻搅好像将自己带到了什么仙境,不想挣脱。 又如一场迷离的美梦,让人不想醒来,甚至引领着自己,羞耻的纠缠……不是挣扎…… 他在亲吻自己…… 等等? 许念……在亲吻自己?! “……” 南宫菱直接一把将少年推开,她红着脸,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许念,这一刻酒完全醒了,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连气息都无法整理的匀称。 许念看着她,眼神平静却澄澈,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但是南宫菱却知道刚才做了什么,她完全反应过来了。 “你……你在干什么!!” 许念指了指她自己。 “你先靠过来的。” 月光皎洁,照耀这对清醒却又迷醉的年轻人。 50 她知不知道 许念说的很平静,他并非天真的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并非完全不懂男女之事的含义。 比如亲吻的意义,比如互相喜欢的定义。 虽然看起来他们完全不是,但是暧昧发酵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感觉,迫使自己不自禁的做出了这样的行为,甚至现在都觉得自己做的没有什么问题,除了稍微的应该感到抱歉。 因为好像真正不懂得那个人...其实是对方。 南宫菱没来由的慌乱和烦躁,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如此的心烦意乱。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容许……他就这么冲着自己,吻了下去。 不应该是这样啊……自己完全有反应的时间躲开,发展成这样分明就是自己的纵容……他说的对,是自己先靠上来的,但是……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此时心底只剩下来了恼羞成怒的烦躁。 于是她站起身来:“混蛋……没有的事!分明就是你……”, 许念却没有站起身来,而是平静的看着南宫菱。 然后他摇摇头,这么简单的偏开视线。. “可能也是我的问题吧,抱歉,这什么也不代表。” 他这么说道。` 顿时少女愣在原地,好不容易想到的什么恶狠狠的话语,似乎全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发现这和自己所想的不同,她以为这个少年会在这个吻之后说明他为什么要亲吻自己。, 可能是因为在这个时刻看着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心底压抑已久的喜欢了。 可能是因为早就暗藏情愫在这么一个好时候,终于找到了机会……~ 好像是一样的说法,但是南宫菱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为什么……对方表现的这么平淡?刚才那一刻捧着自己的脸亲吻下去的动作又是那么的深情……而现在,却好像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他仿佛根本没有亲吻过自己。" 也没有在那么一刻用他让人悸动的眼神看向自己…… 但是这一切不是明明发生了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好像显得极力要避免出现什么意外得人,反而是他。~ 这一切,都让南宫菱感到难以言喻的挫败,以及……弄不明白的烦躁。 “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她握紧了拳头,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因为这近似羞辱的感觉,还是因为酒劲的上头。 许念看向了这个少女,他摇了摇头。 “这应该是你也希望的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做出这种事情是我有些冲动,抱歉。” 好像的确应该好好抱歉,刚才那一刻自己很奇怪,难以控制的奇怪,如果要说是因为自己突然的心动……好像也不是,现在看着她,他还是能够很平静。 大概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果然……是男人就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糟糕。 许念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但是南宫菱却有自己不满这一切的理由。 “混蛋……你刚才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对我说这个?” 南宫菱极其愤怒的来到了许念的面前,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双腿其实因为裙边的些许凌乱,都呈现在了这个少年的面前。 白皙而修长的双腿,甚至是大腿有弹性且光泽明亮的肌肤都露出了些许。 许念看向了南宫菱。 “如果南宫姑娘需要我做出补偿的话,我会努力的。但是刚才真的只是意外,我没有那种企图,南宫姑娘可以放心。” 大概,这个女子是因为担心自己借着今晚的事情借题发挥吧? 应该也很苦恼被自己这种人纠缠上才对,因为一个意外就无休止的纠缠……大概谁都会感觉烦恼。 许念虽然并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也没有想着怎样改变自己,但是大概知道南宫菱的性格,对自己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玩弄人心很卑鄙啊,有什么必要对她这么做呢? 南宫菱微微低下头来,许念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握紧双拳低下头,似乎是在隐忍克制什么。 许念觉得……如果对方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巴掌的话,那就干脆别躲开了,就算是赔偿的一部分。毕竟对于这样骄傲的少女而言,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被原谅似乎也是应该的…… 许念看向对方,平静的闭上眼睛。 “南宫姑娘想要怎么出气都可以。” 他这么说道,如同上了刑场的犯人准备接受所有的惩罚。 南宫菱看着许念。 听着他的话,想到的却是。 原来和自己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会这么为难? 真是可笑啊,说所有避免的话的人是自己,他什么都不说,但是到头来却是最避免这一切发生的人。 自己没有幻想过和这个少年有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自己也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正儿八经可以交心的男人,自己没有……自己没有…… 但是为什么这一刻她会如此的愤怒,如此的控制不住。 “你自己说的……”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闭上眼睛的许念点点头,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南宫菱出手了,却不是给予许念一记重拳,或者是直接一脚,像是踢李晚山那样,将许念踢出几十米开外。 许念以为会是这样来着,但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是。 自己的脸颊被覆盖住了,然后…… “唔。”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如何被带着酒气的嘴唇覆盖,牢牢的堵住。 毫无疑问,手是南宫菱的手,而唇自然也是南宫菱的唇。 她打算做什么呢?许念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孩子了,明明平时对自己那么讨厌,为什么这个时候反倒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他不喜欢自恋的去思考一切,更不喜欢将许多的事情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那么是因为什么呢…… 不给许念多余思考的时间,许念就感觉到了她如何生涩的靠近自己的胸膛,同时,她的嘴唇是多么生疏的汲取,好像完全不会,只是笨拙的索取。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许念终于伸出手来,抱住了这个女孩子的肩头,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教她如何在这么一个时刻,品尝足够的味道。 他们在月光下,开始越来越激烈的交汇。 开始好像什么都不懂得女孩,现在不断左右的偏移她的脸颊,似乎正在找到合适的角度来不断的亲吻,索取这个少年的嘴。 甚至她的手,都开始在许念的身上胡乱的摸索。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想要些什么东西呢? 许念这么想到…… 51 星河 月光串联成一线,落在了两人上,也落在了脚下的地板上。 这银辉落下,仿佛是一层薄薄的毯子,但却是如此的冰凉。 许念想了很久,在这热烈的痴缠中,在引导这个其实很生涩的骄傲少女的过程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 稍微的推开了南宫菱的肩膀,看着这个女子近在咫尺的意乱神迷的表情,她大概不知道,这种状况的她和之前突然冲动的自己,有着怎样的天壤之别。 并非是一回事啊。 她的脸色满是红潮,眼神的焦点却是自己,她看着自己,微微的喘着气,并不清楚这样的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也是本能的冲动么?还是一些别的东西? 许念只是看着她,晶莹的嘴唇还残留着明显的反射月光的液体。 “我……要这么惩罚你。” 她如此说道。 许念微微侧头看着她,“南宫姑娘,你好像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的确很奇怪吧,这样的状态不该是南宫菱啊…… 难道是彻底陷入这男女之间的游戏了?想想还真是罪过,毕竟开始的她根本连这些事情都不明白。.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啊……果然,男人就是这样,不搞些事情来拉女人下水,这就不是男人了。 许念倒是没有什么负罪感,只是本能的对于自己感到不满。` 因为很多事情并非是自己有意如此,只是往往多了一只玄而又玄看不见的手,把他把他们都往某个方向推。 “南宫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似乎是许念 她的全名,不是南宫姑娘,更不是南宫师姐,而是南宫菱。~ 南宫菱听到对方称呼自己的名字,似乎才从这迷茫的欲望里清醒过来,她刚才的确是不清醒的,只是看到闭上眼睛的他,看到他的嘴唇,看到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那么一刻的冲动那么一瞬间唤醒了自己的本能一般,于是才吻了下去。 现在对方的话,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他的冲动和自己的冲动是一回事么?" 自己的主动和他的主动难道可以相提并论吗? 她似乎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许念就这么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看来是都喝醉了。” 这是借口,因为他们都清楚,就算这酒再烈,身为修仙者的他们都不可能迷醉到什么都不清醒只剩下本能冲动的程度。 南宫菱沉默着看了许念一眼,许念正看着夜空,仿佛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眼神。 是么? 南宫菱皱着眉头,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然后望着虚无的黑暗说。 “喝完这点就滚吧。” 似乎是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接受了对方的说法,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都不重要吧,他的态度自己应该满意吧?自己也不希望今晚的事情继续的发酵下去吧? 不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似乎这也是自己不想见到的……嗯。不想见到,发展成道侣什么的,也不是自己的所想。 自己绝对没有想过这样的男女之事,就算有也绝对不要和这个少年,不要…… 她低头喝酒,喝到这个少年终于缓缓起身。 “我先走了。” 南宫菱没有回答,更不会送一送这个少年。 现在他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不对,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以后也不要任何的改变。 只是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呢? 南宫菱抚摸着自己的唇角,看着远方的星光。 那星星闪烁,是悬挂在天上的银河,如同在深不见底的黑色夜空里撕开了一条裂缝,只是这裂缝之中却是星河的灿烂。 “唉。” 她躺下去,在这地板上躺下去,手放在额头上,自己没有生病,只是为什么……现在心情变得这么复杂了。 都怪那个男人,如果他从没有出现过多好。 可是时光不能退回,发生过的故事也不能装作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些东西会一直留在自己的脑海里,直到什么时候毁灭呢? 很久很久。 —— “看来进展的很顺利嘛,好像也不用我怎么教,你看,我的眼光没错,你就是天生练碎星决的天才!” 许念没好气的看着面前的莫老头。 “明明之前还说不相信我能练成来着……” “哎呀,不要计较那些小事情了……哦,对了,有个东西对你现在修炼很有帮助,你可以去试试。” 莫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对许念说道。 许念看向莫老头,说实话,这个老头呢,虽然嘴上总是没有把门,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人还是不错,给予自己的丹药都不吝啬,虽然成色一般,不过的确是这个老头能拿出来的仅有的好东西了。 虽然许念对于这个‘师父’没有太多的指望,但是好心和暗藏祸心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嗯,山脚下呢有一个寒潭,你可以去试试,那里灵气充沛,而且相当适合碎星决的修炼,里头的寒气和碎星决的属性相当契合。只不过你可能稍微要忍受一下,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 莫老头说了很多,才将许念放走。 说的无非是一些修行要注意的问题,比如不要太心急,走火入魔的危险以及整个悬月宗现在大概的情况。 许念也没有听进去多少,因为大多数东西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又不喜欢交际,更不喜欢那些人情世故,所以那些东西知道了也等于无济于事。 不过寒潭的事情许念听进去了,他有些好奇,而且这几天做梦的频率有些频繁,他想起了更多的对话,以及很多的画面。 不同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梦境,对自己说着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话,并且自己的感觉也是如此熟悉,基本可以确定,那些人自己认识,并且交往匪浅,只是……她们是否存在这个世界呢? 所以他希望恢复的更加迅速一些。 这几天南宫菱躲着自己,并非消失了,因为就算看到自己正巧路过,也会选择刻意的视而不见,许念知道,但是没有任何举措,她会想明白的,他们并非是一条路上的人。 于是许念还是选择按照莫老头提供的方位往寒潭走去。 他似乎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与此同时—— “真舒服啊……果然还是这寒潭能让我稍微清净一下。” 丰腴柔美的女子,在不断冒着寒气的潭水中游离,她体态的柔美就像是鱼儿一样自由。 方月落任由那冰冷的寒气浸透自己的身体,甚至享受的,微微闭上眼睛…… 52 方月落 “哗啦啦——” 潭水在翻搅着。 像条鱼儿一样灵动的游曳着的女子正享受着这无与伦比的清净,但是一个潜入又浮起来之后,方月落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她稍微探出头来,却看到了在外头薄薄的雾气中,有一个身影正朝着这边寒潭靠近。 她皱了皱眉头。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他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自己的私人禁地?而且……外头的法阵在不知道通过方法的情况下,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处寒潭不算是公共的场所,因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自己私人占有了,作为悬月宗宗主的女儿,方月落理所当然有这样的权力,而且专门设下的法阵不仅仅不知道解开方式无法通过,甚至这个方式只要方月落愿意,就可以随时的更换。 也就是说你就算知道了一次,下一次还是可能进不来。 那么……这是谁,他为什么进来了? 方月落朝着岸边看去,其实 她没有见过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看穿着的衣服,的确又是悬月宗弟子才会穿着的服饰,还是内门弟子才有的。 这就显得有些矛盾了,因为外门弟子尚且有走错的可能,先不说对方是怎么进来的。. 内门弟子应该知道有这么个规矩,寒潭是他们都不能涉足的地方…… 如果说这些选项排除……那么就只有故意的这么一个选项了。` 可是……一个内门弟子,故意做这种事情,意欲何为? 许念看着面前的雾气,他察觉出来了,这寒潭不是那么好进入的。, 似乎是有着冥冥无形的力量阻挡自己靠近寒潭,只要自己踏入这雾气中,就会立马将自己送回原地,也就是雾气之外。 可能是设下的一种阵法,不过不巧,许念根本没有看过什么阵法的书籍,因为他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 倒不是觉得阵法是旁门左道,而是自己似乎没有这个天赋,钻研起来也无济于事,所以干脆就不尝试了。 而面对面前的阵法,许念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来了些许的兴趣,说不定这就是那个老头的用意,寒潭可能没有什么用,只是想用这个阵法来考验自己。" 说不定这个阵法都是他设下的。 既然如此,从未学过阵法的自己,能有办法突破这个阵法么?~ 许念没有思考多久,催动了碎星决的力量。 但是没用,他进入雾气,还是再次被传送了出来。 于是这一次,短暂的思考之后,许念催动了原本的力量,那柔软温暖的力量填充全身,接着许念有意的将其注入到雾气之中而这雾气……有了细微的变化。 似乎其中有什么东西自动的化解了。 这一次,许念进入雾气之中……然后就顺利的穿透了雾气。 许念不禁有些怀疑,这股神秘的气息到底是什么东西,又属于什么性质,自己为什么会拥有。 竟然能做到这么多的事情,而且就连莫老头那些人都不能准确的知道来历,只能判断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得到的……这踏马不废话吗。 自己难道还能是在百花楼获得的? 进入雾气的后方,许念很快就看到了那一汪寒潭的存在。 出人意料的,这寒潭很大,并非是一个小池塘的模样,一眼望去竟然一时之间看不到边缘。 只能看到寒气不断的从这湖面弥漫出来,应该说是一片冰湖才对……只是湖面没有结冰,除了这寒气之外,竟然就像是普通的湖水一样,甚至还因为偶尔的风掀起涟漪。 这冰湖是怎么形成的呢? 不过自己也不想当个好奇宝宝,想东想西的也没有用,或许大自然就是如此,不断给你神奇,但是不会给你原因。 许念想了想,还是决定像莫老头说的那样,脱掉了衣衫,进入寒潭之中。 寒潭的雾气在弥漫,水流浸没脚踝的一瞬间,许念就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如何的侵入自己的经脉。 是一点一点的,并非如锋利的刀剑,他的确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丹田处,碎星决的力量正在和这寒气呼应,似乎这正是碎星决所需要的气息。 于是许念忍住这寒冷带来的不适,更加执着的往里头走去。 接着就能感觉到那寒气从下到上,将自己一点点的包裹吞噬,仿佛是想要将自己彻底冰封一样。 许念警惕了起来,因为他察觉到,这寒气很有可能直接冰封自己的经脉,如果自己处理不当的话,很有可能变成一个冰雕,直接被冰封在这寒冷的湖水中,不仅仅是气息,连血液仿佛都要冰冻。 于是他立马催动了碎星决,以丹田里那星星点点的气息,输送整个经脉,结果不仅仅是碎星决的气息启动了,自己原本的气息也融合起来,于是在寒潭之中的少年,非但没有感觉寒冷。 反倒是变的温暖起来,懒洋洋的,让人想要在其中睡着。 许念自然不可能睡着,专心的在其中体验在寒潭里淬炼碎星决的感觉…… 但是…… “你是谁。” 不仅仅是突然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一只细腻的手掌,从自己的身后环绕,然后握住了自己的咽喉。 突然出现的女子的声音很低沉沙哑有种独特的魅力。 只是现在不是感受这些的时候……对方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许念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身后的气息若有若无,仿佛根本不存在,许念知道只是因为这个女子的实力缘故,并非不存在,但是……到底是谁呢。 “姑娘又是谁?” 许念没有回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雾气,看着水面的涟漪。 身后的女子发出笑声,“呵呵……你都进来了,不知道我是谁?” “我没有进来。” 许念这么说道,后头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然后变得冰冷起来。 “还真是个淫贼啊……竟然跟老娘开这种玩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说完许念就能瞬间感觉到对方手掌的力道陡然加大,似乎就要在这个时候捏断自己的咽喉。 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许念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握住了她手腕的同时转过身来。 出手! “砰!” 一掌推了出去。 但是……对方纹丝不动,并没有离开原本的位置,和自己面对面的站着。 于是许念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只是披着近乎透明的衣裙的妩媚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更要命的是,没有将对方击飞的那一掌此时落在她的胸口。 软绵绵的,挺拔的胸口,传来的触感极佳的弹性…… 而他们此时面面相觑…… 53 水鬼? 寒冷彻骨的潭水此时也显得不那么冰冷了。 不如说手心里的触感,似乎能抵消一切的寒冷,许念不是一个碰到诱惑就挪不动腿的人,而现在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更多的还是因为没有想到场面会变成这个样子。 意外漂亮的女人,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身材,婀娜的曲线和高挑的身姿,以及浑身上下仿佛要白的发光的肌肤,都让一个男人很难挪开自己的视线。 不过许念还是看向了这个女子的脸庞,她似乎也没有想到,本能的眼神下移之后,再看向许念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是用冰霜来解释不了。 “小伙子,你很勇嘛。” 她在笑着,但是许念用脚都能看出来,这种笑容不是开心,而是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前兆。 于是在对方举起手的同时,许念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轰!!!” 瞬间掀翻的潭水简直就像是海浪在呼啸,巨大的冲击力迎面而来,而许念已经提前的将气息调动起来,不过还是不免被对方强横的力道掀翻。 虽然没有受伤,在半空中兜转的许念眼看就要落在水里了,他却看到了那个衣衫湿透,显得格外诱人有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的女子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宛如风驰电掣一般,光影都看不清的速度迅速冲向了自己。 而她的双手已经结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印。, 她想做什么? 许念并不能猜测对方的招数,但是明显的能感觉到,她想要杀了自己,这种杀气不会作假。. 那么……解释的事情之后再说,性命还是比较重要,因为抱歉而心软丢掉性命,或者受个重伤,都挺离谱的。 于是在对方冲过来的一瞬间。` 许念下落的身躯看上去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也就是在这么一个时刻,他的双手冲着寒潭。 身体几乎所有的气息喷涌而出!, 其实许念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力量能发挥到什么地步。 但是对对方的实力不能完全确定的情况下最好如此,不能容许一点差池,否则结果是什么就显得难以预料了,对方受伤总是好过自己受伤的。~ 当方月落感觉到了对方终于用出了力量的瞬间,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存在。 这气息的属性……该不会是?" 原来他就是明雪妃说的那个修炼了碎星决的少年? 可是容不得她想太多了,对方显然做好了准备,在这种时候还判断出来自己的动作,并且存在反抗的余力,战斗素养已经毋庸置疑。~ 只是自己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以为老娘的身子白看白摸是吧? 于是结出手印的女子催动的气息将寒潭的冰水都席卷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柱,朝着空中的许念直冲而去!就像是陡然拔地而起的万丈高楼要将这天地都给捅破一般! 寒冷的气息在席卷,但是其中却是夹杂着最炽热的火焰,冰与火瞬间的交加,仿佛都不用接触到许念就能将这个少年于半空中直接融化! 可是许念没有退缩,也没有采取其他的补救措施,仍旧是最开始那样,任由气息直接向下。 方月落抬起头。 她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因为…… “轰隆隆!!!” 在上方,那冰与火交杂的气息直接爆裂开来,仿佛是受到了陨星的撞击一般! “搞什么啊……” 方月落还有些呆滞,一个年轻的内门弟子真的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但是气息已经是席卷而至了。 “哗啦啦!!” 寒潭无数的水花飞起又落下,宛如一场海啸之后又是一场暴雨的到来。 许念微微喘着气,这样的气息使用出来,其实自己也够呛,他最后关头还是收手了一些。 因为他察觉到,对方释放出来的力量并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强悍,也就是说对方察觉了什么收起了些许的力道,许念似乎也就没有下狠手的必要。 当然……不可能全部收完了,这样的结果希望……她能承受吧。 当赤.裸着上身的少年站在岸边,看着所有的水滴回到了寒潭里,他没有 应该不会被轰成渣渣了吧?自己对于力量的控制的确不算是多么精纯,但是她也不应该这么弱才对……嗯,应该不至于。 于是许念静静等待了片刻…… “我真是服了,老娘对你手下留情,你是真想杀了老娘啊。” 说着不客气的话,和面容有种大相径庭感觉的粗俗的女子,缓缓的从潭水里爬了出来。 长发都湿透了,披头散发的略显狼狈,更不如说……像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 只是就算是如此的狼狈,对方姣好的身材还是吸引了自己的视线,那婀娜的曲线,湿润的水滴落下的线路都如此的诱人。 近乎透明的衣衫,让很多的部位都是若隐若现。 许念觉得自己不是好色之徒,但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当这个女子伸手将遮挡住视线的发丝全都收拢到了脑后,垂落在她光滑的肩膀上。 一下子的光芒万丈,所有的魅力都似乎势不可挡的汹涌而来。 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没有许念想象的那般生气……但是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抱歉。” 许念只能这么说道。 双手叉腰的方月落似乎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体态多么的诱人,只是伴随着水滴的不断坠落朝着许念越走越近。 许念没有因为这个女子的妩媚就放松警惕,而在很近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开口。 “你就是那个练成了碎星决的?” 又是因为碎星决……? 许念不知道碎星决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好像自己遇到的仅有的麻烦,以及剧情的突然反转都是因为这么个玩意儿。 他开始有些后悔信了莫老头的鬼话了。 “……有什么特别的么?” 许念看向了对方。 方月落微微低下头,却是伸手揪住了裙摆的边缘,然后用力。 就这么直接在许念的面前拧起裙子来,要是就这么个动作就算了,可是这个动作带来的,却是露出了一部分她白皙丰腴的大腿,看上去曲线就很匀称紧实。 上头湿润的水痕更是惹人遐想连篇,反射的光泽就像是故意的吸引自己的目光一样。 方月落随意的挑了挑眉。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么不如说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吧。回答的不好,明天悬月宗就没你这个人了。” 54 山穷水尽 许念只是思考了片刻,然后看向对方。 “你是谁?” 这是许念一直以来的态度,要让自己说出什么,首先你得有与之匹配的身份,或者知道这些事情的资格。 否则就算这无关紧要,许念都不是很想告诉对方一切。 方月落近在咫尺,以许念可见的速度蒸发衣衫上的水分,甚至连发丝的水渍都清除掉。 她微微挑起眉目,看着面前的少年,略带一点不屑。 “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我觉得你不是很有资格知道我的身份啊。” 似乎十分倨傲,许念想了想说:“那姑娘告辞了。” 他转过头,似乎想要就此离开。 看到这一幕方月落没好气的伸出手来。 “砰!”, 就在许念的脚边,一块泥土爆炸开来,草芥飞去天空,然后草屑落在了许念的头发上。 力道控制的很好,没有让许念感受到一点伤害,但是距离又很近,如果是恶作剧的手段的话,一定十分的适合。. 许念站在了原地,方月落缓缓的绕到了许念的身前看着少年。 “方月落,这个名字听过没有?”` 许念 “没有。”, 方月落忍不住的嗤笑一声,“合着老莫就带出来了你这么一个榆木脑袋?” 许念不是很明白的看着方月落。~ 方月落微微仰起头来,显得很拽的指着自己说。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喜欢遮遮掩掩,说什么都靠自己的努力和天分。我很坦诚,我是拼爹的。你可以不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悬月宗的宗主是我爹就行。”" ……好吧,的确很直接。 也是相当的坦诚。~ 甚至好像生怕自己不知道她的背景多强大一般。 悬月宗的宗主自然不是普通人物,他可以将许多宗门的事务交给手下的数位长老,自己可以十几年都不出面一次。 但是依然可以完美的避免宗门出现任何的动乱,原因是什么?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没有人准确的知道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根本不敢造次,因为那个男人的发怒,可能是他们根本无法承受的后果。 许念没有什么怀疑,对方说是就一定是了,在悬月宗冒充这个身份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无异于找死,只是…… “好吧,只是我进来的时候不知道你在,如果知道姑娘在的话,就不会这么冒失了。” 方月落狐疑的看着许念。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你知道这是哪儿?” “寒潭啊……”许念理所当然的说道,难道还能是什么别的地方? 方月落冷笑起来,“的确是寒潭,但是这也是悬月宗的禁地之一。而成为禁地的原因是因为这块地方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都不得入内,哪怕你是什么长老。” 许念的表情就显得有些精彩了,因为对方的说法和莫老头的说法简直就是互相矛盾。 在莫老头的话语里,这个地方是被遗弃的角落,没有人重视寒潭的重要性,所以人迹罕至。 而方月落的话……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这个地方可能对于我修炼有好处……” 许念没有立马将莫老头供出来,也是没有必要,因为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 方月落忍不住道:“你不知道?这规矩没人教你?再说了,你怎么进来的?” “我……走进来的。” “废话!不然你还能是飞进来的?我是问你怎么突破我设下的法阵进来的,要知道在悬月宗哪怕是那些长老都没有办法无声无息的突破我设下的法阵。” 这才是方月落最关心的问题,毕竟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何况还是发生在这么一个年轻的少年身上,就显得更是匪夷所思了。 许念想了想,颇为无奈的解释道。 “一开始我进来那层雾气就会把我送回开始的位置,然后我尝试使用碎星决……” “碎星决……所以你就进来了?” “嗯,差不多是这样。” 许念没有告诉对方根本原因是自己体内那神秘的气息。 那没有必要,反而会引来更多的麻烦,许念是将其当成自己的底牌之一存在的,非在必要的时候没有暴露的可能。 方月落狐疑的审视了许念片刻,然后说道。 “所以你是要我相信你来到这里,都是一场意外。正好这个时候进来了,我就在里头,几乎一丝不.挂……”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许念平静的解释道。 方月落却冷哼一声,“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看你刚才眼睛睁的挺大的。而且就算你没有看到,你不是摸到了?” 说的便是在那电光石火之间许念恰好的出手,却要死不死落下的位置了。 说实话那很巧合,许念自己也没有设想过局面会变成那种模样。 他无奈的说:“方姑娘应该也知道,那只是意外……” “方姑娘?” 方月落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满意这个称呼。 许念想了想说:“大姐?” 方月落忍不住给了许念一个爆栗,敲在了许念的脑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之前的事情感到抱歉,许念没有躲闪,任由对方敲了上去。 还好,不是特别疼,至少没有让自己天灵盖悄然破碎。 “叫姐姐,你以后就叫我方姐姐听到没?” 以后……? 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就好像这个女人预设了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往后还有故事还有交集。 但其实许念并不想和这样的女子扯上太多的关系。 不是因为对方不是一个讨人喜的类型,而是因为越是漂亮,魅力十足的女子身边就有着许多的麻烦,他可以处理麻烦,但不喜欢麻烦缠身。 “……” 于是许念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月落看着许念,从上至下的审视。 “谁告诉你有这么一个地方的?” 她还是想起之前的事情来,许念见绕不过就只好说:“我的师父。” “莫老头?” “嗯……” 因为显然已经无法再掩饰说谎下去了,要说自己打听到的,根本不现实,因为自己来到悬月宗之后拢共也只和几个人有交集。 对方只要稍微了解就能知道自己是在搪塞敷衍,哪怕今天蒙混过关,可能明天就带来更加剧烈的麻烦,这就是得不偿失了。 方月落的表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果然是那个老不正经的东西……看来这就是他的安排了。” 许念想了想,还是稍微解释一下。 “可能他提醒过我了,我只是没有注意去听而已。” “不用替他解释,他的为人我比你更加清楚。他就是这么一个老不正经的玩意儿,喜欢以这样的事情耍人……” 现在许念想要为莫老头祈祷了,不过转念想想……那不是活该吗? 自己祈祷个什么,这都是自找的。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许念只想立马离开,不在这危险的地方再给自己找什么麻烦了,虽然看起来她没有办法给自己带来性命的威胁,但是这个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招惹上就显得很不理想。 “我说让你走了?” 方月落显得刁蛮任性的看着许念,她的刁蛮任性很像之前的南宫菱,但是好像又稍有不同。 她更加成熟,能把人的情绪把控在一个微妙的尺度上,不会让你歇斯底里的愤怒,但是好像又能让你无可奈何的相当不舒服。 许念无奈的看着方月落。 “方姑……方姐姐还有事么?” 方月落微笑着走到了一块石头边,优雅的坐了下来。 说是优雅,但是姿态实则十分诱人,双腿叠加起来,那丰腴的腿肉挤压在一起,不会显得像是赘肉的堆叠那般的油腻。 相反,十分有弹性,闪耀着肤色的光泽,看上去就让人想要冲上去狠狠地咬一口。 “你不是来修炼的么?” “额,现在好像不太适合。” “没什么不适合的,进去,修炼给我看。” 方月落说出了这样的话,许念能理解这个世界万千,人的癖好大大小小各有不同,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癖好。 什么人才能喜欢看着别人修炼呢? “方姐姐,没必要吧……修炼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很无聊,而且耽误时间。” 方月落却是满不在乎的微微弯下腰,她从地上摘下一朵黄色小花的同时,胸口的衣领却垂落下去,恰好能从这个角度,窥见她脖子更下方的春光。 那是多么浑.圆美妙的存在,用最精妙的仪器仿佛都制造不出来这么美好的形状。 哪怕不能完全的看清楚,但是光是这冰山一角就仿佛能已经能模拟出全部规模。 方月落摘下那朵小花,似乎对这片刻的走漏春光一点都不在意。 用悠闲的语气说,“你要想好了,虽然我可能现在杀不死你。但是呢,毕竟是这个宗门宗主的女儿,我还是有很多其他的手段折磨你的。至少会让你相当不好过。现在你让我开心了,可能就会省去那些麻烦。你要因小失大么?” “……” 女人究竟是怎样奇怪的生物呢? 许念觉得自己究其一生也不会有个准确的答案。 但是好像现在的他已经山穷水尽,别无退路。 PS:今天可能有双更~小小的求个票票~ 55 偿还? 修炼的确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至少对于许念而言,这件事情枯燥无味,且找不到任何的乐趣。 他并不会因为实力看上去精进了多少而开心,他只是对自己的记忆有着太多的疑惑,想要早一点了解到真相而已。 当然,这个过程如果像是被强迫一样,就显得更加不美妙了。 但是许念还是进入了寒潭之中,整个过程很变扭,因为看着自己修炼……简直就像是有人盯着你洗澡一样。 许念已经尽量平静的调整自己的气息,在寒潭之中催动碎星决,这个过程中方月落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反而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安静下来。 似乎只是注视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包括气息的运转,开始许念的尴尬的确是明显可见的,但是随着许念稍微放下心来对方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之后。 他就能感觉到体内的气息和这寒潭的冷气在逐渐的融合,这些寒气开始会像一根根针刺进自己的肌肤,但是进入经脉后,遇到了碎星决的气息就会开始慢慢的融合,变得柔软下来,如同小溪汇入了大海。 不仅如此,逐渐融合的气息不断的让许念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那星星点点愈加灿烂,逐渐有着汇聚成星海的趋势。 当这一切停止下来,寒气再也不能为自己所用的时候,许念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很漫长的一段时光。 而许念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天黑。 “已经到晚上了么……”, 许念在寒潭中站起身来,却意外的看到了岸边出现了一堆衣服,似乎是男子使用的。 许念愣了愣,该不会是自己在里头的时候……有别的男人闯进来了吧?还脱了衣服?!. 许念没有任何奇怪的癖好,所以一想到那细微的可能性就觉得一身恶寒,还好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异样,至少是没有被骚扰的迹象。如果真的有,那许念宁愿把自己沉进寒潭里,直接死了算了。 还要个屁的记忆。` 正当许念对这衣服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这是我给你带的衣服,别看了,没有别人。”, 许念转过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方月落正站在月光下,微微靠着一棵树。月光下的女子皎洁的就像是女神,她的长发微微的束在脑后,是一条温顺优雅的马尾。 而成熟的面目以及火爆的身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绝美少.妇一般的诱人。~ 许念并不知道这位宗主之女的身份以及经历,但是仍然对现在的情况有些疑虑。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认为昨天是自己占了她的便宜,怎么还会对自己这么客气?甚至送上换的衣服。 而方月落轻笑一声,举手投足皆是透露着成熟妩媚的风情。~ “也没什么,看你才入门,算是长辈对晚辈的照顾?” 方月落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理由看起来如此的蹩脚,反正这个男人看上去挺有自知之明的,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对他一见钟情什么的,那就让他慢慢去猜吧,自己只需要静候事情的发展就足够了。 “……其实我好像用不着换的衣服。” 许念不打算接受无端的好意,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说是什么 这样的女子会一见钟情?而且自己看起来并不多么优秀,一个宗主之女的眼界怎么可能是这种程度。 方月落却笑着看向许念,“那么你是打算我以冒犯宗主之女的罪名处理你咯?” 许念愣了愣,“你不是看了……” 方月落伸出手指来,遥远的指着许念,微微的上下晃荡,就好像戳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在细细的揉捏一样,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她就如此妖娆的笑着。 “对啊,我是看了你修炼。但是呢看了一天一夜,很浪费我时间诶。而且怎么可能那点破事就抵消了,你想什么呢?” “……其实我没有听说过接受送的东西也可以抵消的说法。” “那么你现在就听说了。好了,别废话了,我最讨厌优柔寡断的男人,赶紧换好衣服出去吧。” 方月落如此说道。 许念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拿起地上崭新的衣服然后看了看方月落。 意思很明显了,对方这么看着自己似乎并没有换衣服的机会。 方月落想了想说:“如果我说看你换衣服也算在其中呢?” “啪嗒。” 许念直接将衣服丢在了地上。 方月落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扭捏什么,好了好了,我不看行了吧!” 方月落换了个方向坐,以背对许念的方式。 许念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扭捏,只是觉得这样太过尴尬,算是互相尊重的方式。” 听到许念这么说,方月落忍不住嗤笑起来。 “你还是挺有意思的,整个悬月宗不知道多少男人还希望被我看到呢。恨不得在我面前无时无刻的展现他们的魅力。” “方姑娘没有道侣么。” 许念换上衣服,只是随口一问。 方月落却笑了起来,“怎么,你打算当我道侣?”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无名之辈,不配高攀。” “这话就不对了,哪个现在赫赫有名之人,以前不是无名之辈?不过你的确太嫩了,降伏不了我的。对了,那么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方月落稍显好奇起来。 许念穿好了衣服,以很快的速度。 然后平静的回答:“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这样你就没时间回头看我了。” “……” 方月落转过头来,忍不住怒视许念:“说你胖就喘上了,真当我稀罕看你?” 许念微笑起来摇摇头。 “没这个意思,对了衣服会还给方……方姐姐的。” 方月落好笑的说:“男子的衣服,你还我我穿?” “……那我会努力还等同价值的东西的。” “好啊,一万灵石,什么时候给?” “……” 许念不说话了,朝着雾气的方向走去,因为他觉得跟这个女人就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但是架不住这个女子却一直跟着自己,就像是好奇宝宝似的。 “那你有没有道侣?或者婚配,青梅竹马之类的?或者是什么未婚妻啊之类的东西,指腹成婚有没有?” 许念都不知道这个女子问这个干什么,搞得跟媒婆似的。 他就一直往自己山门方向走,却没有想到方月落一直跟到这里来了。 直到许念再也不能忍耐下去:“方姐姐,你还不回去么?” 方月落在许念面前站直了身子,微笑着看着许念,她刚准备开口说话…… “许念?” 两人同时转过头,南宫菱就站在那里,眼神看不出含义的注视两人。 目光锁的很死。 56 心潮 大概也有个三五天没有见到南宫菱了吧。 许念此时此刻想到,他和南宫菱算是什么关系呢?其实很难说,既不算是挚友,似乎也没有真的交心过。 他们就像是短暂交汇的两颗流星,一颗会璀璨的落地,而另外一颗或许就不知道在黑夜的哪一端彻底的消失了。 而那一天喝多了之后的尴尬事件后,两个人的关系就显得更微妙了起来,似乎无法更进一步,也没有办法真的完全抹去对方存在过的痕迹。 虽然许念从未幻想和这个女子有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一晚的南宫菱足够特别。这也是现在许念站在这里,倍感为难的原因。 方月落眯起眼睛看向了南宫菱,然后露出了微笑。 “是小菱啊~” 南宫菱听到这个声音似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谁,刚才看到这个少年的 似乎现在南宫菱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思绪方面的隐患。 她只是现在惊愕出现在许念身边的人竟然是这个女子……, “方、方师姐?” 方月落很忌讳别人把她的年纪叫大了,严格来说在悬月宗里,她的职位和长老平起平坐,但是隐隐之中的声势自然是要比这些长老大的。要说年纪呢,也应该是这些长老里年纪最小的,当然除了明雪妃。. 正好又是因为这个小毛病,方月落要求所有年轻弟子叫她师姐就好了,本来就没有一个正式的长老职称,虽然往往和这些长老一起平起平坐的议事,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在这一方面的纠结。 方月落看着南宫菱,然后看向了旁边不说话,表情稍显古怪的许念。` 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微笑着对南宫菱说:“你在这里……是等他么?总不可能是等我吧。” 南宫菱顿时就有些慌乱,她略显紧张的回答:“怎么会……我只是恰好这个时候回来。”, “这个时候才回来,是你那个老不正经的师父安排了任务?” “差不多……”~ 南宫菱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脾气古怪,性情也捉摸不透的女子对话,只能模棱两可的说出这样的话。 方月落哦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多少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接着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看着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了她才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顺便让这一对男女欣赏了一下自己姣好也可以说是火爆的身段。 然后才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小年轻的好时光咯~”~ “诶?方师姐你说什么呢……” 南宫菱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可惜,方月落走的很轻快,没有回头更没有给予什么回应。 于是夜风掠过,在两人之间存在又消散殆尽,气氛可见的尴尬起来。 他们的方向是一致的,都要进入这个山门,可是进入这个山门之后呢?是不同的房屋,不同的方向。 许念想了想,然后对南宫菱点点头说:“南宫姑娘真巧。” 既然对方说话了,南宫菱似乎没有不回答的理由,她明白两人之间存在的尴尬,可是好像什么不说就这样负气的走进去……不仅显得莫名其妙自己还很不甘心。 于是这个作风一直很直接,学不会扭捏的骄傲女子直接的问道。 “你……怎么和方月落在一起?” 许念知道要说出实情的话就显得很离谱了。 估计对方也很难相信,于是简单的说:“因为一些意外。” 他也说的模棱两可,就像是南宫菱回答的那样。 南宫菱看着许念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没有得到答案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有些事情其实在问出口的时候,好像就已经得到了满足。 其实方月落和他什么关系,做了什么,说来说去跟自己都没有关系,自己也没有资格知晓。 只是为什么要问出口……因为自己想知道,这想知道的心情代表了什么?代表自己……开始对他的事情在意。 知道了这一点的南宫菱心情突然很差。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多余的任何一句话。 许念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他摇了摇头。 人们都说什么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可是好像自己这样的人,都不经意间留下了什么。 至于会存在多久,他并不知道。 —— “林师兄有事?” 早晨,当许念从山门前经过,这是他无意间听到的话语。 看到的画面是在山门处矗立面对的一对男女,本来不应该有所关注,毕竟这个宗门的大多数都与自己无关,自己来到这里,拜入门下的目的也很清晰明了。 但是这一次他还是投去了目光,站在那里说话的女子是南宫菱。 一晚上没有见,她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还是那么的骄傲,仿佛不被任何事情所影响的清冷。 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是那种小说里经常会描写的剑眉星目,看上去就很让人有好感的类型。 当然,也就是这样看过去,许念觉得两人从面相上显得十分般配,至少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看上去如此的美妙。 他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只是微笑着,温润如玉般对面前的南宫菱说道。 “听说你从家里省亲回来了,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 似乎是认识很久的关系,到也不奇怪,这样的女子……走到哪里都应该是有不少的拥簇和爱慕者的。 许念不想去掺和,也确定自己不会成为其中一员,他带着莫老头要自己交于的信件没有打招呼,似乎是不想打扰两人一般,平静而轻快的离开了门口。 南宫菱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的经过,这轻巧的离开,让她甚至没有去听面前男子的话语。 她看向了面前这位看上去风评很好,也是数次试图靠近自己的年轻师兄。 “什么事?” 于是暗送秋波者无数,甚至愿意献上身体都不求名分的林肃就明白,自己努力靠近想要得到的女子,因为这么一个陌生的少年而漏掉了自己的话。 他面容依旧温和,然后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对了……刚才那位是谁,好像从未见过……” 57 送信 南宫菱的目光终于回到了林肃的身上,她看了一眼这个好像完全挑不出毛病的男人,然后摇摇头。 “管你什么事。” “……” 林肃脸上有些精彩的尴尬,他从来都是风流倜傥,宗门的年轻女子哪个见了他声音不变的甜美?哪个的目光不变的柔情似水? 只有这个女子……总是用这样冰冷的眼神看待自己,有的时候更是不给自己多说几句话的机会。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林肃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挑战性,好像其他太容易勾搭上手的女子就变成了俗物,是索然无味的存在,而这个女子决然不同。 只要得到她,就会品尝到从其他地方,其他女子身上品尝不到的成就感,而这就成为了他的主要动力之一。只是看来,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容乐观,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如果说之前这个女子还只是爱搭不理,偶尔虚与委蛇客套一番,那么现在的这句话,几乎就跟撕破脸皮差不多了,这是为什么呢?是自己纠缠的太紧了引起了这个女子的反感? 深谙男女之道的林肃清楚,恐怕问题出现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因为他的出现,南宫菱的态度转变了,更加直接果断的拒绝自己,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林肃并没有多么生气,而是微笑着看着南宫菱说:“看来师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那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林肃就这么离开了,南宫菱没有去追究对方的背影,她更在乎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少年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句话?, 在南宫菱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许念已经离开了山门,他来到了一个显得陌生的地方,说实话稍微有些曲折,对悬月宗本就不熟悉的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宗门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山头林立,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好,路上碰到了那位李晚山师兄,他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起码还有点记忆力,这件事情上没有为难许念。. 但是…… “你要找明长老啊?明长老脾气可不怎么好,你小心点。”` 许念想了想说,“我打过交道,人还不错吧。” 李晚山不断的摇头:“你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咱们山头的长老就没有几个是吃素的,你这样的小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许念觉得李晚山的用词怪怪的,不过事到如今似乎无法纠结这些东西。 莫老头有让自己要交的信件,必须要走这么一趟。~ 明雪妃的屋子很清净简洁,没有夸张奢华的装饰,看上去也就是大了一些的两层小阁楼。院子里有些花花草草,似乎照料的很好,一到近前就能闻到让人心旷神怡的花香。 似乎这才符合这个女子的气质。" 许念想到了那一日见到的明雪妃,是和方月落风格完全不同的成熟女子。 明雪妃更加安静,就像是本就盛开在阳光下的花束,安安静静的等待雨露。~ 而方月落就更像是爬满了墙壁的爬山虎,没有阳光她就寻找阳光,为此哪怕将其他的东西全都遮掩住也没有关系。 许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以此判断两人,但是好像人的感觉就是如此,玄妙且没有什么道理解释。 许念来道门口,选择的是很礼貌的敲门。 但是无人回应,自己不可能走错,因为这么大个地方,只有这么一个院落,无论是院子还是楼阁都很符合明雪妃的身份。 于是他在门口呼唤对方。 “明长老!” 还是无人回应。 正当许念锲而不舍得敲门呼唤之时,旁边走过来一个年轻弟子,看到了许念的行为他笑着说道。 “是来找明长老的?” 许念点点头,那弟子笑了笑说:“这个时候估计明长老正在睡觉吧,你这么是喊不醒的。” 许念奇怪的抬头看着天色,此时正好正午,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睡觉?要昏昏欲睡也得是下午的时候才对。 “这个时候睡觉……?” 那弟子笑着说:“明长老就是这样的啦,谁都知道明长老什么都不爱,最爱的就是睡觉。而且你没叫醒还好,要是叫醒了那你就得小心了,明长老也并非是个好脾气,虽然长的挺像好脾气的……” 这名年轻弟子说着说着就离开了,显然并不想掺和进来,不过为许念解释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好心了。 许念看了看门口,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无功而返,而且莫老头对他说的话是:今天必须要让她看到信,这对你很重要。 究竟是什么内容,对方没有让自己看,许念不打算自作主张的打开。 可是僵持在这里,似乎也不是办法。 他只是犹豫了片刻,见四下无人,他走进了院子中,院子里没有什么法阵,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似乎是根本不忌惮别人闯进来,大概也是觉得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许念对此感到抱歉。 只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到了门口,他还是敲了敲里头的门,但是仍然没有回应,似乎对方睡的十分死,根本对外界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许念挺羡慕这样的睡眠的,只是希望不要发生在中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许念无奈,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于是他终于推门而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感觉就像是推开了罪恶的大门,可是他发誓,他并没有想到任何奇怪的东西。 走进这个阁楼里头,里头的装潢很简单,摆设的很干净整齐,似乎没有让人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进入其中还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许念不知道这种香味是什么,但是闻着这样的香味,就仿佛能想象到一位幽谷中的佳人,正在繁花与野草中静静的等待。 许念还在一边走一边呼唤明雪妃的名字,直到他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那里他能清晰的听到一个女子匀称的呼吸。 他犹豫了片刻,站在门口敲门。 “明长老?” 可是没有回应,这个时候还要走进去么? 这个时候再走进去性质就变了吧? 许念有些犹豫,他想了想,弯腰将信件放在门口,然后对里头说。 “明长老,有封信必须交给你,如果你醒了,我离开后麻烦你看一看。” 自己似乎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可是他还没有起身。 “啪!” 门突然向内打开,他只来得及看得到一双修长白皙的腿以及晃荡的裙摆。 接着就是一只手,强横的力道直接将自己拽进了屋子内…… 58 唯一人情 “不管什么原因,扰人清梦都是一件让人很难原谅的事情。” 许念坐在地上,这并非是他的本意,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是这样的姿势,但是好像这是对方的意愿。 明雪妃就这么坐在床的边缘,低头看着这个少年。 她似乎还没有完全的睡醒,长发缱绻慵懒的落在肩头,眼神有些朦胧,仿佛是懵懵懂懂的看着许念。 但是说话时候的语气似乎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有些生气,还不只是一点点。 坐在地上的许念抬头看着这个女子,洁白的裙摆落在她的腿边,一时分不清是腿还是这裙子谁更白,是两种不同的白。 色彩的纯白和皮肤的白皙显然是不同的概念。 就像是天空的蓝和大海的蓝也决然不同一样。 奇怪……自己怎么会想到大海呢,百花楼那两年,包括到这里为止,自己都没有去过海边才对。 可是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那波澜壮阔的海浪?, 不过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哪怕是看着对方晃荡在自己面前的双脚,那脚趾都显得很完美,晶莹饱满,仿佛从来不曾沾惹尘埃。 “额,因为我师父说……这封信必须要让明长老你今天看到,所以冒犯了。”. “因为莫老头的话,所以你做了其他人都不敢做的事情,我该夸你么?” 明雪妃很烦躁,被人打扰睡觉是最烦躁的事情,哪怕是什么宗主来了都高低被她教训两句,当然……那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就是了,所以也是一个假设。` 许念想了想说:“抱歉,我没有想到明长老这么喜欢睡觉。” 明雪妃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的看着许念。, “是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事情么?我就是很喜欢睡觉,比起其他事物都要喜欢。你师父没有告诉过你?” 许念摇摇头,很老实,也很纯真。~ 明雪妃觉得他没有说谎,只是难以接受。 “搞什么……姓莫的也太不正经了。”" 明雪妃看着这个似乎很无辜的少年,她比起方月落来说就是单纯太多了,对于很多人不加辞色,因为她不擅长八面玲珑的应付这些事情,对她而言简直就是酷刑。 所以喜欢睡觉不是因为任何体质的问题,就是单纯的逃避那些让人无奈的交际,以及不想搞懂的人情世故。~ 那么该怎么对待这个少年呢? 一想到他身上背负着的,可能关于自己的那一卦……明雪妃就烦躁到甚至想要挠头。 “信我拿到了。” “你不看看么?” 许念似乎显得十分天真的看着这个女子。 明雪妃奇怪的看着许念,“你还想指挥我?” “啊,不是。只是师父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当面看。” “为什么?” 许念老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明雪妃真是气笑了,“所以他说的这么奇怪,你都不好奇自己看看?” 许念继续摇头,“看别人的信这样的行为不太好。” 明雪妃嗤笑一声,“所以闯一个女子的房间就很好了?” 许念有些尴尬的说:“我只是在门口……我没有进来,也没有开门。” “那你现在可在一个女子的闺房里。” 许念无奈的说:“那也是明长老把我拽进来的……” “还挺委屈?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进我的房间?你是头一个真的进来的男人。” 许念想了想,其实想说自己还真不是那么想进来,只是好像这个时候就不要说更多的话来让这个女子恼怒了。 于是他保持沉默,明雪妃白了一眼这个少年,随即无奈的拆开信封开始一字一句的看起来。 许念就发现,随着这个女子看下去的进程,她的眼神越来越古怪,甚至脸色都发生了改变。 最后是明雪妃直接把这封信当着许念的面撕成了碎片,“莫老头有病吧!!” 她显得十分狂躁,现在的情绪看起来相当的不稳定。 许念有点想偷偷溜走了。 因为现在看起来莫老头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以至于这个女子的情绪突然如此的变化。 要不要溜呢? 在漫天纸张的飞舞里,许念想要起身的瞬间。 “你真的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许念想了想回答:“明长老,你拆这封信的时候应该也知道,没有被拆开过,所以我真的没有看过。” 许念只希望她愤怒归愤怒,千万不要迁怒于自己。 唉,真是摊了一个什么师父啊……一天到晚怎么竟搞幺蛾子呢?他自己不想活了找个地方跳不好吗,非得拉着自己往龙潭虎穴闯,这不是有病? 他早就觉得这个老头脑子不正常了,只是好像现在想起来也没有什么卵用。 明雪妃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嘴边又变成了欲言又止,她指着许念的手指很好看,修长青葱。 很难想象如果被这指尖一点会是什么感觉…… “你……你……” 她想说的话支支吾吾了半天,许念也搞不明白什么东西才会让她对方这样。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竟然看到面前的明雪妃缓缓的勾起了笑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许念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在信上,他写了一点东西,是求我帮你做件事情。” “……” 许念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明雪妃突然就变得游刃有余起来,不过嘴角的冷笑还是让许念觉得,事情其实并不美妙。 可能并没有什么好转,甚至……更加危险了。 “你希不希望我帮你?” 明雪妃的冷笑显得很刺骨,她的姿态却突然变得有些妖娆勾人。 微微的前倾身子,手掌撑在了大腿上,以至于让她本就美好的曲线尽显无遗,她的胸口也显得呼之欲出起来。 虽然服装的保守达不到至少一半的暴露,不过这冰山一角的形状,似乎已经能想象整体的美好。 这就是以小见大。 不过许念还是在这一刻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他尽量显得寻常的说:“明长老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吧,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什么事情都不是必要的。” 听起来很客气,其实意思很明显,自己先打了退堂鼓。 但是明雪妃却站起身来。 忽然拔高的姿态,气势和她本人一起高涨。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少年微笑着说:“好像不行,因为为了你,你师父已经用了唯一一个我欠他的人情。准备一下吧,在这里等我一炷香。呵呵。” 59 星辰一般卑微的爱你 许念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现在更是不知道那封信写了什么。 因为变成了碎片,而自己没有让这些碎片恢复原本模样的能力。 他犹豫了一下,当然也想过离开,只是……她应该不至于做出一点什么奇怪的事情来吧? 毕竟不是方月落,他对于明雪妃还是稍微放心一点的,虽然这两个女子出现的方式都是奇奇怪怪,一个是突然闯入了自己的房间,一个则是出现在了寒潭里。 说是女鬼都不为过。 只是……如果女鬼真的这么漂亮,也难怪有那么多的故事里,总是男人中招了。 许念等了很久的时间,他的确耐心很不错,只是最大的原因还是不想在这个属于明雪妃的地方胡乱走动,省的因为出现意外而又多余的制造麻烦。 终于等到明雪妃的再次出现,许念注意到这个女子已经是换了一身衣服了,身上还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 看上去是忙活了不少,手背上还有些许的污渍,看上去像是摆弄过什么花花草草的样子。 “好了,跟我去后院。” 许念这才站起身来,跟在这个女人的身后。, “这是要干什么……?” 明雪妃走在前头,她的步伐显得随意,并不和外头的那些女子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就连走路都要走的十分端庄。. 不过虽然显得随意,但是架不住这个女子本就姣好的身材曲线,无论是腰间细腻的风情,还是那臀儿微微摇摆的幅度,都让人心旷神怡。何况是这么贴身的衣裙…… 她似乎没有察觉这个少年一瞬间的视线而是穿过了走廊的同时带着一丝冷笑说。` “你师父知道,我最精通的除了阵法就是医术,而你的碎星决呢,修炼方式还是成型条件都很苛刻,所以他希望我用一些方法让你巩固一下。” “需要消耗很多么?”, 许念问道。 明雪妃嗤笑一声:“你只用待在里头就好,消耗什么?”~ 许念摇摇头:“我是说会不会对明长老消耗太多,毕竟你准备了这么久,看起来不是特别简单的事情。如果太麻烦还是算了。” 明雪妃的眼神停滞了一下,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很快,多年的习惯让她瞬间将这不平静的心情压抑下去,然后说:“没什么。而且你也没有权力拒绝。这是我偿还你师父人情的方式。你要是真担心,还不如让我把这人情早点还了,也轻松一些。”" 许念沉默下来,好像的确,自己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其实对方至始至终考虑的都是她们自己的事情而已,和自己终究没有什么关系。 他并不失望,只是在这个时候更加清醒一些,什么时候都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尤其是在这样的世界,不管有再多的考虑,也都要为了自己考虑。~ 终于来到了后院之中,许念就看到了一个偌大的水池。 这个水池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用来装水的池子,好像有点废话,但是许念觉得一般这样的水池不都是会放些假山或者是游鱼之类的么,但是这水很清澈,里头漂浮着一些药物,弥漫着药香。 明雪妃看着这水池说:“这不是普通的水池,而是药池。顾名思义,这是我用无数的药物养出来的。就算是极重的伤势在这里头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而且我可以根据需要来改变里头的药性,刚才我就是在调整药性。” “那现在呢?” 许念看向明雪妃,明雪妃指着药池说。 “进去待着就行。” 许念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接着他脱下来了自己的衣衫…… 瞬间看到了男子赤.裸的胸膛,虽然亵裤没有褪下,但是这男子显得很白皙的上身,线条流畅到耀眼,让明雪妃瞬间有些眼神呆滞。 接着她微红着脸怒斥对方:“你干什么,脱衣服干嘛?!” 许念有些无辜的指着池子:“要进去……不先脱衣服么?” 明雪妃没好气的说:“我的药池里用不着这些步骤!” “可是……出来的时候衣服都要湿漉漉的,而且估计都是药味,也不太好……” 明雪妃感觉自己脸颊有些滚烫,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男子的身体也就这样,远远没有达到一个多么夸张的地步,却让自己的眼神有些挪不开。 她感受着心底那蠢蠢欲动的躁动不安,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都这样了你就进去吧,快点!” “哦。” “噗通~” 许念进入了药池之中,浓郁的药味很快密布了他的周围,许念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药池对于肌肤的滋养,的确很舒服,比一般的水质更加柔和,同时仿佛能穿透自己的皮肤,渗入自己的经脉之中。 而在这个时候,许念看向岸边。 就看到了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明雪妃往后走了几步,走到了一个位置,接着她微微蹲下来,手掌放在地上。 接着,她轻声念了一些什么。 同时许念能感觉到从她身上弥漫出来的气息。 一点点的向外扩散。 就在这气息达到了最浓郁的极点的瞬间。 “蹭!” 肉眼可见的,许念能清晰的看到。 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痕迹,仿佛是地面在发光,但是稍微仔细一点就能看出来,那些轨迹赫然是一个个的字符。 就算许念对某些事情再不了解,也能看出来,这是阵法。 他看向了明雪妃,而此时明雪妃已经在那光芒中起身,光芒在她身边不断的发亮,照耀着她。 以至于这个本就明媚动人的女子,显得就像是神女下凡一般的神圣耀眼。 她看到了许念眼中的疑惑。 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许念的耳朵里。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洞中人。有些事情需要加大剂量,所以我同时给你施加了阵法。这样的好处是起效会更快,也会更加有效。但是作为代价,你可能就要承受一些……小小的痛苦。” 开始许念还不明白这个女人说的小小的痛苦是什么。 直到……直到。 “呜!” 当自己的皮肤感受到了每一个毛孔都好像扎了一根针的感觉之时,他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低沉的呐喊被压抑在了喉咙里。 可是额头已经渗出冷汗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巨大的刺痛包围着他,好像全世界都变成了怪物,这个怪物用无数的针,每一刻都在刺痛自己,直接从皮肤刺到心脏! 而也就是这巨大的冲击力,让许念瞬间感觉大脑逐渐黑暗。 他好像……即将失去意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熟悉而又显得陌生。 “许念……回来吧,哪怕让我如一颗星辰一般卑微的爱你。” 60 成了? 许念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为这巨大的疼痛失去意识的。 因为有很清晰的一个过程,是自己双眼一黑,仿佛灵魂都要从这个世界抽离的感觉。 他是那么的轻盈,甚至好像灵魂都在飘荡。 但是很快,他听到了诸如此类的声音。 如此的熟悉。 就好像一个被遗忘的人……重新的出现在你的世界。 许念同时还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在这剧烈的疼痛中,他冷汗直流。只是他根本就看不清楚外头发生的情况,现在的一切,都是在不断的感知。 意识似乎越来越混沌。 太多的画面钻入了自己的脑海。 银发在飘荡的少女。 宜喜宜嗔的少女。, 骄傲着不肯服输的少女。 不会说话的女人,明明成熟却像个少女一样羞涩腼腆的女人……. 纷纷从他的脑海闪过,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的来到了他的脑海之中,许念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这碎星的力量究竟想让自己想起什么。 但是现在他的脑子,仿佛要炸开了。` 明雪妃在外头清晰的看着这个男子的变化,他瞬间的痛苦,那狰狞的表情仿佛能让人感同身受到他此时所承受的一切。 她当然知道这个阵法加上药池的药力。, 说实话,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她有些犹豫,因为莫老头几乎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包括他可能的来历。 而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少年,在那场二十年之约到来之时赢得赌局。~ 虽然那场二十年之约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玩笑,好像是根本不值得在意的东西,和别人也无关,但是老小子就是老小子,总是对这些没意义的事情有着特别的执着。 何况自己的确欠他一个巨大的人情。" 只是这一切对于这个承受痛苦的少年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女子觉得他有些可怜。 因为这不关乎他的事情,而卷入了这样没有必要的争斗里。~ 他其实是有可能挺不过去的,毕竟事先自己其实没有完全的告诉他这种事情的危险性。他此时仿佛是失去意识了,坐在药池之中,脑袋低垂下来,身上的肌肉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现在看起来还好,但是最坏的结局可能是这个男人直接在药池里,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药力以及阵法的加持而直接爆体而亡。 明雪妃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罪恶感。 因为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么自己毫无疑问就是帮凶之一。 对这么一个少年而言,他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承受了这样的意外……是不公平的啊。 虽然好久之前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公平,但是自己现在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呢…… “啊……” 突然听到了药池之中男子仰起头来发出来的一声痛哼。 然后明雪妃就清晰的看到了这个男子身上的肌肤变得滚烫通红,简直就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 这样的状况正好说明对方出于极其煎熬的情况下,药力已经开始剧烈的冲击对方的经脉,碎星决的力量开始本能的反抗。 而这样的阵法和药池的效果就是要让两者在剧烈的冲突之下,逐渐让他找到最契合的平衡点,从而让碎星决的力量真正激发出来,同时稳固下来。 这样他才可以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只是同时有一定的可能性,他根本控制不住,其中一方的力量失衡,都会让他的经脉错乱,走火入魔都是轻的,更有可能是直接冲破丹田,冲破经脉,从而让他整个人都像是爆炸一样。 活不活得下来都是一种奢望。 该死……自己竟然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自己明明已经看惯了生死,她并非是什么神医,也有药石无医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竟然…… 于是在这么一刻,她像是控制不住了一般,站起身来。 然后朝着药池走去。 “噗通。” 她进入了药池之中,然后直接来到了此时意识混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发丝已经在飘飞,浑身滚烫无比的许念面前,接着,她伸出了双手接触到了许念的胸膛。 接触的一瞬间,这滚烫的触感几乎烫伤她的手掌,不过作为修仙者她还是能承受这一切。 只是这热量仿佛能传递到自己的心底,尤其是自己触摸的还是对方的胸膛…… 但是没有办法了,她屏住呼吸,脸色稍微开始不正常的女子将自己的气息开始输送进对方的身体之中。 许念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混乱的宇宙中漂泊,他时而感觉苍凉的冰冷,时而感觉到炽热的火焰,一个个画面,让他挣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痛苦。 但是另外一方面,却又让他时而保持昂扬的状态,好像准备好了和任何人做斗争。 这种狂躁也是前所未有的,因为他一直显得冷静平静,只是现在,连他的情绪都被身体的感受所影响,他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状况。 看来……明雪妃并没有告诉自己全部,她隐瞒了一部分的可能性,而这可能性绝对会让自己付出更严重的代价。 只是现在…… 突然。 许念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就好像是不属于这里的意外之喜。 像是一只手,将自己从深渊里往外拉拽。 他现在明白了很多事情,却没有明白这个时候出现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看起来这双手没有恶意,只是在拉着自己要爬出泥沼,如最后的稻草。 明雪妃很努力了,甚至一开始都没有想过要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她此时发现,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自己的气息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去,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完全帮对方从这样的危险里挣脱出来。 他的体温一下子炽热,一下子冰冷。 同时,肌肉的鼓鼓涨涨在不断的变化,好像随时就能走到了爆炸的边缘。 咬牙切齿的明雪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搞到这种程度,明明已经可以脱身了,生死都由他自己决定。 但是现在……自己反而感觉到吃力,汗水甚至都流淌下来,她感觉自己的气息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可是对方…… “噗!” 一口鲜血,直接喷吐在了自己的胸口,明雪妃的眼神有些呆滞,接着就看到面前的许念猝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而衣衫湿润,近乎透明的女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什么。 她只是在确定对方是不是走火入魔,因为他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你……” 明雪妃正准备说出话来。 “砰!!” 药池猝然的爆炸,水面之上浮起了星光点点。 明雪妃在这个时候明白。 他没有走火入魔,反而是……成了。 61 死了得了~ 睁开眼睛的少年,他的眼神有些混浊,似乎和开始那种澄澈并不一样。 他感觉到了周围的星光散落,星星点点的落在了药池之中,而与此同时,体内充沛的力量,循环往复。 碎星决的力量和自身的气息在不断的融合,不断的兜转,仿佛是一遍一遍洗刷自己的经脉。 这种感觉十分的真实,就像是一个人切实的看到自己变强的过程,没有男人能抵挡的了这样的感觉。 以至于许念 她是谁来着…… 记忆似乎有些错乱,但是很快许念还是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呆呆望着自己的眼神,重要的不是这些…… 她怎么在药池里头来了? 等等,手掌在自己的胸口么?难道说刚才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感受到的气息,其实是这个女子输送给自己的? 如果不是她似乎也不会有别人了。 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做这种事情,许念不太理解,因为在之前对方的表情其实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一开始没有告诉自己全部的隐情可能出现的危险可能也是怕自己退缩,从而让她丧失掉这个偿还人情的机会。 而现在却做出了这种事情来……. 药池的水流,湿润了这个女子的衣裙,紧紧的贴着她婀娜的娇躯。 她就这么盘坐在不深的药池之中,似乎隐约还能看到她胸口白腻的形状,以及明显的,那抹胸的颜色……` 花纹很漂亮,凤凰与碎金的花边。 只是尺寸似乎有些不对,因为……好像无法完全的包裹。, 甚至是纵容了太多。 许念的眼神 “……你成了?” 许念回过神来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眼神,然后想了想说。" “感觉应该是稳固了,融合的很好。” 是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的完美,那散发淡淡白光的星辰此时就在他的丹田气海里头,甚至到了后腰雪山处。~ 似乎现在明雪妃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可以说是春光乍泄,她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直接开始探查许念的经脉情况。 一边探查一边啧啧称奇。 “短暂的时间就能练就碎星决,并且融合的这么好……如果我对碎星决的了解没有错,你可能是直接从入门……到了七层。” “七层?” 许念不太了解这个层数的概念。 而明雪妃却深吸一口气。 “你要知道,就算是悬月宗历代宗主里,对这碎星决成就最高的人,也就不到十二层。十层之下的甚至都屈指可数。你一下到了七层……这种天赋……该怎么说呢,上天的眷顾?太厚了。” 似乎从这个女子的语气中还能听到一丝羡慕。 也对,毕竟是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谁不想要最夸张的天赋呢。 但奇怪的是,许念并不觉得自己这种天赋有什么问题,相反,他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有的能力。该说是自信还是膨胀,许念觉得自己是无所谓。 “好吧……不过……为什么明长老你会进来。” 许念还是觉得自己需要问这个问题。 明雪妃愣了愣,接着理所当然的说:“不然看着你在药池之中爆体而亡吗?虽然你死不足惜,但是我的药池很珍贵,多年的精心培育,我不希望毁在你这里。” 许念听着这样的话语,却摇摇头。 “明长老不用说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 “很简单吧,明长老……你一开始就没有告诉我可能遇到的危险,阵法和这药池的相互作用下,我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所以你或许更希望我出现意外死在里头吧?虽然说这么奇怪的话,但是你仍然可以在我要死的那一刻将我拖出来,那样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你选择的是救我,为什么?” 许念其实很不希望人与人的交往中将话说的太明白,因为有的时候,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委婉的做法和说话的内容,其实就能代表许多的东西,察觉到这一切的人应该礼貌的退场。 不仅仅是不给对方添麻烦,也能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否则到歇斯底里的说破一切,也不过是撕破脸皮的七零八落罢了。 奇迹不会发生,只会更加糟糕无法收场。 明雪妃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这么的直接,应该有个限度吧?为什么要全部说出来……就算他这么问,自己也无法回答,因为有些心情自己都无法解释。 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在那关键的时刻,终于还是想起了那算命老道的话? 根本就是满嘴胡言……那明里暗里暗示练成碎星决的下一个和自己遇见的男子会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会是一段缘分? 有病吧!明雪妃绝对不会将这个事情说给这个少年听,哪怕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方月落,她都不会允许。 可是…… “可能是我一时心软吧,女人都这样,搞不清什么时候就心软了。” 明雪妃如此说道,可是表情哪怕看起来这么漫不经心还是出现了破绽。 许念微微眯起眼睛:“明长老也会心软么?” 明雪妃啧了一声。 “你真的有些烦人了,那要我怎么说呢?该说你像我曾经死去的弟弟?” “弟弟?” “啊,对。我曾经有个弟弟,可惜在练功的半途走火入魔而死了,看到你刚才的样子,我想起了我的弟弟,所以才会心软。这样你满意了?” 明雪妃此时的表情就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许念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是不是真的也没有了任何纠结的意义。 他沉默下来,接着过了一会儿才看着明雪妃说。 “那能麻烦明长老一件事情么?” 明雪妃奇怪的看着许念。 “什么?” “我觉得还需要巩固一下,在你这里正好,我可以待几天么?”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了?赶紧收拾一下滚出去,不要因为这么一点事情缠上我,我只是为了偿还……” “明长老。” 许念打断了她的话,用明雪妃从未见过的,平静却又富有掌控力的眼神看着自己说。 “其实我从开始就没有幻想过什么,问那些问题也只是因为担心明长老别有用心。当然,如果不是的话我很抱歉。只是真的需要借用这里几天,你不用管我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乱走或者打扰你。还有……” 他顿了顿。 “现在更应该收拾的好像是明长老您自己。” 明雪妃随着他的眼神下移自己的视线,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你个小混蛋……!” 明雪妃气冲冲的离开了,独自走上了长廊。 但是走了一半明雪妃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明明想问他记忆恢复的怎么样了……算了,现在回去太没面子了,而且……关我屁事啊,死后面得了!” 62 两个女人 好几天了,南宫菱并没有再见到许念。 哪怕是自己有意的在山门前等待一下,都没有等到那场应该会到来的偶遇。 一切都应该像是命中注定,可是命中注定的线条似乎就在这里断下了,她有玄而又玄的感觉,修仙之人嘛,都讲究一个机缘造化,都讲究一个有因有果。 为什么这些事情就像是突然戛然而止,她想起了清丽皎洁的月光下的那两个吻,她从来没有忘却,不如说会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折磨自己。 这不是她想存在的状况,可是有些事情就是不受控制,你越是不想,就越是顽固的存在你的脑海。 你越是需要的,反而就会离你越来越远。 到底是什么情况呢?这简直就像是他没有存在过悬月宗一样,好像不曾来过这个山门,亦或者在某个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消失了。 南宫菱想到了一路走来的故事,竟然会觉得,那是最轻松最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发生的事情好像不多,但是却差点死了,而心高气傲的自己,竟然是被那个少年拯救。 自己一直说服自己对于他的感觉从来没有变过,自己的评价也没有变改,但是为什么会越来越在意他的存在。 南宫菱想不通这个问题,她没有经验,没有更多的办法,所以这一天还是没有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她终于决定朝着对方的房间走去。 那扇门是紧闭着的,在门缝上沿甚至都结出了一层薄薄的蜘蛛网。, 也就是说,这一扇门几天都没有开过,人不在里头……还是说这几天一直没有出去? 南宫菱下意识的希望对方是在里头的,可是感知不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那微末的奇迹,于是推门而入。 一片空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本来就存在的装潢,他的房间不大,东西也整理的很整齐。` 唯独少了一个应该在里头的少年。 应该怎么说呢。, 南宫菱微微咬住了下唇,她的眼神看不清楚内容,只是转过身—— “小菱。”~ 南宫菱意外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的莫老头,他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仿佛是看穿了什么事实,一些南宫菱并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师、师父……”" 南宫菱有些慌乱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莫老头。 莫老头笑呵呵的看着南宫菱,“怎么跑来这里了?”~ 南宫菱有些犹豫的解释:“啊……我有些事情要找他。” “呵呵,现在都没事找师父了,都是有事找师弟了?” “你……别胡说八道。” 南宫菱有些羞恼。 莫老头奇怪的看着南宫菱:“我又没有说什么急干嘛?” “我没有急!算了,懒得跟你说。” 在莫老头面前,南宫菱还是一如既往的做派,似乎也不想得到什么真相与答案了。 直接气冲冲的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莫老头轻松的转过身,笑着说。 “许念这几天你大概是见不到了。” “……为什么?” 南宫菱回过头问道,她脸上的表情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却又不得不问出这个真心想知道的问题。 莫老头笑了笑。 “这个事情啊……” —— 明雪妃这几天睡的不太好,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了,自从修仙以来睡觉就是她的乐趣,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安心的睡着,不用去管任何其他事情的发生。 但是现在这样的反常情况偏偏发生在了现在。 明雪妃有些头疼,因为那个男子还没有离开,他的确如他所说,并不会骚扰干扰自己,就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待在药池里,寸步不离,也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奇怪的声音。 但是明雪妃的目光却会总是情不自禁的往后院看过去,更要命的是就在昨天,她终于是忍不住站在了自己楼阁的二楼,通过那扇隐蔽的窗户,看向了后院。 后院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些花花草草的位置她都无比的熟悉,药池里头的那个少年…… 纹丝不动。 他也不是盘坐在药池之中,而是仰面躺在了并不深的药池之上,这么静静的漂浮着,他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体的肌肤在药池的滋润下,显得晶莹剔透白皙无比,明雪妃知道这不仅仅是药效的作用,更有可能是他的碎星决制造的功效,她的眼神有片刻的留恋。 是在情不自禁的想。 那个老道究竟是不是欺世盗名之徒……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人的人生……真的是命中注定? 她不知道,只是昨天之后,自己到现在都没有睡着。 她有些焦躁,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后院里让那个男子滚出去再也别来了。 但是作为一个长老对一个年轻弟子这么不近人情……何况对方是真的没有怎么打扰自己,那药池自己也的确不是每天都要用…… 烦死了。 一想到这些事情明雪妃就想要狠狠地抓一把自己的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明雪妃愣了愣,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 不过她还是起身走向了门口,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俏丽的少女站在门口,她很漂亮,那冷淡的眸子就像是天上的寒性,窈窕的身材婀娜标致。 她……认识。 “你是南宫菱?” 虽然明雪妃不是很熟悉这个女子,但是有所耳闻,毕竟是悬月宗的众多弟子中,相当有名的一个年轻女子。 年轻天赋好,且长相出众,总是出现在各种男子的口中,哪怕是许多的长老都对这个女子的天赋赞赏有加,只不过明雪妃还知道一个事情,对方也是莫老头的弟子。 和那个少年……师出同门。 南宫菱看着明雪妃,显得礼貌的微微欠身。 “见过明长老,弟子南宫菱。” “不用客气……你有事?” 明雪妃开始猜测对方到来的目的,该不会是…… “许念……是不是在你这。” 兜兜转转,顾左右而言其他,或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不是这个女子的风格,所以她只能开门见山。 果然啊…… 明雪妃没有什么犹豫点点头。 “他在后院,是你们师父让他来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刻意解释一句,但是应该这么说更好吧…… 南宫菱微微咬住薄唇,她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 “我能进去看一看他么,我有事找他……” 63 真是该死 遥远漫长的时光简直就像是一场大梦。 如穿梭了无垠的时间长河,而那些记忆就像是河里头发光的鹅卵石,有些人选择一点点的捡起来,就有人会选择视而不见,将其遗弃在了漫长的时光之中。 无论怎样都没有错。 正视自己的过去,坦然面对自己的遗憾,以及自己将要背负的责任。 可是这一切对于许念而言,算是巨大的负担么? 他不知道,只是在这药池里漂浮许久了,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 人生或许有很多的选择,他可以沉入混沌之中,当然也可以站在骄阳之下,感受着身边那药味浓郁的味道。 他叹了口气,然后终于站起身来。 准备去岸上穿衣服了,这几天躺的差不多也够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眼角感觉到了什么的存在。 许念一转过头,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影。, “南宫姑娘?” 用上了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却让人感觉到陌生,这是南宫菱的 而站在药池之中的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尽管赤.裸上身,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孟浪。 他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有了淡淡的光泽,漂亮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而他的脸庞似乎也略有不同,比起往日那平静到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影响的气质,现在的他似乎多了一份淡漠和疏离,他没有笑容,脸庞显得冷峻。 当他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的时候,那双混沌的眸子,却好像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个黑洞,一个巨大的漩涡,拉拽着自己。, 情不自禁想要深陷在他的眼波之下。 南宫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自己只是一知半解。~ 但是很明显,这个少年的存在不一样了,他变得更加出众,不再像是之前那仅仅清秀,甚至会显得普通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许念……南宫菱相信,放在人群中,他不再是会被淹没人海的那一个,而是绝对出众的那一个。" 此时阳光下的他,是切切实实的光芒万丈了,更为不同的是,他不是在阳光下显得更耀眼的那个人,而是好像和这阳光剥离开来,在他身上的光仿佛都成为了冷光,无法成为他的一部分,如此单独而疏离的存在,仿佛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 他看着自己,南宫菱此时才感觉到了羞赧。~ 因为自己竟然直勾勾的看着一个男人的身体这么久…… 她迅速的偏过头去,许念却微微偏了偏头。 “南宫姑娘,你怎么来了?” 语气好像一如往常,仿佛这样就不会让人发现他已经悄然发生改变的事实。 南宫菱有些脸红的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啊!” 许念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然后拿起了岸边的衣服,简单的穿上,身上的湿漉漉一个气息的流通就全部蒸发干净了,算不上什么。 做完了这些,南宫菱才转过头来。 许念站在了她面前的不远处看着女孩。 “怎么了?” 南宫菱没好气的说:“怎么在这里这么久?” 许念笑了笑:“师父让我来的,有些事情就耽误了。” “我问得是……明长老怎么会让你在这里呆这么久?” 因为很明显的事情是,明雪妃虽然艳名远扬,但是其实她接触的男子屈指可数,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男子能离她这么近。 显然许念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正常。 许念这才明白了这个女子的意思,他想了想:“这个你要去问师父了,我不清楚,我只是将师父的一封信交给了她。” “是么?” “是如此。” 南宫菱反应过来,自己问的有些多了。 她皱了皱眉头说:“其实也不管我的事情,我也没有资格问这些。” “呵呵。” 许念尴尬的笑了笑,不管你的事情为什么要问呢? 这显然是自相矛盾的话,南宫菱被对方清爽的笑弄的有些烦躁,看着许念说。 “那这里的事情弄完了没有?” “已经结束了。” “那就回去吧。” 南宫菱这么说道。 许念奇怪的看着南宫菱:“南宫姑娘特意来这里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南宫菱咬牙切齿,脸颊通红,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问到这个地步? 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个人不是青楼走出来的么?难道连这样的事情都不清楚? 南宫菱有些生气的说:“是啊,莫老头要死了,你赶紧跟我回去。” 许念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可能先找到自己,只是确实不知道这个女子在想什么…… 当知道这两人就要离开的时候,明雪妃 明明在之前,想着赶走这个少年的人是自己,但是现在…… 明雪妃有些烦躁的摆摆手。 “赶紧走吧,记得跟你师父说一声你的事情解决了。” “知道了,明长老。” 许念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这个少年的微笑,明雪妃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发生改变了,究竟是这个少年本身还是自己的心态? 这个微笑,显得让人目眩神迷,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普通的男子身上才对……但是为什么,好像这个笑容就要顽固的住进自己的心里。 她硬生生的在这么一刻转过身去,不做出任何回答了,似乎他们的交际就到此为止。 许念还是礼貌的拱了拱手,和后头看着这一幕的南宫里一起离开了明雪妃的院落。 等到两人彻底离开,明雪妃才坐下来,她觉得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可是躺在床上,却是久久的闭不上眼睛。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自己又是怎么了? 因为这么一个好像带着不同意义的男子就乱了心智?这并不是自己应该出现的状态。 明雪妃有些苦恼,但是好像事情已经结束了,有些事情再也不会重来,自己没有在那几天出现在他的面前,就注定以后也不再会了,有些故事就到这里戛然而止或许是最好的。 自己就这样度日也没有什么不同,那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叹了口气。 默默的盖上被子遮掩了自己美好的身躯,尽管窗户后的帘子已经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她还是觉得此时此刻显得刺眼。 真是刺眼,仿佛能刺到自己的心底。 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算命的而这样……真是该死。 64 白痴 正午的阳光慵懒缱绻落在人的身上懒洋洋的很舒服。 许念享受这样的阳光,而就在自己身前稍微两步的位置远,南宫菱走的似乎很凝重,虽然脚步的频率没有变化,但是显然和平常已经是相当不一样了。 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情况呢? 许念觉得这个女子的确是有心事在身的,只是到底是什么心事,看起来她并不想说。 “你……的碎星决怎么样?” 过了很久,她说出了这句话,许念抬起头的时候,其实已经到了山门里头,甚至是自己的房间门口,说明已经是走了很远的距离了。 许念笑了笑,“还不错,也不能说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是比之前稳定了。” 真实情况是如何,其实许念并不想告诉这个少女,倒不是说关系太过生疏没有必要,而是自己也不确定现在这种状态算什么。 说是七层,但是七层的力量到底是什么程度呢?有机会应该要去实验一下的。 南宫菱微微咬住下唇。 “这算是隐瞒么?”, “什么?” “明长老……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吧,你自己也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南宫菱似乎认定了什么事实,觉得现在许念的话更像是欺骗。 许念有些为难的说,“也没有这回事,明长老说的模棱两可,可能还是需要我自己感受。”` “哦,好吧,反正不管我的事。” 南宫菱没有得到想得到的答案,话说自己为什么想知道这些?难道是想通过对方将一切都告诉自己的行为,来证明其实自己对他而言很重要?, 真是可笑,自己为什么要他觉得自己很重要,自己…… 许念看着南宫菱此时表情复杂的脸庞,想了想说:“南宫姑娘……”~ “你叫我什么?” 南宫菱皱着眉头,现在她觉得这称呼格外的刺耳了,别人这么叫或许没有问题,但是这个男人这么叫,她就很不爽,发自内心的不爽。" “额……南宫师姐?” 许念试探性的说道,南宫菱咬住薄唇。~ “算了,没什么……” 女人或许就是这么奇怪,是一种搞不懂的生物,你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有的时候对你的恶语相向甚至不是因为你犯了什么错。 只是好像自己无所谓这样的承受。 “好吧。” 许念朝着自己的房屋走去,他觉得应该这句话就算是最后一句话了,比起很多没有下文的结局,这样的告别其实已经算是很温柔了。 但是当自己站在房门前的时候,许念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身影,是南宫菱,她没有去她原本房间的打算,反而是跟着自己来到了自己的门前。 许念有些意外的看着少女。 “你……不回去么?” 南宫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没有说出口的话,平时直率的性格好像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就变得徒劳无功,全都没用了。 应该说的,应该做的,好像完全施展不出来,就连往日的表情,自己的性格都毁于一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就是觉得……这么多天过去了,这样的见面不应该就这么结束。 “进去吧,我现在不想回去。” “好吧。” 许念没有迟疑太久,哪怕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正常。 但是自己对于这个少女应该抱有愧疚才对,有些事情的确无法告诉她,因为那的确和她没有一点关系,那都是自己的事情。 进入了房间,里头没有清扫的痕迹,好在灰尘积累的不多。 许念微微抬手,窗户就打开了,自然而然的那些灰尘就随着房间内刮起的一阵风而吹拂到了外头,里头的一切都焕然一新。 这是以前许念没有试图去做的事情,因为觉得没有必要,至于现在……太浪费时间了。 而且这在修仙者的世界里似乎也不奇怪,不算是什么神奇的能力。 “抱歉,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就将就一下。” 的确,许念这里连简单招待的茶水都没有准备,更不可能有什么美酒了。 南宫菱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地方坐,于是在许念还没有坐下来的时候,就主动的坐在了许念的床上。 这个动作让许念都有些措不及防。 “额,你这……” “没什么吧?只是一张床而已,还是说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南宫菱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会显得奇怪的人是自己。但是哪怕是心底的反感让她红了脸,她还是这么说了,就好像在尝试一个自己从来不喜欢的食物一样。 这味道……似乎也没有什么。 尤其是看到这个少年脸上略显窘迫的表情的时候,她好像就觉得更加畅快了。 “倒没有……只是你坐这里的话,我……” 许念似乎不知道该坐哪里了,自己应该抽空做几张椅子的,这不是自己的老本行么? 但是这个时候南宫菱却露出了仿佛不属于这个女子的笑容,因为在她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笑容,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着,好像在戏弄什么似的表情,从来没有出现过。 “啪啪。” 她拍了拍自己的身边位置,也就是床铺。 “你可以坐这里啊,既然没有椅子,你总不可能坐在地上吧?” “……不太好吧。” 许念越是这样显得为难,南宫菱就越是想为难这个少年,谁让他把自己变得这么奇怪的?他也要付出代价,也要违背他自己的意志做他不愿意的事情才行! “那么你要坐在哪里呢?” “……” 许念得不出答案,尤其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自己坐在地板上的话,那就更奇怪了,这样的事情似乎现在做不出来。 于是许念还是坐在了床上,就在南宫菱的身边,但是却隔着一段距离,那是仅有的安全距离,这个床就这么大,两个人不管是躺着还是坐着,大概都会显得拥挤。 这么坐下来之后,气氛就沉默下来。 南宫菱也感觉到了那种让自己心烦意乱的氛围在蔓延,这就是他们说的暧昧么? 可是那些年轻弟子不都是享受其中么,为什么会这么尴尬……应该要说些什么吧。 这个混蛋不开口,难道要自己说?! 南宫菱越想越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念开口了。 “之前的事情抱歉,如果师姐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念觉得这个女子的奇怪行为都是因为那个夜晚的意外。 而他没有得到回应,他转过头看着低着头沉默,似乎看不到表情的女子。 就在他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 陡然南宫菱抬头了,伸手直接拉住了他的衣领,然后用力的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不该是吻,应该是撞。 因为如果不是修仙过的身体的话,自己的嘴唇大概会直接破皮,这样的力道并不浪漫。 短暂的吻,然后分开。 她面红耳赤的看着自己。 “那么我现在这样了,我也应该道歉吗,白痴!” 65 技术不行 坐在床上的许念懵逼了,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心高气傲的少女亲吻了自己的嘴唇?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嘴唇上的痛感却是如此的明显。 而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的表情是脸颊通红,显然也是并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许念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 而南宫菱现在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甚至糟糕的一塌糊涂。 她的大脑几乎空白,脑袋里头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轰鸣。这些声音都听不清,她也下意识的不去想自己这是发了什么疯,竟然会做出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情! 不能去想了,一想就会丧失勇气,所以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许念,好像来证明自己很有勇气,敢作敢当,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退缩。 不过这样在许念的眼中……这个女孩子就显得有些呆呆的。 哪有人强吻了一个人之后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有仇似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好像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许念想了想只能显得有些无奈的开口。, “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菱脸上的红晕迟迟无法褪去。. 她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的说:“我没有做什么,就是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做一遍而已。” 她觉得自己很帅,说出的话足够让这个男子无法反驳。` 许念则是觉得她这个表情加上这个不讲道理的语气,娇蛮之外,却多了一份可爱。 很难说自己觉得可爱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是自己从来不否认真的很美的事物。, “这样啊……” 许念似乎落到了一个窘迫的境地,被这样突然的袭击也没有办法还手,这样的别去很让南宫菱爽快,虽然好像绝对不是自己占到了便宜,但是看到他这个表情,自己的目的就好像达到了。~ 于是她露出了原本那种得意而轻蔑的微笑。 “就是这样,不要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师弟,一个运气不错的普通人,因为一点机缘……”" 南宫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她无法说下去了。 因为面前的少年正在一点点的靠近自己,他的动作并不快,至少不像是刚才自己那样的突然。~ 一点点的靠近自己的男子,首先是气味环绕了自己,仿佛是顽强的阳光透过了满是暮气的森林,是那无数阴影之中逃逸出来的光亮,正在一点点的照亮自己。 谁都无法抵抗阳光,就像是现在的自己,无法抵抗他的气息如此具有侵略性的覆盖,穿透自己。 奇怪的是……以前的许念并没有这样的攻击性,也绝对不会让人感到危险,只是为什么现在突然,自己的心跳如此的快,自己甚至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念头。 可是在这样的念头之外,就是另外的一方面,危险这个气质好像在引诱自己不断的靠近,想要试探,这危险到底是什么程度,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许念看着她漂亮此刻却显得不安慌张的眼眸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下来,似乎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他很清楚,她没有离开。 但是他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虽然好像是这样……但是我觉得师姐的技术完全不行呢。” “什、什么……” 南宫菱不懂他的意思,技术……难道这个技术说的是…… 许念伸出手来,南宫菱应该躲避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却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呆滞在了原地,直到许念伸手端起了这个少女光滑的下巴。 让她仰面看向自己,这个角度似乎很屈辱,她不适应因为给她一种自己朝着许念臣服的错觉,好像自己是被征服的那个。 这是南宫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的眼睛却不自觉的眯起来,显得格外迷离的看着许念。 “你……” “师姐不擅长这个,那么我来教你。” 他这么说着,就在南宫菱的眼神里一点点的向下。 许念的动作是刻意的缓慢,仿佛是故意给这个女子去选择犹豫的时间,但是在这其实并不漫长当然也不短暂的时间里,南宫菱没有任何动作,她从来会做出选择。 在人生的任何时刻,都是果断的做出选择。 比如莫老头找上门来要收自己为徒的时候,要离开家远走仙山的时候,她的选择果断的就不像是一个孩子。 但是现在,她没有选择,或者说这种无动于衷就是一种选择。 当嘴唇再次碰撞到一起的这一刻,南宫菱就觉得这些天自己的焦虑自己的多虑好像全都烟消云散了,唇齿交汇的一刻,他娴熟的技术直接将自己引领到了一个意乱情迷的新世界。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体验,而这一次,没有烈酒的干扰似乎更加的纯粹,体验的也更加清晰。 他不断的含住又松开自己的唇瓣,转而戏弄自己的贝齿与柔软的香舌。 自己简直就像是一道完美的食材,在被这个少年不断的折腾摆弄成各种形状供他品尝。 可是在那一瞬间南宫菱就已经深陷进去了,她觉得自己都想的明白,可是就是无法反抗他拒绝他,甚至无法在这个时候勇敢的睁开眼睛看看亲吻自己的许念这个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哪怕感觉到了他的一只手轻柔的搂住了自己的腰肢。 那从未让任何异性碰触过的敏感部位,一接触她的感觉似乎就更加明显,他不断的压缩两人的空间,自己高耸的胸线和他的胸膛不断的挤压着,甚至微微摩擦。 当她的长发碰触到了床,当他的手背她的后背和床紧紧的挨在一起。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菱才发现自己被这个少年放在了床上。 他的舌尖轻轻一勾,自己就微微颤抖,仰起头来不自禁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尖,可是在这个时候许念却突然的离开,仿佛一场玩笑。 可是她的舌头已经伸了出来,这个场面多么羞耻,当她看到了他玩味的眼神。 南宫菱几乎立马要恼羞成怒。 可是在这个时候,许念再一次的低头,这次不是亲吻她的嘴唇,而是靠近了她的耳边说。 “师姐好像有点不堪了,刚才不是很厉害么?” 南宫菱有些羞赧,也有恼怒。 “你……你别说奇怪的话,我……” 他不该压着自己的,也不该和他呈现这样的姿态,这样是不对的,自己这么多年的矜持,这么多年对自己清白的保护,怎么能沦陷在这个男子的手上? 可是…… “啊~~~~!” 少女刚刚想争辩的话又被打断了,似乎许念爱上了这种游戏,在对方不清醒的时候强行让她清醒过来,然后在她最清醒的时刻,却突然的让她沦陷,让她迷乱。 因为在这个时候,许念张开嘴,准确的含住了南宫菱敏感的耳垂。 在被许念这么亲吻包裹的一瞬间,南宫菱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干净,她是多么有天赋的修仙者,但是在这一刻仿佛一点力量都没有了。 她不仅仅是柔软下来,浑身上下感觉到仿佛有电流经过,这种浑身酥麻的感觉传递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如此的不妙,但是又如此的美妙。 美妙的让她瞬间瘫软,不自禁的张开了红唇,嘴里吐出了香腻的气息,却没有了往日任何的恶语相向。 她……太丢人了。 说不出话来,眼角渗出晶莹。 可是许念没有结束,在这暧昧迷离的氛围里,谁会想要就此结束呢? 含住对方耳垂,让她的耳朵彻底被自己湿润之后,许念松开口,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你看,还在嘴硬。” 可是南宫菱已经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的起伏,以弹性,以柔软,以挺拔来碰撞这个少年的胸膛。 她失神的看着天花板,眼中的晶莹让一切变得模糊。 接着许念亲吻她的侧脸,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而是一路向下,品尝这个女子有香味的肌肤。 是这么香甜,就像是一块美味的糕点。 她光滑的下巴,她修长绝美的脖颈,留下的湿润的痕迹都让这个女子忍不住的仰起头来,身子要夸张的拱起,仿佛这种感觉她就已经快要无法承受。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甚至一个人,这么对待她的身体。 她应该是骄傲的,应该是凭着顶尖的天赋高高在上的,让许多男子觊觎却又得不到的,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的。 而此时此刻,这个少年就这么压着自己香软的身躯,然后一点点的,用他的唇甚至舌来品尝自己的肌肤,留下属于他的味道,他的痕迹。 想想就应该觉得羞耻,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感觉让自己无法动弹,甚至手掌都用力的抓住了床褥都没有办法推开他? 难道是因为自己想要更多? 南宫菱不知道,直到许念吻到了她的锁骨,衣领其实已经微微向下拉开了距离,稍微低头就能看到她青春又迷人的沟壑,那形状如此的诱人,仿佛若有似无的散发着迷人的味道。 许念没有着急,而是一点点的亲吻边缘。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南宫菱似乎终于忍受不住,伸手却不是推开这个少年,而是不由自主的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抓紧了他的肩膀,传来刺痛,可是却又没有将其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许念眯了眯眼睛,微微屏气,接着用力下去。 深深地吻传来刺痛印在了雪白的肌肤上,如登山者一定要留下痕迹。 可是这一瞬间给南宫菱的感觉却是无与伦比的。 “啊……!!” 指甲都穿透了他的衣衫。 66 沉迷 暧昧的房间,仿佛要将这空气都变得湿润。 谁都不想如此的……是么?或许也不是。 许念其实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或许如果事情可以不变成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如此,只是好像欲望拉着人下坠,有些试探已经是聊胜于无了,需要更加密切的交流才能将一些东西发泄。 比如她的迷茫,比如自己摇摆的心情。 而现在似乎自己掌控了一切的局面,甚至掌控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少女,她的倔强,她的轻蔑,她的高高在上此时似乎都成为了填充心情的催化剂。 因为想到那些画面,所以现在的感觉才更加炽热。 许念也不可否认这个女子是诱人的,本身的存在就是诱人的果实更何况加上这些东西的作用。 于是自己的手都不受控制……这么说好像有些无耻,其实也是自己的刻意。 触摸到她的腰肢的时候,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少女身体的微微颤抖,她的确很敏感,或许也是因为从来没有被一个异性这样触碰过,何况她炽热起来的身躯就在自己的怀中。 南宫菱感觉自己深陷在了泥沼里头,无法挣扎出来,但是这泥沼里,却好像全都是让人沉溺的气息,一边脑海清晰的说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可是自己只能失声的张开嘴,急促又诱人的呼吸着,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身体和大脑仿佛分为了两边,身体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不断的给予自己从未有过的可怕又新奇的体验,那是欢愉么?还是痛苦。, 总而言之不是麻痹。 她其实察觉到了对方的手掌在揉捏自己的腰肢,有些痒,可是更多的是仿佛要烫进心底的炽热触感,酥酥麻麻。. 仿佛自己要和他的身体合而为一了,他亲吻着自己的胸口,明明这很下流,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推开他呢? 衣裙的衣领早就凌乱,此时敞开,那白色的抹胸也无法遮挡全部,里头的粉肉显得如此鲜艳可口。` 所以许念也显得爱不释口。 不断的留下湿润的痕迹,这样的感触几乎让南宫菱的大脑空白,当对方炽热的大手终于不满足自己腰肢的细腻,而一路向下,来到了那挺翘又敏感的地方时,她终于忍不住伸手,却不是推开许念。, 而是捧起了许念的脸颊,这个动作出人意料的温柔,至少她也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动作却是不想有可能伤害到他的。 她的眼睛如宝石一般的澄澈,只是周围密布了水雾,仿佛浸泡在了溪水之中,和脸上仿佛酒醉后的酡红混杂成了奇异的表情。~ 像是渴求什么,是生涩的求欢。 可是她捧起了许念的脸之后,说的话却是。" “不……不能这样。我……没有准备好。” 她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或许会让积累的气氛都毁于一旦,甚至会让两个人的关系就此破裂,毕竟……对于男人而言,这一刻或许很挫败吧?只是她不是一个会完全沉浸在情欲中的女子,有些东西更加重要,何况她真的没有想清楚如果真的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情,自己该以怎样面目面对这个不记得过去,也不知道未来的少年。~ 而少年的反应她或许能预料到,大概是生气的质问,明明先做出那种举动的人是自己,挑拨的人也是自己,现在要说这样的话,很滑稽很可笑吧? 只是…… “嗯,我知道了。” 许念十分的平静,他脸上那片刻的欲望消失殆尽,甚至是将自己的手掌抽离出来,彻底的离开了这个女子的身体。 也不是负气的行为,因为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没有戏谑,没有恼怒,似乎只有点到即止的温柔。 南宫菱有些错愕,下意识的问:“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 许念奇怪的问。 南宫菱支支吾吾,但是藏着掖着不是她的性格,微微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明明刚才吻你的是我……但是现在又说没有准备好……” 许念想了想说:“这本来就是两码事,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能一时之间都有些失控,所以没关系,以后小心点就好,我也不是那么能完美的控制自己。” 南宫菱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她坐起身来,却是一点点的在靠近许念。 “这……不是失控。” “嗯?” 许念似乎没有明白,不是失控的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呢?自己不喜欢虚妄的去幻想一些不可能存在的情节,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从未尝过男女滋味的少女被自己迷惑了。 但是南宫菱却说:“吻你……是我想好的,但是更进一步的……我没有想好,是这样的。” “啊……”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许念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南宫菱却抬头看了许念一眼说:“你……能再抱着我吗?” 她问道。 许念犹豫了一下:“你确定?” 南宫菱有些羞赧,耳朵都红润起来,衣领都没有完全整理好,抹胸上都出现了褶皱。 可是她还是说:“嗯……我喜欢你抱着我的感觉。” 她对自己十分诚实,坦诚到了这个地步,许念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他还是伸出手将对方抱在了怀中。 感受到了那熟悉的体温,比起刚才得不知所措和悸动,现在这种温度让南宫菱安心,更觉得舒服。 她能听到这个少年的心跳,嘴上会说一切的嫌弃这个男子的话的自己,现在却一点也不讨厌他的味道,好像早就习惯。 好像更是适应这样的依靠。 她有些犹豫的抬起头来。 许念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低下头去。 “怎么了?” 南宫菱望着他,宝石般的眸子在闪烁着,宛如小溪底部的鹅卵石。 “你想吻我的话……现在我不会拒绝。” 这个意思很明显了。 于是没有拒绝的,带着默契的,他低下头,而她抬起头,送上了自己鲜嫩的红唇。 以后会如何呢,或许没有想这么深远,但是这么一刻,的确是她想要的。 就是她想要的…… …… 清晨,许念出了山门,想去寒潭看看,再试试那寒潭对现在的自己是否还有功效。 但是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很陌生,长的还不错,有些许姿色,只是比起南宫菱来说,还是要差上一筹。 “许念师弟你好呀。” 许念奇怪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她。 “你是?” 女子微笑着看着许念说,“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有件事情或许对你很重要。” “什么?” “请你在傍晚的时候来后山好吗?我会在那里等你。” …… 67 月下.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虽然看起来穿着同门的衣衫,但是许念并不喜欢这样奇怪的接触,要么就直接将目的说清楚,要么就干脆一言不合动手,而这无疑是许念最讨厌的方式。 “姑娘,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不会去的。” 许念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其实他完全可以选择立马转身离开。 不走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对方的长相,在他看来这种程度根本不够自己放弃所谓底线。只是他觉得事情不对,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才对,那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许念有着本能的怀疑。 对面的年轻女子微笑着看着许念,脸上的表情富有风情,在许念看来,她应该是起码行过男女之事了,否则这种妩媚不可能这么自然,她和南宫菱的区别很明显,虽然不及南宫菱的俏丽。 “说起来不信,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缘分和一见钟情的说法。” 她的风情显得妖娆妩媚的说道。 但是这样的说辞许念压根不信,“我应该没有到让姑娘您一眼倾心的地步,何况你在哪里见过我?” 女子笑着说:“宗门小考上,你表现的那么出色,大概不知道,其实许多人都注意到你了哦。” 这个许念倒是知道,否则的话,方月落和明雪妃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扯上关系? “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想简单点,或许我就是这么其中一个仰慕者呢?” 女子笑着,好像每一句话都是玩笑,又好像可能夹杂真意,这样的意图很明显,让许念分不清她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虚妄之言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分辨,自己也不是玲珑心。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话,在这里就可以说了,如果真的是姑娘你所说的原因,那我们没有去其他地方见面的必要。”` 女子微微侧头笑道。 “你确定?这种地方好像也太刺激了,会被人看到的。”, 仿佛在暗示许念什么。 许念眯起眼睛,也露出微笑来。~ “看来我跟姑娘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偏离女子的身边,就要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但是在这个时候,女子却在许念的身后说道。 “如果是关于南宫菱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 许念回过头看向她,看上去自己似乎这个时候就输了,因为好像露出破绽了,但是其实许念并不急切也不惊慌失措,因为这一切都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女子微微一笑,“傍晚的时候在后山的树林中来找我,我会在那里等你,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对了,我还是提醒你一下,这件事情对于南宫菱而言很重要,不来的话,你和她不知道谁会更后悔呢。” 说完这句话,女子的步伐轻快,就像是一阵风,在短瞬之间连身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似乎就像是不存在过,看来实力也不弱,只是…… 许念只是去了一趟悬月宗宗门,拿了一趟宗门小比发放的奖励,其他人其实都拿完了,因为许念在明雪妃那里耽搁了几天所以拖到了现在。 长相像是中年,真实年龄并不清楚的管事颇有怨气。 “哪个弟子拿奖励不是火急火燎,好家伙,出了你这么个怪人,硬是能拖到现在,我都打算给你没收了。” 许念礼貌的笑道:“抱歉前辈,实在是有事忘记了。” 管事无奈的叹了口气:“年轻人要记住,什么事情都可以拖,但是白送的不能不要,否则就会像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走咯。” “知道了。” 许念没有打听任何事情,因为那个女子没有告诉自己任何身份的信息,名字都没有说。 而且凭着长相也容易出现误差,更何况这位有什么理由告诉自己一切呢? 他可能都不知道。 许念离开了,回到山门的时候还没有到傍晚,他没有看到南宫菱的出现,看来……今晚自己还真是得走一遭了。 后山并不难找,这里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长老的山门,也没有什么人把守,不过听说似乎是许多私定终生或者结为道侣的弟子寻求刺激的地方。 还真是会找地方。 傍晚的夕阳早就落下,星星点点与微微月光都出现在了天际。 而到处都是杂草与密布的树木,看起来在这里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容易被发现。 这么一大片树林要找到对方似乎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但是对方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气息,许念还是轻松感觉到了在这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对方可能存在的位置,这里很隐蔽,周围都有树木和灌丛。 就连月光都需要顽强的穿过那繁密的树叶才能落在她的身上。 她就站在那里,似乎意料之中自己回来,当许念出现的同时,她就一步往前,伸着手似乎就要迫不及待的触摸许念的身体,但是许念轻巧的伸出手来,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女子的手掌显得有些尴尬的落在空中,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恼怒一闪而过,接着变成了风情十足的微笑。 “看起来你更喜欢南宫菱那种女子啊……不过她并不像我懂的一样多,男子里头有绣花枕头,女子里一样有。” 许念没有什么兴趣跟她扯这些。 用平静的面目对视着对方,“你要和我说的关于她的是什么事情?” 女子还是在靠近许念,似乎想要抓住他不注意的时间,她的手掌搭在了许念的肩膀上,那香味让许念有些不适。 不是他喜欢的香味,像是刻意为之。 “真的不准备做点别的?这个地方……寻常没什么人来,师姐都到这个份上了……” 许念看着对方,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被女子尽收眼底。 他皱了皱眉。 “姑娘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不太合适。” 女子呵呵一笑,然后靠近许念的脸庞,似乎要亲吻在他的脸上,但是最后又像是作怪般的离开,反而是靠近了他的耳边,呵出一口浓郁的气息说。 “黄心慧。其实叫我师姐就好了,你好像有点不正常哦,师弟~” 她的语气仿佛在刻意的撩拨什么,许念的气息渐渐的显得有些急促紊乱,好像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从下手的样子。 “我……好像有点热。” “热的话,就脱掉衣服不好吗?” 女子继续挑逗着,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寻常修仙者并不会简单的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如果有其他东西的帮忙的话,就很简单了。 对主动送上门来的女子,男人哪怕有所防备,又会防备到哪里去呢? 这一切其实很简单…… 许念似乎还保存着最后的理智。 “可是……我还不知道南宫菱的事……” 又是南宫菱……难道她天生就该得到所有男子的喜欢? 黄心慧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接着她伸出手。 “砰!!” 本该身强力壮的少年,就这么简单的被她一推,就落在了草地上。 他似乎有些迷乱的抬起头。 就看到了黄心慧露出了妖娆妩媚的表情,又仿佛掌控一切的自信。 “现在,今晚,你完全属于我哦,许念师弟~” 68 她的麻烦 她不会让这个少年逃离的,哪怕他显得迷茫而有些狐疑的眼神已经说明他可能是察觉出来了什么。 但是黄心慧必须要进行下去,她有她的理由。 既然是那个人的要求……她会做到那一步的,虽然自己损失的或许也很多,但是…… 都无所谓了,黄心慧一点点的就在许念的面前,将自己的衣裙脱下,这个动作显得如此的缓慢,甚至像是慢动作一样。 许念迷茫的眼神似乎有些痛苦的闭上,黄心慧甚至能听到这个少年嘴里自顾自嘀咕的声音。 “这样不太好……师姐,不要这样……” 为什么轮到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呢? 黄心慧知道,他并没有那么情愿,但是…… 她的抹胸已经呈现在了许念的眼前,露出了她光滑的肩头来,眼神妖娆的黄心慧微微低下头,伸手捧住许念的脸。 “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不是么?我必须这么做。” 她这么说着,然后蹲在了许念的面前,就要低头去解开许念腰间的裤腰带。, 她没有去看许念,因为她觉得这样做的自己都显得下贱,一个修仙者要去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还存活着,就终究难逃某些东西的牵绊,束缚着你,要求着你,不断的去做一些你并不想做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为了那些而到了这个地步呢?. 黄心慧……微微咬住嘴唇,就要用力拉开许念的裤带的瞬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听到这个声音的黄心慧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因为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应该在诸多药物的混杂下,现在已经彻底的意识不清,做不出任何反抗动作的许念! 而现在看着自己的少年,表情平静,像是没有出现任何奇怪迹象的样子。, 就像是从来不曾被控制。 “你怎么……”~ 黄心慧有片刻的惊慌失措。 许念却平静的坐起身来,看着黄心慧。" “师姐看来其实是没有东西想说,只是要这么做而已。” 黄心慧瞬间慌张起来,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不知道怎么摆脱了那些药物控制的少年。~ “你怎么可能……” 许念想了想说:“其实我也是猜的,猜这香味的效果大概会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看来猜对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在闻到那香味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这香味并不能对他有任何的作用,将计就计是他的打算,才会让她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黄心慧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念,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念低头看着黄心慧。 “师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和你并不熟,你所谓的一眼就注意到我了也是假的。既然如此,那么一定是有人要求你这么做的。是谁?” 许念现在想要知道答案了,关于南宫菱的事情,只是她的借口,目的就是要和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究其原因到底是在哪个方向,目的又是什么,许念大概能猜到只是这个对象…… 黄心慧顿时警惕起来,她就要挣脱许念的手掌。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做的话就松手!我只是放点东西助助兴,没有想到你这么不解风情……啊!” “砰!!” 黄心慧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全然没有了一个妩媚妖娆的师姐形象,许念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衫,然后低头看着她。 黄心慧的 那就是许念哪怕是只用自己的气息给自己制造威压就让自己丝毫不能动弹,只能在地上躺着,屈辱的仰面看着这个少年。 许念低头平静的说。 “我的确入门没有多久,没有根基也没有什么朋友。这或许是我好欺负的原因,但是我更可以随时的下山,不被任何发现。也就是说,杀了你,我的代价很小。” 黄心慧内心有慌张在发酵,但是她没有彻底的凌乱。 而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许念,十分确信的说:“你杀了我就没有办法在悬月宗待下去,待在悬月宗你能得到更多,你不敢杀我!” 许念却摇摇头:“我说了,我对悬月宗没有执念,去别的地方一样能行,何况……你怎么确定杀了你我一定会有什么惨痛的代价?” “很简单……他们会信我说的话,不会信你说的话!” 黄心慧言之凿凿,好像一切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许念已经蹲下来了,他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伸出手,直接抓住了黄心慧的脖子。 他逐渐的用力,一点点的让黄心慧感觉到那从未有过的窒息感。 一点一点,仿佛她的存活机会在不断的缩小,许念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用最清晰的声音说。 “你大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杀你。机会只有一次,小心的事情是等到你想通了,别是你说不出话的时候了,那就很遗憾了……” “我说!!!” 黄心慧终于忍不住了,在几乎死亡的威胁之下,她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许念短暂的停滞后,将手松开,静静的看着黄心慧。 黄心慧大口呼吸着空气,仿佛这是证明她还活着的唯一办法。 在她短暂的平息之后,她抬头看着这个可怕的年轻男人,不只是实力可以瞬间碾压自己,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甚至如此的心狠手辣,简直就是一点兜转的机会不给。 于是黄心慧在短暂的考虑之后,还是开口说出了一切。 许念放走了黄心慧么? 当然是放走了。 他的确没有必要在这里杀人,何况对方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至于对方的后手……嗯,那是无关紧要的,关键的是现在自己知道了是谁要对付自己。 果然是关于南宫菱的事情。 只不过因为自己好像成了南宫菱在整个悬月宗上最亲近的人,就招惹来了这样的无聊插曲,还真是有些无妄之灾的意思,不过……好像的确是这样,那些女子从来没有在麻烦里,但是多数的麻烦却都是因为这些人而起。 应该怎么说呢? 真是给他们脸了,当许念离开后山之后,他在山门里,却没有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是看着不久之后出现在门口的南宫菱,他有些为难的侧了侧头。 “怎么办,南宫姑娘,都是因为你,才这样麻烦的啊。” 南宫菱不解的看着许念,却发现这个少年的眼神并不多么澄澈。 反而此时此刻显得……如此危险。 69 任务 “是么?” 亮堂的房间里,阳光穿过窗户照耀进来,仿佛普照万物的光芒就这么落在了林肃的身上,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握着一壶茶,在为面前显得有些狼狈和耻辱的黄心慧倒上一壶茶。 他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哪怕对方的任务已经失败。 女子坐在他的面前,微微低着头,委屈的就像是一条找不到家的流浪狗。 当然,这是林肃在心底的评论,他不可能说出来的,你哪怕再看不起一个人,哪怕面前的女子就是一个裱子,你也不可能真的说出来,表现出来,人都有一定的尊严,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不仅仅是玩物那么简单了。 黄心慧点点头,有些难堪的看着林肃。 “他……并没有受到药物的影响,反而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阻止了一切。” 阳光落在林肃的脸上,让他看起来依旧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至少还是那个在众人眼中,显得无比引人注目的年轻男子。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说出我的存在呢?” 林肃看向她,悠闲的端起一杯茶,就好像完全没有关注这件事情,问起来不过是漫不经心。, 而黄心慧却犹豫了片刻,她看着林肃摇了摇头。 “没有。”. 林肃就知道,她绝对是在说谎。 不过好像这也不重要,做任何事情都有被发现的可能,所以林肃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而且他其实并不忌惮这种事情的发生,希望黄心慧一次性就成功显然也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所以他微笑着点点头。 “嗯,师姐果然很聪明,这一次稍微的麻烦师姐了。”, 黄心慧犹豫的看着林肃,“可是我……很抱歉。” 林肃摇摇头,“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只是担心这个男人对小菱不利,毕竟接近她的人有很多,不是每一个都像我一样,坦荡磊落。”~ 那么自己是因为什么接近南宫菱呢? 这话就不用多说了,林肃微笑了一下。黄心慧想了想说:“他的实力不弱……我对付不了,你自己可能要小心一下,或许他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是蛛丝马迹么?不是你全盘托出了么? 林肃并不介意对方的撒谎,人嘛,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或者是任何重要的东西,都会将真相说出,其实这不重要,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他的,尤其是在这个女子戏演的十分真挚的情况下。~ 于是林肃站起身来,缓缓的靠近了黄心慧。 伸出了他的手,黄心慧对这一幕感到欣喜又有些许的害怕,似乎不确定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只是当他的手放在了自己额头上的时候,她感觉到了那温柔的温度,似乎这一切就足够自己放下心来。 然后……她就感觉到了脑海的一阵痛苦的胀痛,她想要让对方松开手,因为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究竟要发生什么,但是她只能张开口,发出无助的呐喊。 直到她失去意识,缓缓的瘫倒在了地上。 昨晚这一切的林肃低下头看着这个软软躺在地板上的女子,脸上终于露出了那冰冷残忍的笑容。 “什么都不记得,也就会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对于许念而言,这几天很平静,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做,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 只是在某一天,看到了南宫菱。 少女似乎又如鸵鸟一般的躲避了自己几天,许念自己没有这样的概念,并不代表对方不会如此。 和她事前的宣言没有任何关系,反正到了事后,她还是会将其一切当成自己的冲动,似乎已经是默认的事实。 而许念也的确能够理解。 不过…… “南宫姑娘?” “呃唔!” 南宫菱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本来平静的步伐瞬间停下来,然后转过身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没有恢复过来的慌张。 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面对许念,更对对方的主动打招呼有些措手不及。 许念好笑的看着她,“这么慌张干什么,我很可怕么?” “不是、你……你怎么跟师姐说话的!” 南宫菱似乎觉察到了现在两人身份的不对,这么游刃有余,然后说这种话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怎么现在是他了?难道以为发生了那种事情就可以身份凌驾在自己之上了?这绝对不可能! 许念微笑着看着南宫菱,这种微笑和以前不一样,在南宫菱看来,许念以前的笑容就像是个傻子,憨憨傻傻的,而现在似乎有了一些攻击性,很容易让自己脸红心跳,措手不及。 这也是她苦恼的事情。 许念笑着说,“有事情跟你说。” 南宫菱有些奇怪,虽然不适应对方的语气,但是还是走过来狐疑的看着少年。 “什么事情?” “师姐,你认识林肃的吧。” “……” 难道说这个少年对林肃还是介意的?这一刻南宫菱有些开心,但是很快说道,“认识,一个辈分算是师兄的同门,但是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 听到南宫菱这样解释,许念顿了顿,“他在追求师姐?” 南宫菱却想到,这个少年该不会是从林肃的身上感觉到了压力吧?这样的话,是不是在求证自己和林肃的真实关系?就算自己说到这个份上,还是担心自己倾心那个看起来无可挑剔的男人? 她的笑容快要忍不住了,可是她还是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不知道,但是我不会对他有任何想法。” 许念点点头。 南宫菱心想,你这个臭男人该开心了吧?那种事情自己从来没有和汽提塔任何男人做过,只有你而已…… 而许念却在点完头之后说:“你对他提防一点,他的手段并不单纯。” 说完这句话,许念微微欠身,然后就这么转身离开了南宫菱的面前,留下少女站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提防什么…… 不对,你就说完这个就走啊! 混蛋你不说些别的吗!! 不过南宫菱的愤怒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两天之后,就迎来了两人再次见面的机会,而且这一次不会很短暂,甚至有些漫长。 “这次去辉日宫,宗门的任务是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友好交流,虚心学习。其实意思很简单,不要起冲突。这次我不会去,方月落与明雪妃长老会和你们两个一起。” 莫老头打了个哈欠,满身宿醉的酒气如此对许念和南宫菱说道。 70 未知风险 出行辉日宫有个任务,这是前段时间莫老头就已经事先提醒过许念的,大概是这个老头当时就决定好,他不想乱跑的情况下,就让收的这两个便宜徒弟去完成好了。 许念和南宫菱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许念没有什么概念,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内容是什么,只是和身边的少女一起坐在莫老头的房间里,听着莫老头在这里胡说八道。 “辉日宫的人呢,每一个都姓心高气傲,虽然说他们实力的确不错,但是宗主有言在先,尽量不要起冲突,与北部的这些宗门最好还是以和为贵……所以有些小事,你们就按捺一些性子,尽量不要起冲突,哪怕有问题,你们可以找方月落和明雪妃。” 而这两个女子的名字也让许念头疼,悬月宗是没人了还是怎么?怎么正好就是自己在悬月宗里为数不多有交集的其中两个? 这莫老头真是正事儿看不到人,这破事儿就想起自己来了,而且这么会整活怎么还在这里当长老? 许念是想不通的。 南宫菱皱起眉头。 “什么任务要四个人去?” 修仙者大多都是独来独往,哪怕有宗门的束缚,大多也是有什么事情擅长单枪匹马。 而如果是四个有天赋又有实力的修仙者一起出动的任务,听起来似乎就十分的重要,不过参杂进来两个年轻弟子又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 莫老头笑呵呵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是十年前,悬月宗和辉日宫做了一笔交易,可能是涉及到宗主晋升的事情,所以约定在十年之后,需要由悬月宗交付一颗灵珠。这颗灵珠也是由宗主亲手制成,大概是准备由他最信得过的女儿亲手交接,本来是说让我一起陪同,但是我觉着你们两个也该出去见见世面,所以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吧。”, 许念已经没有看莫老头了,因为觉得这个老头就是在胡扯,除了在自己的修行之事上,对方算是提过中肯建议和帮助外,其他的事情感觉都是这个老头的胡乱操作。 可以说是随性而来,因为就连南宫菱都能清楚的知道……. “你根本就不是让机会吧,你不就是自己懒不想去么?” 南宫菱当然会毫不留情的拆穿这个老头的谎言,对她而言,这么多年来,这个老头的每一个举动她都能清楚的知道其目的,因为很简单,他不是偷懒就是怕麻烦,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顶上。` 当然,现在多了一个工具人,看起来他更是变本加厉了。 莫老头嘿嘿一笑:“菱儿啊,怎么能这么说你师父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是最不藏私的,能教给你们的全都教了。”, 南宫菱直接给了莫老头一个白眼。 “少来这套,还有……为什么还有明雪妃?”~ 南宫菱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方月落和明雪妃这两个名字就感觉不爽,可能是因为……碰到过方月落和许念一起出现?也是在明雪妃的地盘找到的许念? 她想不清楚,但是就是不爽。" 莫老头想了想说:“这个人员也不是我决定的,估计是她们两关系好,一起比较合适吧……” “那这一趟不就是三个女子一个男的了?”~ 南宫菱皱着眉头说,许念也反应过来,好像的确是啊...这是什么天堂,哦不对,这是什么抵御?这么多女人,想想许念就觉得脑袋疼。 不仅仅话会变得很多,而且毫无疑问作为唯一性别不同的自己,脏活累活都是属于自己的。 这倒不是关键,而是只要有女子……还是这几个女子的情况下,麻烦一定不会少。 就像是有花香的地方,大概总是会有蝴蝶和蜜蜂环绕的。 莫老头点点头:“好像是,便宜你小子了。” 说完话就看向了许念,许念感觉莫名其妙,他想了想说:“不然把我换掉也是可以的。” 本来觉得不合适的南宫菱顿时转过头瞪了许念一眼。 “凭什么?你必须在!” “……唉。” “叹什么气,委屈你了?和我一起出去现在你还叹上气了?” “倒不是这个意思……”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过来,我跟你好好讲讲道理!” 莫老头就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年轻人连告退都不说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人多还是热闹啊……” —— “你搞什么鬼……叫上我干嘛?” 而与此同时的一个地方,明雪妃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方月落。 方月落笑嘻嘻的说:“怎么了?这不是叫你出去逛一逛嘛,好不容易跟我一起去外头看看,这怎么了?” 明雪妃没好气的说:“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我宁愿在这里睡觉。而且你们都有三个人了,也不缺我一个,非得拉上我……” 明雪妃当然有理由没有完全说出来,是连面前这个女子都不想告诉的。 方月落却是笑着说:“我看原因不是这个吧?” “那是什么?” “你害羞了?” “我害羞什么!别胡说八道!” 方月落看着明雪妃明显有些躲避的视线,特地凑近一点说:“哎呀,不就是一个仿佛命中注定练成了碎星决的少年嘛,人家小一点怎么了?难道你还在乎年龄?” “谁在乎年龄了!” “哦?果然不在乎,不愧是小雪雪!” “去你的!我都快被你绕晕了,我就没有想过和他有什么,你别搞这种奇怪的事情,你们去就得了,别拉上我。” 明雪妃没好气的说道,她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一提到那个少年,自己就像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样,轻而易举的发怒,也会随时随刻的心态不稳,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至少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是很正常。 方月落慵懒的伸了个腰,展露着自己完美无缺甚至诱人的身段。 她微笑着看着此时显然心态不稳定起来的明雪妃。 “哎呀,有些事情你不去试试的话,你永远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故事。你只有去尝试了,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否则……这件事情要困扰你多久呢?” 明雪妃沉默了下来,阳光在她的侧脸,照耀她雪白的肌肤。 她的眸子微微眯起来,然后摇摇头,显得十分坚定的说。 “我对待未知的危险的唯一态度就是不去碰触,所以我不会去的。” 71 眷顾 “臭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长老?” 当山门口,提前在这里等待,准备好一趟出门的许念看到了方月落和另外一个女子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晃神了一下。 因为出现的不只是方月落,另外一个女子是难以想象的绝美,虽然见过两次面,但是当她罕见的穿着了一身白裙站在了阳光下,和穿着一身蓝色裙摆的方月落站在一起的时候。 气质直接满溢出来。 她的柔美,她的精致,哪怕是体态都是恰到好处,不过分丰润,当然也会有病态的消瘦,看上去很轻盈。 是一片极好看的,让人想要收藏起来的羽毛。 说着绝对不会出现,但还是出现的明雪妃也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眼神,她有些羞赧,干嘛要以这一样一副好像有很多故事的眼神看着自己? 哪有什么故事! 别看了! 可是眼神都出来了,香腮都要稍稍鼓起了,她也没有说出什么恶语来。 只是瞪了一眼又偏过脸去,而只是因为多看了一眼就莫名其妙被瞪了一下的许念也是无可奈何。, 他平静的说:“只是没有想到两位来的这么早……” 这倒是实话,因为美色他不会惊艳太久,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来的够早了……至少南宫菱还没有出现。. “哼哼,言不由衷哦。” “没有的事。”` “对了,你那个小媳妇呢?” 方月落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胡言乱语。, 许念没好气的说:“哪来的小媳妇,方长老……” “嗯?你叫我什么?”~ 方月落眯着眼睛看着许念,大有一副只要自己说错了话,她就要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架势。 自己能有什么把柄呢,真是的……在寒潭的那件事情应该不算吧?毕竟……也没有干什么。" 不过许念还是叹了口气:“方姐姐。” “真乖~”~ 方月落毫不介意的拍了拍许念的肩膀,和这个少年的肢体接触也太自然了,让明雪妃的眼神都不自觉的偏移过去。 “你们认识?” 明雪妃似乎现在才察觉这个问题,方月落却是点点头:“对啊,因为某些巧合见过一面……对吧小伙子?” 明明让自己叫她姐姐,但是这个女子却要称呼自己小伙子,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对等。 不过这大概就是方月落的性格,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何况人家在悬月宗的地位显而易见,也轮不到自己指点。 于是许念就干脆无视对方这些奇奇怪怪的话语。 “是的。” “关系还真是好啊。” 明雪妃都觉得自己这句话的语气怪怪的,不过好像少年没有任何回应,方月落却是笑道,“怎么了?这还没有着落呢,就吃醋了?” 明雪妃顿时恼羞成怒的看着方月落:“别胡说八道!你一出门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啧啧啧……”方月落表情又作怪起来,接着感慨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天信誓旦旦的说……” “哎呀你住嘴!!” 明雪妃都急得去捂方月落的嘴了,许念也没有多么在意,在他看来,虽然方月落有的时候说话挺烦人的,但是性情却也直率,起码不会虚伪的遮掩,什么话都说的坦坦荡荡,只是这调笑稍微让人招架不住。 看来也不只是自己这么感觉,明长老好像也是如此啊…… “抱歉,让长老久等了。” 而在这两个女子如少女一般嘻笑打闹的时候,最后一位成员终于到来。 许念转过身,就看到了逐渐走出山门,出现在了阳光下的她。 南宫菱今天的打扮……很不一样,或许说不出哪里不同,但是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衣衫很正常,并不浮夸的明黄色长裙。 在阳光下的颜色更是明亮,似乎显得更加耀眼。 盘好的长发也不是什么奇特的造型,顺从的在脑后,看上去如此柔顺自然。 发生变化的或许不是她自身……许念还是注意到了她罕见的,首次的用上了淡淡的妆容,本来如冰山一般的少女,显得清冷却冷艳,她的眉梢自有她的风情万种。 那或许是自己不曾知道的晓风残月。 她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如凡尘里跳脱出来的精灵,青春靓丽,气质独特。 连方月落和明雪妃看到了南宫菱的出现都停下来了打闹的动作。 方月落捅了捅旁边女子的胳膊,“这小妞……心机不少啊,这是要盖你一头的架势。” 明雪妃当然也注意得到南宫菱的魅力所在,只是……自己干嘛要跟一个晚辈争奇斗艳?难不成还真要因为那个少年?开什么玩笑…… “别胡说了,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话说的很好听,做的事情倒是一点不少,你肯定垫胸了吧?我记得你昨天没这么大来着……” “我去你的!!” “长老?” 明雪妃的脸色终于平复下来,尽量平静的点点头:“也没有等多久,这个时候出发正好。” 还是拿捏足了长老的做派。 方月落则是微笑着看着南宫菱:“小菱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哟,连胭脂都用上了呢。” 这话让南宫菱脸色稍微尴尬起来,她有些支支吾吾的说:“没……平时偶尔也会用一点。” “是么?应该不是因为我们两个老娘们吧?” 正当南宫菱因为这句话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明雪妃主动说道:“好了,你少说奇怪的话,对晚辈能不能别拿你那一套?准备出发了。” 方月落没好气的看着明雪妃,一副我本将心向明月的眼神,明雪妃反瞪回去,意思很明显了,不要多管闲事。 至于这些女子之间的弯弯绕绕……许念看不懂,也不感兴趣,只要自己没有危险那就没事。 话题没有引申到自己的身上,那就看起来一切正常。 南宫菱很自然的走到了许念的身边,她看了一眼许念,这眼神仿佛不着痕迹,却恰好是许念转过头的瞬间。 等他目光聚焦的时候,对方似乎只是在看着前路。 这是什么意思呢? 脚步声响起,他们走向了整个悬月宗宗门的方向,要从那里下山,而率先一步方月落和明雪妃似乎并没有留意就在身后不远处的两个年轻人。 许念看着前头两个人的背影,他其实没有在观察什么,也没有借此偷偷的窥探美好。 但是南宫菱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明长老很漂亮。” 仿佛是提醒,或许是求证。 许念眨了眨眼睛,没有转过头,平静而轻声的说。 “南宫姑娘也是极好看的。” “……” 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仿佛被上天眷顾一般。 72 月光与火 “辉日宫的历史并不短暂,比起悬月宗来或许更长,千百年的历史肯定是有的,门派之中当然也是人才辈出。所以辉日宫的弟子一直都是以心高气傲著称,宗主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在似乎漫长的路途之中,南宫菱耐心的为身边这个少年解释着这一切。 其实对于许念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他都不知道自己出行这一趟的原因是什么,因为怎么看自己似乎都没有一定要来的必要,而且也达不到什么锻炼的目的,自然是无用的。 只不过莫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只是因为想让自己在这几个女子之中受苦受难这么一段时间?他又看不到,干嘛要这样呢?哦,不一定说不定真能看到。 那个老头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说不定就在某个角落偷偷的窥探着这一切。 毕竟尾随然后偷偷的窥探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他是的确能做出来的。 听着南宫菱的话,许念想了想说。 “应该没有什么起冲突的必要吧,只是简单的交个东西。” 南宫菱却摇摇头。 “看似是交付灵珠,但是问题不只是这么简单。辉日宫和悬月宗这两个名字你听起来没有一点感觉?” 许念想想道:“听起来就像是两个天生的对手。”, 南宫菱点点头,“就是如此,但是其实悬月宗的历史比辉日宫要短暂的多,辉日宫最辉煌的时候,悬月宗可能才刚刚成立。而现在悬月宗的声势已经隐隐要超过辉日宫了,你觉得那些年轻弟子知道我们是悬月宗来的,会轻易让这件事情结束?” 听起来好像又是一个潜在的麻烦。. 不过许念很乐观,他的乐观不是建立在对于人性上的,因为他也知道,不把所有人想的太好,这是规避危险的手段之一。 乐观只是建立在任何事情总有办法,总是不至于真的出现山穷水尽的绝境。` “嗯……有两位长老在,应该没事。” 南宫菱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个女子,她们走在一起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仿佛能自动的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就像是你走在花园里,总是会注意到最特别最漂亮的花,你吃饭也会先夹看起来品相最好,最让人有食欲的一道菜。 “并不一定,有些事情反而是长辈不好干预,毕竟这个层次的比拼其实都是很小心谨慎的,只有像我们这样的年轻弟子才容易冲动,容易做出一些突然的挑衅行为。”~ 许念微笑着看着南宫菱。 “师姐也是如此么?”" 南宫菱愣了愣,有些脸红的摇摇头:“我怎么可能,我从来不主动和人起冲突。” 当然前提是在对方没有惹到自己的情况下,要是真的惹怒了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 “也对,那和我算不算起冲突了呢?” 许念突然问道。 南宫菱真的觉得这个问题坏心眼透了,自己对他做过什么事情吗?根本就没有,最多也就是恶语相向了一番,其实也不算多么的激烈,根本就没有到平时自己真的去戳痛一个人的半成功力,对方现在这么问……却让自己想起了那些相拥的长吻。 还有他用唇齿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的那些画面。 这都让南宫菱感觉到俏脸通红,好像正常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不正常了…… “胡说八道……” 南宫菱低声说道,可是语气里根本听不到什么恼羞成怒和气急败坏,反倒是有些娇嗔的意思,只不过在她的身上这一切都显得很克制罢了。 “对了,你们两个……这附近看来是没有什么可以住的客栈了,就在野外将就一晚上?” 前头的方月落突然回过头说道,南宫菱就像是刻意的避免一样,偏过头去。 她不回答似乎就只能自己回答了,许念微笑着回应对方。 “都听方姐姐的安排。” 方月落很满意这声方姐姐,于是四个人在这绵延的山脉中,找了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周围不远处都有树木的环绕,自然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但是这四个人组成的小队伍,倒也不用担心什么危险。 甚至不用安排人手夜晚轮流放哨。 许念还是燃起了篝火,然后看向其他三个女子…… 好家伙,都已经是搭建起来了简单的营帐,一眼看过去,似乎只有自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 这倒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只是稍微显得……有些落寞心酸?好吧,没有这回事,许念其实很享受一个人的处境,不用去顾忌太多别人的东西,人情世故他或多或少的懂,但是真的处理起来繁杂又疲惫,所以没有什么比自己一个人更加安心。 只不过,搭建好营帐之后…… “小弟弟,要不要来姐姐的营帐里睡?一个人在外面多可怜啊。” 方月落在营帐口探出头来,三个营帐隔的不远不近,似乎正好拉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布局,展现了女子之间一种独特的默契。 许念知道这绝对是方月落的调笑之言,当真的话,显得很可笑的人就会是自己。 “不用了,我在外头给你们望风就好。” 方月落却是笑嘻嘻的说:“哪里用得着望风啊,不想来姐姐的帐篷……要不去小雪雪的帐篷怎么样?我跟你说,她的身子可暖和了,抱着睡可舒服了。” “这……” “方月落你是不是有病!!” 明雪妃想要装睡也来不及了,一躺下就听到外头的胡言乱语,自己这位好友到底是要将事情乱来到什么地步?还好这个少年的尴尬表情代表没有当真。 该不会认为自己和方月落其实是一种人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念微笑着站起身来。 “长老们好好休息吧,明早我叫你们。” 话说到这里也知道是没戏唱了,明雪妃看了许念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心绪古怪的回到了营帐里。 方月落打了个哈欠:“唉,真没意思,都没人打野战,一点都不好玩。” 许念只能原地干笑了,这都是什么古怪的癖好,奔放是另外一回事,这么说出来真的没有关系么? 篝火的火焰在跳跃,如翩翩起舞。 头顶的月光和星辰仿佛可以普照世人。 许念微微抬起头,夜风从脸上扫过。 他闻到了一阵香味扑面而来,一转头却看到了一袭红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南宫菱侧头看着他,明眸里有火光的倒映。 “我应该是睡不着的,说些话。” 73 照耀他们 这个天气的风很凉快,甚至有些冷。 不过篝火燃烧着,温暖着身体,而且修仙者自有自己的保暖措施,这并不是问题。 比起这些外在的条件,天气,湿度,寂静亦或者虫鸣嘈杂,许念更在乎身边这个女孩子给予自己的压力。 还是有些压力的,南宫菱不知道什么原因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许念并不能准确的知道这个女孩的想法,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能力窥探任何人的心里活动,这一切不是约定俗成的。 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少年就只能轻轻的呼吸两下,来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 然后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南宫菱:“南宫姑娘睡不着么?” 南宫菱奇怪的看着许念,“修仙者要睡觉么?我只是今晚不是太想冥想打坐而已。” “这样啊……” 可是还是不明白原因,就让对方这样轻松的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吧,一直抓着不放也没有任何意义。 南宫菱点点头,于是两人就……沉默了下来。, 最响的也不是他们各自的呼吸,而是燃烧的火焰跳跃的声响,那些枯枝木柴在噼里啪啦的燃烧作响。 没有任何节奏可言,跳动着似乎也没有任何规律,火焰的高涨或者低垂,许念偶尔朝着里头投放枯枝。.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一定要在外头烧着火。已经是修仙者了,也不怕冷也不用怕那些野兽的骚扰。” 南宫菱却看着火焰问出了这么一个话题来,许念想了想说。` “大概是人天生就怕黑暗吧,总是希望哪怕是夜里也有些东西能照亮自己。” “为什么会怕黑?”, 南宫菱的 难道说接吻也能让一个女子成长?~ 不确定,还得观察观察。 “因为黑了就看不到了,其实说是怕黑,其实是怕黑暗中藏着什么,每个人大概都会这样吧,害怕着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未知的恐惧永远是最可怕的。”" 而南宫菱看向许念:“你也会有害怕的东西么?” 许念点点头,“当然啊,我怕的东西应该还不少,只是现在没有几个出现的。”~ “是什么?” “嗯……现在要我说我想不起来,如果真的有机会碰到了才知道,我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破绽的人。” 当然有着很多的破绽,他害怕麻烦,也会害怕过于热闹,不过这些有些偏颇,因为更像是不喜欢,而不是害怕。 南宫菱哦了一声,然后屈起了双腿,将脸颊埋在了膝盖上。 “我怕猫。” 她突然这么说道。 许念奇怪的看着南宫菱:“为什么会怕猫?猫不是挺可爱的么。” 许念当然对猫有好感,嗯,应该是说近乎本能的好感。 南宫菱却说,“不知道怎么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窗口老是会莫名的出现一直黑猫,然后冲着我叫。不管外头的人怎么看管,那只猫都会跳进来找到我,它也不做其他的事情,就是冲着我叫,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经常做噩梦,梦到那只黑猫,后来就本能的怕各种猫,尤其是黑猫了。” 南宫菱说的很简单,但是许念知道,这个少女一定是隐藏了一些信息。她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狼狈,所以许念也不打算问的太多。 只是说,“这样啊……听起来挺奇怪的,不过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恐惧的东西去逃避永远会恐惧,说不定接近了,就会发现其实并不可怕了。” 南宫菱却皱着眉头摇摇头,“不要,我不喜欢。” “不喜欢?” “它们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它们。” 说出这句话的南宫菱有些意外的可爱,至少许念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听到了许念的笑声南宫菱皱着眉头看着他,“很好笑吗?你自己说的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现在你又……” “不是嘲笑,我只是觉得南宫姑娘很可爱。” “什、什么……?” 南宫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竟然在夸赞自己? 这很不像许念,但是自己似乎也不再像自己。 许念却好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理所当然的说:“我觉得这句话很可爱,它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它们,要是所有事情都这么简单就好了。” “你……不还是在说我幼稚天真么?” 南宫菱没好气的说道,看着篝火的脸都显得有些红彤彤的。 许念摇摇头,“天真不等同于幼稚吧,每个人都会成长,都会变成再成熟不过的人,但是心中如果保存一份天真的话,至少她应该是善良的。所以我觉得可爱,不是说南宫姑娘你幼稚。” 听到许念这么认真的解释,似乎南宫菱有再多的小心思也没有办法真的生气了。 她只是鼓了鼓香腮,然后偃旗息鼓下去。 “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么?” 南宫菱突然这么问道。 许念愣了愣,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为什么问这个?” 南宫菱看着许念却说,“已经很久了吧,而且碎星决你也练了,你也适应,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要恢复记忆了。还是说那是你并不想想起的东西?” 许念沉默了片刻,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回过头微笑着看着南宫菱。 “如果是呢?” 南宫菱迟疑了一会儿,也不是多么漫长。 然后她笑着说,“其实也没关系,只要你希望的话,可以永远不提起,这个世界就当是一次新生。再过不久也没有人会在意你是从哪儿来的。觉得那些过往不好的话,就当作没有想起过。” 南宫菱一边想一边说,其实不是很顺畅,说完了之后才发现许念一直在看着自己。 瞬间的羞涩和矜持从心底弥漫出来,她红了耳根。 “你……看我干什么?” 许念笑着说,“没有想到你也会安慰人。” 南宫菱愣了愣,“我……我……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你也太可怜了……嗯,就是这样。” 许念却认真的看着南宫菱说,“谢谢你了。” “啊?” 南宫菱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许念却已经在抬头看着天空了。 “我觉得如果恢复了的话,那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我不会害怕我的任何曾经,那都是我拥有的,结果也应该是我要去承受的。我们每个人或许都是一颗星星,从来没有陨落过。” 看着他的侧脸,听着他平静的温和的声线说完这句话。 南宫菱心底涌起了难以言喻的冲动,她想起了他们 想起了他们一起渡过的大江。 也想起来了他们一起喝酒看着星星月亮。 他会承受一切的,对吧? 那么就没关系了。 南宫菱突然侧过身伸出手,将少年的脸扳向了自己,然后吻上去。 火光跳跃,照耀他们。 PS:都结束了啊,森这表现,我都看不下去了,呜呜呜。 74 好吃 篝火在跳跃。 身影却在火焰的照耀中交织。 他们的声响很小,但是衣衫的摩擦却能发出清晰的声音。 这或许不是南宫菱一开始就想见到的,但是好像某些事情不再成为禁忌之后,就显得那么的寻常,那么的随意。 因为一个冲动,自己就可以主动的吻住这个少年,许念没有拒绝,当两个人都仿佛深陷其中的时候,许念顺手就搂住了这个年轻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们的身影交错在一起,唇舌的交织显得如此细腻,他们不断的品尝对方的味道,不断的交换各自的悸动。 南宫菱很软乎,也很香甜,就像是可口的糕点一样,好像她就随时随地会在自己的嘴里融化。 星火的跳跃不及现在血脉的膨胀,她不自觉的呼吸已经紊乱,仿佛呼吸的全都是这个少年身上的味道,进入自己的脑海,让自己的意识迷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只是好像要彻底的融化在他的怀中,如一片浩瀚的大海里,自己是唯一的孤帆,拥抱风暴,拥抱海水,拥抱那一波一波汹涌的浪潮,直到将自己彻底的席卷。 两人的呼吸不断的交错着,动作也理所当然的愈加深入,好像这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事情,只是不同的是,南宫菱并不准确的知道自己的行为要做到什么地步,只能显得有些没有目的,又缭乱的抚摸许念的后背,而少年的手掌已经顺着南宫菱的腰肢逐渐的上移。 腰肢的细腻似乎已经不满足这个少年的欲望,隔着裙摆,那肌肤的触感其实已经让人爱不释手。, 终于触及到她弹性十足的胸口的瞬间,南宫菱像是突然的惊醒了一样,终于分开了许念的嘴唇,她眼神略显迷离的看着许念,许念的动作当然戛然而止。 他有些抱歉的看着南宫菱。. “南宫姑娘……嗯,这算是本能反应,如果冒犯了……” 亲吻就不算冒犯了么?现在的相处的确是有些奇怪的,但是好像许念必须去适应,因为只能要求对方按照她希望的方式相处,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资格去改变这些。` 而南宫菱却看着许念说:“去……营帐里头。” 她这么说道,眼眸睁的不大,显得迷离暧昧,但是脸庞足够的红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这篝火的原因,还是本身的颜色就已经如此鲜艳。, 许念愣了愣,南宫菱却显得有些扭捏的说:“我怕她们……” 意思很明显了,虽然那两个营帐现在没有动静,但是不代表她们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点感知都没有。~ 许念的犹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对这个女子而言要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很困难,等于因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很多的矜持和底线。 于是许念点点头,站起身来,堂而皇之的牵着南宫菱的手,南宫菱愣了愣,接着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一起走进了属于南宫菱的营帐之中。 说实话这有什么仪式感么?许念不清楚,有点像是新婚入洞房一样,他虽然没有成亲过,但是却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营帐内自然没有火光,外头的篝火亮度有限。 而南宫菱正坐在营帐内简单的被褥上,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许念说。 “外头有火光……” “嗯?” 许念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南宫菱有些难以启齿的说。 “会看到……影子吧?” 许念这才明白过来,果然这些小细节只有女孩子才会注意到么? 许念想了想,将手伸出了营帐外。 一阵风就在外头席卷而起,那篝火摇摇晃晃,还是瞬间熄灭,似乎一切都回归了最原始的状态。 一下子全都暗淡下来,许念有些感慨,好家伙,学的东西都用来做这种事情了,自己还真是一个天才……不过也是真特么的方便。 再看向南宫菱的时候,女孩子就显得没有那么大胆了,显得有些乖巧又忐忑不安的跪坐在原地。 在席子上的女孩子,裙摆自然的铺开,遮挡住了她修长白皙的大腿。 微微低着头,似乎没有办法坦然面对这些状况。 进了营帐之后反而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 许念知道,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再不主动就显得不像是个人了,所以他也没有任何的问话,只是靠近这个女孩子,然后缓缓的拉起了她的手,南宫菱抬头看着他,眼神在黑暗中波动着,她好看的面孔,微微颤动的睫毛,都显得如此好看。 于是许念吻了上去,在那一刻,她仿佛也有所预感,没有任何的抗拒,甚至是微微闭上了眼睛,轻柔的亲吻接触着。然后一手握着她的手掌,接着轻轻的压上她的身子将南宫菱的姿势变成了躺在这并不多么柔软,但是聊胜于无的床褥上。 她柔软的身子就是上天的恩赐。 轻轻的压在上面,柔软的像是云彩落在了人间是难以想象的触感。,她轻哼一声,睁开眼睛,许念低头看着他。 可是许念的坏心眼不止于此,在这个时候愈演愈烈,他可不会因为对方显得楚楚可怜的表情而变得温柔体贴,他只会更加的放肆。 手掌的触摸更加肆无忌惮,也更加的危险。 她的肌肤质地比这极好的裙子更加舒适,每一寸的触感都要好好的享受,在自己的手掌下,她微微的挪动身躯,不知道是在迎合还是在躲避,轻轻皱着鼻子的动作很可爱。 她甚至咬住了下唇,略带可怜的看着许念,那目光让人受不了。 于是许念的力道更重一些,仿佛要潜入她的肌肤之中,要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每一寸都在变得炽热,变得烫手,她的体温可见的上升,脸颊越来越红润,鼻子里的轻哼仿佛已经无法克制,但是她没有办法拒绝这一切。 这么一刻就是许念想要什么,她就只能给予什么。 变得予取予求的她,是从未想过的状态。 她没有让对方变成自己的裙下之臣,反而好像自己成为了被他征服的其中一件收藏品。 露出了那白皙的大腿,更隐蔽的区域也变得朦胧起来。。 可是许念没有那么急切的惊扰对方,将衣裙继续拉上去,手掌钻入的更深,他就像是探囊取物。 勾起笑容的许念低头下去,在她最是举足无措的时候,咬住她的耳垂,含糊不清的说。 “师姐真的很可口,比你请我的那顿饭要好吃很多。” 75 窥探 一向是睡的很好,而且睡的很沉的明雪妃竟然是反反复复的迟迟无法入睡。 她有些头疼。 倒不是真的身体上的疼痛,大概是心理作用。 自己从反反复复了很久还是出现在了这个队伍开始,或许就是这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修仙之人不应该如此犹豫,或者是朝令夕改的决断。 但是好像自己就是如此了,而且还控制不住,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头疼睡不着。 明雪妃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漫长的黑夜,该如何渡过?她反而显得没有什么经验。 或许对修仙之人而言,这样的长夜应该很习惯,打坐或者入定冥想,都是可以消磨时间的行为,甚至对于某些武痴而言,这样的黑夜根本不够他们用的。 “唉。” 柔美的女子在营帐中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抬起头却注意到,“火灭了吗?”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进入营帐之前,外头的那个少年点燃了篝火,当时方月落还因为对方这个显得奇怪的行为嘲笑了他一番。, 他睡了? 睡了反而会熄灭火么?. 明雪妃觉得不对劲,或许只是为自己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合适的离开营帐去外头看看的理由。 于是明雪妃思考了片刻,没有犹豫太多,还是静悄悄的起身,尽量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应该是坦荡的,只是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心虚。` 外头静悄悄的,除了夜风经过,除了这个季节还有的虫鸣之外,似乎什么声响都没有。 明雪妃皱起眉头,因为她清楚的看到,篝火旁简单得草席并没有那个少年的身影,也就是说,火被熄灭之后他就不在这里了……, 能去哪儿? 突然去外头散步?显然不可能,于是明雪妃的目光一下子看向了剩下来的两个营帐。~ 一个是自己的好友方月落,一个则是自己并不是多么了解的年轻晚辈,是哪个营帐…… 显而易见的吧?" 他怎么可能这么晚去方月落的营帐里,他们认识了多久?根本不可能关系进展到这个地步,她的朋友她自然了解。 别看方月落好像大大咧咧,平时什么玩笑都开,显得十分的开放。其实到目前为止都是清清白白,看起来有那么多的未婚夫,实则一个都没有近过她的身,那些谣言不过是得不到这个女子,又觊觎那个女子的人编造出来的罢了。~ 所以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明雪妃靠近了那个营帐,靠近的瞬间,其实就感觉到了有结界存在的痕迹,但是这结界设置的并不周全,只是自己需要更近一点才能听到里头的动静。 尽管这个时候设下结界代表里头正发生什么事情,明雪妃心底有所预料,但是她似乎还是忍不住靠近那个营帐。 然后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知,越近,她就越是能听到里头的动静。 细微的喘息声,衣服的摩擦声……在这个狭小的营帐里,发生什么,明雪妃有些脸热了。 这个年纪,她并没有品尝过所谓的男女之事,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这种声音会是怎样发出来的。 这两个年轻人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的心底有些异样,当她十分靠近营帐的时候,只能听到那喘息的声音却不能看到准确的情况让她有些急切。 这声音对吗?好像不对啊,有种只刮风不下雨的感觉,虽然她没有体验过,但是书里似乎不是这么写的啊,应该有更激烈的声音才对,怎么没有什么女子的胡言乱语呢? 要不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当这样的想法出现,就再也无法阻止好奇心的膨胀,她不觉得自己对那个少年有什么感情,那不过是因为一个算命老道留下来的话语而扰乱的心绪罢了,所以自己才会显得对那个少年的态度决然不同。 但是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她已经没有心情去想了,也是无法去想了。 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了营帐之上,根本不需要用力,只需要稍微的催动自己的气息,那营帐出现了一个并不大,刚好能让视线穿过的小洞。 然后……明雪妃贴了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 几乎没有遮掩的少女,面色潮红,发丝有些散乱的躺在床上。 她的衣衫不整十分的香艳,是那种书中都描写不出来的画面,简直能让自己一个女子都看到面红耳赤。 而那个少年呢…… 果不其然,就在这营帐之中。 而他此时此刻正压在了这个肤白貌美的少女身上,他们似乎正在热烈的亲吻着,唇齿的交汇清晰可见,让看到的明雪妃忍不住的俏脸通红,她也不知道怎么,这画面看着让自己心底仿佛涌起了燥热。 尤其是配合上那声音,他们互相的交缠,躯体靠在一起的细微动作,这都让明雪妃瞪大眼睛。 原来…… 男女动情之时就是这样么……?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准确来说是怎样的,只是目光紧锁住两人。 看着那少年的手,像是抚琴一般的轻柔又富有美感。好像有着独特的魔力,她微微仰起头,发出了好似痛苦的表情,但却是发出了让人燥热难安的声音…… 她到底是在享受……还是觉得难过? 大概不是难受吧,否则继续下去有什么必要?否则那些书里为什么都对此描写为男欢女爱。 不过……为什么只是动手,却没有更下一步的动作? 哪怕那个少年的手都在南宫菱的腰下了,却还是没有出现书里描写的最让人血脉膨胀的情况…… 明雪妃觉得这不正常,但是似乎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不知道看了多久,月光都要照在她的身上,她终于看到了南宫菱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呆滞的表情。 那样的动情前所未见,或许是明雪妃 南宫菱在颤抖,在僵持,好像大海中孤独的船只。 她清晰的听到了许念嘴里的那句话…… “先休息一下,还好吧?” ……这算什么呢? 他们难道说还没有到最后一步? 正当明雪妃疑惑的时候,里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道是穿衣还是要出营帐,但是自己不能暴露了! 明雪妃赶紧起身,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感觉到了自己双腿一软。 这双腿的软措不及防,一个修仙者怎么会想到自己的腿会突然的软? 当那湿润的感觉传递到脑海,她才明白…… 完蛋了。 “有人!” 南宫菱已经听到了自己弄出来的细微声响…… 76 自己试试 糟了…… 这一刻明雪妃要疯掉了。 自己不能使用气息,因为一使用,里面的两个人就会立马感觉出来,这荒郊野外的,谁在这里使用气息? 而且方月落睡的那么死,可不就剩下自己了? 自己这个长老偷窥年轻弟子亲热?这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还当不当长老了?! 想到这里,明雪妃内心就只剩下来了近乎绝望的悲怆,这下是真的糟了,自己的名声要毁于一旦了…… 里头传来声音。 “有么?” 这是许念的声音,南宫菱显得急切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在穿衣服。 “你看看!肯定有!!” “哦……”, 别看别看!!你别出来啊! 明雪妃赶紧挣扎要起身,不顾腿软的事实。. 但是在她进行最后的努力的时候…… “哗……”` 帘幕还是拉开了。 明雪妃的身影就僵直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宛如雕塑,就好像掩耳盗铃一般,希望对方是个瞎子,不会看到自己现在的窘迫。, 身后沉默了,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明雪妃的脸已经红的像是晚上不会出现的朝霞。 “是谁?”~ 里头南宫菱的声音继续传来。 明雪妃就这样看着地面,根本没有回头的勇气。"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丢人,但是……但是能怎么办呢?的确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被不知道的情绪所占据了理智,然后做出了这样丢人的事情。 只是让明雪妃没有想到的是……~ “啊……兔子。” ??? 明雪妃愣了愣。 是自己听错了? 她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念,少年正微笑着看着她,似乎正克制着什么发笑的情绪,明雪妃好看的脸蛋显得更加红润了。 “兔子?” 里头的南宫菱显然有些不敢置信。 许念就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明雪妃笑着说。 “是啊,很肥的一只兔子,正好把树枝踩断了。” “……” 明雪妃脸颊血红,似乎都要破口大骂了,但是许念此时对明雪妃做出了一个赶紧离开的手势,女子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处于怎样的情况之下,于是含着一股怨气的明雪妃赶紧爬起身来,轻手轻脚的,这次再也没有弄出任何声响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接下来许念将要怎么继续解释已经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了,但是在自己营帐里的女子,却是怎么也无法在这个夜晚睡着了。 脑海里在胡思乱想的挣扎纠缠,时而出现的是两个年轻人纠缠的肉体,时而出现的是自己被许念发现的那一幕。 他虽然还是为自己解了围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但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怎么面对这个少年呢? 明雪妃丝毫没有答案。 直到天亮…… 明雪妃是听到外头的动静才缓缓离开了营帐。 而此时方月落已经醒了,元气满满的伸了个懒腰。 “睡的好舒服……你们呢,休息的怎么样?” 南宫菱就站在那里,似乎表情还有些不正常,明雪妃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她好像说不出口,也没有必要说,不管这对年轻人做什么,自己一个根本不是他们师父的长老有什么资格管束呢? 想着却是有些不舒服。 只不过她不能表现这一切,只是在一旁显得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 听到许念平静的说:“是不是要出发了?” 方月落点点头,“差不多了,就别耽误了吧,路程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于是四个人收拾起东西,然后出发,只是方月落奇怪的看着周围的三个人。 不仅仅是南宫菱显得有些沉默,脸色奇怪。 自己的好友都显得有些特别低沉,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人都不看,只是走着路,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只有许念一如往常,还能跟自己插科打诨开两句玩笑。 什么鬼? 于是找到一个短暂休息的机会,方月落凑到了明雪妃的身边。 “小雪雪,你怎么了?” “啊?” 明雪妃还在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方月落眯着眼睛看向明雪妃。 “搞什么啊,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 明雪妃立马脸色古怪的否认道,“哪有,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吧。” 方月落凑过来,“睡得不好?你一向睡的很死的……难道说,你昨晚没有睡觉,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这仿佛开玩笑的话,却轻易的说到了明雪妃的心底。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别瞎说!我只是在外头睡觉……不习惯而已!” 明雪妃极力的否认着,但是方月落压根不会听她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表情和古怪的否认。 “你这反应不正常啊……该不会是真的被我说中了吧?你干嘛了?夜袭人家许念了?” “放屁!我……” “都说脏话了!” “方月落你……!” “明长老,这里有个奇怪的草,你快来看看。” 在明雪妃最举足无措,眼看就要露馅的时候,突然少年的话语打断了这一切。 明雪妃仿佛是找到了唯一的出口,赶紧朝着那边的许念说:“你等等。” 然后跟逃跑一样的离开了方月落的身边,方月落奇怪的看着明雪妃随着许念朝着另一边的灌木丛走去的身影。 喃喃自语。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嗯,这是安神草。一般用于安神冷静,不过这种草不珍贵,在北方是属于最常见的药草。” 明雪妃解答了许念的问题,却没有得到回应,一转过头就看到许念正望着自己笑的样子。 明雪妃瞬间羞恼起来。 “你笑什么!” 许念摇摇头,然后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个时候长老你还挺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 明雪妃没好气的说。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昨晚看的也很认真?” “昨晚……什么?你……!” 明雪妃的脸涨红起来。 许念却笑着看向明雪妃,“难道明长老应该生气吗?应该生气的是我吧?” 明雪妃快气炸了,但是却只能支支吾吾的说。 “你别误会……我只是晚上睡不着起来随便看看,然后就听到了动静,没有想到你们……” “你还以为我们是遇到了危险是吧?” “……呃。” 明雪妃说不出话,许念却凑近一点,瞬间明雪妃竟然感觉到了压力。 他眯着眼睛看着这个比自己年长,身份地位还要高一些的女子。 “明长老要说自己从来不知道这种事情,所以才看了一眼么?明长老这么单纯么?” “……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雪妃忍受不了这种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 许念微微一笑。 “没什么,明长老要是真的对这种事情好奇,不如自己试试。” “……” 他在说什么? 77 辉日宫 “……” 明雪妃的眼神从慌乱变得危险。 她觉得自己终于知道了这个少年的本性! 看起来好像温柔的为自己解围,看起来什么行动都有理有据实则是对自己早就产生了兴趣!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子,表面上的有趣,亦或者是怎样有好感的行为不过都是在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而已…… 自己…… 明雪妃正准备严正警告这个少年。 却看到许念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明长老没有道侣吗?” 诶? 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不是要让自己跟他试试嘛? 突然说自己道侣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意思不是那个……. 到了嘴边的话于是就戛然而止成为了尴尬。 她的眼神快速的闪动,眼睛也是疯狂的眨动起来。` “什么道侣……你在说什么?” 许念奇怪的说,“嗯?我是说,与其有兴趣看,不如明长老你找你自己道侣试试,这不比看更直接?”, “去你的!你懂什么,以后别跟我胡说八道!” 明雪妃脸颊绯红的瞪了许念一眼,好像这样就显得义正言辞的转过身离开了许念的面前。~ 许念转过头看着明雪妃的背影。 “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癖好……”" 他们继续出发。 看起来一切都正常了,似乎都回到了最开始四个人一起出发的模样,虽然许念觉得这正常之外,各自隐藏了其他的情绪,也就是各怀鬼胎……但是谁知道呢,女人总是复杂的,不管是自己身边的南宫菱,还是走在了前头的方月落与明雪妃。~ 辉日宫的山门近在眼前。 毫无疑问,辉日宫比起悬月宗的山门来说,看起来好像是在一座巍峨的山谷之中,地势似乎并不如悬月宗来的高瞻远瞩。 但是无论是那屋檐高挑的建筑,还是阳光穿过山谷中的雾气落在那些琉璃瓦上的画面,其实都显得辉日宫的底蕴更加深厚,仿佛它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久远古老的故事。 在山谷门口,有着几个看起来像是看管着山门的男子,他们目光严肃的看着方月落递上去的文牒。 过了良久他们才看着四个人说。 “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通报。” 方月落不满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搞什么啊,看了这么久还是要去通报,那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明雪妃似乎对这场面有所预料,平静的说,“辉日宫对悬月宗的态度就是这样,而且自从你爹闭关之后,危机意识大概更加严重了吧。” “为什么?” 南宫菱这个时候忍不住插嘴问道。 方月落叹了口气,“我爹闭关就是为了冲击十六境而闭关的,他本身就是最年轻的十五境,如果真的冲击成功十六境,那么就比辉日宫的宫主境界更高,辉日宫的人自然不是很想看到这一幕……” 南宫菱却奇怪的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当初要给予宗主闭关的必要珍宝呢?” “这也是我们不明白的地方,甚至不知道这个交易是如何达成的。据说因为此时,辉日宫的宫主都遭到了不少的非议……” 就在几个人闲聊的时候。 “好了,我已经通报完毕,诸位可以进来了。” 男子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好像并不因为这四个人里,三个女子而有任何的态度改变。 要么就是修仙之人的信仰太真,要么就是两个门派的成见实在太深。 不过好像哪个都不关乎自己的事情。 他们沿着宽敞的大路往里走,路途都是整齐的石板铺成了,周围两侧是一些代表了辉日宫的雕塑,仿佛这是一条通往什么神圣宫殿的道路,看起来庄严而厚重。 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窃窃私语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方月落在这个时候皱了皱眉头。 “你们宗门人都去哪儿了,好像没人一样。” 走在前头带路的男子低声道,“他们平时修炼也不会在这里乱逛,乱逛也不会发出声音。” 这是在说他们的弟子素质很高,嘲讽悬月宗的弟子自由散漫么?许念不知道,听起来这样的解释倒是奇怪。 而他们沿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前走,渐渐的就能听到显得整齐划一的呐喊声,仿佛是正在整整齐齐修行的样子,更像是战场上训练士兵的方式。 这种声音就奇怪了,修仙又不是练武,按道理来说这样的训练方式没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辉日宫…… 当他们逐渐到达这条路的尽头之时,赫然看到的是一个圆形的大坪,而大坪上的画面无疑是震撼的。 数以千计的年轻弟子,正在这大坪之上,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他们的动作一板一眼,看上去又慢却又力道十足,只是这的确不是修仙的方式。 而且每个人的动作看起来跟周围的人频率包括位置都是一模一样,似乎形成了一个方阵,俨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而非一群年轻的修仙者。 看到这一幕的方月落与明雪妃有些意外,南宫菱皱起眉头,“这是在修行么?” 前头的男子代为回答,“不是修行,这是我们辉日宫的传统。” “传统?” “没错,我们的宫主要求除了长老之外的所有弟子,在这个时间都必须聚集在中心大坪上,以这样的方式静心团结。” “团结……” 明雪妃觉得这个词很怪异,从来不会有人要求修仙者团结,因为很多人都参透了修仙的真谛,这本就是极其自私的行为,哪有什么团结可言,人也本身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放弃他人的生物,要求这样的东西未免有些奇怪。 可是现在他们根本无瑕顾忌这些。 因为正在看管这些人动作的一位长者目光如炬的回过头来,声如洪钟。 “何人?!” 带路的弟子立马回答。 “谷长老,这四位是悬月宗的客人……” 不解释还好,当这个男子说完之后,整个场面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 就连那位谷长老的眼神都不对了。 还没有等到方月落的反应。 “砰!” 大坪之上的所有年轻弟子竟然全都转过身来。 脚步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他们竟然同时转向了四人,眼神充满了凝固的敌意。 这样的压力无疑是无穷的,就连方月落明雪妃都紧紧皱起眉头。 而刚刚那位说话的谷长老冷声道。 “你竟然敢带悬月宗的人来这!” 78 机会 陡然的威吓仿佛是没头没脑的到来,但是熟悉悬月宗和辉日宫这简单又复杂关系的方月落却是知道,这不仅仅是下马威这么简单。 至少这位姓谷的长老,眼里发出的骇人视线,仿佛是真的不希望他们出现在这里,甚至是立马消失。 全部的弟子都转过身来面向他们,仿佛是已经构建成了一个独特的法阵,而这气势就是他们的力量,凭空的制造了这无穷的压力,一时之间南宫菱包括明雪妃甚至有些说不出话。 许念站在原地看着这密集的人群,密密麻麻数以千计,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让人不安的慌。 倒不是什么害怕,而是一种没来由的……恶心? 也挺奇怪的感觉。 在前面领头的男子似乎也有些尴尬了,这件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于是他只能在这个时候硬着头皮对着那位谷长老鞠躬道。 “谷长老……这件事情已经和秦长老通报了,他们的确是有事前来,这样做好像不太合适……” 谷长老听到这话,直接是冷哼一声。 “秦长老?什么时候这个宗门女子说了算了?!要么你们绕路,要么你们直接滚回悬月宗,总而言之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 谷长老的愤怒看起来十分没有道理,甚至有些超过了宗门对立情况下的态度,让许念都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难道说还有什么隐情? 但是在这个时候,平时只会插科打诨开一些没有营养的玩笑的方月落却是不打招呼的上前一步。. 她的长袖一甩,许念清晰的看到她的发丝在风中翩跹飞舞,接着她的手上多出来了一把细而狭长的长剑。 此时方月落竟然是不退反进,气势尽起,宛如拔地而起的万丈高楼。` 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此时看上去却是高大不可忽视。 “是么?谷长老是吧,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又是哪里碍你的眼了,女子又是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但是我们今天就得从这里过去,没得商量。”, 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下,方月落竟然还说出这样针锋相对的话。 就连明雪妃都微微瞪大了眼眸,显露出她的不敢置信来。~ 谷长老沉默下来,接着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轰!”" 原本谷长老远在百步开外,但是瞬间的一个起落,直接是从天而降,轰然落在了方月落的面前,谷长老虽然胡须浓密,鬓角有着白发,但是身形十分高大,宛如一座大山一般就矗立在了四人的面前。 他用冰冷无情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几人。~ “不知道哪里碍眼了?那就好好回去问问你们悬月宗的长老,不要不珍惜机会,辉日宫的人都知道老夫的脾气如何……” 握剑的女子以及此时脸色不善气势尽起的谷长老针锋相对,场面一度剑拔弩张。 就在这个时候。 “谷长老。” 突然出现的女子之声打破了这一切。 谷长老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身形健壮的女子出现在了侧面,这样的词汇形容一个女子或许奇怪,但是这位的确就是如此,甚至是很多人有印象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如此了。 当秦长老终于出现在了冲突之前,大坪之上的弟子气势可见的弱了下来。 只是谷长老似乎不愿意就此让步,他看向对方。 “秦长老,老夫已经足够给面子了,她们非要如此行事,这个份上你也要为她们说话?” 秦长老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冲突的中心,她左右看了一眼。 “这是宫主的大事,如果谷长老仍然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不得释怀的话。那不如,给谷长老一个释怀的机会。” “什么……?” 大坪之中,鸦雀无声。 一个少女姗姗来迟,似乎是有事而迟到,看到这诡异的场面,以及站在了高处却目光有些呆滞的谷长老。 她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名年纪相仿的少女回过头看着这名清丽可人的少女叹了口气。 “未羽啊,怎么刚刚不在,你可错过一出大戏了!” “什么大戏?刚刚出了什么热闹吗?” “岂止是热闹!连你师父都来了呢,刚才……” 东方未羽一脸的茫然无知,正满脸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准备从她的嘴里知道一些消息。 却没有想到…… “未羽,事情办完了?” 自己师父的声音却从另外一边传来,东方未羽不敢怠慢,这个女子不仅仅是自己的师父,这些时日对自己也很好,东方未羽很难将其单纯的当作师父的角色,更像是姐姐亦或者姨妈一样的女子。 虽然她的体态和长相,经常在背后遭人非议,但是东方未羽知道,自己这位师父实则心性善良,至少为人温和。 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长辈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于是东方未羽只能连忙走向自己的师父。 “师父……事情办完了。” “办完的话,就跟我回去。” “哦~” 东方未羽有些可惜,跟在了秦长老的身后,渐渐的已经是走到了人迹罕至处。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师父,您又和谷老头吵架了?” 秦长老好笑的说:“谷老头也是你能说的?你不怕他了?” 东方未羽笑眯眯的说:“开始的时候还是挺怕的,但是知道他拿您也没办法就好多了,到底是什么大事儿呀,让师父您跟他又大动肝火的。” 秦长老摇摇头。 “还好,其实也不算是大动肝火,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解决,而这个机会也终于到来……对了,你知道谷长老对悬月宗的敌意很大么?” 东方未羽若有所思的说。 “这个倒是听说了一些……只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这次悬月宗来人了?” 秦长老点点头,“的确是悬月宗的人到来,不过他敌意这么大的原因,要说到十年之前。” “这么久啊?” 自己来这里满打满算都没有一年……这得是什么时候了? 秦长老叹了口气道,“当时谷长老有一个爱徒,他一度认为那个弟子将来前途无量,天赋千年难见。但是在一次咱们宫主主动想要修复和悬月宗关系而引导的切磋交流里,他的这位爱徒却与对手意气用事,刀剑无眼而受了重伤,甚至当时谷长老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年轻人会意气用事到这个地步。” “只是伤了……应该不至于吧?” 秦长老摇摇头,“不只是如此,因为重伤,那位弟子得知了自己根基受损,再也无法达到自己曾经展望的高度之后,竟然选择自我了断。谷长老后来再也没有收过弟子,也是因此,他将这一切都归罪于悬月宗,这才有了他如此浓郁的敌意。” “原来是这样……”东方未羽若有所思,然后反应过来:“不过悬月宗的人来干嘛呢?” 听到东方未羽这么说,秦长老却是突然站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东方未羽一眼,然后道。 “你要准备一下了,这次……是你展现的机会。” “啊?” PS:其实真不是无限流,写出这个世界也是很久之前就在铺垫的……其实我很久没有看评论区了,因为这一两个月情绪都十分的躁郁,身体也不断的出问题。酒也没有怎么喝,生日甚至都没有过只是告诉了大家一声。这本书写完大概会有一段很长的休息,所以我想在这之前,把这本书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写完下去,还是会做一些调整吧,尽量让大家能够接受。如果这样的设计让大家看的难受了,我很抱歉,对不起。只是我需要先拯救我自己,抱歉。这段不收费。 79 准备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位带路的弟子稍微解释了谷长老与悬月宗的恩怨之后,明雪妃等人恍然大悟。 南宫菱看向了许念,“你如果如此,会选择自我了断么?” 许念思考了一下,“大概不会吧,我大概是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是许念的真实想法,他不相信什么活的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打击,因为对他来说,这些事情都并非不能解决的问题。 既然无法高人一等,那就普通的过活,如果你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不妨想想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无非只是让关心在乎你的人痛苦罢了。 人都不愿意面对死亡,不愿意承受失败,可是要在其中选一项的话,许念觉得自己宁愿选择后者。 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有点道理的。 “果然是你。” 这个回答没有超乎南宫菱的意料,而且会让南宫菱觉得这才是这个少年,让自己忍不住越界违背了自我的誓言的他。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这么做吧……他真实的存在,不像是他人一样将自己包装的冠冕堂皇,他的自然洒脱是在骨子里的,也从来不会像是别人那样,一被拆穿要么难堪,要么歇斯底里。, 明雪妃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转过头来。 “那南宫你呢?”. 南宫菱没有想到明雪妃会主动插入这个话题,愣了愣然后看向明雪妃笑了笑:“不知道,有些事情要遇到了才知道吧。” “说的也是。”` 方月落皱了皱眉头,“我更关心的是那个姓秦的女人。” 明雪妃说,“那个秦长老看起来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不敢保证。但是她所说的方式到底是什么……” “想这么多干嘛,东西给了然后就走呗,也没有什么好逗留的,自然也就不用担心那些问题了。”明雪妃倒是给出了一个直接粗暴的提议。~ 四个人边说边走,终于是到了一座显得宽敞大气的宫殿面前。 这便是辉日宫最大的建筑崇日殿。" 带路的弟子在门口就离开了,剩下四个人在守门的弟子的目光中进入了崇日殿。 崇日殿里人就少了许多,三四个不说话却气息沉稳,看不出实力深厚的男子守着,而在那正座上的,便是辉日宫宫主祝存栩。~ 许念见祝存栩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宫主的样子,不过既然他坐在那里,那么辉日宫的宫主就不可能是别人。 “哟,小方来了,好久不见。小时候叔叔就经常抱你,来,快让叔叔抱抱。” 只是让许念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一张嘴就不是寻常人。 竟然一边说着一边从台阶上下来,不仅如此还张开了双臂,似乎真的要给方月落一个亲切的拥抱。 当然,方月落没好气的瞪了祝存栩一眼,“祝叔叔,麻烦你正常点,这个年纪你还想抱我合适吗?” 祝存栩的双手放下来,显得有些遗憾的说。 “果然,都说女子还是小时候的时候可爱,现在都不亲近了。你爹啥时候再生一个啊?” “……祝叔叔你在开玩笑?” 祝存栩似乎此时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三个人,笑着看向明雪妃南宫菱以及落在了最后面的许念。 “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还有三位啊,来来来,别站着说话了,坐下来吧。” 说完便伸手,许念以为他是要那些旁边站着的人拿来椅子,却是没有想到。 “嗖!” 只是一声,四把椅子不知道从何而来,仿佛是从天而降就出现在了四个人的身后,整整齐齐,甚至是不带一点摇晃。 “请坐。” 祝存栩微笑着说道。 方月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四个人坐在了椅子上,看上去是一个平起平坐的身份,但是对方这笑意的背后,却是局势都在掌控中的游刃有余。 许念没有观察太久,目光就有些虚无缥缈起来,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注定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方月落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了一个古香古色的木盒。 接着她当着祝存栩的面将木盒打开,顿时光芒绽放了出来。 许念能感觉得到,木盒打开的瞬间不仅仅是光芒,还有充沛的灵气,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悬月宗答应交付给辉日宫的灵珠了。 但是他注意到,祝存栩的眼神却没有什么波动,没有欣喜也没有迫不及待,好像是满不在乎,似乎面对的不是什么珍宝,而是十分普通的东西。 方月落递给祝存栩这个木盒。 “悬月宗答谢的灵珠奉上。” 祝存栩叹了口气接过来,似乎还有些不情愿。 “早知道就要更多的东西了,就一颗灵珠,唉。” 方月落没好气的说:“祝叔叔你当个人吧,这灵珠是我们悬月宗最好的灵矿里五百年才能孕育一颗的至宝,您说的跟不值钱的玩意儿似的。” 祝存栩不仅仅不在乎,还直接将这发着光芒的灵珠随意的拿出来,放在手中跟一个球似的颠了颠,抛了抛。 “这东西对我的帮助不大,不过当初帮你父亲其实也没有想要什么回报,这倒是真的,有总比没有好。” 说完将这灵珠就收了起来。 方月落见事情已定,稍微寒暄了几句便对祝存栩道。 “好了,东西也给您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祝叔叔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 祝存栩却说:“不用着急离开,留下来待几天吧。” “没必要吧?在这里还打扰你们……而且祝叔叔你也知道,辉日宫的人对悬月宗……” 方月落不是很想在这个对悬月宗充满敌意的地方停留。 “这个我自然知道。” 祝存栩平静的说道,接着看向了他们四个人。 “有些事情一直拖着也不好,所以我准备稍微的解决一下。可能不能完全的治本,但是也得让我的门人明白,盲目的仇恨并没有用,这个世道就是讲实力的。” “……祝叔叔你打算干嘛?” 祝存栩微笑着站起身来,然后说。 “你们四个准备一下。我会准备两名长老,还有两名弟子和你们切磋。不仅仅是切磋,我希望你们能赢,最好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 80 呕 “你懂了没?” “没明白。” 这已经是在崇日殿议事之后的对话了,来自许念与南宫菱。 他们被安排了房间,暂时的就居住在辉日宫之中,虽然不是和那些弟子一起的房屋,不过眼下的情况,许念更觉得像是一场裹挟。 而且早有预谋。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方月落和明雪妃也没能离开,只是现在她们还在和祝存栩继续交涉,希望对方可以收回这个想法。 毕竟谁看来,这个邀请……应该不是邀请这么简单得事情,甚至可以说是胁迫,十分的没有道理。 南宫菱皱着眉头说。 “很奇怪吧……就算是要解除愁怨,也不应该是切磋的方式吧,这样的话不会让两方的愁怨越来越深?” 许念坐在椅子上,他倒是没有那么想不开,虽然也不明白祝存栩的意图,以及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他总是能够随遇而安。 太多的事情充满意外了,以至于许念都懒得觉得意外,不管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遇到的,还是说自己那些脑海中的东西。, 不要尝试去理解所有的人和事物,因为事物虽然有规律,但是人总是自觉自己很聪明,从而容易做出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没有必要去感同身受,实力足够直接巴掌扇脸上就是了,而现在他们这样的处境看起来也是没有这个足够的实力,所以只能交给方月落与明雪妃去交涉。. 许念摇了摇头。 “不清楚,但是大概这样的人总是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吧。”` 独特的看法是什么呢?许念也不知道,他不想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单纯,但是的确有些看起来很厉害的人也经常做蠢事。 南宫菱看着侧面的少年,他脸上的平静仿佛可以给予自己力量,似乎岁月都在他的身边经过,而他是历史长河里的一颗顽石,风雨不动,也不会流淌干净。,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你觉得我们能离开么?两位长老的交涉……”~ “感觉很难,虽然方姐姐像是熟人,但是其实对那种人而言,关系的力量很薄弱,他们最擅长的应该是一意孤行。” 南宫菱奇怪的看着许念。" “感觉你好像很懂的样子,你不是 许念笑了笑,然后恢复了那种懵懵懂懂,显得有些莽撞痴傻的模样。~ “我就随便说说,因为觉得很多人都是大同小异的,在一些相似的情况下成长起来的人,大概会有着差不多的性格吧。” “祝宫主……不是那种凡人啊。” 南宫菱其实也觉得离开的几率很小,只不过人都擅长幻想侥幸而已。 想了想她继续道,“如果真的是如此,你会切磋么?” 许念想了想,“如果没有选择的话,那就只能那样了吧,毕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其实许念觉得自己想走的话,怎样都是可以离开的,只是自己没有办法一个人独自离开而已。 很多事情无可奈何,比如当关系变成了牵绊的时候,就容易出现一些身不由己的情况,个体或许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 “那就很有可能不是寻常的切磋了,我的意思是,和你在宗门的小考是不一样的,点到即止这一条并不适用。” 许念却看向南宫菱,“但是这样的话,如果又闹出事情来,这愁怨如何解决呢?” “这就是我一直在疑惑的事情了,那位祝宫主……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呢?” —— “这样啊,那个女子……真是厉害,面对谷长老竟然拔剑,这胆量放在辉日宫里,都没有几个长老做的出来吧。” “就是说啊……所以当时我们都觉得要血溅当场了,幸好也就是未羽你师父来了……不然的话,肯定是一场大戏。” 东方未羽在这个世界的乐趣不多,看热闹似乎成为了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个。 东方未羽还为自己错过了一场大戏而可惜呢,对面的女子就说。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谷长老竟然真的就此偃旗息鼓了,诶,你知道你师父对谷长老说了什么嘛?竟然能让谷长老就这么罢休。” 东方未羽想起了自己师父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显得古怪的话,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师父也没有告诉我。” 女子看了一眼东方未羽,然后叹了口气。 “不过宗门里的人都挺羡慕未羽你的。” “为什么?” 东方未羽奇怪的看着对方。 那女孩道,“因为秦长老众所周知是几位长老里,最平易近人的那个,虽然因为是女子被不少长老看不起,但是其实咱们做弟子的都希望能成为秦长老的弟子呢。你运气也真好,秦长老几年不收徒,唯一一个就是你。” 是因为自己运气好么? 还是因为自己身上别的属性呢?比如自己穿越而来的身份? 东方未羽不能准确的知道,她只是笑了笑,“或许吧……不过修行总是自己的事情,其实专注好自己,师父的严苛与否不太关键的。” 正当对面的女孩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未羽你在这啊。” 突然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交谈,听起来是温润如玉的声音,好像十分温柔温和。 但是听到这个声音东方未羽就皱起了眉头。 两个女孩交谈的地方不是什么隐蔽的存在,在练功坪附近的道途旁。 但是她仍然不希望是这个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来的年轻男子有着温和的相貌,像极了那种翩翩公子。 脸上似乎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走起路来也好像是仪态十足,但是东方未羽却有本能的厌恶,甚至跟自己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没有太多的关系,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叫做夏梓齐的男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一样。 但是偏偏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简直跟苍蝇似的。 “是夏师兄啊……” 但是对面的女孩却羞涩起来,显得十分矜持的打着招呼。 夏梓齐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然后看向了对自己始终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东方未羽。 “未羽师妹,好久不见。” 东方未羽显得无奈的说,“夏师兄大概忘了,昨天才碰见过。” 夏梓齐却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是吗?那可能是一天不见对我来说,都太过漫长如隔三秋吧。” “……” “……” “呕。” 81 以牙还牙 东方未羽的确很恶心这样自认为深情的人。 尤其是堂而皇之说出这样显得暧昧的话的男子,在这样的面目表情之下,也无法掩饰他骨子里的轻浮。 这样的态度更显得夏梓齐从心底认为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好糊弄,容易拿下的女子。 自己很好拿下么?这不敢说,但是这和夏梓齐没有任何关系,东方未羽的回应也显得很不客气,当场做出了作呕的表情来。 以至于旁边的少女以及对面的夏梓齐都没有反应过来。 做完这个动作的东方未羽显得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夏梓齐。 “呵呵,不好意思啊,突然有点犯恶心。” 夏梓齐似乎完全没有看出来对方这个举动的含义是在恶心自己似的,反而是显得一脸关切的说。 “未羽师妹,你最近身体不适么?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东方未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是啊,有点不适,奇怪的是在你来之前还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 听到这话,连那女子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未羽对这个很多女子都心仪的师兄的态度是这样的,但是这反应未免太好笑了。, 夏梓齐听到这话,再愚蠢也察觉出来不对了,脸色瞬间红一阵白一阵,显得十分难看。 过了好一会儿才脸色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夏梓齐转过身匆匆的离开了东方未羽的面前,显得十分狼狈。走过了好一会儿,夏梓齐阴郁的脸色才稍微好转起来。 他却是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是因为秦长老那个老女人……我犯得着跟你在这里虚与委蛇么!” 显然还是十分愤慨的,虽然自己的目的 或许是天不遂人愿十之八九,在其他女子那里无往不利的自己,却是被这个少女没来由的厌恶,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呈现了一个完美的翩翩公子的形象,可是……没关系,来日方长,他如此想到,眼角的光芒,显得阴狠又坚决。 他走了之后有,东方未羽以及剩下来的那个女子自然是不知道这些隐情的。~ 那个女子还有些好奇呢。 “不过未羽啊,你怎么对夏师兄这个态度呢?”" 东方未羽没好气的说,“我应该对他什么态度?” 女子想了想说,“至少我是没有见过夏师兄对其他的女子这么好过,虽然一直很温柔,很多女弟子都默默倾心于他,但是他这样还是 或许在她看来,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 但是对东方未羽而言,根本是不值一提。 “因为他对别人的态度我就应该倾心于他?” “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夏师兄的确也是个不错的男子啊。” “不错与否可不是这么简单定义的,有个好皮囊,看上去性格不错就值得信赖么?真正的内心谁又知道呢?” 东方未羽当然不相信这些事情,因为她已经认识一个男子了。 他玩世不恭,嘴上总是惹人讨厌,但是总是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总是能为自己解决任何的烦恼,也是真的不需要自己的偿还,自己一度将他当成自己的神明,仿佛是自己的守护神一般。 只是现在啊…… 师父,未羽真的很需要你,你在哪儿呢。 她有些惆怅的想到。 “未羽。” 就在她陷入了对往事的怀念之时,突然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东方未羽转过身。 “啊……师父,怎么了?” 来的却是秦长老。 秦长老看了一眼东方未羽,然后轻声说,“过来一下,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 在秦长老的房间,东方未羽听完了整个消息。 陷入了微微的疑惑之中。 “师父……这很奇怪啊,如果要化解愁怨,为什么是用切磋的方式,您不是说谷长老的弟子正是因为切磋……” 秦长老点点头,耐心的解释。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能接受的方式就只有切磋,除此之外和和气气的解决,根本无法化解他这么多年的怨气。这是其一,其二是……宫主觉得现在的弟子有些自视甚高了,得好好敲打一番,被他们一直看不起的对手,如果亲手击败他们,这就是最好的警钟。” 东方未羽显得有些苦恼的挠挠头。 “他们真的能赢吗?” 秦长老想了想说,“不知道,但是对方的人马里,有一位是练成了碎星决的,机会不小。” “碎星决是什么?” “这个……嗯,你暂时不用知道。” “好吧,可是为什么要我上呢?我才入门多久啊。” 东方未羽嘟囔起来,秦长老看着东方未羽好笑的说。 “你来的时间的确不久,但是在这几次的宗门比试之中,你都赢了你的师兄师姐,你的实力其实是大家都认可的,我也认为你完全有这个实力。” 东方未羽来到这里之后,的确,实力的进展让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轻而易举的赶上了同龄人的进程,甚至是因为在原本世界的战斗经验,而有自己的优势,可是…… “师父,这不是全部的理由吧?” 秦长老微笑起来,“当然不是,还有一个理由是……我们会派出同辈中的佼佼者,但是万一他赢了,就有一个人需要输。其他人想要扬名立万,内心有许多自我的想法,而我清楚你并不在乎这些名声,也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扬名,所以未羽你是最值得相信的人选,宗门需要你……见机行事。” —— 南宫菱和许念在房间已经等待了许久了,大概是日暮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方月落和明雪妃的归来。 只是两个女子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好,透露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情绪。 他们告诉两人。 “事情定下来了,甚至祝存栩都已经修书给我父亲了,不管是为了宗门的面子,还是为了我们能正常的回去,这一次……必须要切磋了。” 南宫菱皱着眉头问:“几个人?” 明雪妃叹了口气摇摇头。 “四个人。他们会派出两个长老和两个年轻弟子,所以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南宫菱想了想说,“既然祝宫主说过是要给他的弟子一个教训,想来派出的人选应该……” 方月落却直接打断了南宫菱,她显得有些凝重的说。 “不一定,就算祝存栩这么说,但是他的弟子可不这么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也可以发泄两个势力之间的仇怨,所以我要交代给你们的是……小心不要发生当年的事情,最需要小心的是,他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82 鬼东西 “啊……师父。这件事情,确定是要我参加么?” 威严男子的正前方,显得毕恭毕敬的年轻人好像受宠若惊,显得十分忐忑。 好像是没有想到,这样的机会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已经在辉日宫担当长老许久的谷望川眼神低沉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想到了许多,在那个少年选择以自尽的方式了断一生之后,他收的每一个弟子,都或多或少和他有着相似之处。 或者是相似的气质,或者是相似的声音,或者是相似的面孔。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担当的起当时自己那么高的期望,他该有更好的未来的啊……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谷望川忘不了那几天他面对自己时候低落的神情和不正常的言语。 如果说当时自己早点发现的话……是不是结局就不会如此。 不……究其根本还是那些人没有规矩,见自己的弟子天赋极高就下了狠手,一心想要将其毁于一旦……是这样才对,他成了嫉妒的牺牲品。 既然如此……她怎么还敢答应那样的条件呢? 谷望川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说。 “没错,你应该知道这是怎样的机会,如果你赢了,赢的漂亮,在辉日宫的你的声望可想而知,以后的修行只要稳步向前,你的未来可想而知,这是一个跳板,你还不高兴?”, 年轻弟子诚惶诚恐的摇头,“当然不是如此,只是我担心自己学艺不精怕给师父以及辉日宫丢人……不过既然师父愿意相信我,弟子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负师父的期待……” 谷望川看着这个年轻男子好像诚惶诚恐,实则在尽力掩饰喜悦的表情,他有些没来由的厌恶,当时的他可没有这样的眼神……他只是太心高气傲了,只是他太对他的未来充满期待了。. 谷望川想到这里有些无力,但是很快他的心底涌起了一股需要发泄的愤怒,于是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说。 “夏梓齐你听好了,这次为师不仅仅要你赢,还要……你赢的更加心狠手辣一些。”` 夏梓齐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些呆滞的看向对方。 “您……是什么意思?”, 谷望川的眼神望向远方,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一定是克制不住的阴狠。 他用十分清淡的语气,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的对手无论是谁,你不仅要赢,还要尽可能的废了他……”~ “什、什么……” “如果你做到了,不用管后果,你可能会被宫主问责一段时间,但是当影响过去之后,你就会得到你想象不到的好处。这是我的承诺,信不信在你。”" 阳光穿过窗户,外头带来了凉爽的风,只是这整个房间的气息,却显得压抑的如同凝固。 ——~ “不出去走走么?” 许念在房间这几天没有怎么出去,相反,南宫菱都说要出去走走了,这个少年却好像并不喜欢外头的空气。 明雪妃隔着窗子,看着正在窗边看书的少年。 如果不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装模作样的话……他的确挺特别的,只是男人做出来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相信表面,他们就擅长隐藏自己深沉的内心,不用管年纪如何。 明雪妃理所当然的有着戒备。 许念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不期而遇出现在自己窗外的明媚女子。 “没什么兴趣……” “是不喜欢这里别人看你们的眼神?小菱似乎都坐不住了,你倒是沉得住气。” 许念摇摇头:“倒不是这个原因,在山门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出去走而已。” “为什么?” 明雪妃奇怪的看着许念,她还以为就她一个人不喜欢出门呢……自己都忍不住出来走走了,这个少年竟然比自己还要宅? 许念想了想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没有出去的必要吧,就在这里看看书就好了。” “不会觉得一直在屋子里头闷且无聊么?” “还好,一个人独自相处更自在才是。” 这话说到明雪妃的心坎里了,她不喜欢出门的原因就是不喜欢碰到一个人就要打招呼,碰到一位同辈就要寒暄半天,否则指不定人家怎么记恨你。这就是明雪妃索性不出门的原因。 他和自己契合的地方这么多么……等等,明雪妃你在想什么?人家什么都没有说,你就自己给代入进去了是吧,要点脸! “啊……说的也是……那你慢慢看吧。” 明雪妃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起伏起来,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危险,于是想要尽快的逃离这个少年的面前。 自己究竟怎么了?这么多年独来独往的自己,竟然轻松的因为这么一个男人的出现而屡屡情绪起伏,甚至做出了很多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眼下逃避好像是唯一的办法。 只是许念平静的点点头:“明长老慢走。” 这轻松而自然的反应却让明雪妃有些不爽,凭什么有波澜的只有自己呢,他却从来不为自己的出现或者离开有任何的起伏? 这个男人是真的无欲无求还是……不对,明明在那天晚上,他和南宫菱还…… 难道是对自己真的不感兴趣?可是这些年对自己献殷勤的男子也不在少数,怎么会…… 想不明白的明雪妃倍感烦躁。 “许念,问你一个问题。” 她竟然直接这么脱口而出。 许念有些迷茫的看着明雪妃:“明长老请说。” 明雪妃犹豫了片刻,微微咬住了唇角。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外貌?” “啊,很漂亮,明长老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子。” 许念如实回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问这样的问题。 明雪妃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问出来了,可是后续呢?该说什么呢?他承认自己好看了,然后呢! “没事,我先走了!” 看着跟逃一样离开的明雪妃,许念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书。 书上的这一页最显眼的一句话是。 “她跑走了,像蒲公英被风吹开,像海水的退潮遇到了礁石而分散。我的内心一片怆然。” “写的什么鬼东西。” 83 初见 人嘛,面对未知或许有两个态度,不适应的躲避,亦或者想要征服的强烈好奇心。 南宫菱显然是后者,她不喜欢逃避,面对很多问题最终都是迎难而上,像极了对待许念的态度。 这些事情也很难说究其根本的原因,或许是从小的性格,或许就像是自己师父所说的那样,是自己天赋的本能。 在切磋的事情已经定下,似乎无可挽回的情况下,南宫菱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不能让这不熟悉的环境成为了扰乱自己的原因。 于是她决定出去走走。 这个想法还是得到了方月落的支持,方月落并非什么努力都没有帮助,至少她为南宫菱争取来了一个领路的女弟子,专门帮南宫菱带路。 南宫菱本来要拒绝的,说是自己随便走走就好,但是方月落并不放心,因为这里是辉日宫,不是其他的任何地方。 天生好战且心高气傲的辉日宫弟子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群情激愤之下,做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于是祝存栩专门帮南宫菱找了一个名叫林佟的年轻女子来带南宫菱逛逛,林佟长相温和,天生有种温润的气质。 是那种任何人都不会讨厌的类型。 “这里是我们辉日宫的藏书阁,在这里没有找不到的典籍,虽然有可能是抄本,但是仅存的孤本也是不少的,只是藏书阁严禁外门弟子以及外头的人进入,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带南宫姑娘进去看看了。”, 南宫菱看着这足足九层的巍峨楼阁,她想到的却是这里应该是许念会喜欢的地方……可惜了,悬月宗的藏经阁的确没有这种规模。 她摇摇头。. “无妨,我就随便看看,不一定非要每个都进去。” “啊,那就好,这边走吧南宫姑娘。”` 林佟带着南宫菱逛了许多地方。 最终的位置却是来到了后面显得空旷许多,也显得肃杀之意浓郁的大坪之上。, 林佟想了想还是说:“南宫姑娘,这里可能就是过两天你们要来的地方了,也是寻常辉日宫里用来宗门考校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南宫菱的眼神多看了一眼,“我可以过去看看么?”~ 现在大坪上似乎没有人,于是林佟点点头,“看一下应该是可以的,不过要是来人了,我们还是先走一步比较好。” 林佟现在也有些压力。" 因为这一路走过来她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情况,比如那些同门的弟子现在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自己带着南宫菱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其实她也能理解,如果可以,这个差事她也不想接受,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可是祝存栩的命令,自己一个做弟子的难道还能拒绝?~ 于是就只能尽量避免不发生任何冲突的情况下,完成祝存栩给予的任务了。 南宫菱点点头,“好。” 她也知道林佟现在的难处,只是有些东西还是得亲身感受一下,于是朝着大坪走去。 这厚厚的石砖还有着一些陈年的痕迹,有些地方是新的有些地方是陈旧的,很明显是经过损坏之后更换的,这一点很正常,让南宫菱真正感觉到的。 是无人的大坪之上那散发出来的气息。 好像是汹涌的浪潮,散发着一股让人不由自主认真起来的庄严气质。 仿佛你在这个地方,不认真对待,不拿出全部的实力,就对不起这个地方的存在一般。 正当南宫菱觉得差不多了,也不该让林佟继续为难下去了的时候。女子才转过身。 “林佟,一大早你就带着这个女人碍我们的眼是什么意思?” 声音就出现在了一侧,南宫菱看过去,就看到了几个年轻女子朝着这边走来,她们趾高气昂,脸色十分不善,似乎已经将目的写在了脸上,倒是十分的直接,手中甚至还提着长剑。 看到这一幕,林佟的脸色尴尬起来,然后迅速温和的说。 “这是宗门给我的任务,要带这位南宫姑娘到处看看……” 林佟不敢说的太激烈,生怕引起矛盾,这也是这个性格的弊端,看似老好人好像和什么人都能处得来,但是其实在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却是相当的无力,也是最没用的一种人。 南宫菱无意冒犯,只是这也是她不想成为这种人的原因。 而几个女子之中站在首位的那一个,有着靓丽的长发,嘴角还有一颗明显的美人痣,她却看着林佟说。 “你是吃饱了没事做么?带悬月宗的人到处看看,她自己没有宗门?还是来长长见识?” “这……” 林佟在犹豫是不是要将祝存栩搬出来,只是这样的话,言辞势必就会激烈,而且自己也有可能结下梁子,南宫菱对她而言连朋友都算不上,自己却还要在辉日宫呆那么久,这似乎不是一个好选择…… 只是…… 在林佟的人性挣扎之时,南宫菱替她做出了选择,这个女孩不喜欢有什么事情都躲在人后,或许也是因为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拒绝被保护……当然,除了他。 只是当时的时候自己也没有选择吧?想到这里,南宫菱露出笑容来看向了那些脸色不善的女子。 “如果是来找我的话,就不用为难林姑娘了。我就在这里。” 南宫菱缓缓的走过来,每一步的频率都没有发生变化,走的十分稳重自然。 几个女子看向了南宫菱皱起眉头,为首的那个女子更是不客气。 “就在这里?搞清楚,这里是辉日宫不是你们悬月宗,大言不惭什么啊……” 南宫菱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以更加平静的姿态,以更加耀眼的气质面对她们。 “是这样没错,不过哪怕是再大的宗门都不会拒绝别人的观赏吧,还是说你们在自卑?” “你说什么……?” “很简单,连别人的观察都拒绝的人,大概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吧,我只是看看,你们急什么呢?” “你……!” “黄师姐,发生什么事情啦~” 眼看这个女子握剑的手都紧了,好像是剑拔弩张就要动手之际,更后面响起了一个更加清丽的声音。 众人回头包括南宫菱看向了她们身后。 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正甜美微笑的女孩子,她的长相让自己看了都为之惊艳。 这是她来辉日宫之后见过最漂亮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少女。 而那位黄师姐眉头紧蹙。 “东方未羽……” PS:被屏蔽的章节修改了,只是好像周末放不出来,还得到星期一~ 84 还不错 突然出现的少女不仅仅让南宫菱咋舌她的容貌,也让这几位女子停止下来,似乎有些事情因为这个女子的存在而不好施展开来一般。 南宫菱意识到,这个女子的出现或许不是那么简单,难道是来为自己解围的? 虽然她没有想过将事情演变成这样,但是……好像这样的好意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只是会不会不太好? 南宫菱看着这一幕,而那个女子已经回头看着东方未羽了。 “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东方未羽微微侧头看着对方,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这种微笑却是和林佟完全不一样,林佟是老好人,而她这样笑起来,就显得古灵精怪许多,仿佛藏着许多的心思,让人警惕让人多疑。 “没什么啊,只是黄师姐这是在欺负林师姐吗?大家都是同门,这样是不是不好呢?” 林佟听到这句话有些慌张的摆手,她可不敢承认这样的事,有些梁子忍一忍说不定就过去了,但是真的结下来那就是真的没完没了,谁也不愿意招惹一个强大的对手。 姓黄的女子皱起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以为你在秦长老的门下就可以胡言乱语,乱给人扣帽子了?” 东方未羽微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这样啦,我可不像是黄师姐一样,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就能带着自己的人,来压迫两个女孩子,哎呀,万一真是误会怎么办呢,要不我还是去找找宗主来裁判一下吧?” 听到这句话,黄师姐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的脸色迅速的阴沉下来,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东方未羽。, “你又在这里装什么正义使者?我只是看这个悬月宗的人不爽而已,和林佟没有关系,你又来凑个热闹,当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是这么好蹭的?” 黄师姐显然也不客气了。. 但是东方未羽似乎一点也不忌惮,她微笑着看着对方。 “也没什么蹭不蹭,不管是什么宗门的人,我们身为东道主,这样对待人家传出去是不是反而落人口实,只会被人说是我们小气?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么?”` “……” 姓黄的女子握紧了剑,却好像是说不出话来了一般。, 东方未羽在这个时候微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黄师姐,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要解决,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这样的草率你只会让宗门问责罢了,我这不是在惹你不高兴,我只是在救你而已……”~ “……” 姓黄的女子还是带着她的人手走了。" 看到这一幕的林佟似乎终于松下一口气,自己担心的局面并没有发生,冲突也没有爆发出来,似乎已经是不好的局面里最好的结果了。 只不过她有些担心的看着东方未羽。~ “你这样小心点,她很记仇的……小心她出阴招。” 东方未羽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这种人啊,就是色厉内荏,只能欺负欺负比她气势弱的或者是外来的人。” 林佟无奈的摇摇头,接着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南宫菱。 “抱歉了南宫姑娘……其实我们的弟子也不是都这样的,只是……” “只是正好因为我是悬月宗的弟子是吧?” 林佟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南宫菱笑了笑,然后走到了东方未羽的面前,轻声道:“多谢东方姑娘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东方未羽意外的看着南宫菱,南宫菱笑了笑说:“刚才那个人说过你的名字,因为有些巧合所以我就记住了。” “巧合?” “你姓东方,我姓南宫,你说算不算巧合?” “这样啊,好像也是呢南宫姑娘。” 东方未羽笑了起来,似乎南宫菱也忍不住被感染,也轻笑起来。 不过过了一会儿东方未羽还是显得认真了许多说:“不过南宫姑娘这几天还是不要乱走,虽然过几天就要切磋了,但是还是注意一下好,别因为场外的因素影响了自己的发挥。” 南宫菱正准备点头微笑,却想起了什么。 “东方姑娘为什么知道要切磋的事情呢?” 东方未羽微微一笑显得十分神秘,“因为……过两天南宫姑娘就知道啦。” 东方未羽说完这句话,对着两人挥挥手。 “我先走咯,两位再见。” 说完,东方未羽一身轻盈的离开了。 看着东方未羽的背影,林佟叹了口气,“南宫姑娘还要逛逛吗?” 南宫菱摇摇头:“今天就差不多算了吧。” “好吧。” 林佟其实如释重负,危险似乎就此为止了。 “不过……” 南宫菱却突然说。 林佟又提心吊胆起来,“怎么了南宫姑娘?”似乎是都被整的有些担惊受怕了。 南宫菱若有所思的说:“这位东方姑娘,似乎没有怎么听说过。” “未羽啊……她其实算是宗门的新人,来到辉日宫成为秦长老的弟子也没有多久,而且在来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连七境都不到呢。” 听到这句话南宫菱十分意外,但是却涌现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样么?” “是啊。” 因为让自己熟悉的地方就在于,她想到了另外一个男人,那就是许念,他不……也是这样的么? “她的身份就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么?” “应该没有吧,秦长老的弟子呢,而且宗主也没有说什么,就轮不到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操心啦。” “也是。” 南宫菱没有过多的问下去,她回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地方,刚好路过某个房间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窗户内。 “啊……” 站起来的少年正在伸懒腰。 接着就看到了窗外的南宫菱,两个人隔着一扇窗户四目相对,已经要迟暮的阳光落在了外头的少女身上,夕阳彩霞披在了她的肩膀。 眼神灵动,此刻却显得好像在凝固。 他们的对望显得有些沉默,似乎是尴尬的不知道怎样开口,过了小一会儿之后,南宫菱才开口。 “你一天都没有出去么?” 许念点点头,“你出去了,怎么样?” 南宫菱想了想,然后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露出了一个不多见,但是很好看的笑容。 “还不错的。” “哦……那就好。” 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很多的日子都是这样,其实没有太多东西可以说,但是想要想见的心情却总是不错。 两天后,日头高挂天边。 切磋在今日开始。 85 都是姐姐 清晨很早许念就起来了,他的确睡了一觉。 说起来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认床的习惯,在哪里都能安然的入睡。这似乎是一种天赋,不过无所谓,许念很享受这样的天赋,代表了自己会比许多人少一些烦恼。 当明雪妃出现在自己的门前,敲开了门,许念还有些意外。 “明长老?” 看着许念明显意外的眼神,明雪妃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的难耐,这么吃惊干什么……搞得好像自己敲开他的门有着特殊含义一般,就不能正常点? 她咳嗽一声,“我是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 “切磋的规则改了,只有你们两个弟子上场,长老的切磋被除去了。” 许念想了想,然后下意识的说:“这就是方姐姐争取到的?” “噗嗤……” 明雪妃没忍住笑出声来,许念这句话是明显在嘲笑方月落,不过当然不是什么自私的原因,明雪妃解释道。, “估计是祝宫主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归根结底在弟子,而且辉日宫内有时间的长老不多,估计除了谷长老本人,其他的长老也不想掺和进这样的漩涡中。” “这倒是奇怪,弟子都是群情激愤,长老们却好像都是事不关己。”. 许念平静的说。 明雪妃摇摇头:“差不多很多地方都是这样的常态,不仅仅是辉日宫。毕竟那些长老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也明白了修行的真谛,自私才是修行的常态早就不会为了一些势力的利益或者面子跟人争的要死要活了,只有那些尚且年轻的弟子,才保有一些热血和激情。”` 明雪妃的话也十分现实,其实许念在南宫菱那里也听过类似的话。 只是他不是很理解这样的话语,如果说所有人都如此自私,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呢?许念的评价是……, “不如人间。” 明雪妃奇怪的看着许念,“什么不如人间?”~ 许念笑了笑说:“只是听了明长老的话,下意识这么觉得。人间还是更有人情味一些,虽然不是每个人,但是总有长辈关怀晚辈,提携年轻人,总是有那些不顾自身富贵生死之人,愿意为了道义付出生命。或许这就是我觉得人间不错的地方。” 许念的话让明雪妃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然后说。" “修仙者的世界和人间本来就不是一个东西,有很多人的人梦寐以求的就是长生,而也有些人觉得百年足矣,这都是自己选择的东西。” “说的也是呢。现在是准备动身了吗?明长老。”~ 许念微笑着问道。 看着许念的笑容,明雪妃想起了什么,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她微微侧过脸,看着另外一边其实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然后轻声说。 “差不多了,只是……” “什么?” “我看上去和你相差也不大吧……” “啊?” 许念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实际上他认为两者年纪应该相差不少,毕竟修仙者保持年轻的面目是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修仙者的年纪其实根本不值得信任,也没有什么意义。 明雪妃见自己暗示到了这个份上对方还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没好气的说。 “我的意思是长老这个称呼太显老了,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被叫的这么老!” 许念似乎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对方的意思……女人都这么爱计较吗?连一个礼貌的称呼都要计较…… 不过看着对方显得很认真的样子,他笑着说。 “那明长老你想我称呼你什么?” 明雪妃脸颊红润起来,到了这个份上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叫方月落什么?” 许念下意识的回答:“方姐姐啊。” “嗯呐。” “……哦,要我叫你明姐姐吗?” 许念觉得一个称呼倒是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自己脸皮反正厚,怎么叫也没有人管自己。 明雪妃听到这个称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是一喜,可是这种欣喜又没有办法顺畅的表达出来,说着不让对方叫长老,但是这个时候似乎还是想起了长老的范来。 她转过身子。 “随你好了,你自己要这么叫的……准备出来了,她们在外面等你了。” 说完这句话明雪妃匆匆的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窃喜个什么劲。 又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事情……唉,自己真是得病了,自从认识这个少年之后,似乎这些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以前觉得的,都被推翻,自己内心说着要恪守的,全都违背。 她想着想着走到了外头,方月落看到明雪妃的脸色奇怪的说。 “让你去叫他出来,你脸红个什么?” “什么脸红……?可、可能是太热了。” “这个天气热吗?” 方月落凑近一点,然后狐疑的说:“你该不会是趁着这个时间,和他在床上来了一次吧?”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什么来了一次,你可别胡说了!” 明雪妃当然就急了,什么事情都是八字还没一撇呢,老是开这种玩笑。 方月落忍不住的嗤笑起来。 许念很快来了,他的确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甚至到目前为止,连武器都没有。 方月落看到许念这个样子忍不住的吐槽说。 “唉,看你们师父这个抠门样,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要不要姐姐借你?” 许念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习惯没有武器了。” 也不知道这个少年从哪儿习惯的,但是方月落似乎不怎么担心,她点点头。 “走吧,估计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的确,现在的辉日宫众弟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人还没有到齐,整个大坪之外,就已经是围上了厚厚的一圈,简直是人声鼎沸的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举办什么盛会。 外头的人窃窃私语着。 “你们猜夏师兄会把这些人打成什么样子?” “夏师兄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就看那小子能撑过几招了,呵呵……” “不过东方未羽还是有些让人担心的,她才入门多久啊,怎么能有这个资格,要我说还不如让我上呢……” “你就省省吧,就算个记名弟子你也上去献丑?东方未羽这几次宗门考试可没有给人好看,不是我说,在她手里你都走不过几回合……” 而在大坪之中,夏梓齐早就已经在等待了,他抱着剑,看起来正在闭目养神,脸色一如往常。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内心其实有些起伏不定。 他回想着自己师父谷望川的那些话语…… 选择? 其实他早就没有了选择了,无论是什么事情,生活似乎都只给了他一条路可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苛刻。 命运从来都不仁慈。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既然如此的话…… 他不会给任何人讥笑自己的机会的,他会一步一步将命运的所有关卡都吃下。 86 擂台 悬月宗四人的出场自然是不受待见的,场面一片死寂,自从他们出现开始,就用这样的方式冷场。 夏梓齐故意不看他们,而是转过头看着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高大女子说。 “秦长老,未羽还没有来么?” 秦长老摇摇头,“估计又是睡过头了吧,那孩子心大的很,天塌了只要落不到她头上不带一点急的。” “哈哈哈,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未羽师妹才显得这么可爱啊。” 夏梓齐笑着说,秦长老看着夏梓齐的笑容却是没有说话。 而谷望川还是那副表情,似乎谁都不待见的冰冷,就坐在了椅子上,冷漠的注视那群人缓缓的来到了大坪的一侧,正好是他们的旁边不远处。 祝存栩看人差不多了,于是问道。 “人都来齐了?” 夏梓齐见秦长老还没有说东方未羽没有来的事情,准备提醒一下祝存栩的时候。 “师父……不好意思,出门差点找不到剑,耽误了点时间……”, 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俏丽而青春可人的女孩出现在了身侧,扯了扯秦长老的衣袖如此说道,声音特别小,似乎是担心别人发现她此时才来的事情。 夏梓齐的嘴角微微踌躇,他分明注意到了自己师父谷望川都往这里多看了一眼,这是掩耳盗铃吗?. 秦长老先是对祝存栩说了一声:“到齐了。” 然后才偏过头看向东方未羽:“没事,为师习惯了。”` “嘿嘿。” 东方未羽有些急匆匆的,看来师父已经看穿了自己其实是不小心睡过头的事实。那也没有办法,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特别喜欢睡觉,而且睡眠质量极高。, 接着她下意识的朝另外一侧看去。 “那边人也来了么……嗯……”~ 她的目光从左至右,首先看到了明雪妃和方月落两个成熟的女子站在那里,可以说是风华绝代。 再看看场面上那些同门弟子,一个个好像显得正气凛然要对这些人口诛笔伐,但是看到这两个女子的眼神那都叫一个精彩,更豺狼虎豹差不多。" 果然,男人都是这样的动物,管的住嘴管不住眼。 接着就看到了南宫菱……果然,这个女孩子大概就是自己今天的对手了,长的不错,就是气质有点像……洛汐那家伙。~ 说来好久不见洛汐,还怪是想念的。 等回去了要好好跟她说说,人家的本事那么大都没有她那么傲气的,不知道她整天得瑟个什么劲,不就是跟那个混蛋上床上的早嘛,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然后是…… 嗯?还有个男的? 三个女的一个男的,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自己大概是被那臭混蛋带坏了,脑子里总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当她看到对方的侧脸的瞬间,东方未羽的眼神瞬间呆滞了,她的大脑仿佛瞬间空白。 这……这不可能吧? 这张脸庞,这不可能认错的身材身高,这绝对没人复制的出来的表情,那么的懒散,那么的疏离冷漠。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改,却是陡然的换了一个世界。 东方未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甚至是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梦,一定是早上睡觉没有睡醒,但是…… 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痛感是如此的明显。 自己没有看错,这张脸这个表情就是自己寻找了这么久的许念没有错! 这个混蛋……让自己好找…… 东方未羽甚至想要现在就不顾一切的狂奔过去相认,但是在这一瞬间她正好看到了对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同样看过来的眼神。 可是……他看了一眼之后,竟然平静的转过头去,然后和身边的女子聊天起来,看上去十分的和谐,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什么情况? 是没有看清楚自己?没有看到自己?还是说忘了自己? 这些显然都不可能,这个距离怎么可能看不清楚!修仙者有几个瞎子开玩笑呢?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他没有认不出自己的理由啊。 难道说……是一个长的和许念一模一样的人,其实不是许念? 这一瞬间东方未羽产生了踌躇,夏梓齐注意到了东方未羽突然奇怪的情绪,他低声问道。 “怎么了?” 东方未羽却是没有回答,她现在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分析。 一模一样的人概率太小了吧?哪怕有长得一样的,但是也不可能表情都是一模一样吧?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平静?是有不能相认的理由,还是说这个时候不想和自己相认。 因为怕坏了他的好事……? 相比之下,东方未羽觉得后者更有可能。 于是她的情绪就陡然的转变了,不相认是吧?来这里还没有多久就有新欢了是吧? 丝毫不顾我们这些人找你多久都没有结果的担忧烦恼是吧? 好,东方未羽握紧了剑。 本姑娘要把你的相好打成猪头! 东方未羽硬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不过显得气质都浑然变化了,显得可怕了好几倍,甚至整个人充斥着肃杀之意。 夏梓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显得担心的看着东方未羽:“未羽师妹,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东方未羽脸色都冷了下来,冷冰冰的说。 “我好的很,我好的不得了了。” “呃……呵呵,是吗?” 这个时候,祝存栩已经站起身来。 对着全场的年轻弟子道,“辉日宫和悬月宗有些恩怨许久了,你们都知道。但是本宫并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下去是件好事,所以在本宫的要求下,悬月宗的两名年轻弟子答应与我们辉日宫的弟子切磋两场,解决这个问题。” “一时的输赢或许不代表什么,但是本宫希望你们能看清楚,赢了就算是一笔勾销,输了你们就好好反省,以后也会给你们去悬月宗挑战的机会。” 祝存栩望向大坪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他的声音浑厚,如洪钟一般。 似乎对着场面有着天生的压制力。 他看了一眼众人最后道。 “本宫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如此,能动手就别嘴上吵架,输了就要心服口服,赢了就要大度宽宏。挂在嘴上念念叨叨,整日如怨妇一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好了,废话不多说,立马准备开始,双方派人吧。” 方月落听到这句话,上前一步看向两人。 “你们谁先来?” 南宫菱抢在许念之前。 “我先。” 不是什么要帮助许念试水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最简单的,她不想再躲在这个少年身后了,她也想站出来。 “好,我们悬月宗派出弟子南宫菱。” 夏梓齐看了一眼南宫菱之后,转过头,正准备询问东方未羽自己先还是她先。 反正是车轮战,谁先无所谓的。 但是没有想到,东方未羽一句话不说,直接握着剑就气势汹汹的,仿佛要去屠猪宰羊一般上了擂台…… 87 她的剑 首先要上场的竟然是两个女孩子,这就是所有人大概没有想到的情况。 不过也能接受,毕竟就当成开胃菜了,将两个他们更关注的重头戏放在了后头,这也不错。 只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这对于场上的两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 南宫菱其实想的很简单,无非就是这次主动的认清自己实力并没有许念强横的真相,同时也表达自己不想在站在这个男人身后的决心,认清楚现实和维持自己的骄傲,这本质上没有什么冲突,当她站上这个擂台面对对手的时候开始,她其实就进入状态了。 而对于东方未羽而言,前几天的巧合见面似乎什么也不代表,早知道她今天会在这里和那个混蛋卿卿我我的话,昨天就不出手了! 让她被教训一顿多好,不过也没有关系,今天轮到自己是一样的,现在的东方未羽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有信心,同时她没有忘记看一眼场边的那个少年,他明明看到了自己,但是为什么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呢? 好像完全不认识一样……烦躁。 不过他下一场的对手是夏梓齐,他能否……算了,根本不用为他担心,至今为止都没有看到过他出什么差错,这显然不是自己需要担心的状况。 而看到东方未羽的瞬间,南宫菱有些意外。 “是你……” 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前几天帮助自己解围的女孩子。, 东方未羽微笑着看着南宫菱。 “没有想到是我?”. 南宫菱没有否认:“的确没有想到我的对手是你……” 而东方未羽握住自己的长剑,微微仰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南宫菱。` “现在意识到似乎有些迟钝了呢,南宫姑娘。” 南宫菱虽然意外,但是却没有不安的心思,因为想的很简单。, “没有关系,我的对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以怎样的方式打败你。你应该知道,这一切没有恶意,只是切磋罢了。” 对于南宫菱的话,东方未羽似乎有些不屑一顾,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微笑起来,“但是我对你可是有点点恶意哦。” “为什么?”南宫菱奇怪的问,觉得对方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的,毕竟当初两人见面,情况似乎和这个时候完全不同,不说她有多大的善意,但是至少是一个理智的人,而现在她似乎被其他的情绪所填充了。" 东方未羽微笑着摇摇头:“以后你就知道啦,那么现在,还不开始吗?” 南宫菱正色起来,握紧自己的剑,还算礼貌的说一声:“悬月宗南宫菱,请赐教了。”~ 东方未羽仰起头,展现了很久没有出现的骄傲,她在原本那个世界应该有的模样。 “辉日宫东方未羽,请赐教。” 特地看了一眼场边的许念,他似乎对这个名字……毫无波动。 是吗?等会儿你这个混蛋就会有波动了,气死人了! 当两者进行了最后的礼貌与客套之后,大坪之上仿佛有风吹过,然后在这阵风之后。 周围的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两个女子的气势有了完全不同的变化,她们的身影仿佛不再柔弱纤瘦,而是显得充斥了力量感和气势。 各自的气势拔地而起,南宫菱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气息在运转的充沛。 她修行的很好,从来也没有在什么时候将自己的修行落下,她也没有忘记过自己最开始修行的初心。 她要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女子,她要做到许多男子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也是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骄傲,即使有那么一个男子意外的出现,但是也不会让她想要放下这一切。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过,而现在的她有胆量面对任何对手。 睁开眼睛,仿佛有光芒激射而出,当她的眼神聚焦在东方未羽身上的时候,她们的距离就在不断的拉近了。 因为她已经开始移动。 迅疾的步伐,燃烧着的充沛的气息。 她的身影如同残影,连剑光都要被她甩在身后,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出剑的,其实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已经让眼花缭乱的剑气环绕自身,然后朝着东方未羽疾驰而去,当她出现在东方未羽面前的刹那。 剑光也铺垫盖地的席卷而来,凌厉的剑气就像是她此时的眼神与气质,是势如破竹。 东方未羽早有警惕,没有因为前几天的见面而放松自己的任何防备之心,这也是那个混蛋教给自己的道理,永远不要小看自己的对手,无论之前她表现的多么善良。 “轰!!” 并非是剑身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响,十分的沉闷,仿佛是剑气在两人面前爆裂开来的巨大声响,场地上的烟尘迅速的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两者的剑根本没有碰撞在一起,她们之间被剑气阻隔开来,是两者互相抗衡的剑气,现在正在疯狂的攻击对方,席卷而膨胀起来的气息似乎正在压缩之后终于爆裂开来。 轰的一声过后,两者迅速的退开,南宫菱此时就察觉了这个少女的实力和自己竟然不相伯仲。 至少,她拥有抗衡这一剑的力量,两者的脚步都是退避开来。 东方未羽没有被这一剑吓到,在她看来才应该是南宫菱应该有的实力,毕竟敢站上这个大坪,承担祝存栩说的后果,这也是需要勇气的,而勇气的靠山就是自身的实力。 她凝眸望过去,就看到了对方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之前的剑气现在才刚刚消失,而现在她又不见。 迅速的,东方未羽警惕起来,眼角的余光朝着四周环顾,当然,会有一个盲区,那就是自己的身后。 于是她直接转过身,就看到了一柄剑朝着自己的面门直接穿刺过来。 这凶狠的剑气,甚至让她的眼睛都有些刺痛。 东方未羽瞬间出手,虎口被震了一下,但是对方的剑锋也因此偏开,与她擦肩而过,几乎是擦着她的秀发。 只是东方未羽现在注意到,自己只看到了剑,并没有看到南宫菱的人,她去了哪里? 她的心中顿时警兆大生,接着就是…… “轰!!” 南宫菱竟然从天而降,刚刚擦过东方未羽脸侧的剑正好的回到了她的手中,她不仅在东方未羽的头顶,也在她的身后! 当她落下来的瞬间,地面一场冲击。 烟尘四起,东方未羽直接被淹没其中! 88 一点点! 这突然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对周围观战的人而言甚至是有些眼花缭乱的。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柔弱消瘦的少年,对战起来竟然是这样的光景。 不仅仅是雷厉风行,甚至能用这样的方式占据上风。 甚至许多人都没能事先一步的预判出来这个女子会选择这样的攻击方式,利用速度,让东方未羽看不到她人剑分离的状态,再利用自己的剑去做一个吸引,当东方未羽的视线完全被吸引之后,从天而降的她还是选择的对方身后的位置。 等于是把出其不意这个战术利用到了极致。 身后本就是薄弱点,更何况是这样的情况下,东方未羽甚至都被吸引了,这样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方月落也不禁感慨。 “南宫菱的确很聪明,当用出这样的手段的时候,并非是一种低劣,相反,从来不需要讲究什么体面不体面,能赢的都是好战术。” 只是那些围观的弟子却不认同,在那里闲言碎语着说着南宫菱的卑鄙。 许念的脸色很平静,实际上他已经看出来,这场战斗其实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因为……, “呼!” 烟雾的笼罩看似很稳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可以包裹其中的一切,但是随着一阵气浪的袭来,所有的烟尘迅速的向周围辐射开来,溃散的如同逃跑的千军万马,甚至一度让周围的人睁不开眼睛,可是当他们看清楚场面上的情况之后,便会发现东方未羽竟然挡住了。. 尽管她的姿态似乎有些狼狈,微微的矮下身子,剑甚至都抗在了肩头,但却是准确的抵挡住了南宫菱这势在必得的一剑。 近距离两个女子的对视。` 南宫菱眼神之中有微微的诧异,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能挡住,东方未羽并没有那么弱。 而稍微吃了点亏的少女则是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南宫菱。, “好像有点东西,但是还不够。” 南宫菱皱了皱眉头,迅速的抽剑,整个人飘忽的向后倒飞,一剑不成,势必就要拉开距离。~ 但是这次东方未羽不打算给对方施展什么神通的机会了,她从肩头将剑挪走的同时剑锋划向了地面,地板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深深地刻痕,这是剑气所致,接着她的脚步仿佛是一个弹射装置。 她的身影就像是闪电一般,穿梭在大坪之上,手中的剑气划出了一道如彩虹的光芒,绚烂无比,配合上她的身形,仿佛是一场表演一样让人目不暇接。" 但是这让南宫菱十分的警惕,她可没有当成是一场表演,她早就感觉出来了,这个少女十分的认真,甚至不像是对待一场切磋了。 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步呢?~ 她前几天为自己解围的表现应该不像是对悬月宗的弟子有什么敌意的样子,但是现在又突然爆出了这种不寻常的战意来,难道说对方是武痴的类型,只要碰上切磋,就会相当认真的对待? 不过现在想这些的确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东方未羽瞬间到达了面前,她的剑光冲天而起,然后朝着自己劈砍而下,这气势仿佛是要将自己在原地劈成两半! 南宫菱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实际上这种程度这种幅度的气势想要躲避很困难,于是被激起了火气的南宫菱根本是选择不逃避,不躲闪。 她直接持剑向前,脚下如同生根,气势汇聚在了双手之上,这次是双手持剑的南宫菱硬是将这剑气瞬间抵挡在了身前。 东方未羽的剑气并非全部的砍下,而是遭遇了顽强的抵抗之后,滞留在了原地。 双方陷入了僵持的局面,这也是修仙者之间对决最容易出现的画面,实力相近的人,胜负难以言说。 更多的是一种僵持,比拼的就是境界的高低,气息的深厚,在这个时候硬实力就会发挥最重要的作用。 此时许多人已经看出来了,虽然南宫菱的抵抗很有效果,但是她脚下的地板在微微的皲裂,仿佛代表着她的抵抗正在一点点的削弱。 而东方未羽的剑气还在暴涨,甚至要变成一个夸张的气场,要将南宫菱的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明雪妃皱起眉头。 “不妙,这样僵持下去要输,如果南宫菱没有后招的话……这个东方姑娘怎么会有这么雄厚的气息呢?” 这是明雪妃想不明白的事情,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却有如此深厚的底蕴,这简直……突然让东方未羽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旁边一脸平静的许念。 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是对南宫菱有着充分的信任,还是说他其实根本没有这么关心这个女子。 是他薄情,还是说那晚的事情对他而言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嗯?明雪妃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东西! 谷望川似乎也有些意外。 “这个弟子倒是不简单……” 秦长老在旁,微微一笑。 “这气息的浑厚是她与生俱来的,并非是我的调教。” 秦长老的话让夏梓齐和谷望川更是难以置信,与生俱来这样的气息……这该是怎样的天赋?也难怪这个根本很少收人为徒的她愿意收下东方未羽这个徒弟了。 东方未羽体内磅礴的气息持续不断的给予南宫菱压力,南宫菱感受到了这个少女的可怕。 不是正常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怪物! 给自己的压力仿佛就像是一座山要将自己给压扁一般。 南宫菱的眉头紧皱,甚至牙关都忍不住咬紧了。 对方的眼神此时就像是能将自己一口吞下,很难见到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表情,可这不仅仅是可怕能够言语的,更让人不能释怀的是这样的表情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谁说女子就不能像是男子一样绽放出那样举世无双的风华? 修仙者并非全是男子的世界,也绝不是只有男子能够攀登的巅峰。 这下似乎南宫菱想到了自己最开始的目标,自己就是为了这样的目标而坚持到现在的。 所以怎么能够这样的倒下? 她的眼中陡然爆发光芒,压榨出来全身的气力,她的气势宛如高楼一样,衣衫在微微飘舞着,她的秀发已经飘扬起来。 目光紧锁住面前的东方未羽。 “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束呢。” “轰!!!” 爆裂声直接传遍整个大坪。 东方未羽的气势,最锋芒的那一点的剑气竟然轰然破碎,她止不住的向后踉跄了一步,接着屏住一口呼吸的南宫菱欺身而上! 她瞄准了对方的胸口,即使自己的气海已经翻腾,甚至血气涌到了喉咙就要喷涌而出那也无所谓。 只差一点!只要这一点点!! 89 要不你输了吧? 当南宫菱的手掌就要触及东方未羽的胸口的一瞬间。 看似好像被最后的南宫菱的奋力一击给震开的东方未羽,却在半空之中,似乎已经不能扭转局势的情况下,露出了笑容。 南宫菱一瞬间有些不安,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一幕她也预料到了?连自己的最后一下触底反弹也察觉到了? 这不可能吧?毕竟有些潜力是自己也没能预料的,而在刚才是自己彻底的压榨自己的实力才得到的结果她又怎么能预料到? 但是南宫菱心中的不安,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对方身后竖立起来的长剑之时变得更加明显。 这剑……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 而为什么在她的身后? 接着南宫菱就明白了,因为东方未羽仿佛预料到了这一幕,自己在被震退的同时,她就松开了手中的剑,甚至让自己的剑以比自己稍快一点的速度往身后退去。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脚掌抵在了剑身之上,在南宫菱还没有来到自己面前的瞬间,她就如离弦之箭朝着南宫菱冲了过去。 南宫菱现在只能用自己的手掌了,而东方未羽同样也是,两个女子的切磋竟然能到这个地步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声势一点都不比所谓的男子对决要小,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精彩,是让人没有想到的。 而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最后是用这样的方式要决出胜负,他们也没有想到。. 当南宫菱看到对方朝着自己伸出手掌的时候,她就知道,最后要决出胜负的时候来了,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了,这个份上也不存在什么后招了,双方都没有用剑,现在当然也来不及,只是这一瞬间的事,只有这一瞬间了。 她没有选择逃避般的闭上眼睛,而是认真的看着对方的手,看着对方的脸,感受着对方最后涌起的气息是多么的蓬勃。` 而东方未羽同样如此。 她不会忘记自己这一路走来的颠沛流离,或许在原本世界的自己,的确是井底之蛙,或许在圣火宗的自己的确是因为仇恨成为了圣女,因为那个少年才能活下来。, 但是现在的自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的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再也不会让人那么担心了,现在她就要在他的面前,证明自己的确是一个有天赋的人,是一个值得他保护了这么久的人,所以她不能输给南宫菱。 尤其是在他的面前,绝对不能!~ “轰!!!” 两掌碰撞在一起,双方的气息瞬间交错,就像是两道龙卷风席卷到了一起,互相的席卷,互相的撕裂,互相的拉扯。" 两个人的身影仿佛凝固在了半空之中,直到最后一刻出现前,谁也不知道胜负,看起来谁都有机会,看上去这气息的撕裂像是难分伯仲。 然后……~ 一方陨落。 当气喘吁吁的东方未羽落在了地面上,而南宫菱则是显得狼狈的单膝跪地之时,所有人也就知道,胜负已分。 连宣布的长老都难掩激动,也不知道是为这场精彩的女子对决而激动还是单纯的因为辉日宫赢了悬月宗。 “辉日宫弟子,东方未羽胜!” 场下所有的弟子都欢呼起来,因为这里是他们的主场,所以注定了当他们赢下来对决的时候,就可以肆意的欢呼尖叫。 可是很快,有显得另类的声音在人群中出现。 “可是这悬月宗的弟子……也很厉害啊。” “难以想象,这个女子竟然能到这个地步……东方师妹也真的很强啊。” “这就是现在的悬月宗么……我觉得我上的话,不一定能赢这个女子。” 东方未羽看着面前缓缓站起身来的南宫菱,她的确显得有些狼狈,嘴角甚至都渗出了鲜血来。 但是她的表情很体面,没有什么歇斯底里也没有气急败坏,只是显得有些遗憾和坦然。 “我输了。” 她轻声说道,似乎是在苦笑。 东方未羽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开始那种怒气了,她明白自己有些赌气的成分,但是平心而论这个女子不算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只是因为她恰好和那个少年产生了联系罢了。 她摇摇头:“就差一点点,我也就差一点点,很高兴和你打这么一场。” “我也是。” 南宫菱的遗憾很小,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不足的,不是准备不充分,而是实力就在这里,正好差一点点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她拱了拱手,转过身朝着场边走去,场边的方月落等人都在等待着她。 南宫菱有些失落的说:“抱歉,我输了。” 方月落摇摇头:“没关系,你已经比很多人强了,而且这个女子的确很厉害。” 明雪妃拍了拍南宫菱的脑袋,微笑着说:“真的不要太在意,这场对决本就是临时起意,输了也正常,何况是在对方的主场,没事,还有机会的话,我们再打回来。” 南宫菱点点头最后看向了许念,许念似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他眨了眨眼睛说:“师姐真厉害。” 或许在这个时候许念才会说师姐这个称呼了。 让南宫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的确不悲伤不难过,现在似乎还有些轻松了。 似乎是学到了这个男子的生存理念,凡事看开,躺平就好。 而东方未羽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说实话她有些不开心,因为那个男子好像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一样,让她有些疑惑,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和他相认,只是……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那么适合。 于是她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走回原本的位置。 秦长老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弟子:“恭喜你,我说过你的实力绝对比你自己想的还要强。” 东方未羽甜美的笑了笑:“还是师父教的好~” “你这孩子。” 秦长老的确很喜欢这个弟子,哪怕对方的出身让人看不起,从洞天出来的人都是这样,但是她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讨人喜欢。 而夏梓齐微笑着上前说:“恭喜师妹了,这一次真是赢的漂亮!” 面对他的恭维,东方未羽显得就冷淡了下来。 “谢谢师哥。” 只是这么说了一句,接着夏梓齐笑着说。 “师妹放心好了,下一场我也会赢的漂漂亮亮的。” 但是没有想到,东方未羽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夏梓齐说。 “其实我希望你能输,要不输了吧?” “……什么?” 90 太好笑了 “ 名单其实早就确定,不过是按照安排好的继续推进下去,没有过多的对决了,毕竟不算是提前准备,而更像是临时起意。 但尽管如此,场下的所有围观群众还是有极高的热情,原因无他。 这和小部分人的认知没有关系。 更何况,夏梓齐在他们看来,是这代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他为代表出战没有更加合适的了。 在他们看来,这场还没有开始的对决其实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为什么? 夏梓齐可是谷望川的首席弟子,在这方圆百里都是赫赫有名的年轻俊彦,不说那些犯花痴的女子,就说是其他门派的长老甚至宗主门主,都对这个年轻人赞誉有加。 而这个叫许念的…… 不好意思,真没有听说过。, 当他们看到了一个显得有些懒散,甚至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像是被掏空了精神的少年上场的时候,无疑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什么啊……连剑都不带,这么自信的?”. “说不定只是太穷了,连剑都没有?” “我看啊,悬月宗只是将希望都放在了 “感觉没有什么悬念啊,这副样子,不会是得病了吧?” “哈哈哈哈……”, 那些声音显得嘈杂,甚至是有些无所顾忌,仿佛是故意要让许念听到一样,显得很大声。 不过许念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走上了场,他其实对切磋没有什么执念也不像是东方未羽南宫菱那样,有着什么上场就必须赢的概念,他觉得实力强的就该赢,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执念不过是人为了为难自己而存在的病根,实在是没有必要。 对于面前望着自己,虽然在笑,但是眼神却让人不太舒服的夏梓齐,他也不了解,没有事先了解过,不过……大概都一样吧,这种年轻人也不会特别到哪里去。" 至于那些人嘈杂的窃窃私语,许念就更不在乎了,他就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事情。 而夏梓齐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他对这场对决并非无所谓的态度,看上去这个对决没有任何的头衔也不是什么全世界都要看到的切磋,但是对于辉日宫似乎很重要,那么就对自己很重要。~ 扬名立万就代表被关注,被宗门精心培养,能获得成为核心的机会,掌握话语权就是他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所以 更何况,他要接近的东方未羽竟然对自己说让自己输掉? 什么意思?这是秦长老希望的?但是秦长老没有对自己表示过任何这方面的意思,那么是东方未羽自己希望的? 为什么希望自己输掉?是对自己的厌恶,还是对面前这个男子的偏爱? 可是他们认识吗?夏梓齐很怀疑这一点,实际上之前他就注意到了,在东方未羽上场的时候,对方就似有若无的总是看向一个方向。 当夏梓齐站在场上才知道这个方向指向的是哪里,就是面前这个叫做许念的少年走出来的位置。 看来……好像的确有些猫腻啊。 难怪对方说出那样的话,是有旧情?还是说只是认识?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这只是让自己更加充斥了打败这个男子的意志力罢了,不仅仅要他输,他当然还记得谷望川对自己说的话,要让他输的难看,甚至要找到机会……废掉他。 这不是一件道德的事情夏梓齐当然知道,可是存活在这个世界,道德有什么用处呢? 夏梓齐对此早就不屑一顾了。 道德没有任何用处,只是拖累自己步伐的锁链罢了。 他不允许这种东西的存在,何况自己的确需要谷望川的支持,他的首席弟子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个很好用的身份。 所以看到许念缓缓走到自己面前不远处的时候,夏梓齐就露出了微笑,不是展现好意,而是提前的抱歉。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牺牲品,如果不想成为别人的踏脚石,那么就将别人变成踏脚石好了。 夏梓齐看着许念,眼神带着一丝同情,那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初次见面,许公子可不要下手太狠啊。” 这样的话都是为了恶心对方,干扰对方的心智,夏梓齐虽然觉得对方不怎么样,但是也不想小看对方,而让自己马失前蹄。 所以可以用上的办法都要用上,比如心理的干扰。 许念似乎完全不懂这一点。 “没关系的,只是切磋,放心好了。” 这句话倒是让夏梓齐稍微有些错愕,搞什么? 他还当真了是吧,说他胖还喘上了是吧? 夏梓齐有些想笑,嘴角的弧度都是快有些忍不住了。 “是吗?那就好,我就放心了,看来许公子很有信心啊,在下可得小心一点了。” 许念似乎还是不懂,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 “还好吧,信心没有什么。但是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好像是个傻子啊? 夏梓齐虽然很不想违背自己的理念轻视任何一个可能的对手,但是这种程度真的很难避免自己嘲笑对方。 因为……太不自量力的,显得好像一个笑话就矗立在自己面前。 就像是一个傻子理直气壮的对一个夫子讲莫名其妙的道理,还觉得对方必须得听他的一样。 夏梓齐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 “许公子说的对……不过说了这样的话,如果许公子你自己输了的话,岂不是很难看?” 他很想知道,对方有没有考虑过会输的可能性呢?大概是没有的吧,这样的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来不会对意外有什么预估,换句话说,他能活到今天其实已经算是相当好运了。 可是啊,在这样的切磋面前,好运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实力才是硬道理。 却没有想到,这句话说完,对方的回答却是。 “应该是会比你好看点点的,嗯,大概是这样。” “……” 这就太好笑了。 91 缭乱 许念觉得自己的确比夏梓齐好看,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不存在任何心虚的成分,在场的人或许有眼瞎的可能,但是许念无比相信自己的审美。 至于像夏梓齐想的那么深则是完全没有的。 “你不用剑?” 半天忍住了自己嘴角笑意的夏梓齐似乎才发现这个问题,对方开始并没有持剑上场,夏梓齐还以为对方是准备通过储物器来抽出剑来,但是到目前为止,对方的袖子在微微飘荡,自然的垂落,手中没有握有任何武器。 这也太穷酸了,哪怕是一副指虎呢。 许念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突兀不对劲的地方。 反而十分平静的说:“有一双手就够了。” 对于许念的话语,夏梓齐自然不会认为是对方真心实意的发言,他只能将其理解为这个少年刻意装逼的行为。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是真的通过这双手有些东西呢,还是说只是在虚张声势? 这一切在不动手之前永远不会知道,废话似乎已经足够多了,夏梓齐不打算和对方这么虚与委蛇的交谈下去,他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自己似乎也不需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什么。, 于是他显得风度翩翩,持剑而拱手,一个十分礼貌的开场白。 “辉日宫夏梓齐,请赐教了。”. 许念似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只是点头。 “嗯,来吧。”` 夏梓齐刚刚维系的形象就差点轰然崩塌,哪有人这么回答的?你真当老子在恭维你啊! 不过这可能是对方刻意挑衅自己的手段,目的可能是让自己因为愤怒失去理智而露出破绽,不能如此,不能心急,不能让自己规划好的每一步就毁于一旦。, 于是他再次静下心,显得无比沉稳的提剑,看似抬起剑尖的动作十分缓慢,实则是在观察许念的一举一动,想要看到对方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但是好像对方浑然不知,一点应对的想法都没有,好像在等待什么。~ 看起来自己的警惕是白费了? 夏梓齐不会这么想,每一步都是有意义的,自己的每一个行为都是精心计算好的。" 比如此时此刻。 阳光在头顶,影子在脚下,猝然的拉长。~ 他缓慢的动作突然有了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变速,剑尖就像是灿烂的繁花一样的盛开,同时带出了长长的剑气,气势如虹朝着许念激射而去! 空中的声响仿佛是在咆哮,是猛兽的呼啸。 但是双手还在自然垂落的少年,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这道剑气和对方拉长的身影朝着自己袭来。 夏梓齐微微皱眉。 这都没有动作……到底在等待什么?还是说已经看穿了? 不对,自己的 在众人的眼中夏梓齐和他的剑是一起朝着许念刺去的,只是速度太快才让他们看不清楚罢了。 但是……许念却觉得自己看的很清楚,所以他没有动。 直到…… “轰!!” 仿佛空气炸裂开来,就在许念的面前,剑气陡然的四分五裂,仿佛变成了无数的尖刺,要穿透许念的身体。 许念的气息仿佛在这一刻才猝然催动,这也是他的优势所在,体内本身存在的气息和碎星决的完美融合之下,他的气息催动几乎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铺垫。 在这一刻,仿佛有星辰绽放,和夏梓齐投来的盛开繁花交错在一起,构成了让人应接不暇的画面,这一刻极为灿烂。 可是在这光芒破碎之后,他们却发现,夏梓齐根本就不在这剑气之中! 袭来的仅仅只是他投射而来的剑气,看似拉长的身影下一刻却在原地,再一次动了!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场错觉,不可能的错觉,出现了两个夏梓齐,一个在许念的面前支离破碎成为漫天花瓣,另外一个则是在原地刚刚才有动作! 而夏梓齐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刻,他精确的计算到了对方隐忍的程度,这一刻的时间差,几乎无人能够反应过来! 当他真的持剑出现在许念面前的瞬间,只是那剑气刚好破碎开来的一刻,于是两个身影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的剑就直直的朝着许念的胸口刺去,他知道什么叫做夜长梦多,所以昨天在自己脑海的模拟之下,这个时候只要他出现了这样的破绽,自己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仅仅是要赢,更是要在这一击之下将对方重创! 可是…… “砰!!!” 他的剑没能刺进这个少年的胸膛,反而是他的手臂传来了沉闷的疼痛感,仿佛是自己的手撞在了铁锤之上,或者是被铁锤狠狠地敲击! 当他看到了近在咫尺许念那冷静至极也是淡漠无情的眼神之时,他有些惊讶。 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察觉自己隐藏的这一后招的可能,为什么他能将手抽回来,并且准确的拦住自己的剑势? 场边的南宫菱也看不明白,她皱着眉头。 “为什么会如此……” 而境界在夏梓齐之上的明雪妃显然是看清楚了,她沉声解释道。 “那个叫夏梓齐的功法独特,他大概有将剑气或者是气息凝聚成特定形状的能力,所以才会让人误以为他的身形已经随着剑气一起袭来了,这其实是个陷阱,他本人根本就在原地伺机而动,当许念出手抵挡的一刻,他就会抓住这个机会,真身真正的出动,抓住对方抵挡上一击无法顾及下一击的空隙。” “但是许念却反应过来了……” 南宫菱真正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少年竟然在这样眼花缭乱的招式之下,毫发无伤的现实。 至于这个…… 明雪妃摇了摇头:“这个你就要自己去问他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反应过来的,可能是早有预料……但是我觉得不是,就是他本能的反应。” 这句话背后一个可怕的信息就是。 大多数的修仙者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本能反应,因为实在是太快了,太滴水不漏了。 这得是怎样的天赋,或者是硬实力呢…… 就在夏梓齐感觉到自己手臂阵痛的瞬间,就看到许念朝着自己欺身而上的动作。 “砰!!!” 如碰撞上了一座大山。 他的身影迅速朝着后头倒飞出去,气息仿佛停留在了原地。 当夏梓齐在空中反转,提醒吊胆对方会追击而来,却没有追击,自己终于稳稳落地的时候。 许念只是再次双手垂下,袖子微微飘动,好像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的云淡风轻…… 92 活下去 这瞬间的碰撞仿佛是实力差距的体现,但是夏梓齐却并非认为是这样。 他更惊讶的事情是对方似乎看穿了自己最开始精心设计的那一击,局面好像变化了,现在自己的后退不仅仅是气势上的影响,更像是整个局势好像都朝着对方倾斜。 他到底是什么手段?什么手段才能让在刚才那个瞬间都反应过来,自己之前明明注意到这个男人并没有任何提前准备的动作,那么那一刻……他到底是怎么反应过来的? 如果不是预判,而是本能的反应,那就显得更可怕了,这就意味着他的反应能让他显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夏梓齐当然不想承认这个男人有这样的本事,何况他还这么的年轻,看上去和自己年纪相仿,甚至只有可能比自己小一些。 他更加理智的去判断对面的少年,同时显得更加警惕,微微的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 将自己有些涣散的剑气重新凝固起来,刚才得震慑还好,对方没有伤及自己的经脉,也就是说,只要时间足够自己就可以恢复,自己刚才失去的不过是那一击之后荡然无存的锐气而已。 自己现在必须变得更加警惕,但是看着对面的许念,就能发现这个男人还和之前一模一样,一样的淡定,一样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 而场边的氛围就显得更加微妙了,刚才还有无数人为夏梓齐那让人惊艳的一剑而喝彩,而现在,声音全都可见的衰弱下去,甚至是只存在一些窃窃私语。 显然他们发现了这个叫做许念的年轻人的不一般之处,他不是任人拿捏的蝼蚁,他也是天之骄子,实力惊人。 “该死……刚才那一瞬间我都没有看明白……但是这个人好像很强。”, “应该是了,能出行这样的任务,并且让人放心的出战,肯定是有实力的,希望夏师兄没有看轻对方从而掉以轻心。” “没关系的,我充分相信夏师兄,只是刚才夏师兄不了解他的套路稍微吃点亏罢了,你们等着看吧,接下来夏师兄将不给他一点机会并且拿下这场对决!”. “说的也是,相信夏师兄,他在辉日宫也是没有输过的……” 夏梓齐不会去听这些话语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还去听这些人的话语,就是让自己是去理智,自己必须最精准的判断场上的局势,当他看着许念还是一如既往站在原地,看起来没有任何动作,好像连气息都没有任何变改的时候。`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再次起剑的夏梓齐周身开始环绕薄薄的雾气,仿佛是自身的气息凝聚了出来,变成了如云雾一般的存在。, 他这云雾的气势越来越大,整个人仿佛都隐藏其中根本看不到,许念似乎也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身形,在短瞬之间,众人才反应过来,夏梓齐竟然创造出来了一场人工的大雾。 将整个对决的擂台全都掩盖了起来,将擂台上的两个人严严实实的困在了擂台之中。~ 而此时此刻,许念的视线似乎完全的受阻,他试图感受对方气息的存在,但是却意外的发现……不是没有他的气息,而是全都是他的气息。 这雾气也是他创造出来的,自然都是他的气息自己能感受到。" 但是许念的意图是或许这气息有浓郁与否的区别,越是浓郁的方向就是对方存在而位置,但是这次感知的结果却是,每个方位对方的气息似乎都是一模一样存在的。 根本没有区别,也是就说在这场大雾里头,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出现,又会暂时的躲藏在雾气的哪个角落。~ 而在许念显得迟疑的时候。 “嗖!!” 剑光在雾气之中闪烁,一道迅疾的剑气直接朝着许念疾驰而来,甚至是阴险到了在他的背后出现。 许念瞬间的转身,竟然是直接伸手抓住了这道剑气,凌厉的剑气就在他的手掌之中溃散。 而对方的影子还是没有看到。 “嗖!” “嗖!” “嗖!!” 可是还没有等许念完全的放松下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剑气,就像是一场大雨一般瓢泼而下,杀气十足的扑向了许念。 它们密集却迅速。 仿佛是要将许念变成一个刺猬一般。 而许念抬头看着这漫天的剑气他没有立即将自己的气息释放出来抵御这凌厉的剑气,而是任由这些剑光倾盆而下,眼看着就要将自己全部覆盖。 他好像要被淹没其中了。 “轰!!!” 巨大的爆裂的声响在擂台之中绽放,其实雾气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所有在外头的人看不到里头的情况都显得很急切。 包括南宫菱和东方未羽在内。 南宫菱皱着眉头,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明雪妃也微微觉得不妙。 “这样的招数倒是不多见,竟然无法看穿,他用自己的气息铺盖下来,真的没有关系么?这不会平白无故的损耗自己的实力?” 南宫菱沉声道,“我有些不妙的感觉……他们在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等,这声音是……” 巨大的响声出现了,可是雾气还没有散去。 连东方未羽都有些担心起来,虽然她充分相信这个男人的实力,也曾经看着他度过了无数看似劫难的关卡,但是到了这个份上,她仍然是不免担心,放心不下。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怎么办?自己要冲进去么?可是冲进去的话,无疑就是干扰对决结果,这或许不是他想要的。 虽然他总是表现的对什么事情都不渴求的样子,但是东方未羽也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输过。 他不会想输的。 南宫菱如此判断。 似乎……只能再一次的相信这个少年了。 而此时此刻就在雾气中。 剑气已经消失了,一把长剑落在了地上,这是属于夏梓齐的,这也是他藏在了众多剑气和雾气之中最大的杀招,看来成功了。 因为那个少年,一直在装,一直显得云淡风轻,好像让人无从下手的许念,现在就躺在了雾气的中间。 夏梓齐从雾气中显身,眯着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少年。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算是一个不错的对手,至少在辉日宫里能做到这个程度的没有几个。但是很抱歉,不能让你就这么活下去啊……我也需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抽出长剑,对准了趴在地上的少年的腰后雪山位置。 他的眼睛逐渐出现些许的狰狞,然后咬了咬牙。 刺下去! 92 努力 再也没有剑光了,仿佛雾气也要散去。 因为这气息逐渐变得稀薄,周围的人并不清楚这样的情况代表了什么。他们只是有些忧心忡忡的等待最终结果,别看这些人好像一直为夏梓齐骄傲,好像很自信这位师兄的能力。 但是看到了两人过招后的画面,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笃定了,因为看起来这个少年也不是善茬,浓郁的雾气之中夏梓齐或许会占据上风,可是当雾气散去,谁又能知道究竟结局是什么模样呢? 明雪妃南宫菱不知道,方月落也不知道,只有东方未羽目光紧缩,看到这样的景象似乎是松了口气。 而旁边注意到这一点的秦长老很隐蔽的看了自己的这位爱徒一眼,但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高台之上的祝存栩并不急,因为这场对决的结果对他而言病没有那么重要,他只需要出现这么一场对决就够了。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至于结果会成什么模样,他有些期待,但是却不多,而那迷雾之中的情况,他已经看到了。 夏梓齐的剑,断在了雾气之中,他没能插入对方的后腰雪山处。他猜到了可能是一个陷阱,躺在地上的少年或许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诱饵。但是他没有办法错过这个机会,他也在赌。 赌对方卖出来的这个破绽并不能很好的把控住,而自己要利用对方的心态,挥舞出有生以来最漂亮的一剑。 但是这剑——断了。 就这么简单的断了,他瞬间的转身夏梓齐早有预料,但是他的这一件却不是任何等闲之辈都能轻易躲避,何况还是背对着自己,他有充分的信心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让对方品尝到痛苦。, 知道这样托大的后果会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失败的会是自己呢?. 转过身来的许念轻松的握住了他的剑身,不管对方这一剑的气势多么的刺眼,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是将所有的气势都藏在其中朴实无华,实则是大巧不工。 这一剑换作别人,可能早就被刺穿了身体了。` 但是许念却用手紧紧的握住,那剑锋并没有让他的手掌流淌出鲜血,而他们在迷雾之中僵持,碎星决融合过后的力量抗衡着对方磅礴的剑意与多年来苦心修炼的境界。 所以在开始,夏梓齐不认为自己会输。, “我知道这是陷阱。” 他看着面前的许念说道。~ 握住对方长剑的少年平静的看着他,“虽然是最拙劣的引你出来的技巧,但是我知道你会上当的。” 这一刻反而夏梓齐有些想笑:“为什么这么确定?”" 许念的脸色很平静,好像手中握着的不是一柄锋利的剑而是一束花。 “因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骄傲。而心高气傲的人总是不能容许自己的失败,你们会逼迫自己抓住每一个对手的破绽,要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将对手解决。所以你一定会想试试,而且你觉得我这么拙劣的陷阱简直就是对你的挑衅。”~ 这是阳谋,针对人性无可避免的阳谋。 这样的手法上不了台面,也说不上任何的技巧,但是许念就是用这样最简单的方式让对方主动在迷雾之中现身,而放弃了其他试探的手段。 夏梓齐仿佛现在才洞悉了这一切的根源,原来一切来源于自己。 不过…… “我不会输的。” 他这么说道,然后仰起头来,略有感慨的说。 “修行二十年,我不是没有输过,我比谁都清楚输是什么感觉。所以在我十六岁之后,我就发誓不会输掉每一场对决,我也没有打算输在你的手里。好像你掌握了主动权,但是胜负其实未分对么?” 他似乎是在礼貌的征询许念的意见。 但是在这个时候,许念就已经手掌用力,轻松的,将对方手中的长剑捏断。 只是在剑断掉的那一瞬间,仿佛有所预料的夏梓齐直接松开了剑柄,一个用剑之人放弃了剑代表了什么?恐怕是刚刚修行的人都会知道的事情。 但是这一刻仿佛不重要了,面前的夏梓齐陡然的气势磅礴起来,那些雾气渐渐的在回到他的身体里,同时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极其狂暴。 他没有再离开许念的面前,而是在这方寸大小的地方就对面前的许念展开了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拳脚功夫夏梓齐一点都不生疏,相反,他十分的娴熟每一拳一脚都似乎在逼迫着这个少年的要害,感受着周围雾气的压迫,同时他体内越来越充沛的气息在近距离威胁着自己。 许念感觉到了画地为牢。 对方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单纯的比拼最基本也是最基础的东西。 那就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刻板修行,以及那会成为最终底气的境界。 夏梓齐好像是看出来了,自己或许显得特别,但是境界一定没有他高,也就说明。 许念或许是一个通过邪门歪道,或者是神奇的机缘而变得如此特别的,他已经没有功夫去羡慕对方的运气了,他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想要赢的话,就只能比拼这些最基础的存在。 否则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反倒是会被他所利用,这样的方式,这么近的距离,如同毒蛇缠身的困兽之斗,是让他无法使出那些神通和本领最好的方式。 夏梓齐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许念平静的抵挡,气息的匀称以及恰到好处的格挡都让夏梓齐仿佛无从下手。 雾气在以更加迅疾的速度,肉眼可见的的溃散,天光重现。 而面前的年轻男子已经是挥汗如雨,他的眼神仿佛都要变成血红,眼中只有自己,仿佛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会还手的木人桩,而他在做的事情就是继续日复一日的演练,却要将这个木人桩彻底打烂的决心。 许念的确很尊重这样的精神,有些人就是靠着勤奋和努力,试图赶超那些从来不是作为普通人而存在的人们的。 但是……现实世界就是这么的残酷,努力或许有用,但是也不过是让你从一变成了二,再厉害一点或许会到十。 而有些人一开始的起点或许就在五十以上,那么努力和勤奋似乎就变成了可笑的东西。 许念并不想嘲笑这样的行为,只是他在这样的对决中明白一件事情,对方不仅仅是想要赢,他想要更多。所以许念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可以敬佩甚至认输,但是没有让对方真的伤害自己的理由。 所以在这眼花缭乱的拳**错之中,他准确的出拳了。 “轰!!” 拳头爆裂在了夏梓齐的胸口,雾气就像是被一场大风席卷,轰然散去。 93 我也不找你! “这是……” “怎么可能……?” “不会吧……?” 随着雾气的散去,似乎所有擂台周围的人也终于看清楚了里头的真相。 结果是如何,现在一目了然。 那个少年就像是从来没有被雾气所笼罩一般,就好像是没有经历过任何创伤的样子,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一如既往的平静,脸上还是挂着那让人火大的懒散淡然,好像这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甚至像是参与这场对决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而他的平淡似乎就代表了另外一个事实,夏梓齐轰然倒地,就狼狈的瘫倒在了擂台的另外一侧,人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现在映照出来的事实无疑是夏梓齐失败了。 他没能在他的师父,他的同门面前击败许念,击败这个根本不算了解的对手。 倒在地上的夏梓齐也没有想到,自己计划了这么久的道路好像在 他现在毫无争议的输了,还是输在了自家的师门之中,现在好像所谓的那些幻想的场景全都消失了,所谓的野心和欲望,直接面临终结。, 很多人都很惊讶,至少整个辉日宫的弟子都不敢相信这一幕,他们认为是绝对翘楚的师兄竟然这样就输了。许多的长老甚至都没有看明白这一幕到底是为什么出现的。 只有祝存栩既不惊喜,也不意外,好像这样的结局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与其说是如此,或许更应该说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目标似乎就已经达成。 这些惊讶就留给这些年轻人好了。` 方月落和明雪妃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就赢了?” 明雪妃叹了口气:“他的秘密还真是多……”, 南宫菱倒是不管这些,她发自内心的希望这个少年能赢,这个时候不存在任何骄傲,也没有不承认这个少年的战力就是比自己夸张的事实,看着他站在擂台中间,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竟然能感到一丝虚无缥缈的距离感,这让人不适应,但是似乎这也是现在的事实。 至于谷望川那里,这位老人的表情可以用阴沉来形容,他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更不能接受那个少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说实话,他可以接受夏梓齐输,因为这个弟子本就不是他多么宠爱的一个弟子,更说不上像是对待那个年轻人一样的态度,他希望无论夏梓齐如何,这个少年会重伤不起,甚至损坏根基。 或许对一个长者而言不应该有这样的心理,但是到目前为止,谁又曾体会过自己的心碎?灌注了心血去培育的一个年轻人,竟然以那样的方式陨落谁又能真的接受呢?" 他的拳头早在袖子里握紧了,如果不是自己长老的身份,他都想上去将那个少年废掉。 但是现在,似乎机会已经失去了,当他抬起头看向了高台之上的祝存栩时,就发现那个男人正在脸色平静的看着他。~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早就知道结果如此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是为了让自己更加难堪? 东方未羽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只是保持的很冷酷,显得好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般,只是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这个女孩子有些忍不住了,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和他相认呢,他该不会是真的记不起自己了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谜团都在她的脑海里,久久的不能散去。 整个对决都结束了,许念静静的看着那个似乎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年轻男子走下擂台,从开始的万众欢呼,到现在所有人看着他竟然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让人唏嘘。 只是这个世界似乎都是这样,没有人会真的心疼你,大多数人的欢呼只不过是因为你做了合乎他利益的事情。 而当你失败的时候,自然那些喝彩,那些赞誉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念回到了自己的队伍。 方月落带着微笑着看着他:“真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连姐姐都瞒着?” 许念迷茫的看着她,好像根本不懂对方的意思。 明雪妃忍不住说:“好了,事情结束就赶紧回去休息了,他们今天也累坏了。” “哟,这就心疼了?” “又胡说八道什么啊……” “别急,晚上一起喝顿酒,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你这小子真是……总是让人惊喜啊。” 许念被方月落毫无顾忌的勾住了脖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脸上只有苦笑,南宫菱在一旁却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用偷偷呈现给许念的笑容来表示,她也很开心…… 擂台的对决似乎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所有人都有些怅然若失的表情,这样的剧情,一胜一败似乎不代表什么,似乎很平均都可以接受,但是他们的心里似乎此时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直到祝存栩在高台上缓缓站起身来。 俯瞰台下的众人,他等到场面完全静默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祝存栩才开口。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辉日宫发展至今,历史悠久,出过的人才不胜枚举。这或许也是你们骄傲的资本,但是话说回来,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让所有人沉默的更加严肃,好像是噤若寒蝉。 在这个时候祝存栩继续道。 “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你们变得骄傲,进入了辉日宫好像其他人都不如你们的身份尊贵。但是你们现在也知道了,实力的强硬和你们在什么宗门的关系不大吧?这里只是给你们一个平台甚至是一个跳板。想要成功,想要真正的成为他人敬仰甚至名垂千史的人物靠的不是宗门的名声,而是你们自己。” “回去好好想想,宗门为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又为宗门做了什么……” 说完了这一切的祝存栩缓缓离开了擂台。 但是脸色莫名的谷望川却听到了流窜到自己耳朵的那句传音入密。 “谷长老等下来本宫这里一趟吧。” 谷望川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似乎是别无选择。 只有东方未羽看着那个混蛋离开没有一点点眷恋的样子暗暗咬牙。 他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多看一眼…… 气死了! 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 94 道歉 显得昏暗的房间里,这近似晨昏的时刻。 所有的光影好像都在飘荡,外头傍晚风的吹拂着一层层帘幕,如同水波。 而那个男人就站在了帘幕背后,身影仿佛是影影绰绰,但是却能隔着帘幕感受到这个男人的高大和沉稳。 他很喜欢开玩笑,似乎在面对许多长老的时候都缺乏威严,但是谷望川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值得信赖的一个人。 是他让几经跌宕的辉日宫重回正轨,发展至今的辉日宫也不是没有遭遇过困难,甚至一度面临灭顶之灾,但是这个男人的横空出世,却化解了无数的危机。 毫无争议的成为辉日宫宫主之后,重新整顿宗门内的规则,以及广开门路,吸纳了各方的年轻弟子,才让辉日宫得以在今日重现往日灿烂的光景,这一切谷望川都很尊重。 只是这一件事情…… “宫主,我很失望。” 他低着头,有些难以掩饰语气中的颓靡。 就好像是一个即将被击倒的老人,随时会倒在北风之中。 “为什么?”, 祝存栩在帘幕后,甚至没有转过身来面对谷望川,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屑,亦或者是其他的情绪。 谷望川叹了口气道。. “您好像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听到谷望川的话,祝存栩轻轻的笑了一声:“差不太多,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解决?您应该知道,这样只会让悬月宗的人更加嚣张,也只会让我们宗门的弟子更加低落。” “是么?我以为低落的人应该只有谷长老你呢。”, 祝存栩的话让谷望川抬起头来,他深深地看着帘幕背后,脸上出现了一种难堪的情绪。 “所以说,宫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夫难堪?如果是如此的话,宫主不满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厚着脸皮赖在辉日宫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气了,但是他的表情还是出卖了此刻他尊严仿佛受到了侮辱的难堪。 祝存栩摇摇头,终于转过身从帘幕之中走了出来。" 他直勾勾的看着谷望川。 “我从来没有觉得谷长老多余过,也不觉得你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你只是被太多事情和执念缠身走不出去,你将自己困在了原地。”~ 谷望川的嘴唇微微动弹,然后忍不住说道:“所以就如此么?就如此对待我?让那些悬月宗的人继续作威作福,骑在我们辉日宫的头上?!” 祝存栩无奈的摇摇头。 “谷长老,你将你自己的仇恨带入的太深了。其实没有这些事情的,两方的仇恨没有你说的那么深,你所在乎的还是当年的那件事情,你在乎的还是那个少年。现在看来,哪怕是夏梓齐也不在你真心当成徒弟的行列之中。” 谷望川仿佛被道破了心事,深深地呼吸之下,他看着祝存栩。 “所以当年的事情就不该计较?你和悬月宗的宗主将这件事情当个玩笑就过去了?你知道他为了能有一天出人头地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你又知不知道多少个晨昏他都没有休息,彻夜的修行,只是为了更加巩固一些,只是为了将功法修炼的更加精深一些?” “没错,你是高高在上的宫主,你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你只在乎所谓的利益,但是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少年为了能证明自己的天赋付出了多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无法承受根基被毁的事实,才会选择这样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祝存栩静静的看着勃然发怒的谷望川,他最终是摇摇头说。 “他自杀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啊,谷长老。” “你说什么……” “正是因为你总是告诉他,他未来会成为多么有成就的人,对他抱有那么多的期待,他才会选择结束他的生命。我承认或许那一次的切磋的确不周到,出现了那样的意外是我的责任。但是我还是要说……” 祝存栩深深地看了一眼谷望川。 “因为你的太多期待给他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所以他认为再也达不到那个目标的他,对不起你对他的栽培和倾注的心血,所以他会选择自我了断,而不是坚持活下去。” 谷望川用一双苍茫的眼神看着祝存栩,似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祝存栩的话。 而祝存栩看着他继续说道。 “而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我不只是要让这些弟子对悬月宗的仇恨变成一种更好的竞争,而非盲目的敌视。我更是要告诉你,谷长老...现在用心对待你的弟子还来得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路,你做的好就是指路的明灯,但是你做的不好,只会让他们陷入另外一种深渊,你……好好想想。” …… 东方未羽回到了房间,赢下一场切磋的她自然会获得许多的关注,但是她选择谁也不见,只是在房间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然后用力的捶打自己的枕头和被褥。 “混蛋!” “臭师父!” “明明看到了还装不认识!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十分的气愤,虽然那个男人的确赢了让她松了一大口气,但是很快想起的这些事情还是让她十分的愤慨。 至少她觉得自己很久都不会原谅那个少年了,哪怕现在他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诚恳的对自己道歉! 但是…… 东方未羽很快就有些疑惑了起来。 “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忘记了呢?” 首先,许念不属于原本世界似乎是一个公认的事实,似乎只有那个戴着白狐面具的女人会知道这个男人来自哪里,难道说这次来到了至高世界之后,他又丢失了记忆? 东方未羽想起了这个可能性,只是自己的心软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一些?一下子就排除了可能性? 烦死了,不该是见到自己的一瞬间就能想起所有事情的剧情吗? 果然,那些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再也不看了。 她苦恼的坐起身来,看着枕头就来气,因为她觉得这枕头都像极了那个少年。 “再也不理你了,哪怕你现在就跟我道歉我也不理你了,混蛋!” “臭师父!” “没心没肺的家伙!” “那我就不道歉了吧?” “有毛...诶?” 东方未羽错愕的回过头,竟然发现自己的窗边出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 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是自己印象中最讨厌却又最无可奈何的表情…… 95 怎样都好 傍晚的夕阳会如残血一般的存在天边,霞红的颜色是让人难忘的一幅画。 这也是东方未羽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到过的最美的一次夕阳了。 他……记得自己? 少女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他,隔着一扇窗的距离,却不再是显得像星河那么遥远。 好像梦想的画面终于得到了成全,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在幻想的事情,如果见到他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呢? 喜极而泣,尽力的诉说这些天的委屈。 还是平淡如水,却将一切得思念都化为一个温馨的微笑? 好像和幻想的画面都不同,但是见到面的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释怀,似乎这就足够了。 只是…… “你是谁?干嘛进我的房间?” 东方未羽在短暂的诧异之后,立马回过神来,板着脸显得十分冷淡的看着外头的许念。, 虽然说的话好像挺正常的,就该是对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出卖了这个少女。 站在窗边的许念笑着看向东方未羽。. “啊,可能是看错人了,姑娘抱歉,冒昧打扰了,我这就离开。” 东方未羽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是她也是故意的,所以就是不说话,就看看这个台阶他要怎么下,自己今天就不给他这个台阶了,谁让他之前这么气自己?` 东方未羽冷哼一声,故意不说话。 却没有想到许念竟然真的转头就走,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窗口,门前也没有传来响声,那脚步声好像是越走越远了!, 东方未羽愣了愣,似乎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本质上还是没有多少经历的女孩子瞬间就急了,有些事情玩玩就好了,怎么能真的变成这样呢?好不容易重新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相遇,又要错过得承受怎样的思念和痛苦这是东方未羽不敢想象的事情。~ 于是再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东方未羽还是立马冲到了窗子口,左右的回顾却没有发现那个少年的身影了,于是她立马打开房门,就往外头冲去…… “砰!”" 而太过心急直接冲出去的东方未羽却没有想到,直接一头撞在了一个熟悉的胸怀之中。 其实一点都不疼,只是那瞬间温暖而可靠的感觉,以及充斥到了鼻子里头熟悉的气息,让东方未羽瞬间的头晕目眩。~ 是那种失去很久,仿佛都遗忘,但是在再次遇到的时候却还是瞬间让身体都习惯的触感,女孩子的脑袋似乎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脸颊红红的抬起头,就看到了少年略带痛苦的表情。 “这么急干嘛,我又没有跑,撞死人了差点。” 东方未羽看着许念的表情,想在嘴边说的那些生气的话语,似乎现在全都说不下去了。 她的眼眸逐渐的红润起来,最后狠狠地抱住了许念的腰肢。 她用的力气很大,仿佛要将许念给勒断一般的力道,只是许念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这个少女,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胸口的湿润。 不是下雨,是她的眼泪。 需要多少的代价,才能偿还的起一个女孩的泪水,这一点许念不知道。只是难得的这个男人感觉到了愧疚。 “混蛋……”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臭师父……” “明明认出我了,还假装不认识……!” “你非要气死我……你要气死我就开心了……” “混蛋……混蛋……臭师父……” 她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是泣不成声,许念知道这个少女其实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从父母去世之后能独自坚持这么久,甚至一心想要成为圣女开始,其实许念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多么心软的人。 只是现在她的柔弱,她的哭啼都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许念就有些无可奈何。 他有很多事情现在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到了这个份上都有些无法告白。 他只能轻柔的抚摸这个少女的秀发,就像是抚慰这个女孩子的不安一样,或许会觉得此刻像是做梦一样吧。 自己也是如此。 “抱歉,是我来晚了。” 他只能这么说道。 而东方未羽气愤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还装作不认识我!” 许念哑然失笑。 “你怎么也来这边了?” 这才是许念好奇的问题,东方未羽没好气的将自己的离奇经历说出来,许念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好像也不是完全知道,自己打开了门,传送到这个世界似乎是意料之中,但是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这个少女也来到这里了? 不仅如此。 “还不只是我一个人呢!还有一个叫澹台洛水的,还有一个叫珊瑚的小姑娘,好家伙都是跟你有瓜葛的,现在被我抓到了吧?你还想说什么?!” 看着东方未羽气鼓鼓的样子许念就有些想笑,但是好像自己没有什么资格。 毕竟一想到这些女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后就要面临的挑战,以及孤立无援的处境,许念似乎也是无可奈何。 他苦笑着摇摇头。 “我的确都认识,只是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你知道她们在哪儿么?” 东方未羽一把将许念推开,然后气恼的看着这个少年。 “我辛辛苦苦等你这么久,今天还受这么大的气,你倒好,在外头风流倜傥的身边就是不缺少美女,现在还当着我的面问起别人来了是吧?” 言下之意很简单了,你不该关心关心面前的自己吗?一上来就问别人,自己要不要面子的? 说完就朝着房间内走去。 那袖子上的飘带随风飘扬着。 伴随她的步伐,却显露出几分俏皮来。 许念当然跟了进去,顺便将门关上,倒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只是现在两人的身份,要是被外人看到交集,多少还是有些难以解释的麻烦。 一进门东方未羽就负气的坐在床边,故意偏过头不看许念,只是那气鼓鼓的香腮都已经快胀成河豚的模样了。 看着实在是有些想笑。 “都是我的错,有这么生气吗?” 东方未羽冷哼一声。 “你来试试就知道了!早知道我也在这里找个男人,然后让你看到,气死你!” 许念当然知道东方未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这不是自己肆意妄为的理由,恃宠而骄相当致命,许念很明白。 于是他来到了东方未羽的面前。 蹲下身,看着这个女孩子还有些红肿的眼眸说。 “我错了。” “嗯?” 东方未羽没有想到许念就这么坦诚的承认错误,但是却让自己有种无处发泄的感觉,好像是……太简单了。 接着许念就说。 “现在为师就在你的面前,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别生气了,行吗?” 96 惩罚不是奖励 “嗯?不是说好了喝酒吗?许念跑哪儿去了?” 夜幕已经是落下来了,但是好像到场的只有三个女子,面面相觑。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这戏能不能唱起来,还得有观众吧?唯一的一个男性观众不翼而飞了还唱什么呢? 虽然方月落没有想着真的要搞什么事情来,只能算是单纯的奖励一下两个年轻人这次算是尽力了。能有这个结局其实对悬月宗已经很好了。 毕竟在很多人眼里,悬月宗和辉日宫之间,他们肯定还是更相信辉日宫的底蕴的,所以处在弱势位置,一直被人看轻位置的悬月宗自然不会有什么损失,能有一胜一负的战绩说出去根本不算丢人,甚至许多人还会惊叹一番。 原来悬月宗现在有这种实力了? 所以回到宗门估计还有一番嘉奖,既然如此,自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借此拉近一下和这两个年轻翘楚的关系。 只是……怎么到现在还少一个人? 方月落看向了明雪妃,明雪妃愣了愣然后看向南宫菱:“他人呢?” 明雪妃有些羞恼,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自己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自己又没有跟他睡一块! 而南宫菱也是有些迷茫,摇摇头:“不知道,回来之后就没有见过他。”, 南宫菱很诚实,的确不知道许念人去哪儿了,她也不是很担心对方的处境,毕竟从哪方面看,那个少年都不是需要自己去担心的类型。 方月落皱了皱眉头。. “他房间也不在么?” 南宫菱摇摇头:“临走的时候我敲了门,没有回应我以为他已经过来了,应该是不在房间的。”` 方月落啧了一声。 “什么鬼,天天跟老娘来神出鬼没这一套……不管了,我们先喝着,等会儿他来了让他自罚三杯!”, 说完,方月落就从自己的储物戒之中掏出来了三坛酒,直接给摔在了桌子上。 明雪妃和南宫菱看到这架势都是目瞪口呆,明雪妃没好气的说。~ “你天天说储物戒放不进东西了,合着就是为了放酒是吧!” 方月落大大咧咧的笑起来,“嘿嘿,小雪雪是懂我的,来来来喝酒,出门在外要是没有酒的话,那得多无聊啊。”" “我……我不喜欢喝酒……” “对了,我记得小雪雪你酒量相当不错,上次中秋我差点没喝过你,这次不能放你走了。来,我们俩姐妹先来两碗!!”~ 南宫菱大概想到了许念为什么不在了。 难道说他连这样的情况都预料到了? 所以才提前一步赶紧消失?可惜了,自己应该也消失的,但是现在南宫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因为很快,喝完一碗的方月落直接将南宫菱拉扯了过来,笑着给她递上了满满一碗酒。 “来!喝一碗,不喝这个酒就是不给我面子,喝一碗!” “……” —— “真的……任我处置?” 天知道许念的这个承诺多么的诱人,东方未羽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要是有一天自己的实力能赶超这个少年了,要怎么将自己在他那里受过的委屈全部还给他,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蹲在东方未羽面前的许念微笑着点点头。 “当然,我很少承诺,但是说出来的都会做到。” 的确,熟悉许念的都知道这个少年就是这样的人,所以经常嘴上花花没有正经,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认真起来才越让人信服。 而现在…… “你说的哦!” “我说的。” “不管怎么样不能生气哦!” “放心,不会生气。” 话说自己好像也没有真的跟这些女孩子生过气吧? “那好!你现在……” 东方未羽兴奋起来,她的眸子在许念的身上滴溜溜的转动,然后想到了什么脸上带上了狡黠的微笑。 “现在你脱了鞋子上床来。” 许念愣了愣,“不太好吧,天黑了吗?” 东方未羽俏脸一红:“想什么呢!我是要惩罚你,不是要奖励你!还有,先把窗户也关了!” 虽然有些疑虑,但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许念还是照做了,关上窗户脱掉鞋子来到了床上。 接着跪坐起来东方未羽咳嗽一声。 “你也像我一样跪坐着……可以吗?” 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三个字还是出卖了少女的心虚与不确定,许念笑了笑,很自然的跪坐起来。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了,现在你说了算。” “那那那那……你把衣服脱了!” “……?” 什么鬼?这么直接的? “虽然知道你对我的身体早有企图,但是你也好歹遮掩一下,出门别说你是我徒弟。” 许念义正言辞的说道。 东方未羽脸色涨红起来,“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是要惩罚你这个混蛋!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脱不脱!” “当然,你说了算。” 许念真的脱了,他脱的并不扭捏,毕竟一个男人,脱衣服有什么扭捏的。 在融合了碎星决之后,他的身体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是那种偏瘦的身体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肌肉线条。 而现在,他不仅仅皮肤变得更加细腻白皙,简直跟女子差不多了之外,线条感也明显起来,看着就像是一道美食摆在了桌子上,让人口干舌燥。 至少东方未羽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饿了。 想要……一口吃掉。 但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毁掉了趣味! 少女立马惊醒过来,然后看着许念说。 “现在我要开始了!” “嗯,开始吧。” 许念嘴角总是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有预料,都能完美的处理,但是这一次呢? 东方未羽这次不信了。 因为现在她知道一个事情了,如何让一个习惯你存在的男人动心呢?那就是一定要做出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管惊喜还是惊吓。 于是她凑了过去,十分靠近许念的身体。 包括这个动作许念都没有躲闪,因为好像和他想的差不多,这个女孩子又不会真的伤害自己,那么能让自己做什么呢? 说起来好像还是自己卑鄙的利用了东方未羽对自己的偏爱啊。 男人嘛,卑鄙一点不丢人。 他闭上眼睛,于是感受到了自己脖颈处湿润的触感,她在亲吻,在舔.舐。 这些动作仿佛立马会把自己拉进欲望的深渊,可是许念还没有这么快沦陷。 直到她一路向下,带着着湿滑的触感,在锁骨,到胸口…… 这样的享受似乎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 许念的眼眸微微眯起,好像完全沉浸其中。 直到…… 他感觉到那虽然对男人无用,但是该有的部位传来的强烈刺痛! 她竟然……咬住了?! 97 出尔反尔? 所谓的惩罚是什么时候变味的,许念也不是太清楚。 不过这个少女的确是让自己尝到了不少的苦头。 看着自己胸口还显得有些鲜红的咬痕,许念也只有摇头叹气了,他倒是没有气急败坏的对这个女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好像之后的一切事情都脱离了最开始的设想。 当她看到自己吃痛之后,少女还是忍不住心软了,抱着许念没有遮掩的上身,委屈巴巴的说。 “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了么……偏偏让人家这么担心,出现了又这个样子……” 许念的心肠当然也不坚硬,事实上他好像很早就已经发现这一点了,自己不是一个多么心如磐石的人,相反,还很容易心软,尤其是对这些女孩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握住了东方未羽显得纤瘦的肩头。 “其实当时我就发现你了,只是那个情况下不好和你相认,我暂时不希望我身边的那几个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我不确定当时我跟你相认的话,你这边的情况会不会允许。” 道理东方未羽当然都懂,但是女孩子天生就是对道理不太敏感的。 她皱了皱鼻子,不满的说:“我看你就是不想让那几个女的知道你有个这么可爱又漂亮的徒弟,怕她们吃醋。” 许念好笑的捏住了她的鼻子。, “哪来的自恋狂,没有那些事情,只是我教过你时刻要小心身边的任何人,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分享。” “那我呢?”. “你当然不在这一列,你是特别的,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许念也算是说了几句好话,东方未羽的心情这才稍微开心一点。` “臭师父只有在被人家抓到了把柄的时候才会稍微乖一点。” 许念松开了手,然后看着东方未羽,看着这熟悉的面孔,其实不光是东方未羽见到自己的瞬间有那样的感觉,其实许念也是有波动的。, 他只是能够很好的掩饰住一切,在当时看到东方未羽的那一刻,仿佛终于熟悉的感觉回到了身体里。 这个自己没有任何归属感的世界,哪怕看起来那么的宽宏,那么的具有诱惑力。但是终究不是熟悉的地方,也没有存在那些笑容。~ 看到东方未羽他那一瞬间就明白。 心安处才是家乡。" 那些繁花似锦,那些富丽堂皇,是伸手不能握住的假象。 想到这里,许念露出笑容来。~ “我真的很想你,只是……” 话语在这里一顿,然后看着一脸迷茫的东方未羽。 “只是一见面你就对为师各种盘问,甚至还试图伤害为师,这账怎么算呢?” 东方未羽瞪大眼睛。 “有没有搞错!你说过不生气的!” 许念点点头:“我是没有生气啊,但是没有说过我不会有后续的措施。” “你怎么耍赖啊!” 许念脸皮很厚,当然不会在意对方的声讨,只是无奈的说。 “没有耍赖,只是这个世道江湖险恶,为师教过你很多次了,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 “你、你要干嘛!” 东方未羽瑟缩起来,她担心这个少年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要是用刚才自己做过的事情对待自己的话……她已经感觉胸口有些疼了。 许念却直接拉住了东方未羽的手,将她拽在了自己的怀中。 胸膛和她柔美的后背接触在一起,东方未羽就瞬间感觉自己的防御消失了,身体软化下来,这熟悉的气息似乎总是能够轻易的击溃自己的防线。 可是心中的忐忑混杂成了复杂的情绪,她又担心这个男人真的搞出什么事情,但是又希望对方能对自己更加亲密一些来化解这么多时日的思念。 不过许念没有让她复杂太久,因为他很快就帮这个女孩子做出了选择。 让她趴在了自己的腿上,这个姿势很羞耻,东方未羽的脸颊不自禁的红润起来,又是羞耻又是一种隐隐的兴奋填充脑海,她却很嘴瘾的说,“臭师父你放开我!这么久不见你就要欺负我……混蛋……!” 许念觉得这种咒骂没有任何用处,好像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因为好像让自己变得更坚定了。 他看着这种姿势之下,而自然挺翘连起来的东方未羽的臀儿,血液仿佛都自然的沸腾起来。 如森林召唤着猛虎,海水召唤鱼儿。 他也被感召了。 但是他看着这挺翘的圆臀要做的事情却是…… “啪!” 一巴掌,响亮又清脆。 顿时咒骂反抗着的东方未羽双眼不敢置信的瞪大,所有的话都止住。 那一瞬间的疼痛和疼痛之后酥麻到了心里的奇怪触感让她屈辱又兴奋,可是她不能暴露这隐蔽的兴奋。 否则自己不就成了奇怪的女人了? 所以她只能红彤彤着脸颊狠狠地骂道。 “混蛋!!你怎么能这样!放开我!我咬死你啊!!” “真是不乖。” 许念自顾自的说。 “啪!!” 于是场面就变得奇怪起来,东方未羽的咒骂越凶,许念就惩罚的越快越痕。 直到少女趴在自己的腿上,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那血红的面庞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疼痛亦或者屈辱至极,她好像说不出一句话来,不断的喘息着。 看着这个样子的东方未羽,许念似乎还能感受到手掌上刚才不断感受的触感。 那弹性十足又仿佛能将自己的手都陷入进去的惊人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从此君王不早朝是有道理的,至少对于男人而言,这种事情就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他微微低头,凑到了东方未羽的耳边。 “现在乖了?” 东方未羽感受着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偏偏身体却好像完全酥麻了一样,她竟然发现自己不讨厌这样的事情,反而被许念这么‘教训’有着奇怪的感觉。 好像臣服也能让自己感到愉悦一般…… 但是嘴硬还是要嘴硬的。 “臭师父……混蛋师父……” 许念笑了笑,然后贴近她的耳边,同时手掌却再次攀上了那高地,这一瞬间,东方未羽的眼眸不自禁的再次睁大起来。 “你……” 许念却如同能蛊惑人心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放松,师父帮你好好治疗一下。你放心,为师从来都是最擅长善后的。” 这个混蛋会善后? 他分明就是…… 很快,东方未羽的思考混沌了起来,因为对方掀起了自己的裙摆。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感受着对方手掌炽热的温度同时还要听到他仿佛自顾自的说。 “隔着衣服怎么治疗呢,你稍微忍忍,为师的手法是有保证的……” 98 创造机会 夜幕早早的落下来了,东方未羽仰面躺在了床上。 脸上的红潮仿佛暗示着刚刚之前有什么激烈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衣衫有些凌乱,抱着被子的她,有种被暴雨打湿的蔷薇一般的柔弱感。 少女微微咬着下唇想着刚才一切的旖旎,她的眼眸红润。 不是难过,而是十足的害羞。 自己竟然在那个男人简单得动作之下,情不自禁,丢盔卸甲。 甚至有些不知廉耻的索取求欢…… 想想就觉得丢人! 不过……他真的好熟练啊……果然,就算是到了这个世界,他也不缺少练习的机会吧? 想到自己光是被他的一双手就几乎征服,东方未羽觉得自己丢脸至极,简直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亏自己还总是觉得男女之事不足以俘虏一个意志坚定的女子,没有想到,对方才离开不久自己就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了。 房间剩下的空气好像还是很暧昧,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味道,东方未羽轻轻的嗅着被子,想着刚才他的表情,他磁性十足的声线,靠近自己耳边的喃喃低语,女孩子依旧面红耳赤着。, 东方未羽觉得自己没救了。 毕竟谁能才发生那种事情后,还一直久久回味着呢?. 不过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是自己早就确定的人了,心里从来不存在任何其他的选项,因为从他出现,拯救自己的那一刻,就仿佛已经是命中注定。 东方未羽不想说世界宽阔,而自己很年轻,未来还会遇到更多精彩的男子,她觉得守住这样的感觉一直保存下去,也是一种勇敢的体现。` 只不过那个男人临走之前告诉自己,现在暂时只能这样,他会尽力的去找出其他人的下落,同时完成他自己的一个目标,然后带着她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本的天地。 东方未羽自然是相信的,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吧……, 毕竟是他说的话啊。 虽然自己总是显得很嫌弃那个少年,显得时刻都在咒骂怨怼着他,但是实际上他的话就没有自己不听的,跟自己讲述的道理,自己也一直清晰的记在脑海中。~ 而让人错愕的是,遇到每件事情都证明了他的确是正确的,没有一次例外。 什么人才能做到这个程度呢?东方未羽不知道,但是知道的事情是,自己的确足够的幸运,幸运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遇到了许念这样的少年。" 该是上天眷顾吧? 在自己不幸的人生之中,终究还是偏爱了自己一些呢。~ —— 当许念回到了辉日宫给他们安排暂时居住的地方时,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而这酒气散发出来的地方不是外头,也不是任何别的地方,竟然是……自己的房间。 这就有些无法理解了。 当许念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 “小雪雪你还赖酒?刚才划拳是不是你输了?少废话喝!” “你……你能不能少喝点?稍微喝点就上头,这是在外头可不是在宗门里!” “是不是又怎么样?喝酒还要看地方?你也太怂了!快,你先喝完,那个谁……小菱啊,接下来该你了,姐姐今天就教你一个必胜的方法!” “砰。” 许念轻巧的推开了房门,就看到了自己房间里一地的酒坛,然后还有三个脸色酡红,满身酒气的女人。 说实话,走进这地方的许念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毕竟这的确是自己的房间,不会是什么青楼吧? 不对,也没有青楼是女子喝成这样的,那该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三个女子同时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许念,一瞬间气氛仿佛凝固。 而许念平静的看着她们脸上各色的表情,然后摆摆手说:“你们喝你们的,我睡个觉。” 说完就直接经过了她们,没有丝毫的停滞和变扭,动作可以说的上是行云流水的躺在了床上。 但是很快…… “许念!起来喝酒!” 一身酒气的方月落立马就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竟然真的躺在床上无视她们就要睡觉的少年。 许念看了一眼方月落。 “放过我吧。方姐姐,我这一天已经很累了,只想休息不想喝酒。” 方月落冷哼一声。 “累?那你刚刚不休息出去干嘛了?我看你是出去沾花惹草了吧?仗着自己刚才的表现赶紧去俘获一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女的纯洁之心……难怪身上还有别的味道。” 方月落的鼻子的确很灵敏,这可不是无缘无故的诓骗,她的确是闻到了不属于许念的味道。 许念当然清楚自己之前干了什么,但是不是他心虚的理由,而是平静的说。 “没有的事,刚才切磋完有所感悟,就出去逛了逛。” “那身上的味道呢?” “有几个辉日宫的弟子碰到了我,围绕着我问了一些问题,可能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吧。” 回答的滴水不漏。 似乎都很正常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有的时候道理是无法和女人的本能相提并论的,也就是不管你说的好像多么有道理,只要她的直觉判断不是如此,那么就是觉得你在撒谎。 方月落冷笑着直接将许念从床上拽起来。 然后微笑着说道:“姐姐不管这些,既然累,那就喝完酒直接睡。这算是你一声不吭抛下我们的惩罚!” “说的这么严重……” 好像自己抛妻弃子了似的。 不过许念似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就这样被方月落拽着来到了桌子边,他坐下来的旁边一边就是明雪妃,一边就是南宫菱。 两个女子的状态都不好,至少是看上去不妙。 一个呢是扶着额头,脸色嫣红。 一个则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但是一句话都不说。 前者是要面子的明雪妃,后者则是此时显得极为单纯甚至有些可爱的南宫菱了。 许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喝这么多。” 方月落直接给许念将酒满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况是这么开心的事情,算是出了口恶气,当然要喝,既然要喝就要喝的痛快,有什么问题?” 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看着这满满一碗…… “能不能少点,我容易不胜酒力。” 许念还是想认个怂。 但是方月落微微一笑看着许念道。 “小弟弟加点油,只要你把我们都喝趴下了,选谁不是你说了算?别说姐姐没有给你创造机会……” 99 冲动 三个香艳的女子如果喝醉就能让自己为所欲为,似乎哪个男人面对这样的诱惑都会忍不住犯难。 不过这对许念而言不算是什么选择,他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他习惯水到渠成,才能接受情到浓时。至于其他之外的意外,其实不是他喜欢的,也不是他愿意接受的。 不如说那样更是讨厌。 因为有些东西你自己都没有确定好就发生了,那么接下来你要面对的是后悔呢,还是怨怼? 想一想就知道都不是很好的结局,所以许念宁愿大家都清醒一些,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生。 只是似乎生活的乐趣也在此了,没有一点意外发生的话,人生的意义又是何在呢。 许念还是架不住方月落的热情,其实是勉强更多,非要教许念划拳,许念说不会方月落就要一手包办将许念教会。 结果就发现,这个少年的天赋惊人,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呢,还是真的一会儿就融会贯通了。 到头来玩不过的人竟然成了方月落自己,但是方月落又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少年面前出现问题,于是就一把接着一把,酒是一点都没有少喝。 四个人竟然是将方月落带过来的酒全都喝完了。 许念也是看着残局没有办法。, 三个女子全都趴在了桌子上,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还是如何,总而言之这个状态似乎只剩下尚且清醒的自己来收场了。 不过……许念也说不上多么清醒,方月落的酒相当烈,许念还是交了一些学费的,脑袋还是有些酒劲上头的晕乎乎的感觉。. 但是天色也不早了,许念试探性的站起身来,一瞬间似乎身形都有些摇晃。 “方姐姐?”' “明长老?” “南宫姑娘……?”, 好家伙,一个回应的都没有,都是晕乎乎的趴在桌子上,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但是并非是回应自己,更像是一种挣扎和酒劲对抗的声响。 该不会要让自己把她们三个人都扛回去吧?_ 许念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毕竟虽然是大晚上的外头可能没有什么人经过,而且这不是悬月宗是辉日宫,就算看到了似乎对于自己的麻烦也很小。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酒也不是自己要喝的,还是自己的房间,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就是为了让她们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才不要这样,不过许念也不打算占便宜什么的,那也是相当无耻的行为,于是许念直接不管这三个人了,自己躺在了床上,把被子一盖。' 谁爱管谁管,自己睡自己的大觉去了。 那几个女子轻微的哼声,许念全当作外头的虫鸣了,虽然有些吵闹,但是还算能够接受。 甚至许念都觉得自己很快能入睡了,只是在迷迷糊糊之中,许念听到了些许的声响,这声响不正常来自那凌乱的桌子方向。 是谁醒了么? 许念皱起眉头,微微睁开眼睛,他睡的方向正好就面对那边,所以 于是许念就看到了一个体态婀娜的女子朝着自己这里走来,没有月光,房间里头的烛火早就熄灭,所以一片昏暗,但是凭借着对方的体型许念还是认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他没有草率的说话,而是静静的观察,直到对方朝着自己走来。 一步一步,靠近的好像已经无以复加,直到她终于爬上了自己的床铺,距离桌子没有多远,还能隐约的看到其他的两个女子保持原来的姿势在深沉的呼吸着。 许念轻声说。 “南宫姑娘?” 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的身份,在 南宫菱的面容在极近的距离显露出来,她漂亮冷艳的脸颊上覆盖了一抹异样的红潮。 是酒醉的酡红,却更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 “你还没睡么?” 她轻声问。 许念摇摇头,“还没有睡着,你……怎么样?” 似乎在关切这个少女的状况,但是喝多了酒的女子胆子似乎很大,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一步上了床,许念清晰的听到了对方脱掉鞋子的声响,然后是裙子在自己的床单上摩擦的细微声音。 她竟然是直接进了自己的被子之中,然后相当主动的靠近了许念的身体,似乎这炽热的体温就是她追求的目标。 许念都有些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对方环绕住自己的腰腹,然后贴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身上那凹凸有致又温热香软的体温。 “我还好,稍微有点晕,在你这里舒服一些。” 她平静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那么平静当许念感觉到她剧烈的心跳之时,还是能感觉的出来这个女孩子的悸动。 随着她规模不小的胸口在起起伏伏着。 “是么……你要不要回去休息?” 许念不打算那么张狂,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明雪妃和方月落都还在,谁知道她们现在看似酒醉了,什么时候就突然醒了呢? 谁也不知道,许念自然也不能确定。 所以此刻的他显得格外拘谨,双手都没有落在南宫菱的身上。 南宫菱却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或者说这个状态下的她希望得到更多。 “为什么要回去休息?你不喜欢这样么……?” 这么说着的少女,却靠近许念的脸庞,轻声的话语,却有灼热的热气喷吐到许念的脸上。 带着些许的酒气和她自身的芬芳一瞬间仿佛就能让人头晕目眩。 本就喝了酒的情况下,许念似乎也没有那么坚定,不自禁的微微眯起眼睛来。 “师姐你打算做什么呢?” 他的话语有些轻佻,师姐这个称呼更显得让这个女子羞涩。 可是这样的羞涩之外,是一种冲动,迫切的堵住他的唇舌的冲动。 事实上南宫菱也这么做了,她准确的吻上去的瞬间,许念似乎有所预料,伸手就搂住了她恰好的,盈盈一握的腰肢。 他们在酒后的暧昧与冲动下,冲动的拥吻,显得不顾一切。 但是与此同时…… “嗯……” 迷迷糊糊的,明雪妃从桌子上醒来。 她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看到了对面的方月落,却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而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听到了床上的动静,与此同时……模糊的看到了在床上似乎正在交织的可疑身影…… “那是什么……” 100 什么感觉呢? 热烈的亲吻,暗淡的光线,似乎距离这么近都没有办法看清楚她的眉眼,不过这样的处境似乎才多了一种朦胧的美感,和面前的南宫菱好不好看没有什么关系。 就是要这样,一切混杂在了虚无和现实之中,享受着让人深陷其中的眩晕感,不需要所谓的真实了。 因为人追求的欢愉都显得那么虚无缥缈。 她的双手搂着自己的腰背,胡乱的摸索,似乎到了这个份上还是不懂得怎么让男人变得更加激烈,更加灼热。 许念的技术却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开始的时候捏住对方的脸颊,带着强势意味的亲吻就能让对方瞬间头晕目眩,被征服同样是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尤其是对于女子而言。 接着手掌就会微微掐住对方的脖子,窒息感不会很浓烈,但是会让南宫菱深以为然的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掌握在手中,好像自己在他的面前只有被拿捏的份。 一点点的蔓延,手指在她细腻肌肤上划过的路径,都像是在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每一寸的肌肤都好像变成了沼泽,吸引着少年的逗留。 不过许念从来不会逗留,就像是探索者一样,这里的触感美妙,那么说不定下一个地方更加舒爽。 更向下,就更让对方身体微微颤抖。 她的呼吸都变得灼热急促了起来,然后发出了腻人的轻吟声,就像是猫咪在享受着主人的抚摸。 她也逐渐的进入状态,似乎是终于找到了一些方法,比如说趁着酒劲更加大胆一些,柔软的手掌就伸入了对方的衣襟之中,抚摸着对方的胸膛,这样的手感很舒爽,似乎南宫菱都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妙处。, 只是在不断摩擦,不断发生接触的男女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在黑暗中,早早的睁开了一双眼睛,正在带着一些羞涩,又带着一缕火热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暗夜中的窥探像极了那一晚自己看到的东西。. 明雪妃首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喝的这么多,直接到了酩酊大醉的地步,如果不是自己的境界和实力让自己很快的从醉态之中清醒过来的话,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说不定起码得到明天日上三竿才能醒来了。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自己怎么又能看到这样的画面呢?' 她觉得自己是没有这一类的癖好的,只是……为什么看着美好的少年少女如此交汇,自己好像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不断的看过去,不断的想要了解的更加清楚。 脑海中也不禁的产生好奇。, 她以前都觉得男欢女爱是一个极其片面的词汇,大概只有男人会在这样的事情里感觉到快乐和欢愉。 至于女子……大概是因为心中的喜爱,而没有办法忍让委曲求全。_ 因为生孩子是痛苦的事情,所以她也会觉得这样的交流也会是痛苦的,是女子为了取悦男子才委屈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快乐的,对女子而言。* 只是听着那细微的却逐渐火热的声响,看着他们交汇起来逐渐激烈的动作,终于明雪妃产生了怀疑。 难道……是真的?' 女子也能感受到这样的愉悦?并不只是男人享受女人的身体才有欢愉? 她忍不住的继续看下去,明雪妃都没有意料到自己的呼吸也随着自己的目光的深入而变得火热急促起来,在夜里,混杂成了遥远的乐章。 只不过什么事情都有结束的时候,床上的动静似乎一点点的小下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明雪妃察觉了过来,自己的呼吸似乎是有些粗重了,于是她立马重新闭上眼睛,然后趴在桌子上,装作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但是耳朵却没有放弃对那细微声响的探索。 她清楚的听到了许念安抚女孩子的声音,而南宫菱似乎是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困倦起来。 她好像睡过去了,应该这样就结束了吧? 只是自己该怎么办呢?她感觉心底的燥热已经越来越明显,如果说在那个夜晚,看到了一些的自己只是燃烧起了些许的火苗,那么现在这火苗似乎就有了熊熊燃烧的架势。 让她根本无法再次入睡,可是趴在这里的自己就显得极为难堪,要一直这么装下去么?还是装作自己才刚刚醒来……不对,那样就显得太假了,自己不是多么擅长撒谎,何况那个现在没有睡的少年也是相当敏锐。 看来只剩下一个办法了,那就是等待许念也睡着,然后自己悄悄的起身离开这里。 不管怎样,离开这里似乎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明雪妃耐心的等待起来。 等待着许念的入睡,只是她忽略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许念不可能在他们的面前和南宫菱睡在一起。 很快,不仅仅没有听到对方要入睡的一点征兆的明雪妃却听到了另外一种声响。 许念起身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他穿好衣服,盖好被子然后换上了鞋子,朝着桌子这边走来。 他…… 为什么朝着自己这里走过来了,该不会是发现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 一下子明雪妃就慌张起来,心跳的不平稳,呼吸的不匀称,全都是破绽。 这让许念也很难视而不见。 忐忑的明雪妃终于察觉到对方似乎是在自己的身边停下来了,这让明雪妃忐忑到了极点。 而这个时候,许念微微低头,轻声说。 “明长老,出去走走吧。” 他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明雪妃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又被他抓住了…… 月光照耀着无数的屋顶,给它们添上了一层银辉也如同寒霜。 明雪妃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们在陌生的宗门陌生的道路上走着,只是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静谧,在这个虫鸣都很少的季节,不知道该说是安宁还是过分的寂寥萧瑟。 许念的表情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是看着前路。 明雪妃想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说出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也怪你们……干嘛一会儿都忍不住……” 许念笑了笑。 没有计较对方的恶人先告状,而是在这个时候,显得意味不明的问。 “其实我想问明长老。” “嗯?” “什么感觉?” “啊?” 明雪妃彻底错乱了,睁大了眼睛看着许念。 许念则是微微低下头,靠近了一些对方的脸庞。 “就是……看到我和南宫这样,明姐姐你是什么感觉呢?”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101 会离开的 奇怪的问题,也在奇怪的时候。 这样的深夜,月光几乎铺满大地,将一切似乎都照耀的亮堂堂的,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逃过这月光的照耀。 连发丝都像是纤尘一样轻盈起来,微微在冷冷的晚风里飘荡,只是不觉得冷,但是除了萧瑟之外似乎更有一种空灵。 而明雪妃没有想到许念竟然直接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就好像将刚才自己的尴尬行为全都揭露出来,如同揭短。 明雪妃也不清楚,明明是他们堂而皇之的做出了这种事情,但是为什么需要感到尴尬的人是自己。 不知道,但是现在的明雪妃又显得局促不安起来。 她偏过头去,似乎无法对视这个少年的脸庞。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似乎好像现在只有矢口否认才能解决这样的困境了,许念笑了笑说。 “这是 “什么口是心非!你这个小屁孩……” 明雪妃忍不住要用自己的辈分来压制对方了,可惜许念并不吃这套,何况还是早就恢复了记忆的他。. “明姐姐这是要用自己的辈分来让我闭嘴吗?” “因为你一直在说奇怪的话!”' “可是更加奇怪的事情不是明姐姐你自己做出来的嘛?” “我……”, 明雪妃似乎有些百口莫辩的意思了。 她的确有些羞耻,偷看就算了,还被发现,这算是什么呢?唉,果然自己就不该跟着来这里,说起来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来呢,就知道不该来的,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让身为长老的自己在这么一个年轻小辈的面前屡屡陷入这样的窘境。_ 真的可以说是明雪妃一辈子都没有这短时间碰到的尴尬多,而且尴尬的人还是自己。 许念微微抬头看着月光,然后看向了她的发梢,每一缕都好像带着月光的尘埃。* “是什么感觉呢?” 似乎没有放弃,对这个问题好像有着难以理解的好奇还在询问。' 明雪妃忍不住的羞恼起来。 “问我干嘛!明明就是你们太过张狂了,明明我和月落还在旁边,你们却……” 平常人或许这样被斥责早就颜面无存了,但是许念好就好在脸皮很厚。 反而是笑着说:“这些事情发乎于情有的时候情难自禁是这样,而且那本就是我的房间啊,在营帐的时候也是南宫的营帐,明姐姐你竟然还……” “别说了!” 明雪妃气恼的伸手就要捂住许念这张可恶的,总是让自己局促不安,面红心跳的嘴。 可是她真的捂上去之后,情况似乎又显得不一样了。 捂住了少年的嘴唇,掌心立马感受到了对方嘴唇的轻薄。 以及那温润的触感,许念的嘴唇并不是多么厚,少年感十足形状,这触感更是让明雪妃瞬间有些面红耳赤。 她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面前的许念。 许念则是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似乎只要现在他一张嘴,就能尝到对方掌心是什么味道…… “哎呀!” 短暂的呆滞片刻之后,明雪妃还是羞恼的松开了手。 她对发生的一切都显得气恼,似乎是那些羞耻,那些尴尬累计到了一个节点忍不住爆发了。 许念则是看着甚至原地跺了跺脚的明雪妃觉得新奇,这个女子还会有这样的动作……似乎是没有想到的。 “明姐姐……” “住嘴!!” 明雪妃忍不住的转过身来,怒气十足的看着许念,她的双手似乎都握紧成了拳头,月光照耀她原本清丽皎洁的面庞。 现在却浮上了浓郁的怒色,似乎都涨红了起来,鲜艳是鲜艳,但是现在也好像是气势十足,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感觉。 而她的怒气似乎远远不止于此。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许念,怒声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 许念似乎显得无辜的看着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明雪妃显然已经是血气都冲到了头顶,有些话到了嘴边就要说出来,已经管不着这个少年会如何看待自己,而自己是不是又会吓坏对方。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么我们会产生交集?为什么你出现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明雪妃在质问着,但是这问题却好像没有答案。 许念无法给出答案。 应该怎么说呢,就像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样,没有预期也说不上什么奢望,更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 他无意和这个女子产生更多的交集,但是 许念似乎是有些无辜的,可是他也清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 对方不会听的,也不会冷静的考虑,她现在需要的,或许仅仅只是发泄。 “我讨厌这样……我真的很讨厌这样!” 明雪妃厉声斥责着对方,但是这话却说的不明不白,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在凭借着本能发泄自己的一切不满,这些时日心绪的动摇。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本来那些话我可以不用听的,但是为什么你出现之后那些东西我就无比的在意,你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画面!你说啊为什么!” 一直不回应似乎也没有办法。 许念看着她让人动容的表情,只能是双手自然的垂落下来,然后轻声说。 “抱歉,只是并非什么事情我都是有意的,你如果介意的话,不会发生了。” 许念的坦然让明雪妃有些错愕,但是片刻的错愕之后,就变成了更加汹涌的怒气。 她变得更加不满了,因为好像对方的态度并非是自己所希望的,至少自己不希望他表达的这么张弛有度。 好像进退自如,可是这些事情真的能进退自如么?就像是个沼泽,真的能有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 说话像喝汤一样简单,怎么可能…… 她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看着许念,许念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怒气汹涌到了自己的脸上,简直是扑面而来。 “你打算怎么办?你说的不会发生是什么意思?你觉得已经发生的事情会抹除吗?就像是冬天下的雪,到春天就会融化吗!” 许念摇摇头,他直视对方的眼神。 然后轻声说。 “我很快就会离开的,消失在明姐姐的眼前,到时候不会为难了。” 他这么说着,好像很轻松的决定。 但却像是一击重锤,落在了明雪妃的心里。 102 想要的一切 没错,分别永远是人生的主旋律,似乎谁都知道这个事实。 毕竟没有谁是真的可以永远陪伴谁的,人生是许多阶段组合起来的一条长路,每个阶段都有要碰到的人,都有要发生的故事,而当这些人消失,这些故事结束,也就意味着人生到达了下一个阶段。 所以分别从来不需要觉得特别,特别计较。 只是现在的明雪妃却好像无法正视这样的事实,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习惯,但是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感觉到的竟然是不希望这个结果的情绪? 这不对吧?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故事,明明交往的机会也就这么几个,明明说过的话都不够深刻。 为什么会这么影响自己的情绪呢? 明雪妃不知道,她只是这样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许念,看了很久,直到所有愤怒不满的情绪一点点的消去,似乎变成了平静又沉默,显得无比压抑的氛围。 风吹过两人之间,微微掀起了她的裙摆与发梢,也让少年的衣袖微微的飘动。 她似乎是终于将自己复杂的心情平复下来,声音也变得冷静了很多。 “是么?你想离开悬月宗了?”, 许念想了想说:“也不算是想吧,只是事情结束了,就应该要离开的,我有一个应该要去的地方。” “应该要去的地方……”. 她不知道许念所谓应该要去的地方时哪里,但是这句话却让她听出来了另外一个信息。 “你恢复记忆了?”' 许念微笑着默认这个事实,似乎到现在想隐藏这些信息也没有必要了,毕竟好像看起来没有更多的阴谋围绕着自己。 明雪妃叹了口气。, “早该知道了,是在我院子里的时候就恢复的?” “差不多,后面了几天,慢慢恢复了。”_ 明雪妃看向许念,有些奇怪的问。 “那么现在呢?”* “现在?” “嗯,现在知道你自己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过去了么?”' 许念想了想抬起头,头顶的星光璀璨,月光也皎洁。 “差不多知道了吧,还好,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当然也没有什么突出贡献,更不是什么英雄人物,准确的说……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吧,普通的生活,然后卷入了一些漩涡,然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想到那些故事,许念有些想笑,不是嘲讽,而是的确从里头察觉出来了有趣这样的情绪。 这或许也是自己想要回去的最大原因,不只是那些有趣的故事,故事本身并不算上什么,就像是一本书上的文字,终究只是没有感情的文字,是冷冰冰的。 但是那些故事承载的情感,那些回忆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是那些人,那些女子构建了自己这个回忆起来,觉得无比庆幸的自己。 还好,并不多么糟糕,甚至算得上是足够精彩。 女子若有所思的也抬起头,“既然想好了,那就如此吧。” 似乎是没有更多的话说了,许念也微笑着点点头。 “是啊,所以明姐姐不用太担心,这些事情都会过去的,不会困扰你。” 真的不会困扰么? 他又知道什么? 被困住的人不是他,心绪紊乱的人也不是他,所以才能说的这么轻松的吧? 如果这个人换成了他,现在的他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情呢?可是很遗憾,这些好奇的内容可能注定没有答案了。 她点点头,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冷静冷淡,然后看着许念说。 “所以就到这里吧,我自己回去。” 许念看了明雪妃一眼:“不用我送了么?” “不用了,就到这里了。” “那好,明姐姐慢走。” 女子转过身,她的裙摆像是一朵花的盛开。 发梢的光芒就像是要带走最亮眼的那一缕月光。 其实明雪妃觉得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完,似乎在今晚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是他没有开口留住自己,似乎就没有机会将那些话说出来,自己想说的事什么呢? 在转过身的这一瞬间知道又有什么用处?已经是遗憾的错失了,或许今晚才是值得记忆的一晚,哪怕没有发生太多事情,哪怕他们只是说了说话。 可是有些东西,因为错过才会显得像金子一样美丽而珍贵。 看着这个女子离开,许念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了,没有什么地方的风景是值得一个人长久的驻足的,因为终究不是家乡。 但是总是会有一些人一些故事把你留住,只是这些东西,应该都会随风飘散,最终只存在脑海里吧? “就这么让她回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许念转过身的一瞬间,一个意料之外的女子出现在了许念的面前。 “方姐姐?” 应该喝醉的方月落,此时显得无比清醒的出现在了许念眼前,她的裙摆整洁,微微飘扬,风穿过仿佛是有痕迹的。 “很意外?” “你就醒了?” 许念的确有些意外,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是没有真的喝醉。 方月落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活动一下脖子,然后微笑着说。 “这么害怕干什么,放心好了什么我都没有看见,刚刚才醒,刚刚才过来而已。” 虽然对方这么说,但是看着她的笑容,许念就觉得这个女子的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呢? 好像就是在特意告诉自己她全都看到了一样,许念稍微有些脸红,不过定力还在。 “是吗……天色不早了,方姐姐也赶紧回去吧。” 似乎是对刚才得事情闭口不提。 方月落微笑着看着许念。 “怎么了?刚才的事情就算了?” “什么事情?” 许念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 方月落却笑着说:“看你好像挺会讨女子欢心的,怎么在小雪这里就这样了?” “不懂方姐姐的意思……” “还装作不懂呢?刚才你要是将她留下来,她肯定会留下来的。” 方月落简单得告诉了许念一个真相。 但是许念的脸色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然后变成了苦笑。 “留不留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吧,已经没有话说了。” 话说完,就应该要分别了,这似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就像是酒喝完了,见面也就结束了。 茶喝完了,人也应该离开了一样。 而在风中,看着许念的方月落却是轻轻笑了起来。 “你们男人啊,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洞悉所有的大道理。其实完全不知道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103 精彩的收尾 许念必须得承认自己并非什么都懂。 而且女人又恰好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 所以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只是无法反驳是一回事,当事人到底该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为那些事情可以做到就要去做么?这显然不对,因为合适就适合将一些窗户纸捅破么?好像也太过冒昧。 许念不否认自己是一个显得过于理性的人,因为判断关系的习惯都是从简单来判断,而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东西。所以对麻烦理所当然的避免。 所以知难而退似乎也在意料之中了。 他摇摇头。 “我可能就是一个容易让人失望的人吧。” 方月落微笑起来。 “这么说自己可不好,哪有男人天天让别人失望的,何况你让人失望的地方还是在这种事情上,这种事情很难吗?做不到还是改不了呢?” 他们走到了一处山坡。, 这里是偏离道路的一个隐蔽之地,似乎只有月光会泼洒下来。 风经过两人,没有痕迹,只有声音。. 许念想了想,坐在地上,显得随意而懒散。 “应该是束手无策吧。”' “为什么束手无策?” “大概是因为不喜欢处理这样的事情,我对很多事情的归类就是有没有缘分。”, “所以你是让女子都为难的类型,难道说你特别喜欢看到别人因为你而苦恼,恨不得要死要活才好?” 方月落微微皱起鼻子,似乎相当厌恶。_ 许念自然是哑然失笑。 “倒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只是难道方姐姐你就没有这样的时候?你清楚一切得事情,但是好像就是无能为力,也没有力气去改变这一切。”* 方月落却摇摇头,“从来没有。” “是么?”' 显然许念不是很信,毕竟哪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无奈呢?人生的主旋律似乎就是各种妥协,然后幡然醒悟。 亦或者是连幡然醒悟都没有的麻木旅途。 方月落点点头说:“当然,不喜欢的事情就拒绝,你不想接受那就说清楚,想要的事情就要去做,想抓住的东西就要握在手里。” 她转过头看着许念说。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当成握在手里就会飘散的风,人生哪有那么多为难,你老是喜欢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心中所想的,是你当时真的做不到的么?既然连那么多的事情都可以做到,为什么却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放任?” 许念沉默下来,似乎是无言以对。 方月落微微一笑,然后侧着头看着少年。 “好啦,虽然我是长辈,但是好像说太多的大道理也是让人不喜欢的,我就不说了,怎么办还得看你自己。” “我知道。” “听说你要离开了?” 这个听说很显然就是听见了吧?还说什么都没有听到,许念也是无奈。 他苦笑着说。 “应该是吧,不会太久,当然也不会是立刻。” 方月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行吧,人生总有一别,这很正常。只是呢,我希望你在离开之前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怎么说呢。” 方月落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星辰,很灿烂,就好像在这夜空盛开了无数同一种颜色的花朵。 那星辰大概也是一片花海吧。 “不管是留下遗憾也好,不管是无奈的结局也罢。但是总得是有一个结果的,这不仅仅是对别人的一个交代,也是对你自己的一个交代。有始无终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许念。” 许念哑然失笑。 “原本以为方姐姐你会说的更激烈一点的。” 方月落回头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要更激烈一点?哦~你希望我骂你?” 许念赶紧摇摇头:“那倒是没有这个意思。” 方月落冷笑起来:“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原来你小子有这种癖好啊……怎么了?这么喜欢被姐姐骂就直说啊,是一个喜欢被骂,越骂越有感觉的小变.态也不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嘛。” 许念一头的汗。 “都说了不是这个意思了……” “噗嗤……” 方月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逗你一下,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那还不是因为方姐姐你太懂了。” 许念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这样的女妖精谁碰上了都头大,不过这也能够说明方月落的确是一个总是让人意料不到的特别女子。 方月落抱着自己的膝盖,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天真。 “也不是很懂这些事情吧,只是呢,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然后周围所有的人都跟我说,你的父亲是当世有名的大侠,是未来无可限量的高手。所以你身为他的女儿怎么能丢人呢?于是我就在一直想,怎么才不算丢人。” 许念平静的看着她的侧脸,她的眼神有些虚无,仿佛是飘到了天边。 那其实是遥远的记忆。 接着就听到方月落轻轻飘飘的说。 “我拼了命的读书,拼了命的修行,可是在周围人的评价里,还是远远不如当年的父亲。后来我就发现,我就是做不到像是我父亲那样的程度,然后我就明白了,这些事情根本无需纠结。” 方月落微笑着回过头来看着许念。 “你说的话有些是对的,有的时候,人就是要放过自己。但是那是基于的确做不到的情况下,能做到的为什么不去争取?但是做不到的,尽早放弃就好。所以后来的婚约什么的,其实我就没有想过答应,但是奈何啊,他们运气不行,说暴毙就暴毙,也省去了我许多功夫。你说人生有趣不有趣?” 许念忍不住笑起来。 “人生当然很有趣,不然我怎么有机会见到方姐姐你们呢?” 方月落拍了一下许念。 “行啊,这个时候才知道油嘴滑舌,刚才小雪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许念面露难色。 “你觉得她是适合说这种话的类型吗?” 他实在是不认为跟明雪妃说这种话,自己不会被爆锤一顿。 但是方月落却缓缓站起身来,对许念说。 “你如果是开玩笑,她当然不会接受。但你如果是真心实意的话,谁又能抵抗呢?说到底啊,还是你小子心地不纯呢。” 说完方月落伸了个懒腰。 “好啦,话说的太多了,有些困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吧,要怎么做一个完美的收尾呢,我很期待呢。” 许念看着对方的背影轻巧的离开。 他坐在山坡上,久久的眺望。 104 早就在其中 当许念回到了房间,他看着自己的被褥,微微隆起的是那个少女美好的身形。 南宫菱还在自己的被子里,许念却没有着急进入被子,享受和这个女孩在一起的温存,而是坐在了床边,看着门口的方向,天边似乎是要微微亮。 实在是不早了。 很快就到了世人梦醒的十分。 他昨晚喝的酒仿佛也要清醒过来,一切都像是一场大梦,哪怕是自己原来的那几年,好像在脑海里也会显得不清醒。 是模糊的,如梦似幻的,又难以抓住的一切。 是任何功法,任何修炼方式都没有平息的一种迷茫,懒惰。 他这样坐着,虚无而空洞,没有任何睡意。 但是很快身后传来了声响,似乎南宫菱已经醒了,不管自己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气息,所以南宫菱睁开了眼眸,她看到了许念没有回头的背影。 都不用任何的猜测和怀疑,她知道这是许念,不会是其他的任何人。 那熟悉的气息,好像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血脉之中,就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她微微起身,哪怕自己这样的动作对方也没有回头。 她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在许念的背后跪坐起身,然后伸出双手,那一瞬间的双手在空中略微停顿,但最后还是义无反顾的伸出手来,环抱住了少年的肩头。 温暖的触感,似乎是要将他整个不强壮的身子抱在怀中,结结实实的压在自己的胸膛上。' 自己的胸膛之左,好像是两个人的心跳。 柔软有弹性的接触在脑海充斥,许念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感受着她的脸颊靠着自己脑后的发丝,似乎在轻轻的磨蹭。, 就像是没有睡醒的孩子,下意识的温存。 他的声音很轻,如她此刻的动作一样温柔。谁说温柔不会传染,每个人都希望被更加细心的对待。_ 而此时此刻,天未完全亮,黑暗和黎明最暧昧的时刻交织,就像是此时此刻的他们。 “怎么醒了?是我吵醒你了么。”* 许念的话让南宫菱微微摇头。 她微微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尽全力感受这个少年的味道。' 喉咙里发出了声音。 “不是,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感受到,我自己醒的。” “嗯……要不要再睡一下?” 仿佛在征询这个女孩的意见。 南宫菱的双手抱着他的肩头更加紧一些,仿佛是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怀抱之中,她知道这做不到,否则这个少年就会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 只是好像愿望已经发生改变,以前的自己从来不希望这些东西,所谓的情爱在她的心中只是很低微的一部分。 曾经的她对这一切都是不屑一顾,觉得那根本无法影响一个人的心智,那么多人深陷其中不过是因为遵从了内心的懦弱,害怕去挑战外头的世界,所以宁愿用这样的东西将自己困住。 但是现在,南宫菱似乎已经明白一切。 所有人都不一样,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她一样,现在一样。想和这个少年在一起很久,想这样抱着他直到下一个,下下一个黎明。 “不要睡了……嗯,你在想什么事情么?” 南宫菱早就察觉出来了许念的状态和往日有些不同,这一刻的温柔更像是一种沉默,他对自己的沉默,有些话应该要让他开口的吧,她也像是那些愚昧无知的女孩了,想要知道他的想法,想要知道每一刻他在思考什么事情,不管自己会喜欢还是会因此烦恼。 许念想了想轻声说。 “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 “是么?” “嗯,我的记忆其实早一些时间就恢复了。” 许念的话并没有让南宫菱感觉到惊讶,她只是闻着他脑后的气息,如同沉浸进去一般的微微闭上眼眸,然后轻轻的张开红唇。 带着勾连的晶莹的丝线咬向了他脖子后的肌肤,轻轻的,如同小兽的撕咬。 然后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想到了……不过这怎么了么,还是说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许念没有摇头了,因为这个姿势让他也微微仰起头,似乎在更尽力的享受对方对自己身体的痴缠。 “没有不好的事情,相反,我的记忆比我想的更好更有趣一些。” 南宫里睁开了眼睛,在他的脖子后留下自己的痕迹之后再次起身一些,然后脸颊绕到了许念的侧脸附近。 她近距离的,鼻子都碰到了许念的侧脸。 “那不是很好么……还是说你在担心别的事情。” 许念想了想,张开嘴似乎是欲言又止,但是随后又觉得这种复杂不适合自己,其实自己一直就是一个简单的人。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去做,必须要说的话那就说。 于是他还是开口说道。 “所以……那些东西不能放弃,和你说的一样,我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未来我应该是要回去的。” 这样的话,让南宫菱的动作稍微停滞下来,可见的,她身体的温度好像都降温了。 然后她闭上眼睛,轻轻的含住了许念的耳朵,让自己尽可能的滋润这个少年,湿润萦绕在他的耳朵,一圈又一圈。 动作如此的有规律,心意也是如此的满满当当,让许念都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残忍。 她翻搅了很久,甚至将许念的侧脸都湿润了一些,然后才轻声说。 “要回去生活,还是回去看一看。” 许念睁开眼,看着那更亮了一些的窗户,外头是模糊的,如覆盖了薄薄的雾气。 “这个世界不属于我,那里更适合。” 意思很明显了,南宫菱的确是难受的,可是她也知道,无用的难受只会让人为难,没有必要啊。 现在的他们为什么要难过呢,至少在此时此刻都是美好的不是吗? 于是她伸出手,稍微的将许念的脸颊转移过来,让他能看到自己现在无比沉溺的眼神。 她知道这或许有些丢人,但是没有关系,还在其中就好,现在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而且你能来这个世界,为什么我不能去你的世界呢。会有那么一天的。” 许念睁开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南宫菱笑了笑,笑得让人有些心疼的美感,天际再亮一些。 她低头下去,先是轻轻的品尝许念的嘴角,然后用柔软的舌尖轻轻挑拨他的上唇,一点点的吸去。 就像是擦拭一件精美喜爱的器物一样仔细,每一寸的角落都不放过的执着。 许念也闭上了眼睛,反手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力的亲吻下去。 这是一片海洋,他们早就溺死在了其中。 105 什么都不算 日头高照,包括许念在内的所有人已经是整装待发了,今天已经到了离开辉日宫的时间。 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停留下来,当然对这几个女子来说更是不想在这里驻留太久,人都是渴望舒适区的,说着一直不要让自己活在舒适圈里,但是好像谁都无法免俗。 辉日宫宫主祝存栩也特意前来送行,这可是不小的排面了,毕竟是宗门的主人,亲自前来相送几个晚辈,那是多少人都无法享受的殊荣。 不过基于两家的关系来说,好像又算是正常,许念也看出来了,祝存栩和方月落的父亲可以说的上是故交,这样的热情似乎就可以理解了。 “好了,路上小心,回头给你爹带几句话,这个珠子呢我不太满意,他出关了让他亲自送几坛好酒来,那才算是尽兴。” “直到了祝叔叔...没有事情的话您就先回去吧。” 方月落礼貌的说道。 在场唯一显得正常的就是方月落了,至于其他的几个人多少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明雪妃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一直看着侧面,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似乎不管是对许念还是对方月落正在进行的谈话都视而不见。 南宫菱倒是一如既往站在了许念的身边,只是这个女孩一直低头看着脚尖,有些莫名的可爱,不过许念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一些话还是影响了这个女子,她不是太想说话。 许念和方月落算是状态最正常的两个人。, 等到方月落转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的祝存栩说:“对了,那小子,你过来一下。” 在场的男性除了祝存栩之外就只有许念了,所以许念理所当然抬起头看向祝存栩。. “我么?” 祝存栩没好气的说:“除了你还有谁是小子?难道我叫我自己?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其余几个人终于回过头来,目光放在了许念的身上,显然她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祝存栩有话要对许念说。 看起来两个人是没有任何交集的,而且地位差距实在是太大,甚至许念都不是辉日宫的弟子,就算是看他天赋不错,也不可能真的传授什么心得经验。, 但是许念却好像没有一点警惕的意识,直接说。 “好。”_ 他似乎是很坦然的屈从在了更强大的实力面前,这让方月落都皱起眉头,但是看着两人并肩转过身远去,她这个时候想说什么也没有了机会。 许念随着祝存栩远去,到了一个略显偏僻的角落,祝存栩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缓缓的看向了许念。* “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叫你过来?” 许念老实的摇摇头:“不清楚。”' 祝存栩哑然失笑:“那你就敢跟我过来?” “为什么不敢?” 祝存栩伸出手指了指许念:“我是辉日宫的宫主,而你是悬月宗的弟子。辉日宫和悬月宗看起来还有不少的愁怨,你又正好才崭露头角,看上去前途无限。就不怕我在试图给你施加什么手段,或者是当面废掉你?” 许念想了想然后看向祝存栩平静的说。 “祝宗主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祝存栩好笑的说:“那我应该是什么人?” 许念摇摇头:“多的我也不了解,毕竟没有来几天,只是从祝宗主你能让我们来参加这样的切磋应该能看出来,你的心思更多应该在自己宗门身上,而且不屑于这样的手段。” 祝存栩微微一笑。 “你以为我有什么良苦用心?” 许念想了想说:“不敢多猜测,只是觉得...这应该是祝宗主想要让两方和解的一种方式,否则你就不会让我们最好能赢了。或许祝宗主是想要让你的弟子们清醒一点,已经不是辉日宫一家独大的时代了,外头的世界更加广阔,沉浸在仇恨之中只会忽略了最基本的修行。” 祝存栩的笑容慢慢的冷却下来。 他看着这个面貌年轻的少年,尽管他的表情显得这么波澜不惊,还真不是一个让人小看的角色呢…… 祝存栩开口道。 “倒是没有想到,许多人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倒是被你看出来了……不错,这的确是我的用意,如你所言,我也不屑做出这样的事情,哪怕你们悬月宗现在的确显得危险。” “那么祝宗主想要对我说什么?” 许念看向祝存栩,现在的许念似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恭敬,语气更像是一种平起平坐才有的坦然。 祝存栩似乎并不介意许念这么说话,他或许早就习惯这个世界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人,总是有人横空出世,总是有人一朝获得奇遇就超过了别人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努力。 用自己的身份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是没有用的,谁都苛求长生大道,却往往在这样的道路上却忙着和旁人勾心斗角,这是祝存栩深恶痛绝的矛盾。 祝存栩缓缓道。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他想了想说。 “有什么关系么?” 祝存栩就当对方是默认了,然后轻笑着说。 “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看你和我侄女的关系……有些事情还是要提醒你,不管是你特地的深藏不露也好,还是另有图谋好,不要自不量力试图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也就是提醒你,别妄想着用手段一步登天。如果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原来是警告啊。 许念明白,大概是自己和年纪体现出来的实力严重不符,所以才让祝存栩有了这样的警告。 这些人考虑的的确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他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隐藏实力有什么必要,只会觉得许念隐藏实力是有别的目的,而他能轻松的击败夏梓齐就说明实力远不止如此。 那为什么要留在悬月宗当一个普通弟子?这样看起来目的就很可疑了。 许念没有要在对方面前澄清自己清白的意思,他只是顿了顿,然后平静的说。 “不用担心,很快我就会离开悬月宗。” “然后呢?” 似乎祝存栩没有就此放过许念的意思。 但是许念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 然后看向他。 “祝宗主,不是每个人都对这个世界有所贪恋的。其实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算。” 106 不暖的他 “诶,祝叔叔跟你说了什么?” 方月落很好奇,当许念回来,和她们一起踏上旅途的时候,就有些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两个男人能有什么话题可以说。 许念想了想说:“嗯,让我路上照顾好方姐姐。” 方月落愣了愣,随即俏脸微红的一拳锤在了许念的胸口。 “小混蛋!现在都敢拿我开涮了是吧!” 显然方月落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许念却还是做出了吃痛的表情。 大家都知道这是玩笑话,许念一脸无辜的样子说。 “方姐姐你能开玩笑,我就不能开呗?” 方月落冷哼一声:“那是自然,我是姐姐,你是弟弟,你说呢?” “又不是亲的……” “那我亲你一下?”, “嗯?” 发出声音的不是许念,因为他知道这是方月落再正常不过的调笑……好吧,有点像是调戏了。. 而发出声音的似乎就只有在场的其余两个女子了。 南宫菱和明雪妃的目光同时看过来,在这一瞬间好像建立了奇怪的默契,在看到方月落并没有真的对许念做什么之后,又同时偏过头去,这种掩耳盗铃连许念看了都有些感觉尴尬。` 方月落却是笑嘻了,凑在了许念的耳边轻声道。 “你看看你这小子,胆子不大,本事不少,这得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债啊~”, 方月落暗示的是什么,许念已经很清楚了。 只是好像演变成这样的状况,也并非是自己的希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还拽上了!”" 一路上有说有笑,也有偶尔的沉默。 当然也有到夜深人静时候的休息。~ 三个女子自然还是一个人一个营帐,自然也是无人邀请许念进入同眠,毕竟不管暗地里是什么关系是什么心情也不可能当着其他的两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许念就像是个兢兢业业的守望人,不仅仅守护漫天星辰,也要守护着身后的三个营帐……真的需要自己来守着么?其实也不必要。 自己真正守护的,不过是面前这燃烧的火堆罢了。 只有火苗在跳跃,和自己眼底的波动一起,无时无刻都有着这样的孤独和落寞。许念已经习惯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夜晚,一场一场不换的这样的夜空。 也不是要等待谁,就算无人再来也很习惯,他并不讨厌寂寞,更多的时候是一种享受。 享受和自己独处的过程,拷问自己的内心,在做什么,在什么地方,有什么要去的未来,还是说永远就这样了,都是在一个个的夜晚里头脑混沌中想清楚的。 说来很可笑,但是许念不想将自己变成一个可怜人的处境来博得别人的同情,因为事实是他已经比这世界的大部分人要幸福了。 不是因为他拥有多少东西和财富,只是因为他要的比别人都少而已。 这个世界,要的越少越简单越是幸福。 而这个时候,身后有人踩断了枯枝,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当她坐下来,就在自己身边隔着一线距离的时候,许念恰到好处的回头,就不会有惊吓到对方的可能, “是明姐姐啊。” 来到许念身边的不是方月落也不是南宫菱,而是前一晚才显得那么不欢而散的明雪妃。 明雪妃的眼神说不上温柔,甚至是有些低落的,她看了许念一眼,语气冷淡。 “怎么这么失望,你以为是方月落还是南宫菱呢。” 好像是在讽刺,又好像是在自嘲。 许念笑了笑,随手往火堆里丢进了新的枯枝,就好像是因为多了一个人,所以需要多一份温暖一样。 “没有的事,明姐姐也很好。” 明雪妃侧过头,“你的意思是谁来都可以,你谁都不会拒绝,就像是你好像谁都没有接受一样吗?” 许念不知道为什么明雪妃的话语今天就像是吃了火药一样的呛人,但是没关系,自己脾气很好。 “也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我或许有些意外,意外的是你会主动来我身边。” 许念低下头,看着手边的枯枝,没有一根枯枝上是有新芽的,是啊,枯枝怎么能焕发新芽呢。 死灰能够复燃是因为它本身就没有完全熄灭,温度尚且存在,才能复燃。 而枯枝,就是死去的枝丫,是被大树抛弃的一部分,是没有资格长出新芽的。 明雪妃在沉默着,火光照耀着她无暇漂亮的容颜,是有着微微红润的。 她咬了咬牙,是很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动作。 “没什么,只是我们快要回去了,我们大概也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 “而你也说你很快将要离开,那么就代表今晚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最后一句话。” “这样说没错,对吧?” 她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许念,哪怕此时眼神没有对视,许念好像被这目光所灼伤,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了她,因为她的眼神太直接了,直接到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了。 许念看着她此刻显得有些凶狠的眼神。 可是很快就发现,那并不是凶狠,看上去仿佛能刺伤一个人的眼神,是她的倔强罢了。 她好像是想让自己承认她说的的确是对的,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可是自己应该给她什么答案呢? 那么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她,又是否真的会如她自己所愿,回归原来的一切,心情再也不会动摇,再也不会有波动呢。 会么? 许念伸出手来。 明雪妃的肩膀瑟缩了一下,许念只是拍走了她肩膀上落下来的一只萤火虫。 然后轻声说。 “我是一个相信无论多远多久,山水总是有重逢的人。当然如果你觉得我是在让你更加苦恼的话,这句话就不要放进记忆里。” 明雪妃微微咬唇。 “发生的事情,说出去的话,都是难收的覆水,不管怎么修行,记忆永远不受控制,你很明白,但是你还是要这么说……” 她的眼神有些痛楚了。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呢?从你出现开始我或许就知道有些事情是危险的,但是好像无法控制,这是为什么呢?” “许念,你应该知道答案,可是你就是不告诉我。看着我一个人苦恼,你很满意,很开怀么?” 她觉得这火焰也是冷的。 更不要说这茫茫的黑夜了。 唯一的,面前的人。 也不暖了。 107 物是人非事事休 大多数人只是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而在这不似梦境的真实里,好像这个女子连她自己心肠的痛楚都要细细的品尝。 看着她的脸庞,许念似乎有很多话可以说,但是到了嘴边似乎也就只剩下来了一句话。 “明姐姐,其实我觉得所有人最终要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放过你自己。” 太多的执着,太多的执念,心底的遗憾,归根结底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太过较真,亦或者太过坚决果断,不管是违背自己的内心,还是遵从忠诚自己的每个决定,都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而他觉得,明雪妃显然就是那种没有放过自己的人。 对于太多事情都想要答案,却忽略了是什么真正的将她逼入了这样的境地之中。 火光照耀明雪妃雪白的面庞,此时似乎是有些红润,也不知道是因为气血的上涌,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情绪。 她沉默下来,肉眼可见的她的气势在逐渐的消却下来,就像是面前的火堆,新添的柴火加入进去时候的热烈也在平息,变成了相对稳定的状态。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说。, “你说的对,可能只是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可能你走了之后,我再也找不到答案。” 许念微笑着回头,看着明雪妃。. “那些答案在我的身上么?还是说只是在你的心底。现在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因为我也不知道。” 许念从来很诚实,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撒谎没有必要,逞强更不是他的性格。` 答案永远比问题要少,你想要的答案就更少了。 “那怎么才会有答案呢?”, 明雪妃轻声的问道,可能是一种扪心自问,但是也没有意识到在这个时候,已经将这个少年当成了一个切实可以诉说的人,甚至长辈向晚辈真心的询问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地位的差距可言?~ 或许这些本就是不存在的。 “或许是明天,或许在很久以后吧,急什么呢,明姐姐你还有很多时间啊。”" 许念看着火光如此说到。 或许修仙最好的一件事情就是不用担心人生是否短暂,做什么事情都不用太急,好像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慢慢处理,很多的事情可以交给时间,来慢慢发酵。~ 但是大概最大的痛苦也在于此了,你以为会等待你的,其实早就错过了。你以为有机会未来处理的,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怎能不泪流。 明雪妃将自己的双腿微微的屈起,就这么抱着自己的双腿,就像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孩子一样,是一个年级单纯,性格青涩的女孩。 “是啊,时间总是很多……你看,这个夜晚都没有结束呢。” “明姐姐……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呢。” 许念轻声问。 将枯枝丢入火堆之中燃烧,火光跳跃了一瞬间,却没有惊吓到两人,他们此时的心绪似乎都太过稳定,稳定到了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动摇,稳定的好像只需要听到对方的声音,只需要在乎对方说的话而已。 明雪妃的下巴轻轻的靠在了膝盖上,她想了想说。 “小的时候就想赶快长大,能够拿到树上的苹果,能够抓到飞得很快的蜻蜓。修行之后就想着能够赶紧修行到什么都不用担心的程度。现在嘛……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舒舒服服的睡觉,想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扰我。” “听起来很简单的梦想啊。” 许念笑着说道,没有一点嘲讽,因为很简单的事情是自己也是如此想的,到了最后不过想的是生活中能少一些麻烦,多一些平静安稳,关键是不用担心任何事情的心情,那或许才是真正的自由。 明雪妃笑了笑。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你习惯将所有人都想的很复杂么?” 许念点点头,没有一点惭愧。 “应该的吧,因为我自己也挺复杂的,虽然想法很简单,但是这些不能自欺欺人吧。不管是江湖险恶也好,还是其他的事情,想的复杂一点总是没错的。” “所以你年纪轻轻就活的这么累对吧?” 难得的,明雪妃取笑了一下这个少年,似乎是她之前都很少做的事情,她的心情看起来是真的放松了下来。 许念笑了笑。 “是啊,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活的轻松,直到看到了明姐姐你。” 明雪妃脸颊微红,只是这算是夸赞自己么?为什么要感觉有些害羞呢? “说什么胡话……说的好像你就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明雪妃偏过脸,跳跃的火焰照耀她的脸,看起来如此的好看,如此的鲜艳,就像是增添上了独特的花纹刺青一样。 许念笑着说:“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吧,只是这世界上最难得事情不是你原本是什么模样,而是过了多久是否还是原来的模样。” 明雪妃微微皱眉。 “你就很喜欢说这种事情么?” 许念挠挠头,就像是一个没有和女子对话经验的愣头青。 “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明雪妃深深地看了许念一眼,随即叹了口气:“算了,该聪明的时候就像根木头,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许念哑然失笑,“怎么会,我又不是聪明绝顶的人,总是会有不明白的事情。反倒是明姐姐老是觉得我在装疯卖傻干嘛?” 明雪妃瞪了许念一眼,最终还是放弃这种眼神的威逼。 “懒得跟你说,我困了。” 明雪妃站起身来,美好的身段伸了个懒腰。 前凸后翘的身材不会因为她睡了多少觉,相比其他人显得多么懒惰而失去美好,这或许是一种天赋?许念也不确定,只是欣赏一眼就好了,多看一眼是要被当成流氓的。 明雪妃其实是感觉到了许念的目光的,自己其实也清楚这样的动作显得就像是在勾引他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这么试一试,结果看到对方表现…… 跟个小男孩一样。 让明雪妃反而没有什么羞涩了,反而是有些好笑。 她走过来,伸出手摸了摸许念的脑袋,然后勾起笑容说。 “回去睡觉了,你也休息一下。” “啊……好的。” 突然的接触似乎没有道理,但是远去的她的脚步似乎都变得轻盈了起来。 这是美好的夜晚吗?许念不知道。 没过多久,自己的耳边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你们终于聊完了么?” 108 无论他人 南宫菱的出现并不在许念的意料之外,有的时候人的直觉玄而又玄,不过许念觉得…… 可能就是单纯的你所希望的事情正好发生了,或者是已经让你习惯的事情再一次的出现罢了。 说到底,只是你的心情在作祟,而正好有那么一个人配合着你。 南宫菱坐在了许念的另外一边,许念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孩子的小心思,不愿意坐在明雪妃坐过的地方,可能是洁癖,可能是因为她那总是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的性子。 但是明显的不同是,比起明雪妃与自己的距离,她显得更近,好像在象征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要比许念和明雪妃更加接近才对。 毕竟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对吧?毕竟那么多的故事都是没有办法否认的呢。 这也是骄傲的一部分么?许念露出了笑容。 “你也醒了?” 南宫菱皱了皱眉头。 “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我很难当作没有听到。” 好像有些脾气,是因为自己和明雪妃聊太久了么?, 许念转过头好奇的看着南宫菱。 “你有没有发现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南宫菱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一样呢?为什么会屡次的突破自己的底线,而做出以前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做出来的事情呢? 南宫菱想到这里就有些生气,当然,是清醒状况下的她,意乱情迷之中这些考虑又好像全部都会抛之脑后。` “还好,没有什么不一样,如果要说不一样的话,那也是在你眼中的我不一样了,其实我没有什么改变。” 到了这个份上也要遵从自己的骄傲和倔强,许念笑着点点头。, “说的也是,不过你不休息了么?” 南宫菱皱着眉说:“还休息的话我出来干什么?”~ “哦。” 许念又不说话了,他时而看看跳跃的篝火,时而抬头看看夜空的星星,可是就是不看就在他身边的自己。" 冷风吹过,她的发梢凌乱又被整理好。 她忍不住的用胳膊捅了捅许念的胳膊。~ “喂。” “嗯?” 许念转过头来了,但是南宫菱没有在看他,而是看着火光,被火光照耀的面庞显得更加耀眼,她皮肤白皙之下也是如此的剔透可人。 “ 许念回想了一下,他们的 两个人隔着好像不存在的阻碍,自己 该怎么说呢,给自己的感觉…… “好像觉得你是一个挺逞强的女孩子。” “为什么?” 虽然南宫菱都觉得自己有些逞强,但是 许念笑着说:“因为明明是这么漂亮的人,也有着很好的家世和天赋,理所应当更开心才是,为什么要整天苦大仇深的呢,好像是刻意用这样的表情来伪装自己,所以就显得有些逞强了。” 南宫菱皱了皱鼻子,这个动作有些符合年龄的可爱了。 她才不想说自己的心思轻松的被这个少年戳破了呢,的确,她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别人担心的吝啬的,她都完美的拥有,似乎没有和这个世界作对的理由。 她执意于此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记现在她的实力远远没有到什么都不用忧虑的地步,这大概也是一种逞强吧。 “说的好像你都明白似的……” “我不是很明白,只是凭感觉而已。” 许念平静的说,也没有在笑了,似乎是不想让对方认为自己的话很轻佻没有任何真诚。 要表露真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啊,人心隔肚皮,就算是把心脏挖出来给别人看,也会怀疑你的身体里是不是还藏着另外一颗。 所以许念不想做过多的努力。 但是南宫菱却轻声说。 “知道我 “嗯……奇怪?下贱之类的?” 许念好像只能联想到这两个词汇了,南宫菱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许念无辜的说,“那还不是因为前面你老是在骂我。” “谁骂你了!我对谁都那样,哼,你又没有特别到哪里去……现在也是!” 没错,你一点都不特别,只是意外的在自己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而已。 你从来都不特别,只是因为我的心情才让你变得特别了。 南宫菱如此想到,接着说:“我当时觉得……你是一个老谋深算,另有企图的人。” “为什么?” “不然为什么你还能被关进牢的?你很轻松的就能离开出来,却偏偏待在那里,直到我出现后你才出来。” “所以觉得我对你有企图?” 少女突然红了面庞,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 许念笑了笑。 南宫菱又忍不住嗔怪道,“谁让你当时那么奇怪嘛……” “那现在呢?” “现在正常一些了,不过果然还是很讨人厌。” “那我这么讨人厌你就不要靠这么近啊,万一讨厌也会传染,你也因为我而变得让人讨厌呢。” 许念调笑起来对方。 南宫菱却显得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的将脑袋靠在了许念的肩头上。 “其实也无所谓。” “嗯?” “因为本来很多人就讨厌我吧,觉得我刻意的伪装没有必要,是在和所有人作对,所以其实真正认可我的没有几个。” 许念看着自己肩头的女孩子,显得格外的娇弱。 大概谁都会有这样的时候,需要支持,需要保护,也需要安慰。 “不管有没有人认可你,反正我是认可你了。” “骗人,你比我厉害多了。” 南宫菱无奈的承认这样的事实,许念的实力就是要比自己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该明白的事实。 “实力不代表全部,不管是你的努力,还是你在战斗时候的思考,我都觉得你的未来一定会成为你想要的样子,这一点我不怀疑。” 许念的话让少女的心湖里荡起了涟漪。 人就是这么的双标,有些话明明是一样的,但是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可能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放在心里。 但是他的话,却好像能让自己感觉凭空获得了力量一样。 少女忍不住抬起头来,然后看着许念,皱着眉头,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 “都怪你。” “怪我什么……唔。” 许念就这样被南宫菱推到在了地上,然后被捧住了脸颊。 她吻……不对,这是吻么?她直接是含住了自己的嘴唇,又撕又咬…… 109 余烬 这个漫长的吻纠结而互相撕扯,这次让许念感觉到的情绪是好像是两个溺水的人,在争夺最后的生还希望,互相在水底不断的拉扯,要将对方沉入这深不见底的海底,自己才能获得希望。 到后来,就是干脆连希望都不要了。 一起溺死最好,干脆都不要活着了,这样的歇斯底里好像才符合两个人现在的纠缠。 其实也没有这种必要吧,许念不觉得两个人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是好像也不是什么互相拯救。 南宫菱怎么会需要自己的拯救呢?她的生活本就足够精彩了,就算没有自己,她的人生一样未来可期。而自己需要南宫菱拯救么?好像需要,又好像不是那么需要。 如果没有对方的话,或许自己找回记忆的路途还要显得遥远一些,只是许念相信,目的地总是能达到的,只是方式可能会大有不同。 当分开的一瞬间,几乎已经骑在了许念身上的南宫菱,此时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年的。这或许会是南宫菱最喜欢的姿势,仿佛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只是这样的优越也仅仅只是满足凌驾在许念之上而已。 “当然都怪你。” 她的眼神低垂下来,可是现在她的眼神好亮,明明在她的背后,她的头顶就是耀眼的星辰,可是因为她此时的眼神,好像一切都显得暗淡了下来,变得一文不值。 “怪你这么胡乱的进入我的世界,本来一切都很安定的,我会走上我既定的道路,不会有任何细枝末节的分叉。” 许念看着她,似乎是没有什么反抗的躺在了地上,就这么任由对方骑着自己。, 这姿势看起来对男子而言是屈辱的,可是许念并不在意,因为好像记忆中,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都是这样的,没有必要反抗,那么躺平就好了。 “我应该抱歉吗?”. 许念轻声问道,带着些许的笑意,她也看到了少年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晶莹,那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南宫菱皱了皱眉头。' “你当然应该抱歉,这些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你要是不来到这个世界,要是不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许念的笑意更浓,他一点也不生气,更不会感觉委屈。, 只是在笑着。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_ 南宫菱却反而显得有些怨气了。 “你干嘛还在笑?我在说你诶,说了很过分的话诶。”* 许念摇摇头。 “我知道你还有话要说,而且这话也不算过分。”' 南宫菱皱了皱鼻子,很不满的叹了口气。 然后她再次俯身下来,这一次的动作极其优美,她轻轻的捋过了耳畔的发丝,收拢到了耳后。 接着是无限靠近少年的脸庞,看着他说。 “尽管有这么多的不满,尽管打破了我很多的规划。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能遇见你。” 许念伸出手来,已经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了,去触碰少女的脸颊,那除了自己好像就没有人能触及的领域。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所有相遇都应该觉得开心,不管结局是如何的。 南宫菱更下一点点,距离更近一点点,交换的呼吸就更多一点点。 “真的很高兴么?” 许念眼睛都不用睁开的太大,这样的距离,已经够清晰的看到她的全部容颜。 “当然,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不会高兴和你遇见的。” 南宫菱却轻声说。 “只是空有这样的面貌而已,我知道我的脾气性格都不讨人喜欢,我也知道一开始见你时候的我就像是刺猬一样,虽然你没有说,我也知道那个时候应该很让你讨厌。” 许念摇摇头,幅度很轻,这样的空间也不允许自己有太大的动作。 “没有的事,因为那就是你啊,没有伪装纯粹的你,及时你自己可能都不喜欢,但是没有关系,总是会有被接受的一天。” “那么你呢?” 她距离更近了,几乎说话的时候,嘴唇都要碰到少年的唇。 这样的距离是退无可退的,许念都没有办法侧过脸去。 “什么?” “你接受我的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呢?” 她问道。 许念刚想说话,她就向下压了压,用鼻子顶住了许念的鼻子,就好像小孩子的行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一种。 “不要说那些恭维的话,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或许是不错的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靠近我一点点呢?” 许念沉默下来,他的沉默就好像是让人心痒难耐的倒计时。 但是很快许念就给出了答案。 “去谢家庄的时候,你愿意等我,大概就是我觉得...你的确是个可爱的人的时候了。” 南宫菱眨了眨眼睛,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或许也是她发自内心觉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许念也眨了眨眼睛,这样的夜色下不只是天空的星星在闪耀。 接着就像是建立了独特的默契,在这一刻,许念觉得自己清晰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而对方又需要什么。 于是她终于错开了少年的鼻子,而许念也终于伸手捧着她的脸向下。 一切在夜里,如温柔的水波,他们的动作并不激烈,不像是撕咬的野兽,而像是互相取暖的幸存者,用自己的体温感染着对方,温暖着对方。 像是在河流之中徜徉。 无论是感受他的胸膛和臂膀,还是感受她的芬芳与细腻。 都好像是习惯已久的事情,他们的呼吸逐渐的灼热,混杂成了除了虫鸣,除了河水流淌,除了夜风呼啸之外的独特声响。 直到有一方的克制不住,衣衫已经半漏,洁白的身子在这样的夜里仿佛在发光的南宫菱面带红潮,眼神之中满是水雾的看着许念。 “要在这里么?” 许念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发丝都有些散乱了,虽然他本就不太在乎自己的形象。 而他的脖子上也出现了细细的咬痕,那是在自己一手掌握对方的饱.满之时,动情至极的她留下来的痕迹。 许念想了想说。 “去营帐里头?” 南宫菱的面红耳赤已经无法遮掩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觉得自己不能退缩。 她从来都不是软弱的人,从来她都勇往直前不知道后退两个字怎么写。 只是这样的事情对女子而言…… “好。” 细若蚊吟的回答,外面的火堆已经熄灭。 110 花开了 营帐内外都没有烛火和任何光线。似乎只有天上的月亮与点点星光。 其实等到它们落在人间的时候,可提供的光线也是有限的,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样暗淡的光线对两人来说是足够了。 足够彼此看清楚彼此的面容。 她的表情,十足的羞涩,也带着些许的忐忑不安。 或许在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呢? 许念也不清楚,不善于揣测他人的想法,何况是总是有这奇思妙想和古怪联想的女子。 只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退后的理由了,人做出每一个决定都是需要勇气的,而自己怎么能辜负对方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勇气呢? 许念看着她躲闪的目光,轻声说。 “你很紧张么?” 南宫菱看着面对自己的少年,她有些不敢直视对方,明明自己以为自己的一切都应该是潇洒的,不会有任何需要退缩的地方,却没有想到,这个份上的自己还是不能免俗。 紧张么?当然很紧张,就好像是要面对人生中最重要的关卡一样,众多的决定南宫菱都没有考虑太久,但是这个决定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许久了。, 有些决定做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她很少想过这类的事情,直到这个少年的出现,一切似乎才有了改变。自己也开始真正产生这样的想法,要去直面那些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别问了……”. 她有些尴尬的说道。这副害羞的模样很好看,尤其是对比南宫菱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这巨大的反差好像就成为了少年此刻的享受。 所以许念打算做的更过分一些,伸出手来,她紧张的看着,却没有躲避。' 许念 他就这么轻轻的扭过她的脸来,动作很强硬仿佛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又好像是这个少年身上让人感觉陌生的气质,因为他好像从来不会这么做。, 不管怎样,他总是温和又懒散的,给人一种任人鱼肉的感觉,但是这个时候他仿佛是成为了主宰。 而这种要屈服在他威严之下的感觉对南宫菱来说很神奇,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屈服谁,但是在此时的氛围下,在这样的情欲之中,一切就好像成为了正常的事情。_ 甚至她被少年端起脸庞,像是一个奴隶一般,显得柔弱而委屈的看着对方。 就好像是被动的屈服了,说来奇怪,这样的感觉竟然没有让南宫菱深恶痛绝,甚至好像有些享受其中的味道。*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也是男女之间才会有的神奇现象吗? “师姐这是怎么了?”' 他轻声问道。 手指轻轻的触碰自己的脸颊,给南宫菱带来的却是如同触电一般的感觉,好像每寸肌肤都会因为对方的触碰而颤栗。 “什么怎么了……” 他在叫自己师姐么?好像没有说过几次,但是在这个时候提起……太卑鄙了吧?这样自己的心脏都要狂跳起来了。 许念更靠近一点她的面庞,凑近她的脸颊。 就好像随时都会亲吻上去一样。 只是在这样若有似无的接触之中才能更清晰的感受到暧昧和欲望的流动,让人迫不及待,却又忍不住深陷这仿佛无底洞的漩涡里。 “你好像状态很不好呢,是生病了么?” 许念轻声问着,然后将额头顶在了南宫菱的额头上,好像是在感受对方的温度,但是偏偏这个时候双方的呼吸都显得灼热起来,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的交换着。 简直让南宫菱都要眩晕过去,脑海里已经没有清晰的思路了,完全只剩下对方的话语。 好像在这个时候,对方就已经是自己的全部世界。 “我……没有。” 紊乱的呼吸之下好像只能说一些简单的话了,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一些什么了,只是本能的回答,然后像是期盼一样的等待这个少年的下一步动作。 “是吗?好像不诚实诶,师姐,我可以检查一下吗?我觉得你好像很不舒服呢。” 他轻声说着,此时听来就像是一个谆谆善诱的魔鬼,在对一个无知的少女进行引诱。 可是好像南宫菱没有办法对抗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迷茫的看着他。 只能这样无助而迷茫的看着许念。 “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心底的火焰在对方的引诱之下怎么平息,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即将到来的一切。 许念伸出手往下触摸,抚摸她的脸颊,然后从她的眉眼处轻轻的亲吻。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反抗了,只能被动的享受,享受这一切他带来的比之前更加剧烈的欢愉。 触及她雪白的肌肤,那形状美好的饱.满,好像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当他真的碰触的时候又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体验。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如何触及自己的锁骨,然后向下,分开了更多的区域。 每一寸的触摸都让自己的呼吸更加急促一些。 伴随着他的触摸还有着这个少年的亲吻,在自己身上留下湿润的痕迹,好像自己的心也在其中,泛起了潮水,沉浸在了海洋里。 糟糕,自己在越陷愈深……可是更加糟糕的事情是,自己不对此感到讨厌,甚至好像都在迫切的希望他更加激烈的拥有自己。 直到他触摸到自己的双腿,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菱已经是仰面躺在了营帐内的被褥上,衣衫已经凌乱,到处都是春光和这个少年或多或少,或轻或重留下来的痕迹。 当他一边触摸自己的大腿肌肤,一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轻声问。 “你真的确定好了么?” 南宫菱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要问这个,自己的一切都展露无遗了,从身到心,全部的袒露了。 他应该全都知道才对。 “嗯。” 她似乎更理智了一些,但是也更加坚决了一些。 许念轻声说:“你知道的,我很快就会离开,这样也没关系么?” 南宫菱没有过多犹豫,她轻声说:“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所以没有关系,因为你会走,我才觉得把我自己给你……这样才不会那么遗憾。” 已经不需要更多的答案了。 许念明白了一切。 然后看着她轻轻的压下去,随着自己的深入,一点点的突破。 终于感受到她的手指猝然的抓紧,直接嵌入了自己的肌肤之中…… 花开了,虽然春天并没有到来。 111 共生 有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也有的是一夜春梦了无痕。 只是这个夜晚还没有彻底的结束,即使有些事情,已经随着少女的剧烈颤抖,和男人的粗重喘息而告一段落。 但是这也是南宫菱人生里,最快乐,最自由,最释放的一段时光。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是自己飘向了云端,然后就像是在风中摇晃的风筝,是在大海里漂泊的船。 那些欢愉就像是浪潮一般,一波波的席卷自己。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应的羞涩和忐忑的话,那么到了后来,好像那些汹涌的浪潮就将自己给掀翻,放开了的女孩反而是能享受起来其中的快乐。 的确……那些书上的东西没有完全的欺骗自己,男女之事的确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凶险和委屈,相反……是双方都能享受其中的快乐。 她甚至有些遗憾,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才体验到呢?似乎早就应该和他迈出这一步了。 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些许念之后她会知道,这个少年是更愿意水到渠成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而不是突兀的到来,他其实不受诱惑,和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于太多的事情都是没有什么欲念。 就算是这一点,自己也不能完全的做到,这大概就是他和自己最大的差别。, 当然其他细枝末节的地方就不用在意了,至少现在他们躺在了一起,拥抱着对方温存。 怀中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了,这暴风雨之后的平息,就像是最辛苦的修行终于结束了,而自己得到了最大的奖励。. 只是奖励是这样的话……南宫菱还是感觉到稍微的面红。 感受到少年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她抬起头在夜晚里窥探对方的面容,看着他的下巴和仿佛没有什么变改的平静的表情。' “你是不是很熟练?” 她突然问道。, 许念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像女孩子都喜欢纠结这样的事情,熟不熟练之类的……废话,不熟练能给你这么好的体验吗?要不然你刚才能叫的那么大声? 当然,这样的话是说不出口的,至少自己此时说了,别说气氛,就连营帐都会被破坏。_ 这个女孩子虽然现在看起来温顺的跟猫咪一样,那也是建立在你不特意挑衅她的情况下。 他当然否认。* “怎么会,只是这种事情是本能,就算没有人教,也会慢慢的渐入佳境。” “胡说八道,真当我傻了。”' 南宫菱却轻哼一声,她又不是笨蛋,和这个少年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因为她蠢。 许念似乎只能笑一笑来掩饰尴尬,这样的谎言想要骗人的确是困难的,但是好像也没有办法说出更体面的话。 但是南宫菱却好像心情没有那么差,她依旧趴在许念的胸口上,赤.裸出来的白皙肌肤的触感还是那么的让人无法忘怀。 南宫菱轻轻的用脸颊贴着他锁骨的位置,然后轻声说。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的记忆里啊,一定有不少喜欢你的女子,说不定也为你付出了全部,和你经历过怎样的故事我也不想知道,我觉得我听了应该会挺生气的。” 许念伸出手来触摸对方的发丝,轻轻的抚摸,好像连她的不安都可以安慰干净。 他轻声说。 “既然想到了这些,为什么还要……” 南宫菱微微闭上眼睛,享受温存的同时似乎也是多想感受一下这个少年的存在,要将刚才的美好感受留存的更多一些。 她轻声说。 “我不是说过了么,分别之前也要将遗憾降到最小啊,那些东西和我付出的比起来,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吧,我都不觉得有什么。” “是么?” “还是说你感觉愧疚?” 许念笑了笑,愧疚这个词汇一直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其实许念感受的真的很少。 他觉得人与人之间交互的事情都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所以在某些事情发生之前,他会将情况说清楚,不会隐瞒,所以事后也用不着道歉。 那没有必要,愧疚只会让你一事无成的停留在原地…… 什么?自己最开始的心愿只是躺平? 那好像就没事了。 “还好吧,只是觉得有的时候考虑清楚最重要,毕竟每个人做的事情都是覆水难收,没有后悔药可吃。” “可是我不会后悔。” 南宫菱语气很平静,却透露出来这个少女的坚定。 “是吗?现在好像还很早,对你的人生来说。” 南宫菱轻轻点点头,手掌无意识的抚摸着对方的胸口,好像这样的动作能让自己更加安心,更加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少年是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至少这一刻是这样的。 “我知道,只是我就是这样,和你应该差不多。决定好的事情做出来就不会后悔,不想做的就不会去做。而且你不应该开心么?我又不会死乞白赖的缠着你,更不会哭着要死要活要你负责。到时候你离开也可以更加轻松潇洒一些。” 听到对方这么说,许念笑了起来,抚摸了一会儿她的秀发,落在了她柔美的背上。 “有什么轻松不轻松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潇洒的人。” “行了,我更宁愿你这个时候说些好听的,而不是这些话。” “什么好听的?” 许念倒是搞不懂这个女孩子了。 发生之前的千百扭捏和骄傲,好像现在都成为了另外一种情绪,很难说是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将对方给改变了。 但是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一个少女成为一个女人要经历的蜕变么?那自己真是功德无量。 而这个时候南宫菱睁开了眼睛,微微从他的身上撑起来自己的身子。 本就是显得很轻薄的披上,现在又滑落下来,露出了她白皙漂亮的肌肤。 在这样的夜晚里闪耀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念,眼神里的春水仿佛还没有淡去,此刻显得妩媚动人,有种妖艳的诱惑。 “比如说……还行不行,要不要再来一次?” 许念看着对方勾人的眼神,和逐渐红润起来的面庞。 手掌却已经在她的大腿上游离。 “哪里学的这句话?” 一边红脸,却一边微微晃荡的南宫菱轻声说。 “书上。” 接着,夜晚再次发酵,欢愉不会像火焰一样彻底熄灭。 只会和欲望无限共生。 112 胜利者? “啊~唔。” 方月落伸着懒腰就从营帐之中出来了。今天的阳光并不刺眼,相反是有些温柔,好像是要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成一个阴天了。 不过这个天气的微风是和睦的,没有阳光刺眼的感觉,浑身舒坦,空气清新…… “嗯?” 方月落此时才发现,外头的篝火已经熄灭了,而应该坐在篝火旁的那个少年不翼而飞,人去哪儿了? 方月落有些迟疑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两个位置的营帐之上,好像如果他消失的话,只有可能出现在其中一个里头了吧?那么会是哪个呢? 她带上了似有若无的笑容。 “小弟弟,又要被我抓到了哦。” 而正当她准备满满,准备出手打算来一次抓奸行动的时候,却看到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一个营帐之外,那是……南宫菱的营帐。 方月落显然恍惚了一下,就看着那个少年看到了自己,然后朝着这边走来。 显得十分坦然。, 方月落都有些懵逼了,这么正大光明的,难道这小子以前是做采花贼的? “方姐姐早上好。”. 许念就这么坦然的来到了方月落的面前打了个招呼。 方月落眨了眨眼睛。' “你……从那里出来的?” “那里是哪里?”, 许念好像茫然无知的样子,方月落没好气的说:“还装傻是吧?我都看到了,你就是从南宫菱那里出来的!” 许念微微恍惚,好像是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方月落说的是什么。_ “这样啊……没错。” 然后就坦然承认了,方月落大为震撼。* “你就这么承认了?” 许念疑惑的看着方月落:“你不希望我承认吗?而且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还以为你会嘴硬两句来着……” “嘴硬不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少说这种屁话了,你倒是坦然,你们干嘛了,怎么一大早就从她的营帐里出来?好家伙,南宫那样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你可真是罪孽深重。” 许念无辜的看着方月落:“哪有这样的事情,就是她晚上睡不着,就去她营帐里说了几句话而已,都没有睡觉。” 的确是没有睡觉,但是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就好像不好说了。 “说了几句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鬼话?骗三岁小孩呢!” “不然方姐姐认为我们做了什么?” 许念反过来看向这名年轻美艳的女子,方月落反倒是陡然俏脸一红。 好像是说不出话来,有些东西好像的确没有办法这么说出口,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女子。 “你心里有数!” 半天过去了,方月落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许念差点笑出声。 而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南宫菱和明雪妃显然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走了出来。 明雪妃有些惺忪的睡眼看向两人,皱起眉头。 “一大早你们在聊什么?” 方月落有些气恼的看着明雪妃,你命中注定的小男人都钻别人被窝了,还没有睡醒呢?! 但是南宫菱也出来了,似乎这些话就无法说出口了,毕竟本质上和那个女孩子又没有什么仇,又是悬月宗最出色的弟子之一,是未来的希望,也没有必要让这个少女太过难堪。 于是就只好显得有些无奈的说。 “没什么。” 明雪妃看两人就更加奇怪了。 “奇奇怪怪的。” 南宫菱走过来,看样子是没有任何的不适,但是明雪妃和方月落却明显的看出来了这个女孩子身上显著的不同。 就像是本就娇艳的花朵被雨露所滋润,显得更加艳丽一样,有些光彩是昨天她还没有的,而今天当她出现,似乎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被这个女孩子所吸引。 明雪妃觉得奇怪,好像是一夜之间,这个少女就变得漂亮了几分,但关键是还说不出来这个女孩子到底是哪里不同了,眉目明明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就像是突然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一般…… 明雪妃看不出来,但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方月落自然是看出来了。 她隐蔽的瞪了一眼旁边的许念,而似乎做贼心虚的少年立马是偏过视线。 这些都是小小的插曲,对于他们要走的路,要去的地方不会有任何影响,继续启辰,然后朝着悬月宗继续进发。 当他们回到悬月宗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夜晚的十分了,看上去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人特意留意,也不会有什么人迎接,事实似乎也是如此。 除了突然出现的一个男子。 当微笑着的林肃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显得风度翩翩很有礼貌的和所有人打着招呼。 “方长老,明长老,南宫师妹。一路上辛苦了。弟子林肃特地前来为各位接风。” 他的话语看上去很礼貌,但是里头却好像唯独遗漏了一个少年。 其实当林肃知道这一行人的队伍里只有许念一个男子的时候,他就觉得大事不妙。 现在看两个人站在一起的姿态,林肃隐隐约约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比自己想的还亲密,虽然没有依偎在一起,也没有牵手什么的亲密动作,但是这站在一起却显得莫名和谐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碍眼。 南宫菱没有任何的表示,许念似乎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虽然对方唯独没有提起自己,但是也应该是有道理的,毕竟自己和这个男人只有一面之缘,压根不熟。 而方月落和明雪妃互望一眼。 明雪妃先说:“我要回去休息了,接风就不必了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好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和其他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着另一边走去,那是她自己院落存在的方向。 方月落见状也不耽搁,“我也先回去了,有些累了。你们自己玩吧。拜拜~” 方月落走的更加干净利落。 现在似乎就剩下来了三个年轻弟子。 许念觉得自己应该也说出类似的话吧?不然显得有些不合群,但是怎么能留南宫菱一个人在这里呢? 又好像不太对劲。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宫菱,却没有想到这个少女根本是连林肃看都不看一眼,而是直接拉了拉许念的袖子说。 “走吧,我们回去了。” 好像在她的眼里压根没有林肃这个人,于是许念也根本就不看林肃了,他点点头。 两个人一起就并肩朝着自家山门走去。 只剩下林肃,从头到尾没有和那个少女有一句的对话。 就好像自己根本不存在这里一样。 林肃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容,在暗夜里满满的回头转身,好像他成为了胜利者。 在这阴暗的夜晚,萧瑟的前行…… 113 一针见血 “你误会过没有?” 在路上,南宫菱突然侧头问道,她的手还牵着许念的衣角。 许念转过头,看着月色下的女子,“误会什么?” “那天……在门口我和他说话。” 南宫菱看着他的脸色轻声说道,许念似乎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那天的事情,好像那是悬而未决的话题,不过很快就被许念抛之脑后。 他笑了笑:“应该是没有的。” “为什么?” “很简单啊,你那种脸色,怎么会误会,看他跟仇人似的。” 南宫菱不满的看向少年,微微撅起红唇来。 “早知道那天就离他更近一点了。” 许念微微挑起眉毛,是有所不同的情绪。, 看到这一幕,南宫菱忍不住露出笑容。 “逗你玩的。”. “我知道。” 她的确有所不同了,好像开心的理由更加简单了,许念清晰的知道这一切或许是因为自己,但是这是好还是不好呢?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而自己无法带着南宫菱离开,她估计也不会离开,好像这些念头就密布了阴霾。' “你才不知道呢~分明就是嘴硬~” 南宫菱语气都略显跳脱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的确不错。, 有些事情不必分个高下,事实自己都清楚,但是如果能让在乎的人开心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亏不亏的。 于是许念微笑着看着她的笑容。_ “是啊,我挺嘴硬的。” 在两个年轻人好像亲密无间的打情骂俏的时候。* “咳咳,你们是不是没有看到为师?” 突然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在前方树下的阴影中,站着一个熟悉略显佝偻的身影。' “……师父!” 南宫菱显然吓了一跳,立马松开了手,显得无比心虚的和许念拉开了距离。 这个小动作当然逃不过莫老头的眼睛,许念倒是很无所谓,平静的站在那里。 莫老头的眼神在两个人脸上不断的转悠,“真有你们的,出去一趟回来连师父都看不见了是吧?” “哪有的事!你神出鬼没的还怪我?” 南宫菱没好气的说道,虽然心虚,但是好像有着天然徒弟对师父的血脉压制,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不过许念看的津津有味。 莫老头觉得好像情况不对,又恢复了往日的立场状态,他立马说。 “那个什么,小菱,你先回去,我有话要跟许念说。” “你们要说什么?” 南宫菱狐疑的眼神在莫老头的身上打量,莫老头咳嗽一声。 “你是师父还是我师父?让你回去就回去。” 南宫菱轻哼一声,也不至于真的不给莫老头一点面子,她隐蔽的看了一眼许念,然后故作潇洒的挥一挥衣袖。 “行了你们聊,我回去了。” 在月色下,少女的身影好像没有回头的机会,许念也不希望对方回头,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许念的目光终于放在了莫老头的身上。 “在这里说还是?” “去你房间。” 一会儿之后,两个年纪差距显得很大的男人出现了一个房间中。 两者坐下来,许念还是没有什么波动,平稳的像是不会有涟漪的潭水。 而莫老头依旧是坐下来就把二郎腿翘起来了,脚还挂着鞋子在摇摇晃晃,简直跟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氓似的,不过许念也没有提醒对方的意思,以自己的年纪来看,说教什么的也不合适。 “果然,出去一趟,小菱都跟你家的一样了。” 莫老头似乎是有些吃醋的阴阳怪气起来,就跟抢了他女儿似的。 许念看着对方,“那也是你安排的,我开始都说了不要让我去。” 莫老头叹了口气。 “算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一开始就是希望你能让小菱多一些改变的。” “改变?” “没错,你也应该看的出来,她的骄傲太逞强了,很多事情不是放不过别人,而是放不过她自己,这样未来是要出岔子的,你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这一点其实很好。” 许念自己都不确定好不好,不过莫老头既然这么说,他回应道:“希望是好事。” “所以你的记忆也恢复了吧。” 莫老头陡然目光敏锐的看着许念,可是许念压根就不需要在这一点上说谎。 “嗯。” 莫老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么你应该不久就要回去了。” 许念没有隐瞒,“差不多吧,这终究不是属于我的世界。” “就没有一点想要在这个世界做出什么事情的想法?你的天赋可不适合偏安一隅,你能在这个世界上做出耀眼的成绩,而在这个世界取得的一切,和你那个小洞天可不能相提并论。” 许念摇摇头:“没有必要,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就算在这个世界我天下无敌又怎么样呢,成为了最强之人之后又该去做什么呢?欲望和野心都是无底洞,困在其中就是自己玩弄自己。” “所以你想做什么?” “享受我的生活。” 许念以前从来不这么想,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无聊散漫,自己在虚无度日,不过是有自知之明的浪费生命。 而现在,他的确觉得生活是可以享受的,可以是奋斗,也可以是躺平。 莫老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 “从小洞天来到至高世界的人其实屡见不鲜,但是回到小洞天的人,我还没有听说过,这个方法你知道么?” “不知道。” 许念摇摇头,随即说,“但是各种方法都要试一试。” 莫老头在这个时候说。 “有个方法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什么?” 莫老头看向许念,他的眼神现在显得无比认真,是在他身上显得罕见的气质。 “圣墟就要开启了。” “圣墟?” 莫老头微笑着说,“传说圣墟是上古圣人曾经生活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圣人们早就不知去向,而每过五百年,圣墟就会开启一次,在里头有人会获得想象不到的奇遇,有的得到灵果仙药增长无数修为,有的则是得到神奇的秘籍。甚至有人说自己得到了圣人的传承……当然也有人一无所获,或许那里是你可以找到答案的地方。” 而许念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喜悦,反而是沉默许久,然后才看向莫老头。 “你平白无故给我这个消息,应该是有目的的吧,就像是你要收我为徒,教我碎星决一样。这一次,应该是你要说出真实目的的时候了。” 他散漫的时候的确很散漫。 但是敏锐的时候,就是一针见血。 114 阴谋之夜 有些事情是从一开始就存在怀疑的,充斥了各种矛盾的疑点。 莫老头解释收自己为徒,只是希望和遥远的,一个现在都没有见过的人斗气,比拼谁的弟子更加出色。但是至今为止许念仍然没有听莫老头说过关于对方的更多消息,这一点可能本身就是假的。 那么这样性格的莫老头有什么理由收自己为徒? 他将碎星决教给自己,就真的是希望自己恢复记忆这么简单?而且碎星决本身能恢复记忆这一点也十分的可疑。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从本质上就不相信任何人的许念,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多疑,哪怕是重生而来,看起来没有任何记忆的他,也保存了这一点本性。 更何况莫老头特意的让南宫菱先一步回去,在自己这个并不敞亮的房间有什么是要说给自己,且不希望南宫菱听到的呢? 许念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看起来一塌糊涂,不修边幅的老头。 莫老头脸上的微笑现在变了味道,已经不像是最开始那个扣扣搜搜,浑身充满了小家子气的糟老头,现在更像是一个用邋遢的外表隐藏自己真实目的的老人。 “看来让你恢复记忆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草率了,说实话,你恢复记忆的进度比我想的更快,啊……好像应该更早跟你提起这件事情的,或许你就不会产生这些想法。” 他好像在可惜什么,许念从这个老头的表情和气质上,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不过很快,莫老头就笑着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看着外头浓郁的黑夜,他显得轻松的声音说。, “有些事情的确是瞒着所有人的,包括小菱都不知道。比如我根本就没有放弃过重回巅峰的想法,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 “所以这和你收我为徒有什么关系?”. 许念皱起眉头。 莫老头目光深远。' “我需要你去圣墟之中帮我找一样东西,那是我或许能恢复实力的关键。” “什么?”, “灵虚果。” 转过头来的莫老头看着许念的表情,他微微一笑。_ “这是我要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情,你放心,你愿意帮我拿到灵虚果的话,我也不会要求你任何事情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虽然在许念的身上约束等于没有,但是他还是想问。* “你确定我会帮你?” 莫老头笑了笑,“我看人眼光还是挺准的,收你为徒不只是看中了你的天赋,还有你的性格。怎么说我也算是帮你提前的恢复了记忆,如果要你自己来的话,如无头苍蝇一样你还要寻找多久呢?就算是老夫的一个人情。”' 许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和你交给我碎星决有什么关系?” 莫老头在这个时候深深地叹了口气,“圣墟里很多的东西都是虚无缥缈随机出现的,有的出现过就再也不会出现,但是灵虚果除外,当每次圣墟开启的时候,灵虚果都会成熟,只是地方不固定,就像是会动一样。但是有个我搜集到的线索里,总结出来的规律。” “什么?”, “那就是拿到灵虚果的几十人中,超过一半都掌握碎星决。所以或许不是他们在寻找灵虚果,而是灵虚果会自己选择某些人。” 许念好笑的看着莫老头。 “这样的规律也能算数?” 这就是想要恢复实力的欲望冲昏头脑?看起来对于力量的渴望对每个人的蛊惑都一视同仁,太多人因为追求力量而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只是莫老头真的也是如此?这一点许念并没有直接下定论。 莫老头却是笑着说。 “人总是要给自己的希望找点证据的,你就当是我的痴心妄想好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试试,也不是什么对于力量的渴望……只是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人生也并非我需要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拥有以前的力量和状态,然后再去挑战一次。哪怕死在一半,那样也心甘情愿。” 好像莫老头已经说的十分诚恳了。 许念却没有立即给出回答,在这个时候莫老头说,“当然,圣墟你是必须要去的,因为你想要回去,这全天下没人能给你答案,只有圣墟或许才能给你一些机会。我说的提案你考虑一下,圣墟开启还有一段时间,而悬月宗只会有几个人拥有资格,你愿意去,我就去找宗主帮你要到资格。” 看样子莫老头就要离开了。 许念在这个时候开口。 “那么你之前的话呢。” “什么之前的?” “你说你有个死对头……” 许念稍微提示了一下对方,莫老头在这个时候露出笑容。 “你现在大概也清楚了,那只是薄弱到不能再薄弱的理由,那也的确算不上死对头……只是我看他的确挺不爽的,这样吧,如果可以见到他的弟子,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要让他难受一下,这样我也会挺开心的。” “手段?” 莫老头笑呵呵的说,“或许就像是你对小菱做的那样?那也是个女子,听说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你绝对不亏。”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呵呵呵……圣墟开启的时候,她一定会去的,你也肯定能遇到她……对了,听说她叫涟漪……” …… 莫老头离开了,出了门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就仿佛渐渐的变了味道。 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笑容从凝固变成一点点的消失。 阴暗的房间莫老头没有点燃烛火,可是他也没有朝着床边走去,而是就这样站在了屋子的中间。 如同凝固一般,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像是一尊雕像,亦或者已经死去的一具干尸。 这一切持续了很久,直到莫老头在一个人的房间里竟然开口。 “没人在周围,你可以放心。” 说完这句话,屋子内仿佛起了一阵风,是阴冷的。 可是并没有任何身影出现在莫老头的身边,好像只是莫老头的幻想。 但是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 “他会答应么。” 这声音仿佛是虚无缥缈,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莫老头的脸上再次带上了笑容。 “放心,他当然回去,有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再次响起。 “很好……那么我会在那里好好等着。” 莫老头皱起眉头。 “我的事情呢。”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忘记每一个为我出力的伙伴……” 115 不让你走! 长久的夜似乎无法安眠。 有些事情在许念的脑海里盘旋。 在自己房间的那些事情,莫老头的话,他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和他所说的一样,这一切似乎都应该存疑,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信任别人的人……不如说根本就没有怎么信任过谁。 要基于双方的立场和利益来判断很多事情,而不应该基于感情和关系,那样就是纯粹的不理智。 因为人太容易自作多情了,这几乎是所有人的通病,最容易犯的错误。 但是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考虑呢。 现在似乎得不到答案了,许念打算先睡一觉,静候事情发展,反正对自己而言太多的事情都是这样发展的,如果真的如莫老头所言,在其他地方都找不到回去的方法,那么自己会试着去一去圣墟。 至于会遇到什么,是阴谋还是机会,到时候再见分晓。 只是这个夜晚似乎没有那么轻易的打算结束。 当许念刚刚躺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门被打开了,带着一丝月光照耀进来。 许念睁开眼睛,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口,看着那带着月光的身影走进房间,将门关上。, 穿着的不是长裙,一眼就能看到对方踏在地板上的双脚,袜子在脚踝,并不长,好像能清晰的看到她匀称的小腿,白皙的肌肤。可惜月光已经关在了门外,不然这样的颜色照耀上去应该更加圣洁好看。 她一步一步的走来,如同倒计时一般,在心脏上敲击的鼓声,就是她没有刻意去掩饰的脚步声。. 好像的确没有必要掩饰了,这个份上好像双方都接纳了对方的存在,该以怎样的方式告别暂时不知道,但是似乎相处的方式已经明确了起来。 许念就静静的看着这个身影的靠近,直到自己的窗边。' 她今天穿的是短裙,是特意换过衣服了,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香味,这种芬芳光是闻到就仿佛能让人头晕目眩。 大腿上的肌肤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她低下头来,双手撑在了床边,显得有些湿漉漉的发丝就落了下来。, 在自己的脸上,自己的脖子间,带着湿润的水汽。 她轻轻的呼吸着,气息如同将自己包围。_ “睡了么?” 这是明知故问的话,就算是睡了,也会在她进来的一瞬间清醒过来,只是现在这个少女似乎已经觉醒了某些东西,懂得在一些时候怎样去适当的挑起男人的欲望。* 不得不说,女人就是这一方面的天才,并不需要多么用心的教学,她们就会很快的无师自通,甚至举一反三。 比如在这个时候,一边询问自己,一边却率先将手伸了进来,在被子里,抚摸着许念的肩头,顺着肩头肌肉的脉络,然后向他后方开始进发,抚摸他的背,他的肩胛骨。' 同时嘴唇轻轻的点了一下许念的耳垂。 “是真的睡了么?还是在装睡呢。” 许念觉得是个男人可能这个时候就忍不住翻身而起了,但是现在,他决定不那么快的成为男人,有些事情稍微的忍耐反而会出现更好的结局。 于是他将自己的呼吸继续平稳的持续下去,同时一动不动,放松身体,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而女子的动作没有因此就停止,相反轻笑一声,似乎好像知道许念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心领神会之下,她没有戳穿这一切,反而是继续的进行下去。 将动作更加深入,更加激烈。 手掌的抚摸更加肆无忌惮,整个身姿都上了床,依靠着许念宽阔的胸膛,不断的亲吻他的耳垂,他的侧脸,还有他的嘴角,却不深入进去。 而是在这边缘游离,这一切得挑拨之下。 直到南宫菱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有了一个多出来的温度,那是许念的手。 她才睁开了春情密布的眉眼忍不住说。 “不装了?” 许念微笑着睁开眼睛,看着南宫菱那漂亮至极的眸子。 “本来是睡着的,但是好像菱儿技术越来越好了,我都有些忍不住了。” 被许念说的这么直接,南宫菱都有些忍不住面红耳赤。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许念,“我看你挺能忍的啊,要不就算了吧,我还是回去得了。” 许念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来,就会知道她这个时候绝对不想走,于是他主动的伸出手来,拉过了少女的手掌,轻轻的往下带,看着她逐渐红艳起来的脸庞,看着她更加迷离的眼眸。 “我忍得住吗?” 他轻声问道。 接下来就不用许念的带领了有些事情南宫菱自己当然会,现在已经会举一反三的她,上手特别的快,那双一定可以弹出优美乐曲的手,此时带给许念的感觉也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继续着夜晚应该做的事情,在这样的欲望里不短的交织双方忍不住的沦陷在一起。 越发的激烈,直到床上的一切再也没有原本的形状。 而当然两个人也会变成不同的形状,显得有些压抑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动人心弦,如果有人能听到,那一定是最让人血脉偾张的存在。 不知道这些事情持续了多久,整个夜晚的时间仿佛都要被就此消耗。 但是对于两人而言,这不是一种虚耗,从对方身上发泄自己的压力和挤压的情感,然后获得不少的欢愉和快乐,这一切很值得,即使最后都有些疲惫的倒下,躺在一起,但是也无法将之前的事情淡化成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一切都发生了,还发生的如此清晰。 当南宫菱舒服的靠在了许念的臂弯之中,她看着许念的侧脸轻声问。 “师父跟你说了什么?” 许念转过头来看着南宫菱。 “想知道?” 南宫菱却摇摇头,“你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只是问问。” 许念也不知道那些事情该怎么跟南宫菱说,让她分析她师父是否是阴谋还是真诚……一定是会片面的,等于无济于事。 他微笑着说,“你师父说要把你许配给我。” 南宫菱的俏脸只是红了一瞬,然后直接伸出手狠狠掐了一把许念的腰间软肉说。 “再用这样的谎话骗我,小心我真的就嫁给你,缠着你不让你走。” 116 凝固! “韩姑娘,你真的要离开么?” 阳光穿过了松树,落在了她一尘不染的肩头。 她曼妙而成熟的身姿却有着一张显得淡漠疏离的脸庞,只是这样惹火的场景,仿佛全都被她背后背负的那把冰冷长剑所硬生生的阻隔了。 面前的年轻男子似乎的眼神似乎有些遗憾,好像人生总有那么多的意外和无奈的事情。 比如认识这个女子才多久呢,他意想不到的短,但是就是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他深刻意识到了这个女子的魅力,就好像命中注定,平静了心态这么久的自己,还是没忍住最后的底线,沦陷在这个女子的身上。 只是好像对方对自己的所有示好,所有暗示都无动于衷,她依旧我行我素,对待自己的态度和旁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其实就应该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的机会,开始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应该意识到,她就像是随处可见,随处可听的风,是不会留在任何人身边的。 这个叫做韩雪衣的成熟女子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然后就把眼神放在了更远出,眺望那山谷之间的朝阳,照耀薄薄的雾气,虚无缥缈又蔚为大观。 说实话,韩雪衣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叫做莫问谷。 莫听,莫问很有意境。 只是她没有办法停留在这里,这些美景比起心里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见的身影,还是太薄弱了。, 甚至都不能算是选择之一,因为从很早开始自己其实就确定,任何选择和他相比,自己只会选择后者,算是愚昧的坚持吗?不知道,她只觉得这是自己最正确的事情,所以…… “嗯,差不多要离开了。”. “这样啊……也好。” 男子仿佛是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他知道很多事情无法释怀的,只是在无法挽留的时候,都要保持体面的样子,这样或许才能在对方心中保存关于自己一点美好的印象。' 但是她又会记得自己多久呢?这些似乎也是他无法去知道的后续了。 他们不在一个世界啊。, 男子看着女子沉默,轻声说。 “圣墟的名额你不用担心,谷里已经允许了你的参与。”_ 韩雪衣点点头,脸上的惊喜没有多少,因为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说她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这里,她已经做了许多事情,是能让很多人都闭嘴的事情。 不过在表面上,还是会保持基本的礼貌。* “多谢程师兄了。” 程师兄笑了笑,“没关系的……这只是一些小事,关键的还是你自己的努力。”' “嗯……还是很感激。” 韩雪衣这么说着,但是程师兄并不会多么当真,因为他明白,或许在她心里自己还算是个好人,更多的可能是个朋友,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并不会真的因为这感谢对自己的感情发生什么改变,自己所希望的也不过是侥幸的幻想罢了。 要是真的说出来,可能全都毁于一旦,只是也没有什么后续可言吧? 他笑了笑,在这个时候,心情似乎坦荡了起来,看着那远方的雾气,他好像豁然开朗。 “虽然你天姿绰约,短短的这些时间能达到这样的成就,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是要注意小心盯防。” “我知道的……”韩雪衣轻声回答。 程师兄摇摇头:“你不知道。圣墟是什么地方呢?圣墟好像是一个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地方,毕竟那里能获得无数的奇遇,但是为什么每个宗门不是允许自己的弟子都进去争夺争夺,而是精心挑选?” 看到韩雪衣沉默,程师兄耐心的解释起来。 “因为圣墟之中同样有不少的危险,既然有上古的圣贤遗留下来的好东西。那么也就会有上古的妖魔混杂其中,可能是蛊惑人心的一道声音,也可能是引诱你当场就学下来的一种功法,甚至是你喝进嘴里的每一滴水都有可能。” “圣墟的危险和机遇是并存的,更不要说在那里,根本没有规则,无时无刻就会有人因为一件宝物对你痛下杀手,甚至是那些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投机者窃取你的成功果实。” 说到这里,程师兄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人心隔肚皮,不管是在那里遇到的任何人,还是你在之前就认识的人,还是说和你一起去的同门,到了那里,一切都不能相信。能信任的只有你自己,所以韩雪衣……你要保重,我希望你能去到你回去的地方,而不是那么潦草的死在了利欲熏心的争夺之中。” 韩雪衣知道对方是真心祝福自己。 她转过头来,微微点头。 “我知道的,多谢师兄提醒,也祝福你未来一切顺利。” 这是她能说出的最大程度的话,这祝福当然也是真心的。 不再纠结也不再扭捏的男子微微一笑。 “很遗憾在这个世界这么晚才碰到你,不过遇见你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那么接下来你尽管放手去做,保重。” “保重。” 山谷的风依旧。 只是站在这里的人,明日不会再来。 “啊……腰疼。” 某个起床的美男子, 没有办法,好像事情已经养成了习惯,话说回来和自己在欢喜宗的时候有太多不同吗?好像还是有的,就是没有那么多的‘业务’要赶场。 自己还是能稍微的保存精力的。 至于扶腰这个动作通常用来恶心人。 比如某个正好也睁开眼的少女,南宫菱才醒来呢,就看到了许念这夸张的动作,顿时俏脸通红。 想都不要想,就知道对方在暗示自己什么。 虽然说自己好像的确是有些食髓知味,索求无度。 但是……你当时不是挺享受的嘛? 虽然一晚上几乎就可以用尽所有的姿势来互相滋润…… 但是那些姿势不都是你这个混蛋教我的嘛! 想到这里就来气,南宫菱直接从被子里将自己没有遮掩的美腿伸出来,就朝着瘸子那条好腿猛踹。 当然许念不是瘸子,他甚至相当灵活,轻轻一扭就将对方的招式避开。 然后轻松拿捏对方的脚踝,他微微一笑。 “干嘛?起床了就不认人?” “混蛋……放开!” 南宫菱没好气的说。 脸庞却是越来越红,正当许念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砰。” 门直接被推开。 明雪妃一边走进来一边说。 “莫老头跟你说圣墟的事情没,你……” 然后凝固在原地,看着床上的南宫菱和床边没有穿衣服的许念那诡异又暧昧的动作,瞬间凝固。 117 想要的 有些东西该怎么解释呢? 衣衫不整的少女,以及根本没有穿上衣的少年,在同一个房间的清晨里,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 好像根本就不用质疑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仿佛已经是呼之欲出了,只是明雪妃现在自己的处境很尴尬,站在那里,明明是有着正事来的…… 虽然不可否认,当宗门里这个消息发下来,让自己转达的时候,她的确可以直接通知莫老头,但是她却选择直接来到这里,存着稍微的私心,但是也没有想到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让人措不及防。 看到这样的画面,自己似乎应该感觉到愤怒,但是很快,明雪妃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压根就没有愤怒的立场,许念和南宫菱的事情……哪怕是方月落都清楚的感受到了,莫老头什么也没有说,那么自己有资格说什么呢? 是因为心中对于那虚无缥缈的卦象的坚持?还是觉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似乎也没有理由,本来就是他们更早认识,他们一路走来,这是个美好的故事,少年少女,情投意合,然后做出来的事情谁都应该祝福。 而不是像是自己这样,瞬间就浮现了心底的阴暗面。 没有道理的。, 于是明雪妃只是短暂的呆滞之后,迅速的变换了脸色,压抑住自己心底所有异样的情绪。 “赶紧穿上衣服然后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这句话,明雪妃直接离开了房间,顺便还帮助两人关上了大门。 反倒是许念和南宫菱留在房间,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直到许念终于是咳嗽一声。 “我先穿衣服出去,你先自己离开吧,明长老不会为难你,放心好了。”, 南宫菱却是显得有些脸色古怪的看着许念。 “你这么心虚干嘛?她又不是来抓奸的。”_ “当然不是……不过我哪儿心虚了,我只是尴尬。” 许念当然不承认自己一瞬间也有这样尴尬的感觉,如果不是明雪妃主动离开的话,说不定这样的画面还要僵持更久,或许那样才会显得更加心虚。* “你最好只是尴尬……不说了,我穿衣服了。” 南宫菱有些怨念,因为她准确的察觉出来了刚才气氛中的不对劲,如果只是一个长辈,一个单纯的长老,绝对不会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对许念是那个态度。' 可能会更加激烈的训斥两句,但是这样的表现,显得……双方都很心虚,猫腻就好像在其中诞生了。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是自己应该苦恼的事情,毕竟想要的已经得到,其余的更多,南宫菱并不想去奢求。命里有时终须有,如果真的要分别,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将心中的预期降到最低的话,那就永远不会有所谓的失望,这一点南宫菱很清楚。 穿上衣裙之后,就看着许念已经穿好衣服,朝着门口走去。 那一瞬间南宫菱有叫住对方的冲动,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似乎就算是叫住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她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无力,你会发现你的情感已经满溢到无法阻止他走向另外一个人了,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任何束缚,只想成全。 还真是悲切呢。 她叹了口气,走向窗户,从窗户离开的那一刻,大概就是南宫菱一生之中,最懦弱的时刻了。 而许念此时已经到了门外,他朝外走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了那个明媚动人的成熟女子正站在了一棵树下,早晨的阳光会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明黄色的长裙上,看上去就像是仙女一样动人,仿佛是真理降临到了人间,那种神圣的光辉仿佛是自然而然的。 许念当然不会去朝拜所谓的光辉,但是也因此距离她更遥远了一些。 明雪妃看着他走过来,却是停在了较远的距离,这个距离让人感觉寒冷并不温暖,但是她也察觉了,目睹了那一幕之后,这似乎就是他们之间最合适的距离了。 于是她就保持原来的位置并没有动,直到许念脸色平静的开口。 “是什么事情要通知我,明长老?” 明雪妃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许念,将自己的情绪尽数的压制下去,显得若无其事,一如往常的说。 “圣墟的名额出来了,总共三个名额。有两个名额由宗主钦点,是其他山门的,至于还剩下的一个名额……莫老头提议了你,但是另外一位长老提议了另外一个人选,所以……” 她有些犹豫,似乎在担心什么。 许念却微笑起来。 “没关系的,明长老你有话就说。” 明雪妃叹了口气:“你需要和他争夺这一个名额,以切磋的方式。” 这没有出乎许念的意料,因为这就是证明实力的最好的方式,而他也为此做好了准备……其实是没有什么特意准备的,反正是到来了,就迎接,相当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了。” 明雪妃微微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莫老头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想去圣墟,但是我要告诉你,圣墟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看似机遇很多,但是实则风险更大,无数显得比你还要惊才绝艳的年轻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 明雪妃还是忍不住提醒对方了,她并不希望莫老头用一些什么奇怪的理由说服了这个少年。 而看起来很有自己主见的男人终于受不住一些东西的诱惑。 那会十分可惜,因为太多事情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许念摇摇头。 “没关系,我清楚的知道我要做什么。” 似乎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明雪妃看了一眼许念,那很平静但是显然无法动摇的眼神。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总而言之,不管你回不回来,都希望你能平安。很多事情不要不知足,差不多可能就是最好的了。” 许念知道她在暗示自己什么。 他微笑着咧开了嘴角。 如灿烂的少年有着最澄澈灿烂的笑容。 “所以明姐姐你也要如此,未来的日子,希望都是你想要的。” 只是看着这样的笑容,明雪妃却无法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 因为她知道,最想要的,或许永远不属于自己了。 118 不算无聊 他们在山风呼啸的地方站立,就像是等待一场故事的到来。 风会吹来许多的东西,但是也会很快的消散。其实在之前,许念都以为两个人的交流已经快要结束了,应该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 毕竟有些东西没有到达某个地步,某些关系始终没有跨出那一步,并不一定会随着时间沉淀,慢慢发酵,何况他们都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等待这样的变化出现。 所以大概最终的结局,就只能是空虚的消失,不管有没有遗憾,都得错过。 许念其实对于这些事情都很看的开,他并不追求一切都是完美的,也很早就接受,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不同的结局,太多的执念不是什么好事,只是让自己更加想不开,只会拖慢你前进的步伐。 但是话说自己又该前进去什么地方呢? 提出要来到这里吹吹风的明雪妃衣裙在飘动着,迎面而来的风吹开了她绵密的发丝,在空中就像是黑色的绸缎,不但反射光泽,并且柔顺至极。 她知道许念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去害羞的理由了,什么事情好像都几乎挑明了,除了自己玄而又玄,飘摇不定的心情。 “其实我平常的走动不多,这里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很大的风吹过来,好像能让你不用去思考任何的烦恼。” “你也会有烦恼么?” 许念轻声问道。, 明雪妃有些不满的转过头:“就好像我永远无忧无虑似的,比起我你更像是那个没有烦恼的人吧?” 许念笑了笑,无所谓对方对自己的不满。. “为什么是我?” 明雪妃叹了口气。' “因为你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你总是能处理干净。哪怕周围人对你的担心你好像也不放在心上,目标明确,也好像没有任何留恋,这样的人会有烦恼么?” 许念摇摇头。, “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烦恼,区别只是说不说,表不表现出来。” “所以你不表现出来的理由是什么呢?不想南宫菱为你担心?”_ “呵呵……倒是没有到那个份上,我也不像是什么特别有担当的人吧。” 许念难得的自嘲了自己一番,的确,他的确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有担当的人,从一开始就是,甚至觉得自己的冷血薄情占更多的成分。* 否则每个决定就不会那么果断,究竟是不是好事呢,按结果来论或许是好的,但是什么事情都能按照结果来说么?而且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结果呢。 “的确,你不像是有担当的人。但是尽管如此,南宫菱不还是无可救药的把自己交给你了?”' “那我应该感到惭愧么?” 许念还以为对方是来声讨自己的,但是明雪妃却是摇摇头。 “这种事情用不着惭愧,而且她并不愚蠢,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每个决定是为了什么,既然她愿意这样,谁又能代替她说不公平?她或许就愿意冲动这么一次吧。” 的确,别人的决定,不管看起来多么没有道理,他人又有什么理由代替她声讨? 一切都是自我的选择,谁又没有别人看起来痴傻的时刻呢。 哪怕是自己,现在不也显得很狼狈,很愚蠢么? “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只是该怎么样继续下去,我只是顺从一切的发展。” 明雪妃笑了起来。 “难道你还能拒绝?南宫菱那样的女孩子,几个男人能拒绝?” 许念摇摇头。, “拒绝的本质不是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而是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什么情绪吧。” “那么你对南宫是什么情绪呢?” 明雪妃似乎终于问出来了这个问题,或许也是她现在最好奇的事情。 许念顿了顿。 “该怎么说呢,她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我其实以前很想看到她能骄傲到什么程度,能凭借着那样不服输的心态坚持走到哪一步。” “但是因为你,她的骄傲放下不少呢。” 明雪妃微笑着,有风吹来,她的发丝吹拂的更加松散一些,那张明媚的脸颊看上去如此的动人,就像是闪耀着的宝石,或许没有人能抵抗这个女子的魅力。 许念当然也无法不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遇见美,如果不欣赏的话,除非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么就是你看不到美的存在,无论是哪一种都很可惜,从来坦诚自己想法的许念并不想成为其中的任何一个。 “其实还好,她终究是要回归原来模样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也挺相信她未来会成长为一个万众瞩目的少女,只是不知道那是不是她想要的就是了。” 或许是她想要的吧,毕竟南宫菱对自己说过很多次。 她其实原来除了修行之外,什么东西都不想,在这个世界实力为王,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究其根本不过是想要更好的保护她自己而已。 而自己的出现是不是影响了这一切呢? 许念觉得不会,她现在就像是另外一个叫做洛汐的少女,充斥骄傲,一时的激情和暧昧都会当成短暂的享受,并不会让她偏离原来的轨迹。 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去做到,想成全的无非是自己那颗原本的初心。 看着许念微笑的表情,明雪妃知道他虽然看着自己,但是脑海想着的一定是另外一个女孩。 有些微微的酸涩,就像是吃了一个没有彻底成熟的果子那样。 只是这些酸涩只能全部下咽到肚子里。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了。 “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这是明雪妃想问很久的问题了,他会怎么看待自己,看待两人之间这玄妙的距离呢? 有些事情不能笼统的一概而论,而有些答案也并非那么明确,只是现在她想知道,在对方的眼中,自己的存在对他而言又会意味着什么呢? 许念仰起头来,天边的云很好看,是一层一层的,如同鱼鳞那样的排列,层层的堆叠,又像是挂在了天边的雪。 许念轻声说。 “明姐姐是一个明媚的人,就像是今天的天气。让人舒服,让人安心。” “那么对你的情绪而言呢?” 这似乎不是明雪妃想要的答案,哪怕对方的这次回答的确让她有些开心。 许念微笑着看着明雪妃:“因为明姐姐你的存在,这个地方才不算太无聊啊。” 119 到时候见! 圣墟的开启似乎迫在眉睫了。 许念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没有什么特别的烦恼,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到来,只是这一切不能说是特别安定,至少许念就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忧虑的时刻。 不管怎么说服自己平静的,躺平的面对生活,有些东西就像是会缠绕住自己,一直不放松,然后盘旋在脑海,就像是生活中的无形之手。 只是好像也无可奈何,如自己说过很多次的话语,人活在这个世界之中,就是在不同的时刻有着不同的压力,不管你在哪里,做着是什么事情。 就像是现在这个世界的无数人,实力不够,努力修行。当修行到了一个境界之后,又开始察觉自己的时光已经所剩不多,人相比漫长的时间,庞大的世界,炽热的太阳,皎洁的月亮实在是太渺小,太短暂了。 所以又开始寻求所谓的长生大道。 其实不知道的事情是,人只要是活着,烦恼就会无穷无尽的束缚着你,什么时候会结束呢?一直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实则是自己不放过自己罢了。 那么自己又何曾放过自己呢? 许念不由的想起这个问题,好像也是从来没有过。 从房间起身的少年看着窗外的阳光,堆叠的层云,一切一如往常,它们从来都在那里,却不曾告诉过任何一个人生活的真相。 或许本就不存在什么真相,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打开这个大门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而现在的自己又为什么要寻找一个出口回到过去。, 南宫菱这几天偶尔来自己房间,要说的话不多,不过流程似乎都是一样的,说几句话,然后到天黑之后又滚到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去了。 这些事情似乎也无法阻止,说什么也不合适,毕竟就连自己似乎也是沉浸其中的。. 没有办法,谁又抵抗一个如南宫菱这样的女孩子呢? 不过今天似乎是无聊的,有些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比如圣墟的人选,还剩下最后一个名额。' 大概所有人都想不到,这最后的一个名额竟然是要从自己和另外一个男子之中选出。 那个叫林肃的男人其实见过面,也就是 只是为什么这一次的名额恰好是和对方碰到? 许念不清楚,如果要解释为巧合,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巧合也太多了,何况这么多的经历都在告诉许念,你一开始以为的巧合,当真相全部揭露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预谋许久的安排。_ 许念走出门去,这几天没有见到莫老头,似乎轻松很多。 只是当一阵风袭来,他如有感觉的朝着山门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个陌生又显得熟悉的身影矗立在那里。* 他正微笑着看着许念,这样的眼神很快就会让许念明白,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肃,就站在了那里。' 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林肃看起来是风度翩翩的,他的长相极好,自然的就带着一种天生的翩翩公子的气质,或许光是这副模样就能让许多的女子趋之若鹜了。 只是可惜,南宫菱并不是那样的女子,光有外貌根本无法让她对你多么特别,如果你只有外貌的话,可能还会平白无故的招致她的讨厌。 不过看起来他的情绪很稳定,没有多余的愤怒和不满,只是这么看着自己。 许念也看向了他,没有动一步,倒不是什么男人间幼稚的坚持,只是他懒得走了。 本来也不打算出山门到处乱走的,只打算在这一亩三分地晒晒太阳看看书来着,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呢。 不过许念不过来,林肃似乎没有不走过去的理由,毕竟很明显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少年,而并非是南宫菱。 他一步步的走来,显得闲庭信步,每一步都仿佛是那么优雅,如一本典范。 相比之下,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许念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不是许念没有什么礼貌,而是生活已经很疲惫了,实在是不想为难自己的情绪来表演给别人看,他也不需要谁的尊重。 看得起自己看不起自己,对自己而言都差不多。 “你应该知道,你的对手是我了。” 林肃微笑着到了近前,他温润的气质看上去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但是许念清楚,往往就是这样的人显得最危险,鲁莽而愚蠢的人才会将自己的真实情绪全都暴露出来,让人提前有所防备。 而林肃这样的人,很显然就属于那种不展露任何情绪,让你无从防备的类型,至于他想做什么呢…… “啊,好像是。” “你好像没有什么去圣墟的理由,看起来在辉日宫的那一战让你信心倍增,可是就算你去了,你不怕其中的危险么?” 看似在友好的劝慰,实际上还是透露出来了一些看不起这个少年的情绪。 许念并不是多么在乎。 “做每件事情都是有理由的,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就不麻烦你操心了。” 算是不冷不热的拒绝对方这虚伪的关心。 林肃笑了笑,也并不多么气恼。 只是用温和的语气说。 “没关系,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这很正常……只是你觉得你能赢我么?” 他微笑着的面目,强大的自信仿佛就在他的胸中,哪怕知晓了辉日宫发生的事情,他好像也没有任何的慌乱,似乎在他的世界里,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出现一丝意外。 许念想了想。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总是要试过才知道,还没打,说不定呢。” “看起来你好像不确定……不如放弃吧。” 林肃微笑着,风吹过他的发梢,他的眼角微微的挑起。 许念稍显意外的看着他。 “这么直接的么?” 林肃点点头:“当然直接一点好,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说呢?毕竟没有结果的努力没有意义,何况我也不希望菱儿的师弟会那么狼狈,对吧?” 许念微笑着摇摇头。 “但是这一次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应该不会放弃。” 林肃也不意外,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那好,要小心点。刀剑无眼,虽然只是切磋,但是谁又能说一定没有丢掉小命的可能性呢……” “哦?你要在大庭广众下杀了我吗?” “或许不会吧,但是总是有方法,让人们都觉得是我做的,却没有一点证据的。那就到时候见了。” …… 120 里外不是人 好像言语之间的交锋什么用处都没有。 许念也从来不把口头上的言语当成任何有效的东西,无法伤害到自己,甚至没有办法在自己这里掀起更多的波澜。 所以该怎么说呢,林肃想让自己死在擂台上的心愿…… 还是挺不错的。 他看着面前的林肃,只是点点头。 “希望你能做到。” 这样的话让林肃感觉到了这个少年莫名的自信,或许他有着自信的资格吧,觉得从辉日宫回来的他已经足够光芒万丈了。 觉得击败了辉日宫的弟子就好像能证明他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算是什么实力。 他真的有什么实力吗?林肃并不这么觉得,或许莫老头的确帮了他不少吧,或许他觉得那就是他所谓的奇遇了吧,或许他觉得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了吧。 林肃微笑起来。 “不一定,我们的关系或许没有到这个份上,何必生死相见呢。”, 许念觉得奇怪。 “好像话都是你说的,要我死还是要我活,你都能决定吗?”. 林肃摇摇头,风吹过他的脸庞,他的眼角微微的扬起,他的气质和他的胸膛一样,是高高挺起的,他似乎总是带着天生的自信。 “谁又能这么狂妄确定别人的生死呢,说说而已,不要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我们在擂台上相见,容易伤了和气,没有必要。何况你是菱儿的师弟,我也不希望对你出手。”' 许念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树,树上只有叶子,连一颗果子都没有。 但是并不妨碍他的欣赏,因为他觉得在这个时候,这棵树都比眼前的林肃要有欣赏价值的多。, 他已经有些厌烦和这个男人的对话了,毫无营养,也没有意思,甚至也不敢这个时候动手。只是无聊的说一些没有意义,反反复复的话语。 目的是什么呢?是觉得这样就可以在对决之前影响自己的情绪么?_ 许念不看林肃,平静的说。 “不希望也得出手,何况你应该没有那么不希望,你最希望的事情不就是在南宫菱的面前将我击败么,最好是让我一败涂地,抬不起头来,这样你才能显得更加光芒万丈啊。”* 林肃看着面前少年的侧脸,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袖子之中微微的变化形状,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这一切只有他自己清楚用意。 “其实这些事情有没有,都不影响我自身。只是我很好奇,你进门这么短的时间,就好像得到不少人的青睐了,不管是明长老还是方长老……”' 许念微笑起来,看向林肃那晦涩不明的眼神,好像除此之外的一切他都感受不到。 “还有南宫菱,对么?” 听到这句话,林肃的眼神一闪而逝,那里头有着微微的异样,是一种混杂的复杂的情绪,但是他很好的压抑下来,也不知道对方观察到了没有,但是没有关系,很快这些事情都会见分晓。 当他的拇指紧紧的挤压了一下自己食指的某个指节之后,他甩了甩自己的衣袖。 “嗯,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建议你自己去问她们。” 林肃微笑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那么似乎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 许念看向林肃。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之间有话题呢。” 明显的两人已经站在了对手的立场上,他并没有那些善意,而自己也不屑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只是无所谓而已,实际上对手是谁,许念都是这样的态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也不会因为林肃和南宫菱的关系而有任何变化,何况对方和南宫菱还没有关系。 就更谈不上让自己的情绪跌宕了。 林肃点头。 “那好,那就几天后见,希望你拿出最好的状态。” “再见。” 许念的回答更是简洁。 林肃临走的时候,似乎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许念,然后才微笑着转身离开,动作依旧是那么潇洒,只是好像有些细微的地方发生了改变,至于是什么地方……现在好像不知道。 许念平静的转过身去,然后在自己既定的位置,熟悉的地方坐下来看起了手中的书。 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意外人物的出现而改变自己的计划,那只能说明你的心态还不够强大坚定,出现的任何插曲都在改变你的决定。 那么你真正规划的,梦想的未来什么时候才会到来呢?就和你的选择一样,永远是飘摇不定,甚至遥遥无期。 阳光温暖的照耀,但是并不会显得刺眼。 落在手中的书卷上,仿佛每个字都像是烫上了温暖的金色。 许念看的书永远没有什么营养,只不过是一个一个的故事,他不喜欢看那些被人奉为经典的学术,因为他没有心情钻研,也不打算因为别人总结出来的观念而影响自己的观点。 他有自己的判断,一个个的故事就是最好解乏的方式。 而许念没有看多久,这本书都没有翻过十页,有阴影就遮挡住了自己的书本,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也不算太久之前的一幕。 一个叫做宁缘的少女,也最喜欢用这样的出场方式影响自己看书的行为。 他抬起头,这一次不是宁缘,也不是会在这个山门里的南宫菱。 而是带着笑意还有些促狭的方月落。 意料之外的女子。 “看的很认真嘛,但是像装模作样哦。” 她轻笑着说道。 许念眨了眨眼睛。 “方姐姐怎么来了。” 方月落就在许念的面前蹲下来,似乎这样就能和对方保持一个水平线的对视,当然还是要稍微矮一点点,但是她好像并不是特别在乎。 “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有趣的一幕呢,还以为你们会当场打起来呢,哎,有点可惜。” 许念知道刚才的画面对方一定都看到了,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惭愧的心情,只是笑起来说。 “怎么会打起来,只是友好的交流。” 方月落轻笑着伸出手,戳了戳许念的膝盖。 “男人看起来很理智,总是说着以大局为重。但是往往一怒为红颜的也是你们男人,该怎么说呢,女人就是让男人冲动的理由对吧?何况是南宫那样的女孩子呢。” 许念虚无的抬起头,叹了口气。 “他不会这么做的。” “你好像对林肃评价很高?” “不是,只是他试图装作一个老谋深算,能运筹帷幄的翩翩公子,往往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让他自己里外不是人。” 121 阴天 这好像是许念 毕竟林肃在悬月宗的名声也不小,可以说是年轻一代里,众多光环环绕的弟子。 看着许念平静的脸颊,他握着书晒着阳光的样子很缱绻,就像是随时要在这里懒洋洋的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喜欢看书的翩翩公子,更像是个在市井里,利用更多的时间来偷懒的小混混。 她想了想说。 “以林肃的身份,应该是可以直接进入圣墟的名单的,如果他想的话。” 方月落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许念抬起头看了方月落一眼,手指按在了书本的边缘,他低声说。 “但是他却出现在了最后两个名额的抉择之中对吧。” 方月落点点头:“没错,所以这个事情你自己好好掂量,他到底为什么这么选择。是因为你呢,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许念觉得,因为其他的事情可能性很小,说不定那个男子连圣墟都不是太想进去。许念觉得有些人还是挺有意思的,他们专注的事情总是许念不明白的那一种,觉得无关紧要的那一种。 但是偏偏呢,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把自己困在那些事情上。, “嗯,我知道了。” 许念平静的回答。. 方月落倒是不介意许念冷淡的态度,他一直都是这样,对谁也表现的没有那么热衷,似乎是恨不得游离任何事情之外。 她伸手再次戳了戳许念的膝盖。' “喂,我听说了诶。” “什么?”, “你是不是准备借着圣墟的机会离开这里?” 方月落看着许念,许念想了想就明白自己没有什么遮掩的理由,这件事情越来越多的人知晓了,其实也不算是秘密,何况也没有成为秘密的资格。_ 离开的时候何必小心翼翼呢,又没有什么亏心事,不过都是留下了一段美丽的记忆,如果会有遗憾和惋惜,那也是其中惨败的花朵,总有重开的时候。 “嗯,差不多吧。”* “是离开悬月宗还是干脆离开这个世界?” “为什么方姐姐你说的我好像要离开人世了一样?”' 方月落眯着眼睛笑着说:“对我们而言,你离开这个世界和你离开人世不是差多的事情?你不会以为这所有的世界都为你许念打开大门,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吧?说不定离开了就是真正的告别,你留在这里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何况你又没有留下什么。” 的确,许念什么也没有留下,可能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能只有几件没必要带走的衣服。 “好像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嗯,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对这里不满意?还是这个世界让你失望了?” 许念摇摇头,“我是一个很庸俗的人,也没有什么远大志向,所以说什么挑战和冒险也不是我喜欢的。而且我这个人还比较胆小,不喜欢在有太多不确定的地方,所以回去只是我单纯的觉得我更喜欢那里而已。” 似乎这样的理由就无懈可击了。 如同你无法抨击一个没有道德的人沦丧道义。 你也没有办法逼迫一个尸体勇敢的反击。 方月落感觉有些束手无策,说实话,来找许念或许就是存着想挽留一下对方,让他改变心思的目的。 这个切磋充满奇怪的地方,她并不希望这个可爱的年轻人受伤。 而且圣墟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或许的确有人因为圣墟而平步青云,一飞冲天。但是更多的是那些死在了圣墟之中,就很快被遗忘的人,他会成为哪一种谁也不能预测。 “好像你说的没错,但是在这里,就没有一个理由能让你多驻足停留一会儿么?” 方月落眨了眨眼睛。 许念笑着看着她,看待这个女子,这个特别而具有魅力的女子,其实许念一直没有害羞的意思。 他倒不是无视了对方的魅力,只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对她有什么害羞的心思,毕竟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任何奇怪的念头,更不想染指这个女子,更多的是无所谓的态度,也就不存在害羞的理由。 “或许有吧,但是比起那些,好像回去更重要。” 在这个时候方月落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真是老了,你这个小男人都感受不到我的魅力了,还真是丢脸啊。” 许念好笑的看着方月落。 “干嘛这么说,方姐姐当然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子。” “只是在你这里不起作用?” 方月落抬起头看着他,坐着的少年低下头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那在阳光下仿佛会反射宝石一样光泽的少年想了想说。 “当然也起作用,很坦诚的讲。方姐姐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似乎谁也无法抵挡你的魅力,只是我将方姐姐当成了更好的风景,其实远远的看着就足够满足了,以后在我的记忆里,也是很美好的部分。” 这就是许念真实的态度了。 并不想着每个美好都需要染指,这个世界上美好的风景太多了,一点点的贪心就足够了,更多的贪心只会让你失去一切,许念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来不做那个主动留住一切的人。 方月落有些呆滞的看着许念。 似乎意外这个少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语,这是她不曾想过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方月落才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她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就站在了许念的近前。 这个姿势很暧昧,也很特别。 就像是许念随时可以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对方的肚子上。 可以是寻求母亲的依靠,也可能是聆听自己妻子腹中的声响。 但是在这两人之间显然这样的动作都不合适。 只是许念没有做出任何事情来,只是这么抬头看着她。 方月落却靠了过来,然后主动伸出手,抚摸着许念的脑袋。 就像是一个姐姐,一个母亲那样。 她的眼神很温柔,低头看着许念。 “该怎么说呢,这些天的相处我很开心,你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就去做想做的吧,希望你能成功,一切顺利。” 许念没有拒绝对方的动作,他轻声说。 “谢谢。” 时间在不停的流逝,而定好的日子终于到来。 决出最后一个名额的日子如期而至,许念走出房间,今天是一个阴天。 122 敬意 “听说了没,今天有大热闹要看了。” “什么热闹?” “林肃师兄……今天要上擂台咯。” “擂台?好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事情了,为什么要上擂台?” “还不是圣墟那回事儿?” “你也听说了?” “当然,我看就你不知道了吧,这可是关于圣墟的最后一个名额,林肃师兄要和最后一个候选人争夺。” “开什么玩笑?林肃师兄的实力也需要和最后一个人争夺?不是早就有人说林肃师兄接近十境了么?一个年轻弟子能到十境这是什么概念,他如果需要上擂台的话,那么其他人连上擂台的资格都没有吧!” “哈哈哈哈,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我知道的比你们都多,这可不是什么有黑幕,而是因为林肃师兄啊,想要亲手教训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南宫师妹的师弟,新进门的那个许念!” “许念?谁,没听说过啊?” “诶,这个许念是不是那个去辉日宫还赢了一个人的那个许念?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怎么和林肃师兄扯上仇怨了?”, “哈哈哈哈,冲冠一怒为红颜呗,还能是因为什么?林肃师兄对于南宫师妹的意思你们难道都没有看出来吗?” “谁看不出来啊,那可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嘿嘿,看来这个叫许念的要遭重咯~~”. 早早的在擂台边,已经有不少的人聚集在了一起,都是悬月宗的弟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关注这样的事情,毕竟一场擂台的切磋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人喜欢看热闹。 但是因为这两位主角的特殊身份,所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个是实力高强,甚至有些无人企及的师兄,而另外一位则是最近名声大噪,但是总是不出现在众人目光中的新入门的小师弟。' 这怎么看都有些奇怪,所以不知道内情的人,则是好奇过来看看,而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则是完完全全的看热闹了。 其实这件事情和他们的关系都不大,似乎也不需要什么东西来让他们更加开心,只是因为这无聊的世界无聊的生活少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 至于今天会发生什么呢?在他们的心中似乎早就有了既定的事实。 一个将近十境的年轻弟子……有输掉的可能性么?显然是没有的。_ 毕竟谁愿意相信一个最近才名声大噪的年轻弟子呢。 擂台边风吹草动,方月落身为主持这次最后对决的人,也是现场身份最特殊的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些细微的响动,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事情都很正常,也是那个少年必须面对的压力。* 再看看擂台的另外一边,已经有个年轻人缓缓的出现了,他首先走向了自己这边,然后从左到右,一个个长老,他微笑着礼貌的打着招呼,恭敬至极,看上去就是一个完美的弟子。 实力高强,天赋突出,还这么的礼貌谦逊,似乎不应该有任何人讨厌这个年轻弟子。' “见过方长老,今天要麻烦您了。” 林肃来到自己面前微笑着说道。 说实话,尽管林肃在微笑,尽管方月落说不了什么其他的话,但是她就是本能的对这个年轻人喜欢不起来。 也说不上他做了什么特别让人厌恶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许念相处久了之后,方月落觉得满身都是让人讨厌的气质的许念反而更加真实,而这个林肃的满脸笑意,看起来就显得空洞虚伪。 或许这么说有些严重了,但这的确是方月落并不喜欢这个实力强悍,天赋异禀的年轻人。 “嗯,我会看着的。” 方月落平静的回答,林肃笑了笑,就和方月落身边的长老打招呼去了。 似乎对方月落的话并不是太在意。 方月落只是稍微的看了对方一眼之后,眼神回到了擂台上。 “他还不来?不会连这件事情都忘了吧?应该提醒一下他的……” 方月落有些担心,担心的倒不是其他的,而是因为那个少年的性格,这种事情可能对他而言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睡过头,或者是忘记了这回事的可能性在别人身上可能很离谱,但是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可是再正常不过了,明显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皱了皱眉的方月落准备通知身边的人去提醒那个少年的时候。 “诶,来了?” “还真敢出现啊?” “他恐怕还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吧?” 些许幸灾乐祸的声音伴随着一起出现的,是在人群之外,走向人群中心的那个身影。 他似乎永远是这样,无论多少人,无论是什么情况,他好像都能以最淡然的模样出现,这是一种天赋还是性格使然呢? 方月落不知道,但是她应该会记得这一幕很久。 就像是有数万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城墙,是被目光接触都会受伤的刀山火海。 但是他就这么走来了,平静的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不像是个正派,他的气质也说不上什么自信,胸有成竹。 但是他就是这么的过来了,经过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然后平静的踏上了擂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仍然有不少人对他窃窃私语,但是这一切似乎不重要了,他出现了,然后站在了那里,似乎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林肃的脸上也出现了微笑,两个人现在一个在擂台上没有去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站在那里,好像有点呆。 另外一个则是面带微笑,似乎胸有成竹,这场擂台的胜负仿佛了然于心。 这是高下立判的画面么?方月落不这么认为。 有些人的出现一定是带着使命的,而方月落认为这个少年一定是有着自己的使命的。 至于是什么,她不好说,但是不应该在这一步就停下来。 许念站在擂台中心,一动不动,也没有说任何的话,更没有任何张狂的行为。 而林肃遥远的看着许念之后,终于走向了擂台中心,仿佛每一步都在等于这场大战的倒计时。 方月落莫名的紧张起来,明明是两个年轻弟子,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不知道。 但是两个人已经都在擂台上了,这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阴云落了下来,仿佛随时会下雨。 许念抬起头,然后低下头看向林肃。 林肃依旧笑容满面。 “我对你的敬意是从你敢上这个台开始的,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123 钟声 许念觉得是个人就会停下脚步,因为时间的长河或许是没有尽头的,但是作为个人总是有尽头的。 只是停下脚步只是意味着一段故事的结束,并不代表一个人人生的失败。 有没有开心过,有没有幸福过,或许才是真正值得炫耀的事情。 从来不是因为某些机遇而一时的得意忘形。 许念也不会判断面前的林肃算是一时的得意忘形,他应该得意了许久,至少在自己面前显得这么平静却掩盖不了嚣张的他,应该是有过不少不错的经历的。 只是该怎么告诉他。 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的人实在太多了,多的他都无法一一细数。但是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是,这些人最终都没有人能很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兑现他们一开始的承诺。 比如将自己杀了,碎尸万段?还是永劫不复这样的话。 耳朵真的要起茧子了。 所以许念也懒得去说明什么东西,何况事实会证明一切,口头上的所有都不作数。 他点点头。, “嗯,也谢谢你还对我有过敬意。” 林肃似乎有些意外对方的回答,因为对方就像是一个软柿子,任由你怎么拿捏,也不生气,也不恼怒,甚至好像都没有想过反抗。. 就这样在你面前,一脚就可以踩出鲜艳的红色。 林肃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然后很快的恢复。' 他总是这样,随时随地都像是如沐春风的样子,并不忌惮对方的胸有成竹,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这样看似拿捏的表情之下,有着自己多少的计算和提前安排。 并非自己的自信都是空穴来风,这也是林肃的手段之一,用这样的面目来伪装自己的真实安排。, 而且人们总是相信骄兵必败,这样也不错,还有什么比保持虚无的幻想更让人事后绝望的事情呢? 林肃仰起头来,天边没有明媚的阳光,乌云朵朵,好像是要将这天地都变成灰色一般,或许下一刻就会落下无数的雨滴。_ “真不是个好天气。” “我也这么觉得,要不改天切磋吧。”* 许念也抬起头,两个人就站在所有人目光中心观云,这画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是诡异还是滑稽。 至少许多人有些坐不住了。' “这是在聊啥呢,赶紧打啊,我还要回去收衣服呢,眼看就要下雨了。” “不知道,但是我听说,高手对决之前总是要有许多的话要说,但是往往过程就是那致命的一招。” “高手?你说林师兄我是认的,但是这个许念何德何能算什么高手?去过一次辉日宫没有被打成猪头就算是高手了?那也顶多是运气好,这些年辉日宫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去都能打爆好几个!” 这热闹的人群之外,却有孤单的身影显得姗姗来迟。 比如现在的南宫菱,她或许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有成为主角的资格,但是今天她知道自己不是。 这个擂台注定会属于两个男子,至于到底是以何种方式结束……其实南宫菱心中有了确定的答案,不,不能这么说,怎么能说是确定呢,应该说是自己希望的答案。 在这个时候南宫菱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内心真相,这就是她希望会发生的事情,那个叫做许念的少年毫发无损,没有任何悬念的赢下这场对决。 不是南宫菱希望他多么光芒万丈,也不是让那些人知道和自己有着匪浅关系的许念究竟是怎样一个特别的少年。 只是南宫菱清楚,只有这样,他才能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成全了自己,给了自己这么美好的一段时光,再也不会拥有的时光。 所以南宫菱也希望他能得到成全,只是可惜,在擂台另一边的人不是自己,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嗯,会直接认输吧。 说不定也会偷偷给他几拳,出口恶气?谁知道呢。 南宫菱看着那个少年抬头望天的动作,和他往日种种奇怪的行为相比,已经算是相当正常了。 所以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既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那么他就没有道理输。 明雪妃也来了,来的更晚。 几乎是已经要开始,要动手之前的那一刻了。 其实她也不想来,甚至方月落邀请她一起主持的时候,她是果断拒绝的。 只是一些事情很容易发生改变,时间或许只需要这么一晚上而已。 所以明雪妃到了这个时候,如坐针毡。 根本无法像往常一样,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她就像是心中住了什么事情,明明在今天这一切还好,只是一想到他的事情今天就要发生,越来越迫近,她就越是无法压抑这样的心情。 于是她想起了很久之前自己师父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心中觉得有什么要去做的事情,那么就去做。而不是在这些想法产生的时候去想更多的理由来抵抗这样的情绪,因为会不会后悔只有你自己知道,人总是在不断的错过,这无可避免,而所有人竭尽一生做的不过都是让自己人生中的遗憾少一些,更少一些。” 所以她还是来了。 不管如何,他就要离开,她充分相信许念是一个做得到所有他想做的事情的人,所以他说他想回去,一定能回去。 哪怕自己心底隐隐的期望是他不要回去。 那么就看最后一次好了,看最后一次他能带给自己怎样难以忘怀的场景。 不会再有惊喜了,那一晚之后,怎么还会有惊喜呢? 以后出现的所有人大概都不如那一晚上跳跃的篝火一样,能让自己心跳乱了节奏吧。 “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呢。” 重新低下头的林肃微笑着看着许念。 许念也笑了起来,云淡风轻。 “你要是同意就是认真的,你不同意就当成玩笑吧。” 就像是一个弱势的小国在寻求强国的停战协议那样,这是在和自己讨价还价吗? 是感觉到了什么? 可惜啊,太晚了,自己最早的机会已经给过了,而自己从来不会给同一个人两次机会。 一次机会是怜悯,两次是愚蠢,他清楚的知道这个道理。 于是他摇摇头。 “我当你是开玩笑吧。” “哦,也行。” 许念似乎并不意外,然后林肃稍微的换了口呼吸,然后说。 “好了,开始吧。” “许念,林肃。切磋准备开始!!” 方月落干净利落的宣布,同时以剑气敲响了一座洪钟。 钟声震荡之下,一切正好开始。 124 风与电 天上的乌云还是显得那么阴沉,仿佛没有阳光降临给世人,这是一个受到惩罚的日子,代表上苍的目光都不愿意怜悯世人一些。 所以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郁闷烦躁。 不过似乎并不能影响擂台上的两个年轻人,许念至少很平静,他不管什么天气,什么情况都是这个表情,也是一样的心态,既来之则安之。 但是对于林肃而言,一切似乎就不一样了。 许念其实还是有些期待的,期待这个男子给自己一些新奇的体验,属于这个世界的,实力高强的对决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只是像吃饭一样简单就能对付的,未免无趣,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意义,也是在寻找乐趣。 没有乐趣的话,那什么是有意义的呢,似乎已经想不到了。 许念就看着他站在那里,然后一只手放在身后,微微挺起胸膛的他,能明显的表现出来自身气息的变化。 如一座本就巍峨的楼阁,本来安静无声,但是渐渐的却在露出真容。 仿佛是云雾散开的山顶,要让人们见到它的真实面目是多么的高大,是所有人都遥不可及的宽广。 当他的身边仿佛有无风却舞动起来的飘渺云雾之时,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天上的乌云都在以这个男子为中心开始盘旋。, 然后林肃朝着许念微笑起来。 “先送你个小礼物,就请一定要收下,千万不要客气。”.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林肃微微扬起手,就像是将什么朝着许念送来,其实是一阵风,无形的风在疯狂席卷着地上的落叶,混杂着灰尘,朝着许念迅疾的席卷过来,仿佛是要将人卷进去然后彻底粉碎的龙卷风。 呼啸而来的瞬间,地面上的地砖都开始在微微动摇。' 而这开始还显得温和的风,在即将接近许念的瞬间,就像是突然取下来了面具,露出了它的狰狞来。 那凶恶的面目,那狂暴的气息,不是一阵风,而是一场风暴!, 呼啸的声音好像在撕裂空气,那些落叶,那些灰尘都好像被撕裂成了比粉末更加细微的东西。 许念的头发都被吹得纷飞乱舞起来,更不要说场边看戏的那些年轻弟子了,甚至互相依靠,抓住身边人的手臂才能勉强维持,不被这风吹的凌乱甚至踉跄。_ 再看那个场面中的少年,却站在那里,除了衣衫在飞舞之外,似乎比起其他人都要体面淡定太多。 他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风暴,逐渐将这个少年吞噬……* 不,不仅仅是如此! 他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不仅仅没有退避,反而是朝着这风暴走去,就好像是要走进这风暴之中一般。'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决定,实际上旁人现在连说话都很困难。 而林肃也清晰的看到了许念进入了这风暴之中,他没有死,没有彻底被这风暴粉碎撕裂,就好像确定这看似凶悍的风暴中心,其实才是力量最薄弱的地方。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林肃看着身影逐渐淹没在风暴里的画面,他这次是抬起了另外一只手来。 他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没有剑,没有刀。 只是凭着自身的境界实力,也无需什么招式,这样的层面之中,招式只是投机取巧的东西罢了,真正要看的还是自身的实力境界。 只要实力到达了某个水准线,想要做的事情都能做到,简直就像是言出法随,根本不需要特意学习什么招式。 不管是天上的云,还是大海的水,都会随着你的心意变成你想要的形状与模样。 比如此时此刻,阴云之中,陡然的雷声轰鸣起来! “轰隆隆!!” 电闪雷鸣的光芒在阴郁的云层里若隐若现。 在众人察觉到了这一点然后抬头来的时候,那陡然光芒乍现的雷电直接爆裂开来。 “轰!!” 它们直接的向着这风暴里劈了下来,电闪雷鸣和阴云还没有彻底分离开来,又和这席卷的风暴连接在了一起。 这一刻,仿佛天地都被林肃串联在了一起,这壮观的场面可不多见,哪怕是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场下的众弟子都纷纷震惊起来。 “这就是十境吗……”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我的天,这还没有人阻止吗?这会出人命的吧!” “那个许念多大的罪啊,我都有些心疼了,可是为什么那些长老好像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这是放任林师兄要将他就地诛杀吗?!” 其实众多长老这边的确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到风暴的时候,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小场面。 但是看到这电闪雷鸣,他们好像才反应过来,这情况有些不对了。 甚至方月落都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的同时,一个声音就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坐下来吧,那小子没有事的。” 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所有长老都纷纷起身,震惊的看过去。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头发有些散乱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其实不苍老,甚至比上次他们见到的时候,还要显得年轻一些。 只是他们忘记了,到底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出现了。 他就站在那里,他是悬月宗的当代宗主,也是只身奔赴十五境,要创下前无古人这样壮举的存在,不少人已经提前将他视为一个不可跨越的传说,一定会名留青史的传奇。 这便是方尘。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关了。 方月落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您……说什么?” 方尘平静的脸庞没有多余的感情变化,他的目光深邃长远,然后平静的落下来。 “无聊,随便看看,坐下来吧。” 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旁人看到他这样的架势,硬是没有敢上前打扰的。 方月落将信将疑,却还是放下了担心重新坐下来。 他们同时朝着擂台之中看去。 就看到那电光几乎遍布了整个擂台,就像是落下来的天上的洪水,将整个擂台洗礼了一遍。 但是在这电光还在不断闪烁的时候。 许念却直接的,毫发无伤的从这风暴中走出来,朝着林肃,一步一步的走来。 他的衣袍上,好像还有电光的流淌,如发光的蛇…… 125 你在期待什么? 流光都在许念的身上,它们逐渐的褪去,仿佛失去了力量,风暴在他的身后渐渐的平息。 就像是大海上的航行偶遇风暴,然后幸存者终于见到了风暴退散的那一幕。 只是可惜的事情是,天气并没有立马的好起来,阴云也没有彻底的散开。 只是那些动摇不定的东西,现在全都消失,只留下两个年轻人在擂台上继续对立。 果然是安然无恙……方月落尽管坐下来,但是心跳似乎还没有平静下来,刚才那一幕,她真的以为要出点什么事情了。 甚至有些责怪许念,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这么托大,显得这么自信,难道不知道这个样子最是让人担惊受怕?你也真是不怕出现一点点意外。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的确是多余了。 而旁边方尘的面目很平淡,似乎这是他早就看出来的情况,不仅如此,他声音平缓的说。 “这小子也是有趣,为什么要在风暴里出手,难道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出手的方式?” 方月落愣了愣,出手? 她压根就没有看到许念的动作,几乎之前都淹没在风暴里了,也是,如果不出手的话,怎么能抵挡得住林肃这惊天动地的一击?, 显然不现实。 只是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走到风暴里头去呢?. 这是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包括林肃。 林肃似乎并不意外他能毫发无损,在他看来,如果这点本事都没有,是不足以让南宫菱对他倾心的。' 女子都仰慕强悍的男子,这是林肃认为的真理,所以能在自己和他之间选择许念,那么就说明这个少年有什么过人之处,尽管不想承认,尽管更希望自己是在任何方面都远超这个少年的存在。 只不过必须得承认,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并非是按照谁的模板一丝不苟的成长起来。, 只是也无所谓了,在最重要的方面,林肃会让这个少年变成一个彻底的废物。 现在看起来还生龙活虎保持淡定,但是很快,他就会知道,真正的手段不只是存在于场上。_ “看起来你自己很满意?” 林肃微笑着看着他,似乎也不急着在这个时候出手。* 许念微微侧头。 “你玩得开心就好。”' “可惜啊,还不够尽兴,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程度吧。” 林肃将手掌微微抬起,然后翻过来,些许的气息缭绕在他的手掌上,仿佛是一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淡然。 接着在一个瞬间,他的气息都没有明显迸发出来的时刻,手掌重重的压下。 整个擂台纸上爆发出了一声轰鸣,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是莫名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到,许念的身形似乎矮了一寸。 接着他们的目光下移,竟然清晰的看到许念的脚下,那石砖陡然的碎裂,泥土都已经冒了出来,而许念的双腿就像是深陷泥潭一样,在这碎裂的石砖中不能自拔。 许念的肩头却没有任何的动摇,手掌微微下压的林肃也不急切,只是露出笑容来,接着轻声道。 “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准备好。” 说完这句话。 “轰!!!” 随着林肃的手掌迅速抬起,许念的脚下,陡然有无数的泥土冲天而起,就像是疯狂生长的一颗大树。 直接将许念的整个身影推举向天空,众人的目光都有些追不过来了,好像场面随时随地都会在某个瞬间产生巨大的变化,这又是想干什么呢? 难道是想把这个少年推到距离天空更近的地方,然后再用那雷电将对方劈的外焦里嫩? 这手段也太狠了吧,而看似没有任何反抗招数的许念就像是被鱼肉的羔羊,在被林肃单方面的无情碾压。 林肃看着许念越来越高,他嘴角的笑意就越来越旺盛,仿佛达到了一个顶点的时候。 他的手掌猝然握紧。 “轰隆隆隆!!!” 高高拔起的泥土高塔就像是破碎的水晶一样,一寸寸的碎裂,但是同时,最顶端处,众人却能清晰的看到无数的泥土将许念整个身影都束缚了起来,许念就像是坠入了沼泽之中,被牢牢束缚,不能挣脱。 接着最顶端没有一齐碎裂的许念就和这泥土,迅速的朝着地面坠落。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用最花里胡哨的方法对付许念的林肃,最后的目的竟然是想要将这个少年活生生的砸死在地面!! 看到这一幕的方月落忍不住愤然道。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这样的程度不足以将一个修行之人砸死,但是侮辱性是极强的,就像是操控一个玩具,为所欲为,想让对方是什么模样就是什么模样,主人不开心了,甚至可以轻巧的扭断你的一条手臂,丢在一边。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玩具就是玩具。 林肃的微笑在看着对方坠落在地面的一瞬间,绽放到了极致。 然后他不再停留在原地,他觉得过于没有趣味了,兴奋和爽快只是稍微的一瞬间停留,没有抵抗的对手算是什么呢? 他觉得没意思。 于是朝着对方坠落的深坑走去,他要在所有人面前,亲手废掉他。 杀了他有些过分了,哪怕自己现在在宗门里的天赋可想而知,但是没有办法,为他说话的女人有点多了。 所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在那些女子忍不住要说话之前,自己要让这个少年陷入无法拯救的深渊。 其实也不错,毕竟看着一个废物,如何每天怨天尤人也挺有趣的。 林肃从来不反感自己内心的阴暗面,他觉得这才是真实的自己,谁又没有一个想要不顾一切放纵自己阴暗的时刻呢? 于是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许念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被泥土掩埋的如坟墓一样的形状。 他伸手向下。 “轰!!!” 但是土堆轰然破碎之后,却没有看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林肃微微皱起眉头。 想要逃离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不被掩埋其中的。 那么现在在哪里?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人还能坐得住的原因? 林肃感觉到了什么,瞬间回过头来。 就看到了已久那么平静,还是毫发无伤的许念就在他的身后,显得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 “你在期待什么呢?” 自己手下留情……他还敢戏弄自己?! 126 会发生什么呢? 其实不只是林肃,就连一直观战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许念是怎么做到,突然出现在林肃身后的。 简直是不讲道理。 林肃已经将整个场面都拉倒了最满,他凭什么这么悠闲的出现在林肃的身后? 而且他出现在那里也不是为了偷袭林肃,仿佛只是为了更近距离的跟林肃说几句话。 这场面无疑让林肃感觉到了些许的羞辱,他越是显得游刃有余,不就是要显得自己无能吗?否则他还是为了什么呢? 林肃不知道,只是转过身看到对方的瞬间,林肃不打算给这个少年任何废话的机会。 他迈开脚步,疾驰而来,整个身影仿佛在原地留下了残影。 已经不需要什么风暴,也不需要什么闪电了,好像现在的林肃就打算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就是自身的绝对力量。 他移动起来明明那么迅疾,但是气势却像极了一座巍峨的高山。 简直是不讲道理的朝着许念横冲直撞。 “砰!!!”, 似乎是没有给许念一点退避的空间,当少年伸出双手抵挡林肃的时候,对方的整个身形都冲撞了上来,爆发出来强烈的轰鸣声,仿佛是要将一切都震碎似的。 直接推着许念往后疯狂的倒退,看上去两人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水准线上。. 实际上林肃有些意外。 “我来的一瞬间你应该就被撞碎了才对。”' 在看着这个少年似乎很吃力的倒退的时候,林肃甚至还能在这个时候平淡的说话。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就像是强者本就应该狠狠地羞辱弱者。, 许念的确在倒退,脚下的地砖似乎都无法支持他的身影,不断的碎裂,眼看着少年就要到了擂台边。 但是这个时候,许念竟然停了下来,就像是一场风戛然而止的停息,一艘船没有任何道理的停泊在了海面的中心。_ 场边已经有人忍不住的伸长脖子去看这一幕了。 而硬生生停下来的许念看着面前眼神疑惑起来的林肃,平静的说。* “但是我没有碎,而且我还停下来了。” 这样的言语挑衅毫无疑问是林肃所不能接受的,于是在两者停下来的瞬间,林肃没有任何的犹豫。' 气息汇聚在自己的双掌之上。 “砰!!!”, 巨大的爆破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发生爆炸了,其实是在林肃的双掌上,气息压抑到了极点的释放,变成了强悍的气浪,林肃相信,如果对方还紧紧的贴着自己的手掌,那么这一瞬间对方就会变成碎片,血肉横飞。 但是许念再次消失了,这一次林肃没有回头,而是抬起头来。 就清晰的看到了从自己头顶,轻巧的翻身而过的许念,他的动作舒展轻松,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却是恰到好处的躲开了自己这近在咫尺的爆炸轰鸣。 只是抬起头的林肃,和在半空中的许念,两者的眼神在半途碰见,他们短暂的交错在一起,然后瞬间的分开。 当许念落在自己身后的瞬间,林肃知道自己不能再给对方机会了,好像真的以为局势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可惜,真正了解自己的人屈指可数,不知道自己达到什么条件,才会愿意出手。 一定是要百分百的把握,条件一定全部达成的谨慎。 所以在这个时候,林肃直接转过身来。 全身的气息喷薄而出,如一座强大的气场将许念困在其中,少年的步伐就像是深陷泥潭了一样,好像只能在原地维持一动不动的姿态。 看着许念眼神之中出现的意外。 林肃在微笑。 “你好像很诧异。”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林肃。 “你的力量做不到这个程度。” 显然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许念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配合着这气场的酿造,自己好像成为了对方制造出来的气场的一部分。 虽然有些感觉其实很细微,但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却能真实的感觉到。 比如此时此刻,许念就能清晰的感觉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和对方制造出来的气场遥相呼应,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 至少不管是谁,在切磋的过程中感觉到了这样的情况,都会觉得不安。 因为完全没有道理出现这样的感觉,除非…… 林肃看着许念,像是看到了这个少年眼神中的疑惑一样。 他微笑着轻声说。 “你应该察觉到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一开始就说你赢不了我的理由。当然,我心情好,或许放你一马,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如果我心情不好的话,你就要小心点了,你会变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许念似乎此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的表情在林肃看来已经慌乱了,已经是找不到办法的那种忐忑不安了。 “是什么东西?” 许念问道。 看着许念像一个好学的小孩子一样真诚的问出问题,林肃好像不忍心不告诉他答案。 “是什么呢……很简单,是种子,具体的名字应该是没有的,但是这是记载在一本藏在角落里书上的东西。很多人视而不见,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参透本质,而看到它的 林肃朝着许念一步步走来。 看着似乎是无法动弹,失去反抗能力的少年,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许多人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林肃很清楚是因为什么。 “在前几天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埋在了你的气息里。它像是花粉,像是空气,只要我愿意,会变成任何你意料不到的形状进入你的经脉之中。接下来,你就会按照我希望的方式行动,比如现在,你必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接受我的羞辱。” 林肃似乎是有些可惜的看着许念。 “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竭尽全力呢,还想着要对我用什么策略么?只是很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是徒劳无功,你应该一开始就使出全力的,而不是到了现在……想做的事情也就做不到了。” 距离许念只有一步之遥了。 林肃看着少年倔强的面庞,他的笑容灿烂,缓缓抬起手掌来。 微笑着说。 “猜猜看,它会落在你哪边的脸上?” 他看起来很淡定,心里的气息简直要膨胀到极致,就是你这个小白脸……夺取了我这么久都没有得到的东西是吧? 那么现在,当然就要让你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了。 他似乎已经能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了,于是抬起手。 “啪!!!” 127 玉石俱焚 许念虽然总是很平静,虽然好像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人,也不擅长和人产生冲突然后完美的解决,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喜好和厌恶的类型。 而有些东西就是让他十分讨厌的。 就比如明明说好的事情,却想着从其他的方面去违背,就像是一种作弊。 当然,或许会比作弊还要恶劣。 比如面前的林肃,他做的一切,就属于触碰到了许念的雷区,所以并不需要给予对方任何的尊重。 如果说这样的人可以在自己的脸上落下一个巴掌的话,不要说别人,许念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落下来的不是林肃的巴掌。 让周围人都大惊失色,甚至感觉天翻地覆的事实是在这一瞬间,扬起来手臂,清清楚楚,从动作到响声都是清清楚楚的,是许念的巴掌声。 方月落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有很多事情她这一瞬间想不明白,比如为什么看起来陷入了绝对劣势的许念能突然挣脱,她也想不明白许念是怎么突然陷入劣势的,局势的变化就在一瞬间,但是发生的未免太过反常。 而这一巴掌,就像是把人从迷雾里拽出来,简单来说,就是将方月落直接打醒了!虽然被打的不是自己,但是这清脆的响声,仿佛打进了自己的心底。 果然,比起许念受伤,还是林肃吃瘪比较容易让自己接受,方月落这么想到。, 只是他为什么总是有着扭转局势的神奇能力呢? 这一点不光是方月落想不明白,明雪妃也想不明白,南宫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单纯的让许念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说是上天的眷顾,好像不是太准确,也不是很尊重这个少年自身的实力。 虽然许念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实力就是了……' 林肃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许念。 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产生错觉,但是如果不是幻觉,不是在做梦的话,这一切怎么会发生呢?, 明明自己确信种子已经是种下了,就在这个少年的气息之内,甚至就在刚刚之前,自己还能感觉到那种子的力量在呼应自己的召唤。 并不是通过许念的表现而确认的,他的谨慎不会允许自己被演戏所欺骗,所以让他的判断的绝对不会是许念的表情,或者是任何话语,只是为什么……_ 那一瞬间,他靠什么挣脱的? 当这一巴掌以最诡异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林肃至今为止没有想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那呼应自己的种子的存在,仿佛直接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控制人的术法,从来不是讨喜的本领,甚至在很多地方都被视为禁术,因为很多人认为,这种以弱胜强并不公平。 而且大部分控制人的目的都相当的难看,所以这样的方式都被视为禁止的东西,只是林肃觉得自己的方式很隐蔽,而且是所有人都挑不出来问题的程度,因为对方完全保持清醒,只是那气息,那经脉的运转都会配合自己。 而且这么多次的尝试,林肃都不觉得自己的方法会出什么错,会有什么遗漏的成分,会让这个少年真的可以挣脱。 如果可以完全消化,那么对方会达到一个怎样的实力境界?这是不敢想象的,尤其是是身为对手的林肃,最是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火辣辣的巴掌带来的屈辱反而不算是什么了,面前的许念突然带给自己的震惊仿佛淹没了一切的情绪。 他重新回过头来,仿佛无视了刚才那个屈辱的巴掌,直勾勾的看着许念,用不敢置信的语气说。 “你竟然……” 许念的手掌平静的落下,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像打了一巴掌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他平静的说。 “凡是发生过的事情就会留下痕迹,所以不要心存侥幸有什么事情是天衣无缝的,人要不保持愧疚和忐忑,唯一的办法就是光明磊落一些。” 竟然对自己说教了起来? 林肃简直想笑,虽然刚才被扇了一个巴掌,似乎这不足以让这个年轻人丧失理智,现在还能和面前的少年对话,已经算是最大的心理素质了。 他冷笑着看着许念道:“光明磊落?路上死了两个人,一个叫光明一个叫磊落。他们的尸骨暴露在荒野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做了怎样的事情,维持了怎样的道德底线,但是凡事路过的人们只会告诉自己:不要和他们一样,不要当别人的踏脚石。” 他摇了摇头。 “你还真以为你代表光明,我代表黑暗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从来不是对与错,这个世界想要是什么样子,只是因为真正主宰这个世界的人希望所有人是什么样子,做合乎他们利益的事情这就足够了。而不是正义和邪恶,也不是光明磊落与否!” 许念觉得林肃稍微有些急了。 他微微侧头看着林肃。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啊……你还能赢吗?这似乎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呵呵。” 的确,好像许念这句话提醒了林肃自己,什么才是现在最关键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红肿迅速的消失了,但是身上的肌肤却好像滚烫起来,他在迅速的升温,体温仿佛已经到了一个普通人不能企及的状态,这很不寻常。 许念却连步伐都没有出现,就显得呆呆的站在原地,继续看着他的变化。 他此时的游刃有余显得有些托大,但是在林肃的眼里,显得很讨厌,简直就是最讨厌的存在。 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摆脱那种子的影响的,以至于现在看起来只能用真实实力说话。 但是真实实力自己就会害怕了? 原本只是打算兵不血刃,原来只是打算让对方沦落到永劫不复的境地,现在看来好像是做不到了,但是这不代表林肃要认输。 自己怎么可能认输? 当他体内的火焰在攀升,当他脖子间的肌肤几乎已经通红,当他的双眼仿佛都接近赤红的瞬间。 他朝着许念直冲而来! 空气好像都被燃烧起来,衣袍仿佛都诞生了火焰的痕迹。 那烧焦的气味已经开始弥漫。 这样状态的林肃让所有人想起了四个字。 玉石俱焚…… PS:咳嗽两天了,好烦,不过码字倒是专心了一些。这几天可能都会双更。 128 结果 林肃是一个会和人玉石俱焚的人么? 许念不这么觉得,毕竟这样的人,越是平时的骄傲和自信,到关键的时候就越是惜命。 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相反,因为惜命,所以他们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去幻想,怎样才能让结局更加完美。 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怕死没有什么,当然,不怕死也不算是什么。 所以当林肃这么带着浑身的火气冲过来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至少许念看到了林肃冲过来的同时,眼神里的清醒,哪怕是用这么赤红的双目,仿佛能掩盖本质,好像在告诉所有人他是多么的冲动。 但是许念并不觉得他已经到了冲昏头脑的地步。 所以他没有草率的前行,而是伸出双手来,直接拦在了自己的身前。 “砰!” 他碰撞上来的瞬间,冲天的火气,仿佛直接让天上的乌云都退散开来。 整个擂台也没有悬念的地动山摇起来,石砖在不断的碎裂。, 而几乎已经可见的火焰,在顺便燃烧两人的衣衫。 只是这火焰没有办法蔓延下去,即使许念已经感受到了林肃身体的滚烫,这种架势仿佛是一座火山碰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林肃不断的逼迫着许念,他浑身的气息灼热的可怕。 他现在就是激将喷发的火山,而许念会是什么?是不是喂养自己的养料?' 林肃近在咫尺的看着许念,他低声道。 “即使这么做不对,但是我也没有让你就这么去到圣墟的理由。即使没有那些手段,你确定能过的了我这一关?”, 他们的脚步在朝着不同的方向进发,一个前进一个自然就是后退。 但是这对许念而言已经习惯,他从来不是一个一味向前的人。_ 偶尔也能接受适当的退后,这没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至少许念很习惯,不会对此要死要活。 所以就算是听到林肃仍然不肯放弃的话语,他也觉得这世界依旧是微风和煦,草长莺飞的。* 会有那样的山坡,风经过草就齐齐的倒向一边。 会有人放着风筝欢声笑语,四季的变化总是温柔缱绻。' 而为什么自己总是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刻呢?他真的不想做太多和别人为敌的事情,也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但是好像总是没有办法。 总是会有不同的人或者事找上自己。 不讲什么道理的缠绕住自己,逼迫自己一次一次的做出选择,逼迫自己的平静生活一次一次的消失。 然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许念看着面前的林肃。 “你想要得到什么呢?” 林肃的火焰几乎要将面前的少年一并吞噬,在某个时候,许念后退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两者僵持在了擂台的中央。 林肃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了,因为他现在发现一个可怕的,几乎不可能的事实。 对方想要停下来,就能停下来,根本就不关乎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有多少的决心,自己所定下来的事实,根本无法动摇他的行为。 他好像能让事情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说起来好像容易,但是要做到真的有这么容易? 于是林肃咬牙切齿的看着许念。 “我要该在我手中的,牢牢存在我的手中。我不相信任何人帮我决策的一切,我只相信自己……不管是南宫菱,不管是这个世界的话语权,我都要……你怎么能挡在我的面前?!你少装模作样了!这就是你的真实实力么?我对你尚且如此了,你还要显得这么不死不活?!” 林肃的确是生气了,他终于无法淡定起来了。 他想要这个看似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少年暴露出来他庸俗的一面,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的一面,他应该也要急切,也会悲伤,至少也要愤怒。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行尸走肉,偏偏其他人根本无法奈何他,只能看着他如世外高人,如云隐的仙人一样潇洒而淡然。 林肃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想要挑起这个少年的怒火,要让他作为自己的对手,作为一个人存在,而不是那么虚无缥缈显得特别,好像所有人都无法追上的存在。 许念似乎是带着一丝同情看着这个男人。 “有必要么?” 林肃冷冷的直视许念,同时体内的气息仿佛膨胀到了一起,他疯狂的朝着自己的手掌汇聚。 几乎咬牙切齿的林肃一字一顿的说。 “当然有必要……我怎么能允许你这样的游刃有余?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就算应该,那么我也应该是那个将你毁灭的人……” 他这么说着,双手陡然膨胀起来,变得十分巨大,带着火焰。 “轰!!!” 高高举过头顶的巨大手掌,朝着许念的脑袋狠狠地拍过来。 许念抬头就能看到这手掌的赤红。 仿佛要呼啸而下,仿佛还没有到达,就要将自己融化,此时的林肃以一种莫名的心态好像陷入了疯狂之中。 许念的眼神里却没有怜悯。 不需要怜悯吧? 毕竟每个人的选择都是想好的,回头路从一开始就没有的。 何必其他人代替他们去同情他们自己呢? 没有必要,任何事情做出来就应该有承担相应结果的觉悟。 这一点,许念从一开始就很确定。 所以当林肃脸色狰狞着怒视面前的许念,他几乎怒吼。 “去死……!!!”之时。 许念的眼神平静到了一个极点,似乎人生再没有比这还要平静的时刻,他不懂有些人莫名的仇恨为什么会到来,也不懂这些利益的纠葛,这些意气的争夺到了最后有什么意义。 但是他们就是乐此不疲,这些事情他们从不避免,甚至有人以此为荣。 许念没有去看那手掌了,而是看向了林肃。 于是他在这双巨大的手掌要从上至下拍到自己脑门的瞬间,一步向前。 同时伸出手掌来,只是单独的右手。 “砰。” 看似轻描淡写的推到了他胸口的瞬间,碎星决猝然发动,伴随着体内的玉气在一起迸发。 而凝固了仅仅一瞬间的林肃双眼猝然的瞪大。 接着他就像是失去了依靠的风筝,像是离开弹道的炮弹激射而出! 整个擂台上的地砖全都碎裂,出现了巨大的深坑宛如战场上的壕沟一般! 烟雾四起,而当这些烟雾消散的时候,所有人就只能看到,在这壕沟的尽头。 狼狈不堪的林肃就阳面躺在那里,身上弥漫着热气,仿佛蒸发的水蒸气…… 129 相互理解 失败给人最难熬的感受不仅仅是因为本身的挫败,而是比起成功时候的耀眼,狼狈的挫败让人格外难以接受。 当林肃躺在那里,他都有些搞不清楚对方的力量是从何而来? 那瘦弱的臂膀?还是那显得羸弱的身躯?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至少这不是林肃设想过的结局。 周围人的声音全都停止了,没有任何声响了。 仿佛鸦雀无声的擂台周围,只有投射过来的目光,许念的眼神很平静,并没有人们所想象的,如同胜利的狂喜。 实际上他知道,其实现在说胜利还没有到来,因为面前的林肃,他的眼神已经逐渐开始变化了。 不可思议,狼狈不堪,然后变成了恼羞成怒,无法压抑的愤怒。 这或许是林肃真正意义上愤怒的瞬间,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出现这样的情绪了,具体有多久呢?印象中的 或许是在自己清楚的看到多年以前,自己喜欢的一个女子在自己眼前,清晰的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他们走入了另外一间门扉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愤怒难以想象,他隐藏过自己的身份,大概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了吧?, 所以那也是林肃 而在这个时候,林肃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极度需要释放的怒火。. 需要燃烧,需要爆发,是忍耐许久的火山。 将要在最极致的时候爆裂开来。' 于是他从这碎裂的石堆之中爬起身来,动作并不潇洒,身上的碎石滚落,仿佛是无数的碎片,从巍峨的山峰坠落。 他有些披头散发的看着许念,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毫发无伤,平静的可怕,可是胸中的气息已经在不断的膨胀,几乎就要从林肃的身体里爆炸开来了。, 他无法忍耐了,这个时候唯一尚存的理智就是如何让许念合理的死在这里。 或许很多人不会允许,但是现在林肃不愿意去想那些可能性。_ 他只有一个念头,眼神里似乎也只剩下一个目标。 于是他迈开了脚步,脚步越来越快,可见的身形仿佛要变成残影的时候,他距离许念已经只有五步之遥。* 这短短的距离,好像已经跨越了人生的长度,对他而言,这短短的距离之中,会思考一些什么,这是所有人无从得知的事情。 只有林肃自己会知道,他清楚的知道,无论如何,无论今天是什么结果,所有一切都破灭毁坏了。' 应该是这样的…… 他如炽热的火焰,像是夏日的一阵热风,扫过了整个擂台,没有人看得清楚他的动作,但是长老席上的所有人都几乎站了起来。 除了刚刚到来不久的方尘。 他的目光很平静,似乎对这一切结果都已经了然于心,即使还没有发生,但是似乎就已经能判断出来。 看起来场面上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瞬间,林肃穿过了许念的身体,所有人好像都清晰的看到了这一个画面,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那就是林肃好像是从许念的身体之中穿过去了一样。 然后双方如同静止的画面,纷纷停留在了原地,气氛凝固着沉默着,陷入死寂一般的可怕。 周围的人现在不是震撼的无法说话,而是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的一句话就会影响这画面的奇怪和谐,也不知道一点点细微的响动会让局面变成什么模样,似乎到目前这样的地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因为看似不可能的人也有机会拿下胜利,而看似十拿九稳的却出现了这样狼狈的姿态…… “结束了。” 这是方尘的话语。 方月落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缓缓的站起身,似乎病不管这擂台上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你要离开了?” 方月落忍不住问道。 方尘平静的说:“放心吧,不是去闭关的。我会去我自己的地方,对了,让他去圣墟之前来一趟我这里。” 说完,方尘就不管方月落在想什么,平静的走过了所有人的视线,只是现在有太多人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里好了。 “噗!!” 鲜血喷洒在了擂台之上,仿佛是盛开的一朵血色的花朵。 只是从林肃的嘴里喷吐出来,让许多人都难以置信。 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从林肃的嘴里喷吐出来的,许多人甚至在事前都不敢相信,那个叫许念的少年,竟然能将林肃逼到这样的境地…… 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而噗通一声,紧随其后的是林肃跪倒在地的画面,很多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一瞬间,林肃就显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跪倒在地了。 但是境界更高,也在不远处的明雪妃却看的很清楚,她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林肃几乎是全力而为,已经将速度和力量提升到了极致,哪怕是成功他都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只是可惜,他碰到的是许念。 于是在试图穿过对方身体的一瞬间,许念立马就有了反应,他体内的气息,和那熟悉的如星辰一般的力量,瞬间就弥漫出来,不仅仅是包裹自身,甚至在林肃冲过来的同时,如一阵风吹过了林肃的身体。 然后从胸口进入,从后背出来。 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让明雪妃稍微意外的是,许念的手段和平时不一样,他这一次显得格外的凶狠,哪怕场面看起来还是很温和,只是对他而言,让林肃遭受这样的创伤,几乎是不可挽救的。 他或许不会死,但是实力在也无法回复到现在这个样子。 而许念没有要告诉别人原因的意思,除了林肃自己…… 他平静的转过身,看着跪在地面,满脸不甘的林肃,他平静的说。 “其实没有必要这样,我也没有必要这样……但是好像我必须要为南宫做点事情,以防后患。相信你也会这么做,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们能相互理解,对吧?” 130 每一次告别 许念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定不是每一件都看上去公平的。 比如说,自己并不需要太大的代价,就总是能做到一些事情。而对于很多人而言,他们要做到某些事情,其实就已经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有的时候出卖的代价甚至远不止这些。 而现在,他就能安然无恙的走下这个擂台,至于身后留下的一切,他都不用去计较会是什么样子,至于高台上的那些所谓长老,要给自己‘奖赏’什么,其实许念更不在乎。 他不需要这些东西作为附庸了,这不会是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时间,但是也差不了多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许念很清楚,绝对不是这些看起来珍贵,实则根本没用的财富。 所以他消失在擂台的周围也是很短暂的事情,想要的已经拿到手了,至于其他的那些,根本无关紧要。 只不过许念离开之后,事情该发酵的继续发酵。 南宫菱先一步离开了,她和许念的心情一样,不认为接下来的任何评论会影响之后的什么,至于真的影响的部分人的心理,也没有什么价值。 几位长老倒是面面相觑,看完了全程的他们,现在只剩下震撼在心中。 “这个许念……到底是什么实力?” “竟然这样轻松的就击败了林肃……整个宗门,别说是这些弟子了,就连我们这些做长老的……有这么轻松么?”, “这莫老头到底是找到了什么怪物……” 他们不知道,方月落其实也不清楚,看上去自己和那个叫许念的少年应该更亲近一些,知道的更多一些。其实也多不到哪里去,关于他最核心的秘密,自己一直是无从得知。. 当然,现在知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她只需要知道,这个少年远比自己想的更有底气去做到任何事情就足够了。' 至于这些人的评论……真的很重要吗? “不过也并非没有弱点的吧?”, “太托大了,哎,真去了圣墟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那林肃怎么办……”_ 他们的目光看向了方月落,似乎这个时候能做这个决定的只有方月落,毕竟她不仅仅也是年轻有为的长老之一,更是宗主方尘的女儿,如果怕得罪人,如果怕引起什么后果,无疑这个女子是最不用担心这些东西的。 而方月落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她平静轻缓的从椅子上起身,然后看向在场的众人,冷冷的抛下一句。* “按开始决定的办,许念获得圣墟的资格。” “……”' 于是众人就明白,那个狼狈跪倒在擂台之上的林肃,在悬月宗里具备名声已久,也做过了不少贡献的年轻人,现在就要以这样的方式被抛弃。 似乎在许多人看来都会感觉有些冷血,但是他们也清楚,这个世界,无数的宗门都是这样。 谁都不是绝对的价值,而当你一旦被击败的时候,你就显得一文不值。 或许冷血无情了一些,但是这个世界的道理就是这样,没有人想过要改变,所有人都只能在这个巨大的框架之下,老老实实的生存。 寄希望于自己能是那个改变规则的人,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就从这样的规则里诞生…… 林肃没有办法,他已经失去了任何权力,至于他接下来的一切,也没有人会去真的关系,大家都是这样,看热闹的时候好像都关乎自己,当热闹散场之后,一切又与自己彻底无关。 许念好像是砍了一次柴,挑起了一桶水一样,做了最简单的事情之后回到房间,而不是经历了一场让旁人都瞠目结舌的大战。 这又算得上是什么大战呢? 许念觉得比起自己经历的那些光怪陆离,其实还好。 于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屋檐下的缘侧,他拿起一本书,阳光正好能从侧面照耀下来,照在他的脸庞上。 许念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无需任何人的喝彩,心中也没有起多少的波澜。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书,直到脚步声慢慢的靠近。 “你这样的心理素质才叫做可怕呢,哪有人刚做完那样的事情就能立马回来看书的?” 方月落轻佻的语气和她总是银铃一般的笑声,是让人记忆起的最标志性的存在。 只是现在的许念清楚,对方没有嘲讽自己的意思,她只是真的觉得这一切很有趣罢了。 而现在出现在许念的身边,她好像也什么都没有看到,语气轻松的宛如最寻常的聊天。 许念平静的说:“也还好吧,不然我应该做什么呢?” 方月落想了想说:“不应该出去大肆炫耀一下你的‘丰功伟绩’么,你这样的年轻人,适当的显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也不会惹人讨厌,顶多就是让人羡慕嫉妒一下罢了。” 许念好笑的摇摇头。 “方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身就不是这样的人。” 方月落微笑着说:“这话可不敢乱说,咱们讲究的都是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呢?” 说着还眨了眨眼睛,好像是生怕许念不知道自己在开玩笑一般。 许念哑然失笑,这个女子总是这样,似乎在不合适的年纪透露着却很合适她的古灵精怪。 也是因此,人才显得有趣吧。 总是要做出别人意料不到的事情,才叫做惊喜,当然也有可能是惊吓。 “接下来……就是圣墟了啊。” 方月落突然低落了下来,这语气似乎有些跌宕。 许念却很清楚原因,他放下书,看着前方,平静的说。 “嗯,差不多了。” “那么该有的准备都做好了?” 许念想了想说。 “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吧,也不会带什么东西,更何况也没有什么是真的属于我的。” 所以要带上的就屈指可数了,只有自己这坚定的决心?这种话不光是说出来,只是想到就觉得有些羞耻呢。 方月落却摇摇头。 “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懂很多东西,你觉得你拥有一朵花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许念不明所以的看着方月落。 方月落轻声说:“不是你将这朵花摘下来,带回家。因为它会很快的枯萎。而是你已经看到了它盛放的样子,那一刻就是你拥有它的那一刻。所以我说的准备是……不管要怎么离开,不管会不会回来,每一次的告别都应该做好,你说呢?” PS:阳了好难受啊!!! 131 独特的意义 阳光多灿烂呢。 大概是能穿透那翠绿的叶子,照耀那叶子清晰的脉络。 就像是一张图画,上面什么字也没有,但是你就是好像能看到生命的轨迹,像极了人的血脉。 有的时候自然和人就是有这么神奇的统一。 这些问题许念想不到答案,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好像都用来思考这些无意义的问题了。 但是自己又不想写出什么巨著来将这些事情清楚的陈述。 他突然明白过来。 每个人的使命就是不一样的,每个人注定都会思考人生的意义,也会注意到一些先哲记录下来的言语,但是只有那些人才会将这些系统的记录下来。 而大部分的人只不过是想了又想,然后在下一个天明全部忘记。 至于下次会不会想,又是无从得知的事情。 他的目光回到了方月落的脸上,这个明媚动人的女子,总是有着最轻松的表情,好像无时无刻对什么事情都有着最乐观的判断,好像也是最能冷静接受一切现实的人。, 这到底算不算是好事呢? 许念不知道,只不过现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么现在要跟方姐姐先告别么?” 方月落笑着看向许念。' “如果你希望我是 她这么说道,总是会在寻常的事情之外,给人意外。, 就好像不这么做她的存在就会失去意义,好像她这个人就完全不存在了一样。 “为什么要是最后一个?”_ 许念好奇的看向方月落。 方月落笑了笑,她的容颜似乎总是青春,而笑容总是爽朗。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有着足够岁月经历的女子,因为好像成熟稳重在她的身上就不存在。* 更加准确一些的是什么气质呢,这很难说。 像是一个少女?却又是更聪明更坚定更有个性的少女。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能在自己这里留下更多的印象和份量吧,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方月落笑着说。 “因为书上写了,最后一个告别的人,总是更加浓墨重彩一些,会有更多的话要说,会落下更多的笔墨。所以我在想,如果有人将这段故事写成一本书的话,那么我在其中的份量和剧情是不是要更多一些才好呢?这样才不会显得像是龙套角色啊。” 许念哑然失笑起来。 果然,不愧是方月落。 这样的话似乎也只有她能想到,也能说得出来了。 自己的确想到了差不多类似的原因,但是能说的这么明白,而且让人没有压力,这的确是方月落的能力。 许念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方月落还是摇摇头:“算了吧,还是留给你更重要的人。当然,你也可以之后再来跟我告别一次。那样显得你有良心,但是如果你没有再来,那么……这就当作是我们的告别了,其实也很不错。” 许念为难的看着方月落。 “方姐姐,你这么说好像我就不能做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啊。” 方月落抿着薄唇故作凝重的说。 “那也没关系啊,毕竟男人嘛,众所周知的没有良心,你要是这样了,其实我也很理解就是了。” 许念笑着摇摇头。 “那好吧,方姐姐就暂且期待一下我会是怎样的人吧。” 方月落微笑着点点头,接着看向许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对了……这几天在你离开之前,去一趟我父亲那里。” “你父亲?” 什么情况,突然的邀约让许念有些奇怪,这是要见家长?不是,自己和方月落暂且是很纯洁的关系……没有到这一步吧? 方月落平静的说。 “也就是现在悬月宗的宗主,方尘。” “……”似乎现在许念才想起某些事情来,的确,这个女子特殊的身份……也就是特殊在了这一点上。 “他找我什么事情?” 只是许念想不到对方要找自己的理由。 而方月落也是摇了摇头。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了才知道答案,但是这是他让我告诉你的,我觉得你还是去一下比较好。放心,我还在呢,他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 这种事情许念自然是相信的,毕竟两者的关系摆在这里。 只是许念仍然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说,自己不应该得到这么多的关注,哪怕是击败了林肃,也不应该得到这位名不见经传,总是显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人的邀请…… 不过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任何推却的理由。 没有犹豫太久,许念点了点头。 得到了回应的方月落也就轻松的站起身来。 “好,那么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轻巧的离开,没有什么过多累赘的话语,似乎也是这个女子的风格,不喜欢拖泥带水,该说的话都说完。 不要总是说到没趣的时候才想着离开,这才是对生命的尊重啊…… 看着这个年轻女子的离开,许念想了想,继续看书。 没有什么好改变的,就像是一座雕像不会因为一只鹰的停留而改变自己的动作。日出日落从来不因为其他的事情而改变规律。 他看着书,书上的字眼却是没有看进去几个。 这不奇怪,因为本就是消遣时间的东西,大多数人也是这样,看着什么不重要,因为心里想到的都是自己的事。 只是没过多久,自己的身边就轻巧的坐下来一个身影。 她没有说话,许念也没有说话。 她没有打扰自己看书,只是不断有着熟悉的香味飘荡到自己的鼻尖。 他们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保持了相同的默契,都像是在等待,又像是不为了打扰对方。 于是许念就这么看,直到太阳将近下山。 光线没有了许多,这书自然也看不下去了,连乌鸦都飞过天边了,留下来了难听的叫声。 许念终于合上书,转过头看着这个几乎陪着自己坐了整整一天的少女。 南宫菱望着自己,眼睛眨了眨。 “看完了?” 许念笑了笑。 “该看你了。” 南宫菱的脸颊微微粉嫩起来,颜色很好看,是红润诱人的。 “你想怎么看?” 这是个好问题。 许念伸出手来,她没有躲闪。 于是少年端住了她软嫩的下巴看着她的嘴唇,她的鼻子,她的眼睛。 他轻声说。 “像是看书一样,清楚的看到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有着怎样独特的意义……” 132 永远爱你 南宫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豁达的人,她对许多东西都抱有执念,这是她自己都很清楚的事情。 因为对很多事情有执念,所以才有好胜之心,所以对很多事情都显得放不下。 这并非是突然才明白的事情,很早开始,南宫菱就知道,自己的性格注定要和很多的事情发生关系,比如争强好胜,比如容易耿耿于怀。 但是现在好像已经到了该和某些事情和解的时候了,毕竟现在才明白,有些事情的确是为难不了的,而有些人自己也无法逞强。 如果说,时间逼迫着人成熟的话,那么感情就是逼迫着人们温柔。 因为爱所以要更加容忍,更加体贴,也似乎是因为如此,所以能原谅一切的错误,甚至让人都不顾这一切是不是正确。 所以……要放他走了呢。 南宫菱露出了笑容,当她感受着自己体内横冲直撞的灼热,感受着他在自己身上的挥汗如雨。 为什么这样的欢愉时刻要夹杂一些忧愁。 但是也因为这样,所以好像大家都能够歇斯底里,都能豁的出去。 他们的动作其实不算太疯狂,但是都相互的挤压,仿佛要将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里,这也是一种激烈。, 并不需要动作的大开大合,肢体的情绪似乎已经表达给双方全部了。 如果不能停留下来,那就在这仅有的光景里,记住每一寸的快乐,用力的享受。. 即使没有后来也没有关系,即使没有了之后的一切,双方也可以互相释怀。 这并非是什么无能为力,只是双方互相理解的选择。' 于是在南宫菱近乎完美细腻的身体之上,少年的驰骋都显得那么卖力,是罕见的主动。 毕竟许念清楚自己曾经是一个多么懒惰的人,懒得甚至都不想多动弹。, 但是现在,好像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体里表达出来的情绪,虽然她极力克制着,在这阴暗没有烛火的房间里不说话,只是如泣如诉的低吟,交杂着炽热的呼吸,让人听着就面红耳赤。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样激烈的‘战争’才终于停歇下来。_ 两个人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就像是一场末日的到来。 外头昏暗的天气,没有任何的光明,下午短暂的阳光无法照耀整个夜晚。* 他们终于停歇下来,拥抱在一起,姿势却像是两个溺水的幸存者,被幸运的冲刷在了海滩上,没有死在大海里。 而且两个人的身上似乎都是湿漉漉的,分不清那是海水还是汗水。' 可是这里哪儿来的海水呢? 许念看着天花板,在自己胸口睡着的猫咪抬起头来,许念想起了桃夭,许久没有见了,大概那个银发少女会将她养的很好,不需要自己担心。 可是会不会想念自己呢? 一只不会说话的猫猫罢了。 许念笑了起来,这笑容自然引起了南宫菱的注意。 “突然笑什么?” 许念低下头,伸出手抚摸着南宫菱柔美的,曲线完美的背,似乎有微微的汗水,那也没有关系,并不妨碍她肌肤的细腻胜过这些所有。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南宫菱眨着眼睛看着他,她知道,关于他的过去,自己其实一直不知道,但是这不是因为对方不告诉自己,而是自己从来没有问过。 但是为什么不问? 现在南宫菱大概明白原因了,那不是自己不感兴趣,其实自己都想知道,因为就像是你面前有一本书,你怎么会不想知道这本书的内容? 而自己只不过是害怕这内容太过美好,美好的胜过了现在她珍重的属于他们的故事罢了。 一个更好的故事,更多更唯美的故事,就显得自己和他的故事不值一提。 就会让自己想到,那些故事这么美好,所以他才想着一定要回去,也会在回去之后,偶尔的想起自己,但是迟早都会忘记。 自己就会像是被丢在沙滩上的贝壳,或许很漂亮,但是一定不是那片沙滩最漂亮的那一颗,不然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捡走呢? “你……能说说你以前的那些事情么?当然……你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我随便问问。” 而现在,她想要面对那一切了。 不是因为自己自信可以抵抗那些,只是单纯的,想要留存关于更多他的记忆,这样自己在脑海里,就能不断的复习,不断的分析,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独特的一个男人呢。 或许能得到答案,或许永远得不出答案。 但是没有关系,那肯定足够缓解自己大部分的时间,也能足够让自己适应他的离开了。 许念低头看着南宫菱。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你确定你想知道么?因为这可能是很长的故事……一晚上或许都说不完。” 南宫菱微笑着点点头。 “你既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那我也没有什么不能听的,一晚上说不完,那就多花一些时间吧。虽然我们现在好像都缺时间。” 许念笑了笑,然后轻轻的将被子拉起来。 然后在被子里,搂着这个体温很舒服,肌肤很细腻的女孩开始慢慢的诉说。 他的声音缱绻温暖,或许是 又好像是风吹过了沙漠。 让人感觉温暖舒适,在这样的被窝里,他的怀抱里,如果时间永远这样,慢慢的流淌,然后静静的流过。 好像就此耗尽一生都没有关系。 何况还有这么好的故事。 她听到了许念是如何出现在那个世界的。 也知道了这个少年一开始的时候受到的是怎样的待遇。 当然,听到他仔细的描述那些女子的时候,她会有些醋意横生,会小口小口的咬一下许念的胸口。 但是还是想让他说下去。 继续说下去,当他说起他的回忆,他破碎的那些记忆之时。 她会心疼的红了眼睛。 不是她多么多愁善感,也不是这故事催人泪下,只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许念那种孤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是哪里,更找不到归属感的疏离。 是孤独的灵魂,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他存在的意义,也没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很久很久。 故事说了太长太长。 南宫菱都睡着了,安稳的睡眠。 许念说着说着自己都忘记了时间,直到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她闭上的双眼,颤动的睫毛。 他笑了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她睡的更加安稳。 睡梦中,南宫菱仿佛想起了更遥远的记忆。 小时候寒冷的冬天,她会缩在母亲的怀里,听着她轻轻哼着歌谣,她会温柔的拍着自己的背…… 她温柔的声音会告诉自己。 我永远爱你。 133 收买 天气的清早。 许念就离开了山门,倒不是离开悬月宗,而是在离开悬月宗奔赴圣墟之前,还有个地方要去。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传唤自己有什么事情……虽然许念也不是一个喜欢被人呼之即来喝之即去的人,不过既然是在他的地盘上……似乎还是要多一些尊重。 只不过寻常弟子想要进入宗主方尘所在的明月宫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但是似乎提前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 而且经过了那天和林肃的一战,不少人已经知道了许念的存在。所以现在要认出这个实力不俗,更显得有些神秘的年轻人并不难。 甚至他们还堆起了笑容和许念打着招呼。 许念微微点头,没有多么热情,因为大家都明白,这只是表面上的功夫而已。 他们这么热情无非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可能在去到圣墟之后再也不回来了,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也就会懒得花功夫在自己身上,去浪费这些宝贵的笑脸。 穿过前头的长路,登上了台阶,看到了那巍峨宫廷一般的建筑,那便是悬月宗的明月宫了。 许念站在了门前,守门的一位弟子轻声道。 “宗主说你来了就可以直接进去,他在里面等你。”, 说完,弟子便让出了门口的位置,许念点点头。 他没有在门口犹豫太久,看着这扇门,也没有什么心潮澎湃的激动。. 对他而言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这一生推过许多扇门,进入许多门槛,每一次都一样,不值得开心也不值得激动。 他推开门,显得有些幽暗的房间,没有太充足的光线,但是并不妨碍里头烛火摇曳之下,填充这个巨大宫殿的空荡与壮阔。' 其实并没有那么富丽堂皇。 但是有种庄重古朴,似乎是为了让进入其中的人都立马肃穆起来,严阵以待里头发生的一切事情,用最正经的心情来听每一句话。, 而方尘就站在不远处,他没有站在台阶之上,占据高高在上的位置,而是在台阶之下,仿佛等待自己许久,也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在这一天前来。 “宗主。”_ “嗯。” 方尘点点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眼中的神色很平静,也很深邃,看不出来他的心情到底是赞许还是厌恶,实际上许念也没有过多猜测这个男人的想法,没有必要,毕竟该来的总会来,而且自己又有什么提前好准备的?* 以方尘的身份,想要对自己做一些什么不利的事情他碎石可以做到,不必大费周章,更不必耐心等待。 方尘顿了顿看向许念。' “你来悬月宗多久了?” 许念想了想回答,“几个月吧。” 方尘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 “才几个月的时间,就把悬月宗搅的天翻地覆,你很有本事啊。” 许念不知道这是不是警告,但是这也不是他害怕的理由,只是微笑着摇摇头。 “没有的事情,这里的长老什么的,我都很尊重。” “是么?也包括我的女儿?” 方尘似乎在这个时候就图穷匕见。 他的目光直指许念,不得不说,方尘的目光很敏锐,和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似乎是唯一一个用眼神能让自己感受到威胁的存在。 只不过同样无法让许念感受到致命的,必须出手的紧迫感。 所以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 “我不懂宗主的意思……” 方尘笑了笑,似乎是有些嘲讽,但是却没有出手,只是慢悠悠的兜着不发,一只手负在自己的腰后,微微仰起头来的悬月宗宗主道。 “你懂不懂没有关系……但是的确有些事情在我出关之后就发生了改变。比如月落那孩子。” 许念识趣的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 方尘则是道。 “以前她娘亲在的时候,月落是个很开心的孩子,不管做什么都开心,修行也好,读书也罢。只不过后来,造化弄人,她母亲太早的去世,她就显而易见的没有那么快乐了。而我正好在那个时候,被推选为宗门的宗主,更是要将许多的时间与心力放在宗门上,于是忽略了很多陪伴她的时间。” 许念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跟自己说起了这些他和方月落的家事。 自己有这个资格听么? 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不妙。 但是并没有阻止方尘继续说下去,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看向许念,目光如炬。 “本来我是想着停下来就好好的陪着她,但是没有想到,事情是忙不完的,修行就是不断的向前,一个境界破了就朝着更高的境界修行。宗门的事情也不断,无数的眼睛看着我,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只能不断的操劳,等到我意识到好像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月落……已经长大了。” 或许为人父母和为人子女都有太多的无奈,这不是一件可以简单的将心比心的事情。 许念也不知道该评价什么,自己似乎没有资格也没有这个经验,说什么都只会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方尘笑了笑,看向许念的表情。 “你也不用急着表示什么,我只是简单的告诉你一些事情。所以后来我为什么着急给她挑选一个好夫婿,不是因为我不想继续陪伴我自己的女儿,而是比起修行的高低,我更希望她能不孤单。所以你别看我选了好几个,但是其实她只要说不喜欢,不满意,看不上,我就直接给她换一个。不过谁能想到……造化弄人,那些人都如此命薄。” 想起方月落身上的那些传闻。 许念也有些好笑,听说过克夫的,也没有听说过这么邪乎的。 “没关系,方姐姐这么优秀,未来一定会有最好的归宿,这一点方宗主不用担心。” 而方尘的目光却看向许念。 “在我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她可以担心一个人到这个份上,也听说了很多事情,你让她这段日子过的话很开心。” 似乎许念就明白了方尘的意思,顿时有些头大的说。 “我只是做了一些基本的事情,没有其他的东西……” 方尘摇摇头。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我也知道你要去圣墟是为了什么,你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先不说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能不能做到……如果你要是愿意为了她留下来。我会将她许配给你,当然也能给你想象不到的所有资源。包括在以后,我会退下悬月宗宗主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只要你为她留下来,我一定会给你。” “……” 这个男人的收买……就这么直接的么? 直接的让人措不及防,甚至无法招架。 134 一模一样 其实当更早一些的对话出现的时候,许念就觉得这个问题差不多要到来了。 果不其然,对方要说的……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只是大概许念没有想到,方尘对方月落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自身的实力境界就变得寡淡。 反而更加浓郁,甚至能够给自己提出这样的条件…… 许念相信没有几个人能抵抗这样的诱惑,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外的任何一个人,大概就会直接当场答应下来。 因为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 本身方月落就是一个有着足够魅力的女子,如果能与她没有负担的共度一生,大部分都会觉得这是一段良缘。 而现在的悬月宗声势更是兴旺,数不尽的资源,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摆在你的面前,哪怕你修仙,你都无法抵抗这样的‘世俗’。 只是很可惜,这个人是自己,当对方的条件提出来的时候,许念非但没有任何的惊喜,他只是头疼。 他会拒绝,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是往往对方提出的条件越是丰厚就会让人的拒绝越是为难,为难的不是拒绝这件事情,而是该如何表达。 对方的诚意似乎就要辜负。 果然,事到如今许念还是逃不过辜负二字,他也的确是不想要辜负任何人的……, 只是短暂的停顿之后,许念还是给出了回答。 “不好意思……我应该是不会留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做到宗主你说的事情。这和方姐姐本身如何没有关系,她很好,只是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 方尘看着许念,似乎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脾气就变得不好了,态度也显而易见的发生改变。 像极了一个对待负心汉的父亲应该有的模样。' “必须回去的理由?如果没有记错,你恢复记忆也是在我们宗门才能来的这么快,如果不是在这里,你现在在哪儿?甚至可能都死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吧,碎星决也是老莫给你的,你有什么理由必须回去?” 许念无奈的回答。, “人应该尊重自己的初心。” “那么为什么一开始你要过来?”_ 许念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原因,他没有忘记,一直都记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呵呵。” 方尘似乎是忍不住的冷笑起来。' “你自己的事情?连记忆都是后来找回来的,该不会以为你击败了几个年轻人,几个看起来厉害的弟子在这个世界就有了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吧?” 许念摇摇头。 “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方尘冷漠的看着许念,同时让许念感受到,周围有属于方尘的气息在慢慢的酝酿。 方尘声音沉了下来。 “我看你现在好像就是这样,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忘记了是因为我给你机会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许念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方尘。 方尘冷冷的注视着这个年轻至极的少年人。 “好话已经跟你说了,条件也给你了,现在我不要听你的理由,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留下来。如果你还是执意走出去,那么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并且……我会让你付出更多代价才能离开这里。” 他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用上了十足的气力,虽然不是歇斯底里的呐喊。 但是许念分明清晰的感觉到,整个大殿之内都变得压抑,甚至沉重。 仿佛有什么已经压在了自己的肩头,那是这个男人释放出来的气息,这不是立马动手的意思,但是毫无疑问他在用行动告诉自己,不动手是因为方月落的存在,而并非自己多么得到他的赏识。 只要他想,只要自己真的不识好歹,他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出手。 这是一种威胁,也似乎是一种另类的安抚。 只要自己听从了他的话,就可以得到这么强硬的一个靠山?何乐而不为? 只是许念不擅长逆来顺受,从来也不因为这些东西改变自己的心意。 他一开始确定的,就不会受到威胁。 所以他还是在这样的高压处境下,摇了摇头。 “方宗主……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如果你真的要对我这样动手的话,悉听尊便,只是我会反抗的。” “反抗?呵呵……你还真是把自己当一号人物了,在我面前你要反抗?” 说完这句话,方尘的声音一沉。 许念瞬间能感觉到整个房间的气息陡然的下压,好像让人产生错觉,是不是这地面也下陷了一寸? 不,只是自己的身形好像凭空矮了下来,气息立马无法顺畅的运转,他此时的发丝都微微飘扬起来。 脚步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不给许念任何转身逃跑,或者狗急跳墙对他动手的机会。 到了这样的地步? 许念看着对方,似乎还能强自镇定的维持身形。 同样方尘也有些吃惊,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少年的毅力……不对,这个程度和毅力没有什么关系了,就是实力。 他竟然还没有匍匐在地就说明,他的确有些东西…… 只是…… “很好小子,我看看你到底是实力硬,还是嘴更硬一点!” 就在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方尘要加大力度的时候。 “砰!” 门直接被推开了。 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站在那里,声线清脆的说。 “爹,住手吧。” 方尘的气息陡然倾泻一空,而没有了肩头的压力,也一直没有出手的许念似乎终于轻松了下来。 他们同时看向门口。 就看到了目光复杂的方月落站在那里,看着里头的两个男人。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别为难他。” 方尘皱着眉头看向方月落,这个自己的女儿,现在应该因为自己而骄傲,而更加尊贵的女子。 他似乎有些不解。 “爹是在帮你。” 方月落却摇摇头说。 “这些事情不用什么帮助,爹,他有想做的事情,为难一时能为难一世么?” 方尘沉默了片刻,然后对面前的许念说。 “走吧,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许念没有犹豫,他迈开了步伐,也不急匆匆的如同逃窜,而是平静的经过了方月落的身边,看了一眼方月落。 什么也没有说,两人擦肩而过。 方尘看着门口沉默的女儿,他叹了口气。 “你不进来,我可以留下他的。” 方月落却对自己的父亲露出了微笑。 “爹,如果当初娘亲不喜欢你,说要走,你会这样留下她么?” 一句话,方尘就站在原地,无言以对。 方月落却一点也不后悔,笑了笑说。 “没什么关系的,女儿又不脆弱,也没有多么喜欢他。其实……如果他能做到他想做的事情,我可能会更开心一些。” “傻闺女。” 方尘只是这么说道。 方月落噗嗤一笑。 “跟你简直一模一样,对吧?” 135 全新的故事 像是个逃兵吗? 许念不这么觉得,其实或许方月落比自己想的更明白,有的时候你必须承认,女人是比男人更成熟的生物。 因为很多男人年纪看起来不小了,却还是不够成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去哪里,该有什么目标。 但是很多女子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理解了人生的真谛,她们很早就认清楚了现实并且接受了现实,所以不会像大多数男人那样,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为了虚无缥缈的目标撞的头破血流。 她们永远漂亮。 这倒不是什么贬义,许念能清楚的是,至少这种时候,方月落其实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她早就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出现在那里大概也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了方尘要对自己说什么,甚至威逼利诱。 至于会不会有两者早就串通好的嫌疑……虽然许念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他人的人,不过他还是不愿意先入为主的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坏,那样没有必要。 更何况方月落的性格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的。 至于他们接下来会说什么,会不会爆发冲突?那不是许念该操心的事情,一个肯为女儿做到这个份上的男人,只会更加迁就自己的女儿。 从这一点上来说,的确是方月落为自己解围了,只是可惜许念并不能感谢对方太多。, 他本就孑然一身,又哪有什么可以回报他人的东西呢? 接下来,方尘再次闭关的消息传来,整个宗门似乎又回归了常态,许念也在这段日子没有见到过方月落。. 可能是躲着自己,也可能只是这段时间并没有缘分碰巧遇到。 也可能是自己和往常一样,没有特别原因并不愿意离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只是偶尔看看书,吹吹风,晒晒太阳的许念临近离开悬月宗去往圣墟的前一天,还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天边的骄阳。 “好像很久没有碰见了。”, 说的是另外一个女子。 自己这一生也不知道怎么,知心朋友没有几个……或许就是根本没有,所谓的知己也好像不存在,只是不断的和女人扯上关系。_ 这并非自己的所想所愿。 只是很遗憾,事情就是这么发展的,并没有自己反抗的余地。* 从这一点来说,自己不算是什么无敌的人物,因为就算战胜了一切,人也无法战胜时间,无法战胜命运。 你所以为改变的命运,或许也是另外一种安排。' 他放下书,还是离开了原本的山门,走向了一条他并不熟悉,但是还记得的道路... 明雪妃这几天没有出门,也没有睡的很好。 哪怕是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的天气,她都睡的很平淡,已经不像是以往能成为一种享受了。 她很清楚是因为什么……随着时间的进发,很多事情就像是席卷而来的浪潮,只会向前,并不会后退。 既定的事情要如何改变呢?她不知道,更糟糕的是她竟然真心的觉得没有改变的理由和资格。 就这样吧…… 这样的焦躁不安,这样动荡的心情总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平复的,她深信不疑的事情之一就是没有什么事情会一直耿耿于怀,总有一天,在时间这个最强大的力量之下,都会平复干净。 哪怕是自己此时跌宕起伏的心情。 可是尽管如此,尽管这么说服自己。 明雪妃还是会越来越频繁的趴在自己阁楼的二层阳台,看着下方,看着院子之外。 看起来有些痴傻的动作她心里很清楚是为什么,不是等风来,而是等一个可能的身影。 虚无缥缈而又心存幻想。 自己是为什么变成这样呢?明雪妃无数次的自我反省。 只是因为一个巧合,一个碰巧的预言,让她的心里多了这么一个身影,然后越来越多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交往,让她心里本来单薄的身影变得越来越立体,越来越清晰。 彻底明白是谁之后,这个身影已经是挥之不去了。 甚至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不经常做梦的明雪妃对这一点尤其的深恶痛绝。 平时在自己面前惹自己烦躁就算了,睡着了还要出现在自己的梦里……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可是真的是折磨吗? 连她自己都骗不过自己。 今天的天气很好,应该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有着骄阳挂在天空,层层的云朵会像羊毛一样的堆叠。 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面,成为斑驳的光影。 她的眼前是无数的美景,是无数的美不胜收。 可是就是少了什么……少了一些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他如果在的话... 应该站在那棵树下,微笑着仰起头看向自己,他的眼神不再混浊,会像阳光落在清澈的溪水里一样澄澈闪耀。 那就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画面,那或许才算得上最好的美景。 景色里只有景色或许单调,如果住进一个让自己满心欢喜的人,那就是绝世的独景吧... 她这么想着,露出笑容来,很清淡却很天真美好。 然后她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就像是森林里的小动物听到了可能出现的猎手本能的警惕。 接着她的眼神聚焦,表情都凝固。 因为看似不可能的画面竟然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喜……也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动荡。 他就是那样平静平常而又不可思议的出现在自己一直关注的那棵树下,树叶缝隙里穿透的阳光正好能落在他白色的衣衫上。 他看起来一尘不染,却不显得超然世外,他仿佛就是这一切的一部分,自然的不可思议。 他微笑着站在那里,浑身被阳光沐浴着,仰起头看着自己,带着浅浅的笑容,注视着阳台上明媚的女子。 比这个天气还要明媚的明雪妃或许不知道,在他的眼中,此时她也是一幅画,而背景是这浩瀚无垠的天空。 “明姑娘。” 他没有叫她明长老,也没有叫她明姐姐,而是称呼明姑娘。 这个显得陌生的称呼却让明雪妃心中猛然悸动。 说不出的感觉逐渐的清晰…… 他们就像是忘记了所有的故事,之前的所有相遇。 现在是他们 他或许是路过的书生,是经过的旅人看到一位阳台上的明媚女子。 在树叶的飘零中,在花瓣的纷飞里,他笑着认识她。 是一个...全新的故事。 136 无人代替 意外的人出现在了意外的时候。 该说这是一个意外的时候吗?其实明雪妃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的确是自己希望他出现的时候。 但是却好像没有什么梦想成真的感觉。 因为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只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真的出现了呢?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办法那么开心呢……或许自己知道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到来,就应该是最后的告别了吧?好像的确是没有值得开心的理由了,这似乎也是在告诉自己,也到了应该要放下的时候了。 是这样么?想清楚就真的能做到么? 明雪妃不知道,她只是尽量平静的让这个少年进入自己的院子,在堂屋里给这个少年泡了一杯茶。 许念看着茶水说。 “我倒是不怎么喝茶。” 身材妖娆,气质明媚的明雪妃刚准备坐下来。, 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爱喝不喝!”. 她从来没有给谁泡过茶,哪怕是自己在悬月宗最好的闺蜜方月落都是自己动手,谁能让她亲手泡一杯茶,那真是莫大的荣幸,要不是看在这个少年就要离开的份上自己才不会给你泡这个茶呢,你多大脸啊! 许念却好笑的端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这个很正常的举动,但是对方却是看着自己喝下去的。 明雪妃莫名的感觉到一阵脸热心跳。,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眼神都无法对视这个少年了,就好像被看到就不自在,心底就会弥漫出来一种不由自主的羞涩。 这很不妙。_ 就像是河堤即将崩溃之前的动摇。 可是自己为什么动摇……自己这样一个女人,就算是没有想过要达成怎样的成就,生活只想着平静,从每天睁眼开始就想着什么时候睡觉的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心情……* 她并不擅长处理,更无法很好的整理自己,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多坚强,多么强悍,只不过是这么多年的独来独往让自己逃避罢了,逃避那些交际,同样也是在逃避一个动心的可能。 却没有想到还是出现了。' 这样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她无法解释,只是在这里自我的挣扎自我辩解罢了。 喝完了一口茶,许念靠在椅子上,显得很自在,好像既来之则安之一样的淡定。 这让明雪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搞得好像自己家一样。 “你怎么突然来了?” 明雪妃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满,而不是心底真实的情绪,毕竟真的暴露出来的话……应该挺丢人的,自己年纪可比他大,怎么能露出那样类似少女的表情呢。 许念平静的说。 “不该来吗?明姑娘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 他虽然看起来平静,但是语气分明是似笑非笑,这样子让明雪妃看了莫名烦躁,就好像自己的心情都被这个男人洞悉了一样。 “你的确很讨厌……还有,明姑娘是你叫的?” 许念好笑的看着明雪妃,不得不说,虽然她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但是这语气这神态却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甚至是有些可爱。 许念微笑着看着明雪妃。 “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明雪妃微微面红,她其实很喜欢对方叫自己明姐姐,这样就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遮掩,就好像自己对于他的态度,无论是关心还是斥责,都会像是姐姐对弟弟一样。 这样就不会显得过分心虚,当然……也因为这样的称呼,让明雪妃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真的很近。 明雪妃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如同是一种心虚。 “你之前怎么叫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许念哦了一声。 “那明长老?” 明雪妃气不打一处来。 明长老是她最讨厌的称呼,明明那么多人看到自己都要恭恭敬敬的称呼自己明长老,但是这个男人叫自己就显得十分烦躁。 “那你给我滚出去!” 明雪妃直接俏脸涨红,这不是羞涩,显然是一种恼怒。 许念全都看在眼里。 他当然很清楚这些情绪,如果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没有恢复记忆的状态,很多事情可能都很迷茫,像个呆子。但是现在,这些心情都无法逃脱自己的眼睛。 他当然没有动,而是看着明雪妃轻笑着说。 “明姐姐别这么大的火气。” “……什么火气了,明明是你在惹人讨厌!” 明雪妃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轻易的压制下去了。 只是因为简单的一句话,还真是糟糕……自己的情绪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脆弱? 还是因为这个可恶的男人……非要钻进自己的心底。 “我还以为都这个时候了,至少能不让你讨厌呢。” 许念笑着说道。 看着这个少年的笑容,明雪妃真的很想将其留下来,这样的笑容留下来。 大概除了他,要过很久才会有人让自己的情绪跌宕起伏了吧? 或许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会出现了,她也不是多么希望。 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再多就显得不珍贵了。 可是怎么才能留下来呢?她心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留不下来的。 不能想着让所有的美好都因为自己而停留啊……何况这还不是属于自己的美好,终究只是惊鸿一瞥的过客吧? 明雪妃心情缓缓的平静下来,终于是能心平气和的说句话了。 “还好,你没有那么讨厌,只是我的问题。” “明姐姐能有什么问题……其实你说的对,我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日子真是打扰了。” 明雪妃看向许念,微微皱着眉头。 “都准备走了还要说这样的话?” 许念哑然失笑。 “不是在阴阳怪气什么,这的确是事实。” “应该是很多女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吧?” 明雪妃突然敏锐的眼神让人措不及防,许念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 明雪妃嗤笑一声。 “我就知道……不过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女人往往说你讨厌,而不是直接懒得跟你说一句话,就证明她讨厌的是你不肯好好对她,你需要反省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对她的态度……” “明姐姐经验很丰富啊。” 这句话让明雪妃又有些脾气了。 “我当然很丰富。” 她没好气的回怼一句。 许念微笑着看着窗外。 “那就好……所以我的离开应该也不算什么吧?那我就放心了一些……” 明雪妃沉默了很久,没有回应。 直到许念看着这风景都有些无聊了。 她才说。 “你的确不算什么……只是好像没人可以代替而已。” 137 后会有期 或许明雪妃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这并没有事先的演习,她也从来没有在脑海里幻想过什么有一天自己能说出这种话的场合,专门浪漫的准备给某一个人,来完成自己美妙的幻想…… 从来没有。 何况这个时候也算不上什么浪漫的时机。 要认真来说的话……顶多也就算是一时的冲动,一时的头昏脑热,伴随自己也不知道的契机说出这样显得羞耻至极的话语。 但是她的脸色必须保持平静,率先心虚或者羞涩,都会显得自己这一句话相当的愚蠢,而她不想愚蠢。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这个少年从来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难道自己希望仅仅凭借一句话就让他变成自己更希望的模样? 显然不可能,这是一种奢望。 这个少年从来就是不让别人舒服,不让别人希望的类型,按照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别对他有什么奢望,这样只会让他更有负担。 而许念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 他似乎是首先恍惚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笑得虽然不夸张,但是也算是不加掩饰,让明雪妃挑了挑眉。. “笑什么?” 许念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明姐姐说出这样的话,很让人意外就是了。”' “意外什么……你就当做没有听到好了。” 真是的……非要说什么意外,你说些别的会死?比如说你听到很开心之类的……比如你也说说本姑娘是怎样的人……, 她有些无奈,但是心里也清楚,不要对这个少年有什么希望,否则失望的就会是你自己罢了。 许念笑着看向对方。_ “为什么要当做没有听到,我觉得这句话很好,让我充满力量。” 明雪妃瞬间脸颊升温滚烫起来。* “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你是想要讽刺我么?” “这有什么好讽刺的,明姐姐的夸奖可很难得呢。”' 许念的笑容灿烂,这样漂亮的笑容似乎让明雪妃没有更多办法。 看着他的眼眸,明雪妃只能是长叹一口气。 “算了,你就是这样……惹人讨厌。” 许念似乎不再因为讨厌这两个字有什么波动了,反正话也是明雪妃自己说的。 两人沉默下来。 许念平静的喝着茶,似乎没有打算就此说完话语就离开,两人好像就没有更多的话题可以交流,真的是这样吗? 明雪妃显然有些不甘心。 明明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说些话了。 为什么要沉默,不懂得珍惜呢? 她停顿了许久,终于开口。 “听说宗主专门找你了。” 许念愣了愣,想到她和方月落的关系……这个事情似乎也是瞒不住的,只是很好奇,方月落会怎么告诉她那天发生的事情呢? 他点点头。 “嗯。” 明雪妃看了他一眼。 “就连他也没能留下你?你是怎么想的?” 许念苦笑了起来,“这个方姐姐都跟你说了?” 明雪妃冷哼一声,“你还打算瞒着谁?都说了,我和月落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你以为这种事情就不会告诉我了?” 还真是无话不说…… 自己还是低估了方月落,这种事情都说的出口,她是无所顾忌呢,还是真正的神经大条,觉得这种事情压根不算什么难以启齿的? “没有的事……只是觉得要是说出口的话,挺难以启齿的。” 的确是这样…… 为什么就不能等到自己离开之后你们再说呢? 这样说起来,自己就显得特别尴尬…… 许念脸色似乎都难得的不自然起来。 明雪妃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连心底那一些酸涩幽怨的气息都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叹了口气道。 “别看宗主好像神出鬼没,总是闭关修行。其实他对月落的关心一点都不少,我一点都不意外他为了留下你能提出这样的条件……但是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拒绝?” 许念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因为那些东西对我而言不重要。” “不重要?修仙之人,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什么才是重要的?你可以获得别人想象不到的资源,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谋害你,更不用怀疑以后可以达到的成就。哪怕是我都不敢说能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 这是明雪妃的真心话。 自己很多时候显得与世无争是因为提前的认识到了现实,知道自己的成就在未来也不会多么夸张,所以就干脆不去提前的争取某些东西,那样没有必要。 但是对于许念这么富有希望的年轻人,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潜力…… 他能拒绝,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别的不知道,如果是林肃的话,说不定就直接跪在地上叫爹了。 许念摇摇头。 “这些东西对我而言的确没有用处,我又不希望成为什么举世无敌的高手,也不希望所谓的得道成仙……” “修仙……修的不是仙那是什么?” 许念很想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修仙……但是好像说出口的话显得极为奇怪,毕竟她不可能相信,于是许念换了种说法。 “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已,至于什么长生不老,永垂不朽,从来没有想过。我所理解的人生,完整的人生就是有着生老病死的,可能这个时间会比普通人长一些,但是也不希望是不死不灭的。这样人生才有了意义,就算得道成仙了又能怎么样?我还能让所有人的人都如此么? 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必须要看着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个老去一个个死去,到时候还是痛苦的吧?就算有着不会结束的寿命,又有什么用处呢,终究是什么都留不下来。” 这句话是许念的真心话,也是为什么他从来对修仙不屑一顾的原因。 他无意成为什么真神,也不希望成为永远不老的仙人,他所希望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度过自己的一生。 或许会有遗憾,或许会有许多的失去与得到。 但是完整。 明雪妃现在似乎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想法。 她有些吃惊,但是很快接受,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就不是许念了。 也就不会是那个总是让自己心情跌宕,又欲罢不能的少年了。 终于说完了所有的话,许念也起身。 “好了,明姐姐,我就先回去了。” 明雪妃站起身来,将许念送到了门口,她想了想说。 “我就送到这里了。” 许念知道对方的意思,他微笑着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后会有期。” “嗯,后会有期。” 看着对方轻巧的离开,就像是不曾来过。 女子有些惆怅无法化解开来。 是真的后会有期么?太多的事情……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138 命运的线 “涟漪啊,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要去圣墟,你不是最不喜欢出门了么?” 眨了眨眼睛的女子,看着身边娇小的姑娘。 她总是觉得这个叫做涟漪的小师妹很可爱,毕竟人长的小小的,脸蛋也显得可爱,还有着些许的婴儿肥。 只是这个小师妹的表情以及性格总是那么冰冷,好像谁都不待见,似乎是要贯彻一个令人讨厌的小姑娘的气质一样。 这种事情让宗门里的许多人都想不通,青岚宗的关于这个少女的传闻越多,她就越是显得神秘,许多人说这才是她的目的,毕竟没有几个人看到过她出手,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实力是什么。 只是有几位长老夸赞过而已,这样的行为说不定是在刻意营造她自己的名声,因为这样的神秘显得特别强大呢? 她不知道,只是好奇的看着这个叫做涟漪的小师妹。 涟漪正在看着书,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头也不抬的回答。 “想去就去了,哪有这么多的理由。” 师姐却有些不依不饶。 “怎么会想去就去呢,怎样的人就会做怎样的事情,这对你来说很反常不是吗?”, 涟漪嗤笑了一声,似乎是显得极为不屑。 “那么在师姐的眼里,我应该是什么人?”. 那师姐想了想,然后下意识的说:“本来觉得你应该很可爱才对……但是好像也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你一直都显得很冷静,似乎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一直不出门,也对穆师弟还有金师兄的示好视若无睹……但是你如果是想去圣墟的人,就不应该平时显得那么平淡才对吧?” 涟漪笑了笑。' “这其中没有什么关联,想做的事情就去做,我也不需要其他的铺垫,所以你会觉得奇怪,但是我觉得这很正常。” “是么……搞不懂你们这些天才的想法。”, 师姐似乎是叹了口气,没有办法,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被光环笼罩,那些什么天生异象的就不说了,毕竟太过神乎其神。 但是有些天才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自身仿佛就有着无数的光环,因为他们的天赋自然得到很多的特殊对待,而这样的特殊对待似乎也就养成了他们和其他人显得不一样的行事风格……似乎大家早就接受,天才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的。_ 师姐有些叹气,毕竟自己不是那种天才,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才能勉强追赶上同龄人的步伐,而这些天才只需要在家里看着书,什么修炼也不用管就能远超同龄人一大截……让人羡慕,可是她连嫉妒的心情仿佛都没有了。 早就该接受命运如此的安排了,毕竟上天什么时候又是公平的呢?* 涟漪摇摇头。 “没有什么天才不天才的,你只是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而已。”' 这句话仿佛话里有话,师姐眨了眨眼睛看着涟漪。 “可是你看上去年纪这么小……能经历什么?” 涟漪当然不会告诉这个女孩一些往事,那些往事就像是冬天的风雪,过了那个季节,连吹到脸上都不显得疼痛了。 只是那种感觉无法忘怀,自己经历的……那是刻骨铭心的生死,那是心动又破碎的生离死别。 涟漪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书,而在旁边的师姐则是趴在窗台上,看着外头的天空,心里想的都是。 这天空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她为什么能忍住孤单和寂寞一直在这里,看着这样一成不变的天际呢?连鸟儿都飞不过几只,更没有什么好看的树,也没有什么让人记忆深刻的美景,一切都显得这么索然无味,她是怎么耐得住性子的呢? 而且就算是看书……可是这书又能好看到哪里去呢。 她不理解,只是在这样的沉默中,想到了什么。 “对了,金师兄和穆师弟也要和你一起去……” “哦。” 涟漪平静的回答,她不在乎谁跟自己一起,其实这句话的意思是……除了某个人,其他人都是一个模样,没有任何特别,也就不具备任何特殊的意义。 “他们应该会对你大献殷勤,你准备选谁?” “选什么?” “道侣啊,这么久都没有选出来,现在可是个好机会,你是想看看他们两人的表现?” 师姐眨着眼睛问道,她看来很羡慕,因为整个青岚宗最耀眼的两个年轻男子都围绕着这个女子,的确是让人羡慕的事情,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涟漪嗤笑一声。 “为什么要选择他们中的一个?” 师姐瞪大眼睛。 “难道还有别人么?青岚宗里也没有比他们更优秀的吧?” 涟漪摇摇头,“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因为他们优秀就要成为我的道侣?这是什么道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也不存在在他们之中选择一个这样的事情。” “啊……这样吗?” 师姐有些不理解了,这个女子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说努力也没有见到多么努力,说其他的事情也没有见她表现出任何的野心。 那么她在等待什么呢? 涟漪平静的翻过一本书。 “你觉得他们好像是唯一的选择,因为你没有见过更多的人。” “那涟漪师妹你见过?” 师姐好奇的问。 涟漪顿了顿,好吧,其实她也没有见过什么更多的男子……但是好像也不重要,因为的确不需要见过更多的男子了。 因为有些事情早就已经确定,不存在其他的意外,她沉默片刻后回答。 “不重要。反正那两个人……没有什么特别的。” 好吧,师姐看了一眼这位师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这些人的想法天生就不是自己这种人能理解的吧? 当师姐终于离开之后,终于将清净全都还给了涟漪。 她终于也是放下手中无聊的书。 看了看眼前逐渐暗淡下来的风景,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莫名感觉有些冰冷,充斥自己的肺腑。 她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去到圣墟的目的。 圣墟即将开启,会吸引许多的青年才俊,但那不是自己的目的。 她很确信的一点是,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他就有一定会去的理由。 她深信不疑的是……自己已经逐渐握住命运的那根线。 PS:明天发新书~祝大家元旦快乐~~~ 139 月光 “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么?” “大概是没有的……我毕竟来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带对吧?” 月色下。 坐在了缘侧的长廊,两个人双脚离地,月光会照耀两人的身影,在地上的影子看起来就像是紧紧依偎在一起一般。 其实并非如此,两个人实际上隔着些许的距离。 坐在这里的除了南宫菱和许念似乎不会有别人了,似乎这个夜晚格外的特别,特别到两个人除了坐在一起之外,竟然不想去干任何其他的事情。 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值得这个时候做,好像只有说一些话,缓解最后的一些愁绪。 为什么要愁绪呢? 南宫菱其实以前并不太理解分别这个词汇的意义,因为她总是觉得,人与人总是要告别的,无论是谁。 无论是不是自己的父母,是不是自己的亲朋,都会有告别的一天。 每个人相遇的开始其实就已经能遇见结局,无外乎在不知道什么的时候,与对方告别。, 这似乎天经地义,也是亘古以来的规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所以分别的时候大家都应该有所准备,最多就是和你预想的时候有些出入,也不必大张旗鼓,更不必浓墨重彩要死要活。. 但是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却用那些理由都说服不了自己呢? 南宫菱大概现在才明白,你知道和真的要面对什么事情的时候,大概是不一样的吧。' 他明天就要启辰离开悬月宗了,而且这个离开……是各种意义上的离开,顺利的话他会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去和他想见的人相见,和那些他所珍重的故事一切继续生活,就像这里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自己……才会有些难过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摇摇晃晃,像是漂泊的小船。 身旁的少年心跳很平静,呼吸很舒缓,就像是以往那样,果然……就算是分别,也没有办法让他不冷静,他永远如此。就像是多少风雨都不会凋谢枯萎的树,也绝对不会因为一场风暴一场大雪而倒下。_ 她是希望他能留下来的,平心而论,可是那就不是他所希望的事情了,互相的矛盾之下,选择就很明显了。 要像在春天放飞一个风筝一样的放开他。* 南宫菱抬起头来,露出了微笑。 “是啊……你来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却好像要带走很多东西呢。”' 许念似乎是不解的看向南宫菱。 “带走什么?” 南宫菱想了想,然后伸出手来,就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此时没有任何的伪装和心机。 “带走一些故事,带走一些回忆啊……你做过的所有事情,你说的所有话,都会带走的吧?” 许念笑着看着这个动人的少女。 “但是这些东西我也留下来了。” “是啊……你留下来了。” 南宫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却察觉这夜晚的空气是如此的冰凉。 凉的让她的心都有些受伤。 “可是你却要走了。” “嗯……” 许念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的也没有太多了吧?自己不可能因为她留下来的,虽然这句话有些伤人,但是的确如此,该留下的从来不是自己,自己每一次离开某些地方,都是一样的坚决一样的果断。 只是这告别……似乎越来越频繁了,自己越来越熟悉告别这样的事情。 南宫菱似乎察觉到了许念细微的情绪变化,她很快的低下头轻声说。 “你别有什么负担,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该做的事情就放心的去做,我没有关系。” 许念看了看她完美无瑕的侧脸,然后点点头。 “我知道了……” “嗯,其实我想说的也没有什么,希望你一切顺利吧。” 南宫菱轻声说道,就像是他们下一刻就要分别了,这句她想轻松说出来的话,此时却显得如此的沉重。 沉重的让人简直说不出口。 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她不希望自己是如此的脆弱,最后的体面都做不到。 自己想象中,自己和他分开的时候,应该是最潇洒的,只有微笑和祝福才对,而绝对不是哭哭啼啼,千百番的话都说不出口的忐忑。 许念沉默了片刻说。 “其实有些事情还是要道歉,比如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你,无论是什么地方,我都不会停留太久,尤其是这个世界……” 而南宫菱却摇摇头。 “没有的事,很多事情是我主动做出来的,所以你没有说怎么能怪你,何况……这些事情我们不早就心照不宣了么?你不用道歉,我也不会后悔,就这样挺不错的。” 许念看着这个少女,觉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坚强一些。 “我会回来看看的。” 许念如此说道。 他这不是安慰对方开的玩笑,或者是撒的谎言,而是真心实意的话语,虽然不知道回去了之后能否再回来,甚至是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回去。 南宫菱抬起头冲着许念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 “其实没关系,你说的对,任何事情其实都不要勉强,我不勉强你,你也不要勉强自己。” 许念却促狭的看着南宫菱。 “那你希不希望我会回来?” 南宫菱犹豫了一下,然后苦恼的点点头。 “希望……” 没有什么办法,自己无法在这个时候说谎。 许念笑得很开心。 “你真是个坏心眼的混蛋……” 这么埋怨着少年的少女,却是低着头羞涩的如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许念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只是这样搂着南宫菱。 这一刻的温存不是肉体交汇的那种欢愉,却有一种月光静静落在院子里,铺满了所有地板的宁静。 正好,此时也有月光。 于是许念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看着月光,明朗的照耀下来,一点都不刺眼。 人不可以直视太阳,但是可以直视月亮,它一会儿清冷,却又一会儿温柔。 少年轻声说。 “月亮很好看呢。” 也平静下来,尽心享受着最后温存的少女点点头。 “嗯……很好看。” “可是也没你好看。”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油嘴滑舌?” “还好吧,我觉得我说的是真心话,一张嘴就说出来了。” “还在说……!” “哈哈哈……” “嗯……” “嗯……” “菱儿?” “嗯……有点困我睡一下,你走的时候不用叫我,没关系。” “好,睡吧。” 她在他的怀里慢慢睡着。 许念看了一晚上月光。 PS:新书正在发布了,现在还没有过审核,不知道审核什么时候上班,名字先放在这里,就不特地发个公告了,《凤傲天能不能别绿茶我了?》是绿茶,不是绿,别看错了哥们儿~ 《凤傲天能不能别绿茶我了?》发布啦 内容正在手打中,请在10-30分后重新进入阅读,如果还是没有正常内容,请点击右上角的问题反馈,我们会 140 离开 这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 怎么说呢……就好像老天爷为这场离别增加了一些气氛,一些……特别的愁绪。 许念是不希望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充斥其中的,因为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更何况任何离开都应该是轻松的,只是这样阴沉沉的天际,似乎是老天爷并不答应自己的希望。 许念毫无办法,但是还是得上路。 定好的日子不要错过,哪怕是和原计划不同的情况,但是这又不是上战场,好像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许念不存在什么要带走的东西,离开之前也没有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出现在了莫老头的房间里。 莫老头笑吟吟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天没有和这个少年对话了,许念也不知道这些天这个老头在干什么,不过他的神出鬼没似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奇怪的次数多起来也就成为了正常,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想要打开和洞天相连的大门,是世界相互连接的一条线。这个线条从来不是真正的老天爷愿意打开给世人的,不过也并不是一定没有打开的可能性。” “这不是废话么?” 许念觉得对方说的毫无意义,就是那种大家都明白,但是都没有办法的大道理。, 原来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都讨厌这样的说辞。 莫老头笑呵呵的,似乎也不计较。. “好像是废话,不过也有不废话的地方。因为往往人们觉得应该如此的东西,最后都会被打破。但是是谁都能打破的么?显然不是,一定是有个上天选中的人,要负责将这一切打破,要探索出一条新的道途来,说不定你就是那一个。” 许念撇眼望过去。' “这是在给我画饼充饥?” “呃……到不完全是,至少我是相信这样的可能性存在的。给你的建议不多,但是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说完,莫老头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质地古朴的罗盘。 许念拿过来,简单的看了一眼,罗盘上有许多晦涩不明不知意义的字符,大概是有着方位,还有一些卦象。_ 许念皱了皱眉头。 “我看不懂这玩意儿。”* 莫老头点点头。 “巧了,我也看不懂。”' “...那你给我?” 莫老头笑呵呵的说:“这是在圣墟用的到的东西……你也不用看得懂,你只要知道,当一些特殊的东西出现的时候,这个罗盘就会有明显的反应,到时候你注意一下就行。当然……可能是绝世的珍宝,也可能是实力强悍的不明物体……可能是上古的妖兽也说不定,反正危险和机遇并存……” 许念眯着眼睛看着莫老头。 “你当时好像也没有跟我说有什么危险。” 莫老头的神色似乎尴尬起来,他咳嗽一声。 “啊……这个嘛,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毕竟这天下绝对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对不对?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对了,这个东西也给你。” 说完,莫老头就像是做贼心虚一样,赶紧将一枚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戒指递给许念然后道。 “这是储物戒指,效果你应该清楚……本来早就要给你的,但是那段时间有些忙,就忘记了,瞧我这老头的记性……” 许念看着莫老头,显得阴阳怪气的笑起来。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嘿嘿,上了年纪就这样,在所难免嘛。” “行了,我走了。” 许念也不废话,要走的时候从来都是干净利落。 莫老头看了一眼许念,然后说道。 “你跟菱儿说了么?” 许念的脚步顿了顿,然后没有回头。 “她知道。” 告别早就说过了,这个时候在特意告诉对方显然没有必要,那就不是告别了,就会变成一种炫耀。 但是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当许念走出山门,已经有两个年轻人在那里等待了。 而没有南宫菱的身影,许念大概知道,对方其实会看到自己的背影,但是她大概并不想让自己回头去看一眼她的存在,明雪妃同样如此。 所以他也没有回头。 两个年轻人注意到了许念的到来,他们也清楚这个少年的实力,那可是都不把林肃放在眼里的程度…… 他们自然是笑着上来迎接,就好像将许念当成了一个可靠的保镖。 年轻的男子笑着说:“许兄弟,我叫宋安之,大概比你年长一些,你也叫我兄弟就好,不用客气。” 另外一个年轻人则是说:“我叫许劲松,咱们算是同家呢...” 三个人结伴而行,是一起去向圣墟的人选。 只是在他们离开山门之后,多久才从隐蔽的树后走出来了南宫菱那显得单薄消瘦的身形。 她的容颜还是那么的清丽,身影还是那么窈窕。 只是站在那里的她,却显得如此的孤形影单。 她的目光久久的看着那个方向,已经是不隐藏自己眼中的不舍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一走,就有着不会回来的可能…… 没过多久,她的目光偏向一边,因为她听到了另外一个动静。 当身穿明黄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了另一侧,她的表情并不意外。 “明长老,你还是来了。” 明雪妃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南宫菱,没有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出现的自己,应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这个少女。 但是在这个时候,南宫菱却主动的笑了起来说道。 “他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对吧?但是也薄情寡义的很。” 明雪妃听到这句话,表情终于是轻松起来,她也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 两个不同年纪,不同气质的女子相视一笑,但是很快,明雪妃想到了什么。 “方月落去哪儿了?” “啊?” 许念和同行的两人一起走下山门,没有什么大张旗鼓的仪式相送,这不让人失望,反而是许念所希望的,那些众人的目光他不需要,更不如说会感觉到不适。 安安静静的离开,这才是他希望的。 短短的时间内,他也算是清楚了这两个年轻弟子的身份以及为什么能获得这个名额的原因。 实力自然是不错的,更重要的是还是有个好师父帮他们争取到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何况品行端正,被圣墟里的那些东西迷惑了心智的可能性不高。 正当他们边说边走,一起离开悬月宗的时候。 路口却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仿佛站在那里许久了,一种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许念甚至都没有说话,一旁的宋安之却有些惊愕的惊呼起来。 “方、方长老?!” PS:新书不是像这本书一样或许有个很惊艳的开头,我是想写一本节奏适合的书,不会太急,也适合慢慢的品,会保持每天双更~ 141 后来的一天 许劲松和宋安之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方月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总不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吧? 不说实力,因为就算实力再好,要让这位宗主之女高看一眼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宗主是什么地位什么实力?年轻弟子再惊艳也是无济于事。 那么她出现似乎就只有可能是因为三个人之中唯一不感觉惊讶的那个了。 许念的确很平静,他好像一点都不感觉意外,只是站在那里,淡定的看着。 而看到这一幕的宋安之和许劲松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立马交换了一下眼神。 接着宋安之故作平静的对许念说:“许兄弟,我们就先去下面等你,你慢慢来,不急。” 许念点点头,罕见的道谢了一声:“好,多谢了。” “没事没事,都理解都理解哈哈哈……” 两个男子并肩下山去了,经过方月落身边还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只是方月落也不感觉羞涩,无论这两个年轻人用怎样的目光试探她和许念的关系。 她从来坦坦荡荡,做出来的事情也从不否认,这有什么好说的呢?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好了,反正又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整个悬月宗都没有能约束自己的人存在,这一点上方月落是绝对的有恃无恐。 当许念终于来到了方月落的面前。, 方月落笑吟吟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年。 “是不是没有想到?”. 许念笑了笑,“也不算多么意外吧,只是也没有那么充分的准备就是了。” 方月落促狭的看着这个少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嘛,总是说不抱有太多的期待就不会失望,但是没有关系,你今天应该还是带着些许期待的吧?”' 好像被看穿了? 许念有些苦恼的仰起头,并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日光也不灿烂,有些阴郁的云在慢慢的流淌。,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还在嘴硬……过来。”_ 许念眨了眨眼睛,“去哪儿?” “跟我来就是了,你难道喜欢在大路中央跟人说话?”* 方月落没好气的一把拉住了许念的手,这次不是什么牵牵衣袖之类的小动作了,这个年轻却妩媚的女子大胆至极,根本就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规则,或许在她的世界里本就没有什么规则。 当许念感受到对方柔软的手掌那细腻的触感之时,对方已经在牵着自己离开了道路中央,因为本就在山道附近所以周围都是显得隐蔽的小树林,看到这个环境就很难不让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许念还算是克制的了,只是感觉这个女子牵着时候轻快的步伐,以及她微微跳跃的长发让人印象深刻。 就好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女,在带着一个凡人去向仙境。 自己这算不算是美化粉饰之后的说法呢? 许念不知道,但是当两人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一条溪流的附近,小溪碰撞岸边的石头有细微的声响,它们清澈的一眼能看到最底部那五彩斑斓的鹅卵石。 这个地方宁静而有着独特的静谧之美。 而此时才松开手的方月落俏脸有微微的红润,像是掩盖一样,她偏开脸朝着溪水走了几步,然后轻声说。 “以前我经常会来这里,都是一个人,所以这里就连小雪都不知道。” 小雪说的就是明雪妃了,而许念当然有而明白方月落这个时候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她和明雪妃那么好的关系都没有带她来过这个地方,却带自己来了。 自己应该感觉荣幸,亦或者其他的心情。 她当然不缺少小心思,女人的小心思是很多的,但是她总是恰到好处,所以显得惹人喜爱。 而不是那种遮掩之后,一旦拆穿就让人厌恶至极的心机。 许念笑了笑。 “的确很好看...一个人来这里大概能放空很多。” 方月落点点头,她就直接坐在了岸边一块石头上,然后看着静静流淌的溪水轻声说。 “没错,母亲去世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呆了很久,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会有生老病死,如果所有人都能健康快乐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争斗利益甚至死亡,这个世界该有多美好。” 许念不会在这个时候用现实的道理去打破对方美好的幻想,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白痴。 没有一个女子再说出显得很幼稚的幻想的时候,是希望身边的男子告诉自己什么大道理的,她们只是需要你和她们一起幻想,一起沉浸在她虚构的情景之中。 许念当然明白。 于是他轻声说。 “我也这么想过。” 然后就听到了方月落噗嗤一声轻笑。 “骗人,你肯定现在在想,这人年纪又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对不对?” 许念笑着摇摇头。 “我可没有这么说。” “哼,我还能不知道你?果然,男人总是会骗人的谁也不例外。” “我倒是很少骗人。” 许念直接一个大言不惭。 方月落转过头来,其实清澈的溪水也能倒映这个女子完美无瑕的侧颜,就好像有两个她在注视着自己。 “是吗?我觉得你这句话就是在骗我,你说你有多讨厌,都要离开了还要骗我,怎么?是希望走了之后我都认为你是个好人?” 许念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动作不是心虚,只是想知道知道自己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这么说话。 很快得出结论,自己好像早就不要脸了。 “那不至于,我一直都希望做一个坦诚的人。” “是吗?” 这么问了一句的方月落缓缓站起身来,她就站在溪水边,那潺潺的溪水,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她的出现奏响乐章。 她没有站在那里保持这完美无瑕的模样。 而是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如一阵清风吹拂到了自己的脸庞,让人心旷神怡,也理所当然的让许念的眼睛睁开的更明显一些。 “那么你就坦诚的告诉我,你喜欢姐姐吗?” 方月落微笑着,眼神却是极其有压迫性的那一种。 她嘴唇的每个动作变化许念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大概才会觉得这句话很有冲击力吧? 不愧是方月落,这样大胆的话,直接就说了出来。 许念却没有害羞,反而是笑着看向方月落。 “方姐姐喜欢我么?” 方月落顿了顿。 “好像还没有到那种程度的喜欢,但是似乎就这么让你走了,会心有不甘留下遗憾呢。” “所以呢?” 许念似乎什么都不懂。 方月落伸出手来揪住了许念的耳朵,却不是要将他的耳朵揪疼,而是突然手掌到了他脑后的位置,将他的脑袋往前一揽。 许念只来得及听到她最后的话语。 “所以要让你在以后想起这一天,后悔却又无能为力的发现你其实喜欢我。” 她的吻很用力,唇却柔软。 PS:双更啦~~过年不敢保证都是双更,所以这几天都尽量吧,包括新书~ 142 也可以很快乐 凉爽的风会吹拂过来,卷起堆积的落叶,也会让溪水满溢出岸边。 这并不是一场意外的交流,也不是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征兆的行动,比起这些,他们的相遇看起来才更像是意外。 只是这样的意外最后也演变成了两者都习惯的东西,这就显得没处说理了。 不过太多事情就是这样,事情的发展往往和开始时候的设想不同,谁能想到一开始遇见的那个人,会贯穿始终,哪怕不在自己的身边,也会在自己的心底呢? 当这个并不漫长的吻结束,许念有些犹豫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动人的容颜。 正好一片叶子从她的身边滑落,只是轻轻的蹭到了她的肩头。 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坦荡,方月落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甚至更显得大胆的砸吧了一下嘴唇。 “原来就是这个感觉啊?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许念哭笑不得。 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件事情,应该说最有乐趣的其实不只是唇齿的交汇?还是说你就这样呆呆的蠕动嘴唇,其实根本就是不得要领,所以体会不到其中的欢愉? 似乎怎么说都不太好……也不是自己现在需要教对方的事情。, 让人头疼,但是却又显得格外的可爱。 许念想了想说:“其实差不多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让她这么认为好了,这个时候似乎不适合留下太深刻的记忆,哪怕许念是一个被人常说的,没有心的男人,但是在这个时候似乎也是于心不忍。 方月落听到这句话却是嗤笑一声,然后用自己细腻的修长的指尖轻轻的点着许念的鼻尖。' “又在骗人了,难道你和南宫天天就是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感觉到腻?” 她说出这样的话,许念也不知道她是看到了全部呢,还是说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不过这都挺让人难为情的,毕竟这些事情也不是很适合放在台面上说吧?, “也没有这样的事情……方姐姐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许念厚着脸皮说道。_ 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又是怎样的人呢? 好像怎么说都说不清楚了,这些事情就像是丢进了大海里的石头,除了听见一些响声之外,哪有真相?大海又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可是明显,方月落却有自己的想法,不如说这个女子早就有了自己认定的事实。 她更靠近一点许念。' 许念甚至都能闻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味。 她的香味很特别,不同于明雪妃或者南宫菱。 南宫菱身上其实很天真烂漫的少女气息,明雪妃身上如阳光晒过的慵懒缱绻,而她的身上则是妩媚与知性并存。 其实谁都很难用一两个词汇完全的定义,人都是复杂的。 可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不会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特质,你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冥冥之中如此吸引你的靠近。 许念不知道,方月落就更加不清楚。 只是不同的态度与行事风格会让人做出不同的选择,许念更倾向避开。 而方月落则是勇往直前的靠近。 怕什么受伤呢?就算是山坡上滚落下来巨大的石头,她也想试试看,这石头能不能把她压死。 冒险谁都喜欢,但是敢不敢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这么近距离看着这个少年面庞的方月落微微勾起唇角。 “是吗?我从哪方面误会你了呢?是觉得技术不行看低了你……还是说你是个正人君子从来不冒犯别人?” 许念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以抉择。 但是对方这样的一步步逼近好像是一种挑衅,很遗憾的是,许念是一个不喜欢后退的人,面对危险面对逼迫,他只会更加奋起。 于是他并不退后,反而是往前一步,伸出手来,让方月落顺利的落入自己的怀中。 这一刻紧密的接触,能完美的感受到这个女人动人的身姿。 她窈窕的曲线不用多说,这样的女人本来就是上天的恩赐,是谁看了都不忍心错过的尤物。 当许念的手揽住了方月落盈盈一握的细腰。 其实平常看起来方月落的身材挺丰腴的,显得成熟,但是此时更让人惊讶的是她腰线的细腻。 就像是柳枝,只是这触感也十分的美妙,一点都不僵硬,十分的柔软,如同能在自己的手中融化,又像是只要自己稍微的用力就可以将其折断。 意外落在他怀里的方月落眼神有些惊慌失措,似乎没有想到一直跟小绵羊似的许念,竟然还敢这么主动的对待自己。 她抬起头看向许念的眼神都有些呆滞。 许念低头看着她漂亮的眼瞳。 “怎么说呢……好像都是误会了,但是好像又没有误会,总的来说只能都怪方姐姐自己了。” 方月落羞恼的看着许念,手掌不自禁的撑着这个少年的胸膛。 似乎是在抗拒对方的进一步靠近,只是这抵抗得力度又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已经不像是在反抗抵挡了,简直就像是在抚摸这个少年的胸膛。 “你要做什么?” 许念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她。 他这个时候的眼神没有飘忽不定,而是意外的聚焦,聚焦起来却让方月落的心跳在加速。 因为仿佛这个时候才能切实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给予自己的冲击力。 他的确算不上那种 但是他就是有种独特的魅力,那眉宇之间好像能放下一切事情的淡然,此时就像是明媚的春光,让人想要在其中住下来,生活下来,长久的存在。 他的眼神不是很炽热,但是已经算是他看自己最用力的一次,仅仅是如此,就让人忍不住想要融化在他的目光之中。 应该说什么呢? 她此时剧烈的,如鼓声的心跳似乎就可以代替一切的回答。 许念用略显沙哑的低声说:“让你好好体验一下,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无聊。” 说完,他低头下去。 这一次少年的主动更显得难能可贵。 而真正让人过目难忘的是印在了自己嘴唇上,炽热的温度。 为什么他的主动和自己的主动感觉完全不一样呢?只是一瞬间,自己就好像要融化了。 融化在他的怀里。 更不要说…… 探进来的舌头,让自己的灵魂都好像瞬间颤栗。 心底的欢喜不受控制的……全都满溢。 PS:新书也更了~ 143 世界末日和床 漫长好像永远不会结束的长吻也终于会结束,就像是你在起来的早晨不会想着入睡的时候,但是总是会看到天黑是如何到来的一样。 不知不觉,却又无法改变。 方月落已经是有些意乱情迷了。 她的确感受到了这种事情的乐趣和欢愉,有些体验就在一瞬间,就在刚刚,她感受到了一切。 似乎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将男欢女爱看的如此之重,甚至好像成为了人生里不可或缺的事情。 那一刻,不仅仅是唇齿的交汇,而更像是与对方灵魂的共振。 她也无法准确的描述那一刻到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好像自我完全丢失了,灵魂飞去了天外,只想着更仔细的去感受每一寸的交织。 湿润的,滑腻的,亦或者是紧紧缠绕着的。 在他的怀里,仿佛就是一个最安全最温暖的世界,不自禁的想要与这个少年越靠越近,甚至好像已经融化在了对方的怀里。 这个时候外头的世界,所谓的和平与正义,黎明还是黑暗,都好像和她没有了关系。 需要去细细感受的,只有他的臂弯,他的胸膛,他让自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气味和温度。, 这一切就足够让人沉浸其中。 所以分开的时候,方月落似乎都没有彻底的从这种羞涩中挣脱出来。. 眼神朦胧迷离的看着这个眼神温柔的少年,此时似乎才感受到,原来有些魅力并不是无意间,产生交汇就会存在,因为更加亲密,所以感受的淋漓尽致。 她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心态竟然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在这个明明比自己年纪小不少的少年面前……显得这么幼稚,这么天真烂漫,真是丢人…… 许念却不在意这些,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这个此时明艳动人的女子。, “现在方姐姐算是了解一些了么?” 方月落忍不住的红润脸庞,然后嗔怒的看着对方。_ “经验不少你看起来很骄傲啊?” 许念哭笑不得的说:“没有的事情,说起来方姐姐可能不信,有些事情就是天生就会的,对于男人而言更是如此。”* “骗鬼呢……还不承认?” “这真是肺腑之言……”' 他们说说笑笑,可是时间却不等人。 方月落知道,自己无法留住这个少年更久,哪怕是用这样的方式,难道要付出更多么? 就算自己愿意,估计对方是不想的,这样的少年最是复杂矛盾,哪怕现在她有些心乱如麻也很清楚。 他们说了一些话,又静静的沉默许久。 直到一声清脆的鸟叫声打破了宁静,方月落站起身来,整理衣裙,其实许念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孤男寡女……难免有些浅薄的肢体交汇。 方月落显得潇洒的看着许念。 “好了,甜头也给你尝了,走吧,你还有该做的事情。” 许念知道,对方都显得这么干净利落,潇洒帅气了,自己也不能儿女情长。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拉扯挣扎,拖泥带水才让人印象深刻,往往许多的事情,美妙之处,让人记忆深刻之处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本质的美好与否。 而现在,许念觉得两个人之间的一切,已经足够美好了,就像是自己和南宫菱和明雪妃所经历的那样。 许念和这三者的关系各有不同,但是无妨,却是不同的位置都占据了不同的重要性。 他现在抬头望去,天高海阔,连阴云似乎都散去了不少。 于是少年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方姐姐,多保重。” 方月落微笑着看着这个少年。 “我当然知道,你也要注意,可别死在圣墟了,那样……结局也太潦草了。” 许念笑着点点头。 “放心吧。” 当少年转过身离开这片树林,离开这条清澈的小溪,却留下方月落在这里原地驻足了很久,很久很久之后这个女子仿佛才回过神来。 “真的走了呢。” 她仿佛是自嘲的笑了笑。 “就这样走了呢……” 太多故事没有下文,所以人们越来越不强求结局的美好。 只是方月落希望……他一切顺利,他的结局要是美好的。 …… 当许念走到将近山下,不远处就看到了正在山脚一处茶摊喝茶的宋安之以及许劲松。 两人似乎有说有笑,没有因为等待许久而不耐烦,许念走过去略显抱歉的说。 “不好意思,耽误时间了。” 而两个年轻弟子看到许念到来,带着男人都懂的眼神,笑着说。 “无妨无妨……毕竟是方长老过来相送,肯定有不少话要说的,其实……也不用这么急。” “是啊,多说两句也没有关系的,时间不算紧迫呢。” 说完这两句话,宋安之和许劲松就忍不住的相视一笑起来。 许念也难得的闹得老脸一红,只是这种事情无需解释太多,越解释反而显得越是狼狈心虚。两人邀请许念坐下来喝了一杯茶。 接着就在这漫漫长途开始赶路。 许念其实对路线,时间什么的,了解不多,基本上是交给了这两个年轻人。 宋安之笑着说。 “其实圣墟开启的时间和位置都不固定,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大门派才有资格和实力推测出来,但那也只是大概的时间和地点。所以不一定准确。” 许念想了想道:“这些东西也能推测出来?” 许劲松在一旁道:“不清楚,那些就是长老们的事情了……等我们这一辈什么时候熬成长老大概也会知道了。” 许念大概明白了,这种推测手段大概也是核心技术之一,甚至不是每个长老都能知道的,比如明雪妃和方月落显然就不擅长这一点。 时至天色暗淡,星月辽阔,三个人没能走到最近的客栈,于是便就在荒郊野外升起了篝火。 许念不困,许劲松和宋安之似乎也没有休息的意思,于是都围在了篝火边。 想起了什么,宋安之笑着问。 “许兄弟,你要去圣墟,是希望得到什么?” 这个问题对许念而言不好回答,如果自己说是找一个线索,找一个回到原本世界也就是他们嘴里的小洞天……对他们而言会不会太扯了? 于是他反问道。 “我暂时不知道,你们呢?” 宋安之脸色立马神往起来,“别的不求,我也不是太贪心,能得到帮助我突破的灵果就很不错了……” 许劲松忍不住笑道:“这还不贪心呢?像我务实一点多好,给我一本上古圣贤的秘籍就可以了。” “你这才是狮子大开口吧!” 风吹草动,篝火旁的许念静静的听着两个年轻人开始聊起年少时候的向往,以及逐渐认清现实和方向之后的努力。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阶段? 他想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 “想要一张可以睡到世界末日的床。” “啊?” “呃?” 宋安之和许劲松像是看怪胎一样的看着许念,许念回过神来,看向两人。 “开玩笑的。” 他不希望看到世界终结时候万物凋敝的模样,他只是希望用最安稳的方式放下一切的执念和思考。 不用轰轰烈烈。 144 一个声音 一晚上大家都没有怎么休息,精力都很充沛的情况下,天亮继续赶路。 这和许念来时的路途不一样。 宋安之解释道:“这次圣墟的大概位置在西北那一侧,巨鹿关外,所以我们不会往南走。” 一旁的许劲松若有所思的说道:“巨鹿关外我去过一次……那里地势开阔,反倒是没有太多的丛林河水,看来好像运气不错。” 宋安之笑了笑:“那可不一定,虽然好像地势开阔的平原很多,但是同样有很多的风沙与戈壁,有风沙的情况下,一定就会变得复杂起来……得看看运气怎么样了。” 许念想了想问道。 “大概还有多少天的路程?” 宋安之回答道:“按这个速度的话……应该还有个十天左右就能到了。” 其实这个修为的三个人也是可以用更加迅速的方式赶路的,但是这并不合适,因为消耗的体力多,你不知道到了那里会碰到什么人,出现什么情况,运气不好圣墟马上开启的话,你就要立马面对风险。 在路途上消耗的气息和力量一时半会补充不上来,就会陷入极其被动的情况。 提前赶路的目的就在这里了,估计许多人采取的策略都差不多,因为接近圣墟就意味来到一场新的游戏,这里没有规则,不是你先看到什么就属于你,你得有能力得到,并且一直握在手中才行。, 除此之外别人要对你做什么,采取什么手段,甚至是联合在一起对付谁,这都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今天我们应该能到绿牙庄...在那里咱们能修整一个晚上,那里睡着不错,前几年绿牙庄的庄主还盛情款待了我呢。”. 旁边的许劲松突然插嘴说道。 “绿牙庄?”' 宋安之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显得奇怪的看着许劲松。 许劲松笑着说,“这名字有些奇怪,你们没听说过也正常,是因为那里啊,都有一个传统……算了,到时候到了你们就知道是什么了,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 看着许劲松这兴冲冲的模样,宋安之也是苦笑起来:“怎么这么喜欢卖关子。” “卖关子可是人生乐趣之一,什么事情都坦然的说出来多没有意思?就像是那些美娇娘的裙子,如果全都不穿衣服,光露露的站在路上,你们看久了也觉得腻了,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一些朦胧和美感,许兄弟你说对不对?”_ 许念很奇怪,为什么这种‘变.态’的问题就让自己回答呢? 不过他没有任何的考虑。* “我附议。” “哈哈哈哈……”' 到所谓绿牙庄的路途很顺利,这附近的道路都显得很平坦,而绿牙庄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座不高的山腰上。 其实隔着挺远就能看到环绕着山腰的一排建筑,有高有低,砖瓦在阳光下反射光泽,仿佛是遥远的召唤。 只是许念看着这样的建筑,觉得有些莫名的阴郁,在这山腰上,还是要被许多的峭壁以及树木给遮挡阳光,采光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样的地方真的适合有人长久的住在那里么? 又不是什么隐士,总是想着隐蔽自己之类的。 有些奇怪…… 宋安之似乎也察觉出来了,皱着眉头说。 “住在那里……总感觉阴气很重啊。” 许劲松却说:“哪有的事情,别编排人家这种事情,好歹也是个有着古道热肠的庄主,这么编排人家可不好,快走吧,这里和当时我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宋安之看向许劲松一边走一边问:“那你当时为什么在这里借宿了?” 许劲松回忆着说:“当时就是正好有头饿虎在这里闹事,见人就吃,附近有一些普通百姓不堪其扰,我正好撞见了,就顺便出手解决了。然后绿牙庄的庄主就特意找到我,说什么也要招待我一番。” 似乎说的挺正常的,毕竟虎患对许多没有反抗之力的普通百姓而言,就是最大的危险,而且会制造许多的干扰,甚至影响基本的生产活动,而绿牙庄作为此地如同地主一般的势力出面感谢许劲松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好了,到了。” 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就已经到了山腰,此时正好是日暮时分,显得奢华而庄门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写了‘绿牙庄’三个大字的牌匾没有沾染一点灰尘,在这牌匾下,还站着两个像是看门的男子。 许念以及宋安之还有许劲松走近之时,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对话。 “又不见了?” “嗯……是啊,已经是这个月 “不知道……诶诶诶,别说了,有人来了,要是让庄主知道……” “咳咳咳,三位……这里是绿牙庄,有何事?” 当三个人来到面前,门口的两个人终于停下来了对话。 然后看向了三人。 宋安之没有说话,许劲松直接上来说道。 “打扰了,我叫许劲松,麻烦向你们的庄主通知一下,就说我带着我的师兄弟前来拜访。” “啊……好的,稍等。” 立马有人进去通报。 许念没有关心这些东西,而是在看着周围的地形,这山腰很宽敞,悬崖峭壁在远处,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距离峭壁太近,难道不会有山石滑落的危险么? 不过人家都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些事情似乎也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 只是在看向某一侧的时候,许念注意到,在远方的一处峭壁,有着绵密的藤蔓遮蔽…… 正当许念准备看的更仔细一些的时候。 “原来是许公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处理一些事情,没有想到竟然是许公子来了,陈某真是有失远迎……”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许念回过神来。 就看到门口出来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脸上有着浓密的胡须,浓密到仿佛要将整个嘴巴都遮挡了一样。 但是拱手的时候又让许念看到,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那翠绿的叫一个剔透,好像会发光一般。 手指上的戒指,腰间挂着的玉佩,无一不显露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份显赫,财富深厚。 许劲松笑着向前恭迎。 “哪有的事情,陈庄主太客气了,这是我的两位同门,恰巧经过此地,所以前来拜访一下庄主,感谢一下当初陈庄主热情招待在下的事情。” 姓陈的庄主看了看三人,立马笑呵呵的说。 “这就别客气了,进来再说吧,当初的事情一顿饭怎么能感谢的完呢?今天一定要让陈某尽一下地主之谊,快进来。” 说完,陈庄主热情的招待三个人一起进入庄子。 可是就在许念平静的跨过门槛的一瞬间。 “别进去!” 突然的声音响彻在了许念的耳朵里。 但是他顿下脚步,环顾四周,却是什么都没有…… 145 绿牙庄 “许兄弟?怎么了?” 许念突然停下的脚步让宋安之和许劲松注意到了这个少年反常的行为,还有他的神态,透露出一股古怪来。 虽然对这个少年的了解有限,但是这一路上许念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态,在两人的心目中,虽然这个少年意外的年轻,但的确是一个沉默寡言,且又足够成熟冷静的人。 许念回过神来,刚才出现在耳朵里的声音就像是一场梦境,仿佛只在那一瞬间存在,再也没有出现过。 许念看着宋安之和许劲松疑惑的表情,他再看一眼那位陈庄主。 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看着自己似乎有些紧张……他在紧张什么?还是说担心自己? 许念想了想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声音?” 说出这两个字的竟然不是宋安之或者许劲松,而是那位陈庄主。 这就稍微让许念有些匪夷所思了,不过他只是笑了笑。 “没什么,一声很好听的鸟叫,但是好像又看不到影子。”, 许念的话,宋安之和许劲松听不懂,他们只是笑着说。 “害,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鸟叫啊。”. “原来许兄弟你喜欢玩鸟?” “啊……那倒不是,算了,没事,走吧,耽误大家了。”' “呵呵呵……无妨无妨,这里周围有许多神奇的鸟儿,据说有人见到过长着四个翅膀的鸟呢,有机会你们可以在这里多逛逛,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神奇的玩意儿呢,哈哈哈……” 陈庄主似乎是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但是自从许念看到了陈庄主那显得紧张的眼神之后,看这个男人的神态动作,怎么都觉得奇怪。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计较推敲的。_ 但是许念不是一个神经大条对什么细节都能视而不见的人,很多的时候的确是他不愿意去斤斤计较,但是不代表他一点都察觉不到。 那么……刚才那个声音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是错觉么? 许念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甚至还能和身边的许劲松,以及宋安之有说有笑。' 看起来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知道陈庄主给三个人安排了三个暂时的单独的房间住下,并且通知三个年轻人晚点会有盛大的仪式来迎接他们,让他们不要错过。 “盛大的仪式……这里能有什么盛大的仪式?” 宋安之奇怪的看向许劲松,似乎在场的人之中只有他可能稍微了解一些。 许劲松却笑着说:“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但是现在先不告诉你们。” “又在卖关子了……对了,许兄弟,你现在好些没?” 许念奇怪的看着宋安之,“什么?” 宋安之眨了眨眼睛:“就是……你之前进来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有些水土不服?” 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还注意到了这一点,现在还记得。 许念笑了笑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听到了很有趣的动静而已。” “什么动静这么有趣?” 连许劲松都凑了过来,似乎很好奇这些事情,许念摇摇头。 “都说了,没什么……不过有件事情要问你。” 许念看向了许劲松。 “什么?” “那位陈庄主你了解么?” 许劲松奇怪的看着许念,然后思考了一下:“算是有些了解,但是不算是太了解吧……只是他自己说过一些,比如这庄子是他很早的时候就继承的,已经存在了祖孙三代了,父亲和爷爷都这边很有名望,最巅峰的时候,甚至能让周围许多门派的弟子都前来拜访……” “按照他的话说,绿牙庄以前甚至都有一批自己养出来的供奉和能人,周围百里都见不到一个邪祟,因为他们自己就能解决,除了富贵还有名声,甚至成为了当地比城主还要靠得住的存在……” “那现在为什么成了这个模样?” 这是宋安之问出来的,因为三个人进来之后都能发现一些事情,比如绿牙庄现在虽然规模还是挺庞大的,但是可见里头的下人显得很稀少,而且很安静,更是不见什么有修为的人。 许劲松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他也提起过……据说是当年发生了一件事情,在他父辈的时候发生的,导致了绿牙庄的没落,许多有能力的供奉出走,逐渐的绿牙庄就变成了一个没有自保能力只剩下财富的庄子,他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往往还有感慨……” 许念不在乎这些,他只是看着许劲松问了一句。 “那么陈庄主有修为在身么?” 许劲松摇摇头:“应该是没有的,他对我说过,小时候他就梦想能成为什么大侠,但是见过许多名师都告诉他没有这个天赋,后来也就索性放弃成为了个富家翁。对了,问这些干什么?许兄弟你是察觉出来什么古怪了么?” 许念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出门在外,需要小心的地方还是小心一下为好。” “哈哈哈……许兄弟还是胆大心细,能力这么强,心思还缜密,不愧是能击败林肃的人啊。” 似乎是一场简单的聊天,也在适合的时候点到即止。 说了一会儿,各自回到房间,等到太阳落下山,傍晚和黑暗的交界时分,终于有人来通知三个人可以离开房间了,外面正有仪式在等待他们去观看。 宋安之和许念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仪式,而许劲松似乎是兴冲冲的,好像已经提前预见了什么。 他们离开房间,然后走向了绿牙庄最大的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很宽敞,简直就像是悬月宗里那巨大的练武坪那样的宽敞,而陈庄主早就在那里等待了,同时已经准备好了几张椅子,连那椅子看起来都是庄重古朴,价值不菲。 陈庄主邀请三人陆续落座,然后笑着说。 “各位就耐心等待一下,人正在后面准备着,这是咱们绿牙庄流传很久的仪式了,在许多地方你们都看不到这种呢。” 许念没有多说什么,许劲松倒是显得和对方很寻常的攀谈起来。 直到后方传来一声鼓声。 这个时候陈庄主站起身来,笑着对三人说。 “好了各位,请看好了。” 说完,他稍微一拍手。 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许念就看到了,一群穿着奇异装饰,头发都变成了显眼的绿色的人朝着中心汇聚。 现在许念知道了为什么这里叫做绿牙庄。 因为这些人,大概数十个人,他们不仅仅在脸上涂抹了显得像是恶鬼一样的色彩妆容,他们的嘴唇甚至翻起,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根宛如野兽牙齿般粗大的绿牙…… 146 失魂 “逢年过节,亦或者是每逢贵客到来,我们都会派出青壮的男子,穿上古老的服饰,涂抹上恶鬼的妆容,最特色的就是这种绿色的牙齿,寓意着为远方的来客清除身上的邪祟和坏运气。” 当那十几个戴着巨大的绿色獠牙的人出现在了大坪之中。 就在许念身边不远处的陈庄主轻声解释道。 此时周围点燃的也不是烛火,而像是宫殿里火把一样的火炬。 火焰的光亮虽然足够的旺盛,但是在许念看来,配合上这些人现在凝固在这里的古怪又显得邪典的姿势,让人觉得这不是什么友好的仪式,反而有些吓人,有些不讲道理的阴森诡异。 宋安之顿了顿,还是问道。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绿色牙齿……看起来倒是挺特别。” 宋安之当然是相当温和的说法了,毕竟谁看来,这诡异的绿色牙齿,看起来就让人很膈应,起码看到的今晚就能睡着觉了,深怕一做梦这绿色牙齿就到自己脸上了。 而坐在椅子上显得十分享受这幅画面的陈庄主却是微笑着说。 “因为传说,在很久之前,恶鬼横行,这个地方也无人开垦。有一位勇敢的先贤到来,也发现自己无济于事,无法把这里变成一个适合人们居住生存的地方。后来他发现一黑面青牙的怪物出现,最后在那个怪物的帮助之下,终于将这里的恶鬼邪祟全部清除,才有了现在的一切,才有了绿牙庄。” 一般来说,古老的传统都是源自于更古老的传说,不是每个事情都是真实的,毕竟太久远的东西,随着流传的时间以及地区,都会发生相应的改变,但是一定是有迹可循,而不是无的放矢的。, 绿牙庄这么奇怪的名字的由来倒是可以解释了。 紧接着,陈庄主站起身来,看着众人朗声道。. “开始!” 他一拍手。` 后头鼓声阵阵。 这些口衔绿牙的人慢慢的开始了他们的动作。, 许念能清楚的看到这些人的行为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但是不知道是他们对这些不熟知,还是特意为之。 总而言之,当这些人慢慢起舞起来,那种诡异的感觉弥漫的就更加明显了。~ 就好像他们几个人观看的不是什么仪式,而是真正的群魔乱舞,一群戴着绿色牙齿的恶鬼妖怪,在他们的面前展现他们的实力,他们的诡异,他们诞生于这天地之间不合常理的妖异。 总而言之,看到这一幕的许念是不会觉得自己被清除了什么邪祟的。" 他只会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了什么奇异邪典的仪式之中,成为了仪式的一部分…… “呼!!”~ 突然,许念清晰的看到面前的一群人同时对着自己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这一声声响甚至超过了后头的鼓声,而就在这一声齐声的呐喊之后。 许念感觉周围的世界都瞬间震荡了一下。 这种感觉没来由的十分诡异,好像自己的心脏和自己的灵魂分为了两个个体,自己还坐在这里,但是有什么却好像在自己的身体里分离。 接着有所感觉的许念突然抬头。 “!!!” 竟然在自己的周围,在自己的头顶,出现了五六张凶神恶煞的面庞!此时他们脸上的,已经不再是恶鬼一般的妆容,因为他们好像成为了恶鬼本身。 那东西,根本不是画上去的妆,而是他们本身! 而那绿牙已经嵌入了他们的牙床之中,此时正张大了血盆大口,瞪圆了那恶鬼似的眼睛,环绕在自己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低头俯视着自己。 这个距离近的不可思议,就好像他们只要一低头就能将自己分食干净! 瞬间的画面说不出来的诡异震撼。 只是许念习惯了平静,他此时此刻竟然都没有一点表情的波动,平静的抬头对视着这几双恶鬼的眼眸。 场面仿佛凝固了,听不到风声,也听不到鼓声。 但是隐隐约约许念好像能听到遥远的,有什么野兽,或者干脆是恶鬼在分食的声响,咀嚼的声音……开膛破肚的声音…… 此时此刻好像混乱成了意想不到的局面。 就在身旁的,应该有的宋安之、许劲松甚至是那位陈庄主的声音和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虽然世界不能说是空荡荡的,但是的确好像给许念留下了一个孤立无援的氛围。 此时此刻是自己单独面临危险么? 许念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直到那些脸庞一张张的退散开来。 退散开来…… “呜!!!” 然后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恶鬼全都朝着许念直扑上来,顿时肃杀的气息在弥漫,扑面而来。 所有的獠牙和利爪都要怼到许念的脸上! “许兄弟?许兄弟!” 但是摇晃自己身体的感觉出现了,许念下意识的转过头,就看到了宋安之关切看向自己的面庞和眼神。 许念皱了皱眉头,那些跳舞的画着妆的人……已经退场了。 整个大坪里,似乎只剩下他们原本这几个人,而现在许劲松,宋安之,以及陈庄主全都看向了自己,似乎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难以理解的事情。 “怎么了?” 许念下意识的问道,心中那种心悸的感觉还没有完全的消失,但是似乎灵魂缓缓的回到了自己的肉体,刚才的那一切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是一场巨大的幻觉。 宋安之叹了口气。 “还想问你是怎么了呢,这仪式都结束了,你怎么好像整个人丢了魂一样?叫半天你才回过神来……” 许念看向几人……按照他的话来说,他就没有和自己遇到一样的情况。 那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出现了那种状况? 显然很不寻常。 他摇摇头。 “不知道……可能看的有些失神了。” 而在这个时候,陈庄主笑呵呵的站起身来。 “我小时候也经常看的看的入迷,现在各位相信了这仪式的魅力之处吧?虽然看起来可怕,但是还是很有用的,好了,既然许公子好了,那么就一起来用餐吧,好酒好肉已经给各位准备好了,今晚就不要客气了。” 宋安之似乎还在客气。 “不用这么客气的陈庄主……我们明天就要赶路了。” 陈庄主却是摆摆手笑道:“这是尽地主之谊啊,你们吃多少喝多少不管,但是我不能怠慢你们对不对?快来吧几位公子,好饭可不等人。哈哈哈哈……” 几个人起身,许念跟在最后面。 只是他走着走着,就突然感觉…… 周围仿佛有无数的眼睛正在阴暗里偷偷的窥视自己。 他们戴着翠绿色的獠牙,他们有着恶鬼一般的面目…… 147 上路 不管如何,绿牙庄的财力的确毋需置疑。 满桌的饭菜琳琅满目,不像是四个人吃的,更像是十几个人齐聚一堂的酒席。 四个人的圆桌也是大的离谱,以至于许念的身边最近的宋安之都隔着不少的距离。 而许念都认得出来的佳肴中,什么熊掌,一整只的烧鹅,什么分不清品种,但是看上去肉质鲜美剔透的清蒸鱼……的确是让人应接不暇,口舌生津。 哪怕是不喜欢吃这些大鱼大肉的宋安之都硬是被陈庄主热情的喝了不少酒。 看起来推杯换盏,在酒喝的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场面愈加的和谐也热烈,交谈的话语越来越多。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看起来一直沉默寡言的许念却说话了。 “陈庄主就没有想过修行么?” 这句话显得莫名其妙,很突然,毕竟一开始的时候许劲松就说过。 这位庄主曾经也有过修行的梦想,只是因为天赋的原因,所以放弃了,也能称之为陈庄主的伤心事,所以许劲松和宋安之都因为礼貌而没有提及。 当许念说起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意外,许念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看起来是很没有情商的表现。, 陈庄主显然也愣了一下,但是他显得格外的大度,笑了笑,似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说。 “许公子见笑了,我和你们可比不得,如果我有这个天赋……谁又不想像你们一样,踏上寻求长生不老的道途呢?只是没有这个天赋,强行修炼也是白费。”. “哦……那岂不是很可惜?” 许念似乎是真的有些惋惜,轻描淡写的喝了口酒。` 陈庄主看着许念的动作,仍旧是脾气很好的笑呵呵的说。 “怎么会呢,以前或许还有些怨念。但是现在已经放下了,明白做一个富家翁其实也比许多人要好了。至少不用为生计发愁,人嘛,有的时候要放过自己,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许公子你说是不是?”, 许念在这个时候绽放了难得的笑容,“当然,陈庄主这句话说的很对,人该放过自己的时候就要放过自己。” 宋安之和许劲松似乎不知道这两人的对话怎么突然的就变成这样了……~ 这话题似乎是有些怪怪的,但是也好像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后续的小插曲。 什么都不影响。" “陈庄主……那、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宋安之和许劲松似乎喝的不少,许念也是在闭目养神一样,好像多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的让人搀扶着。~ 陈庄主似乎还好,虽然也是满面通红,但是满脸笑意的看着三人。 “三位早点休息,也不用急着醒来,明天什么时候醒再什么时候上路就可以了。” “多谢、多谢陈庄主招待。” “无妨无妨,这是应该的……” 看着三个人踉踉跄跄的被下人搀扶着离开刚刚招待了他们的大厅。 陈庄主的脸上笑容一直存在,甚至……存在的有些久了,连他们的背影消失了,他就像是这笑容只是画上去的一个妆容,甚至时间长了,竟然显得诡异阴森了起来。 在原地笑了良久之后,陈庄主默默的转过身,似乎是潜入了黑暗之中。 只是他的身后明明是一片烛火。 ………… 仿佛是一片永无止境的黑暗。 这黑暗浓郁的就像是永远不会化开,看不清周围,也看不清楚自己是谁。 许念甚至好像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又像是一片沉溺的大海,呼吸都显得那么的艰难,周围是化不去的黑色浓雾。 一切仿佛都是没有开始的状态,是书中描写过的万物混沌的开始。 而混沌又是什么呢? 是开始,还是终结? 这个问题似乎无法去想清楚了。 “醒过来……” 这样的声音就在一片黑暗中诞生了。 仿佛是呼唤一个长久沉睡不起的人。 “你是谁?” 好像自己还能发出声音就是最神奇的事情。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许念的这句话,它就像是虚无缥缈的飘荡在了黑暗中的幽灵,琢磨不到,也找不到方向。 它只是不断的重复。 “醒过来……” “醒过来……!” “醒过来!!!” 越来越仓促的,越来越急切的,甚至是变得凄厉的声音。 让许念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房间的摆设,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和白天一样的模样,而外头似乎是显得有些阴郁的天气。 “已经是早上了?” 好像没有睡那么久,但是人的睡眠有的时候就是说不清楚的神奇,一眨眼时间就会流淌干净。 但是这样的光亮,一定不会是晚上吧? 许念平静的从没有什么异常的坐起身,那些脑海里的声音就像是醒来就会忘记的梦境,在逐渐的飘荡,让人不禁怀疑只是神经紧绷的一些幻听。 许念打开了房间的门。 外头的阳光不刺眼,他抬头看了看天际,乌云密布,似乎是将天空严严实实的封闭起来,看不见飞鸟,更看不到阳光。 在看看院落中,什么都没有,不是说花草树木都消失了,而是看不到一个人,显得格外的清净。 当他一步一步的缓缓的,在这样压抑的天气,压抑得仿佛要从天上压下来的令人不适的氛围里走出院子的时候。 “许兄弟你醒啦?” 面带笑容的宋安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灿烂的笑容看着自己显得高兴的眼神。 “这个时候才醒,说了让你别喝那么多吧,哈哈哈哈……” 另外一个在笑的是许劲松。 两人的笑容显得格外的统一,他们看着自己,这似乎是善意的嘲笑。 许念平静的望着他们。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宋安之笑着回答。 “已经是中午啦!” 许劲松在这个时候热切的揽住了许念的肩膀笑着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上路吧!” 许念却没有动,而是看着两人问。 “就这么走了么?不用跟陈庄主打个招呼?” 宋安之这个时候也笑着走过来,从另外一边也揽住了许念的肩头,三个人仿佛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此时不分你我。 他笑着说。 “当然不用,我们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不让他送了,快走吧,别耽误时间啦。” 于是他们向前走去,似乎很轻松的就能走出这个院子。 但是在这个同时,许念却开口突然的问。 “我们上路是要去干什么?” 许劲松和宋安之的笑声同时止住了。 “许兄弟你是在开玩笑吗?” “是啊,是不是酒喝多了忘记事情了?” “这怎么能忘记呢?” “你果然是在开玩笑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 许念被两人拥簇着,他也笑了起来。 “是啊,我怎么会忘记呢。可是……我问你们,我们是要去做什么呢?” 脚步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了。 天上的乌云也不动了。 两张脸庞同时朝着许念转过来。 笑容消失了,无论是‘宋安之’还是‘许劲松’。 此时的脸庞没有了表情,脸色阴森,连眼神都是如此的空洞。 他们仿佛机械一样的张开嘴。 几乎是同时对许念说。 “上路...” “就是上路啊。” “哈哈哈哈!” 天空瞬间变成了血色。 周围的一切都在古怪诡异的扭曲。 这不是白天,分明就是一个血色的夜晚! 而揽住许念肩膀的两人,他们瞬间冒出了青色的獠牙。 他们的妆容变得狰狞可怕。 几乎是一起咆哮着,朝着许念撕咬而来!! 148 幻夜 突然的风云变幻。 世界已经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 当一切显得危急危险的时候,少年有了瞬间的判断。 那恶鬼一般的面容,那巨象一样的獠牙,都朝着自己的面门直扑而来。 许念在前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也似乎是什么都来不及做。 但是当不再是‘宋安之’和‘许劲松’的它们同时一左一右朝着他猛扑过来的瞬间。 许念的双手已经推出来。 “……” 空气仿佛凝固,他仅仅站在原地,推出双手,顶在了两只恶鬼的胸口,就让两者无法再靠近一点点,然后…… “砰!!” 它们甚至无法发出来凄厉的惨叫,就在原地轰然破碎爆炸,漫天的绿色的液体在飞溅,不知道那是血水还是什么,看起来无比的恶心,显得如此的粘稠。, 这些液体落在地板上,甚至还发出了如同蒸发的滋滋声响。 短瞬间做完这一切的许念抬头看着血红色的天际,这是一个没有结束的夜晚,这并不是什么白天,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般的幻境存在。. 但是你又不能完全当它是幻境。 当许念低下头再次看着周围的时候,庄子里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周围不是什么庄园。` 而是一片破败潦倒的废墟,没有一个完整的建筑,反而能看到东倒西歪的房屋,残破的瓦片,甚至还有藤蔓缠绕的楼阁,只是那些东西的破旧程度,就像是几十年都无人问津一样。 这还是绿牙庄么?, 许念不知道,他只是一低头,就看到了似乎正在缓慢生长的藤蔓,在地上蜷曲着,努力吸取着刚才那两个‘恶鬼’遗留下来的血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呜!!!” 一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笛声,响彻在了这破败缭乱的残害遗址之中。" 接着许念就感觉到了,在这血月之下,一阵风吹来,那不是简单的清凉的属于夜晚的晚风,而是夹杂浓郁的血腥气味,和让人极其反胃的空气。 是血雨腥风么?~ 许念不清楚,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既然好像没有更多的办法,那就采取最原始的办法,他就静静的站在原地。 平静的任由这股血腥的气味弥漫过来,仿佛要将他覆盖在其中,任由着这天上的血月似乎越来越近,所有的血色都要将自己也浸染上。 “吼!!!” 就在周围一切都要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之时,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四面八方响起。 急切的脚步声,那剧烈的吼声,以及在这样血色的夜里,一个个显得古怪又隐隐绰绰的身影在许念周围同时出现,就像是本来不存在,一瞬间被创造出来的一般。 许念猝然回头,就看到数十道身影如同野兽一般朝着自己直扑而来。 它们和之前的恶鬼一样,全都是凶神恶煞狰狞的面庞,全都有着绿色的巨大的牙齿,肢体的动作根本不像是人,全都是仿佛饿了几百年的野兽,本能的前行,而现在许念就是它们视野之中最可口的食物。 只是许念没有任何的惊惧,哪怕他能感觉到与此同时的周围还有无数这样的‘恶鬼’朝着自己扑过来,数量之多,甚至好像超过周围的草木。 但是他平静的站在原地,丹田内温暖的玉气开始弥漫,而后腰雪山处的碎星决也猝然点亮。 他抬起手。 “轰!!” 是掀起的一地尘埃,仿佛是许念掀起的一阵风。 但是当这阵好像平平无奇的风就此消散,却与此同时能看到面前的一切恶鬼,同时如同飞散的蒲公英,灰飞烟灭。 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动静,它们就像是风化在了沙漠中的残骸,只是一阵风就轻而易举的被带走了。 而那些恶鬼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们还在四面八方,仿佛爬过了无数的悬崖峭壁,从各种树木、残骸、甚至是泥土之中爬出来,就如同死而复生的尸骨一样。 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朝着许念如下雨一般落下来。 而这个时候,许念终于行动了,他迈开双腿,朝着前头仿佛千军万马走去。 可是就仅此而已了。 再多的动作就没有了,因为此时的状态……完全是意随心动。 “砰!” 仿佛和他擦身而过的一只恶鬼爆裂在了空中。 甚至许念都没有出手,只是平静的步伐,伴随他此时充沛的气息。 然后这样的画面,就无法停止下来了。 “砰!” “砰砰!” “砰砰砰!!!” 仿佛是炸开的无数烟花,一朵朵的盛放。 可惜没有什么姹紫嫣红的盛景,只不过是无数的绿色血水的飞溅。 落在了树上,落在了地上的藤蔓上,落在了那数不清的残骸之上。 他就一步一个脚印,可是却一步之内就能炸开数十朵烟花。 在他的身边,无数的恶鬼前赴后继,又先后破碎成为漫天的血沫和残肢,这画面也不可谓不壮观。 当终于没有恶鬼在继续朝着许念扑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许念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似乎已经是无路可去,那血腥的残月照耀着面前深深地,好像不见底的悬崖。 只要稍有不慎仿佛就会粉身碎骨。 可是一阵微风吹拂许念的面庞,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低头看了一眼这不见底的深渊。 然后迈开脚步,他竟然朝着这深渊义无反顾的走去。 可是 他明明感受到了那悬崖之下,呼啸的风声,但是脚步下去,却好像是如履平地,凭虚御空一般。 而所有的变化也是在这一瞬间产生的。 当他踏处这一步的同时,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像是周围有着无数的邪祟在扭曲。 然后是无数的光影交错,这样的变化甚至让许念的脑袋好像有些轻微抽搐的疼痛。 接着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 那些残垣断壁,那些破败的遗址残骸,全都消失了。 那熟悉的院墙,那周围的建筑,这不是绿牙庄是什么? 自己好像一直就在绿牙庄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而他若有所思的再次抬头,就看到了天边,那一轮鲜红的圆月中。 似乎有个身影,在逐渐的靠近,逐渐的显露身形…… 149 天分和养分 许念见过不少次皓月当空,当然也幻想过这样的明月上,是不是也会有人居住在上头。 只是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当那鲜红的血月之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许念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从来也没有简单过,这个世界无数的人有无数的野心。 哪怕这么一个偏离大门派的山庄也是如此。 人的野心好像不管你身处什么地方,只要你见过某些盛景,你就无比的向往,哪怕你自身的能力可能并撑不起这样的梦想,许念并没有要嘲笑这样的心理的意思……只是往往有人因此而不择手段。 所以这个世界才多了这么多光怪陆离,这么多利欲熏心的争斗吧? 许念看着圆月的方向,他就漂浮在空中。 脸上戴着一张恶鬼一般的面具,其实许念很疑惑,对方有什么戴上这种面具的必要么?毕竟自己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就是绿牙庄的陈庄主。 一个自己不知道名字,但是现在看来很不简单的男人。 他就漂浮在半空,似乎很享受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也或许是享受着这样如同仙人一般的待遇。, 许念清楚,也不是那么多的人能做到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不动。 而这似乎也说明了他现在的能力,只是为什么一个毫无天赋的人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呢?这就是一件引人深思的事情。. 不过许念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大部分气息,都不属于他,可以说是相当的邪恶,就像是现在周围的天气一样。 “许公子,为什么要走呢?”` 他在半空之中如此问道。 如恶鬼一样的面具,却发出了显得有些温和的声线,这一点本就显得无比的维和。, 许念仰起头看向对方。 “陈庄主,我的同门在哪里?”~ 他直接切入主题。 而在半空中的男人似乎也不计较对方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的声音也没有想着伪装。"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是仰起头看了一眼天边,这个方向什么都没有。 “他们是很好的人呐……”~ “所以呢。” “只是我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我需要他们助我一臂之力,当大事可成,他们也会成为我的成就的一部分,我不会忘记他们的。” 他说出了这样显得莫名其妙的话。 许念眯起眼睛看着他。 “所以现在他们是要为你做什么?” 陈庄主叹了口气。 “一些小事而已……一些帮助我平步上青云的必要措施……他们会成为我的一部分,也可以早些离开不用操心这个混乱的世界对吧?” 许念笑了起来,他好像并不急切。 “是么?还真是让人感动,把这个混乱的世界留给你自己,然后让其他人都奔向极乐?” 陈庄主好像没有感觉到许念话语里的嘲讽。 他显得认真的低头看着许念。 “你知道的不多我不怪你。你就像是当初的我……以为这个世界简单的很,简单的好像正就是正,邪恶就是邪恶,最多就多一个不黑不白。但是你可知道,有些东西的存在,他们的概念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他们的想法只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们这些人总结出来的一切,规律还是道德伦理,其实本就是他们概念中不存在的,所以善恶在他们那里也就没有了意义……说这些都是幼稚的,这个世界本就是荒谬的。” 他好像一下子就显得喋喋不休起来。 “许公子,所以说你也不要挣扎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 “听起来你很大义啊,说的这么危险,要去一个人面对……可是这些时间,你到底杀害了多少人呢?” 许念看向他。 而陈庄主似乎开始疑惑,他的眼神像是陷入了怀疑一般。 又好像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一切,最后他摇摇头。 “不记得了,不过无所谓吧,人总是有要死的一天,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且你们不就讲究一个活着和死去都要有意义么?成为我的一部分,这很有意义,许公子你也一样……我终究要去面对那一切的,所以在此之前,我不能错过一切的机会,我要将筹码全都握在手里,你应该能理解这样的心情吧?” 而许念却摇摇头。 “抱歉,我并不理解。” 陈庄主似乎是笑出声来。 “不理解也没有关系,他们也都不理解,但是又能如何呢?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你要挣扎么?要我欣赏一下我即将获得的能力么?” 许念却好像压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只是显得戏谑的抬头看着这位好像已经不可一世的陈庄主。 “想要什么东西都得自己去争取,送上门有什么意思呢?你说是吧,陈庄主。” 男人当然感受得到许念对他的不屑。 说实话,他脾气再好,此时也是忍不住的愤怒起来。 “果然啊……你们这样的所谓修仙者,其实根本不配掌握这些力量。以为获得了一些,就可以变得目中无人,傲慢不堪。以为这个世界你们才是主宰,所有的普通人在你们眼中都显得低人一等了……就是这样的眼神,就是这样的轻蔑,才造就了这个并不公平的世界……” 许念很遗憾的摇摇头。 “我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我的不屑仅仅是针对你的。” “为什么?” 陈庄主似乎此时不能理解这句话。 而许念也不吝啬的告知这个看起来胜券在握的男人。 “因为现在你才是目中无人的那个,你好像认为一切的事情就这么简单,你的一朝奇遇,就胜过了所有修仙者的努力。有句话你说的对,没有谁生来就高贵,只不过是时代不同造就的一切。但是你凭什么认为你就是那个天选之人,你的眼界比所有人都开阔,你能解决那些所谓的,我们看都看不到的危险呢?” 听到许念的话。 陈庄主痛快的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这个血色弥漫的夜晚。 良久之后,他看向了许念。 然后一字一顿的说。 “很快你就知道为什么了,我是被选中的那个,而你们……只是我的养分。” 说完,他像是一道红色的流星,疾驰而下,直直的朝着许念,俯冲而来。 “轰!!!” 当流星坠落地面。 爆裂的碎石,散开的烟尘几乎弥漫天际…… 150 逃? 是极其浓郁的血腥味。 当对方的身形迅速的吵着自己俯冲而来的时候,带来的风都是那种味道。 是许念在之前的幻境之中屡次闻到的那种令人作呕,浑身不适的血腥味。 “轰!!” 当他准确的坠地,是在自己站立的位置。 但是许念仅仅只是轻松的一步,就避开了对方这浩大的盛势,闲庭信步一般轻松至极。 看着那些飞沙走石从自己的眼前掠过,可是没有哪怕一点擦到了这个少年的肌肤,甚至是头发好像都没有碰到。 只是当烟尘很快散去,许念就和这个男人几乎是面面相觑了。 距离实在太近了,近的好像现在都没有任何措施能够躲避这个男人的攻击。 陈庄主的发丝已经微微漂浮起来,他的脸上出现了青色的经脉,在皮肤之下若隐若现,仿佛是发着幽绿的荧光。 陈庄主似乎有些遗憾这一下没能给许念造成巨大的重创,但是好像也没有关系。, 毕竟这个距离能做很多的事情…… 于是他轻快的微笑起来。. “这个距离,许公子可是逃不了了。” 许念并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他觉得这样的兵戎相见,狭路相逢是不适合说什么废话的。` 兵法里有句话很有道理,迟则生变。 可是这简单的四个字似乎很多人就是一生都学不明白,当然,错过的时候可能一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陈庄主出手了,毕竟一个人自言自语是很无聊的事情,也是一种被轻视的表现。 他觉得对方还是这么傲气,而……现在他应该没有这个资格。~ 于是他伸出双手来,动作迅疾如闪电一般。 许念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反抗,而是稍微的退后一步,似乎这个距离就正好能逃离对方触及的范围。" 可是这一切都在陈庄主的意料之中。 “太年轻了。”~ 他如此感慨道。 瞬间,幽绿色的经脉浮现在他的双手手臂上。 接着是直接喷涌出来的气息,带着绿色的光芒,直接缠绕住了许念的手臂,仿佛就此可以控制这个少年。 但是当感受到了对方试图束缚自己的行为之后,许念却显得很不理解的看着陈庄主。 “就这?” 陈庄主不会轻易动怒,因为他清楚,这个时候对方说的任何话语,都是在试图扰乱自己的心智,就像是自己为什么要说话一样。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迷失判断,从而容易犯错。 骄傲也是如此。 所以他的回应是轻蔑的一笑。 “是吗?” 接着那束缚住许念的绿色气息开始不断的膨胀。 他不断的投入巨大的力量,好像就要在此处将这个少年的双手直接给挤压断裂。 可是很快男人就发现了,不管自己怎样的投入力量,对方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轻松的就像是在给他挠痒痒……或许连挠痒都不如。 如果说只是在逞强……这种可能性低到他自己都不信,怎么可能有人在这样的生死时刻还逞强? 所以他究竟是凭什么? 陈庄主搞不懂这一点。 不过这个少年,面对他的时候都显得很渺小的少年却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像还真就这样了。” 接着…… “砰!!!” 就当许念抬起头的一瞬间,那些试图束缚住许念的气息,轰然破碎,直接爆裂在了两人之间,强烈的气浪不仅仅是吹开了许念的发梢。 更是让陈庄主自己都忍不住后退两步,紧随其后的就是被破坏的布置之后,那强烈的反噬。 他踉跄着退后感受着体内气血翻腾的强烈反噬。 这个时候,陈庄主似乎才正色起来看着面前的少年。 许念似乎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陈庄主。 “还有招么?” 陈庄主眯着眼睛看向许念,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眼神很明显,已经是对这个少年有着足够的敌意和忌惮了。 “你这么轻松……就不怕你的同门已经没命了?” 许念却平静的摇摇头。 “如果是如此的话,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化这一切,而不是这么急切的出现在我面前。你现在出现只有一个可能,你不确定我会不会找到你,你不想你在消化那些的时候被任何隐患打扰,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将我们一网打尽,这样才能杜绝后患。” 陈庄主的确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很平静却天赋异常的少年还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甚至是连自己的想法都考虑清楚了。 难怪现在显得这么淡然,丝毫不急切解救他们,这也是为什么自己的心理攻势好像没有作用的原因。 “你就不担心我安排了人手已经将他们处理了?已经是尸体了?” 似乎陈庄主还不死心,他不觉得这个少年真的能将一切都预判到,他起码应该有些忐忑和担心吧? 但是许念却再次摇摇头。 “你这样的人……连修仙者都无法理解你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你就注定是一个不会信任任何人的人。所以对你而言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交给别人呢?就算有这样的情况……那么我又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只能做的事情就是帮他们报仇了,你说的对么,陈庄主?” “呵呵……很对。” 男人说完这句话,似乎终于明白了现在自己要面临的处境。 于是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短暂的时间似乎让他将刚才的轻伤愈合完全。 他迅速的将双手举过头顶,脸色不是涨红,而是仿佛十分憋屈,憋屈成了十分难看的深绿色。 而与此同时,许念感觉到了脚下的地动山摇。 他一低头的时候。 “去死!!” 陈庄主不再温文尔雅,而是罕见的声嘶力竭。 呐喊出来的同时,许念脚下的石砖顷刻之间全都碎裂。 与此同时,无数藤蔓从地面之下破土而出! 它们准确的缠绕住许念的双腿,同时,四面八方的那些藤蔓正在前赴后继而来,朝着许念一层接着一层的扑过来,仿佛要将这个少年牢牢的包裹在原地,如画地为牢一般。 但是下一刻。 仅仅只是停滞了一瞬间,从内到外。 “砰!!” 爆裂的声响就发了出来。 这些藤蔓就脆弱的就像是薄纸一般不堪一击。 它们层层的堆叠,就层层的爆裂。 可是也不代表陈庄主的手段就如此。 那些攀升到了最高处的藤蔓,此时此刻全都向下落,化为了最尖利的刺,要将还没有完全挣脱出来的少年直接插死在其中。 只是很遗憾。 当陈庄主的眼前看到了微微的星辰碎屑在飘荡。 就注定他所有的动作都是无济于事。 “轰!!!” 一层层辐射出来的气浪,让这些墨绿色的藤蔓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噗!!” 陈庄主喷吐出一口鲜血的同时,他的脚下,也窜出来了一条巨大的藤蔓将他朝着那轮血红的圆月托举。 当许念看到对方的身影的时候,几乎快要消失在那血色的月光下。 他竟然……在逃? 151 绿火 的确,陈庄主是准备逃离了。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从来不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纠结太多的人。 因为他很清楚的一件事情是,现在没有能力解决的事情就要尽快的远离,没有什么比性命更加重要的,所谓的气节风骨,你说的再天花乱坠,在他看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甚至无法去奢望轮回转世这样的东西。 谁能确定有下辈子呢?就算有,如果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下辈子又算是什么? 所以陈庄主想的很清楚,他必须活下来,现在必须活下来,至于那个男人……如果他不愿意走,只要给自己一些时间,自己还是能轻松的处理掉他,只是绝对不是现在。 他也没有想到,最后剩下来的这个少年会如此强大……或许开始就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特别,只是对方的能力还是超过了自己的预想,这似乎是唯一的纰漏,但是不是无法补救的…… 当他掀开了仿佛帘幕一般的藤蔓进入了这个幽深的洞口,随着曲折蜿蜒的道路往里头蔓延,逐渐出现了火光,而这洞穴似乎也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越来越宽敞越来越高深,最后简直宛如一个小宫殿一样。 而在这宫殿的一角,清晰可见的是在角落里,那一堆堆的骇人的白骨,不……不能说是白骨,因为那骨头全身上下都是漆黑的,堆积在那里,宛如一座小山,洞穴的深处飘荡的是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是让人闻到就会情不自禁呕吐出来的程度。 但是陈庄主似乎对这一切都十分习惯了,没有任何的不适,走到这里来,他甚至还有一种病态的享受。 眼睛里头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在他的眼前,牢牢的捆绑住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宋安之,一个则是许劲松。 他们现在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脸上的表情是古怪奇异的,就好像是现在身处在什么美妙的梦境里,不愿意醒来。. 陈庄主看着这两个年轻人。 他有些感慨的说。` “本来不该如此的……但是正好啊,正好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过来呢?如果不是你们的话,就是别人了。这么说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陈庄主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顿了顿,接着从一侧,端来了十几个火盆,将其围绕在两人的身边。 然后点燃。~ 接着他伸出手,在最上方的顶端,竟然延伸下来了一根藤蔓,藤蔓缠绕着一张面具。 这面具和之前陈庄主的面具很像,最大的区别,却是这面具显得更加栩栩如生,当陈庄主面带虔诚的戴上的瞬间。" 整个人的气质仿佛浑然一变。 变得邪祟而妖异。~ 那面具上的绿牙仿佛是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般。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继续伸手,那藤蔓此时就像是他的助手一样,不断的向下传递一个个瓷瓶,而陈庄主打开了这些瓷瓶,里头散发出各种奇怪难闻的味道来。 然后将一些瓷瓶里的粉末倒入了周围的火盆中,将一些液体倒在了宋安之和许劲松的身上。 逐渐,一股显得腐烂发臭的气味在其中蔓延,更加玄妙奇怪的事情是,这火盆燃烧的火焰越来越灿烂,而且颜色越来越奇怪。 是一种幽绿的火光在跳跃,仿佛是一种舞蹈一般。 而隐隐约约的,竟然好像能看到在这样的火焰中,有一个模糊的,宛如妖魔的脸庞正在扭曲,正在逐渐成型。 而戴着面具的陈庄主眼神狂热的看着这火焰,看着仿佛要被这火焰吞噬包裹的两人。 他举起双手。 “本来要留一段时间效果会更好的……但是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必须是现在了。” 就当他准备彻底完成仪式的时候。 清晰的脚步声却从身后传来,陈庄主不得不转过身来,看着逐渐从转角处出现的身影。 除了许念还有谁? 只是这个时间很不妙,比陈庄主预想的时间更快一些。 陈庄主看着面前的许念,看着他缓缓的出现,他心中没有来由的火大。 “你为什么要追的这么凶呢?” 许念奇怪的看着对方,“为什么不追你?难道说,你要让我放弃他们?” 身后还没有被火焰吞噬的宋安之和许劲松仿佛还沉浸在美妙的梦境里,他们没有醒来也没有更多的意识。 仿佛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一些,包括自己的性命。 陈庄主扭了扭头,发出了奇怪的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好像一个轻轻的动作就会让他的脑袋和脖子分离一样。 他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看着许念。 “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一位你们这样的道长,他飞天遁地,几乎无所不能……从小的时候我就想成为这样的人。可是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许念没有一丝同情看着这个男人。 “你不愁吃不愁穿,还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陈庄主不屑的看着许念。 “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在你们这样可以追求长生,生命长过十倍甚至百倍的人心目中,这种东西算是什么东西?钱财能买来百年的寿命吗?根本不能!你们现在轻松拥有的,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难以追求的。什么破天赋……什么人有分别……我现在要告诉你们,就算是没有那些所谓的天赋,我也会一步步爬到你们想象不到的地方,你们梦寐以求的地方!” 说完,陈庄主立马放弃了让火焰对宋安之和许劲松进行吞噬,而就在许念的面前,那些火盆里的火焰全都喷涌而来,朝着陈庄主的身体扑了过去。 那些腥臭的,幽绿色的火焰,瞬间在许念的面前吞没了陈庄主整个身躯。 他的身体就像是起了一场大火。 整个人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的皮肤被这火焰吞没,可是他的面具完好无损。 他的眼中都仿佛冒出了幽绿色的火光。 这种被火焰充满的感觉,让陈庄主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在无限的膨胀,看着面前仿佛无法跨越的少年。 他露出了冷笑,冒着火焰的陈庄主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他朝着许念狠狠地冲击而去! “轰!!!” 山洞直接被撞出来了一个缺口,一个巨大的破洞之外。 是燃烧着火焰的陈庄主撞着许念朝着那仿佛不会结束的黑夜飞去! 他冒着火焰的目光看着许念,几乎声嘶力竭。 “谁也不能阻止我!!” 152 面具 许念清楚一件事情,人们往往都希望自己是最耀眼灿烂,燃烧的最旺盛的火焰。 但是却又不能承受,最灿烂的怒放之后便是最暗淡的熄灭这样的结局。 就如面前的陈庄主一样,当他冲撞着自己的身躯,和自己一起横冲直撞撞破了那石头,那山壁落在了半空中,那轮血色的月亮下。 他浑身的火焰仿佛要将自己吞噬,好像随时都能让自己和他都变成一具干尸。 可是许念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害怕。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哪怕是好像这样豁的出去的男人,其实也无法真的将自己杀死。 而他要做的事情十分的简单,在半空中,他伸出手来。 准确的握住了对方的双臂,那被幽绿色的火焰缠绕的双臂好像对许念没有任何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少年感受不到疼痛。 但是他就是这么握了上去。 握的紧紧的,然后在下一刻,他眼神清澈的看着戴着恶鬼一般面具,声线已经是声嘶力竭的陈庄主。 然后轻声说。,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成功。” 说完这句话,体内的碎星决和玉气几乎是同时的催动。. “滋滋滋——!” 就在陈庄主的身上,那些火焰顿时有了巨大的变化,好像有着一股强悍的相克的气息在让他的火焰蒸发,变成一阵阵的青烟在空中飘荡。` 而这个时候,陈庄主也顿时感觉到了自己体内那原本充沛的力量的流失。 他不敢置信。, 在这个时候……对方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能力? 似乎是看到了陈庄主的眼神。~ 许念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清晰。 “将无数的人献祭给邪神,获得了你想要的力量,在你眼中为什么这会比修行的人要高尚,眼界开阔呢?”" 许念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像陈庄主这样没有天赋的人,该如何修行到这个地步? 似乎只剩下一条歪路可走,毕竟虽然修行有很多办法,但是无疑天赋是最重要的东西,天赋决定了你的上限,你能修行到什么地步。~ 而想要突破你的天赋,你就只能改变自己的天赋,亦或者走上这样的歪路。 其实歪路很多人都会走,毕竟太多的人没有相应的意志力来控制自己的言行,抵抗巨大利益的诱惑。 所以这个世界上,那些隐秘起来的邪神,不管是什么时代的邪神,都不会缺少信仰的人为他们奉上血肉甚至灵魂。 因为人,本就是恶与善的集合体。 谁都不能避免,只是有人能够控制,而有的人无法控制罢了。 听到这句话的陈庄主,死死地看着许念。 “你不懂……你不懂我面临的是什么,等你和我一样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说这样的话……那些不是你们能抵抗的,它们……它们才是统治这个世界的存在,你们这样所谓的修行者,不过最后也是它们的玩物罢了!” 说着这样的话,陈庄主的身体却是逐渐的冷却下来。 因为火焰在一点点的蒸发干净。 当许念松手的一瞬间,陈庄主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火焰保护的流星狠狠地砸向地面。 一个巨大的深坑,仿佛不是陈庄主这个体型能制造出来的,但是许念并不奇怪,因为他很清楚,原因不过是这个男人的体内还有着其他东西的存在,所以才会有这么不合常理的场景。 当许念缓缓的下落在了陈庄主的身边,男人已经是躺在深坑中无法动弹,力量刚才支撑着本就重伤的他多久,现在消耗完了力量的反噬就有多么强烈。 全身上下,他已经看不到一点完整的皮肤了。 他似乎只留下最后一口气看着许念。 “为什么……为什么?” 许念摇摇头。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太多的问题,但是自己不知道答案的话,别人也给不出来。” 仿佛是说了一句废话,但是在许念看来的确是这样,他想问的无非是为什么他都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是无法做到他想做的事情,至于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陈庄主的喉咙咕噜了一下,然后一口鲜血从他的嘴角弥漫出来,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握住什么东西。 但是最终什么也握不住,连风都会从他的指缝中溜走。 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流淌干净。 他的手掌终于无力的垂落下来,与此同时。 “咣当。” 有什么,正在从他的脸上坠落到地面。 赫然是陈庄主之前戴着的那张恶鬼一般的面具,此时这张面具就躺在地上,看着自己。 那表情栩栩如生,好像随时会说出话来,好像有着什么丰富的故事,等待着讲述。 许念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这张面具,然后抬起自己的脚,似乎就要落下去。 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一道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你要毁了我么?” 这样的话,让许念似乎有些诧异,然后是恍然,因为这个声音,就是在他踏入庄子的时候,在自己耳边响起的声音。 而此时竟然出现了……原来是这个面具所说的话么? 这个时候许念直接开口了。 “为什么不毁了你,难道放任你控制下一个人?” 那面具说了下一句话。 “不是我控制谁,只是他不配拥有我罢了,我的真实力量在他的身上发挥不出来十分之一,如果是你的话,拥有我……能天下无敌。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 许念眯着眼睛。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提醒我的原因?” 甚至呼唤自己醒来的这个声音,也属于他。 那面具缓缓的说道。 “你是有资格拥有我的那个人……所以你是我最好的下一个选择,我知道你不会死,只是希望你明白,我蕴藏的力量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你无法想象拥有这样力量的未来,会是多么的光明,放心,我不是什么邪恶,我只是一个工具罢了,帮人完成梦想的工具……” 他说的很轻飘飘,似乎很自信许念不会毁了他。 但是就在下一刻。 许念的脚就要重重的落下来,甚至没有任何的预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面具瞬间喷涌出了无数的力量,一张脸庞如同烟雾一样出现在许念的脚下,不让许念的脚落下。 同时恶狠狠的看着许念。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毁了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好言相劝你不听是么?” 许念的脚眼看着就一点点被挪开,但是许念也不急切,微笑着看着这张脸。 “因为就算有你对我而言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不接受你这种拙劣的骗人手段。” 而在这个时候,面具直接漂浮到了半空,以狰狞的面目空洞的眼眶注视着许念。 “敬酒不吃吃罚酒!放心,得到你的身体之后,我会好好利用的,这人间,以后我帮你看看!” 说完,面具翻了个面,直接朝着许念的脸飞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许念一拳准确的轰出。 “砰!!!”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面具的破碎。 天上的血月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云雾,消散了。 153 圣墟 当血色的月光渐渐褪去,整个绿牙庄显得无比寂寥,好像一个人都没有,本身什么都不存在似的。 但是后来还是有几个仆人壮着胆子出来了,看到了许念站在空荡荡的坪地上,也看到了就在许念身边的,陈庄主的尸体。 没有几个人上前来哀悼的。 大多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了许念的表情之后,开始一窝蜂的冲进了陈庄主原本的房间里,开始争抢他生前聚集下来的财富。 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人心从来如此。 树倒猢狲散从大自然的法则来看本就没有一点错误。 只是人稍微不同的一点是,一定要将剩下的全都拿走,利益似乎才是 许念低头看着这深坑里,早就没有了生息的陈庄主。 “所以你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应该是无人回答的,但是却有一个声音响起。 “其实早就劝过他不要执着那些东西了……但是人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得到了温饱,甚至富足,就开始奢望其他的东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 许念看到了一个老仆,慢吞吞的走过来,他拖着一个无人争强的草席和一块破布。 费力的将陈庄主的尸体拖上去,然后盖上了白布。. 老人一抬头就看到了许念平静的眼神,他叹了口气说。 “从上任庄主的时候我就在服侍他们了,不管如何……总归是有些恩情的,公子能允许老奴给他下个葬么?落叶归根,人死了也没个归宿,很可怜的。”` 许念平静的点点头,他不至于小气到这个程度,何况他一直认为,当人死之后,所有的仇怨也应该消散了。 老奴拖着陈庄主的尸体离开了,地上还有那面具的碎片,随着面具的破裂,天空恢复正常,而与此同时,那股邪祟的气息正在慢慢的朝着天际飘荡,当它们离开之前,似乎还萦绕在了许念的身边,似乎是想传递什么信息。, 不过许念并不感兴趣。 他其实不确定面具的话是真是假,或许它所蕴藏的力量是真的能让人在一夜之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念也有足够的理由掌控这面具,比如自己要去到圣墟,或许会遇到以前都没有想过的危险。~ 有这么一个助力,或许很不错,但是同样需要背负这面具可能带来的风险,这样的有意识的东西,不可能会甘心一直做自己的工具,什么时候会反噬?这也是个问题。 但是许念不需要这面具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他有另外一个面具了,就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何况还这么丑。" 他转过身回到了那处被藤蔓遮掩的山洞之中,火焰其实早就消失了,看着地面上那些森森的黑色的骨骸,仿佛就能想到在之前有多少人在此蒙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宋安之和许劲松没有成为其中的之一。~ 不过两个人似乎还在沉睡,估计是陈庄主用的药很强,当让他们醒来,然后简短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已经是天亮了。 许劲松心有余悸的看着许念。 “如果不是许兄弟你的话……我们俩都见不到天亮了……” 宋安之叹了口气。 “想过会有问题,但是还是没有防住,果然出来的经验还是不足够,多谢许兄弟了。” 许念并不在乎两人怎么感谢自己,说实话,就算对这两人袖手旁观换来一个自己不需要冒险的机会也可以,但是他终究不是这样的人,于是做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选择。 许念从来都是这样,选择从来不讲究最好的正确,只是是不是自己想做的罢了。 “你们要继续休息一下再赶路么?好像也不是那么急。” 宋安之和许劲松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种后怕的神情。 “还是赶紧走吧,现在我看这里什么都不对劲,总觉得到处都是阴谋。” “我也是……赶紧走吧,眼不见为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是夸张的说法,但是这两人的状态大概需要个好几天才能缓过来了。 从这点来看,修仙者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 都有七情六欲,也都希望规避危险。 趁着天亮他们继续赶路,路上走走停停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许念倒是无所谓,但是许劲松和宋安之很明显现在想要快一点到达西北的目的地。 而这一路上也没有发生更多奇怪的事情,直到出了关。 许念就发现了一个显著的不同点,不管是在客栈,还是在官道上,穿着打扮像是修仙者的人明显增加了起来,甚至偶尔会有特地来提前打招呼的同行。 为什么说是同行,因为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趁着圣墟即将开启,朝着目的地,如鱼儿在某个季节要一起奔向大海的方向一样。 宋安之一边赶着路,一边看着地图,时不时的还掏出一枚精致的罗盘来看看位置情况。 逐渐的,他们距离这西北最后一个镇子越来越远,可见的,周围的事物也变得凋敝起来,越来越多的风沙,几乎已经是黄沙漫天的样子。 许劲松不断的从嘴里喷吐出吹来的风沙。 “呸呸呸……这什么破地方,怎么圣墟会在这里?也太离谱了。” 宋安之也是无奈的说。 “都说是圣墟了,肯定是很久远以前的存在,谁知道在千百年前这里又是什么模样呢,说不定有绿洲,说不定有着宽阔的河流,只不过是现在都干涸了罢了。” 许劲松没好气的又吐了两口沙子。 “行了行了,这些事情哥们不想知道,就想知道,还要多久,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别说圣墟了,之前那些人都不见了。” 的确,开始还是有些人往这个方向走的,但是也不知道是随着风沙的密集,还是如何,那些目的相同的修仙者,现在好像都去往了不知名的方向。 而现在这扑面的风沙似乎也是越来越激烈,几乎都要吹的人睁不开眼睛了。 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许念突然感觉到了有什么在储物戒指里出现了反应,他将莫老头给予自己的那块罗盘拿了出来。 就看到罗盘上的指针在疯狂的运转,最终指向了一个方向。 当许念看过去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在一片风沙里,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形状。 好像是高耸的宫殿……以及巍峨的楼阁…… “那是什么?” “海市蜃楼还是……” “不……一定是圣墟!” 宋安之言之凿凿,兴奋的喊道。 154 缘分? 似乎是遥远在天边的海市蜃楼,还几乎淹没在了风沙之中,如果不仔细看都无法发现。 但是宋安之却言之凿凿,那就是圣墟开启的标志。 许念抬起头,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象,除了那海市蜃楼之外,似乎一切都是这西北之地应该有的模样。 宋安之拿着罗盘兴奋的解释道。 “来之前长老跟我说了……圣墟开启的时候,不一定会出现什么异象,与其说是我们这些人在寻找圣墟,还不如说是圣墟在选择我们。” “选择?” 许劲松疑惑的看着宋安之。 宋安之点点头。 “比如说这海市蜃楼的模样,其实也是征兆的一种。而并非每个人都可以遇到,甚至我们站在一起,如果没有被选择的人,其他人能看到,他也是看不到的,而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才是有资格进入圣墟的人!” 许劲松听到这句话也立马兴奋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个都有资格?”, “当然!走吧,往哪里去,别错过时候了,听说圣墟的开启也是有时间的,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兴奋的宋安之立马重新焕发起了活力,连那一直怨声载道的许劲松都忘记了嘴中的风沙,三个人一起朝着那海市蜃楼的方向进发。. 许念什么都没有说。 对于圣墟他其实不太了解,要说有什么危险,感受到什么不安,其实当然有,只是这成分并不多。` 不如说,比起可能的危险,这圣墟的诱惑,其实比什么都大。 他们无限靠近那海市蜃楼,如传说中的一样,海市蜃楼就在那里,但是你怎么也无法接近,不管在哪里看它,都好像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在遥远的天边。, 他们走着走着。 许劲松都忍不住发出牢骚了,因为这时间似乎太久了,无论他们是走路,还是在这荒漠上奔跑,亦或者用上气息,都没能靠近一点,还是隔着距离。~ “这到底能不能到啊,那真的是圣墟吗?还是只是幻觉而已?” 在荒漠中的人都容易产生幻觉,这已经是许多人达成共识的事情了。" 宋安之也有些奇怪起来。 “不应该这样的啊……难道说还有什么其他的开启方法?”~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落在后头的许念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停下来!” 他感受到了些许的不对,立马说话阻止这两人的继续前行。 但是好像为时已晚。 当许念察觉不对的时候,异象就立马发生了。 就在宋安之和许劲松脚下,那荒漠中的沙子开始下限。 是流沙! 按道理来说,流沙对普通人才有杀伤力,对于修仙者而言,有一万种方法能从里头挣脱出来。 只是这好像不是一般的流沙。 “等等……!出不来,我用不上气息!” 宋安之很快发现了这个事实,他根本无法调动体内的所有气息,就连多余的挣扎动作都做不到,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无助的伸出双手,许劲松也是一样。 一眨眼的功夫,流沙直接将两人淹没到了腰间的位置,双腿已经是彻底的陷入了流沙之中。 这样的速度让人措不及防,宋安之和许劲松也顿时慌张起来,可是也不敢胡乱的挣扎,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可是就算他们不剧烈挣扎,这并非普通的流沙的下陷速度还是很快,根本不听从他们的意愿。 就在这个时候,许念伸出手,准确的抓住了两人的手臂。 在一瞬间,阻止了他们的下陷。 宋安之和许劲松看向许念。 “许兄弟……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已经救过我们一次了,不要让你自己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许劲松也咬了咬牙,似乎也在这个时候抵抗了自己本能的求生欲望。 “如果事不可为你要保重好自己!” 许念摇摇头。 “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们放松身体。” 说完,许念就准备开始自己的动作。 但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 “轰!!” 仿佛是突然的,巨大的风暴瞬间席卷而来! 这风沙席卷的十分迅速,几乎不给人任何的反应时间,将许念都吞没其中。 这下子不只是宋安之和许劲松了,就连许念自己也被瞬间铺天盖地的黑暗所覆盖。 瞬间风沙将三个人全都淹没,然后就是天旋地转,仿佛万物漆黑。 其实许念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充其量就是瞬间的窒息感。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的漫长。 许念感觉到了声响,仿佛是泉水叮咚作响的声音,荒漠之中……怎么会有泉水? 许念疑惑的睁开眼睛。 不睁开眼睛还好,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这张熟悉的脸庞遮盖了那蔚蓝的天空,能闻到的空气仿佛都是清新香甜的存在。 这和荒漠完全不是一种感觉,让人错愕。 当然,更让人错愕的还是面前的女子…… “东方未羽?!” 许念没有想到,此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东方未羽。 而不是宋安之或者许劲松。 东方未羽眨着眼睛看着许念。 “师父你醒辣?” 许念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看到的不是什么荒漠,而是山清水秀。 周围可见翠绿的树林,也可见远方的高山,周围甚至还有一条溪水在潺潺的流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风沙和荒漠。 许念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状况? 这根本跟换了个天地没有区别。 而且闻到的空气都是如此的清新,根本就不是什么幻境,如果是幻境的话,许念 这点经验还是能总结出来的…… “这什么情况?” 许念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清丽少女。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乖巧的跪坐在一侧,然后说。 “师父,你是不是傻了?你自己进来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自己进来的?” 许念回忆了一下,然后看向东方未羽,“你怎么进来的?” 东方未羽说:“这是圣墟啊师父,就……走进来的呀。” 许念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被风沙席卷进来的,还有两个同伴……他们人呢?” 东方未羽迷茫的摇摇头。 “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但是师父不用着急,这是圣墟,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许念站起身来,看着四周。 “那为什么你能遇到我?” 东方未羽想了想说。 “可能是缘分?反正我一个人到这里……就看到你躺在这里了。” “是么……” 许念微微沉吟,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轰隆隆!!” 陡然,地动山摇,咆哮声从不远处的密林深处传来。 155 格杀! 似乎给两人叙旧的时间都不是很多,虽然分开的日子也不算是漫长。 但是东方未羽眼底的情意都快满溢出来了,却陡然被这巨大的声响所惊扰。 两人皆是站起身来,看向传出声音的那一边。 地动山摇的声响还伴随着咆哮声。 动静似乎能波及整个大地。 “师父,先躲着,好像是什么大家伙要来了!” 东方未羽立马警惕起来,直接就牵住了许念的手,然后带着许念躲到了最近的几块石头后面,这几块石头堆砌起来,正好能构成一个勉强容纳两个人身形的小空间。 许念奇怪的看着东方未羽。 “有必要躲吗?” 东方未羽撅起嘴来,这是许念最熟悉的关于她的表情,这下可以确定的确是东方未羽,而不是什么幻象,或者是奇怪的手法了。 毕竟什么都能伪装,自然的习惯可不能。, 东方未羽不满的说:“知道师父你很厉害啦,但是他们都说在圣墟万事都要小心,人家这不是怕你受伤吗?真的是,不领情就算了,还怪我。” “倒是没有怪你,只是奇怪,你现在谨慎很多了。”. “当然,人都是会长大的嘛!” 说完还骄傲的挺了挺她初具规模的胸脯,那挺起的峰峦……让许念想到了那熟悉的,爱不释手的触感,她的确长大了,上次就感觉到,各种意义的长大。` 不过现在许念没有多想那些旖旎的往事。 因为很快,弄出这巨大声响的罪魁祸首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对方向的不远处。, 赫然是一头巨大的,他们从未见过的生物。 体型庞大,宛如高塔。~ 而这玩意儿……全身上下,布满了石头,就像是一座山行动了起来似的。 偏偏它有如头颅一般的部位,也有着四肢这样的东西。" 看起来十分怪异,如皮肤硬化的巨人,每一步都能让大地为之颤抖,甚至身上那些坚硬的还有着青苔的石头都会掉下碎屑。 “圣墟里就是这种东西?”~ 许念似乎有些兴趣。 而在这个时候,东方未羽却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我看过一本关于记载圣墟里头各种奇怪东西的书,他们叫这个叫做石胆!” “石胆?” 东方未羽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 “这种东西只有在圣墟有,石胆性情暴躁,力大无穷,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将见到的活物都毁灭,然后塞进自己身上的那些石头缝隙之中,可能是补充食物和力量的一种方式……但是没有什么智力,只是别看它好像体型很大,动作迟缓,其实动作一点都不慢,这可能反而是它正常行动时候的样子……” 听到少女这么娓娓道来。 许念倒是有些欣慰。 “现在你都会提前做准备工作了?” 东方未羽甜甜一笑:“还不是跟师父学的,多看些书总是没错的~” 紧接着东方未羽皱起眉头说。 “最好我们不要招惹它,因为书上没有提到过怎么解决它的有效办法,甚至说它没有痛觉,你挑衅它的话,它只会对你展开无差别且没有休止的攻击,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它看到你之前一动不动,装做死物,它分辨不出来。” 许念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表现一下子冲出去试一试力气之类的。 他和东方未羽待在一起,准备静候这个巨大的石胆的离开。 也不算难熬,毕竟身边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少女,又不是一个满身酸臭味的大汉。 其实换作宋安之或者许劲松他也是会感觉异样的,现在还好,身边只有东方未羽身上存在的淡淡清香味。 可是这样的状态也没有持续多久。 许念很快就听到东方未羽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 “师父你看那棵树那里……” 东方未羽微微抬起手指向了一个方向,是那石胆要经过的位置,而在那个方向有着并排的几棵树,很快,许念也发现那边的不对。 明明是树,但是阳光穿过树的缝隙,摇晃下来的却不只是树荫,还有着……模模糊糊的,人的身影。 许念明白过来。 “有人藏在了树上。” “为什么要藏在树上……难道和我们一样是为了躲避这石胆?” 许念却皱起眉头。 “应该不是如此,如果是为了躲避,应该有更安全的方式,离的更远一点,而不是随时有可能被它看不到就摧毁的树上。” “那那些人……该不会是……” 现在东方未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很显然和许念的想法想到了一个地方。 而东方未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异象顿生。 “轰!!” 就在石胆走出下一步的时候,脚步刚刚落在地面上,还没有立马下沉。 爆裂的声响,伴随着火光四射,巨大的烟雾和火光直接将整个石胆的下半身都吞没! 东方未羽顿时反应过来。 “他们在埋伏石胆!” 许念没有说话,而是静观其变。 当爆炸产生的同时,那藏在树上的身影也顿时显露了出来,不是一个两个。 而是四五个人! 他们有男有女,穿着着差不多的服饰,显然是师出同门。 有的拿剑,有的握刀。 他们没有立马心急的靠近这石胆,而是五个人出现在了不同的方位,同时将自己的武器插入地面之下。 接着就能看到光芒从他们的兵器身上绽放。 一条光线开始顺着他们的武器,朝着五个人中心点汇聚,而这个中心赫然就是那巍峨的石胆。 烟雾和火光并没有完全的吞没石胆。 相反,这激怒了它。 它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间显然是被他们这提前的陷阱影响到,可是影响有限。 当石胆愤怒的咆哮出来,它试图奋起反击。 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五个人的位置产生了作用,武器连接的光线顿时串联在一起。 一道灿烂的白光仿佛是从天而降,直接将石胆笼罩在原地。 顿时将这石胆困住,它准备进行的动作全都戛然而止,竟然呆呆的站住不动。 与此同时,看到这一幕的五个人顿时喜出望外。 他们却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直接飞身而起。 在这石胆的身上每个部位,贴上了一张张的符箓,刹那之间,白光消失了。 石胆似乎又恢复了行动能力。 可是下一刻。 “哗啦啦……” 在石胆身上的那些符箓发挥了作用,竟然顺着这些石头盔甲的缝隙渗透了进去。 “轰!” “轰!” “轰!” 这石胆身上的石头竟然是一块块的坠落在地,从它的身上滑落下去。 石胆失去了保护,也似乎失去了力气。 它无力的跪倒在地,连那咆哮都变成了哀嚎。 这五个人竟然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就将这看似恐怖至极无法跨越的石胆当场格杀。 让人叹为观止。 只是这还没有结束,石胆轰然倒地之后,一个为首的年轻人没有立马瓜分战利品,而是看向了许念和东方未羽藏身的方向。 直接开口道。 “阁下出来吧,看的应该也算尽兴了。” 156 江末 似乎这块地方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这几个人的眼睛。 许念和东方未羽对视一眼。 少女用眼神在询问许念,是否应该就这么走出去,出现在这五个来历不明的人面前。 许念看着东方未羽,然后点点头。 接着少年率先一步走了出去,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东方未羽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好像就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担心的,他总是会解决一切问题。 为首的男子看到许念的出现有些诧异,不知道奇怪这个少年的胆量还是觉得对方的年纪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竟然是显得如此年轻,也不知道是真实年纪还是一些特殊手段的伪装。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 “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躲在那边看着我们行动?” 许念平静的回答。 “倒是没有特地要看你们行动,只是正好躲在那里看到了。”, “躲在那里?” 男子似乎不相信这句话。. 许念指着已经倒地,身上的石头盔甲全都剥落下来的名为石胆的怪物,“嗯,躲着这个东西。” 许念这句听起来很自然的话,让男子身后的四个男女都哄堂大笑起来。` 东方未羽不满的皱起眉头。 “你们笑什么?搞得好像你们有能耐直接出现在它面前,不用提前准备一样。”, 东方未羽的这句话让男子身后的几人瞬间怒气冲天。 “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你有眼睛看不到是吧?!”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许念只是淡淡的看了这几人一眼。 然后平静的对为首的男子说。~ “看来我们同人不同路。” 为首的男子微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许念道。 “你们听说过……宿江门么?” 许念和东方未羽对视一眼,东方未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说过。 许念也就很直白的告诉对方。 “没有听说过。” 男子微笑起来。 “那证明我们还是能够同路的,刚才的石胆……它看起来只是圣墟里的一种来源上古的怪物,但是身体里的东西是很多的,往往能够找到品质不凡的灵果,以及一些珍惜的材料,甚至是其他怪物的尸骨,这样的尸骨用来锻造武器是很不错的。” 他这么说道。 “你想说什么?” 许念看着这个男子不解的问道。 男子微笑着看着许念说:“你们可以挑选一样离开,我叫江末,认识一下,算是交个朋友。” “为什么要交朋友?” 许念质疑的好像不是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散发好意,而是询问了一个看起来并不重要的问题。 而江末似乎也挺感兴趣的,笑着说。 “很简单吧,圣墟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多一个人就是一个力量,而且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懂得分享的话,一切都会很和睦,只要人人都能拿到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我们就能集聚力量,然后安全的在圣墟里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然后安全的离开这里,这是我为什么交朋友的原因。” 江末微笑着回答。 许念看着江末。 “你想让我们和你们一起?” 江末微笑着点点头。 而江末身后的那些人却反对起来。 “干嘛要将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分给这两个看戏的家伙啊!” “不行,我也不同意!” 许念也微笑起来,看着江末说。 “你看,你的说法行不通……好了,就到这里了,我们也不干涉你们任何行为,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场遇见罢了。” 说完,许念看向东方未羽,少女点点头。 两个人并肩转过身去。 离开了这些人的面前。 江米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身后的师兄弟们都围聚了过来。 “江师兄,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么多?” “是啊……既然不是抢东西的,怕他们干什么,还邀请没有必要吧?” 江末听到这些话,只是微笑着回过身来,看着他们。 “不觉得很有趣么?” “有趣什么?你说的是那两个人?” 江末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圣墟很有趣,里头的人,除了我们这些同门之外,其实没有朋友,都是敌人。这里也没有任何的伦理道德和法则,做什么事情都不用怕担负责任,这件事情……不是很有趣么?” 江末的微笑,看起来是如此的诡异,在他的眼中,似乎有一种病态的狂热... “师父,你为什么没有同意他?” 许念侧过头一边走着一边说,“你希望我答应他?” 东方未羽摇摇头。 “倒不是,我就不相信这些人,行事很果断,甚至果断的让人忌惮,这样训练有素的人员,接纳我们似乎不合理,只是我想知道师父的理由。” 许念看着前路很平静的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的理论从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理论?” 东方未羽奇怪的问。 许念笑了笑,“他说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只要做到懂得分享……” “嗯?这有什么不对的么?其实如果人人都愿意如此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的纷争了。” 少女似乎是有些感慨的说道。 许念微笑着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人永远不可能做到,不是因为不懂得分享,其实在某些条件下,人还是能够分享的,只是呢……人总是会感觉不公平。凭什么他做的事情没有我多,但是他能拿到更多的东西呢?” 东方未羽想了想。 “那谁干的活多,谁拿的更多不就好了么?” 许念却摇摇头。 “这种想法就太天真了,觉得自己干的多少,这是很自我的事情,不会有人去想自己就干了这么多,就拿这么多好了。所以大家都会伪装自己干的很多,这就是根本利益的不同,所以他说的根本不会实现。” “那……可能是他没有想到吧?” 许念摇摇头。 “他这么考虑仔细的人,不会没有想到的,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故意这么说,用来蒙骗我们罢了。” “为什么要么蒙骗我们……难道是对我们有其他的想法?” 许念摇摇头。 “总而言之,在这里小心一点是好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外头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真好。” “嗯?” “这样我就是师父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啦!” “...” 东方未羽看起来很开心,的确很开心。 许念想到,其实做东方未羽这样的人也挺好的。 起码……什么事情都很简单。 世界不该这么复杂才对... 157 正经人 圣墟比许念想象的更大。 他和东方未羽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除了江末那群人之外的其他人。 就好像进入了一个空空荡荡的世界,没有人,也没有更多其他的事物。 许念和东方未羽倒是看到了不少的奇珍异兽,有些没有攻击性,当然,也有些试图攻击许念和东方未羽,但是在这对男女面前,这样的东西显然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很轻松就被解决掉了。 一下子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 东方未羽采了一些见到的灵果,在圣墟之中果然是灵气盎然,就算是许念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也能感受到其中馥郁的灵气,他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作为补充。 只是没有见到莫老头给自己描述的灵虚果的存在,在莫老头的描述里,灵虚果是一种体态透明,如液体一般的果子,并不像是寻常灵果一样,要么开在灵树上,要么长在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什么悬崖峭壁之类的。 而灵虚果却是一般生长在水底之下。 在阳光照耀的时候,会发出柔和的光芒,所以也不算是难找,但是也没有那么好找就是了。 许念没有告诉东方未羽自己有着这么一个任务的事情,他只是静静的等到了月光的降临。 身边有着微微的水波荡漾,“师父……你来圣墟是为了什么呢?”, 两个人搭了个简单的营帐,这营帐自然不可能是许念的,他就没有带这种东西的习惯,自然只能是出自东方未羽之手,让人羡慕,怎么带这玩意儿的都是女子呢? 许念也想不明白。. 不过肯定不够是有东西就享受了,反正少年也当惯了没皮没脸的人。 许念想了想回答。` “你觉得我是来干嘛的?” “你应该和我一样吧?想找到回去的线索……”, 东方未羽眨动着大眼睛看向许念。 她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起来是充满防御的状态,但是好像在这个男人面前又没有必要。~ 该发生的事情早就发生过了,而且以许念的实力,他不想某些事情的话,谁也无法强迫他,当然他如果想干嘛的话,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所以这样子的东方未羽纯粹就是摆上一个姿态罢了。 抱着被子的少女显得楚楚可怜,俏生生的充满防备的姿态,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在增添一些情趣一样。" 许念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坐在一侧在这狭小的营帐之中。 充满了属于这个少女香甜的空气,好像许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个女孩子熟悉的气息让人有些怀念,不过他的自控力和意志力都不错,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动作。~ 即使是这么动人的少女,许念暂时还能够无动于衷。 “你想回去?” 许念似乎是好奇这件事情。 东方未羽点点头。 “为什么不想回去?” 许念想了想说,“怎么看这个世界都要比原来的世界更广阔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似乎才是大部分人想做的事情吧。” 东方未羽却眯起眼睛看着许念。 “原来在师父的眼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啊?好让人伤心呢,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少来这套,你到底怎么想的?” 外头漆黑的夜色,似乎只有虫鸣的声响,是一个宁静而静谧的夜晚。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轻声说。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好过,虽然说好像在这个世界我的实力的确可以得到长进……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成为万中无一的人,成为顶点的那个人,也从来都不是我的梦想。我只是想和师父你,和以前的她们一起,好好的生活,至于那些东西……我觉得太累了,这个世界太仓促了。” 她如此说道,眼神清澈如水。 许念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少女本就心性纯良,虽然说不上多么单纯,这和她本来的经历就有关系。 但是并不妨碍她成为一个动人的,富有魅力的女子。 “仓促么……说的很好,的确是太仓促了,所以这才是不习惯的地方吧。我的确是想要找到回去的线索,可能希望很渺茫,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就要一直留在这个世界了。” 许念并不乐观,他也习惯了如此,不是什么事情有些希望都能找到的,虽然这不妨碍他努力去做到这些事情。 东方未羽的眼神有些暗淡。 “没关系,即使回不去了……至少我和师父都在这里,我可以陪着师父你,到时候我们就去一个不被这些人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 “安安静静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我能习惯,但是你是一个正好年纪的女孩,你真的能忍受这些?” 的确,寂寞永远是人最大的敌人,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自己说的话。 年少时候的誓言就像是盛开的花朵,绽放的时候的确美艳无双,但是也会有枯萎的时候,并不会永恒持久。 东方未羽轻哼一声。 “你瞧不起谁呢,你做的到我就做不到是吧?以前或许的确很难,但是现在我也长大了好不好。” 东方未羽显然不服气。 但是和许念说的不是一回事。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纠结的,许念微笑着看着东方未羽。 “真的长大了?” 东方未羽骄傲的挺起胸膛。 “不然呢?” 于是少年更靠近一点这个绝美的女子,看着她漂亮的眼眸。 “哦?现在长大成什么样子了?” 一点点的靠近,靠近这芬芳满溢的身体,香甜的味道都钻入了少年的鼻腔。 感受着这个男人炽热的气息。 东方未羽的脸庞一下子红润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的发生。 她有些嗔怨的看着许念。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那天之后,你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我不主动你就永远要那样?” 许念却是一点点的靠上去,似乎要用行动来证明现在他的目的。 一点点的压上去,压着这个女子完美的身躯,感受着她芬芳的香味,感受着她凹凸有致的曲线,还有那逐渐升温的躯体…… “怎么说呢,我都说了,我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但是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出手的。” 东方未羽面红耳赤。 “你就是这样出手的?” 她一低头就看到了准确抓住自己胸口峰峦的少年,那无比正经的表情…… 这个混蛋……! 158 不可信 轻柔的话语已经消失,此时似乎有什么来代替言语的力量。 比如亲密恋人的相拥,比如这个男人落在自己脸颊上,嘴唇上,甚至是脖颈上,轻轻的吻。 他的确不怎么用力。 倒不是多么怜惜这个女孩,对于她的体质,许念有着充分的信任。 只是任何事情一开始他都不习惯太过直接激烈,也不能说是胆怯,只是一种习惯。 习惯先享受拥有一种美好事物的感受,紧接着再开始品味。 就像是品茶一般。 许念低头看着东方未羽闪烁在自己身下的眼眸。 她的脸颊红润的就像是新鲜的水果,鲜艳欲滴,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水渍似的。 也恰好说明了这个少女的年纪,最是青春年华,最是美好不容耽误的时刻。 肌肤的细腻丝滑,每一寸的触摸都让人心旷神怡,让人印象深刻,仿佛会将人的灵魂永远留在这一刻。, 当许念的手掌向下,沿着她衣裙的边缘深入进去。 就能听到她轻轻的哼声。. “坏蛋……师父……还要作弄人家……嗯……” 她软糯的声线,如同做梦一般的呢喃,连眼神都是朦胧迷离的。` 许念微微勾起嘴角看着身下的年轻女子,感受着她挤压在自己胸口的弹性触感。 的确长大了……有些东西用肉眼是观察不出来的,只有细细的体会,似乎才能察觉出来那积少成多的变化……, 当他的手掌更加深入,再一次亲吻她的嘴唇,东方未羽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迫不及待的奉上了自己香甜软嫩的唇舌,和这个住在自己心底,早就已经抹除不了痕迹的男人交织在一起。 有些事情想过很多次,包括上一次之后,东方未羽还是会忍不住在午夜里细细的回味。~ 只是这些事情就像是睡醒之后的梦境,总是无法仔细的回忆起来,一切就像是沉入了深深地梦境之中。 醒来的时候,又好像回忆不起那些朦朦胧胧的美好。" 只有当再一次感受的时候,仿佛那些熟悉的感觉才会再一次的进入自己的身体。 比如他如何抚摸自己每一寸身躯,从上至下,亦或者从下至上的每一个敏感部位。~ 让东方未羽都为之颤栗,这是不是美好的事情呢……很多的人将这些视为猛虎,避而不谈,似乎一旦谈及就是十分伤风败俗的行为。 不管这些如何,东方未羽很喜欢。 很喜欢他掌控自己身体的这种触感,就好像自己的灵魂每一寸都因为这个男人而触动。 感受着逐渐升温的体温,两个人炽热躯体的交错。 她忍不住抱紧了许念的身躯,好像是用尽全力,甚至情不自禁的在对方的耳朵边缘呢喃。 “师父……” “才刚刚开始就这样,你果然还是没有长大。” 但是毫不意外的,这个男人又说出了这样的话,好像不把自己作践到尘土之中就不开心一样。 东方未羽眼眸都仿佛要沁出水雾来了,眼神迷离的看着身上的少年。 “你还想人家怎么样……这个时候了还要坏心眼。” “嗯,是为师的错,但是东方未羽……” “嗯?” 东方未羽略显迷茫的看着许念,不知道对方在这个时候要说什么话,不如说在这个时刻,还有什么是比要做的事情更加重要的呢? 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许念却看着她的眼眸轻声道。 “你很漂亮,是一个会让人着迷的女孩子。” 东方未羽措不及防,似乎从来没有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类似的话语。 不知道是他的嘴硬还是性格使然,她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事实,那就是不期待他能说出什么让人心慌意乱的甜言蜜语,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现在……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东方未羽下意识的问道,许念笑了笑,“因为……总觉得这个时候要诚实一点,不应该那么讨厌。”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 “那么,让你也着迷了吗?” 许念诚实的点点头。 “至少此时此刻我在为你着迷。” “笨蛋师父。” “嗯?” “把我抱紧。” 她说完这句话,然后更靠近一点许念的耳朵,甚至几乎是咬住了许念的耳朵,在他的耳朵里头说话。 “我要你更用力,笨蛋师父……” 这个夜晚很漫长,漫长到许念辛苦的‘劳作’之后这个夜晚都没有结束。 而身边的少女趴在自己的胸口,衣裙当然是不整齐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也没有整齐的道理。 只是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不如说早就为了这个时候的到来而有所准备。 至少东方未羽不否认这一点。 “师父……” “嗯?” 少女闭着眼睛,似乎享受着风雨之后,那种被洗礼的温柔余韵。 许念的手掌穿过她柔顺的发丝,轻轻的梳理。 “我们能回去么?” 不管之前这个少女的决心显得多么坚决,不管她说的多么轻松不计较后果,到这个时候,其实脆弱的心防都会卸下。 最担心的,仍然是那些东西。 好像是不确定的,永远无法到来的未来,某一个成功概率很小的结果。 许念平静的说。 “会回去的。” “是吗?” “嗯……” “为什么呢?” “因为我也想回去。” “师父为什么想回去?是想她们了么?” 这似乎是一个会令人伤心的问题,因为东方未羽知道,回去那个原本他们的小世界之后,就会要面临更多的‘对手’,每一个都比自己优秀,每一个都比自己漂亮。 东方未羽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对于这个男人而言,怎样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许念想了想,轻声说。 “有句话叫做,吾心归处即吾乡。但是话说回来,什么才是乡?是你出生的地方,还是说,你觉得有家的感觉的地方?” “当然是后者吧……有些人背井离乡很久也不见得回去一次呢……而且如果家乡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了,那还能叫做家乡么?” 许念没有给予东方未羽肯定或者是否定的回答。 而是轻声说。 “来到这里之后,我才觉得欢喜宗更像是家。”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了……” “嗯,睡吧,好好的睡觉。” 东方未羽就这样靠着许念,缓缓的睡着,没有花费很多的功夫。 许念将睡未睡的时候,却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没有叫醒东方未羽,而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营帐,在营帐外最靠近的一棵树上。 他发现了一张纸,直接插入了大树的中间,简直是入木三分。 许念将这张纸取下来,就看到了上头的话。 “宿江门,不可信。” …… 159 试试就试试 当许念看到这张纸上简单的内容的同时。 他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多分析思考这上头的内容到底代表了什么,又是谁将这张纸弄在这里,搞得如此玄乎。 他就注意到了周围不寻常的情况。 看似一片黑暗,月亮都被云雾罩住。 没有更多余的光线,连萤火虫都没有的荒郊野外,许念感受到了有什么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是什么呢? 许念微微眯着眼睛,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在眼角的余光处正在晃动。 仿佛是一瞬间的光影交错,很隐蔽,但是……很危险。 瞬间,许念就做出了一个侧身的动作。 迅疾飞过的不是什么剑光,更不可能是什么蚊虫。 而是一纸符箓,就这么擦着许念的身子飞向了后边。而在经过许念落在后头一块石头上的瞬间。,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以及火光就冒了出来。. 这样的响动让营帐里的东方未羽也醒了,赶紧穿好了衣服走出营帐。 “怎么回事?”` 一出来东方未羽就看到了那还在草地上燃烧的火光,还有碎了一地的石头粉末。 许念则是站在原地毫发无损,他看了一眼东方未羽。, “看来是被盯上了。” 许念如此说道。~ 东方未羽警惕的站在许念的身边环顾四周。 “是谁?”" “这样的手段你不觉得熟悉?” “你说的是……那些宿江门的人?”~ 东方未羽也想起来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擅长用阵法和符箓来制造陷阱……但是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个时候对他们出手? 就算白天的相遇不能说很愉快,但是他们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才对,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东方未羽狐疑的看着四周。 许念则是冷静的说。 “他们现在躲在暗处,不用看,这些人的行踪诡异,大概不想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很难被发现。” 东方未羽有些疑惑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我们和他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吧?” 许念摇摇头,“暂时不知道,不过他们会告诉我们的。”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 “嗖嗖嗖!!” 无数的符箓几乎是从天而降,朝着两人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许念在这一瞬间拉过了东方未羽的手掌,两个人迅速的朝着另外一边闪避,那些符箓就像是无数的匕首,全都插在了地面上,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就被直接引爆。 爆发的火焰和爆破的气浪几乎将这块地方瞬间摧毁,树木被毁灭,草地直接被焚毁殆尽,甚至地面都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躲闪在一边的许念和东方未羽当然感受到了巨大的气浪如何席卷了他们。 这边的树木草地都被掀飞,万物仿佛无从遁形。 与此同时,袭击没有停止。 “咻!!” 一道道迅疾的身影就在许念和东方未羽落地还没有完全站稳的时候疾驰而来,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闪现出来的。 让人应接不暇的不只是那爆裂的火光,还有出现在了眼前的身影。 他们手持剑与刀,仿佛要连刮过的风都要切断一般。 似乎就要趁着两个人立足未稳的一瞬间将两人就地处决。 可是看似没有站稳的许念却在面对这刀光剑影的瞬间不紧不慢,偏头,然后出手。 “砰!!!” 那两道身影,甚至连东方未羽都没有看清楚来者是谁,就直接倒飞了出去,但是同时身后响起了奇怪的声响。 这个时候东方未羽回过身,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双手持剑,然后朝着松软的地面直接插了下去! 这一幕有些熟悉,东方未羽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再看看身前的位置,果不其然,已经是有另外三个人将武器插入了地面。 同时,阵法似乎已经完成。 这就是在白天的时候,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 “师父……” 可是这个时候许念似乎还是不急不躁,甚至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反而是在煞有其事的分析。 “看来这阵法也有限制,只能在这么近的时候才能施展出来,难怪要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东方未羽没好气的说。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走啊!” 说完就准备牵着许念离开这个阵法的中心。 但是为时已晚。 当亮光闪烁的瞬间,似有若无的气息就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东方未羽顿时就感觉到了很强的一种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竟然将自己牢牢的压制住,不仅仅是连动作都显得迟缓起来,甚至连气息都无法催动,就更不要说离开这个阵法了。 许念则是在原地静静的看着。 看着此时终于从阴影里显露出身形的江末。 他笑吟吟的看着阵法中心的两人。 “果然,好用的东西不管用多少次还是很好用,不管是石胆,还是你们,这个阵法都足够了。” 许念看向江末。 “没有这个必要吧。” 东方未羽皱起眉头道。 “我们也不要你们的东西,跟你们也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末微笑着看着两人,缓缓的解释。 “哪有这么多的理由呢……来到圣墟的每个人……都是各自为战的,哪有什么朋友和志同道合。现在你们看起来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但是万一有产生冲突的那一天呢,难道到时候再动手,会有更大变故的……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放任危险的因素悄悄滋生,所以就只能先一步扼杀了,这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纯粹是我太小心了。” 许念也笑起来。 “看来在这个地方,大家都是一点点信任都没有。” 东方未羽十分愤怒。 “哪有你们这种人!不分青红皂白,只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要对我们下手,每个你们遇到的都要如此?!” 江末笑呵呵的点点头。 “当然……大家都在圣墟,也就是说大家都是对手,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当然要一个个的解决,不过打不过的,太强大的,就要用一些别的手法,这个阵法对你们而言……更合适。” “是吗?” 许念似乎是不相信的反问一句。 江末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阁下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说完。 许念就轻描淡写的踏出一步来。 就在这个瞬间,所有压制的气息轰然崩塌。 制造阵法的五个人皆是口吐鲜血,被巨大的力量直接反噬! 160 心愿清单 精心布置的一切似乎就这么轰然的破碎倒塌。 阵法直接失去了作用,无法重现当初对待石胆时候的效果,不仅仅如此,许念这一步踏出来,竟然是顺势让构建阵法的五人遭到反噬,这样的伤势比起一般的外伤更是致命。 最起码的是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恢复战斗力,更不要说在这个时候群起而攻之了。 许念此时此刻展现出来的强横实力让江末的微笑凝固了。 他不敢相信宿江门流传许久,几乎是最为核心的阵法就这么被对方一步给轻松的破解。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发生过的事情,他呆滞的看了一眼许念。 然后直接朝着许念动手。 袖子一挥。 “咻!!” 无数符箓从他的衣袖中挥洒出来,仿佛是绵绵的细雨一般。 铺天盖地的朝着许念飞来,比起之前的无数符箓,这几枚符箓最大的不同也就显露出来,没有落地,没有完全到达许念的身上亦或者是其他的落脚点。, “轰!!” 就瞬间爆裂开来。. 灿烂的火光几乎吞没一切。 这巨大的烟雾几乎遮天蔽日,许念就站在那里,其实没有躲避,因为 没有威力,那么作用又是什么? 巨大的烟雾,过了一会儿才散开,东方未羽一个劲的咳嗽。, “咳咳咳……这什么玩意儿……呛死我了。” 许念平静的看着烟尘后已经是空无一人的方向,“他跑了。”~ “跑了?!他师兄弟还在这里,他就跑了?!” 东方未羽不敢相信,许念嗤笑一声,“看起来很疯狂的人,其实最怕死去。没关系,跑了就跑了。”" 东方未羽转过身来,看着那五个身受重伤此时没有办法反抗的男女。 “那他们……要杀掉么?”~ 东方未羽不是什么圣母,能在两个残酷的世界活下来,也证明了这个女孩的不单纯,单纯在这个世界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何况东方未羽经历的一切事情都在告诉她,有的时候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只是对自己的残忍。 世界的本质就是残酷。 五个人听到东方未羽的话,现在也明白了没有人可以拯救他们。 顿时心惊胆战起来,支支吾吾的轮番求饶。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没错!都是被江末给蒙蔽了,我们根本不想来对付您的!” “饶我们一命吧,我们可以帮你们做任何事情!” 许念对于这些保证没有任何兴趣,但是他却没有下手要对付他们,而是对身边的东方未羽说。 “走吧。” 东方未羽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师父虽然话很少,平时显得很温和,但是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相反,一但动手起来,他的雷厉风行是有目共睹的。 “走吗?” 许念却在这个时候绽放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当然,不用担心,会有人决定他们的生死的。” “什么啊……” 东方未羽不明白许念在说什么,这个时候会有谁对付这五个人?还是说许念有其他的打算?东方未羽不知道了,只是被许念牵到了一边,不算是多么离远的地方。 “我们就在这里么……” 东方未羽不解的看着许念。 许念却带着东方未羽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停下来,然后轻声道,“声音小点,准备看戏。” “什么戏?” 话音刚落,东方未羽就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响动。 “轰!” “轰!” 这熟悉的声音……地动山摇的感觉…… 这是…… 她的目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赫然看到的是一个比白天看到的更加巨大,更加凶恶的石胆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只是这石胆显得并不迷茫,而是径直的朝着一个方向过去,那个方向……赫然就是之前那个五个人存在的地方。 东方未羽还没有搞明白一切,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巨大声响。 “不不不不!!!” “救命……救命啊!” “吭哧吭哧!” “轰!” “轰!” 各种声响,毫无遮掩的传了过来,即使没有亲眼看到现场情况,但是东方未羽光是听声音就觉察出来了一片血肉横飞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 东方未羽心有余悸的看着许念。 “那……石胆是冲着那些人过去的?” 许念想了想,“大概是的吧。” “师父你早就预料到了?” 许念摇摇头,“虽然早就听到了那石胆就在附近的动静,但是也不算预料吧,它朝着那边过去,可能也是听到了刚才动手的动静,不过是我们正好先走一步。” 东方未羽有些迟疑的看着许念,“难道是在为了白天的那个石胆报仇?” 许念沉吟片刻,“不一定,这些东西不一定有感情这样的情绪存在,或许只是恰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是一种本能。” 东方未羽点点头,“那我们现在……” “换个地方吧,估计是没有时间休息了。” 东方未羽却眨了眨眼睛,脸色微红的说,“师父你是想休息,还是想干坏事啊?” 许念一转头就看到了东方未羽那促狭的眼神,忍不住的笑起来,“行啊,现在都会调戏我了?” 东方未羽轻哼一声,“才不是呢,就是觉得师父也没有那么正人君子而已~” 许念一边拉着东方未羽朝着石胆的反方向走去,一边笑着说,“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正人君子。” “那为什么以前老是假装正经?” “那倒不是假装,只是没有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不想去做。” “这就是师父抵抗诱惑的理由吗?” “或许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冒险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不想去做,哪怕是感情这种东西,没有把握也不想贸然的接受。” “师父好怂~~” 东方未羽嬉笑着说道。 许念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东方未羽下一刻却靠近了许念的手臂,将少年的整个手臂都牢牢的抱住在怀里,用自己丰润的胸膛包裹着他的臂膀。 “但是好喜欢师父的怂~” 许念低头看了她一眼。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我们接下来不好休息了。” “好消息呢?” 少女眨了眨眼睛。 许念微笑着说,“好消息是我们可以看看这圣墟的日出是什么模样。” 和许念一起看日出? 东方未羽觉得自己的心愿清单又完成了一项。 16大家除夕快乐~ 内容正在手打中,请在10-30分后重新进入阅读,如果还是没有正常内容,请点击右上角的问题反馈,我们会 162 一些事 江末 当然不是……说实话,他开始没有想过这个少年会如此的强硬,实力强大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那可是宿江门赖以生存,甚至以弱胜强的法门,但是那个少年竟然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就破除……他甚至到现在为止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 是用什么自己不知道没有看出来的小技巧?还是说就是单纯的硬实力? 不管是哪个,好像都不是自己当时能够解决的问题。 而且自己的同门在那一瞬间都身受重伤,显然是已经失去了重新战斗的能力,这个情况下,让江末去以身犯险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起来自己足够的疯狂,但是他并不是个蠢蛋,因为一时意气,亦或者是所谓的羁绊送掉性命?那是江末绝对不会干出来的事情…… 于是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师兄弟跑路。 没关系,他这么安慰自己,只要自己能卷土重来,能活下来,就有为他们报仇的机会…… 至于他们的死去,只是一种必要的牺牲。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从来没有什么连性命都不顾的付出……而且有些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自己这样的人活下去而已。, 江末并不以此为耻。 在逃窜了几天之后,他终于碰到了新的活人。. 在这个圣墟里,能遇到谁都不要放松警惕。 这几个人似乎不是一个门派,有男人有女人。` 几个男子很快的听信了他的鬼话,江末没有一味的痛哭流涕,他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勾起他们的同情心,不……应该是虚荣心。 于是他将自己说成了被师兄弟努力营救出来的那一个,他们好不容易猎杀了一头妖兽,结果却被一男一女窃取了成果,不仅如此还要将他们屠杀殆尽。, 江末想要为自己的师兄弟报仇,却还是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狼狈的逃窜,不能辜负师兄弟将他救出来的苦心。 这番话说的那几个男子义愤填膺,都信誓旦旦的让看起来很弱小的江末不要害怕,如果再见到那个少年,他们一定会帮他报仇。~ 江末知道,这并非是他们有多正义,不过是想要在自己面前证明他们的强大而已。 但是让江末有些担心的……却是这个队伍里的一个女子。" 她戴着斗笠,用面纱遮挡着面容,看不到她的脸庞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身段的婀娜多姿却是可以隐隐窥探,浑身的气质或许也是让那几个男子都在献殷勤的原因…… 江末对女子不太感兴趣,但是他有些顾忌这个女子,因为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什么,对自己的说法也没有任何的看法。~ 但是在自己描述那一男一女是什么模样的时候,却感受到了这个女子投来的视线。 他也不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只知道这几个男子称呼对方为澹台姑娘。 一个奇怪的姓氏,奇怪的目光,还有对自己突然的关注…… 江末对这个女子保持警惕,至少这几天都没有和这个女子单独相处。 直到…… 一天的夜晚。 江末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周围的人似乎都在休息,他在没有打扰这些人的情况下,偷偷的起身,不是打算做些什么,而是打算悄悄的离开这群人。 因为他发现,这群人的实力也就这样,更何况这个被称为澹台姑娘的女子又不说话,对自己若有似无的关注实在是让江末如坐针毡,他准备去找更合适的人选来帮助自己完成复仇。 当然也会成为他利用的棋子…… 只是在夜风中穿梭的江末,越来越不安,因为好像感觉到有什么在跟随着自己。 他频频的回头,却看不到踪影,甚至频繁的设下陷阱也根本没有成效,这个黑夜不知道还有多久,但是江末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逃过对方的追踪…… 于是在一个地势开阔的山坡上,江末终于是忍耐不住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好像什么都没有的黑夜,忍不住的喊到。 “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要跟着我?” 他的声音落在夜风中,空空落落的,仿佛没有任何人会接收到。 但是没过多久,还是有个身影从这夜空中出现了,当这熟悉的独特的装扮出现在阴影中,江末再次看到了这个诡异的女子。 她戴着斗笠,没有完全束缚住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飘扬,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在江末的眼中却不能称之为好看,而是……阴森,诡异,简直跟女鬼一样。 这个女子的出现终于让江末忍不住快要崩溃了。 “澹台姑娘!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讲?” 女子没有走的多近,仿佛一直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她终于开口了。 “你……遇到的那一男一女,你知道他们的身份么?” 她清淡的开口问道。 江末感觉莫名其妙,“就是为了这个一直跟着我?!何必呢澹台姑娘!这件事情是我的伤口,是我不能忘掉的血仇,你这么一直揭我的伤疤合适吗?!” 对于江末的控诉,女子似乎无动于衷,她在风中幽幽的叹了口气。 “据我所知,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你难道认识他们?!” 听到这句话,江末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这个女子……盯上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认识那两个人!? 这是让江末没有想到的,可是此时此刻女子已经缓缓的朝着他走来,同时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一柄长剑掏了出来。 提着剑她缓缓靠近,没有回答江末的话,如同自言自语般道。 “所以……你说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很简单……因为是你们这些人试图对他们做什么,反而被拆穿破坏了,你侥幸逃了出来,那么现在我自然就没有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江末一步步的退后,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女子,此时也不打算掩饰什么了,他只是满眼愤怒的看着对方。 “凭什么……三言两语你就能相信那些事情?你想杀了我?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 说完,江末袖子一挥,打算故技重施。 无数的符箓飞向了澹台洛水,巨大的爆炸和烟尘仿佛要吞没一切。 然后他直接朝着反方向遁去,试图再一次的逃出生天。 但是一道亮光直接从烟雾之中激射而出,她竟然是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怕! “嗖!!” 光亮如银辉,一闪而过。 鲜血喷洒到地面的一瞬间,江末甚至反抗都没有做出来。 而澹台洛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摘下了斗笠和面纱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冷艳面庞。 “我也算是为他做了一些事……” PS:好像之前有一章把韩雪衣和澹台洛水的名字写错了~我的,这里统一回来~ 163 何以为家? 圣墟里的日子似乎比平常要快。 许念和东方未羽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白天和夜晚的交替十分的频繁,这让他们才意识到,圣墟里的时光不能完全的和外界的时光互通,至少不是里头过了多久,外头就过了多久。 但是两个人都不急切,只是在圣墟里兜兜转转,走走停停。 许念手中的罗盘至始至终也再没有更多的动静,就像是坏掉了一样,那所谓的灵虚果比他想象的更难寻找一些。 不过还好,这段日子不算无聊,也算是有些收货。 偶尔碰到一些凶恶的小妖兽,试图偷袭两人,但是还没有等到张开血盆大口,就暴毙当场。 他们还会偶尔碰到一些灵果,许念倒是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但是东方未羽好像嘴馋,在许念确认这些灵果没有毒了之后,她就会迫不及待的吃进去,对于东方未羽而言,她也不需要什么实力多长进,实力增进了多少许念不清楚,但是这个少女的皮肤和血色的确是越来越好。 就像是水和阳光都富足的花朵,盛开的越来越娇艳。 对女子来说,好像就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东方未羽的确很开心,甚至是有些不想走了。 “要不,我们在这里搭一个屋子吧?”, 有一天,东方未羽心血来潮的说道。 许念好笑的看着少女,“搭个屋子,你还打算住在这里了?”. 东方未羽笑着挽住了少年的手臂,在他的身旁笑靥如花,无忧无虑只用撒娇,似乎就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日子。 “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万一以后圣墟开启的时候这个屋子还在呢,就是我们留下的痕迹,何况……一直这么走着,就像是流浪一样,还不如搭个屋子当成我们暂时的家呢,你说好不好?”` 或许女孩子都希望有个家。 许念想了想,“我试试。”, 少年永远都不会说可以不可以,只会说试一试或者是完全不想的放弃,平心而论他已经改变许多。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许念不知道,只是他也从来没有深入的探寻过自我,这好像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想了再多其实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情,认清了自己的性格就一定能够改变么?这也不是肯定的答案。~ “好~那我帮你的忙~~” 其实搭建屋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看起来一个简单的木屋不需要什么东西,但是从构建,以及寻求材料的细节上,都很麻烦,不只是弄下来几颗圆圆的滚木就能支撑一切。" 其中串联的材料也很重要。 搭建的过程中就让许念想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捆绑两个人的是人的本身呢,还是说彼此之间产生的联系?~ 搭建房子的雏形其实就花费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其实这个时间已经算是相当迅速了,然后再构建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窗户,比如门,甚至许念还将床铺椅子什么的都搭建好了。 至于更多的东西……那些享受许念也做不到了,因为他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弄的。 不过光是弄好这些就足够东方未羽喜笑颜开了。 “真的是我们的房子诶!” 许念好笑的说,“这要是放在外头,狗路过估计都不会看一眼。” 东方未羽哼哼唧唧的,“你才是小狗呢~不对,你是小狗那我也是小狗,我是小狗的徒弟~” 少女说着说着把自己都逗乐了,许念有的时候真的挺觉得女孩子是个了不起的生物。 因为她们不光光是可爱,而且不像是男人一样,总是纠结太多的破事,什么大男子气概之类的。 女孩子就很放得下,不在乎这么多,她们只要开开心心的,可可爱爱的就行。 “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当小狗。” “那不行,那我就咬你,咬完之后你也就成小狗啦~啊呜!” 少女说着就要吵着许念的脖子咬过去,许念倒是没有躲闪,东方未羽自然也舍不得下狠手,只是轻轻的吻上去,最多就是用一点力气。 但是许念直接就把东方未羽给抱了起来。 少女的身子瞬间腾空了,“诶诶诶,你干嘛!” 许念笑着说,“既然是新家了,这不先体会一下感觉好不好?” “什么感觉啊……” 东方未羽自己说完,脸颊就通红起来。 因为似乎不用说,她就知道对方大概说的是什么了。只是以前他都不这样的,现在怎么像个臭流氓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对方的气息和笑容,却让东方未羽无法抵抗。 当房门被打开,许念抱着女孩就进了屋子。 将这崭新的也没有多么雕琢的房门关上。 还没有烛火点燃,就将东方未羽放在了垫着床褥的木床上。 看着这个动人又娇俏青春的少女。 红艳的面庞,比往日更加娇艳,这也的确是这个女子越来越动人,让人忍耐不住的理由。 许念不想成为被欲望控制的动物,但是偶尔的放纵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然后主动的伸出手来,抚摸少年的脸颊。 他的皮肤也很细腻,触摸起来有很好的质地与触感。 “师父……现在越来越坏了。” 许念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你以前不就是希望我这样么?” 东方未羽脸颊红红的,“以前是以前嘛……以前师父你老是无动于衷的就希望你主动一点……” 许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我知道了,那我走。” 说完,许念就准备起身,好像真的是幡然醒悟了一样。 但是这个时候东方未羽却伸出手来,抱住了许念的脖子,让对方不能离开自己的身边。 她羞红了面庞,却勇敢的瞪大眼睛看着许念。 “不要走……” “你不是不喜欢么?” “没有不喜欢……” 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吟,然后靠在了少年的脖子上,用轻轻的,软糯的话语在他耳边说,“现在这样更喜欢了。” 接着松开少年的脖子,许念没有辜负她的希望,低下头吻住了少女甜美的嘴唇。 他们的交汇似乎比往常更加温柔。 从深入浅出,到疾风骤雨,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筋疲力尽,天色将晚。 而在外头不远处,一行人正恰好路过。 衣装鲜亮的俊朗青年笑着对身边看起来很娇小的姑娘道,“涟漪师妹,天色不早了,今天就找个地方暂且休息吧?” 164 岩龙 毫无例外,这次青岚宗派出来参加圣墟的开启的三人……和穆青阳以及金宥漫预先的想法没有差别。 一定有着自己和对方,因为两个人作为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一直没有外出历练,宗门如此安排的原因是什么? 肯定就是为了这次圣墟的开启……要为宗门拿回更多的东西,虽然嘴上说的是关注自己的修行,谁得到算谁的,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宗门给你机会参加,给你地方和位置以及培养你的条件,你如果没有资格掌握在手中,不如就交给宗门,至少还能博取一个不俗的地位。 所以说,对手看起来是来自不同的宗门不同的地方,但是其实,在你身边的同门都可能是你的对手。 更何况……是早就不对付的两人呢? 至于这两位青年才俊不对付的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本身实力就在伯仲之间,别看称呼一个是师弟一个要尊称师兄,但是其实实力的差距并不明显,在宗门仅有的几次切磋对决里,也是互有胜负,根本拿不出有说服力的战绩。 她叫涟漪,似乎是多年之前,就突然出现在青岚宗的一个人物,当时有人注意到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显得特别的气质以及好看到前所未有,谁见了都会为之惊艳的面容。 似乎一怒为红颜是古老而烂俗的桥段了,好像在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可能发生,但是他们的争斗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这个少女可是被宗门极其看中的人选,身负多大的气运可想而知,而修仙之人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气运,这种玩意儿没有人会嫌多。 而如果和这样的女子能结为道侣,甚至合体双修,那么所增添的福缘可想而知……, 这才是他们争夺的核心,并非只是因为这个女子的容貌,或者气质多么吸引人。 而且就算是如此……那么和这个女子绑定一生也绝对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走这边歇歇吧师妹,那边有高山,一定会有适合休息的山洞。” 金宥漫笑着说道,看起来像个翩翩公子。` 而在另一侧的穆青阳自然是看不下去了,“涟漪师妹,还是这边好,我听到了水声,山高有什么用,爬起来多费劲,不如住在不担心水源的地方,清洗起来也方便,泉水的声音也悦耳……” 两方传来了不同的声音,似乎都在朝着自己献殷勤。, 但是被两道目光同时看到的少女只觉得聒噪。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跟着我了?”~ 她有些不耐烦的直接说道,在宗门还好,两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求自己,但是一出来,就好像天高任鸟飞了一样,还似乎让自己处在了必须要选择一个的处境上…… 开什么玩笑?" 这全天下就你们两个了,老娘也不会选。 听到涟漪的话,两个男子压根没有就此听从的意思,而是摆出了一模一样的道理。~ “这怎么能行?宗门可是嘱咐了我要保护好你。” “是啊,涟漪师妹,你要是出了事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而是我会后悔莫及啊……” “真恶心。” 涟漪毫不遮掩的发表了自己的评价,对这两个人的话语,她只能用恶心来形容,但是却不想对这两人出手,同门的情分在这,哪怕毫无相关她其实也不想怎样出手,因为来这里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这些。 她只是显得固执又没有方向的往前走,两个男子见状似乎也只能跟上去。 但是三个人还没有走几步。 “轰隆隆!!” 大地似乎就突然的动摇了起来。 让人措不及防的一阵眩晕,仿佛有巨大的咆哮声从地底传来,三个人的脚步顿时停住。 金宥漫立马警惕起来,“这是地震还是……” 穆青阳却立马摇摇头,“地震绝对不是这样的动静!这分明是有什么东西在咆哮……等等,我们的运气该不会这么差吧?” “怎么说……?” 金宥漫也顾不上两人之间的恩怨了,穆青阳却用一种忐忑紧张的眼神看着他,“可能是……岩龙……” “轰!!” 就在穆青阳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际,陡然他们面前的地面陡然的皴裂开来! 裂开的地面就如同撕裂的一张画。 无数的碎石和草屑纷飞,飘扬在空中,然后无力的落下,地面仿佛要瞬间变成一个深渊,坠落下去的人是何下场似乎是不言而喻。 但是此时此刻最大的危险绝对不是这一寸寸裂开的地面,而是从那地底之下,仿佛是深渊里出现的巨大身影! 这身影蜿蜒着钻出了地面,就像是凸起的一块陆地一般庞大。 体型硕大且冗长,甚至从深渊之下,盘旋而上。 一块块碎石从它的身上坠落下去。 同时显露出来它巨大的身形。 当涟漪稳住身形抬起头看到了这条体型硕大的巨龙之时,也想起来了从古老书籍里,出现过的一个名字。 岩龙…… 传说存在于上古时期,当然,如今是很难见到了,但是恰好的事情是,这圣墟之中就适合出现一些上古时期才有的生物。 而这种东西……就算是在那段时期,也是相当强悍的存在,身披无数如岩石一般的鳞片,是它坚硬的盔甲,和普通那些传说中的龙不一样,它好像根本不存在弱点。 同时异常的凶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吞食那些上古的修仙者…… 涟漪皱起眉头,“你们怎么样?” 她看向了周围的两人,金宥漫和穆青阳也很快稳住了身形,他们一同看向女子。 “你怎么样!” 涟漪没有功夫和心情跟他们在这里扯淡,何况也不存在儿女情长的可能性。 她直接果断的说,“我去吸引它的视线,你们从背后攻击,不要管什么弱点不弱点的,就用出你们最强的实力,把它的脑袋砍下来。” “什么?!” “不行!这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等不到两个男人发挥自己的大男子尊严,涟漪就像是一道闪电,直接拔地而起,竟然是朝着这条巨龙的血盆大口飞驰而去! 165 千钧一发 女子飞身而起,甚至比这两个男子的反应还要迅速。 穆青阳与金宥漫都没有反应过来,涟漪就已经到了半空之中。 “吼!!” 岩龙在怒吼,同时喷射身上的碎石,那些石头来的迅疾,就像是一颗颗的流星坠地。 但是涟漪的身形就在半空中,却是硬生生的躲过那些碎石不仅仅如此,甚至还能偏开石头的同时,一脚踏在上头,成为了空中她的落脚点。 这大概是金宥漫和穆青阳 “吼!!!” 更加剧烈的咆哮声吵着涟漪直喷过来,巨大的咆哮声伴随着滔天的气浪,仿佛要掀飞一切,石头的翻滚更加汹涌,而地上的百草全都席卷而起,此时在三个人身边已经是没有一根完整的草,也没有一棵茁壮的树木了。 可是就在这岩龙怒吼出来的一瞬间,涟漪的身形像是消失在了原地,连岩龙好像都没有发现她的去向。 “嗖!” 当涟漪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岩龙的头顶,尖锐的剑迎面而下,带着破空的声响,似乎当岩龙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轰!!” 巨大的声响落下来,剑尖直接碰撞在岩龙的头顶,但是却没能刺进去,就像是刺在了最坚硬的岩石上,只能看到些许的碎屑在飞扬,同时那岩龙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疯狂的咆哮起来,扭动身躯,直接将涟漪震慑出去。. 而在这个时候,穆青阳和金宥漫终于拍马赶到,落在空中的娇小女子只看到两人朝着岩龙暴露出来的后背直刺而去,磅礴的气息伴随着巨大的亮光,仿佛要让眼睛都亮瞎到,不过涟漪还是看到了。 “噗!!”` 当两柄剑几乎同时刺进了岩龙的后背,涟漪这才明白,这岩龙并非全身上下都是无坚不摧的,至少当它的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并无法照顾到全身的防御。 而与此同时,剑身刺进岩龙之后,这岩龙身体剧烈的扭曲起来,无奈的咆哮之后,坠落在了裂开的深渊之中。, 穆青阳和金宥漫几乎同时落地,他们看了一眼对方,眼神又是充满了不屑,好像刚才那一剑都是自己单独刺进去的一样,跟对方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只是同时默契的看向了涟漪那边,迅速的想要靠过来一边急切的说。~ “师妹你没事吧!” “涟漪师妹你还好吗?”" 涟漪并不需要这两个人的关心,实际上她的确受了一点点伤,刚才岩龙的震动让她的气血有些起伏,这上古的妖兽虽然说也不是没有弱点,但是力量的蛮横却是实打实的强悍。 正当她缓缓起身,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轰隆隆!!” 更加巨大的声响从地面传来,那裂开的,无法愈合的大地之下,仿佛又传出了震慑心魄的声响。 这一次的动静远比之前这一次更加剧烈汹涌。 让人措手不及,穆青阳和金宥漫才刚刚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没死?不对,这声音……” 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瞬间。 “吼!!!” 地面顿时四分五裂,这一次不仅仅是皲裂开来了,而是好像大地直接从下到上的破碎了! 咆哮的声响从下至上传来,顿时涟漪和这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就成为了不可跨越的鸿沟,顿时的天翻地覆。 这个时候金宥漫也顾不上两人之间的恩怨了,顿时喊到。 “赶紧离开这里!” 穆青阳和金宥漫顿时同时起身,试图离开这块支离破碎的区域。 但是就是这个空档,他们起身的一瞬间,顿时两条尾巴从地面之下直接席卷出来,连涟漪都没有看清楚,只看到的是黑乎乎的,如泥鳅一样的东西朝着金宥漫和穆青阳席卷而来,顿时缠绕住了两人的腰肢,同时朝着地面之下迅速的拖拽! 涟漪皱起眉头,她刚想动身。 “嗖!!” 就在她的眼前,瞬间出现了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如同触手一样的东西,直接将她也缠绕了,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无法躲闪。 顿时涟漪心中一惊,她就想要挥剑斩断这奇怪的从地底之下出现的东西,这种东西她没有见过,更没有从书籍上看到过。 而人的恐惧往往就来自于未知,涟漪心中一慌的同时,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她拉着下拽,她的剑还没有挥舞出来,身形就已经朝着裂开的地面之下拖拽。 涟漪顿时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她直接双手将剑插入身边还完好的地面之中,试图以此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往那深渊之中滑落下去。 可是涟漪好像越是用力气,这尾巴的力量就越是疯狂,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要被撕扯裂开了一样,而金宥漫与穆青阳现在不知所踪,好像早就被拉拽去了这深渊之下,凶多吉少。 似乎现在能拯救涟漪的人,只有她自己……亦或者根本无法拯救。 “该死……!” 涟漪咬牙切齿,她身体里的气息在暴涨,似乎是这最后关头,要挽救自己的竭力行为。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轰!” 就在涟漪的面前,突然一条尾巴直接突破了地面,正朝着她的面门刺过来! 涟漪这个时候就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松开自己的双手,不去握住那柄剑,而失去了剑之后的涟漪自然也没有办法抗衡这尾巴古怪的怪力,直接拉拽着她的身子朝着深渊中坠落下去! 光亮在一点点的消失,身下就是无尽的深渊,落下去之后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处境……可能根本就没有后续,这古怪的东西,蚕食人的手段会多么残忍,根本让人无法想象,涟漪现在心中竟然充满了绝望,自己如果以这样的方式陨落在这里……那是多么滑稽且不敢置信的事情…… 命运不应该如此可笑才是。 但是好像命运这玩意儿从来就是不讲道理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只是让人无话可说…… “哗!!” 但是在这个瞬间,什么光亮闪烁过了涟漪的眼角,是剑光! “噗!!”` 那仿佛拥有着怪力的尾巴竟然应声断开,可是涟漪的身体还在不断的朝着深渊下落。 此时此刻…… 她终于看到了那道剑光的主人。 一个身影正朝着自己飞来,他伸出了手,抓住了自己上扬的手腕…… 166 家? 涟漪不太清楚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看到这张脸,涟漪忍不住的大脑有些空白混沌,好像就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情了一般。 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出现,呆呆的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将自己从即将坠落的深渊里,朝着外头的光明拉上去…… 周围的光影交错好像都显得不那么关键了,似乎全都停滞了,耳边呼啸的风声似乎都停顿了下来,变成了定格的东西,只是在自己的耳边循环往复。 当自己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似乎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之后,涟漪落在了地上,她坐在了地上。 没有了往日的那种体面。 此刻这种恍惚的神情似乎是前所未有的,而这个拯救了她的男子此时就在她的面前,正微微弯着腰看着她。 “吓傻了?” 涟漪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然后眨动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看着面前显得极其年少的男子。 “你怎么在这?” 对方却眯起眼睛来。, “你认识我?” 的确,这种语气让人误会,就好像是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朋友此时此刻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样。. 但是涟漪仅仅是犹豫了一瞬间,甚至是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立马摇摇头。 “不认识,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还在旁边。”` 这样的回答就显得正常多了。 但是涟漪不能确定,自己一瞬间的犹豫有没有被对方注意到,如果他其实没有变的话……, “很简单,因为我正好在旁边。” “这是什么废话……”~ 涟漪还嘲讽了一句少年,接着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自己的佩剑已经消失了踪影,那些古怪的,巨大的声响在不远处消失,似乎一切归于平静。 “好像是,不过事实就是这样……但是你的同伴好像不见了。”" 少年如此说道,其实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怜悯,也很正常,没有人会真的对不认识的人散发同情,如果有,那么一定是虚伪的表演。 涟漪点点头,看向后方,她似乎也只剩下无奈。~ “这种情况只能生死有命了……” “姑娘好像十分冷血啊。” 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 涟漪平静的看着这个少年,“我总不可能放弃我自己的性命钻到地底下去找他们……至于那些虚伪的可惜和痛苦,我做不出来,我和他们关系也没有这么好。” “是吗?” 少年似乎还在阴阳对方。 涟漪皱起眉头,“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个态度恶心人?” 少年忍不住笑起来,“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姑娘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倒是不小呢。” 涟漪忍不住白了少年一眼,“是你说话太让人生气了而已,我就是这样的人,要我虚伪的装出什么情绪我也做不到。” 少年终于点了点头,“正好,和我一样,那我们可以认识一下,我叫许念。”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但是却如此陌生的眼神。 涟漪的神情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看到了一个身材单薄的男孩,日复一日的,在雪地之中挥舞着手中的木剑。 一次一次。 直到筋疲力尽的倒在风雪中…… 只是比起那个时候单纯的固执,一种分不清目的的倔强,现在的他好像改变更多,变得如此陌生,陌生的找不到一点当时的气质。 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呢? 不仅仅岁月,还有更多的事情。 涟漪短暂的恍惚之后,显得清淡的开口,“涟漪。” 许念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若有所思的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耳熟?” 涟漪似乎有些紧张,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个少年。 却没有想到,许念只是粲然一笑,“大概是很多书上看到过这个词汇吧,所以成为人名的话,感觉有些奇怪?” “这样啊……” “不然呢?” 许念笑着望向少女,涟漪竟然觉得对方就是在戏弄自己,但是没有证据,而且现在她也不打算挑明一切,没有道理的……在这个时候挑明一切,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开口呢? “没什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涟漪拍了拍自己衣裙上的污渍,裙摆微微飞舞,虽然这个女子身材娇小,显得很年少,就像是个小姑娘,但是身材比例很不错,腿也是很长的,稍微显露出来的雪白腿肉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细腻的肤色反射光泽。 许念微笑着看着对方的动作。 “那姑娘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不打算为你的同伴报仇?” 这话题少女听得有些烦躁了。 “怎么报仇,它们钻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而且你知道它们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 “不知道如何报仇?你这么没脑子的?”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姑娘真是尖锐啊……看来就算是救命恩人姑娘的话语都不会网开一面。” 涟漪嗤笑一声,“什么网开一面不开的,一码归一码,你救了我不代表我就要对你的愚蠢话语视而不见。” “这样啊……行吧,看来姑娘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那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你回哪儿?” 涟漪有些奇怪,这不是圣墟么,回去……难道还有人在这里有家?这不是开玩笑么,何况远远没有到退出圣墟的时候,圣墟的持续时间大概在几个月左右,这点时间根本就没有到让所有人退出的节点。 “回家。”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圣墟你不知道?” 涟漪觉得这个人现在怎么这么奇怪? 嘴里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许念却显得很天真的笑了笑。 “圣墟就不能有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吗?或许意义上不是那么绝对,但是可以这么称呼,你想去看看嘛?” 他这么问道。 涟漪愣了愣,显然有些迟疑犹豫,因为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跟着这个少年走,尤其是在没有挑明一切的情况下。 但是许念却转过身。 “我反正先回去了,姑娘有兴趣的话,可以跟上来看看。” “我没……” 涟漪下意识的反驳,但是少年已经轻快的走出去很远了,涟漪咬了咬牙,却还是跟了上去…… 167 师父 当许念走到了一座显得很简陋也显得很新,显然是刚刚搭建起来不久的木屋前。 涟漪还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因为她的确想不到,还真的有人在圣墟里干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圣墟的开启时间有限,也并非什么都能留在里头,所有人就算是要休息,要养伤,也不过是简单的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罢了。 谁能真的搭建个有模有样的木屋啊! 涟漪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印象中这个男人不应该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当然是愚蠢的…… 费尽心思去做没有结果的事情,这就是愚蠢的行为,如果不知道要做什么,那就干脆什么也不做,这就是涟漪的信仰教条。 “你还真是……乱来。” 涟漪看着站在门口的许念如此说道,许念只是回过头对着这个娇小玲珑好像完全不熟悉的女子笑了笑。 然后推开了门。, “你回来啦~~~嗯?怎么还有个人?” 从门内出现了另外一个少女,娇俏可爱,粉嫩的脸颊洋溢着笑容和喜悦,这种表情代表什么毋庸置疑,只有看到心上人的时候,似乎才会完整的暴露出来,甚至许多女子都会矜持的掩饰下去。. 但是看到这个女子的瞬间,涟漪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东方未羽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个女子……这个熟悉的身材,熟悉的样貌……甚至这熟悉的气质,不就是在那个地方……看到的,突然出现的那个…… “是你?!”, 东方未羽是个心里藏不住太多事情的人,何况还是在许念的面前就更是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当即就绷不住了。 因为很久之后再也没看到这个女子,也想过这个女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后来就都快要淡忘了,却看到许念带着这个女子回来了,怎么能让人不意外?~ 涟漪的表情有些尴尬,因为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带着一个女孩子进来了圣墟……更何况还是见过自己的其中一个…… 早知道当时自己就不应该出现在那里,这下好了,一个逼没有装好,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涟漪当场就想离开了。 许念却转过头来,“你们认识……?”~ 似乎这个少年也没有想到一些事情早就发生。 现在还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直到东方未羽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出现在那个地方的……那个女孩子啊!” 东方未羽忘记自己什么时候和许念说过了,或许是 但是她确定自己在这个少年的面前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所以该说的事情一定是说了的。 涟漪现在一脸尴尬了,有些事情她不想现在就挑明,可是不挑明的话,该怎么解释这些事情?难道要说东方未羽其实是认错人了? 当然不可能! 这个少年也不是傻子,自己该怎么解释? 涟漪想了想,直接转过身,冲着另外一边无人的方向就要冲出去。 但是在这个时候,许念的身形却如同鬼魅一样,直接出现在了涟漪的面前,涟漪都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赶过来的,现在他的实力增长似乎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干什么?” 涟漪皱起眉头。 许念则是拦住了对方的去路,“你说我干什么……有些事情不说清楚,怎么急着要走?” 涟漪气恼的看着这个少年。 好家伙,他是忘记了当初是怎么跪在自己面前求着自己教他练剑的是吧? 现在竟然敢站在自己的面前,拦住自己的去路了?! 反了,全都反了! “什么清楚不清楚的,你不清楚你就去搞清楚,拦着我干什么?我要走了!” “还有伤你要走去哪里?进去坐一坐,聊两句吧,有些事情也得找你才能说清楚。” 涟漪压根就不想跟这个少年说清楚,何况她自己都不太清楚怎么说清楚现在的状况……这不是有病么! 非得让自己说清楚这些东西干什么,你长了个脑子是干嘛的! 涟漪没好气的看着许念。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让开!我要走了!” 许念却直接伸手,拽住了涟漪的手臂。 涟漪愣了愣,这个混小子现在都敢直接碰自己了? “你松手!” 许念却平静的,甚至带着些许的微笑看向涟漪,“别生气,进去坐坐,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都说不去了!你松手啊!!!” 涟漪很无奈,现在她的确有些伤,但是伤势不是主要的原因,只是现在这个少年的力气好像比自己反抗的更大,竟然自己有一天无法抗拒这个少年。 这让涟漪没有想到,就这么连拉带拽的,涟漪被许念带进了小屋之中,察觉出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的东方未羽只是乖巧的将门关上,然后就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这两个人进入房间,涟漪很不自在,被许念强行带进来之后坐立难安。 浑身的气息写满了什么叫做心虚作祟。 许念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少女,“你见过未羽?” 涟漪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她也不想撒谎了,主要是撒谎没有必要,当事人就在这里,自己说的谎言都会被拆穿。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是一种负隅顽抗,更何况……自己凭什么要在这个少年的面前心虚? 这不是自己应该有的待遇,自己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地位?敢在自己面前嚣张? 天还能反了不成? 于是她直接了当的点点头。 “见过,怎么了?” “没怎么,在哪里见的,我怎么不知道?” 涟漪冷笑起来,“你难道什么事情都要知道?就不允许发生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许念啧了一声,“脾气很大嘛,涟漪姑娘。” 涟漪姑娘? 都敢这么喊自己了?姑娘是你能叫的? 涟漪气就不打一处来,耐着性子说。 “不关你的事情。” “可是她的事情现在就是我的事情,你的出现现在看起来很可疑了,不说清楚的话,你很难离开这里。” 许念似乎是图穷匕见,说出了看起来是警告的话语。 但是涟漪冷笑一声,“你还能不让我走不成?你现在翅膀倒是硬了...” 说完这句话,涟漪自己有些慌张,因为对方现在应该是不记得自己是谁的……这样的话显得没有道理。 但是许念却微笑着回应涟漪。 “是吗?现在你以为你是我的师父?” “...” 168 挖坑 “师父……?” 东方未羽愣在了原地,她没有想到从许念的嘴里说出了这两个字来……对这两个字最熟悉的应该是自己才是,毕竟一直叫这个少年师父的是自己…… 怎么现在他说对方是他的师父? 看上去……好像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故事。 东方未羽赶紧住嘴,就看着几乎沉默到快要凝固的两人。 涟漪看着许念,瞪大的眼睛,其中的震惊不言而喻。 他怎么会……他应该不知道……不对,是应该不记得才是,但是为什么他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怎么说出了师父这两个字?! 涟漪的确没有想到,许念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看着这个女子,许念微笑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 涟漪皱了皱眉头,她的脸色有些红润,说不出是羞恼还是什么情绪。, 咬了咬牙,她看向许念。 “你知道我是谁……?”. 许念却摇了摇头,“实际上是不知道的,只是随便猜一猜,但是你的反应好像告诉了我,猜对了?” “……”` 这个混小子…… 怎么现在这么会骗人了!, 竟然用这么简单的方式就试探出来了?但是问题是……他怎么知道要用这样的方式试探自己? 并且准确的找到了师父这个词汇……~ 这不可能吧? 许念似乎看出来了涟漪的疑惑,他平静的说。" “我的确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从一开始的时候。但是总是会有一些画面偶尔的出现在我的梦里。这些梦是一些支离破碎的残片,甚至醒来之后我都会很快的忘记,只是有这么一个词汇,在看到你的时候实际上我就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了。” “就是师父这两个字……?”~ 涟漪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更何况许念的状态跟自己经历的根本不一样,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过。 所以涟漪无法理解。更是不能相信。 但是许念的表情却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他显得平静而温和,就像是在诉说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 “没错……看来的确如此,人有的时候就是只能相信直觉,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所以你现在能解释一下你和我的关系么?” 涟漪迟疑的看着少年。 她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好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既然你不记得,那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 许念微微偏头看向她,“怎么都这么喜欢打哑谜,说一半不说这样很有意思么?” 涟漪嗤笑一声,“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所谓的命运决定的,而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所以有什么必要呢,反正你现在的态度也不是把我当什么师父,那就这样好了,那些事情并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么? 涟漪连自己都无法欺骗,她当然知道那些事情很重要,只是她要怎么跟许念说呢……有些事情不是解释起来很困难,而是坦诚自己的心情,在这件事情的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思,这很困难。 每个人都在欺骗他人,先一步就是欺骗自己,她也这样做过,她也不能免俗。 许念静静的看着她,涟漪也在这个时候不再有任何的顾虑,平静的对视这个少年,其实并不平静。 比起脸上的表情,她的心情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 不是惊吓也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本能,好像看到了这个少年出现,就会想起许多的往事,就是那些往事像海浪一样,在自己的心海中来回的起伏,让自己无法平静,无法如往常一样冷静的判断任何事情。 他和她之间,太多解释不清楚的事情。 自己的私心酿造了这一切,否则……否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真的要说多后悔么? 或许只是一种虚伪的愧疚? 涟漪分不清楚这些,面前的少年已经缓缓站起身来。 “我知道了。” 似乎就这么简单的放弃了,并不纠缠,这让涟漪有些意外。 因为印象中的这个少年,就是一个不屈不挠的男孩,如果不是他的坚持,自己也不会教他,也不会成为他的师父,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而现在……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好像什么对他而言都变得无所谓了。 涟漪还是沉默下来,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事情,毕竟是自己酿造了这一切。 而许念已经站起身,他看向涟漪。 “所以涟漪姑娘,你来圣墟的目的是什么?” 语气都变化了,没有一点尊敬了,好像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同辈。 他还真是做得出来! 涟漪忍不住的腹诽。 但是她还是压抑了自己的不满,平静的说。 “进入圣墟能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踏青吧。” 许念笑了笑,“是吗?我觉得涟漪姑娘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目的这么单纯,不过不想说也算了。” “那你有什么好问的!” 涟漪没好气的说道,看着这个少年就觉得来气,不知道在稀奇古怪的说些什么东西。 许念笑了笑,“但是我可以告诉我们的目的。” “我不想知道!” 涟漪仿佛是赌气一样,将脸偏过一边,显得对这些东西都没有任何兴趣一般。 许念却说,“是吗?你现在不想知道,那为什么在以前,要给我那么多的提示甚至帮助我救人呢?” 涟漪愣了愣,雪白的脸颊顿时浮现了一抹红晕。 就像是一场大雪中盛开的寒梅一样艳丽。 “你胡说八道什么……” “现在又要否认了?那些字不是你写的?” 许念好笑的看着对方,涟漪冷哼一声,偏过头说,“我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你不就是为了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大门么?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希望是微乎其微的,哪怕是圣墟,也不一定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许念却突然平静下来。 “没有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别人做过,总是要有人试试的,我告诉你的原因是想问问你有什么线索没有。” 涟漪愣了愣,把老娘当工具人了是吧?! “不知道!” “哦。” 许念看向身边还在沉默的东方未羽,“明天我再出去逛逛,你看好她就行了。” “啊?” 东方未羽呆滞了一下。 涟漪直接俏脸涨红,“许念!!你是不是有病,我又不是你的傀儡!” 许念却微笑着看着对方,“你要记住,现在你这条命都是我救的。”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 “你自己说的以前的事情不重要啊,你不说,那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咯。” “...” 169 误会和错误 “许念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你的囚犯!!” 涟漪本来很淡定来着,觉得对方不可能真的这么做,但是过了还算相安无事的 这种待遇让涟漪很是不爽。 直接质问起了这个少年。 许念看着涟漪,微笑起来,“我说了,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态度,我就只能这么对待你。” 身上还有着些许伤势的少女忍不住脸色涨红,“什么态度……就算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有道理将我囚禁在这里!” 许念却摇摇头,“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能信任的人,那么我就一定会充满戒备,你不值得相信,那我有什么理由让你自由自在的?” “你这个混蛋!让开!我走总行了?不出现在你们身边不就没事了?!” 许念却摇摇头。 “当然不行,万一你不是真的离开呢,万一你现在在撒谎呢,所以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却不能做任何事情才是最好的情况,你应该能理解吧?” “我理解个屁!你这个混蛋……!你……!你让我出去!!”, 可是许念已经平静的朝着门口走去了,同时嘱咐身边不远处,一直默不作声的东方未羽。 “未羽你看着她,放心,现在她有伤,真打起来她是打不过你的,而且就算跑了,也跑不远。”. 说完这句话,许念竟然真的就走出了房门。 直接将涟漪留在了房间中,涟漪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的态度转变的如此迅速,让人措手不及,一种巨大的落差席卷了自己。' 因为哪怕是不将之前的关系提起来,他也不应该这么对自己。 关键的是他的变化如此的彻底,就像是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样,有着熟悉的面孔,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陌生而冷漠,虽然在微笑着,却好像成为了一个完全能掌控局势的男人。, 这是涟漪没有见过的许念。 现在房间里只有涟漪和东方未羽两个少女了,看上去年纪似乎差不多,但是东方未羽明显有些犹豫。_ 她看了一眼涟漪。 “涟漪姑娘……你真的是他的师父?”* 涟漪冷哼一声看着这个女孩,“怎么?很意外么。” 东方未羽点点头,“的确很意外……当时你也没有告诉我们……”' “如果不是你说出当时的事情的话,我现在也不用待在这里了。” 说完这句话,涟漪想了想,便走向了门口,但是紧接着,东方未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东方未羽直接拦住了涟漪的去路。 让涟漪紧紧皱起眉头。 “你要拦着我?” 东方未羽显得有些紧张,但是她点点头,“他说让我看着你的。” 涟漪冷笑一声,“他让你看着你就看着?你这么听他的话?” 东方未羽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是他的人了,女子不就得听自己男人的话么?” 涟漪听到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是他的女人就不是自己了?什么事情都听他的,你不过了?” “当然过……只是没有什么冲突吧?而且我要是让你走了,他会生气的。” “他生气就生气!他又不舍得打你!” “那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啊……何况你伤还没有好,就现在这里养养伤吧,这应该才是他把你留下来的目的,他其实没有那么讨厌的……只是有的时候都不把真实原因说出来而已……” 听到这句话的涟漪心里顿了顿,然后直接变成不屑一顾的表情。 “这你也信?我就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相信他还为他说话,你的男人现在要囚禁另外一个女人,你还帮他看着,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东方未羽点点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做他希望我做的事情,所以我会贯彻下去的,涟漪姑娘你就好好待着吧,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有病,都有病!!” 涟漪没好气的说到,但是她不准备对这个少女出手,只是气冲冲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因为她看得出来东方未羽的确也是很为难的,这件事情不是她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因为许念她不得不这么做…… 真是……什么鬼道理,又是什么狗男女? 看着涟漪坐下来,东方未羽也暂时的松了口气,然后缓缓的来到了涟漪的面前坐下来,轻声说。 “你如果真的是他的师父……为什么你又不说那些事情呢……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看上去东方未羽对这些事情也很好奇。 涟漪看了东方未羽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不说,不是我不想,只是不太好解释其中的缘由……”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东方未羽试探性的问道。 涟漪嗤笑一声,“好事为什么不好说?应该算得上坏事吧……而且还是没有办法回头的那种坏事,我没有办法开口。” “那……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说吧?现在他好像不想知道,但是总有一天是会知道的,有些事情早点说还不算什么,但是如果说晚了,说不定才是无法挽回的……你真的要这么一直隐瞒下去么?” 东方未羽的眼神似乎有些担心。 涟漪却看向东方未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你这么想我说出来……是希望我和他因为什么矛盾彻底的反目成仇呢,还是希望……” “我当然是希望如果有误会的话,你们能解开误会重归就好啊……” 东方未羽立马回答道。 让涟漪踟蹰了一下,“可是这样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东方未羽摇摇头,“不是说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希望他能开心一些,也不希望因为误会你们真的成为仇人什么的。” “还真是愚蠢的善良……” 涟漪如此冷漠的评价道。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或许吧,但是他说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涟漪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这不是什么误会,他想不起来的事情……是我无法反驳的错误。” 而在这房间之外的地方。 许念面前正站着几个人。 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就是那个滥杀无辜之人?” 170 以强凌弱 许念的确只是随便逛一逛,虽然说有任务在身,还没有找到线索,但是他也清楚,这种瞎晃能找到什么柳暗花明也是纯粹的离谱,不存在这样的事情……或者说几率真的很小。 这么说来,好像这种事情就讲究一个运气了,可是对许念而言……运气是好是坏呢? 许念不知道,说是运气好呢,可是莫名其妙的活在了一个只有妖女的宗门,还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说是运气不好,可是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实力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消失过,甚至变得愈发强大了起来。 于是他只是走走逛逛,如果碰到有攻击性的妖兽,也就顺手解决了,至于那妖兽的身上会有什么珍贵的战利品,那就不是许念去考虑的事情了。 他也不需要这些东西,更不需要这些东西换取的价值。 只是在路过了一条溪流之后,许念听到了动静,那不属于什么妖兽,而是活生生的人。 一群陌生的男女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个个都是光鲜亮丽,身着华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公子出来踏青了。 当然,在圣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许念也大概知道这个世界的风气,出门在外行走江湖,行头的确很重要。 许念本来是没有想和这些人发生什么交集的,毕竟狭路相逢,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容易产生的误会更大。 但是迎面撞上之后,对方竟然直接叫住了自己, “你说的是我?” 许念看向了为首的那个男子,年轻俊朗,颐指气使。. 脸上的傲气显而易见。 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对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许念皱起眉头。 而为首的那个年轻男子脸色不屑的冷哼道,“除了你还有别人?”, 许念指向了他们一群人,“你不是人?你后面的不是人?” “你说什么!”_ “这狂徒,出口不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绝对就是那个!” 一时间,后头直接变成群民激愤,许念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哪里有问题,只是一个很礼貌的反问句而已,有必要么?或许吧,人总是喜欢追求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换取一时的意气,这好像就是他们的人生意义所在。* “你就是那个伤人同门,抢夺资源的贼人?” 为首的男子眯着眼睛问道。' 许念奇怪的看着对方,“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那人冷笑起来,“还在装蒜!这件事情早就听说了,那侥幸逃出来的那一位描述的样子就是你……一副要死不活的贼人样,怎么,还有个女子呢?一起交出来吧,你们这样的人,不配在这个世界修行,赶紧受死。” 许念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众人。 “奇奇怪怪的说什么呢,你们都是小孩子吗?说些这么幼稚的东西,首先不存在你们说的事情, 说完,许念看样子就似乎是要离开了。 但是认定了事实的众人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站住!说让你走了么?” 直接让许念停在原地,同时那些人迅速分散成四面八方,仿佛一个阵型就围绕住了许念,将少年困在其中,许念就看着说话的那个男人。 “还有事?” 男子冷笑起来,“做了亏心事就想着走?你不是喜欢以强凌弱么,现在就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人多势众,兄弟们上,就算在圣墟也能为民除害!” 说着如小孩子一样幼稚的口号,许念脚步都不想动弹一下。 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人各自酝酿气息,然后从各种角度,以不同的时机朝着自己直冲而来。 别说,那一瞬间,几乎同时朝着自己出手的场景的确很绚烂,不同的气息不同的光芒从各个方向出现,一时间好像是四面八方的阳光要刺伤许念的眼睛。 但是他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被这一幕吓傻了一般。 大概在其他人看来,他也应该是这个样子。 虽然说人数不一定代表了实力,有些东西是数量无法填补的鸿沟,比如硬实力的差距。 但是他们不认为会在这个劣迹斑斑的少年身上出现。 所以他们没有任何顾虑。 但是也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判断而已,因为在 不需要像这些人一样,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还发光……根本不用,看似那气息排山倒海,但是他要解决这些东西其实根本不用这些东西的配合。 他只是需要计算好一个差不多的时间,然后向前迈一步的同时……伸手。 “砰!!” 这一拳,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许念很清楚一个道理,要瞬间解决战斗,只要你出手更快,力量更强就可以。 于是这一拳,哪怕对方清晰的看到了许念出手的动作,但是想要抵挡的时候,为时已晚,而这一拳的力道也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噗!!” 口喷鲜血的一个男子就直接倒飞出去。 同时在另外一个人到达许念身后的同时,许念就转过身来,来不及出拳,那么就出脚。 “轰!!” 又是一个人直接被踹飞,撞翻了旁边的两棵树。 平静的许念没有任何的废话,甚至是换气的声音都听不到,他只是像练拳打木人桩一样。 都是很简单,甚至一板一眼的动作,效果却比这些花里胡哨的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砰!” “轰!!” “噗!!!” 各种声响接二连三的出现。 只能看到许念的身影在其中穿梭,明明是很朴实无华的步伐和身形,但是硬生生的,用速度构建出来了一道道残影。 当许念停手的瞬间,他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也不是已经全部解决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其他人都七仰八叉的不知道倒到了哪里去,可能是树上,可能是附近的溪河。 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子。 他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为时已晚,因为他的手腕已经被许念牢牢的握在手中。 此时少年正微笑着看着他。 “听说要以多欺少?” “...你到底是谁?!” 男子还在逞强,似乎想保持最后的体面。 但是许念却眯了眯眼睛,“你不用知道,你只用知道我现在的确是在以强凌弱就对了。” 171 意外? 在一地的狼藉之中,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似乎现在众人才意识到这个少年的存在多么的可怕,简直是不被理解的那种强。在他们的概念里,这么年轻的少年,怎么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简直就是不可能,至于说一开始的什么为民除害,那也纯粹是喊出来的噱头,根本就没人有这个意识,那也不是热血,只是找到一个由头在这无人管束的地方发泄一下这些日子的无聊罢了。 毕竟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有正大光明的机会可以欺负欺负人……这谁会错过呢?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机会根本就不是机会,反而是一个陷阱,一切都和那个已经消失的江末说的不一样…… 许念没有对这些人下狠手,只是暂时的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在拿捏分寸这件事情上,许念还是做的相当到位的。 他平静的看着那个最开始口出狂言的男子,“现在还要以多欺少么?” 男子的嘴唇颤抖起来,他明显感觉到了差距,而且现场的情况也是不容置疑,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现实更让人信服的……当拳头打在你的身上你才知道对方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是真的痛。 “我……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一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是我们的错……” 男子不可能不紧张不害怕,因为这可是圣墟……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地方。 对方要是真的下死手要杀了自己,那也是不需要背负任何责任的事情,现在似乎只能期盼对方网开一面了。 许念很平静的压低了他的手腕,同时一股刺痛从他的手腕上传来,几乎刺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冷汗直流的跪倒在地。,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不过是碎星决和玉气的作用罢了。 许念就这么蹲下来,看着仿佛痛不欲生的男子。.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要杀你们。” 这句话很让人感到宽慰,但是……既然不杀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犯得着吗?这种疼痛就像是在受刑罚一样,至于吗?多大仇多大怨……好像的确挺大的仇怨,那没事了。' 许念低着头看着对方。 “只是你们搞出来这样幼稚的事情我觉得很无聊,所以有必要让你们了解清楚一下,不是每个人脾气都像我这么好,不过归根结底我和你们没有这么大的仇,我也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所以就这样吧,懂了么?”, “……我明白了,感谢……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男子似乎现在一点脸皮尊严都不要了,他当然不可能许念说了不会杀他他就真的登鼻子上脸了。_ 毕竟很多时候生死就在一念之间。 他是想放过自己,还是屠杀自己,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而已,现在实力的差距摆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侥幸可言,他只能更加小心翼翼,更加警惕一切。* 只是没有想到,许念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了。 许念就站起身来。' 走向了另外一边的空地,似乎是真的就将这些人留在了原地。 对于这些人许念的确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也没有杀掉他们的理由,这些人的初衷也不是真的要杀了自己,何况手段还算光明正大,总不是什么埋伏陷阱或者是欺骗之类的诡计。 怎么说呢,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反正遇见的事情多了,这一点好像也什么都算不上了。 当然也不是一切的原因,现在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阁下一直躲着是在看什么好戏呢?” 许念走到了一处空地,面对着那看似什么也没有的墙壁说出了这样显得莫名其妙的话。 这并不是无的放矢或者是犯病了,而是在之前他就的确感受到了一道气息,或远或近的靠近着这边,本来许念以为对方是这群人埋伏的一个隐蔽的对手。 但是至始至终,这个隐蔽的人都没有出手,让许念想到了什么,至少不是对自己找机会出手的敌人,不然许念不至于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来展现破绽,来给那个隐蔽的刺客出手的机会。 但是那个刺客就是没有出手,也不知道是耐性太好,还是说一开始就没有出手的打算,不过不管是哪个都不是许念能忽视对方的理由,所以现在,他试图找到对方的存在。 这个气息似有若无的存在着,他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但是能确定自己现在说出来的话,对方一定能听到。 于是乎就在一瞬间。 “呼……” 仿佛是一阵风吹过,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许念转过身来,就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即使衣服穿的很严实,但是也不难看出来婀娜有致的身材。 只是还戴着斗笠和面纱,似乎将面容都遮掩的严严实实。 虽然如此情况了,不过许念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女子的气质绝对不简单,仿佛这样能脑补出来对方的面容…… 不过极有可能是错觉,许念看着对方,“是你一直在旁边?”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不喜欢说话,还是不会说话? 许念眯了眯眼睛,“一直没有出手……你是想做什么?” 对方摇了摇头。 这样的举动似乎更让人迷惑了,许念想了想。 “要不姑娘,你先把东西摘掉?” 那女子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许念,那眼神里仿佛有着复杂的情绪。 许念不明白这情绪代表什么……只是好像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摘下来了头上的斗笠。 一头黑发的出现仿佛让许念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对方脸上还没有摘下来的面纱。 许念苦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忍不住的发出了笑声,很久很久,他才说出了下一句话。 “你怎么也来圣墟了?” 接着女子终于揭下来了脸上的面纱。 展现了一张熟悉又美丽的脸庞,她终于露出了许久没有对他人展现出来的笑容。 “我还是习惯叫你白先生……你觉得呢?” 许念苦笑着看着面前的澹台洛水。 “你想怎么叫怎么叫……只是的确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见到我很不开心吗?白先生。” “那倒不是,只是……意外而已。” 澹台洛水一步步走来,她漂亮的眼眸在微微闪动。 “我不想听这些,只想知道,白先生有没有想我呢?” 172 姐姐还是哥哥? 他们从来都不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即使在参剑壁前相遇的时候,澹台洛水认为两个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好像两个人已经建立了太奇怪扭曲的关系,不能说是扭曲吧……只能说是复杂至极一开始当成了一位世外高人对待。 还抱有许多的警惕。 在不知道对方身份和目的的情况下,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少年其实是个七八十岁又有着坏心眼的糟老头子。 直到后来发生的一切。 才让澹台洛水终于认识到,这也不过是个少年,虽然不普通,但是一点也不高深难懂。 至少不像是自己幻想的那样可怕,她也逐渐的认识到了很多的事情,比如……他其实有的时候很有趣,有的时候很讨厌,但是脾气总是很好。 至少从来未曾对自己出手过……嗯,那种事情算不算出手呢?应该不算的吧? 想到这里,澹台洛水会有些脸红,当然也会有些不甘,说实话她的年纪不算是少女了,但是很多年一心都扑在了剑道上,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对这些事情就像是个少女一样的情绪心态其实很正常。, 比如面对这些事情的不确定不知所措,以及不知道怎么安放自己心情的忐忑。 随着时间的进展,越来越多的交往开始产生,她越来越习惯这个少年的说话和做事方式之后,却又仿佛陷入了另外一个困境。. 这个困境就是随着交往的深入而产生的,好像陷入了另外一种心情,不再感到畏惧,可是却会迟疑,迟疑对方的每一个决定,迟疑对方和自己的每一次接触。 稍微亲密一点就会让人不知所措,好像发展成为了另外一种关系。` 暧昧的让人忌惮,却又仿佛深陷在那样纠缠的暧昧之中……人是总无法满足的生物,这一点开始澹台洛水并不了解,但是后知后觉的时候为时已晚。 因为她也发现自己开始不满足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 希望离的更近,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相处。 她也明白自己心情失衡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似乎再也没有机会改变,进入了泥潭的人,怎么才能自己将自己拯救出去呢……~ 更何况,是心甘情愿的深陷其中。 再一次见到,相隔的时间不能说是特别漫长,也不能说是很短暂,但是这一次重逢却证明了自己的所有心情。" 她的确想念,的确已经无法离开这个少年,好像不能存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有些炽热的心情就像是被瞬间点燃的原野,迅速的弥漫燃烧起来。~ 那么……他会想念自己么? 他会如自己的心情一样,像自己一样无法承受的煎熬么。 显然是不会的。 许念苦笑起来,看着面前的女子。 “没有想到你也在这里……这样的问题,你真的想知道答案?” 似乎当这样的回答出现,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澹台洛水不能说自己不失望,毕竟她的确是带着期待出现在这个少年的面前的。 只是好像如果明白了答案,还残存侥幸追问下去,会显得不礼貌和不体面。 她很好的收起自己的情绪,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失落,只是用轻柔的声音说,“没关系……反正能再见面就很好了,白先生……” 许念笑了笑,看着走到自己近前的女子。 然后伸出手来,在澹台洛水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很简单轻巧的握住了对方柔软的手掌。 这个成熟知性的女子瞪大眼眸看着面前的少年,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因为这样的主动仿佛前所未有,以前的那些接触都发生在苛刻的条件之中。 从来没有一次像是这样,主动的和自己拉进距离……握住自己的手。 就好像是被一个宇宙环绕。 明明年纪不小了,也不是别人口中的小姑娘了。 但是澹台洛水却要诚实的承认自己这一刻丢人的心情…… 她感觉到了一种仿佛小鹿乱撞的心悸,在自己的胸腔中,胡乱跳动的心脏。 她不明所以,脸色却率先红润起来,有些躲闪的目光却顽强的看向了少年。 许念笑了笑,“你不想知道了?” 澹台洛水有些迟疑,但是这样的举动又让人产生误会。 他果然还是这样的坏心眼,就喜欢让人胡思乱想这些东西么?就不能稍微的体谅一些人家的心情……让人家不要这么胡思乱想么?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坏心眼也是让人无法自拔。 就像是一杯美味的毒酒,明明知道有毒,明明知道不好,可是就是要喝下去,就是要细细的品味,还要从毒酒中品尝出他的美好,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知道什么……你反正……反正也要说那样的话。” “哪样的话呢……你以为我想说的是不曾想过你,你的出现对我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惊喜?” 看着许念促狭的眼神。 澹台洛水感觉到了没来由的委屈,同时羞涩紧张的心情并存,现在的她心情复杂的好像没有办法去想更多的事情了。 只是被对方紧紧握住了手,无法挣脱,宛如一只软弱的困兽。 明明在其他的地方就能显得十分强硬,显得十分冷淡,好像谁的面子都不用给予的澹台洛水,在这个少年的面前就是彻底的手足无措,甚至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眼神放在哪里都觉得突兀,更何况现在被他主动的握住了手掌。 她更是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忐忑。 许念却很喜欢欣赏这个女子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她的身上天然的反差一样,大概就是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举动的原因了。 “难道不是么……” 澹台洛水轻声说道。 许念却看着她在笑,“好像很喜欢自以为是啊,洛水姑娘。” 澹台洛水忍不住的反驳,“我比你大……” “那你想我叫你姐姐?” “……没有。” 澹台洛水当然不敢这么要求,只是对方显得比自己高一等她就忍不住变扭,其他可以高一等,年纪怎么可以呢…… 许念就促狭的看着澹台洛水,同时手掌在她的掌心轻轻的揉捏,如同一种玩弄。 “那你叫我哥哥吧。” 173 和你相比的价值 许念就喜欢做坏心眼的事情,而且不像是寻常人那样,将坏心思放在了脸上,他总是突然来一下,让人措不及防。 还以为他的沉默懒散是一种深沉,然后就会发现,他就是纯粹的懒而已,他是一个恨不得时时刻刻躺在床上摆烂躺平的男人。 这也是澹台洛水很久之后才认识到的事情。 对于这种话…… 她其实已经能相当能够免疫了,什么没有叫过,还差一声哥哥? 不过还是有些羞耻,让她忍不住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只是无法对这个少年生气愤怒,在他面前自己永远只有委屈的资格。 “才不要……” 澹台洛水轻声细语的说道,这个年纪还像是小姑娘一样委屈,甚至像是撒娇,说完澹台洛水就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红润。 许念微笑着看着澹台洛水,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这段时间……一个人会不会很辛苦?” 似乎是这个少年罕见主动的关心他人,澹台洛水有些受宠若惊,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也没有办法,毕竟之前的许念是个什么尿性谁都知道,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像是换了性格。, 但是当澹台洛水看到这个少年微笑着的面庞,就不受控制的感觉到了一种温暖,这种温暖从心底浮现,仿佛能浸透自己的全身。 平心而论,澹台洛水自觉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不怕孤独的人,参剑壁上的那么多年她都可以坚持下来,其实说孤单不孤单的也没什么,只是当对方问出来之后,她就觉得有些心酸。. 这些日子实在是太漫长了。 她突然明白,之前的孤单为什么不觉得孤单,因为对以后没有什么指望。' 但是为什么这段日子显得如此难熬,每一天都在期盼着和这个少年更快的相见,那是因为自己有了希望,有了目标,有了要寻找和依靠的人。 看起来好像自己变得更加软弱了,反而不如当时的自己。, 但是澹台洛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人活着的意义如果只是为了没有感情的变强,哪怕是无穷无尽的长生,恐怕也只是徒劳,和一个人精彩的十年没有任何区别。 澹台洛水甚至觉得,哪怕自己以后能活一千年,都比不上和这个少年在一个时空里的一年。_ 听起来有些愚蠢,可这个女子现在的的确确这么认为。 “其实还好……也没有什么,只要见到你,其实就很值得了。”* 她不是一个擅长说缠绵悱恻的情话的女子,也不像是一般女子那样脑海里存在许多浪漫的幻想,此时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脸颊都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许念也清楚,这个女子最吸引自己的一点就是这样反差的风情。' 明明身上是成熟妩媚的风情,但是偏偏每次都像是小姑娘一样,稍微的靠近,稍微的逗弄就会搞的面红耳赤。 许念就这样牵着对方的手,他们走向了一旁的山坡,坐在了一个地势较高,且有微风吹过的高台上。 四周不见人烟没有任何的喧哗,一眼望去只有满山坡的翠绿和其中一点点点缀的花朵的鲜艳。 这是最自然的空气,一切仿佛就是最原始的美丽,这样的景色让人心情舒缓,仿佛可以忘记任何的烦恼和焦虑。 坐在这样的地方,许念也松开了手,两个人只是这么并肩坐着,看着前方的一切,许念轻声说。 “抱歉,因为我的不谨慎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事情。” “这怎么能怪你……”澹台洛水下意识的安抚这个少年,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从他出现开始,就强大的不需要自己任何的安慰甚至是帮助。 许念却苦笑着摇摇头,“还是得怪我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但是我觉得,不是我打开了那扇门到达了这个世界的话,你们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澹台洛水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还遇到了其他人?” 不然的话,许念怎么会在自己没有说自己怎么到达这里的情况下得出这样的结论? 许念点了点头,“对,我已经找到了东方未羽。” “那个小姑娘啊……为什么 澹台洛水莫名的有些可惜,好像对方 就像是在原来的世界,自己并非是他 “这种事情也要争?” 许念有些好笑的说道,不是很懂这些女子,一些小事就能生闷气半天,反倒是一些对男子而言显得重要的事情对她们而言却会像是过眼云烟。 澹台洛水微微低着头嘟囔着,“没有争……只是可惜。” “不用可惜,能再次见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澹台洛水眨了眨眼睛,“嗯……很不容易。” “这些时间过得还好么?” “还好……没有什么特别的。进来之后,很幸运被收入了莫声谷这个门派中……同门对我都不错,让我可以安心的修行,也准备在有足够的实力之后就出来找你们……还好这次来圣墟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听到澹台洛水的话,许念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来圣墟?” 澹台洛水几乎是不假思索,“因为好像只要是这样的大场合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一定会出现……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所以凭借直接我就要到了这个机会……” 这种解释让许念哭笑不得。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不管任何主动被动的原因,一些大事情总是避免不了自己参杂其中,说着总是要躺平的自己,但是却卷进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这也算是宿命的安排?自己就应该出现在这种时候。 “好吧……这么说来……你来圣墟就全是为了找我?” “不然呢?”澹台洛水直截了当的反问。 许念想了想,“圣墟可能有很多常人梦寐以求的奇遇呢。” 澹台洛水也很轻松也很果断的摇摇头。 “这些东西比起找到你,没有任何的价值不是吗?” PS:这两天消失了,花了点时间思考了一下很多事情。自我反省和自我怀疑。考虑的很多东西不适合说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希望大家都开心,也希望我能放过我自己。 174 可能的代价 “好家伙……这就是你看不住男人的下场。” 当许念把澹台洛水也带回了那间小屋子之中,看到这一幕的涟漪的冷嘲热讽也随之而来。 这样的景象在涟漪看来是让人怒火中烧的,说着的不是出去逛逛?让人家以为是出去寻找线索了,还算是有些男人的担当。 但是事实却是出去一次就带个女子回来,还都是如此漂亮的女子……这是出去干嘛的?办什么正事儿呢? 当然让人无法接受,至少涟漪觉得,但凡有点态度也应该给这个男人一点颜色看看,这么放任他的行为以后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但是她不知道的事情是,在东方未羽看来……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虽然绝对说不上为此感到开心,但其实自己并没有资格对这一切说三道四,而且许念从来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化过。 更不要说如果不是这样的办事风格,自己甚至都不能出现在这个少年的身边……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更不会两全其美,难道要求许念是一个至始至终,专情如一的人?那么自己会是这个有资格的人么? 显然不会。 所以东方未羽没有多少迟疑,看着这个熟悉面容的女子,很快放下了心中微微的酸涩,然后笑着说,“这是澹台姐姐吧……没有想到你也来这里了。” 澹台洛水开始还有些紧张,她本来就是不擅长和别人交际的类型,当初在昆仑宫那么久,也没有几个朋友,甚至是同性的朋友都没有几个。 更不要说闺蜜这样的存在了,在她的心目中,过多虚伪的交集都会让人觉得麻烦,更何况认识的人越多就越是有着被背叛的风险,这也是她不喜欢交际的原因之一。, 而现在……好像自己必须要去习惯这一切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改变自己等于背叛过去么?当然不是,至少她现在认为不是。 “是东方姑娘吧……好久不见,我也没有想到你已经在这儿了。”. 这似乎是其乐融融的画面,也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画面,还有这么比后院没能起火甚至相处融洽更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过许念的表情很寻常,就好像两个女子没有任何其他的纠葛,仅仅是朋友一样。` 这一幕让涟漪无法理解。 “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涟漪没好气的看着旁边的少年说道,许念好笑的看着涟漪。 “要脸有什么用?死的时候也只有骨头是硬的。”~ “……真是没心没肺,什么时候放我走?我没有办法在这里待下去。” 涟漪叹了口气说道,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想走,但是人总是要表明自己立场的……" 许念则是很平静的说,“还早呢,等我找到线索就能一起离开了,至于你要单独离开……没有这个道理,我不放心你在任何地方。” 涟漪听到这一句话心中有些异样的波澜。~ 搞什么……好像显得自己需要对方的保护似的,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师父? 显得很有男子气概的样子……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在为难自己……还是说,他打算将自己也变成和这些女子一样的角色? 想到这里,涟漪的脸颊忍不住的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润。 “胡说八道什么……我还用不着你在这里虚假的关心……” 许念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涟漪,“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不是在关心你,只是在担心你在其他的地方会不会想着方法对我们不利。” “……你有病吧!” 涟漪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自己还把他想的太好了!果然至始至终就是个混蛋……当初就是个小混蛋,用尽手段让自己心软教他剑,可是最终两人又变成了那样的关系…… 虽说后来的事情所有人都无法预料,但是不能阻止涟漪此时对他充满了怨气。 许念一脸的无所畏惧的样子,“你就当我有病好了,但是放心,在线索没有出现之前,我不会改变我的做事准则,所以就请你能忍受就稍微忍受一下,如果不能忍受的话……也要忍受。” 这是什么废话!! 算了,反正自己跟他说的也都是废话。 那边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的寒暄也结束了,许念让大家一起围绕着这简单的桌子坐下来。 看着面前三个不同风格,却是有着差不多级别的美丽的女子。 许念一时之间还有些应接不暇,不过这个少年终究不是会因为美色而耽误正事的人,他的意志力还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 “现在再说一说之后的事情吧,关于圣墟藏着可能链接两个世界的门的事情,你们有听说过么?” 东方未羽看了一眼其他两个女子然后轻声说。 “其实我出来之前跟我师父讨论过,但是师父对我说,虽然说在圣墟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出现,但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他们坚持的理论是至高世界和那些小洞天的关系是不可逆的,可以从小洞天晋升到至高世界,但是没有见到有人逆反过……” 许念却摇摇头。 “我见过逆反的人,而且不只是一个,还记得在原来世界最后的那个阴刹的领袖么,他其实也是从这个世界跌落回去的。” 听到许念的话,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沉思起来。 在一旁的涟漪,终于是叹了口气轻声开口。 “其实是有这样的事情的。” 众人的目光看向涟漪。 涟漪平静的说,“不可逆这样的事情……其实是一种保护的说法。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被遣返到那些小洞天的世界,是一种极刑。首先这是随机的,没有办法指派你去到哪个固定的世界。而且这是一种惩罚,你跌落之后……会损失大部分的东西,你的实力,甚至是你的寿命,或者是抵抗不住当场死去也是可能的。所以对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回到小洞天……是一种惩罚,如果你们想着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回去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做这样的打算。” 涟漪的话让众人陷入沉默,他们似乎没有想到,要付出的代价会这么惨烈。 澹台洛水看向许念。 “如果真的是这样……圣墟里难道会有比这种方式更好的办法?” 运气不会一直眷顾一个人,许念明白这个问题。 只是他看着窗外,脸色显得异常冷静的说。 “或许没有,或许比那些人的方法还不如,但是……去找找吧,总是要看一眼才知道会不会发生。” 涟漪忍不住了,看向许念。 “你就这么想回去?哪怕是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你并非是无敌的,有些力量根本超过了修仙者能理解的范围!” 175 安心 有些分歧是一定会产生的……或者说是一开始就一定存在的。 许念很清楚,当涟漪说出这样的先决条件的时候,就一定会产生不小的阻力。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几乎一起倒向了涟漪一方。 “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吧……不能盲目尝试的。” “是啊师父……你丢失记忆的事情或许就是一种体现,上次是丢失记忆,下一次会丢失什么呢?如果不能确定的情况下,我也不赞成去尝试打开那所谓的门。” 许念并不生气这样的状况,看起来无人支持自己。他很清楚,这样的阻力并非是她们怀有什么私心不希望自己做到,而是基于对自己的关心,不希望自己因为这样虚无缥缈的传说而丢失更重要的东西。 如果连记忆都算是轻的,那么严重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只是同样的,对许念而言,委曲求全同样不是这个少年的性格,他沉默了片刻说。 “我不会轻易尝试的,但是总不能来一趟什么都不做,你们知道的圣墟开启一次时间要间隔多久,而且这可能是唯一存在机会的地方。”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听到这样的话语后,也沉默下来,她们很清楚这个少年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什么,可是她们同样不能对可能的危险视而不见。 涟漪看着这气氛忍不住说,“有什么好纠结的,回不去又不是死了一样……既然你和那些女子情深义重,那么就等到她们有实力来到这个世界不就好了……时间对于修仙者而言并不珍贵,你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涟漪的说法的确是现在最安全的解决办法,在她看来,这个混蛋虽然滥情,但是也不能说是没有一点优点,至少达不到始乱终弃的地步。 既然放不下那些女子,就等到那些女子有实力来寻找他不就好了?如果寻找不到,那就是说明没有缘分,既然没有缘分又何必纠结,她才不觉得这个少年会多么痴情。. 却没有想到,许念只平静且清淡的看了涟漪一眼。 “时间真的会等人?”' 他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这样的话,涟漪看着他的眼神看了很久,很意外的,这次许念的眼神反而是她最熟悉的那一种。 罕见的坚定,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要前往自己的目标那种坚定。很久没有见到了,包括是后来,涟漪都再也没有从任何其他人的身上再见到这种眼神。, 而这一次见到,涟漪心中有着异样的情绪在浮动,只是也说不好,这种浮动是好是坏,就像是这样的眼神出现在此时的许念身上,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既然有这么多担心你的人,而且就在你的身边,你就该为她们好好考虑。”_ 涟漪只是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房间,但是这一次许念没有出手阻拦,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她彻底的离开这里,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房间内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许念看向面前的两个不同年纪的女子。* 他收起了自己的眼神,轻声说。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他知道刚才表现出来的态度,有点不像是他自己,而在这种时候,作为主心骨的自己,出现任何的情绪反常都是一种不负责任,会让她们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尽管看起来这样的情况下都需要克制情绪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些残忍,甚至是过多的责任了。 但是这就是自己要做到的,许念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放任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更不会招惹这些女孩子,既然自己无法冷漠到放弃一切的地步,那么就要好好的承担起这一切。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同时看向许念,她们摇了摇头。 东方未羽轻声说,“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我们更担心你而已,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你这么去承担的,我希望师父你……更轻松一些。” 不同的位置看问题的方式就不一样了,态度更是不一样。 如果是以前,东方未羽无比的相信这个男人能带给自己惊喜,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甚至希望他做到更多的事情,但是现在,她只是希望对方能更加轻松更加安稳,而不是把一切都扛在肩上那种疲惫。 她也会心疼。 澹台洛水其实不擅长说这样的话,她更无法做到像东方未羽这种小姑娘那样,热烈而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关切和担心,但是她也察觉到了之前许念情绪的反常,犹豫之下,她还是轻声说。 “别急,会有办法的……” 许念没有说更多的话了,让两个女子在房间休息,直到天色黑了,涟漪也没有再回来。 许念也不急切,他平静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朝着有溪水清澈作响的位置走过去。 在那里在月色的照耀下,清晰的看到了玲珑而小巧的少女坐在了岸边的石头上,月光照耀着她,覆盖上了一层银辉,看上去就像是被上天眷顾的女神一般。 明媚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纯洁无暇。 许念平静的走了过去,没有忌惮自己露出的脚步声,但是明显听到的涟漪也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等到许念走到她的身边。 许念想了想开口道,“怎么没有走?” 涟漪皱起眉头看了少年一眼,“你很希望我离开?” 许念摇摇头,“我以为你很想走。” 这句话涟漪不想回答就像是许多自己知道却无法坦诚的事情一样,人最无法面对的往往是自己,不完美,甚至丑陋的自己。 涟漪不说话,许念就蹲在了一旁,伸手在小溪里轻轻的拨弄,然后轻声说。 “其实我要回去的理由很简单,你应该也清楚,看起来很能忍受的我,其实最不喜欢将就。” 涟漪冷哼一声。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我师父么?” 许念笑着说道。 涟漪顿了顿,好像熟悉的感觉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那个少年会对自己撒娇,会对自己逞强,也会和自己顶嘴,当然也会很快的服软。 可是……已经过去了很久不是吗? “你自己不是都说了现在不是吗?” 涟漪忍不住的回嘴说道。 许念却叹了口气。 “虽然那些事情我现在还想不起来……但是你在我身边,会让我感觉到安心。” …… 176 不要脸 陡然的诚实吗? 其实或许是一种虚假。 涟漪不敢相信这个时候许念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不觉得这个少年说的是实话,毕竟他们都有多久没有遇见了,更何况对方的记忆中都没有清晰的自己了……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想哄骗自己? 认为自己像是那些小姑娘一样可以轻易的用这样的甜言蜜语就哄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么? 涟漪才不会是这样的女子……更何况自己有什么道理成为这样的女子?自己和他的故事……难道和这些女子一样? 显然不是……她皱起眉头,虽然因为这句话,心情的确是有些不能控制的紊乱。 但是紧要关头她觉得自己还是只能冷静下来,强行控制自己彻底的冷静。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与其说是我,现在你应该陪在她们的身边才对吧,现在更需要你的人是她们。” 涟漪微微皱眉的话语,让许念觉得这个女子竟然显得有些可爱,虽然说好像这样的认知有些奇怪,不过许念还是没有必要违抗自己的内心。 他想了想轻声说。, “还好,现在她们都休息了,你好像并不迷茫,你什么都不需要么?还是说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 涟漪奇怪对方问这样的问题,“什么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许念诚实的摇摇头,没有故弄玄虚,“不知道,但是你自己清楚你要做什么?” 涟漪一时语塞,她怎么能说……自己来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遇见对方呢。` 听起来有些奇怪吧,应该会被嘲笑吧?毕竟好像自己的所作所为看起来都不配说这样的话,想着远离的自己,总是冷嘲热讽的自己…… 涟漪的脸色偏过去,“这不关你的事情,我自己想要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好吧。” 即使好像话题就到此为止了,但是许念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和涟漪一起,坐在了岸边,溪水湿润的气息洗礼两个人的脚踝,好像在洗脚,却也没有湿润。~ 他们这么坐着,的确宁静的夜晚,好像是一种安宁的氛围,只是这样的氛围让涟漪有些不适应。 她不是很能接受和这个少年坐在一起,宁静的享受夜晚什么的……这也太奇怪了。" 自己可是他的师父,和他平起平坐似的在一起,自己又不是他的红颜知己! “你怎么还不走?”~ “去哪儿?” 许念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转过头看向女子。 涟漪没好气的说,“我管你去哪儿,反正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看着涟漪不耐烦的脸庞,许念好笑的说,“至于么?难道我现在很难看?” 涟漪轻哼一声,现在的许念的确不难看,他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觉得帅气的过目不忘的那种,但是却越看越是耐看,不仅仅是习惯,仿佛是一个不断让人发觉优点的宝藏。 比如他清秀的眉目,比如他深沉的气质,也比如他遇到任何情况都能保持冷静的心态,这都很好。 也是许多年轻人没有的特质。 只是……她一个做师父的,关注点在这些东西上不是显得很奇怪么? 太奇怪了,奇怪的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逃避。 “你不难看谁难看,反正没你小时候好看……” 涟漪忍不住说道,而听到这句话的许念却转过头来,显得有些好奇的看着涟漪。 “小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涟漪顿了顿,脑海里自然的就浮现了这个少年更年幼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可是真的说不上好看,有些消瘦的脸颊,有些面黄肌瘦的感觉,甚至放在小孩子里都不会是那种讨喜的类型…… 这些回忆出现的瞬间涟漪就感觉到了危险,顿时扭过脸去。 “你自己不清楚要问我?自己想。” 不是不能回忆,而是在这个时候帮助对方回忆这些的目的在哪里呢……又能做到什么呢,帮助他想起更多的往事,而终于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这个师父,并不能称之为师父,从头到尾欺骗的人,是她。 这样的事情哪怕放在现在的关系之下,都会让人感觉可悲的吧? 女子这么想到,不愿意承认早就已经心知肚明的事实。 只是很快,身旁就传来许念有些落寞的声线。 “想不起来啊……还真是挺好奇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应该只有你知道了吧?” 他这么说着的声线,让人很心疼。 至少涟漪听到的时候,心中就忍不住的动容起来…… 她想起来,的确……这个少年的记忆如果真的失去,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对于一个人而言,只有现在和未来也是不完整的,不知道过去的自己,忘记了那一段艰难苦涩的岁月,也是一种遗憾。 并非所有的过去都是不堪入目的,那些苦难的奋斗过程,也会成为未来的养料。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难免动了一些恻隐之心,其实她如果真的是个心肠坚硬的人,也就不会有最开始的一切……他也不会来到后面的世界,更不会有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他的人生应该更加美好简单才对,而不是像这样的复杂…… 涟漪犹豫了一下,看着被月光照耀的波光粼粼的溪水,终于叹了口气开口。 “你小时候……很讨厌,又很可怜。面黄肌瘦的,却好像充满了无数的活力。整个夏天都能看到你在山野之间奔跑的身影,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许念笑了笑。 “怎么听起来我小时候就像个猴子一样?” “你当然是小猴子……”涟漪轻哼一声。 许念想了想问,“那为什么你会成为我的师父?” 涟漪犹豫了一下。 “我并非是你们村子的人,实际上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在退隐了,也决定不过问任何的江湖事。但是被你看到了我用剑的过程,不知道怎么的你就想练剑了,想了就算了,你还要缠着我拜师……” 许念看向涟漪。 “那你怎么答应了?你要是不想教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吧?” 听到这句话的涟漪没好气的看着许念。 “你没办法?你可以因为这件事情纠缠我一整天,你也可以在大雪纷飞的天气跪在我的门口,说实话,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孩子!” 177 不是偶然 说起往事似乎都会让人变年轻。 涟漪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少女,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形象仿佛重返青春,可是流逝过的时间也终究是流逝了,失去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像是年轻人那样可以放肆的权力。 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也不会后悔什么的勇气。 那些东西似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年岁的增长才会意识到越来越重要的东西。 但是自己的青春终究是消失了,哪怕是现在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办法彻底的自我欺骗。 看着许念那少年的面孔,就好像那样的日子又回来了一样,即使不是真实的,但是这稍微的享受就好像能欺瞒一段时光的真相。 “看起来我那个时候还真是不得了呢。” 许念像是自嘲的说道,要说他相信原来的自己是这样的人么?和现在的自己简直是大相径庭,毕竟现在看起来只会躺平摆烂的自己,和那个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许念,像是两个人。 不过也差不多了,毕竟在丧失了记忆之后,做出了现在如此多的选择之后,就注定是两个时空的存在了。 涟漪听到了这句话,转过头看了一眼许念。 “还是那个时候可爱一点,哪里像现在。”, 许念好笑的看着涟漪。 “现在怎么样了?”. “只剩下可恶了。” “救了你还要被说可恶啊……我还真是不值。”` 许念其实并不生气,语气也并不恼怒,只是涟漪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少年,发觉月光照耀他的脸庞这一幕很好看。 是难得的纯真,这一刻好像在他的身上,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来了原原本本的他自己。,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在风雪交加的那天,看着他在一片飞雪中练剑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眼中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有单纯纯粹而已。 只是恍如隔世,清醒过来的涟漪意识到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一刻的纯粹并不能持久永恒,他也不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许念。 “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又没有求你救我。”" 涟漪是不想说出这样的话语的,因为她也知道,一个获救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会显得多么的无耻,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是不想让这个少年得意太久。 也说不上哪里难受,就是现在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显得沉稳持重,随心所欲的样子……格外的难受,就好像不再需要自己的任何引导,也不需要自己的任何教导,更看不见他的身上有任何自己留下的痕迹,这或许才是自己最难受的事情。~ 许念笑了笑,好像并没有什么所谓。 “那就当成是我想救你吧。” 这句话让涟漪下意识的一愣,心中有着异样的悸动,对方用这样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就像是一个成熟的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不是那个活在自己印象里,什么事情都不如自己看的透彻,都保持天真的少年…… 他更具备主动权。 “为什么……?” 涟漪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 可能……她隐隐有期待的答案,或许那也不是自己希望的答案,只是她的心情的确有了动荡。 许念转过头看向涟漪。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爱说不说!” 涟漪瞬间就读懂了许念的坏心眼,这是想让自己承认什么?未免想的太多了吧,自己可是他的师父,再怎么样,情况再怎么变化,时空在怎么经过也不会成为他想的那种样子…… 有些气恼的涟漪站起身来。 这个地方好像也因为这个少年的出现而变得不安宁了,原本享受的静谧,似乎全都消失了。 而在这个时候,许念却伸出手来,准确的拽住了涟漪的手腕,硬是让这个少女停留在了原地。 涟漪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张狂到了直接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地步上,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念,同时脸颊微微红润起来。 她试图挣脱。 “你拉着我干什么?!放肆!!” 这样的话语或许能吓到以前的许念,但是现在的许念对这样的话是充耳不闻,说实话,这一辈子他就没有被吓到过。 对于什么威胁,什么命令也是从来都不听从。 此时当然不会畏惧涟漪这一句看似很有气势的训斥。 “救你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一个好人。” 听到这句话涟漪就觉得离谱……暂且不说这两者的关系…… “你是哪门子的好人?好人囚禁我不让我离开?现在又对我如此放肆,你是哪里来的好人?” 涟漪忍不住气愤的说道,因为她试图挣脱对方的手,却发现此时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够,对方压根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自己皓腕露出来的肌肤,现在就在他的掌心掌握。 看上去不是什么关键部位接触,但是……甚至都不让男子靠近的涟漪,此时感受到这样的肌肤接触,心中的异样是说不出来的那种,因为从未想过这样的接触,不要说陌生了……是前所未有。 何况这个少年的身份又是如此的敏感,让涟漪忍不住的泛起波澜,这下子是真的起涟漪了。 许念抬起头看着对方,也没有站起身的意思,就这么让对方变扭的侧着身子看着自己,双方似乎都有着自己的倔强。 “没有囚禁你吧?只是你伤还没有好,到处乱走又受伤了或者是直接死掉了,那我岂不是白救了?” 听到这句话的涟漪气不打一处来,还敢说自己死了是吧?现在都已经是要欺师灭祖了呗?! “你胡说八道什么!” “没什么……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就是跟你好好说几句话而已,你干什么非要搞的像是仇人一样呢,还是说你在心虚,那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才让一切变成这个样子呢,我的好师父?” 当突然的敏锐浮出水面。 涟漪的挣扎全都戛然而止,甚至有些冰凉直接从脚底蔓延到了心尖。 好像沉入了深深地海水里,竟然是如此的窒息,让人快要呼吸不过来,涟漪也没有想过,这一瞬间自己会这么的脆弱。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许念缓缓站起身来。 松开了她的手,她却忘记了离开。 许念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的失忆,不是偶然吧。” 178 欠我的 为什么要对当年的事情只口不提,仿佛有着不能提及的隐秘,仿佛都成为了她的伤疤,只是揭开后,更疼痛的人会是谁呢? 这是谁都不敢确定的事情,包括涟漪在内。 现在的面目年轻甚至年少,身材也显得娇小玲珑的女子,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的慌张已经消失了,可是不代表心中的紧张和忐忑不存在,很难想象有一天还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因为这个问题……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或许这就是自己一直没有主动出现在这个少年的原因,自己一直忌惮的,一直小心翼翼的理由…… 该怎么告诉他,自己教会他的最终目的,是让他爱上自己,然后憎恨自己,最终杀掉自己呢? 只是为了在更强的世界重获新生,然后窥探长生大道这样显得不可理喻的理由……他怎么才会不怪罪自己呢? 涟漪无法想到解开这种谜题的办法,这仿佛是被自己亲手堵上的绝路,从一开始决定这么做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会有任何好的结局。 更何况现在他们再次相见,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仿佛一种本能还存在他的身体里。 或许还是会依赖自己,信任自己,下意识的将自己当成他的师父……可是涟漪更宁愿他是彻底的痛恨自己,而不是像是这样,再次不明不白的纠缠在一起。 起码那样……会有一个痛快的结局,而现在这般,就像是最痛苦,还不让人立马死去的刑法。, 是会互相折磨的。 清澈的水波荡漾照耀少女的脸庞,还有少年那平静的表情,他静静的对视,仿佛在等待她的答案。. 沉默了很久的涟漪终于开口了。 “那些事情……你或许会想起,或许永远不会想起。而我无法告诉你这个答案。”' 她还是软弱了,还是害怕了。 由自己告诉他所有的真相,未免太过残忍,不仅仅是自己害怕自己的面目终于揭露,粉碎了他脑海剩下来的关于自己仅有的一些美好回忆。, 更害怕这些事情的浮出水面,会让这个少年对现在的一切,仅有的美好都产生怀疑,不仅仅是不开心那种程度,是会绝望,会痛恨的吧? 现在的他看起来很安定,安定的不需要那些真相的揭露……何必让自己击碎他现在的生活,果然如自己最开始的想法那样……_ 最好是不相见,永远都不要相见,或许……才会更加幸福一些。 许念看着她复杂的神情,没有急切,也没有恼怒,而是平静的说,“说这些谜语很好玩么?连你是我师父的事情都要我自己猜出来……这样说话很累不是吗?”* 少女仍旧显得顽固的摇了摇头。 “这不是累不累的事情,而是我没有办法亲口告诉你,不如……就让命运来决定,如果你记忆起来了,那就是注定要让你知道,如果你记不起来,那也是一种结局。”' 许念笑了起来,面对涟漪这等同于鸵鸟一样的行为。 似乎是有些不屑,可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涟漪没有任何办法对这个少年生气,心中只有惭愧和心虚。 “你倒是挺信命的,不过可惜,我不是一个相信命运的人,如果是命运决定的话,许多事情不会出现。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原来值得信任的也只有自己,所以曾经是我师父的你,也不能信任了?” 许念的话语带着嘲讽的意味,这一点涟漪当然能听出来,只是她仍然沉默着,好像无法给出回答,自己的确会让他失望的,这一点她很清楚…… 毕竟他或许本来觉得自己是一个能让他信任的对象,说不定救下自己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切。 只是自己注定会让他失望的。 她转过身,试图再次离开。 “松开我吧,你现在应该也清楚了,我留在你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好处,也不会起到任何效果,关于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你答案……至于你担心的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心,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我不会阻止,不会干涉,更不会再跟别人提起你。” 这好像是一种保证,甚至是显得有些低声下气。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但是面对这个少年此时的矛盾,她好像不得不如此。 但是……许念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不仅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是在遇到她挣扎的力道之时,更用力的往回拉扯了一下。 没有什么准备的涟漪一个踉跄,几乎跌跌撞撞的落在了许念的怀里。 她有瞬间的紧张和羞涩。 前所未有的接触,却很熟悉的气息,瞬间就包围了这个女子的身边,一下子这种陌生的,却又暧昧的氛围几乎让她大脑眩晕,一片空白。 自己靠着的……是他的胸膛,自己闻到的……是许念的味道。 她的手掌显得那么软弱无力的推着他的胸口,却没有任何的用处。 在这样羞愤的心情下,涟漪抬起头来,显得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少年。 “你干什么?放手啊!” 许念非但没有放手,反而用力的束缚着对方的手,抓紧了她的手腕,保持这样居高临下的架势,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对方,这是极其暧昧的距离,有着很多经验的许念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就是要这么做,甚至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这个少年的特意为之。 就是要让对方感受到压力,就是要让对方稍微清楚一点,现在已经不是她说了就算的时候了,双方的立场和境地看上去就是完全的不同,也不用顾忌什么曾经师徒的身份,反正按照她的话来说,这些东西早就不存在了。 何况她还这么心虚……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对她客气呢? 没错,是没有理由的。 所以他显得游刃有余,甚至带着玩味的看着女子,用轻佻的语气说。 “当然不可能放你走的。” “凭什么……我都说了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 涟漪无法理解,许念也不介意就轻松的告诉对方答案。 “很简单,在你不告诉我所谓的真相,或者是我没有想起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你如果打算一辈子不告诉我,那就准备好一辈子都被我留在身边,反正……这也是你欠我的不是吗?” 179 丢脸 一辈子留在许念的身边……? 涟漪更有心理准备的答案应该是一辈子再也不相见。 毕竟怀揣愧疚的人,怎么能出现被自己伤害过的人面前,还有如此多的交集?就算自己一直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不错,认为自己的抗压能力还可以。 但是也没有办法不要脸皮到这个程度上。 而这样的话,却是从许念的嘴里说出来的,涟漪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的选择。 更何况此时他们的姿势,他们的姿态,他们相处的氛围显得这么奇怪暧昧……让涟漪根本没有办法冷静的思考。 她的脸颊都不受控制的红润起来。 显得前所未有的慌张和忐忑。 “你在开什么玩笑……谁要在你身边一辈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涟漪的愤怒此时此刻就显得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和杀伤力了。 在自己的怀里挣扎的样子,再搭配上她显得跟小姑娘一样的娇小面容,许念不觉得有什么可恶的地方,虽然的确可能以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是不可告人的,甚至会是丑陋令人憎恶的。, 但是不妨碍此时此刻,许念只觉得对方的挣扎,负隅顽抗挺可爱的。 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决心,以及现在的自己的做事风格。. 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没有任何作用还显得有些好笑的奋力抵抗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同时还清楚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许念没有放开对方的手,还是牢牢的握住,掌控着主动权,甚至更加变本加厉,另外一只手在涟漪奋力反抗的某个节点,显得如此自然的搂住了对方柔软的,盈盈一握的腰肢。 让她更加靠近自己的胸膛,月光照耀她粉嫩的,因为羞涩或者是愤怒而嫣红起来的面庞。, 让她更加近距离的对视自己的眼睛。 “呜!”~ 瞬间慌乱不知所措的少女,和站在原地一脸笑意,没有丝毫惭愧,坦然的甚至有些离谱的少年。 谁会想到谁才是真正的师父,谁才是受到压迫的徒弟呢?" 涟漪不会知道的事情是许念对这样的事情已经是相当习惯了,甚至非常有经验,他又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需要教,去到外头的世界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 现在的他对这些事情再习惯不过,甚至能做的十分自然。~ “你、你做什么……” 涟漪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慌张和害怕了。 这个少年已经变成自己彻底不熟悉的样子,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要像是对待那些女子那样…… 涟漪不敢相信,毕竟怎么看这样的事情都超过了常理的认知,更是现在的她不能接受,甚至为之害怕的事情。 和这个少年怎么能像是那种关系呢……自己又不是那些女子,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曾经的故事不允许她产生这样的念头。 月光的皎洁落在两人的身上。 他就这样搂着自己的纤腰,更要命的是,涟漪发现自己的挣扎不仅仅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更是显得像是在他的怀里撒娇。 不知道失去到什么地方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显得无关紧要,只是不断的和他的身体,他的手臂,他炽热的胸膛产生摩擦接触而已…… 挣扎也就成为了表象的东西,这样看起来更像是自己在贪恋他怀里的温度罢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不是这样的接触,而是他的气息,明明时空也不对了,时间也不对了,甚至他的性格他的举动都变成了自己看不懂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一沾染他的气息还是觉得如此的熟悉。 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一样呢。 “你看起来不像是挣扎啊……怎么,很不想离开吗?” 许念恰到好处的发出嘲笑,听到这句话的涟漪瞬间红润到耳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自己……!” 涟漪怒视着许念,似乎这一刻忘记了羞涩,却没有忘记对方的手还在自己的腰肢上,另外一只则是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控制了自己更多的行为举动。 许念好笑的低头看着涟漪。 “是吗?但是好像你反抗的力量比想象的更加轻微呢……这是不是说明你在迎合?不会吧不会吧……是意志力太脆弱了,还是说……” “别胡说八道了你这个小混蛋!” 涟漪没好气的冲着许念的肚子就是一拳,仿佛是这个时候才想到了自己还有另外一只手,不仅仅可以用来推搡对方的胸膛,也可以给他一击重拳。 这次实在是用上自己全部的力道了,虽然对许念而言,仍然是挠痒痒那种程度,不过还是恰到好处的,许念松开了手,让涟漪挣脱了自己的怀抱…… 当然要这样,否则今晚该怎么收场呢?适当的让对方知道时代变了,自己也不是曾经的那个许念了就可以了,让她明白,有些事情自己也不会讲情面,虽然那些事情的选择权仍然在涟漪的身上,不过并不妨碍许念提前的给她一些心理准备。 稍微挣脱一些的涟漪感觉自己呼吸终于是顺畅一些,不至于一呼吸全都是关于这个少年的气息了。 说来实在惭愧,变成这样的师父……自己难辞其咎,似乎一切都不能怪责在这个少年身上。 因为事情如果一直按照这个少年的预想发展的话,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破事……井底之蛙的生活或许是狭隘了一些,但是并不妨碍可以过的很好。 现在的涟漪也不得不承认,并非更好更强的世界,就一定是最适合所有人的。 她揉了揉自己似乎被捏痛的手腕,脸颊还带着红润看着轻而易举放过自己的许念。 “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许念耸了耸肩,月光会落在他的长发上,看起来仿佛是镀上了一层银辉。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规矩,曾经是我的师父不会这一点都不知道吧?” 一瞬间涟漪有些语塞,气愤之下,转过身就要离开。 许念好笑的说,“你去哪儿?” 涟漪没好气的回答,“回你那破屋行了吧?!” 她的确是服软了,现在也清楚的知道,对方决定不放过自己……就真的没有离开的机会。 还真是丢脸,堂堂一个师父,混成了这个样子…… PS:电脑好像又坏了,情人节也到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最近的日子怎么形容。想了十几个题材都被毙了,好像又迷茫了,不过还是得写……写个西幻题材的吧,过几天可能就开,希望还能吃口饭,记不得已经是几天一天只吃一顿了,好饿。 180 睡自己的! 许念亲手制作的小屋自然知道是没有那么多床可以供人睡眠,不过好消息是修仙者并不特别需要床来让自己舒舒服服的睡眠。 有个地方待着就可以了。 至少涟漪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四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房门是关上的,屋内的烛火在桌子上点燃也没人熄灭。 反倒是出现了一种很奇怪,很尴尬的情况。 那就是明明是有一张能至少容纳两个人的床铺的,但是四个人三个女子都面面相觑,坐在那里,竟然是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床去休息,反倒是椅子都快不够用了。 这似乎让人捉摸不透,许念看了几人一眼,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 他叹了口气。 “你们不去床上休息?” 东方未羽看了看涟漪和澹台洛水,顿时摇摇头。 澹台洛水也保持沉默,眼神都只是闪亮了一下就熄灭下来。, 涟漪没好气的看着许念。 “就你这个破地方,一张床我们三个人怎么休息?还非得把我们都留在这里。想当皇帝你连个皇宫都没有,还真是好笑。”. 许念就发现,好像不管自己到哪里,都会出现一个类似洛汐的角色,就是不管你做什么,做的错还是对,总是要对你的行为发表意见,而且都是负面的评价,也就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你两句。 似乎女子多了这样的情况就一定会出现,不一定是谁承担这个角色,但是这个角色就一定会存在,说起来……这算是什么离谱的定律呢?' 是和春夏秋冬的四季变换一样的规则么? 许念不知道,只是平静的说。, “在这里盖个差不多的房子就行了,宫殿什么的也带不走没有必要。” 涟漪嗤笑一声。_ “说你胖还喘上了,你该不会是真的相当皇帝吧?” “皇帝有什么好的,皇帝就没有一个活得久的。”* 这倒是实话。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看向氛围还是这么奇怪的两人。' “为什么呢?” 澹台洛水也适当的插入话题轻声说,“大概是要处理很多麻烦的事情,殚精竭虑吧。” “但是历史上不也是有很多的昏君么?” “那就是像你们男人一样,夜夜笙歌,寻欢作乐,把身体搞垮了,自然就活不久了呗。” 涟漪这句话顿时让两个女孩子说不出话来了。 许念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道,“未羽,你和洛水去床上睡吧。” 许念的话就是命令,对这两人而言绝对是这样的程度。 但是仍然存在疑虑。 “不好吧……我们两个其实也不用睡觉……” 澹台洛水同样是这个意思,当着这两个人的面怎么可能安心的睡觉呢?又不是没皮没脸没心没肺的。 许念没好气的说。 “不然四个人坐在这里干嘛?你看我我看你,这样更尴尬吧,去躺着吧,睡着睡着就不会觉得了。” 许念这么说,澹台洛水和东方未羽自然就没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还是吞吞吐吐的上了床,还好床和门口的位置还是有些距离的,许念甚至将烛火熄灭,这样就能让这两个女人更安心一些。 她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一切似乎都是现在这个少年的安排。 涟漪对许念的行为不屑一顾。 “你看起来还真像是个暴君,别人睡觉也要管。” 许念摇摇头,“你对我成见似乎有些太深了,不是强迫她们的行为,只是大家都坐在这里的确尴尬,这样对大家都更好。” 涟漪嗤笑一声,“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说对别人更好这样的话,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别人希望怎么做?” 许念微微歪了歪头,“你是不是被男人伤害过?怎么张口闭口就是你们男人你们男人的,说的好像不是人一样。” 涟漪一阵气结,冷哼一声,“关你屁事,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就不算是个人。” “随你便吧。” 许念也不管对方了,就双手抱胸,靠着结结实实的椅子,似乎就准备开始闭目养神,这也是修仙者最常见的维持精力的方式,进入冥想的状态,这样就可以减少自身气息的消耗,最主要的还是维持精神状态。 不至于像是普通人那样熬个夜就无精打采。 涟漪看到许念这个样子就一阵气恼。 “以为我想管你一样……别跟我说话!” 说完,涟漪就闭上了眼睛,直接进入了打坐休息的状态。 房间似乎就静悄悄的安静了下来。 对于床上的澹台洛水以及东方未羽而言好像也是如此,虽然两个女子也不是没有见过面,但是躺在床上……似乎还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面对面还是背对背。 面对面相互对视就更是尴尬,背对背似乎就觉得太不礼貌,对于对方太过冷淡,也不利于以后的关系…… 就在她们同时躺着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说话还是就这么静静的躺着静候时间的流逝的时候。 窸窸窣窣—— 声音传来了。 似乎是有人正一步步的爬上床铺。 顿时两个女子的脸颊都红润起来,心跳也显得火热了几分。 因为她们很清楚,这个时候会爬上床的……除了那个少年之外还能有谁?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爬上床……不是还有涟漪在现场么?虽然可能是在原地打坐休息……但是也不代表对周围没有一点感知啊…… 他爬上来究竟是累了,还是想要做什么?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两个女子的心中就是紧张和一点……隐隐的不能言说的期待。 的确爬上床的是许念,也只有他。 许念很快爬到了两人的中间,然后仰面躺下来。 一起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有层简单的防水,甚至是连半点装饰都没有。 但是他炽热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却让两个女子的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她们忐忑不安之中,就听到了中间的少年终于在暗夜里,说出了轻轻的话语传到她们的耳朵。 “别担心,睡自己的就行,我只是累了,想躺一会儿。” 他这么说着……好像是透露着自己的疲惫。 但是两个女孩子现在根本就顾不上所谓的心疼了。 因为……她们分明清晰的感受到有一双手……就这么如同水蛇一样攀上了自己的肩头。 PS:要不新书今天发? 181 局外人 并不需要太浓墨重彩的言说。 也不需要什么诚恳的情话。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到了某个时候,一个动作就能轻而易举的代表所有。 许念觉得自己这是很简单的动作什么也不代表……至少自己的内心还是纯洁无暇的,就像是高高悬挂在天际的月亮一样澄澈。 嗯……自己是一个单纯的人,偶尔做出无法理解的行为那也是世俗将自己污浊了,自己很老实的小手就能代表一切。 至少是安安静静的放在两个年轻女子的肩头,丝毫没有要滑落下去的意思…… 只是为什么……两个人都好像想要逃离呢? 许念感受到了自己手心中,那试图挣脱的反抗,两个身影似乎是同时背对自己,好像是要朝着各自的边缘躲避。 当然要躲避?怎么可能不躲避呢! 对于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而言,两个人同在一张床上本就是有些尴尬的事情。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是汇聚在这里,那就是和这个少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好吧,这样说的程度都显得有些轻微了。, 过分一点就是狗男女——这么说似乎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在这样的氛围下相处,大家就感觉到了需要适应的尴尬,这需要不少的时间来习惯。. 毕竟没有一个女子生来就能坦然的做到这一切……同时喜欢一个男人,纠缠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想想说出去就有些惊世骇俗。 现在不仅仅是如此了,这个少年还竟然恬不知耻的爬到了两人的中间。' 简直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先不管现在的情况是如何,光是许念有脸上这张床,还躺在两个人中间,还一左一右伸出双手这件事情,就特么离谱!, 至少是个两个女孩子整的不会了,似乎只有此时此刻背对对方才能稍微的体面一点。 也不敢动作太大的直接下床,因为这会不会让许念不开心她们不知道,还会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是个如此胆怯又保守的人……_ 这样岂不是一下就被对方比下去了? 这个时候似乎是要比拼耐心的,谁先受不了离开,谁就先输一头。* 虽然看起来澹台洛水和东方未羽未来都要保持一种暧昧奇怪的和平关系……但是女人之间,谁又没有一点单独的小心思呢?大家都这么漂亮,谁也不落下风,谁又愿意承认自己更差呢? 只是……真的没有办法这么坦然的面对就是了。' 两个女子现在都有着不约而同的紧张,心脏简直要跳出胸腔那般的剧烈。 许念想了想,于是手臂开始用力。 “啊……” “呜……” 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证明许念左右的力量是均衡的。 因为这一瞬间,两个女子抵抗不了许念的力道,不仅仅是重新面对少年,甚至是一左一右一起落入了少年的怀中。 顿时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就在许念的胸膛附近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的目光很快同时的躲闪开来,胸腔的震动仿佛去到了同一频率。 许念虽然没有特地的低头,但是也能察觉到两个女子的动作,有些好笑,或者说是自己突然泛起的坏心眼。 其实是没有打算做什么的,只是觉得……这样睡觉或许温暖一些。 嗯,自己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变化,两个女子也不是全然顺从的生物,面对许念的这种坏心眼,东方未羽有些羞恼的,忍不住伸出手来掐住了许念腰间的软肉。 虽然也不是那么痛,但是许念还是相当配合的倒吸一口冷气。 然后显得无辜的低下头看着眼含羞恼的少女。 “怎么了这是?” 东方未羽没好气的压低声音说,“你还好意思问……你这是干什么……!” 话是自己说的,但是脸颊却是率先红润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没有这个少年的脸皮厚呢? 许念无辜的回答。 “没什么啊……你们不觉得有些冷么?这样睡更暖和一些。” 这无耻之言都让人听不下去了。 冷? 先不说这是什么季节,圣墟里是不是一直温暖如春。 你一个修仙者怕什么冷? 而且在座……不对,在床的各位就你许念实力最为强悍,你要是怕冷,那她们岂不是都快结冰了? “你个混蛋……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松开……” 东方未羽小动静的挣扎起来,没有办法,毕竟房间里还有个涟漪,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她可就真是没脸做人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也可以心照不宣。 但是弄出来让人看到,就是真的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了。 许念却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是对东方未羽说。 “能不能老实点?看洛水,多乖。” 东方未羽看向了只有一个胸膛距离,就在自己对面的澹台洛水。 澹台洛水是一个本质上很温婉的女子,虽然以前总是用冰冷的面目来伪装自己,但是碰到喜欢的人这件事情上,她似乎就会呈现最真实的自我。 很传统的言听计从,对于这个少年的坏心眼也是照单全收。 好像只要他开心,他喜欢,再怎么委屈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应该有的羞涩却一点都不会少,看到东方未羽的目光,听到许念的话语,澹台洛水的脸就像是烧开了一样的红润,仿佛能滴出鲜血来似的。 “我……” 澹台洛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显得有些无助,又不知道怎么隐藏,只能扮演起了鸵鸟,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许念的怀中,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了。 东方未羽看到这一幕也是没有办法。 她知道,不管有没有自己,反正总是会有人无限容忍这个少年的坏心眼…… 好像说起来,对方之前也是这么包容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东方未羽似乎就失去了所有的底气,只能是缩了缩脖子,只有微微撅起的嘴唇好像在说明她最后的抵抗…… 嗯,她还是矜持的,虽然肌肤相亲不是 许念却微笑起来,双手放在了两人的后背,轻轻的摩挲,是安抚还是别有心思却是不好说。 “睡觉吧……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这样的保证有用吗?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不知道。 但是在黑暗中的涟漪却是要连银牙都咬碎了。 三个人睡一张床……他还真是不要脸! 而且自己成什么了?妥妥的局外人是吧! PS:西幻新书《圣女大人,这次轮到我黑化啦!》已经发布,麻烦各位看一看吧~调教坏女人~有人又要说了,怎么又开新书,上本写完了吗?很遗憾没有~但是要吃饭的嘛,最近实在是太惨了,希望能负隅顽抗一下,不鸽了不鸽了~ 182 别吵醒了? 涟漪是无法想象现在的许念会这么大胆的。 在她看来,这跟一个昏君的荒淫无度有什么区别? 好像……所谓的皇帝都不会像许念这么离谱,毕竟大被同眠虽然不少,但是自己还在场呢! 哪有这么离谱的,都不当人了是吧! 黑夜中的涟漪陷入了两难的情况,她不希望等会儿听到什么奇怪的,令人面红耳赤的诡异动静,但是似乎自己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告诉床上的这三个人别太离谱。 现在想想……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奇怪,难道说即将成为受害者的自己,反而要陷入这种不好意思的尴尬境地? 涟漪现在似乎只能祈祷,许念最好只是去睡个觉,别搞得让人下不来台。 希望他还保持一些最基础的羞耻心,希望他还能想起来这个房间里不是只有他们三个人,可以昏天暗地的,还有个他的师父在这里承受煎熬呢! 但是很快…… 涟漪本来以为稍微的安静和沉默之后,这个夜晚会很快过去,对方看起来还有最后的羞耻之心,不至于做的太过离谱过分。 但是……, “呜……” “啊……”. 两道不同的,压抑的极其轻微的声音还是在黑暗中响起。 这样的声音,哪怕涟漪没有这个方面的任何经验,也不会误会是什么偶尔翻身,或者是什么打哈欠,打呼噜的声音。` 这压根就不可能! 那么这种奇怪的声响会是什么声音?, 这个混蛋……! 涟漪甚至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咬牙切齿的声响,没错,现在她都快要将牙齿咬碎了!~ 而此时此刻,在那张恰好能容纳三个人的床上,发生的一切,则是涟漪最不想见到的。 其实许念一开始的确是没有想太多奇怪的东西的,只是觉得享受一下这种温存,躺在床上更舒服。" 何况两侧都是香软的身躯,这样的睡眠质量应该很高吧? 嗯,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只是呢…… 有些事情并不平静,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会朝着人们预想的方向进行,你一开始想好的,其实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走向截然不同的路线。 本来只是搂着两个不同风格的女子,想要享受安宁。 但是自己胸口炽热的呼吸,和两个女子都好像有些紧张忐忑的心跳,让许念产生了想要安抚两人的想法。 于是就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两人的背后,轻轻的拍着,轻轻的安抚……本来只是很正常的动作,但是……或许是某些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酿造了某些习惯,也或许只是单纯的男人的秉性,而导致了某些事情的走向无可救药的发生…… 许念的手本来只是拍着澹台洛水或者东方未羽的后背的……但是没有想到,怎么就不受控制不知不觉的滑落到了两人的腰间,接着……几乎是同时抚摸到了不同规模形状也略微不同的臀儿…… 有些事情似乎是无法预料,但是当它发生的时候,好像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或许一开始就是两个人开始就能想到的事情。 不约而同的低吟声从耳边响起,许念心神一震,低头看下去,就看到了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几乎同时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样子。 他没有说话。 而两个女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们的默契在这个时候同时展现,几乎都是瞬间面红耳赤的,然后贴在许念的怀中就翻过身去。 这样的动作或许让人有些无法理解,但是很快许念就发现了,虽然她们翻过身去,但是却不约而同的将自己的美背暴露了出来,全都展现在许念的眼下。 虽然没有说话,没有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想法。 但是许念清楚,这是一种无声的信号,就代表她们会一如既往默许自己的行为,容许自己的小动作…… 是一种温柔的包容吗? 或许吧,但是许念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办法辜负两个女子的‘好意’了。 于是他先选取了一个最熟悉的目标,也是这两人中和自己关系进展的最深入的东方未羽。 他稍微的侧过身去,很快就用自己的身躯贴近了对方的后背。 感受到许念的气息和热量,一下子东方未羽的身子就微微颤抖了起来。 好像是避免不了的敏感,或者说是本能的腼腆羞涩。 毕竟还是有个人在旁边的……还在同一张床上,这下要是弄出一点点动静来, 许念的胸膛就完美的包裹了对方的后背,许念轻轻的伸出手来,绕过了对方细腻的腰肢,从背后搂住了东方未羽这个清纯现在些许妩媚的少女。 她的身材的确是逐渐成熟的。 有句话说的好,少女成为女人之后,改变的是最为明显的。 好像每一寸肌肤都会变得水润,每一个部位都好像会变得丰满一些。 倒不是说胖,只是……手感更加完美。 从身后搂住对方纤细的腰肢,然后绕着对方的身前,许念轻轻的抚摸,就像是在弹奏古琴一样的细腻。 这样显得轻描淡写的动作就已经让东方未羽几乎不能自持。 少女已经面红耳赤,从脸颊红润到了耳根。 她感受着少年的气息,少年胸膛的牢靠。 但是敏感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也不能控制,甚至无法压抑自己喉咙间发出来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吟。 在黑暗中仿佛一切隐秘都可以埋葬,黑暗仿佛也成为了人能自欺欺人最好的借口。 此时的东方未羽就是如此,明明知道这样的动静瞒不过旁边的耳朵,但是她还是心存侥幸,觉得声音小一点的话,或许…… 却没有想到,在另外一侧的澹台洛水早就已经呼吸急促了,甚至已经是传到了许念的耳朵里。 当少年的手,显得轻车熟路的探入了东方未羽轻薄的衣裙,攀登熟悉的山峰的成就感似乎是如开始一样。 那软绵绵的手感,那细腻的肌肤,还是如最开始一样,只是……规模好像不一样了。 许念靠在东方未羽的耳朵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不会这个时候就开始承受不住了吧?我好像高估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东方未羽羞愤欲死,但是在这个时候,少女的回答只会是…… “要来你就快点……呜……别把人家吵醒了……” 183 好意思问? 每个夜晚都像是无声流动的水流,将时光不知不觉,偷偷带走。 只是有什么值得记忆的事情会停留在脑海深处么? 今晚或许就是了。 不管对东方未羽而言,还是澹台洛水,甚至是涟漪来说……似乎都是这样。 这个夜晚注定让人印象深刻,也注定让人羞于启齿。 当许念的动作仿佛不受控制,那不能掩盖的声音一点点的透过了黑夜中空气的缝隙传播出来。 涟漪感觉到了四面八方名为暧昧的物质渐渐开始包裹自己。 她想着自己能尽心尽力的打坐,以此来屏蔽这些事情对自己的所有干扰。 以前的她能轻松做到,自己不想理会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声音的时候,她是可以不听到任何动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夜晚,这样的自己,却根本做不到这样的状态。 不管怎么坚持屏蔽一切,不管怎么告诉自己要收起所有的感官,绝对不要去听到任何声音。 但是偏偏……那些声音就会像是萦绕不去的梦魇,顽固的钻进自己的耳朵。, “砰……砰……” 似乎是床板轻微的碰撞声,或者是床头和墙壁接触的声响,是有节奏的,仿佛因此就能想象到现在那张床上该是怎样激烈的动作。. 真是个该死的混蛋…… 他这么坚决的要把自己留在这个破地方,不会就是专门要让自己来听墙角的吧?`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简直就是下流无耻…… 想到以前那个人畜无害,只会天真无邪的,甜甜叫自己:师父大人的少年。, 仿佛是一去不复返了。 而现在的这个许念成长为了谁都不认识的陌生模样……是成长么?应该是堕落才对!~ 涟漪有些烦躁,可是那些声音还在持续的,不断的对自己发起进攻。 “呜……轻……轻一点……”" 这隐隐约约的话语声,夹杂着似乎要喘不过气的喘息。 让人面红耳赤,涟漪再蠢再没有相关的经验都清楚,这肯定是‘进入正题’的表现。~ 她一边感觉烦躁,一边却悄悄的面红。 一边说服自己这些都是肮脏的行为,都是天真的少女被一个满脑子都是腿子和莱子的男人所诓骗的结局,这是下流无耻的,这是最底层肮脏的低级欲望的发泄而已…… 但是却忍不住在这样的黑暗中悄悄的,停止了打坐的状态,她忍不住的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对于修仙者而言,黑暗不是什么不可跨越的屏障,相反,只要你愿意,你就能东西这片黑暗中的一切事物。 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这样的敏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的涟漪就能轻松的看到床上交叠的人影…… 那让她能想象到的动作的确出现了。 尚且有着些许衣衫的两个身影,在这张不是很大的床上交叠在了一起,有规律的动弹摩擦着…… 清晰可以看到,肌肤白的发光,无比水润的少女的长腿,无力的摇摆。 也能看到少年结实的手臂如何将其环绕,仿佛当成了一个私密的玩具一样,紧紧的搂在怀中。 他们脸颊红润,他们的肌肤仿佛都在升温,变成了充斥血色的模样。 而他们的呼吸急促,似乎是极力的压制了什么,不发出更大的声响…… 果然自己在这里不太合适吧?影响了什么吧? 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涟漪就忍不住的鄙视自己。 该反省的明明是这个混蛋!为什么自己要感觉抱歉?! 没错!又不是自己想看,分明就是这个少年已经到了荒淫无度的程度,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折腾自己。 简直是……其罪当诛! 可是更让涟漪难以置信的事情是,在床的另外一边,应该如自己一样像个局外人,在更近的地方饱受煎熬的澹台洛水并没有显得呆愣的装睡。 而是在那个轻微动作的少年身后……她在干什么? 这玩意儿……她也能一起? 这简直是超过了涟漪的想象,对某些事情你包容就算了,算是某些老旧观念的残留。 但是你凑上去是什么意思?! 你甚至……在帮他们增添情趣吗!? 这似乎就是涟漪无法接受的事情。 只是她不知道,对于澹台洛水而言,这都不是不能接受的…… 她清楚自己对于许念而言,在这些少女的面前没有任何的优势可言,自己有什么呢……也没有什么。 天赋不是最强,长相不是最漂亮,甚至身材也不是最好的。 那么应该如何留在这个少年身边……不对,应该是如何让对方对自己印象深刻呢? 她或许有些愚笨,或许谁看了都要指责她的愚蠢天真。 可是没有关系,她就是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没有关系……自己感觉如何不重要,是不是世俗接受的也不重要,被不被人瞧得起更不重要。 在参剑壁上的那些年,她早就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人能全心全意对待取悦的,似乎只有自己,所以如果这样能让许念开心满意,那么自己也会觉得满足…… 这何尝不是一种取悦自己呢? 所以在察觉到了两人的动作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太久,还是轻微的靠上去,尽力的用自己生涩的举动让许念感觉到满足…… 她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毕竟如果不是这个少年的话。 她没有理由从参剑壁上下来,她或许会枯死在那个地方,变成无人问津的野草,就像是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的低微。 所以她愿意。 当许念扭过头看着自己的眼眸的时候。 他或许想说些什么,或许想要自己不要这么勉强,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来…… 的确,这是他会说的话。 看起来他总是那么的不讲道理,显得总是那么强势,做自己的事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但是澹台洛水清楚,他一直有着一颗敏感温柔的心,所以自己的情绪总是被他照顾着。 于是澹台洛水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给许念说话的机会,轻轻的绕住少年的脖子,然后……亲吻上去。 用力的亲吻,堵住他的嘴。 希望可以是天荒地老。 不知道这个夜持续了多久,当早晨的阳光照耀进来。 涟漪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若无其事,但是的确可恶的脸庞。 “怎么无精打采的?昨晚没休息好?” 你还真是好意思问啊!! 184 北方 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就成为了秘密,毕竟澹台洛水和东方未羽两人肯定不会说出口。 但是不说出来就代表没有发生过么? 涟漪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到这个可恶的少年竟然还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涟漪就忍不住一拳锤在了许念的肩膀上。 可是这一拳的力道并不重,虽然有些羞恼,但是还是想到自己对于这个少年的愧疚,亦或者是一些其他的……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以这一拳落下去,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许念却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女人。 “这是干什么?打情骂俏?还是撒娇?” 涟漪直接脸颊涨红,甚至是有些面红耳赤的意思。 “我跟你撒娇?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知道,反正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些疯狂,也说不准到底是谁。” 许念就抛下了这么句话,然后擦身而过涟漪的身边,将门给打开,迎接到来的新鲜空气。 在圣墟之中,仿佛随时随地都是春风拂面。, 好像在这里是永恒的春天,让人眷恋让人想要永远的逗留在这里,但是许念大概也想得到,如果产生了这样的念头,真的在圣墟关闭之前没有离开这里,那么大概就会和这里的许多遗迹许多妖兽那样,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是否能存活不敢保证,甚至是不是会活成里头的这些面相恐怖的妖兽……也不确定。. 人会变成妖怪么? 的确是会的,可是改变的不是外心,而是内心罢了。` 在房间里,涟漪看到了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磨蹭了一下似乎才先后起床。 仿佛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好像这样的话,就能显得她们真的是休息了一晚上,很正常的醒来。, 可是在涟漪的眼中,这一切都是不攻自破的。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都无法对视涟漪的目光,各自装模作样的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话都不敢说就匆匆的离开了涟漪的面前,走到了房间外头去。~ 涟漪轻哼一声,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 仿佛是想起了昨晚的一些事情,忍不住的低声道。" “装模作样的……三个狗男女。” 她觉得自己当然有资格这么说,毕竟这么做的人又不是自己,要是自己的话,还能允许许念这样的离谱……等等,为什么要幻想将自己带入这样的情况之中?~ 糟糕,涟漪感觉自己的脸颊更加红润了,就像是烧开了热水一样。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涟漪稍微冷静下来走出了房门,看向了站在外头的三个人,似乎是在晒太阳一样的慵懒,只是氛围多少有些奇怪。 她当然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现在她懒得理会这些情况。 涟漪直接走到了许念的身边没好气的问。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你要是打算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享受你的好时光,那就当我没说。” 许念摇摇头。 “也应该出发了。” “你也知道要出发……耽误这么久的时间。” 涟漪讽刺道,许念对对方的讽刺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已经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习以为常这个少女对自己的态度了。 “不耽误,应该是刚刚正好。” “正好?” “因为差不多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涟漪疑惑的看着许念,她严重怀疑是这个少年没话找话,或者是找回面子的一种故弄玄虚,现在他的话,涟漪做不到百分百全部相信,毕竟他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了。 “不管可能的结果是什么,我还是要找到那扇门,找到回去的通道。” 涟漪皱了皱眉头。 “想了那么久,就想出来这么一条死路?我都说了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你能确保你能安全的回到那个世界?你有可能再次失去记忆,而她们……说不定会死。” 许念一转头就能看到澹台洛水和东方未羽担心的眼神。 他知道,其实她们没有把生死放在特别重要的位置,至少不是最重要的位置,只是她们担心自己会遭遇什么。 但是许念摇摇头。 “没关系,因为我会先试试。” “先试试?!你疯了?” “这不行……” “我也不同意。” 不仅仅是涟漪,就连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都对这个计划反对,她们当然不允许许念用性命来开玩笑。 这又不是一场游戏,怎么能这么轻松的说出他试试这样的话? 许念平静的说。 “我已经打算好了,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 涟漪忍不住的冷哼一声。 “你还真是自信,如果真不会有事情,你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失去记忆?你还想再来一次?你怕是失忆上瘾了!” 许念无所谓的笑了笑。 “就算失忆也只是暂时的,我会像是想起你们一样,再次的想起所有的事情。只是耽误一些时间。所以如果真的发生类似的情况,我就要拜托你了。” 他看向了涟漪。 “拜托我干什么……我不会帮你的,我事先声明!” 涟漪立马想要撇清关系。 许念却笑了笑说。 “没关系,无论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师父,如果你能在我找到通道然后进去试试的这段时间照顾一下她们,以前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一笔勾销,你也不用再感觉心虚。” 听到这句话涟漪的脸色沉默下来。 她感觉惊讶的不只是许念的决心,还有……他就对这两个女子这么好?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来交换? 至于一笔勾销……世界上哪有什么一笔勾销。 不过就是懒得计较……或者是无法再计较罢了。 从来没有真正的释怀可言。 这个世界从来虚伪的不需要任何证词,从生到死都是问心无愧的人至今没有出生过。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许念。 “不要这么做……你也不用为我们担心,我们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一起,这样不管发生什么结果,都会有人陪你,对么?” 许念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只是看向北方。 “走吧。” 同样没有回答许念这句请求的涟漪问。 “去哪儿?” 许念摇摇头。 “往北方走,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但是应该就是那边了。” 因为就在昨晚,许念感受到了罗盘的动静。 指向的方向,正是北方。 185 悬崖 很多地方太过遥远,终其一生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理想,实则永远无法到达。 谁都有这样的遥远目标,难以寻找。 而对于许念来说,总是太遥远的东西就不去多想了,没有意义,就像是他一直做的那样,关注眼前的事情,至于更多的考虑至少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中。 离开了这一处住了其实有段时间,也是亲手搭建起来的屋子,说实话还有些怀念。 至少东方未羽临走的时候多看了木屋几眼。 澹台洛水看着东方未羽的眼神,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要是一切能顺利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回来看看。” 东方未羽实则不是很好哄的女孩子,而且这么久的单独生活的经历其实让她明白了许多的事情,至少知道天真是无用的,人很多的时候的自我安慰,只是一种自我欺骗。 认清现实绝对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这样的残酷却是真相。 她笑了笑,轻声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多看一眼,毕竟是我们亲手搭建起来的,这段时间也真的让我感受到了如同家一样的感觉。” 澹台洛水这几天内,已经知道了东方未羽的身世。, 说实话,大家都是很早离开了父母的人,所以对于少女的心情她能理解,而她们最大的不同可能就是因为年纪的关系,澹台洛水已经对这些彻底释然。 还是个不大的小姑娘的东方未羽仍然会偶尔的触景伤情。. 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起码证明了这个少女尚未对现在的一切麻木,生活中有太多不好的事情让人失望,也让人迷失,失去自我。 太多的人因为现状而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对以前的回忆存在怀念,对未来的一切充满憧憬,这其实是很多人希望却已经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澹台洛水罕见的,主动的拉住了东方未羽的手,笑着说。, “你还很年轻,未来一定有更美好的事情,走吧,这些都没关系。” 东方未羽点点头,“嗯……走吧。”~ 四个人往北走,这座小屋也越来越远,最终变成森林深处一个快要看不见的小黑点,可是已经没有人再回头。 保持怀念的方式不是频频的回望。" 而是存放在记忆中,然后走向更遥远的远方。 许念当然或多或少的知道女孩子的心情,不过现在作为带头的那个人,许念知道尤其是自己不能出现这种软弱的情绪。~ 或许偶尔自己会温柔的理解她们,但是也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给予她们勇气,而不是迷茫。 温柔有的时候就是一种纵容,是让人软弱的催化剂。 一群人终于走到了森林的尽头周围的环境开始出现了变化。 似乎是不再有那种茂密的森林,宛如丘陵一样崎岖的让人找不到方向的复杂地形。 取而代之的是星垂平野阔一般大块的草原,甚至一块块的花田。 就好像有人细心的为其打理,但是偏偏又找不到与之相关的证据。 涟漪平静的说。 “圣墟里头就是这样,那些关于圣墟的记载后来也不会详细的记载里头有什么地形之类的东西的原因,就是因为圣墟里头的环境每一次都会发生变化,让人无法找到规律。哪怕在一大片翠绿的森林后,就是荒凉的沙漠这也很合理。” “像是游戏。” 许念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涟漪不理解的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许念摇摇头说,“我说听你这么说,就像是一场造物者的游戏,不顾什么规律,随心所欲,里头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怎么觉得有趣就怎么来。” 听到许念这么一说,涟漪皱着眉头。 “你这么说也的确有些道理,圣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真有你说的这么一个造物主,就在我们的头顶看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所有人进入他的乐园里,为他提供乐趣。” “说起来好像揣测的有些坏心眼了?” “这不就是那些信命的人应该想的问题么?也不只是你,说不定许多人都这么觉得呢?” “走吧。” 四个人继续走,穿过了草原,穿过了没有道理生长出来的花田。 他们周围的环境再次的变化,这一次则不是什么绿草如茵,什么草长莺飞了。 虽然此时阳光仍然在头顶,但是所有人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温的骤降。虽然修仙者对于温度其实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因为不太容易被影响。 但是东方未羽忍不住说。 “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怎么感觉突然冷了这么多?” 澹台洛水想了想回答。 “我们走了两三天了,也应该走到类似边缘的地方了,看起来圣墟比我们想的都要大。” 附近已经是显得很荒凉了,草地已经不是随处可见的寻常,而成了一种奢侈品。 大部分是嶙峋的山崖峭壁,和显得如武器一样尖锐棱角分明的石头。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了无人烟的荒凉之地。 周围的一切显得如此的荒芜,别说妖兽了,就连草木都很稀缺。 充斥着让人不安的寂静,好像整个世界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活着的生物。 涟漪看向许念。 “你好像走错了方向,这里能有什么?” 许念想了想,“就在这附近找找看吧……这是圣墟,不是寻常的地方,越是出现这样古怪的状况,你不觉得越是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涟漪皱起眉头。 “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当然了,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 许念没有什么感情的回应了这句话,接着四个人就开始在这荒凉的野外,开始没有什么头绪的探索。 说是探索,更像是漫无目的的散步,至少在涟漪看来是这样的。 她觉得这个少年压根就没有什么把握,这样的行为就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毕竟这种地方能有什么秘密? 不过就是造物主的游戏,觉得累了,这块地方就不放什么东西,简单的布置罢了。 涟漪觉得她很懂,但是…… “哗啦啦……” 脚下突然的一空,有无数的石子滚落下这个隐蔽的悬崖。 涟漪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涟漪下一刻却睁大了自己的眼眸。 因为她现在才注意到,在这悬崖下,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似乎是有着一层薄雾,但是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了岩石铸造的壁垒,以及雕刻着纹路的石柱…… “这是什么……?” 186 遗迹 诚然,这里的地形的确复杂,虽然看起来很是荒凉,也没有什么草皮什么大树作为遮挡,应该是一望无际的。 但却不是如此,古怪的石头,不知道哪里就会出现的悬崖峭壁,让这荒凉之地显露出来无数的凶险,以及未知的,可能潜伏的阴霾。 所以一开始涟漪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差点十足落下去的这块悬崖之下,竟然好像显露出来什么遗迹一般的建筑群。 她其实开始也不确定。 毕竟浓郁的雾气好像足以遮蔽一切,只是因为这悬崖下的风偶尔的吹过,才能有机会露出一点狰狞的蛛丝马迹来。 涟漪很快告诉了许念等人自己的发现。 四个人在这个悬崖边缘聚集。 东方未羽 “这个地方……会有人为的建筑么?或者说……不是人搭建的?有没有可能是一些有只会的妖兽?” 涟漪想了想说:“这的确是一个可能性,不过我不认为一些基础的有智慧的妖兽还能弄出这么整齐的规格来,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些符文雕刻在上面……这只能像是人做的。” 澹台洛水也点点头。, “看起来不像是妖兽能做出来的,妖兽不管多么聪明,有些人类的习惯它们还是模仿不了的……只是有没有可能是很久以前留下的遗迹,毕竟圣墟本就是远古时期那些圣贤留下来的残骸,有以前的遗迹也不奇怪。”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许念短暂的考虑之后,很快给出了结论。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不管是什么,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这种地方唯一存在的可能有人生存过的痕迹,不看看的话,有些浪费它的出现了。”` 涟漪不知道为什么,许念总是喜欢把一件正常的事情说的奇奇怪怪。 下去的确是可以,而且看起来是有必要的事情,但是……你说浪费是什么意思?这玩意儿又不能吃!, 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不过最终的目的还是统一的,现在的情况就是如何下悬崖。~ 看上去修仙者好像对于这样的高度并不畏惧,但是有些问题就是,如何确定这雾气下方,没有任何危险。 三女都试着感知了一下雾气下方会存在什么。" 但是她们都以失败告终,涟漪直接说。 “这雾气好像有点古怪,虽然没有毒,但是好像能起到屏蔽感知的作用,无法穿过这雾气看到或者是感觉到下方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或许是一种提醒,不能贸然的下去。”~ 许念却想了想说,“的确是一种提醒,但是有没有可能是提醒我们,出现这么奇怪的雾气,是在暗示我们,这样的情况下,这下面不可能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似乎是两种意见在纠结。 东方未羽最后指向了另外一边。 “这附近或许会有通往下头的路,如果真是如许念所说的话,不可能连一个或许安全一点的通道都没有。” 澹台洛水也赞成东方未羽的说法,“可以找找看,既然都来了,这点时间也没有那么重要。” 在短暂的意见交换之后,还是确立了接下来的方针。 于是四个人开始寻找附近或许有着通往下方的路途,还别说,真让东方未羽找到了一条看起来被坍塌的碎石所阻绝的隐蔽小路。 不费力气的将这些碎石清理掉,小路并不宽敞,最多并肩容许两个人同时经过。 于是想了想,许念和涟漪走在了前方,让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落在了后面一点的位置,看起来的确是最合理的分配,毕竟明面上就只有许念和涟漪的实力最为突出,遇到了什么可能的危急情况也能最先的做出反应,和保护。 但是涟漪总觉得自己跟许念并肩而行怪怪的,两个人现在又不是什么很好的关系……搞得好像是命运连接在了一起的战友。 奇不奇怪? 但是这个时候似乎没有办法矫情那么多,路途摆在了眼前,就没有不去帮对方一起看看的理由……毕竟算是自己欠他的。 还真是糟心,也是无可奈何。 沿着这条荒芜了很久,彻底没有脚步的痕迹,也没有有人经过的小路的确是一路向下的,场景在不断的变化,可是这种令人窒息的荒凉感却是越来越浓郁,就好像在不断的提醒这些人。 这里没有人烟,没有其他的生命,而这四个人就要小心自己的处境了。 毕竟谁知道鲜活的生命进入无人区会是什么结果呢? 雾气也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东方未羽倒吸一口冷气。 “雾气也出现了,估计快要到底了,大家小心一点,说不定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等待我们。” 又是一段漫长的路途,这高度比他们开始想的更加可怖。 让人想到,如果真的是从悬崖边缘直接跳下去的话,先不说会不会出现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光是这高度就让人觉得不可能毫发无伤,哪怕你是什么修仙者。 但是许念深刻的知道,只有未知带来的恐惧才往往是伤人的利器。 他的脸色很平静,甚至到了后头已经是单枪匹马的走到了最前面,让涟漪夹在了中间。 自己一个人防备着可能到来的危险。 而当他们面前的小路终于在尽头出现了一大块平缓的区域之时,他们发现。 下方其实什么都没有…… 显得黑漆漆的泥土,甚至有些湿润,才上去也不是什么让人深陷的流沙或者沼泽。 其实暂时是安全的,也没有出现什么怪物的气息。 这能让人短暂的放下心来。 “有些奇怪啊。” 涟漪突然说道。 众人看向她。 涟漪平静的解释。 “在上面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地面都很干涸,甚至干裂开来。但是这下面……为什么这么湿润?不可能是雨水吧?因为是雨水的话,上面的地面应该是更加湿润才对。” “那是什么因为什么?” 东方未羽好奇的问道。 而涟漪没有立即回答,她看向了许念,想知道少年是不是和自己一个想法。 许念平静的说。 “这就代表,下方应该存在着水源,可能是地下河……可能是我们刚才看到的所谓遗迹留下来的水利设施。” “这……有什么关系吗?” 澹台洛水有些不解的问道。 许念摇摇头,“或许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有水的地方,而且是活水的地方就不可能一点生命都没有,先找找那个遗迹吧,这些先不管。” 四个人继续往前走。 很快,他们穿过了浓郁的雾气,终于看到了所谓遗迹的痕迹。 就在他们眼前的不远处。 那有着青苔附着的石板路,清晰分明。 似乎是一条指向清晰的道路。 在石板路的尽头…… 他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甚至让涟漪都忍不住惊叹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弄的?” 187 灯火 这石板路的尽头没有火焰但是有着如拱门一样的石柱残留,早就已经断裂,而分布在两侧的一些碎石,已经看不出来到底是属于那一部分的痕迹。 只是 毕竟光是残留下来的石柱残骸,就能看到上头雕刻的花纹,飞龙金爪,即使已经有些模糊了,现在看来仿佛还能感受到些许的压迫性。 这的确很奇怪。 周围一片朦胧,还有着潮湿的空气,山谷的风一吹,就显得更是阴冷了。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地方的气息好奇怪……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不是特别好。” “冷倒是其次的,只是我们真的要进去么?” 涟漪看向了在一旁望着这遗迹,迟迟没有动静的少年。 “按道理来说,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机关,因为不是陵墓一类的东西,而且看上去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了,就算有,估计也是一些残留下来的法阵,如果有法阵,就势必会留下信息,而且没有什么法阵能残留这么久的时间。你决定。” 许念想了想,“都到这个份上了,不管是好奇,还是死马当作活马医,都应该进去看看,不过你们小心点,再好看,再显眼的东西都不要乱碰,靠的近一点,不知道里头多大,不能走散。”, 涟漪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显然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认可许念的说法。 许念一如既往的走在了最前面,踏上这石板路的时候,许念就感觉到了沉重的历史气息,年代的确久远了,连这脚下的石砖似乎都有些动摇。. 随着石砖的摇晃,仿佛还能踩出石砖下潜藏的水分,湿润的气息更加浓郁。 石板路的两侧,有着规模不同,粗细不一的石柱残留,好像是越靠近里头,越是粗大高大,保存的越是完好。` 最完整的两个石柱就在这遗迹门口。 涟漪和许念看到了两侧石柱上雕刻的花纹变得不一样起来,似乎是一位被雕刻的宛若神明的男子,接受众人的朝拜一样的画面。, “看来这里的主人以前是位很显赫的人物……只不过为什么画的这么奇怪,他有翅膀吗?” 涟漪看到了这雕刻上,穿着袍子的男人,似乎还长出了羽翼,就感觉奇怪。~ 许念看了看说,“这样的雕刻一般都是主人要求刻画的,所以下面的工人存在一些吹捧的意图也很正常。” “这门……好像关的很严实。”" 而穿过这石柱,在后头的就是这遗迹的大门。 整个遗迹看起来就像是用无数坚硬的,说不出种类的石头遗迹经久不腐的木头构建的一座宫殿,虽然外头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腐坏和污染,但是竟然没有给这个宫殿弄出什么破口来。~ 显得还是严严实实的。 更不要说摆在众人面前的这巨大的石门,稍微一推,只能感受到许多的灰尘以及碎屑滚落下来。 但是门却是丝毫不动,也不知道是年岁太久而固定在了这里还是如何,但是这是目前可能最安全,也是唯一的入口了。 涟漪首先走上前,让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稍微让开一下。 许念也放心这个见多识广的,和自己经历很像的女人来勘察是不是存在潜伏的危险。 涟漪走到门口,看了看,然后伸出手附着在了门上,似乎是在细致的感受什么。 接着许念轻微的感觉到了气息的波动,这很显然是来自涟漪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涟漪放了下手,回过头来。 “我看过了,这扇门和后面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心的打开,只是要小心一点,年久失修的情况下,何况又是这么沉重的石门,有倒塌的可能性。” 许念奇怪的看着涟漪。 “难道你还想这石门保持完整?” 涟漪想了想摇摇头,“没……只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历时的痕迹,最好是没人打扰,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办法,何况在圣墟之中,也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就顺其自然好了。” 许念倒是没有想到,涟漪还有这样多愁善感的时刻。 对于历史的厚重似乎所有人都应该尊重,只不过许念并不认为在任何时候这都是最重要的,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应该充斥在生活之中,比如现在身边的人,而现在的许念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在努力着。 “你开还是我开?” 许念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涟漪摇摇头。 “你来开吧,其实很简单,用不了多大的力气。” 许念点点头走到门口,感受了一下这略显冰冷的石门上那传来的气息,仿佛是岁月的低语,粗糙的手感,以及略显湿润的气息他不再犹豫。 “轰……” 当许念逐渐用力的时候,石门传来了沉重的声响,仿佛是被唤醒的低吼。 随着门出现了缝隙,外头为数不多的光亮照耀了进去…… 所有人渐渐看清楚了里头的景象,不光光是涟漪等人,包括许念在内,也被这景象弄的有些恍惚。 因为在外头,是石板路,是一块块长满了青苔的砖块。 但是门后出现的走廊,却是一地的玉石! 不仅仅是没有青苔的痕迹,光亮照耀在上头,似乎能看到晶莹剔透的水在流动。 这不是水,而是品相极好的玉石,竟然被当做了地板来铺设!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这是暴殄天物,还是这里原来的主人太过豪气阔绰,只有这样的材料才能配得上对方的身份。 “这些玉石……全都挖了拿出去卖得是多少钱啊……” 东方未羽忍不住的感慨道,都不敢抬脚踩在上面。 旁边的澹台洛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 “都来圣墟了,这种身外之物反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又重又只能换来钱财,没有必要。” 这几个人舍不得踩,但是许念直接就抬脚踩在了上头。 不是对这个地方的亵渎,而是首先感受一下会不会存在什么可能的机关,踩在上面的感觉很结实,并没有松动的感觉。 于是许念放心下来,让几个女子跟着自己,他们走进了长长的走廊之中。 只是随着深入,光线逐渐的暗淡,而东方未羽从锦绣乾坤中掏出来了简单的火把,作为照亮。 而涟漪则是看着两侧墙壁的雕画,十分专注。 显然,这上头似乎记载了什么让涟漪格外关注的东西。 但是…… 就在许念看到了 “咔嚓!” 突然众人听到了清晰的动静在这走廊里出现,还没有等众人有所反应。 “轰!” “轰!” “轰!” 四面八方,竟然是猝然的亮起无数的灯火! 直接将整个走廊都照耀的清晰分明! 188 夜君 陡然的声音出现,明明没有触动任何的机关。 但是周围的火把全都亮了起来,不仅仅是照亮了所有人脚下的玉石砖路,更是让头顶的一切也清晰分明…… “这是什么啊……” 东方未羽忍不住的朝着许念靠近一步,伸出双手握住了许念的手臂。 从力道和紧张的神情来看,她此时的慌张不定是如此明显。 此时其余的人也发现了什么,分分抬起头来,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头顶的一切。 就在吊顶的位置,在上头,竟然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因为整个走廊的通道十分的高大,所以其实这些人影是看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的,但是他们仿佛被囚禁在了一层不化开的胶质物体之中,可以说是粘在了天花板上。 隐隐约约仿佛还能看到光泽的流动。 就好像是里头的人还栩栩如生,还活着有呼吸一样。 即使天花板上没有出现任何其他的动静,好像这些人全都死去了,但是赫然出现的这一幕,还是让东方未羽、澹台洛水忍不住的以许念为中心围绕了过来。, “吓死人了……这到底是活人是死人啊,怎么都在天花板上待着?” 心有余悸的澹台洛水忍不住的说道,两个女孩子的脸颊都白了几分。. 涟漪显得不屑的说,“就这玩意儿也能吓到你们?要是是活的,早就下来弄我们了。” 就在涟漪说完这句话之后,许念转过头看了涟漪一眼。` 涟漪没好气的看着许念。 “你看什么看?”, 许念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你不怕的话,你也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除了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都躲在了自己的身侧之外……站在自己前面一点位置的涟漪都快挤进自己的怀中了! 涟漪顿时面红耳赤的拉开一步。" 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的本能反应会多么的诚实。 “咳咳咳……我估计啊,这可能是什么仪式,越是久远的时代就越是容易出现一些残忍血腥的仪式,比如将活人献祭,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材料,但是这些尸体看上去都保存的如此完好,一定是活着塞进去的……这里有可能真不是什么宫殿,而是一座陵寝。”~ 涟漪顿时就给出了这样的判断,当然,给出这样的判断也顺便将话题就这么轻松的转移了。 不过许念也没有将这个举动当回事情,毕竟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这不是陵寝,的确是座宫殿,出现这样的迹象可能是因为在这些人都死去之前,出了一场巨大的变故,而导致了这样的情况发生?” “什么变故?” 涟漪不屑一顾的问。 许念摇摇头,“我又没有经历过怎么知道,但是不能否认这样的可能性,所以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说不定会残留下来造成这场巨大灾难的祸根这个地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而远处轰隆隆的声音停止了。 好像刚才一瞬间的波动只是所有人的错觉,过后就像是镜花水月一样消失无形。 “那往哪条路走?” 东方未羽看了看面前的三条分岔路,是不同的方向,呈现一个相当耿直的转角。 许念没有什么犹豫,就指向了前方。 “怕什么,就走中间,我们又不是盗墓贼,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就走最正大光明的路。” 涟漪轻哼一声,“你倒是光明正大,别把大家都害死了。” 许念不计较对方的讽刺,好像这一路上都成为了一种习惯。 “你要是觉得不对的话,你可以单独走另外一条路。结束了我们在外面汇合也可以。” “我去你的!” 涟漪没好气的踹了许念小腿一脚,许念也没有躲开,反正踢的又不重……她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腿踢断吧? 于是四个人就走向了最正面的一条路,周围的火把点燃提供了不错的光亮,至少能将周围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只是头顶悬挂的那些古怪的尸体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涟漪还在注意周围墙壁上雕刻的图案。 很快,面前的这条走廊变得宽敞了很多,简直就是好几倍,仿佛能容许的了一个军队的方阵经过。 而在他们的面前,似乎出现了坍塌的情况,虽然没有泄露外头的天光,却也证明这个宫殿的复杂,不仅仅只是一层的墙壁当做壁垒,或者天花板。 还有着许多层围绕,而现在坍塌的估计就是最里头的一层,面前出现了一堆碎石将走廊的尽头遮掩起来。 所有人再次的停下脚步。 而这个时候涟漪没有急切的让许念开路,而是对众人说。 “墙壁上的壁画我看了个七七八八,大概了解了一些……这个地方是远古时期一个被称为:夜君的统治者的宫殿。” “你怎么知道的?” 东方未羽好奇的看过来。 涟漪平静的解释道,“虽然壁画一般是没有文字解释的,但是能看到,这画上有着无数的月亮星辰,却没有一个太阳,而且这位夜君的衣袍上都是画着月亮,我能在一些记载里想到合乎条件的,似乎只有夜君了,恰好,我看过一些关于这位夜君的事迹。” “夜君……” 许念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大概是这个世界才有的隐蔽记载,所以自己也没有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触到。 涟漪点点头说。 “没错……其实关于这位夜君的记载也不多,是一个相当神秘的远古人物,而且……不是正派。据说这位夜君在久远的时代统治着黑夜,在月亮和星星升起的时候,他无所不能,掌管着他庞大的军队,甚至可以号令所有的生灵,因为喜欢搜集财物,各种金银珠宝,所以被人们视作反派,但是这个壁画上的记载……” 涟漪顿了顿说。 “他不像是一个反派人物,反而像是一位英雄。” “英雄?” 澹台洛水也看了过来。 涟漪点点头。 “壁画上的记载说的是,夜君统领着他的同族,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巨大的弱点,就是因为族群的特殊原因而无法见到阳光,所以整个族群需要建立特别厚重的墙壁和层层堆叠的宫殿来遮挡阳光,这也就是夜君率领他们做的事情……同时夜君制作了一种特别厚的衣服,可以让他们在不紧张的时候在白天行走,躲避日光……而搜集金银珠宝之后,夜君用这些财宝铸造宫殿,模仿白天的光芒来让族人一代代的适应日光,试图抵抗命运。” 接着涟漪摇了摇头,有些可惜的说。 “只是可惜,这不是寝宫,只记载了一些这位夜君的丰功伟绩,没有刻画结局……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估计只能进去看看,但是我觉得希望也渺茫,按照这个宫殿的样子,应该从这个族群消失之前,这里就已经无人驻留了,有价值的东西,大概是少之又少。” 许念点了点头。 然后抬起手来,触摸到了这些碎乱的石块,他平静的说。 “再进去一点看看。” “轰!!” 碎石四散而飞。 面前出现了一个供人通过的巨大缺口…… 189 树与门 这不大的缺口,还不断的有碎石的滚落。 但是至今为止没有看到什么机关的出现,所以其实众人的情绪还是很稳定,并没有担惊受怕太多,除了刚才在走廊上方出现的众多尸体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所以四个人很顺利的先后通过了这个缺口,当他们进入了黑漆漆的里头。 东方未羽再一次的拿起了准备好的火把,将其在一片黑暗的环境中点亮,渺小的火光看起来就像是夜航的船只上熹微的火光,又像是永垂不朽的黑暗里那最孤独的月亮,只是很细微的光芒,最多足以照亮四个人周围的环境。 “看起来很大……但是还是看不太清楚。” 澹台洛水有些苦恼的说到。 当她的声音穿出来,在这个空间里都响起了回音很显然在告诉众人,这个空间十分的庞大。 涟漪皱起眉头。 “的确看起来怪怪的……不过大是肯定的,有可能我们现在来到的是这个遗迹曾经的核心区域之一,毕竟这么空旷的地方不可能浪费,只是也不要轻举妄动……” 许念却在涟漪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开口道,“连外头的走廊都有点燃光亮的机关,而且这么久都可以使用,那么这个地方不可能是什么都没有的,可以找找看。” “有道理诶。”, 东方未羽就立马附和起来。 涟漪直接翻起了白眼,“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会说有道理是吧?”. 东方未羽稍微的脸红,但是跳脱的女孩子却可以很坦然的抱住少年的手臂。 “因为许念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嘛~”` 涟漪看到这个样子的你侬我侬就觉得烦人,毕竟男女之情一度就是她不能理解的东西。所以这样的对话只能让涟漪感觉……嗯,反胃。 这么腻歪真的挺反胃的。, 而许念没有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虽然自己越来越不排斥所谓的调情,但是也清楚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合适时候。 他皱着眉头走向了前方,地上似乎有些湿润的水渍没有干涸,其中还伴随着一些不知道是骨头还是残垣断壁之类的脆生生的东西,反正踩断了也就踩断了,不值得可惜。~ 只是这嘎吱嘎吱的声响不断的回荡在整个宽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瘆人是真的。 东方未羽就轻声的说。" “好像没有什么机关啊……该不会设计了一大堆最后就没有在最重要的地方设置吧?” 澹台洛水略微沉思然后说,“也不是不可能,这种地方可能平时聚集了很多人,随意放置什么机关的话,就有可能被其他人无意的触发……”~ 澹台洛水这句话却让许念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了想,然后对东方未羽说。 “你们站在原地,然后把火把借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 涟漪皱着眉头问道。 许念没有回答,而是拿过火把自顾自的走向一边。 虽然现在就不太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但是三个女子却能清晰的看到许念是往哪边走的。 就像是一个游荡的鬼魂一般,许念就在这个巨大空间的四个角落穿梭摸索,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接着…… “轰!” 突然的一声。 又是熟悉的,仿佛是她们在走廊里听到的那种声响。 接下来,她们就发现,头顶猝然亮起了什么。 竟然是火焰在摇晃,同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清淡的香味。 涟漪的 接着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蹲下来,用手指触摸了一下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这种奇怪的举动让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有些好奇。 可是没有多久涟漪就站起身来主动的答疑解惑。 “这是据说远古时期才存在的麝兽的皮肉,不仅仅它们炼制出来的油燃烧出来的火焰经久不灭,而且会在燃烧的时候释放出来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但是很早的时候就因为许多的贵族过度的捕杀而灭绝了,没有想到这夜君的寝宫也有这样的东西……这样大家不用担心了,至少一时半会儿绝对熄灭不了。” 同时许念从一个角落走了过来。 东方未羽好奇的问,“你怎么找到机关的?” 许念笑了笑看向了澹台洛水。 “洛水的话提醒了我,既然这个空间这么大,机关就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存在,一定在最隐蔽的地方不容易被人误触到,所以我就在那个角落发现了一个被固定的花瓶,虽然花瓶已经破损了,但是机关还能用。” 听到许念提及了自己,澹台洛水就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好看到许念在注视自己,他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显得有些突如其来的俏皮,可是他的眼神就是能轻易的进入自己的心底,措不及防的就点起了火焰,让这位实际上并不年轻的女子面红耳赤。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先看看有没有值得探索的线索。” 当然,在这个时候涟漪是一定会站出来打破这些在她看来奇怪的气氛的。 就说男女之情毫无用处吧,都不管是什么时候就在这里眉来眼去……也不管是不是接下来会有危险…… 真是一群白痴。 他们环顾四周,就会发现,这个巨大的空间像是皇帝用来上早朝的宫殿。 虽然说没有什么龙椅之类的东西,但是还是很明显的有着象征着统治者的独特座位。 这个巨大的椅子和地板是固定在一起的,形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却是用玉石和金子作为材料制作而成的,显得富贵堂皇。 而上头雕刻的,也不是什么龙之类的生物,而是星星和月亮,这显然更加符合涟漪所说的夜君的身份。 但是涟漪的目光却落在了周围的墙壁上,现在显得有些斑驳,质地也不特殊的墙壁很多东西都看的模糊不清,但是涟漪还是努力的试图看清楚上面的雕画都代表了什么。 许念和剩下的东方未羽以及澹台洛水也跟着涟漪的步伐,因为除了这些壁画之外,其他的大多数东西都已经被岁月腐蚀,没腐蚀的也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也就没有探索的价值。 只剩下这些壁画。 当涟漪终于差不多看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么久。 她长叹一口气看着许念说。 “还真让你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什么意思?” 涟漪轻声说。 “壁画上记载的除了夜君的丰功伟绩之外……还有提到两个事件一个就是夜君发现了一棵神奇的树,这树上结下来的果子不仅仅能让夜君永葆青春,还能获得不惧怕阳光的能力……只是这棵树结果的时间太长,而且需要定期使用,所以他的族人其实享受不到。” 果子? 许念想起了什么。 但是接着涟漪继续指着一块墙壁说。 “看这里……这里提到……夜君发现了一扇门,发光的门。” “这门……不会是?” 东方未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涟漪。 涟漪脸色凝重起来。 “虽然不确定这门是不是要找的那种穿越大小世界的通道,但是上面记载了很重要一个信息,那就是进入这扇门的人……再也没有重新出现过,也包括夜君在内。” 190 天塌了? 宫殿很大,还有着水流滴落的声响,在这个庞大又空洞的空间里回想着。 富有节奏的滴滴答答的声响,仿佛契合了众人的心跳声。 东方未羽反应过来。 “这扇门……会不会就是这些世界之间连接的门?” 澹台洛水想了想说,“不一定吧,但是概率很大,只是为什么夜君已经如此强大,还有这样神奇的灵果,却还要走入这样的门呢?他的族人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等待他?” 涟漪看着壁画说。 “他为什么要进入这扇门,没有记载,可能是他们族群的一个计划,毕竟之前走进去这么族人没有回来过,实力最强的夜君可能是想要一探究竟,但是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至于他的族人……应该是了,一直在等待他们的君主回来,但是这件事情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族群难逃黑夜的命运,最终毁灭在了这里,只留下这么一座巨大的宫殿吧。” 涟漪根据壁画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关于结局,这些人肯定是不会记载的,但是无法面对阳光的他们怎么能离开这样的宫殿? 这个问题仿佛无法跨越,所以这个结局就很容易的推断了出来。 许念看向涟漪。, “有没有记载这神奇的树和门在什么位置?” 涟漪回答说,“记载是在这座宫殿开发地下的区域的时候发现的……但是怎么进入地下区域,却没有写。”. 东方未羽担心的看着少年。 “你想去找这些东西?”` 她的确有些担心,因为之前在众人的讨论中,穿越‘门’本就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情,或许来到至高世界还安全一些,但是想要回到原本的世界会充满各种不确定的因素,甚至性命都可能不保,而且这个壁画也说明了再也没有人回来过。 许念看着东方未羽知道这个少女在考虑什么。, 他笑了笑,安慰道。 “别担心,说着这些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但是起码没有直接说他们死了,可能是去到了别的世界。我的猜测是因为出现了一些变故,这些人再也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这扇门的存在可能是这个族群唯一活下来的机会,所以这些人可能对这扇门了解的更清楚一些,知道这扇门可能没有想的那么危险。”~ 涟漪皱起眉头。 “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谁也不能确定没有危险。”" “但是同样的,也不能确定就一定是丢掉性命的危险不是么?” 许念的反问让涟漪无话可说,她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坚定了目标的少年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他的念头。~ 所以她只能叹口气。 “那你知道怎么去么?而且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很多的地方都出现了变化,甚至坍塌,可能通道已经毁掉了,这么久的时间说不定那门也没有了用处。” “先找找看,什么事情都不能只说不做。” 许念这么说着,看向了在这个宫殿侧面的一个门已经被破坏掉的通道入口,显然是一个新的区域。 涟漪没有办法,只能看向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 “你们怎么说?也同意他这么做?” 东方未羽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 “我很担心他……但是如果是他要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止,我会和他一起的。” 听到东方未羽的话,澹台洛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轻声说。 “我也一样。” 两个女孩子的心意已经是十分的清楚了,不管在什么时候也不会发生改变,涟漪早该想到的。 只是到了这种时候……她竟然有些欣慰。 欣慰的是什么呢? 不管如何,这个少年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的眼光是不错的,能找到这样的女子相伴……长的多么漂亮不是重要的。 而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是否都愿意支持他的决定,是否坚定不移的陪在他的身边。 其实他并不孤独啊…… 可是仍然不能说,自己做的事情就是正确的。 涟漪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就好像是察觉到,其实没有自己,他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并不需要自己从中去干涉什么……他就是许念,一直都会是许念。 “我知道了,那走吧。” 涟漪也没有什么执念可言了。 毕竟这样的情况下了,自己还能傲娇的离开?那算是什么? 更何况……涟漪现在对这里的状况好奇。 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部分,会是什么真相呢?人们都会好奇这样的事情,对于未知除了恐惧之外,当然还有好奇的探索。 于是四个人再次启辰,告别这个巨大的宫殿。 他们一起走向了那个黑漆漆的通道,在通道的入口,他们就看到了一些破败的瓷器,滚落一地,地上无数精美的碎片,可是碎片也只是碎片,或许还有些粘在了地上的棉絮……仿佛是布帛一样的东西。 只是在这样的时空中,过去这么久的时间,地上也不剩下什么残骸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 至于会不会有尸体,有没有残存的尸骨,谁又知道呢。 早就消失在了岁月的尘埃中了,无论生前多么的光鲜亮丽,最终在岁月的痕迹之下,都会变得无人问津。 只是看着这地面的痕迹,许念看到了墙壁上……出现了一些深深地痕迹。 这些痕迹看起来不像是寻常的坍塌造成的。 他皱起眉头说。 “小心点,这里……不像是寻常没有人了然后自然空洞的样子。” “什么意思?” “看这痕迹,像是这些人在狼狈的逃窜,墙壁上还有着一些指甲留下来的痕迹……就像是生前遇到了什么危险,在逃跑,可能是这个地方出了一场大的变故。” “变故?能是什么变故,而且这么久的时间了,这附近也是寸草不生,就算是有着奇怪的东西,没有资源的话,也早就饿死了。” 涟漪皱着眉头说道,空气中的味道好闻了一点点,但是也只是一点点,还是充斥着潮湿与腐烂的味道。 他们朝着这个狭小了许多的通道走去。 涟漪想起了什么说。 “这可能是通向君主寝宫的位置,所以通道不会那么宽敞……但是要在这里开垦地下是不是也太奇怪了,可能不是这个方向……” 只是在涟漪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几人头顶,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声,仿佛天都坠落下来! 191 尸山 巨响在头顶诞生,出现的一瞬间其实许念就反应过来了,他瞬间拉过了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的手,脚步迅速的退后,而与此同时不用提醒的涟漪也迅速的退避开来。 众人只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从上头坠落到地面,同时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却还是黑漆漆的,似乎是仍然没有光芒从这个缺口透露出来。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方向,而涟漪则是没好气的瞪了许念一眼,似乎是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许念无奈的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说,“我当然是很信任你的实力的,所以就拉住了她们两个。” 虽然许念很想避免自作多情的任何场合,但是很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能让涟漪感觉到愤怒的事情也只有这个了。 涟漪没好气的说,“我真是谢谢你在这样的时候才信任我。” 东方未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对久远的师徒之间好像存在着一些莫名的暧昧气氛。 不像是他们口口声声的那么多仇怨的样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存在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误会,不过她果断的开口。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试探着,又好像不敢靠近的样子,这个身形掉落下来的时候似乎还有些柔软,以至于不好判断到底是活物还是死物。 不过许念没有这些顾虑,他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气息的波动,就说明这只能是死的。, 所以举着火把果断的上前,一上前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 接着许念举着火把就看到了一具正在迅速腐烂的尸体。. 而且是巨大的尸体。 而这腐烂的速度,几乎是在许念的眼下一寸寸发生的,场面有些恶心,可以看到皮肉是如何变成脓水的,也能清晰的看到那森森的白骨又是如何变成灰尘。` 这一幕发生的十分迅速,当涟漪等人捂着鼻子靠近的时候,这巨大的尸体已经是根本看不懂原来的模样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澹台洛水忍不住的问道,腐烂的过程她也注意到了,这显然超过了这个女子的认知,沧海桑田也没有这么变化的,而且就是发生在了眼前,更何况她们都没有感受到这个通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一切的变化看起来并不正常,甚至就发生在眼前给人一种十分惊悚的感觉。~ 涟漪皱起眉头。 “你刚刚看清楚没有?掉下来的时候原本是什么东西?”" 许念思考了一下,回忆着说。 “没有看的特别清楚,但是应该是有着手和脚,头上还长着并不规则的犄角,只有一根,身上有厚重的皮毛,但是一瞬间全都消失了,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如果不是地上还有着脓水的话,许念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错觉,看到了不可能的画面了。 涟漪思考了一下许念描述的画面,她最后苦恼的摇了摇头。 “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有手有脚就应该像是人形,看体型更巨大一些,但是头上长着犄角就排除了猿猴那一类的野兽……这到底是什么呢?” 许念摇摇头。 “反正已经死了,现在该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为什么这个东西从上头掉下来之后,就会迅速的腐烂,在这个通道里,你们发现了什么异样么?”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都是摇摇头,表示并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涟漪思考了一下说。 “我们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变化,就说明这个通道本身不存在问题,可能是掉落下来的这个不知名的生物自身的问题……是不是上方有什么东西?” 涟漪抬起头看过去那个黑漆漆的洞口,什么光亮也没有,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声响,同时也感受不到任何奇怪的气息波动。 但是能否说明上面就是没有问题的呢?当然也不一定。 许念想了想说。 “也可能是上面出现了问题……这个玩意可能死了很久了,只是因为一直在上方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所以没有腐烂,我们进入的时候正好产生了什么影响,破坏了原来的平衡,它掉了下来,离开了原本的环境所以腐烂了,也有可能。” “你这么说的话,意思就是上面存在着可以让它不腐烂的原因。因为它现在已经消失了,什么也不剩,所以可能不是它身体里原本存在的东西。” 许念点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而这个少女能很快的领会到,似乎说明了两人之间存在的独特的默契。 不过现在感受这些毫无用处,这不是什么适合风花雪月的场合。 于是许念短暂的思考之后直接拿着火把说。 “你们在下面等我,我跳上去看看。” “什么?!你疯了!” 涟漪立马阻止了少年。 但是许念很奇怪的看着涟漪。 “我就是上去看看,而且你难道感受到了有什么气息么?” 涟漪恍惚之间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担心这个少年了,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曾经的师徒身份,还是因为那些事情带来的愧疚? 她想了想说,“没什么,我跟你一起上去。” 许念摇摇头,“不用,情况我能处理,就算出现突发状况。但是她们两个你要看一下。” “我……” 涟漪有些恼怒,这个少年一直在拒绝自己的建议,自己都是好心,都是为了他着想,他就这个态度! 实在是让人生气,但是许念根本不管涟漪现在在想什么,或者是试图说些什么东西,他直接一跃而起。 穿过了黑暗,直接来到了头顶的空档之中,光亮随着他的火把转移,他很快的在起身的过程中找到了落脚的地点,当他稳稳落地,就发现,就在他们的头顶原本就存在一个空间,这是单独的走廊,里头是不同于下面的潮湿,独特干燥的空气…… 干燥的……甚至让人以为这是沙漠。 许念举起火把看着面前,他……竟然是愣了愣。 很久许念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绪波动了,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 “许念!你看到了什么?!” 下方的涟漪在大声的质问自己。 可是许念低了低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下面开口。 因为在他的面前……这并不多么宽敞的通道中,却是堆积了……无数尸体。 无数……有手有脚,有着厚重皮毛,还长着犄角,却像是活着一样保存完好的怪物尸体! 192 坠落 当许念跳下来的时候。 其实在上面也没有待多久。 东方未羽等人就立马围聚了上来,不断观察着许念的全身上下,生怕这个少年身上有哪里不对。 许念看着她们的作态有些好笑的说,“要不干脆把我衣服脱了看看?” 涟漪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许念,“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立马奇怪的看向涟漪。 毕竟在她们看来,显得比许念年纪还小的涟漪说出这种话的确是怪怪的。 涟漪立马咳嗽一声,退避开来,一下子就成为了距离许念最遥远的人,这样的姿态很明显。 当然,这是一种谁也不会道破,只有等待涟漪自己走出来的心虚。 她说道。 “你上去看到了什么?”, 许念平静的回答。 “很多尸体。”. “尸体?和刚才掉下来的那具一样?” 许念点点头。` “怎么说呢……应该是栩栩如生。就好像那些怪物还活着一样,但是我确认过了,的确是都死了,只是在上面那个单独的通道里,它们的尸体可以无限的保存完好,甚至连毛发都没有掉落,只是我带了一撮毛下来……” 许念伸出了手,而在他的掌心哪有什么毛发?, 只是一堆碎屑灰尘罢了。 这样的情况就很明显了,涟漪立马做出了判断。~ “也就是说,问题是出在了上面这个通道,上面的尸体可以经久不腐……是有什么特殊的装置或者物品么?” 许念摇摇头。" “我没有发现,因为一切和下面好像没有区别,也没有特殊的味道,更没有特殊的道具,而且那些尸体堆积的,几乎将整个通道都堵死,如果想要一探究竟就只能将那些尸体全都搬出来,或者干脆原地毁掉。” “但是原地毁掉的话,有可能本来存在的特殊东西也会有被毁掉的风险不是么?”~ 东方未羽眨了眨眼睛。 许念点点头,“没错,所以我没有动手。” 涟漪奇怪的看着许念,“这个意思就是你不打算从上面一探究竟了?就这么放弃近在眼前的真相?” 许念摇摇头,“所谓近在眼前的真相很有可能是陷阱,人有的时候自我毁灭的原因就是太过好奇,而且无法忍住自己的好奇。” 其实涟漪并不完全赞同许念的话。 但是她还是有耐心的问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许念平静的说,“走下去看看吧。” 说完,许念一个人走在了最前头。 三个女孩子互相对视一眼,似乎是认清楚了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倒不是说一种独裁者的莫名固执,而是她们都有些担心。 执着的将责任都抗在自己的肩上会不会有无法负重的那一天? 可是事到如今好像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只能陪着这个少年,继续走下去。 于是她们顺着这个没有光亮,只有手中火把可以支持的通道继续走下去。 涟漪注意到,周围的壁画也变得乏善可陈起来,都变成了一些重复的,没有意义的,只是花纹的东西。也就是没有了其他的探索价值。 接着他们终于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却是一个向上的阶梯,好像是让他们从这里攀爬上去。 涟漪奇怪的说,“这会不会是通往之前那个通道的?” 许念点点头,“有可能,你们小心点,注意等会儿别在哪儿掉下去了,上面这个通道其实并不牢固,否则就不会出现那么大一个缺口了。” 三女深以为然,随着许念的步伐登上了阶梯。 可是让涟漪奇怪的事情是。 “不是说尸体堆积满了整个通道么?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没错,走廊里空无一物,除了墙壁就是墙壁。 但是许念更加奇怪。 因为按照这和下面完全不同的干燥来说,这就是自己登上去过的那个通道,不存在其他的可能……这里的味道还有感觉都和自己之前感受的一样。 但是……走了很久了,却还是没有看到应该出现的满满的怪物尸体。 直到…… 缺口的出现。 那个缺口,如此的明显。 许念站在边缘,还能看到他们刚才停留的位置。 而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应该有许多的尸体,堆积如山,将整个通道都塞满。 只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许念蹲下来,看着地板上,没有丝毫的痕迹,也没有所谓的残骸,甚至连毛发都没有剩下。 “有没有可能你看错了……” 涟漪忍不住问道。 许念却摇摇头,“你觉得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我会看错,或者是有必要欺骗你们么?” 这样的情况当然不可能。 但是也引申出来另外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让涟漪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刚才这些东西都活过来了……它们跑了。” 东方未羽顿时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如果是活过来,不管它们的动作多么迅疾,总是会发出一些动静的吧?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许念也点点头。 “没错,而且就算是原地消失,也应该留下一些残存的痕迹,但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而涟漪却用沉重的表情,她摸了摸光滑的墙壁。 “可是你看,墙壁上连痕迹都没有,如果按照你说的是堆积满了通道,那也应该留下一些痕迹,可是……连摩擦的痕迹都没有。那么有没有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了幻觉?” 许念沉默了下来,他突然的沉默让众人有些不安。 当许念再次缓缓抬起头看着她们,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嘴角出现了些许的笑意。 “我清楚的知道,此刻的我感受都是真实的,自我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会不会……你们其实才是我的幻觉,而这一切也是幻觉,只是我被单独困在了一个时空?” 这样的话,让涟漪等人大惊失色。 “你疯了?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 “是啊,我们怎么可能是你的幻觉!不要因为这些表象而被蒙蔽了!许念你清醒一点!” 她们十分担心在这个时候许念的精神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常。 但是许念却缓缓笑了出来。 “我想……这个地方的主人应该是想让我这么觉得的,我刚才的确可能掉以轻心了,我也明白了一句话,人有的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念释然的说完。 “轰隆隆……!” 陡然之间,通道震动起来,下一刻仿佛是天崩地裂! 顿时所有人脚下全都破碎。 直接向下疯狂的坠落! 193 眼睛 突然的坠落仿佛没有任何的预兆。 也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或许……压根就不存在所谓的机关。 这就是突然正好发生的事情,下坠并不是可怕的事情,因为对于这几个人来说,修仙者就不存在这样简单摔死的可能性…… 只是…… “轰隆隆!” 下方却在塌陷。 就像是突然的塌方一样,许念的脑海瞬间闪过一丝可能性,那就是他们几个人的进入,是在不断的破坏这个古老建筑的平衡,不断的影响着里头的一切。 可能仅仅是一个脚步,也可能是一个说话的声音,也可能仅仅是无意识的触摸。 就让持续了很久的一种平衡就此消失了。 于是连锁反应就是一个地方的崩塌,导致了其他的地方一起崩坏。而下方也在塌陷,似乎是整个巨大的建筑都要沦陷了。 可是这样的话……, “砰。” 许念还是坠地了,不过没有受伤,虽然时间很漫长,下落的距离很远,但是对修仙者而言,这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这不是他们原来呆过的地方……那么这么下方的一块区域,会是用来做什么的? 许念环顾四周一片黑暗。` 然后他听到了陆陆续续下落的声响,以及几道不同的动静。 “你们也下来了?”, 许念开口问道。 有光亮在许念身边不远处亮起,却是举着一颗明珠的涟漪看向了自己。~ “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完她将珠子举过头顶看上去,黑暗好像根本无法探寻,浓密的黑暗遮挡了所有的视线,高处的缺口就像是悬挂在头顶的深渊。" 这个时候,下落的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也靠了过来,她们身边有着不少的残垣断壁,以及掉落下来的诸多碎片。 所以一个稍有不慎的脚步都可能踉跄一下,不过还好,修仙者总不至于频繁的平地摔。~ “看不清……你们没事吧?” 东方未羽来到了许念的身边,几个人都是摇摇头,也确认了彼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 涟漪想起了什么说道。 “还记得我们之前看壁画,这位夜君带着他的族人在这座巨大的宫殿地下开垦么?” 许念点点头,“你的意思这里就是他们开掘的地点?” 涟漪点点头,“本来我觉得在这巨大的宫殿下开垦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这么巨大的宫殿,而且光是墙体就有好几层,一定非常庞大和沉重,所以需要更加结实的地基,如果是就在下面开垦的话,容易造成塌方和地基的下限,但是现在看来……这里的确就是这个宫殿开垦后的地下世界了。” 东方未羽奇怪的说。 “但是为什么会持续了这么久,到了现在才塌陷呢?有些不合常理吧,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全貌,但是光是听这回音就感觉的出来,这个空间很庞大,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技术让这个地基持续到现在才塌陷开来?” 东方未羽显然没有一味附和对方的意思,她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而涟漪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确定,但是没有其他的可能,否则无法解释这么大区域的存在的合理性,要么就是我们在坠落下来的时候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我死后的幻想。要么就是他们有着独特的建筑技术,是已经失传的,至少我们不了解的技术支撑了这一现象。” 澹台洛水脸色尴尬起来。 “说是死了……也太晦气了,还是别这么觉得吧,涟漪姑娘。” 涟漪看向许念。 “现在你有好消息了。” “什么?” 许念平静的看着涟漪。 涟漪无奈的说,“既然已经下来了,就只能继续的探索下去,你想找到的门,以及那棵神奇的树,都有可能在地下这个单独空旷的空间里。” 许念想了想看向其他两人。 “你们还有火把之类的东西么?”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点点头,“还有,现在要点么?” 但是这个时候涟漪阻止了两人。 “别用火把,之前……掉落下来的时候十分诡异,可能是因为火把在空气中燃烧了什么导致了平衡的消失,所以才会坠落,以防万一,都用夜明珠吧。” 说着,涟漪直接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了三枚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都有些呆住了。 “这么多……你这么有钱的么?” 涟漪脸色很平静,似乎这些东西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值。 “没什么,只是我以前就准备了,以防万一用的,因为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用火把的,所以夜明珠反而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 几个人分别接过夜明珠。 这夜明珠光亮经久不衰。 而且能照亮的范围也不小。 至少是容许了五个身位的光亮,虽然还是无法完全的照亮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但是已经是十分有用了,至少不会走两步路就被地上的碎石绊一下。 “那我们朝着那个方向去呢?” 东方未羽问道,看着四面八方几乎一模一样的黑暗,也没有风的经过,反而还觉得里头的空气显得越来越让人压抑,好像是空气不足的一种表现。 涟漪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许念却说,“等等。” 他蹲下身来,看着地面的什么东西,接着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了一壶水,将这壶水倒了下去。 其他人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草率的说话打扰这个少年的举动。 涟漪却仿佛看出来了什么。 “你在看地势?” 许念点点头,平静的说,“既然是往下开垦的,我估计这个区域可能还不是最下面的位置,所以大概还是顺着往下的……好了,往这个方向走吧。” 许念已经通过水流的方向判断出来,地势明显更低的是在那一边。 于是带着众人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 他们走着走着……许念自然是站在最前头的那一个,为了防止任何的突发状况,而且他不是打算逃跑的那一个。 也就是出现什么瞬间的危险,他是要瞬间将其解决的那一个。 逃跑太累了,而且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逃跑是一种慢性死亡,不如直接动手解决。 这倒不是盲目的自信,的确是一种权衡…… 当许念觉得面前的空间越来越狭窄,夜明珠甚至能照亮墙壁的时候。 突然…… 眼前。 “……” 睁开了一双巨大的眼睛,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仿佛正好醒来,虎视眈眈打扰它的四人! 194 跳下去! 睁开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的气息。 就好像是栩栩如生的画作。 许念用夜明珠看清楚了面前的存在。 竟然是……一扇门。 开始的确让三个女子有些花颜失色。 毕竟她们也没有想过,在这种地方会出现这种东西,里头会不会有活物。 从理智来判断这一点是不可能的,这么久远的时光,而且是这么寸草不生的地方,除了水之外似乎什么资源都没有,怎么可能能有东西存活至今,就算存活着,在她们的考量之中也绝对不是什么‘大家伙’。 毕竟越是庞大凶恶的妖兽就越是需要更多的食物和资源,而这样的地方,除了虫子之外能生存什么? 但是真的当这样的东西出现,还是不免唤起人们心中的恐惧。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扇门。 一扇巨大的,仿佛用青铜制成的大门。, 上头雕刻着一只仿佛老虎的凶兽,那眼睛其实是两颗幽绿的玉石。 稍微恢复过来的涟漪上前查看很快得出结论。. “这宝石……在没有光的情况下也无法提现出原来的色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靠近的时候,它就会像是睁开眼睛一样……其实是因为夜明珠的光给予了它睁开眼睛的错觉……” 东方未羽叹了口气,“虽然是这样……但是这扇门还是给我不好的预感,里头仿佛藏着什么凶恶的东西。”` 许念点点头,没有在这个时候嘲笑这个少女的胆小。 因为这个女孩子的直觉一直很靠谱,而且更为关键的事,出现这么造型奇特的门,一般来说都是用来警告试图进入其中的人。, “这扇门的材质也很奇怪,整个宫殿这么富丽堂皇,但是偏偏这是不值钱的青铜门……” 涟漪想了想说,“这或许就不是他们建造的门,或许是一开始就存在这里的。”~ “什么意思?” 澹台洛水仿佛想到了什么,但是又差一点,无法准确的捕捉。" 在这个时候涟漪耐心的解释。 “其实下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在观察。你们有没有发现,不管是格局还是所用的材质,地下和地上仿佛是两个世界?”~ “好像是这样……” “这就说明,可能这个地方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他们所谓的开垦很可能不是主动的,而是突然发现了地下有什么东西,所以开掘了出来,而这扇门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未知的势力所创造的,所以这扇门之后的空间,就有可能和夜君一族人没有什么关联。” “那……会是什么?” 东方未羽有些不安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扇门后的还没有见到的一切,都给她极其不安的感觉。 涟漪摇摇头。 “这可能是比起夜君还要遥远的年代,这就无从得知了,而且这种青铜门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从工艺上判断出来……只有打开这扇门才能知道,但是现在,你们要打开么?” 涟漪的目光看向了许念,现在能做决定的似乎就这个少年了。 而许念从始至终的决定就是一如既往的,也不存在后悔的可能,很简单,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任何决定都可能引起这些人的心理变化。 他心知肚明这一点,所以在决定主持大局的时候,就等于将所有责任以及后果扛在了肩上。 而所有犹豫的决定都会让旁人下意识的认为你的反复是没有决心也没有自信。 这种事情才是毁灭性的,跟遇到什么危险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所以许念的手直接放在了青铜门上,他平静的说。 “都到这里了,就不存在回头这么一说。放心好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在你们的身前,不用担心……年代久远不一定代表什么事情都是最可怕的,就算存在一些什么可能也是极其虚弱的。” 许念知道这样的话无法保证什么,只是聊胜于无。 他感受着手心粗糙的质感,还有些许生锈的痕迹。 旁边的女子都没有说话了,她们其实也知道这个少年只能带着她们一条路走到黑,无论这个时候是选择放弃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其实都等于功亏一篑,谁又愿意放弃就在眼前的机会? “轰隆隆……” 许念还是推开了门,尽管这扇门已经许久没人打开过了,而且青铜的质地十分的沉重,但是随着一阵巨大的响动,这门还是被逐渐的推开了缝隙,随着灰尘和铁锈掉落下来。 如深渊一般的黑暗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当门后的空气传递出来,却意外的没有什么味道,也没有风,只是相当冰凉的空气,就像是有着一个巨大的地窖。 涟漪也立马判断出来。 “这扇门果然也是向下的,下面可能还有更多的空间,大家注意脚下……” 许念拿着夜明珠进入了门后,他看向地面就看到了不断向下的台阶,台阶十分的简单,只是普通的石砖。 只是让他没有轻易下去的原因是…… “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涟漪顿了顿。 许念指着台阶说。 “这每一个台阶中间都有空隙……是悬空的,另一端是从墙壁里头伸出来的。” 听到这种描述,涟漪奇怪的走到许念身边观察了一下。 “还算牢固……只是我们可能不能一起站在一个台阶上,否则有着断裂的风险,而且这么久远的时间,说不定也有年久失修,失去原本坚硬的可能……这个台阶十分不安全,也要试试吗?” 空隙下仿佛有风经过,这呼啸的声音就像是怪物的哀嚎。 只是这一眼看下去,根本不知道这台阶到底有多长,下头的空隙又是怎样的深渊。 而这个时候,东方未羽拿过附近的一枚石子,从这缝隙中直接丢了下去…… “……” 安静。 很久很久的安静。 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澹台洛水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冷气。 “有这么深吗?一点声音都没有……” 涟漪看向许念。 “你准备怎么下去?你总不可能告诉我说听天由命。” “我准备直接跳下去。” “???” “开个玩笑而已。” 许念望向三个女子,然后平静的说。 “我们的手牵在一起,隔着相邻的台阶,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如果遇到了任何的突**况,就一起,至于是松手还是握住,全看你们自己。” “……” 195 地下 “嘀嗒嘀嗒……” “呼……” 伴随着水滴的声音,仿佛还有着无数的风吹过这有着缝隙的台阶。 四个人的脚步声反而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也不是最主要的声音,这个空旷的地方,现在似乎没有人能想到到底是如何构建出来的,又是如何做成这么凶险的存在。 “好漫长啊……我们是越来越向下了吗?为什么感觉这么久还没有到。” 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虽然都是修仙者,但是在无法确定下头到底是深渊还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也是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多深的情况下,每一步大家都走的很小心翼翼。 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东方未羽感觉到的不仅仅是不安,她还敏锐的察觉到,似乎紧张的感觉在随着他们不断的行进下去,越来越明显,自从进入这个诡异的建筑之后开始,这紧张的情绪都是在不断的叠加。 虽然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敌人这种危险,但是好像一直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探着他们,不断营造着紧张的气氛。 澹台洛水在后面牵着少女的手,作为垫后的那一个,许念也是有理由将澹台洛水安排在这个位置,因为她不是年轻的少女,更加成熟,更加沉稳,虽然好像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会有些手足无措,时常害羞。, 但是许念很清楚,这个女子的本质其实稳健的可怕。 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每一剑都有自己的理由,当然……这也是无数信任积累后的结果,并非无的放矢的盲目相信。. 她轻声安慰东方未羽。 “风声小起来了,我们就要到地下了,别紧张。”` 东方未羽点点头。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来拖人后腿,只是有的时候人性是忍不住的,这样紧张的氛围中,还是想要说些话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虽然成为修仙者好像能力明显的提升,甚至可能无所不能,但是恐惧这样的情绪从来没有从人的身上消失过。 最扎根在人性深处地方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的消失。~ 许念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此时他牵住的是涟漪的手,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平静的说。 “就快到了,坚持一下。”" 其实涟漪要被许念牵住手的时候是有些反抗的,因为总觉得两人不适合这样的动作,所谓的亲密接触,想到以前的关系都会让涟漪有些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心虚还是掩耳盗铃倒是不好说。~ 但是明白许念的安排的用意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情况下,还是被他握住了手。 感受着这个少年手掌的宽厚有力……却突然的,让涟漪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时光。 很久很久以前。 自己是如何手把手亲手的教这个少年学剑的? 在冰天雪地之下,她会感受到他冰冷的手心。 明明都冻肿了,甚至生出了冻疮,都在流脓了。 他也仅仅就是包着一层布,继续握住自己给的那把木剑,日复一日的练习。 好像没有什么比练剑更值得开心的事情,他不是在受苦,而是沉浸其中,也让当时的涟漪有些错觉,好像他天生就是为剑而生。 或许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决定将自己的所学全都教给这个少年。 那个时候的他的手,小小的,柔软的,是孩子的手。 只能握住一把剑。 只能捧着一把雪。 可是现在,他是如此的宽厚有力。尽管他的身材还是显得有些瘦削,但是没有人会怀疑,现在的许念能不能扛起面前的一切。 人总是在变化的,不管是时光造就的性格,还是经历锻造的心性。 他一直在长大。 而自己错过了许多的时候,自己享受了最后的果实,然后亲手毁了一切。 她的心却平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这么多。 终于…… “到了。” 许念说出这么两个字来。 随着他的脚步落地,结结实实的踩到了地面,所有人紧跟其后。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他们看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雾气,这雾气不是很浓郁,也没有其他的味道,也没有毒素。 但是却或多或少的干扰着众人的视线,以至于下头显得云遮雾绕。 而许念感觉的出来,脚下不是随意的泥土,竟然是有着紧实的石砖铺垫。 而他们看向周围,也不是悬崖峭壁那么简陋,好像是什么经过建造的墙壁…… 涟漪倒吸一口冷气。 “这也像是个宫殿……” 东方未羽忍不住说。 “谁会在这么地下的位置制造宫殿?会不会是陵寝之类的地方?” 涟漪想了想说。 “还真有可能,有个可能性就是那位夜君代领族人修建宫殿的时候,不小心修建在了一座久远的陵寝上,而这个陵寝有一天被无意的发掘出来,而夜君以及他的族人也发现了这下头别有洞天,还藏着其他的东西,比如那神奇的树和门,但是也可能是因为这些东西,导致了夜君一族人的消失灭亡……” 澹台洛水点点头。 “所以还是得小心点,别掉以轻心,可怕的不是死去的东西,而是还活着这么多年还没有消失的东西。” 虽然说这么久了,他们没有在其中看到任何的活物。 但是种种诡异的表现以及这隐隐约约的气氛仿佛都在暗示他们这个深藏在圣墟中的地方,绝对不会如此的简单。 许念举着夜明珠。 “小心点,往前走吧,这里只有一条路虽然不会迷路,但是因为台阶的存在,要逃跑也是相当困难的,所以一但出现什么危险,都要冷静,正面面对,不要试图逃跑。” “好。” 确定了基本的战略,许念带着人踩踏着这石板路,向着薄雾的深处走去…… “哗啦啦!” 不知道走了多久,许念的脚尖碰触到了水流。 顿时所有人停下脚步。 “这里……怎么会有地下河?” 涟漪奇怪的看着面前,雾气萦绕着一条河流,似乎是通往下一个转角,从众人的面前横亘,仿佛引申到了转角的另一个方向。 这条河几乎没有什么水声,流淌的速度似乎很慢。 但是一时之间也看不清楚这条河到底有多深,有没有活物。 许念想了想。 “沿着这条河走吧,毕竟不管如何,有河水的流通就肯定有方向。” 于是他们接着顺着这条河走去……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刚才离开的地方。 水波轻轻的荡漾起来。 微弱的,猩红的光芒出现,又很快的暗淡…… 196 人雕 顺着水流一路向左。 这个拐角的幅度是很大的,几乎是所有一切就在这里转个弯。 不过涟漪还是挺奇怪的。 “这是风水的理论还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绕个弯,都开辟出来这么大一个空间了,却硬生生的要在侧面开出一条道路……这不是更加耗费人力物力?而且还有着山体崩塌的风险。” 东方未羽紧张的环顾四周,这雾气没有去除,她总是能隐隐感觉到什么,好像有人正在暗处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可是除了风声,除了这缓慢流动的水声之外,好像又是什么都看不到。 “会不会是因为这条河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办法很好的修建,但是又开到这里来了,舍不得放弃所以才转弯开了条新路的?” 澹台洛水在这个时候说,“风水中似乎没有这样的说法,而且也不一定是有流通的地下河都是什么吉兆。现在我更怀疑这个地方可能不是陵寝,而是别的用途……” 她轻声的说着。 而这个时候许念停下了脚步。 众人好奇的看过去,就看到许念指着前方。 “看起来很热闹啊。”, 她们还疑惑不解,许念这突然的一句很热闹是什么意思。 接着她们就越过了许念的肩头看过去……. 就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就在不远处,雾气好像正好散去。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前头瞬间变得亮堂了一些。` 而就在前面一个空旷的区域,铺满了石板的地面上,竟然是一个个或者站着,或者坐着,或者跪着,甚至还有趴着的人影。 这一幕太过突然,让人根本没有想到。, 东方未羽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啊……!”~ 可是无论是她的声音还是许念的声音,都没有让这些人回头。 就像是凝固在了原地,这也让涟漪看出端倪来。" “别害怕,这些不是活人。” “是死人的话是不是更恐怖一些?”~ 澹台洛水忍不住说道。 许念难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轻松的笑了出来。 “好像也不是死人啊。” “那是什么……?” “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虽然许念这么说,他甚至都走到了距离最近的一个人影身旁,但是几个女子还是有些迟疑和犹豫,这显然不是什么很好的提议,至少在她们看来,这一幕显得太过离谱了。 但是许念站在了那里,似乎也就代表了不可能存在她们担心的危险…… 于是她们还是缓缓走了过去,拿着夜明珠前进,并没有察觉到除了许念之外的气息波动也就证明这的确不是活物,只是如果是死物,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经久不腐,还能保持原来的姿态? 就算是尸体也应该早就灰飞烟灭了,毕竟在之前的讨论之中,她们都觉得,这个地方和夜君的宫殿不是同个时代的产物,而地下这个空间的存在应该要更早,更古老。 所以上面都留不下尸骨,下面就更不用说。 所以涟漪还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性,她靠近,看过去,才发现…… “原来是这样。” “什么?” 看到涟漪平静了下来,两个女子也不再犹豫。 她们靠近,就发现,原来这地上的人影,站立、跪着、趴着、躺着、坐着竟然全都是一个个雕塑。 而非真人。 而且雕刻的根本不精细,只是有着一个大概的处刑,这些人一个个面目模糊,甚至连布料都没有,也没有雕刻更多的纹路,只是能大概看出个人形而已。 至于开始为什么能让人产生错觉。 可能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情况有些紧张,而且也没有光线,夜明珠只能投射出影子来,所以才显得格外的相似,激发了心中的恐惧罢了…… “真是有病啊,为什么要在这里搞这些东西?还这么杂乱无章……” 东方未羽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也不能不骂,因为在她看来就是其心可诛的行为,这地方修的莫名其妙,还摆设这么一群像人的雕塑,怕不是来吓人的? 澹台洛水看着这布局。 “的确不是什么阵法,也不是什么固定的图案,好像就是这么随意的摆在这里……” 涟漪却说。 “有没有可能原来这里的不是这些东西?” “你什么意思……别吓我啊。” 东方未羽立马缩到了许念的身边,显得又是后怕起来。 涟漪摇摇头。 “我的意思是出现在这里好像的确没有道理,不管是因为任何原因,所以有可能是被那河冲过来的,亦或者是说其他人比如夜君后来在这里留下的,或者是搬出来的。” “搬出来?” “没错,不是说过了么,夜君一族其实都喜欢金银财宝,因为他们无法承受阳光,所以反而喜欢光芒闪烁的宝石。所以有可能发现了这个地方之后,让他的族人都来这里搬东西,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后来发现这些雕塑又重又丑还不值钱,就索性全都留在这里了,也是有可能的……你们看,这地上是不是还有深深地痕迹?” 涟漪指向了地面。 虽然年代久远,不管是这里,还是夜君的那个时代。 但是地面上,还是留下了很深的,仿佛车辙的痕迹,也可能不是车轮,而是其他搬运重物的道具。 澹台洛水蹲下身来,细细的观察。 “按照这深度……原来可能更深,天啊,如果真的是搬东西的话,他们得搬了多少的东西啊?” “这就无从得知了……不过可以看出来,这里头的确是有价值的。” 说完,许念开始带着众人朝着前方走去。 他们穿过这一个个姿势奇怪,面目模糊的人形雕塑。 东方未羽紧紧的靠着许念。 “真是奇怪……我总感觉这些东西在看着我们。” 许念拍了拍东方未羽的手。 “别怕,别给自己一种暗示和错觉,它们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说完,许念看到了面前出现的台阶。 还有一条不长的路。 在路的尽头,有着还在燃烧麝兽油脂的火把,在闪烁着熹微的光芒。 “看来那里就是入口了……这又很像是陵寝……” 涟漪迟疑的说道。 许念平静的说,“既然夜君和他的族人已经进去过了,还搬东西出来过,就证明里头现在大概不会有危险,进去看看。” 涟漪也是这个看法。 所以一群人走到门口,门是关上的。 许念好笑的说。 “这夜君还挺有礼貌,搬完人家的东西还关个门。” 涟漪没好气的说。 “别在这里开玩笑了,赶紧开门。” 许念的手放在了大门上。 正当他用力推开门的瞬间。 “哗啦啦……!!” 突然有什么,凌空而至,携带着的是冲破水流的声响! 197 树 “轰隆隆!” 飞溅的水流,将雾气瞬间全都驱散。 听到动静的瞬间,四个人同时回头,而这个时候身后的大门已经打开。 他们正好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的始作俑者,正好全部暴露在了面前。 从雾气中冲出来的,赫然是一条硕大的鱼! 但却不是他们见过的任何一种鱼。 这鱼的脑袋,有着长长的触须,如同鲶鱼一般,可是这触须的形状竟然像是链条一般,呈锯齿状,尖端似乎十分尖锐,划破空气的声音犹在耳畔。 而在冲过来的瞬间,还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里头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尖锐的牙齿,一排一排不规则的分布。 就像是丛林之中才能见到的妖兽。 不仅仅是如此,这鱼体型硕大不说,身上的鳞片看起来十分的坚硬附着着青苔一样的东西。 而在它的身下还有着如同蝾螈一般的四条腿,大概就是通过这四条腿从水中一跃而起,摇摆着它如同铁锤一般的巨大尾巴,冲着这四个试图进入门内的入侵者就扑了过来!, “散开!” 许念在这个时候只说了这么两个字。. 三个女子都没有做多思考,这个时候许念说什么,自然都是听从,她们直接朝着不同的方向一跃而起。 直接躲过了这怪鱼的冲击。` 至于许念……她们压根不会担心。 说实话,只是这鱼突然出现的时候吓了她们一跳,但是稍微思考过来就能明白。, 这种程度的怪物,根本不足以伤害到那个少年,而他让她们都散开的原因只有可能是这样更好发挥…… 这体型硕大的鱼眼见面前突然只剩下许念了,也就不含糊,直接扑了过来,毕竟蚊子在小也是肉,一个就一个。~ 只是让它没有想到的是,许念也不后撤,也不退却,更是连一点恐惧的表现都没有。 甚至是显得不自量力的冲着这鱼伸出双手……" “吼!!” 这鱼似乎感觉到了被冒犯的愤怒,张开血盆大口,竟然是发出了如同咆哮的吼声。~ 接着直扑下来,就要将许念原地吞进肚子之中撕咬个粉碎! “轰!!” 可是,这头怪鱼显然是找错对手了,它万万没有想到,当它扑过去的一瞬间,许念的手掌直接变成拳头,向上就是一拳。 准确的击中了这怪鱼的下巴,虽然这怪鱼鳞片很厚实,但是也架不住许念这般的势大力沉。 直接一拳将其双唇打的贴合在一起,顿时怪鱼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 地面之上一片灰尘扬起,整个巨大的空间都在震动,有着无数的碎石滚落下来。 而在这怪鱼坠地的一瞬间,许念就已经宣判了对方的死刑,他随手拿起旁边掉落在地上的火把,然后高高跃起。冲着这怪鱼的脑袋就直落而下! “噗!!” 这怪鱼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鲜血的喷洒,气势的溃散。 这试图偷袭四人,将其全都变成腹中餐的怪鱼竟然脑袋就这么被许念用火把给捅穿! 此时东方未羽涟漪以及澹台洛水也迅速的赶了过来,只是到来的时候,这怪鱼就已经没有了生机。 许念甚至衣衫都没有沾染到鲜血,他平静的放下火把,看了一眼这似乎死不瞑目实则是根本没有眼皮,连眼睛都无法闭上的怪鱼。 “我还以为多厉害,潜伏这么久就等待这一刻,原来这么弱?” 涟漪白了许念一眼,“这只是一条鱼而已,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许念指着这死去的巨大尸体。 “这玩意儿还能叫做鱼?比野猪都大这么多。” 涟漪没好气的上前看了看,似乎是观察这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靠过来,看许念没事,也就证明她们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个时候就让他来处理,能更快捷有效,虽然以这条鱼的战力……这三个女子它都哪个都打不过。 但是还是避免了出现任何意外的可能性。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鱼呢。” 东方未羽奇怪的问。 澹台洛水也有些疑惑。 “是啊,这么大的鱼,这里难道有什么东西给它吃?” 许念指了指旁边还在流淌的那条河。 “估计是这条河吧,虽然说流淌的很缓慢,但至少不是什么死水,不是死水就有活物,大概是吃这些……不过它到底是吃了什么才会变成这种样子……?” 涟漪终于看完了那条鱼,走了回来。 她摇摇头说。 “不知道,看上去就是简单的鲶鱼,但是我猜测大概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有人为的因素才变成这样的怪物……” 东方未羽指了指那扇已经开启的门。 “它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来,负责看守这扇门的?” 涟漪想了想,“你说的这个的确有可能,不过……这也的确太弱了,大概是那个时候的人没有想到,后来进入这个地方的人,其实比起他们那个时代有过之无不及吧。” 许念看了涟漪一眼。 “它身上就没有其他价值了?” 涟漪摇摇头。 “那鳞片都硬的要死,能有什么东西有价值。” “那行,准备进去吧,还是和之前一样,你们待在我的身后就行。” 许念说完这句话,带头进入了这扇沉重的石门之后。 里头没有光亮,也没有火焰,所以只能依靠夜明珠的光亮来看清楚里头的情况。 这似乎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充其量也就允许两个人并肩而行,但是墙壁上却刻画了不少的东西,不过都是稀奇古怪的图案。 就连涟漪都无法很快的破解出来这上头画的到底是什么内容。 “这远古时代的人……审美水平真就有限吧,这个鬼东西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来是个人……我还以为是锤子呢。” “你自己都说远古时代了,能有什么审美,看不出来就算了,这条路……到尽头了。” 许念说着停下脚步,而身边的人围聚过来,就看到了这条甬道的尽头……又是一扇门。 “几扇门了这都?” 涟漪无奈的问道,她们进来这个甬道开始,就仿佛一直在开门,仿佛有着无数的门,好像是在关押一个罪大恶极的囚犯似的。 许念摇摇头。 “不记得了,但是我感觉,这扇门是最后了。” 说完,许念上前,直接轻松的推开了这道看似沉重的门。 接着光亮直接充满了整个甬道。 在他们面前呈现的,是一个如同天井一般的地方。 空间不是很大,但是很清凉。 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一颗通体碧玉,很长很高,却很细的树…… 198 尘埃 这棵树出现的十分的突然。 就算是推开这扇门的许念 这么轻松就找到了目标之一……? 涟漪微微睁大了眼睛。 似乎被这一幕震撼到了,这通体碧玉的树,似乎是朝着天际生长而去的,十分的高耸,顶端也在发亮,只是树干实在是太过细软,就像是藤蔓一样,好像一被触摸,被风吹就有拦腰折断的可能性。 她忍不住感慨起来。 “这种地方……还是在地底深处这么深的地方……不见天日的情况下,它竟然能生长……这到底是怎样的生命力?它到底是不是树?还是装饰品?” 涟漪产生了诸多的怀疑,毕竟树没有阳光仅仅是有着水分也能生长成这么美轮美奂的样子显然是超过了人们对常理的认知判断。 许念摇摇头。 “不知道,看起来不像是树……” 而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看着这棵树,却渐渐的被这光芒所吸引。, 她们看着这棵树散发的柔和的光芒,却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幸福安宁的感觉。 让人忍不住的看着它想起许多美好的事情,好像在这棵树的身边就能永远沐浴在这种无忧无虑,不需要去考虑任何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为了所谓的梦想和目标而努力奋斗。. 似乎在不断的告诉她们,只需要看着,就已经完成了人生的所有。 其他的一切,不过是虚无的追求。` 就连涟漪看着……都好像看到了在顶端,有什么特殊柔和的光芒在吸引着自己。 好像……是一颗温柔的太阳,光芒普照着自己。, 是懒洋洋的,缱绻温柔的感觉。 仿佛是那特殊的光芒在召唤着她,召唤她去往顶端……~ 涟漪忍不住的跨出一步来。 那树枝好像都轻轻的摇晃起来,明明没有风。" 但是却好像在温柔的拂动,就像是在召唤她的到来,在不断的告诉涟漪。 只要靠近它,只要去到顶端,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于是她仿佛是不可救药的,一步步的朝着这摇曳的树走去,一步步的走去…… “你们在做什么?” 直到这一句话的出现。 让涟漪的脑海仿佛闪过一道闪电。 她陡然的清醒过来,竟然看到……那棵大树距离自己已经很近了,而它的枝桠从四面八方,如同无数干枯瘦弱的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仿佛是要将自己捕捉! “啊……” 她忍不住有些失态的惊叫一声,退后一步却撞到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是许念。 刚才叫醒她的声音……很显然也是来自这个少年。 “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感觉到了不寻常的东西,而且这树……它会动?” 许念顺着涟漪的目光看过去,皱起眉头。 “这不是树,这是活的东西。把她们抓回来。” 说完这句话,涟漪一转头才发现,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朝着那棵树走去,而那棵树正缓缓的动作着自己的枝桠,朝着那两个女子伸过去,仿佛要将两个女子拥入怀抱一样的错觉。 涟漪顿时明白了什么。 随着许念的步伐,一前一后,将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及时的拉回身边。 两个女子在这样的动作起来才幡然醒悟,看到许念的时候,顿时说出了和涟漪差不多的感受。 “这棵树太奇怪了……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浸进去……我只是看了它一眼,就好像着了魔一样……” “没错……诶,许念你没事吗?” 可是让她们还有些奇怪的是,许念好像成为了最清醒的人,竟然没有受到这棵树的影响。 冰雪聪明的女子其实很快产生了怀疑。 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有没有可能这样的许念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她们是不是还沉浸在无可救药的幻象之中? 但是许念很快从她们的眼神之中反应了过来,他明白了过来她们现在的考虑。 于是平静的说。 “现在不是你们的幻象,我开始有一瞬间仿佛要沉浸进去了,可是我很快的清醒过来,因为我知道,在没有完成这些事情之前,不存在真正的安宁和幸福。这棵树……的确不是一棵树,涟漪你现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了。” 许念充分的信任这个女人。 当然,是大家同在这么一个环境里的时候,至于离开了这个环境,这个女子对自己说的就不一定是实话了。 涟漪的确经过短暂的思考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幻兽,不是树。这样的光芒是它的能力,在传说里,这样的幻兽会在你遇到它的一瞬间就变成你的所想,会吸引你靠近它,而在它的一定范围内,就会散发吸引你,勾引你内心欲望的气息,从而使你走向它的怀抱,然后被它吞噬……” 许念已经缓缓的掏出剑来,这是在离开悬月宗之前,南宫菱送给自己傍身的武器。 到底多好,许念也不知道,但是总不是坏东西。 “那么杀了它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 涟漪微微皱起眉头。 “影响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幻兽的实力不弱……只是喜欢用这样的手段害人,你小心……” 涟漪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念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仿佛成为了一道风,是一道残影。 他出现在这幻兽底部的时候,那枝桠仿佛才反应过来,试图笼罩这个少年的时候,其实为时已晚。 “噗!” 许念的剑直接轻松的穿进了树干之中,来了个透心凉,剑尖从后方已经探了出来。 “吼!!” 而这幻兽终于是绷不住了,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咆哮,显然是无法再伪装下去。 它开始疯狂的挣扎,试图利用自己狭长的身体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制造混乱,或者是干脆的将许念直接拍死在墙壁上。 可是许念不会给它这样的机会。 当他出剑的时候,其实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轰!!” 许念整个人握着剑,伴随着冲天的剑气一路向上。 直接是将这幻兽顷刻之间从底部砍到了顶部! 一路的光芒闪烁,没有看到鲜血,但是这消散的光芒仿佛就是这幻兽的生命力。 当许念再次落地的时候。 “轰隆隆……” 整个不大的空间里,全部都是坍塌的声音。 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 许念收起剑,而面前的幻兽还维持着树木的样子,只是已经干枯,不存在任何的光芒。 已经成为了这遗迹的一部分,就此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 谁都终将成为尘埃,只是它已经是尘埃了。 199 门! “这种地方不仅仅有怪鱼,还有这样的幻兽……到底是什么养育了它们?还是说有人特意养在这里的?” 当幻兽被轻松消灭后,东方未羽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倒不是说这些东西太过匪夷所思,而是结合当下的情况,让人不敢置信它们会在这里存在。 毕竟谁来看都不会觉得这里是适合任何野兽或者人生存的地方,就连遗迹的最外头,几乎也是寸草不生,只有着附着石头和水源生存的青苔和藻类。 而这些东西显然都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的时光,就算圣墟再神奇,也不可能轻松的解决掉这些兽类食物的问题吧? 涟漪摇摇头。 “不清楚,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地方藏着有让它们可以生存下去不用担心食物的神奇存在,当然,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一定存在的了,不可能有源源不断的食物送进去,而且那怪鱼那么大那么肥硕,绝对不是吃什么水草之类的东西就能养成的……” 涟漪分析着,可是越是分析好像就越是可怕。 毕竟她考虑的太过理智,排除掉一些可能性似乎就只存在那些让人不敢置信的东西了。 “等等……这里还有一扇门。” 而一直在寻找什么的澹台洛水终于发现了存在的另一扇门。, 几个人靠过去,竟然发现这扇门不仅仅是高大,而且十分的厚重,那些青苔的附着和斑驳的铁锈都好像让这门和周围的墙壁融为一体,也就显得十分紧闭。 而且看这门的痕迹,是很久很久没有人开启过了。. “要开么?” 东方未羽看向许念。` 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是问过太多次了,这个遗迹里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扇门等待着他们,更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扇门了,大家似乎对这门都有些麻木。 只是看似麻木的许念,其实没有放松警惕。, 他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古怪的地方仿佛是在酝酿什么东西的存在,这很明显。 但是他仍然没有太多的犹豫,手已经放在了这门上。~ “你们稍微让开一下。” “……你小心。”" 涟漪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次也不做多的努力了,反正事到如今了,就算要阻止,也是一开始的事情,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许念这次手掌放在上面,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只有着湿润的清凉……~ 他稍微用力一些。 “嘎吱……” 一下子就有灰尘和湿气弥漫出来。 “嘎吱……” 门推的更大一些,缝隙也更大一些。 “呼……” 涟漪的眼睛微微睁大。 如果自己没有感受错误的话,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的……竟然是风? 这样的地下遗迹里,竟然有风?! 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风的产生一定是和外界有流通的情况下,先不说这遗迹是否是密封的,关键是这是地下,怎么可能有风? 更关键的是,这种风还不是那种清凉的穿堂风,而是……仿佛带着一片森林的味道,全是清新的空气,让人不禁怀疑她们是不是还沉浸在幻觉里。 以至于涟漪都有些不自信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澹台洛水和东方未羽。 “你们感觉到了没?” “什么?” “刚刚……是风?” “……好像是,我也感觉到了。” “而且好像还是从森林里吹来的风对吧?” “没错!” 涟漪这下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了,因为就算还在幻觉里,三个人都不可能产生一样的幻觉,而且她从刚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是保持了警惕,自己气息的正常运转也告诉了她这一切没有问题。 这就是明显的风,再清楚不过。 而许念也感受到了,他也产生了相同的怀疑,只是他没有犹豫太久,没有因为这诡异的情况而迟疑。 “嘎吱……” 当门再次打开一些……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们看到了光线…… 是不可能存在这里的光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超过了所有人的认知,自觉更加博学的涟漪都已经有些错乱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出发,还在青岚宗的山门里睡觉? 否则谁能解释一下,这面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哗啦啦……!” 不仅仅是光,伴随着出现的……还有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 “海浪声?!” 东方未羽忍不住喊出声来。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错愕。 许念则是皱起眉头。 “别怕,不管是什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许念知道,不能给她们更多去自我怀疑的机会了,否则就会像是自我瓦解那样,还没有等真正的危险出现呢,自己就先崩溃了。 “轰隆隆……!” 于是这次许念直接用出巨大的力气,将这扇门直接硬生生的全部打开!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咸咸的,湿润的海风迎面吹来,的确是海风没错。 这一次许念感受的十分清晰。 而其他人更是不敢置信。 因为她们就站在门后,透过这扇门看到的……不是什么阴冷潮湿的房间,也不是什么坚硬冰冷的绝路。 而是……明媚的阳光,金色的沙滩,甚至是飞过天边的海鸥。 “我的天呐……” 情不自禁发出这样的感慨,涟漪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她真的希望这是一场梦,也不希望自己的观念瞬间崩塌。 “这……到底是真是假的?” 东方未羽忍不住的说道。 而许念则是抬起头看着这门的边缘,他的发丝都被海风给吹起。 他深吸一口气。 “我想我们找到门了。” “就是这扇门?!” 涟漪反应过来,她明白许念说的是什么了。 意思就是……夜君消失的那扇门,他们一直在寻找的这扇门,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面前。 更加诡异的是,这扇门后,还直接呈现出来了一个金色沙滩的世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涟漪想的是那扇门应该像是白玉京中的镜子那样,要有所感应才能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而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但是问题就是……真的这样呈现了。 现在许念扶着门的边缘,转过头看向众人。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们……要进去么?” 200 阳光.沙滩 疑问就摆在这里。 顾虑也摆在每个人的心中。 壁画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进入的人,再没有重新回来的机会,而如果这扇门就是壁画上雕刻的那扇门的话,那么是否他们进入了,也不再会有回来的机会? 许念问出来的时候。 其实场面的沉默就在意料之中,涟漪清楚的知道这个选择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困难…… 毕竟有着谁也无法预知的可能性,但是很快涟漪没有想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东方未羽直接开口。 “你想进去的话,我们就一起进去,反正只要在一起,在哪里都没有关系。” 而澹台洛水也没有犹豫太久,她轻声说。 “我也一样……” 只是此时不再那么扭捏了,虽然话很少,但是眼神却可见的坚强。, 这让涟漪就不明白了。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对她们而言,感情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为了感情甚至能无视摆在面前的危险? 天涯海角都相随,是涟漪认为太过愚蠢的一句话。` 她一直都觉得,人和人看似有联系的交汇在一起,但是实则是单独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实现的人生意义。 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梦想。, 感情或许能在某些时候成为一种寄托,一种互相的安慰。 但是绝对不能成为拖后腿的绊脚石。~ 尤其是所谓的殉情什么的……在涟漪看来,简直是太愚蠢的事情,因为感情所以将命运都捆绑在一起,这不是脑子不好? 她无法理解,也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至少在自己的身上绝对不会发生。" 而就在这个时候。 站在最前面,最靠近门的位置的许念转过头来。~ 看向了涟漪,他似乎在斟酌什么话语,然后开口。 “涟漪。” 没有叫她师父,似乎也是对现在的涟漪来说,太奢求的称呼。 “你想说什么?” 而涟漪感觉到了什么,奇怪的默契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十分清楚这个少年在为难的时候会露出什么表情,原来过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变。 许念叹了口气。 “我想进去里头,但是我知道你没有理由和我一起进去。既然她们要跟我一起的话……也不需要你的照顾了,我先送你回到地面,之后的路,你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果然……是这样的话。 涟漪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其实就感觉到了一阵冰冷,好像是绝望和低落的情绪在蔓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但是好像预见某个可能性,可能会诞生的结局之后,这样的情绪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直到面对他如此的面目。 要……抛下自己。 他让自己回去。 看上去好像在关心自己,不愿意自己和他一起进入这个地方,落得可能有去无回的局面。 可是…… “这是我欠你的,所以我也没有关系。” 涟漪冷冷的说出这句话。 不仅仅是许念没有想到,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也有些呆愣,她们则是在这个时候选择默不作声,甚至是稍微后退了一点点,似乎是为了将整个局面完全交给两人。 或许有些事情适合在这个时候说清楚,不是什么故事的结局都适合无疾而终。 许念有些为难的看着涟漪。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欠不欠的……反正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反正我现在也好好的,人生或许就是这样,不用顾忌这些。你真的可以离开。” 许念的话语让涟漪莫名的不爽。 “凭什么?” 她直接看向许念。 许念感觉莫名其妙。 “什么凭什么……你发什么神经?” 涟漪就更不爽了。 “我发神经?我看是你发神经!我都说了,我欠你的,所以你说的那些都不重要,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爱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就不接受。反正我会一起进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涟漪就直接摆明了态度。 这种态度让人无所适从,没来由的强势,根本不讲道理一般…… 许念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皱起眉头。 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那随你好了,但是进去了之后,不管发生什么……” “放心好了,我才不会怪你,我没有那么狭隘,真是小气的男人……” 涟漪直接打断许念的话。 许念直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只是想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和我们在一起,在我们身边,这样我才能放心,你明白?” “……” 顿时涟漪瞪大了眼睛。 她没有想到许念竟然说的是这个……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让她竟然有种……害羞的意思。 甚至好像无法直视这个少年的眼睛。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年变得这么有男子气概了? 竟然要让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跟着他,这是要让他保护自己的意思……? 许念好像没有注意到涟漪顷刻之间的扭捏,只是扭过头去看着澹台洛水和东方未羽。 “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出发吧,也没有什么好耽搁的了。” 涟漪看向许念,好像终于是将自己刚才有些凌乱的心情收拾好了。 “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修建的,还有这扇门的来历……真是可惜。” 显然,相比于勾心斗角的人。 其实涟漪对于历史有着更浓厚的兴趣,这也是为什么在青岚宗的时候,宁愿关在房间看书,也不想去和那些人交际的原因了。 许念摇摇头。 “这些事情暂时没有结论了,要弄清楚的话,可能要把整个遗迹都看遍,而且说不定存在这个地方的某些东西早就将那些证据弄的模糊不堪,最后也得不到答案。更何况……说不定这扇门后的一切,就是最后的答案。” 涟漪点点头。 “走吧,不管后面是什么。” 她走向门口,而最前头的许念看着那金黄的沙滩,看着那外头蔚蓝的天空,也能感受到这海风的吹拂…… 他当然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可是又能如何呢? 别无选择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多找理由和借口了。 他从来不需要自我安慰。 更何况,真实与否有什么用处?这个世界早就疯狂了,而他只是想回归平静而已。 他迈出腿。 结结实实的踏到了沙滩。 201 永恒之海 内容正在手打中,请在10-30分后重新进入阅读,如果还是没有正常内容,请点击右上角的问题反馈,我们会 202 失去什么 得出的结论总是不那么完美。 好像每一个解开真相的过程都让人充满挣扎。 无疑,人的好奇心能够被满足,也是解开这些谜题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一点点的发掘真相,就像是得到真理一样的享受。 是一种大脑的按摩。 但是如果得到的真相只会让人绝望,让人后背发凉呢? 那显然是悲喜交加的过程了。 至少许念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自己感觉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因为可能性都摆在面前,你要结合情况,结合你所认知的事实道理来排除那些不可能的情况。 但是却发现,剩下来的反而显得那么不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一艘船,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回到岸边,回到岸边就算了,还特意捆上了纤绳,这不是闹鬼吗! 绳子成精了?, 显然不可能,这绳子解开之后就没有任何的异样反应,但是所有人在这艘船上却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场。 他们其实很清楚,这气场只有可能出自自己的多疑。. 是自己的情绪有了起伏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所以在察觉到这种情绪在传播的时候,许念就立马开口了。` “当然,这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毕竟我们现在切切实实的坐在这艘船上。所以有可能是这艘船漂泊到了岸边,有人发现了这艘船,然后将其固定了下来……” “可是这些人去哪儿了?这船上的东西好像也没有怎么动过,有人的话,应该也在附近才对。”, 涟漪似乎是没有理解到许念的用心,直接说出了许念话语里的漏洞。 许念看了一眼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 “很简单,我们就等着他们回来就好了,先不要轻举妄动,也先别用这艘船。” “你的意思是要在这艘船上待着?”"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显然是对这艘船产生了迟疑,这样诡异的文字残留,以及现在这艘船的情况,都让两个女子会迟疑这艘船的环境。 并不会想要留在这艘船上,甚至是附近。~ 许念看出来了她们的迟疑,于是微笑着说。 “就在旁边搭上营帐吧,我在船上等着,如果真的有什么奇怪诡异的情况,我也能 “可是……你一个人留在这船上是不是……”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倒不是真的怕什么,毕竟许念总是能够解决许多事情,如果是他都不能解决的,那她们三个人加起来可能也很难处理了。 她们只是不希望许念这么累,一直一个人扛着一切,明明她们又不是丧失了战斗能力。 所以东方未羽立马发话了。 “不行,我们一起在船上好了。” 许念好笑的说。 “在这船上摇摇晃晃的怎么能休息好?听我的话,你们去边上休息就可以,而且这地方虽然说不小,但是能躺下来的地方真的不多,还要整理,万一半夜船翻了还拿不会东西,得不偿失。” 当然,这样的说辞不算是能说服人的东西。 许念的确花费了不少的口舌才让这两个少女成功的听取了自己的建议。 现在许念还是由衷的觉得,要说服两个女子……不如让他多打几次架,可能都没有这么心累。 还好的事情是,这个世界的时间似乎是正常的,在心底默默的默念。 在大概正常的时间迎来了傍晚的到来。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以及涟漪都在沙滩上搭上了简单的营帐,自然是要远离海岸的,不然一个涨潮不就全都湿了? 所以在搭建营帐之后,几个人还特意的将船的纤绳重新固定了一番。 生怕早上一醒来,连人带船都不见了。 许念是和几个女子闲聊了几句话,等到她们都有些困意,准备卸下这段时间的紧绷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才来到了船上。 海上生明月是有道理的。 在这样的海边,看着月亮都显得十分的圆润巨大。 就好像就出生在海面上了一样。 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样看来,听着海浪席卷船身,传来清脆或者沉闷的声响。 好像也是一种享受和宁静。 许念就这样盘腿坐在船头,看着遥远的海岸线,越来越暗。 还真是奇怪呢,明明月亮越来越亮,为什么远方会越来越暗呢? “你就这么喜欢一个人?” 不过许念还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声音出现,缓缓出现在身后的涟漪,不知道是哪个时间节点来到了船上。 她不仅仅是出现在了许念的身后,还缓缓的走到了许念的身边。 稍微的犹豫一下,然后坐在了许念的身边,和许念盘腿的样子不同。 她将双腿垂下船只的边缘,这船身并不矮,仅仅两个人吃水也不会太深,所以理所当然的还有一段距离。 她现在的坐姿更像是个少女,更符合现在的形象。 许念转过头看了一眼涟漪。 “怎么没有睡?” 涟漪叹了口气。 “来到这种地方你能睡着?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了吧,我反而希望我能蠢一点,这样或许就能无忧无虑的忽视那些不正常的情况,真的当成睡一个觉就能真相大白了。” “你这话说的有点伤人了。” 许念笑了笑,涟漪也轻笑起来。 “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还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她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似乎是让人疑惑不解的。 许念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看着脚下被月光照耀的海面,那泛起的层层涟漪。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不会有什么风险。” 涟漪却有些不满的说。 “你总是选择一个人去面对一切,看似将所有人保护了,我能理解你的用心,她们也能理解,但是她们会不会在心里想,是她们太没用,所以在渐渐成为你的累赘。这样只会让她们越来越没有信心,在你的身边她们只会越来越惶恐。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自我了么?” 因为怕风险,所以显得自我。 人性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复杂。 许念其实知道涟漪说的有道理。 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很多事情都只能选择其中一面。 而许念习惯性的,或者是总是相信自己相信的是正确的。 所以他会告诉涟漪。 “你如果像我一样开始害怕失去什么的话,就不会说这种风凉话了。” 害怕失去什么? 自己没有害怕过失去什么吗? 自己不就曾经失去过你吗!这个混蛋! 203 出海! 谁都可以说风凉话,谁都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是涟漪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至少是对许念的事情上,所以她从来没有站在这样的立场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忽略了有些话说出来,别人的感受和自己的感受并不会相同。 这并不是多么悲哀的事情,涟漪也没有生气太久,或许是在这个少年的面前,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脾气必须保持的相当好才能面对他。 “你也会害怕失去?” 涟漪看着波涛的海面如此说道。 许念笑了笑。 “其实也还好,倒不是到那种惶恐的地步,只是人大概比较担心因为自己的责任而导致了遗憾的结局,那么自己身上的愧疚会到什么程度吧。所以我不希望出现那样的画面,而且这又不是什么成长历练。能很好的度过这次的事情,以后就很难出现这样的事件,所以我宁愿让她们承受一点心理上的煎熬,也不想真的碰见什么事情,而导致了无可挽回的结局。” 涟漪叹了口气。 “你还真是小心翼翼……” 虽然这么说,看起来有些不屑这个少年的谨慎,但其实真心话还是觉得这个少年有他了不起的地方,起码能迅速的确定自己要做的事情,以及要怎么做,并且一直为自己的目标和方针坚定的走下去。, 这是许多人不具备的能力,因为事情已经在改变,很多事情并非是一帆风顺的进行下去的,更多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不断让你的心情产生变化,让你的考虑变了方向,从而许多人就不能从一而终的坚持下去。. 而许念却总是能做到这一点,不得不说,涟漪觉得他没有在自己身边的这些日子,其实成长的更加明显,或许……自己的确做了正确的选择。 只是方式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就是了。` “小心翼翼一点有什么错呢?还是因为这样显得不够潇洒?” 涟漪摇摇头。, “你就不是什么潇洒的人,就别勉强自己去做这些事情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如果这艘船上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处理?” 许念看着海面,月光照耀在层层的涟漪上,撞在了船身上的浪花泛起了滚滚的白色。~ 远处的月亮悬挂在天上,却好像和海面还在勾连,这样的景象的确波澜壮阔。 许念深吸一口气。" “没什么打算,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和情况的话,就坐着这艘船,往海面上走。” “去海上……?有病吧,你不往沙漠里走,却往海里走?你是指望海里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大海,说不定还会遇到各种危险什么风暴,什么海里的怪物之类的,万一是有去无回呢,你到底怎么想的?”~ 涟漪大概猜到一点,总归是要选择一个方向的。 要么就往沙漠里去,要么就是往海里走,但是涟漪不希望是往海里走。这深不见底的海水给人的恐惧是亘古以来的,谁都不知道这汹涌的大海之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是不是能让人有去无回的恐怖存在。 比起这些,那金黄的沙漠至少看起来和善一些,存在的东西会少,说不定还能见到绿洲。 都比这未知的大海要好得多,平静的时候的确很好看,但是万一起了风浪,碰到危险,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这艘船,这样的危险明显更大。 所以涟漪觉得许念的判断出了问题。 但是许念却很平静的说。 “所以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带着她们在岸边等我,或者是往沙漠里走。我一个人乘船去海上。” “……” 现在涟漪终于明白了许念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了。 将危险最大的事情留给他自己,然后让她们去更安全的沙漠……因为他不能放弃海上说不定存在的希望和机会。 才有了这样的选择…… 涟漪这一次却没有生气,她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很多,许念的考虑以及现在的局势,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你说的方式肯定是现在最好,成功率最高的选择。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不光是我,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提议。她们只会跟你一起走,我也不会配合你将她们留下。” 听到涟漪的话,许念并不意外,他只是转过头来,显得有些好笑的看着对方。 “为什么还有个你?你也不愿意?” 涟漪被少年的目光直视,看到了他眼中些许的笑意。 这样的笑容不像是嘲讽,但是为什么会让人平白无故的面红耳赤呢? 她情不自禁的心跳微微加速了起来。 接着如同心虚一样的扭过头去,听着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 “你管我的,我觉得万一你跑了,只剩下我们三个女子很离谱,所以不愿意你一个人单独行动不行吗?” “原来是这样啊……” 你还真以为是这个理由了是吧! 涟漪有些恼怒,但是也只是愤懑的看着海面,这些事情不需要解释,也没有解释的理由。 他爱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好了……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去海上就去海上吧,反正现在这样的情况,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会儿了。 许念却没有再说话,而涟漪一直在和自己的心情作斗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 她奇怪的扭过头来。 就正好看到了许念仰起脸,看着遥远的月亮,看着那虚无缥缈的方向说。 “希望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涟漪微微轻哼一声。 “这么大的月亮,肯定是好天气的。” “好了,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守着了,等天亮了就出发吧。” 许念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判断很准确,这晚上的确没有出现其他诡异的事情,东西完好无损的就放在那里,也没有任何除了海浪之外奇怪的声音。 甚至好像连阴风都没有。 等到白天,又是一个艳阳天,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海上,仿佛是金色的绸缎一样耀眼好看。 “要……出海?” 当许念说出要出海,并且希望她们三个女子不要跟自己一起的话的时候。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而且是义正言辞。 许念有些没有办法。 “嗯……出海,这个事情可能有些危险,而且一旦出事就只有这艘船可以依靠,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们跟我一起,你们不愿意去沙漠也可以,在岸边等我也好。” 而东方未羽直接了当的摇头。 “我们是害怕危险么?我们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说好了不管在哪里都要一起,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否则大家哪里都别去。” 说完,东方未羽竟然直接来到了船上,显得十分娇蛮的坐在船头直勾勾的盯着许念。 许念一点都不觉得对方让人麻烦。 反而……这才是她的可爱。 想到这里,许念叹了口气。 “行吧,大家一起走,出海。” 204 风浪 船只分开了海浪的波涛。 船在海浪上推行的声音对许念而言,就像是缓缓解开迷雾的面纱一样。 这大海并非是死的,许念通过自己极好的视力偶尔还能看到鱼儿的游动。 这就证明,这片大海里头的确有着活物,现在能看到一条鱼,那么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似乎是可以想到的事情,不过许念还是觉得这些东西不会草率的出现。 否则这艘船就没有从海里回到海岸的原因,当然,要提前相信的一点就是这艘船上留下的记载都是真实的,这艘船也的确去过这片大海靠中心的区域。 但是如果上头记载的全都是假的,这艘船也根本就不是属于这片海的,而是从其他地方以莫名其妙的,无法想象的方式出现在这里的……那么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 只是这样的可能性,许念现在不会说出来。 因为没有必要,就算说了和没说还是没有任何区别,这片海不可能就此放弃探索。 这的确就是许念认为最有可能性的区域。 海鸥飞过了天际。 “这海看上去就没有边缘似的……关键是你们发现一个事情没有?”, 东方未羽有些奇怪的对许念说道。 “什么?”. 许念偏过头来,至少现在他的表情是很轻松的,许念习惯了不将自己的压力释放给任何人,因为这除了让别人也感受到压力之外,没有任何的用处。 人总是这样,有的时候就是明知道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是要去做,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感受比什么事情都要更重要。` 自己尽管的释放,至于别人感受到的是什么压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许念不想当这样的人,所以大概这样的行为才会为难自己。, “就是好像整个世界除了我们之外就没有别人……也没有看到其他的船只,岸边更是除了这艘船之外,一切都很原始,甚至看不到有人经过的痕迹,会不会这个世界……只有我们?” 东方未羽的考虑很正常。~ 实际上这是 这个世界最诡异的不是这什么船只,也不是什么被沙漠包围的大海。" 而是这样的环境,天生就像是一个无人踏足之地,虽然遗留下来的书信好像写明了还存在什么雪国之类的地方,但是是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呢?压根就不知道。 所以许念其实一开始就感觉到,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才是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最大的隐患。~ 澹台洛水想了想说。 “有可能是有这样的情况,不过……那封书信上不也写了么,在这沙漠之外还存在其他的地方,不过那些都不是我们现在该关心的事情了……至少现在天气还很好不是吗?” 的确,现在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和深蓝的海水仿佛相互辉映,这样的画面让人不得不相信会是一个好天气。 可是就在澹台洛水这句话说完没有多久。 “轰隆隆……!” 陡然,天际响起了雷鸣声,这雷鸣声仿佛让整个天地都震慑起来。 船上的四个人当然也听到了这种不寻常的声响。 她们抬起头,就看到了天际迅速的变换了颜色,原本湛蓝澄澈的天空,一下子就变得阴郁起来,简直就像是人的脸色说变就变。 无数的乌云,一下子让天际变得灰蒙蒙的,云层之中仿佛还有雷电在其中闪烁。 这一幕让澹台洛水的脸色瞬间尴尬起来。 “不会吧……我才说天气好……” 涟漪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老渔民都会避免在出海的时候谈论天气的原因,海上的老天爷可不像是陆地上那么温和,你越是说什么,说不定就越是不想让你看见什么。” 接着,是刮起来的风。 原本和煦温暖的风,现在一下子变得迅疾起来。 将所有人的发丝都吹乱,仿佛是山雨欲来的感觉。 许念眯起眼睛。 “要下雨了,可能还是大雨,大家回到里头吧,都小心一点。” “对不起,我不知道……” 澹台洛水有些抱歉的看着许念,似乎是想为刚才自己鲁莽的言语道歉。 许念却笑着摇摇头。 “不用在意,海上碰见风浪是很正常的事情,海边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你说了什么就真的变了天气。这些都是巧合而已。好了,先进去吧。” 许念自然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真的怪罪澹台洛水,不可能的。 天气是无法预料的,何况大海本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产物。 许念就半蹲在这顶篷的门口,虽然有些帘幕可以遮挡一些风雨,但是其实在后头几乎狂轰滥炸的趋势之中,最多就是聊胜于无的存在。 风雨逐渐的猛烈了起来,外头的狂风席卷着海浪,在入口位置的许念能够清晰的看到海浪的翻滚是多么的凶猛。 简直就像是一头头野兽,在这海洋里翻滚咆哮着。 船身在剧烈的摇晃,天上早就没有了纯白的云朵,全都是乌云,期间还有雷电的闪烁,看起来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般的光景,光线也暗淡了起来。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灰蒙蒙的,风席卷着无数的海水在胡乱的飞舞,此时似乎也看不到什么鱼了,大概都在这个时候躲入了海底之中来躲避这猛烈的狂风暴雨。 “这么坏的天气……说来就来也是太狠了一点。” 东方未羽听到外头的雷电风雨声,忍不住感叹起来。 虽然说是在场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但是其实东方未羽早就没有了那么幼稚或者说是胆小怕事。 这样的情况,她现在还能淡定的在这里说话,就可见一斑。 涟漪叹了口气。 “海上就是这样,不讲什么道理的……只是希望这风浪别把我们的船掀翻就好。” “如果掀翻了……会怎么办?” 东方未羽看向涟漪。 涟漪没好气的说,“能怎么办?让你的许念哥哥大发神通呗。” 东方未羽瞬间就脸红起来,许念好笑的说。 “别担心……风浪而已,不会那么容易翻船的。哪怕是翻了修仙者怎么这么容易被海水淹没……” 上次乌鸦嘴的是澹台洛水。 可是这一次,当许念说完这句话之后。 “轰隆隆!!!”陡然外头,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 而正在门口的许念就正好看到,在海面之下…… 是一头巨大的怪物,冲出了滚滚的海面! 205 爆炸 宛如喷发的岩浆,海水都显得滚烫起来,刺耳的蒸发声响在空气中弥漫,和这风雨交错在一起。 瞬间,本来风平浪静的大海现在就像是人间炼狱一样。 而最中心,就在这艘船的正对面,许念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位置。 是那头巨大的海怪。 之所以说是海怪,是因为许念找不到什么词汇来形容这个生物。 它探出了海面,就像是一棵粗壮的树,但是偏偏它的体态很柔软,在海面以及半空中扭曲着身体,而它竟然是找不到能称之为头的部位,只能说是顶端,有着开合的圆柱形部位,其中仿佛能看到无数的利齿宛如荆棘一样的环绕分布。 很难想象,如果一个人掉落其中,或者这就是它的嘴,而被它吞下去,会是什么下场。 绝对会比万箭穿心更加糟糕的下场。 而它的通体是一种黢黑的颜色,但是身上遍布了藤壶以及贝壳和藻类之类的东西,看起来滑溜溜的又是十分恶心,至少是不会让人有任何的食欲。 它没有咆哮声,但是随着那顶端位置疯狂的张合,和空气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响。 显得很是刺耳,让人心里就显得很难受。, 听到这声音的三个女孩子也看了过去,看到这个海怪出现的瞬间,顿时就花容失色,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被恶心到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长的好恶心……怎么就突然出现了?难道是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 还不算是多么慌乱,只能说说是被吓了一跳就很快的调整过来。` 而随着那怪物掀起的波涛,竟然让海水朝着它涌去,理所当然的,这艘船也在朝着它的方向涌去。 许念明白不能让这样的情况继续,而且,当这头海怪出现的时候,就基本上已经确定一个事实。, 那就是出师不利的他们,已经是无法保住这艘船了。 所以许念在这个时候直接抽出自己的剑来,然后转过头看向三个女子。~ “这艘船可能是保不住了,你们看情况,在最合适的时候跳船。涟漪,她们就麻烦你看着,如果你有办法能和她们不分散的话就更好。” 涟漪这个时候没有计较对方的称呼问题了。" 而是皱起眉头看向许念。 “我有办法不用这艘船也可以让我们在一起,但是你要干什么?”~ 许念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 “我去砍了它。” “你……你确定?” 东方未羽看到这恶心的海怪就有些犯怵,而许念竟然说是要除掉它? 许念点点头,“放心吧,小角色而已。” 许念才说完,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而船只已经越来越靠近对方那剧烈开合的顶端,好像随时都在准备将这艘船给直接嚼烂。 他竟然直接在这摇晃的船身上站起身来,身形十分的稳定,看不出一丝的摇晃,就像是整个人被粘在了船上一样。 “没什么时间了,你们现在就离开这艘船。” 涟漪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她直接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掏出了一枚金色的小葫芦。 正当众人还不明白这个葫芦是做什么用处的时候。 她直接将这个葫芦往空中一抛。 金色的光芒瞬间闪烁。 接着葫芦竟然直接变大,变得就像是一艘船那样。 然后沉入水中,不仅仅是如此,这个金色的葫芦仿佛还有着自己的意志或者是在被涟漪操控,竟然在朝着那海怪涌入的海水中没有被拖着走,反而好像是能反方向的挣脱。 涟漪看向澹台洛水以及东方未羽。 “这个葫芦能持续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抓紧时间,上去,放心只要在这上面就不会有事。”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也不废话,直接上了这巨大的金色葫芦,接着她们看向了许念,许念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不需要什么话语来证明,也不是任何值得告别的时候。 因为许念还没有准备在这个时候和谁告别。 船身汹涌的朝着那巨口涌去。 许念静静的看着那巨口的张合,仿佛能想象到这海怪在海底下的身躯又是什么模样,那一排排如荆棘一样的锯齿,仿佛是即将到来的刀山火海。 但是吹到许念脸上的只有风和雨,没有任何的恐惧和动摇。 涟漪静静的在这葫芦上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 她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这个少年自从踏入那个遗迹开始之后,就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 他时刻就像是一个握着尖刀,面对仇人的复仇者。 他的坚决和一往无前仿佛都写在了脸上。 这样或许会让他显得有些偏执,但是这样的气质也会让人相信,没有人能在他的面前拦住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就在这船只即将撞入那海怪巨口之中的瞬间。 许念一跃而起,握着剑的少年迎着吹拂而来的风暴,仿佛是涌入了天际那阴云之间。 那海怪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在这一瞬间竟然是更加努力的探出海面。 这样也能让人看清楚一点它的全貌。 连接着这顶端巨口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海龟,在它背部的中心位置,被串联起来了这样的巨口。 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一个生物,还是拼接起来的怪物。 涟漪微微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这总不可能是玄武吧?玄武背上背的也不是这玩意儿啊。” 许念其实已经看到了,但是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 剑在他的手中已经是热的发烫了。 而他没有任何的方向可言,眼里只有这汹涌的朝着自己张牙舞爪而来的巨口。 于是他一剑而下! “轰!!” 剑身碰撞到那顶端的一瞬间,就爆发出来了强烈的声响。 好像这柔软的顶端,还显得十分坚硬,让少年的剑停滞了一瞬间,但是也仅仅是这一瞬间。 “噗!!” 血水伴随着飞舞的风雨。 许念的剑无比丝滑的落下来,直接整整齐齐切开这凶恶的海怪。 许念甚至仿佛能听到这好像头都没有的怪物在剧烈的咆哮。 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情面,也不存在什么同情。 顺便着连接下头的巨大海龟,直接一分为二! 可是许念还没有来得及落地,不如说还没有想好在什么地方落地。 他感觉到了奇怪的声响。 看向海龟的那一瞬间。 他看到了剧烈光芒的绽放。 然后是…… “轰隆隆……!!” 爆裂开来的气浪,让整个世界仿佛都静音下来,听不到任何的声响,这剧烈的爆炸,好像吞噬了一切…… 206 龙人族! 仿佛是没有声音。 好像现在许念才明白一个道理或者说规律,那就是最剧烈的爆炸其实是没有声响,或者说……有什么会让你的耳朵,自然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许念当然知道自己的耳朵不可能聋掉。 只是整个大海就像是破碎的镜子……不,用镜子来形容简直是太过肤浅了。 因为这个海面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瞬间可以看到无数的烟雾,亦或者是蒸发出来的气体。 仿佛如一块巨大的陨石陨落了下来一般的状况,这是前所未有的,也是许念没有搞清楚的存在。 许念甚至在这爆炸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非比寻常的力量,所以他瞬间出现在了金葫芦上,和三个女子站在一起,他打算在这个时候强行开启白玉京的空间,将三个女孩子都转移。 可是如他之前所尝试的一样,所谓的圣墟里头,仿佛根本没有办法使用这样的力量来进入白玉京。 所以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许念伸出双手。 尽可能的将三个女子全都抱在一起,他的怀抱有限,也无法伸长自己的手臂,所以也只能让碎星决和玉气的力量迅速的弥漫。 包裹她们的身躯。,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她们似乎没有感受到这潜在威力的强大就直接被许念揽入怀中,两个女子都没有什么反应就处于这种状态了。 但是涟漪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 她迟疑的看向许念的时候,对方已经伸手,揽过了自己的肩膀。 而涟漪在这一刻,竟然没有选择挣扎离开对方的怀抱,反而是像认命了一般的顺从下来。` 当然涟漪也不是什么努力都没有做,在察觉到这剧烈的爆炸之时。 她就已经让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这金葫芦,同时卖力的催动这金葫芦离开爆炸的中心。,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像是玄武又不是玄武的奇怪乌龟,以及附着在它背上的怪物,爆炸出来的力量却是如此的强烈。 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了。~ 所有人只能感觉到自己被这爆炸的气浪所掀翻,仿佛是翻覆在了天地之间。 许念能做的事情只有仅仅的保护住三个女子,避免她们受到这爆炸的干扰。" 至于接下来他们会被这爆炸炸到什么地方去……好像已经是未知的事情,只能是听天由命…… 许念却感觉到了海水的弥漫……~ 不断的弥漫…… 暗涌在不断的翻搅四个人,似乎是竭力的想让他们分开,这个时候许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三个人尽量的不要分离。 在这样的被暗流冲来冲去,没有落脚点,也什么都抓不住的状态中,许念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一切停下来了。 他甚至抬起头能够呼吸。 不是因为他们冲到了岸上,而是莫名其妙的……他们进入了一个不知道存在哪里,或许是暗涌带他们到来的洞穴之中。 似乎还是在水下。 只是海水无法淹没到上面,这个巨大的洞穴竟然还存在空气。 当许念放开了三个女子的时候,她们还没有回过神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东方未羽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 许念摇摇头,“没什么事情了,刚才是一场爆炸……现在恐怕要在海上行进很困难,只能是想办法离开这片海了。” 澹台洛水看了看许念全身上下,然后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太好了……” 许念笑了笑,只是摸了摸澹台洛水的头。 “大家都没事,别担心。” 涟漪缓缓的站起身来,她看着四周的情况,用力的呼吸了两下。 “真是不敢相信……这应该就是传说中海里会存在的气穴,不是任何地方都会存在,也不常见,却正好把我们冲到这里来了。也就是说外头其实都是海水,但是依靠着里头本来存在的巨大山体或者是其他的东西……而存在了一个独特的空间,会有空气,海水也不会进入其中。” “听你说起来运气还挺好?” 许念好笑的说道。 涟漪没好气的看着许念,“如果不是你的一意孤行,我们会落到这种田地?只能是苦中作乐了。” 许念的确有些惭愧,可是这种时候,他从来就不会将惭愧暴露在脸上。 没有什么意义和必要,现在最需要的也不是这些。 “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东方未羽在这个时候调节两个人可能产生的矛盾,但是这次的确是想多了,因为在许念搂住三个人的瞬间,涟漪其实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仿佛心中的执念被直接的消解了。 因为他还是如此的在乎自己,只是这会让涟漪有些后悔……但是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了吧? 涟漪内心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后方的黑暗。 “如果不愿意直接从海里游出去的话,就只能走这个洞穴的深处……只是不知道这个山体究竟有多庞大,会存在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其实来说……还是从刚才进来的地方游出去是最好的。反正我们也不会淹死。” 这的确是一个最好的建议,如果在知道这片海面无法探索的情况下,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许念自然知道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更想要安全。 自己也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这么选择,只是…… “……” 突然的脚步声却响起在了洞穴的深处。 顿时让四个人警惕起来。 “什么声音……” “脚步声……?” “这里……难道有人?” 顿时不安的感觉弥漫了起来,这些女子的确没有许念那么冷静,因为在脚步声响起的瞬间,许念就已经站在了她们的身前,一个人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来客。 脚步声停下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声音。 “有闯入龙宫者!” “……” 龙宫? 听到这声音许念就感觉有些奇怪,是一种奇妙的直觉。 而当他看到从黑暗中显露身形的一群人时……就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因为……他们除了穿着之外,模样,触角都太像是许念在原来的世界的北海龙庭见到过的龙人族了! 而现在……这些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手握兵器,对他们十分的警惕。 “这是人吗?” 东方未羽有些错乱的看向旁边的涟漪。 而涟漪微微瞪大眼睛,似乎她也想到了什么。 “这是……龙人族?” 而为首的一个看上去就年纪不小的龙人微微皱眉。 “你知道龙人族?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出现在了永恒之海!” 207 珊瑚 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群龙人族显得十分突然。 至少许念事先不会想到在这种地方会存在他们……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说冥冥之中注定了什么? 对方显得气势汹汹,武器就直接对准了最前面的许念。 似乎只要对方回答不上来,就要大刑伺候。 许念想了想,平静的开口。 “之前在海上的那场爆炸声,你们听到了没?” 听到许念的话,为首的那位年长的龙人皱起眉头看向周围。 “爆炸声?” “……队长,好像是有的。” “还挺大声音的……应该就是那地动山摇的瞬间吧?” 他们在窃窃私语般交流。, 接着被称之为队长的龙人转过头来,看向了许念。 “这爆炸和你们有关系?”. 许念点点头。 “在海面上遇到了怪物,你们应该见过……杀掉那怪物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爆炸。”` “……什么?!” 听到许念轻描淡写的话,这位队长却显得极为的震撼。, 似乎在他的意识中,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念,再次确认。~ “你杀的……是什么怪物?!” 许念若无其事的说,“也没什么吧,就是一只海龟,背上爬了个东西……然后那东西张牙舞爪的好像要把人吃掉,所以就杀了。但是因为爆炸的缘故,船也毁了,也没地方呆了,就随着大海飘荡到了这里,所以到这里来,完全是巧合。”" 许念平静的描述让面前的一群龙人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他们甚至不敢拿所谓的武器对着许念了,似乎握住武器的手都开始颤抖。~ 脸上惊恐的表情不是伪装,甚至还忍不住的退后两步。 “这怎么可能……” “他们……他们竟然杀了煞物……这可能吗?” “不知道……但是的确是有爆炸……而且……如果是真的话……说不定圣女会……” “那么……?” 许念不知道他们叽叽喳喳的在交流什么。 只是现在确定,这些龙人是很难对自己动手了,看来那海面上的怪物也是实力不俗的存在,至少不是他们能轻松解决的东西。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或许给我们一艘船,让我们能顺利的离开这里就好,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许念说出了很和平的话。 在这个时候。 为首的龙人想了想,然后走上前来。 他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将武器背在了身后,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没有敌意。 接着走到了许念的面前。 面对面看着许念。 “那……怪物真的是你们杀的?” 似乎还存在最后的怀疑。 许念却是无所谓的态度,“不信的话可以让你的人上去看看,是不是死了这么一只怪物,然后再看看是不是有别的人在这段时间出现过,应该是没有的,就算有……可能也没有办法活下来。” 听到这样的话,似乎是终于能够确定,这怪物除了许念之外,就没人可以诛杀。 于是龙人深吸一口气。 “抱歉……之前的态度是我们不对,我们只是太过小心了。但是……能不能请少侠进去坐坐,我们的圣女……会有话要跟你们讲,这很重要。当然不管最后如何,我们一定会将船只送给你们,让你们安全的离开永恒之海……您看行不行?” 对方突然的态度转变在许念的意料之中。 只是多少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要请他们进去坐坐? 看起来是别有洞天了。 许念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女子。 “你们觉得怎么样?”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许念。 “你决定吧……你如果觉得没问题,我们都可以。” 涟漪想了想说。 “他们不像是要对你怎么样的样子, 许念点点头,“行,进去看看吧,但是事先说明,不是任何东西我都会答应,只是先看看。” “放心放心,少侠请跟我们来。” 于是龙人就开始带领着四个人朝着洞穴的深处走去。 越走就越是让人惊叹,别看一段黑暗的路途看起来是什么都没有,显得极其荒凉诡异。 但是当短暂的黑暗消失之后,出现的……竟然是金碧辉煌的洞府。 简直就像是隐藏的宫殿一样。 无论是墙壁上雕刻的无数宝石,甚至是涟漪都觉得珍贵的夜明珠,比比皆是。 看起来很是华贵,但是却让许念想起了一个叫做北海龙庭的地方……自己的确是看过这样的东西的……看起来和自己的认知差不多…… 就在这个时候,涟漪在许念的身边低声说。 “传说龙人都有龙的一部分血脉,而龙天性就是贪财的,会喜欢收集贵重漂亮的东西。所以有龙人在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金银财宝。” 这是许念以前就知道的事情。 只是许念现在担心的是其他的东西。 “这个我知道,只是我在考虑……” “考虑什么?” “好了,诸位就现在这里等等,我进去通报圣女……” “好。” 被邀请进入了洞府,在洞府的入口,有着不少的龙人族士兵,一个个看起来对他们都有些好奇,还参杂一些警惕。 似乎是他们为数不多能见到的人族。 “龙人也有圣女?” 东方未羽挺好奇这个事情的。 澹台洛水摇摇头。 “不是很了解,不一般应该是龙母之类的么……怎么会是圣女呢?难道其中有诈?” 涟漪想了想说。 “不确定,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谓的永恒之海有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这是哪一脉的龙人族,可能是有着不同的习俗吧。先等等看。” 许念也有些奇怪这个称呼的出现。 他们等待了没一会儿。 那位队长又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 “圣女殿下说要等一会儿,先给四位安排地方,等会儿圣女会亲自来见你们。” 事到如今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在这位队长的带领下,四个人来到了一个宽敞的供人休息的房间,桌子上还竟然还拜访着一些酒水和瓜果。 “这玩意儿他们是怎么弄来的?附近不是沙漠就是大海的……” 东方未羽倍感神奇。 但是涟漪叹了口气。 “说实话,在这里看到什么我都已经不奇怪了。” 没错,这个世界总是充斥着意想不到的东西,一想到这是圣墟…… “圣女殿下来了。” 门外响起了声音。 才没过多久。 四个人立马看向门口站起身来,算是基本的礼貌。 直到门被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龙人族的士兵,如同护卫。 但是当这群人退开之后,显露出来一个青春俏丽,却衣着华丽的身影…… 让许念都愣了愣。 “珊瑚?” 208 黑雾与梦幻树 “珊瑚?” “这不是……珊瑚小妹妹吗!” “你原来在这里?!” 当这个少女从人群中出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俏生生的女孩子。 而站在龙人士兵群中的少女,显得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接着一脸正色的对旁人说道。 “好了,现在你们下去吧,我来和贵客单独聊聊。” 旁边一位显得很亲近的龙人族女子,有些犹豫的说。 “圣女殿下……这些人来历还没有弄清楚呢,这样是不是不太安全……” 珊瑚转过头来。 “就这样吧,我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你们可以先散了。” 尽管犹豫,但是少女的命令似乎他们没有办法违抗。, 于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着人离开了现场,现在只剩下珊瑚独自走进了这个房间。 少女似乎并不急切,她甚至有闲心转身轻轻的关上了这个偌大房间的门。. 接着转过身来的瞬间,才朝着没有任何准备的许念扑过来。 “徐秋……不对,许念哥哥!呜呜呜呜……!”` 瞬间,那个显得华贵而端庄的圣女殿下仿佛就此的消失了,只剩下了这个正在撒娇的美少女。 许念被抱住了腰,还有些呆愣。, 但是他没有像是以往那样,对于莫名其妙就和自己产生身体接触的女子就是直接一个推开,而这一次,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来,轻轻拍着这个女孩子的背。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安抚了这个女孩子一会儿,珊瑚才显得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痕的看着许念。 “许念哥哥……我好想你……好想家,好想母后大人……”" 许念当然清楚,这个女孩子是在场年纪最小的,也是最青涩的。 她从来没有像是这样一样,出过什么远门,也没有分别这么长的时间。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女孩子来到这样的世界,举目无亲会是什么感觉,而且……她还没有像是东方未羽或者是澹台洛水那样的实力傍身,一个不好遇到危险的几率是相当大的。~ 只是还好,见到了完好无损的珊瑚。 许念的心算是放下了很多。 “别怕……会回去的,我现在不是来了么?” 珊瑚擦着眼泪,看着周围。 “诶……姐姐你们也在这里……” 涟漪、东方未羽包括澹台洛水都曾经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白玉京里见过面,所以珊瑚还记得她们这很正常。 几女点点头。 东方未羽主动上来拉住了小姑娘的手。 “是啊,现在都在一起了……所以不要怕,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 东方未羽很清楚这种举目无亲的感觉,曾经的她就是这样的人,父母的离开,没有任何亲人帮助,只能自己努力的东方未羽尝试过所有的苦果。 所以才能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坚强。 因为已经尝试过一次了,而且一直坚定的相信着这个叫做许念的男人会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这次的直觉没有错。 许念看着珊瑚,想了想说。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且又成为了圣女?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女子同样有这样的疑问,毕竟在她们看来,这片大海还有人就是十分诡异的事情,更何况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龙人族少女还能成为圣女……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小珊瑚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也不是能弄太懂,反正从那个叫白玉京的地方离开之后……我就出现在了这片海上,因为是大海所以我还不怎么害怕。” “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是那片海的时候,就被这里的龙人族发现了。他们知道我是龙人族,但是没有见过我,所以很奇怪我到底是哪里来的,于是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这里的龙人族有个老人,是这里的祭司。他看到我竟然就说我是什么……上天指派降临拯救他们的圣女,是万中无一的真龙血脉。未来一定会拯救他们,让这个叫做永恒之海的地方变成原来的模样,也能让周围的沙漠全都变成绿洲……” 当珊瑚说完。 涟漪的脸上都出现了精彩的表情。 “什么鬼……这也太扯了吧?只是见到你就说你是真龙血脉,所以让你成为了圣女?” 珊瑚点点头。 “是啊……我也不相信,但是他说就是这样的,我本来是觉得太奇怪了,想要离开,但是他们告诉我。在那片沙漠没有成为绿洲之前,来到这里的人,都没有办法离开永恒之海,除非死去……这就没有办法了,我就只能在这里留下,成为他们的圣女了……” “……真是好离谱。” 连东方未羽都忍不住的说道。 涟漪想了想看向许念。 “或许也不是没有道理,说不定是她本来的血脉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他们没有见过将其当成了真龙血脉也有可能……而且说不定她本身就有着真龙血脉呢?毕竟之前也没人对珊瑚提到过这件事情吧?” 珊瑚摇摇头。 许念也算是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那么他们说的,让永恒之海变成以前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么?” 珊瑚轻声说。 “我也是来到这里之后看了一些关于永恒之海的记载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是这样的……” “永恒之海是这个世界的生命源泉,在这片海的深处,有着一颗梦幻树。传说只要来到梦幻树的人,就能找到愿望。而这里的龙人族的使命就是守护这颗梦幻树不被别有企图的人利用。” “这永恒之海本来物种繁荣,什么都不缺,一片欣欣向荣,周围也是绿洲,是祥和安宁的。但是没有想到,有一天黑雾降临了。” “黑雾?” “没错,就是黑雾,一场大雾席卷了永恒之海。当时龙人族的祭祀察觉到了不对,让所有人躲起来,就逃过了一劫。但是没有逃过一劫的就在这场黑雾之下,变成了你们见过的那种怪物……那些怪物将梦幻树锁定了起来。让所有人都无法接近,接着……一切就开始枯萎。” “不仅仅是原本可爱善良的生物变成了凶恶的怪物,更是周围的绿洲都变成了荒漠,而大海,也是阴晴不定……整个世界仿佛都凋零枯萎了。” 209 祭司? 在珊瑚漫长的讲述中,所有人也是渐渐的明白这个叫做永恒之海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名的黑雾有一天降临了,好像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异象。 但是一场不知名的黑雾好像就足以改变一切了。 这场黑雾首先笼罩的就是永恒之海里被称之为梦幻树的地方,在珊瑚的描述中,虽然她也没有见过梦幻树,但是这里的龙人族对梦幻树可是毕恭毕敬。 认为梦幻树就是滋养这个世界的根源,有了梦幻树才会有这个世界的存在,才有所谓的永恒之海。 而他们的使命也是一直守护着梦幻树。 但是他们的力量不仅仅无法阻止黑雾的围绕也无法抗衡那些被黑雾所污染的怪物。 所以许念他们在海上突然见到的怪物,就可以解释了,那是黑雾污染后的产物,污染的对象很可能就是那巨型的海龟。 其实珊瑚他们现在也不知道那黑雾污染成了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们会让本来善良单纯的生物变成凶恶的野兽。 好像敌我不分,只要是见到的人就攻击。 所以原本昌盛的龙人族,现在只能龟缩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等待奇迹的发生,而所谓的祭司也就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直到珊瑚的意外到来,于是所有龙人族都将她当成了最后的希望。 只是珊瑚也很苦恼。. 因为她又没有多么高强的实力,甚至在能力上比不上她的母亲含萱。 所以面对这些人的期许,甚至将她当成圣女,其实珊瑚压力很大,甚至都在想着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了。` 不过好在祭司似乎也没有逼迫着她立马做出什么大事来改变现状,只是对所有的族人说需要耐心等待。 而珊瑚也就留了下来。, “还真是庆幸我没有离开呢……否则就碰不到许念哥哥了。” 珊瑚一直待在许念的身边,仿佛是害怕一眨眼这个少年就消失了一样,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似乎现在这个少女才理解过来。~ 许念看了看珊瑚。 “放心,没事了……”" 涟漪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插嘴,或许是觉得这样的画面挺耽误时间的,虽然说喜别重逢的确值得庆贺,但这并不是一直耽误时间的理由。 于是她开口说道:“这么说起来,这里龙人族的祭司就显得很神奇了什么事情都知道……他倒是一个关键人物。”~ 珊瑚也点点头。 “的确……我来的时候也觉得那位祭司大人很神奇,他好像知道很多的事情,但是就是不说,而且经常为了我安抚族人的情绪……你们想见见看么?” 许念看向涟漪。 涟漪对许念使了一个眼色。 或许旁人不懂,但是接收到对方眼神的瞬间,许念仿佛就明白了这眼神的含义。 这种默契似乎来的莫名其妙,但也不是一点理由都没有,至少还有些熟悉的东西住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许念看向了珊瑚。 “可以的话,我去见见吧。” 珊瑚点点头。 “那许念哥哥你跟我一起去问问吧,她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许念没有什么犹豫点点头,到了这里,看见珊瑚,似乎就不需要担心其他的事情了,至于她们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可能的危险,也不用担心。 不管如何,涟漪的存在至少能保证她们不会毫无反抗之力,不管碰到了什么,至少涟漪还会有通知自己的能力。 所以短暂的商量之后,几女都同意了许念的做法。 于是许念和珊瑚一起走出了门外。 在路上,珊瑚终于是忍不住了,轻声问道。 “许念哥哥,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和我一样么……?” “说起来有些复杂……” 许念还是简单的将来到这个世界的经过说给珊瑚听,当然其中省略了很多的要素,不是说对他而言不重要,只是对珊瑚而言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期间就包括了南宫菱的事情细节……当然还包括了明雪妃与方月落的一些事情了。 小珊瑚眨了眨眼睛。 “许念哥哥说的好简洁……就好像刻意的隐藏了什么似的。” 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独自生活的确会让人成长,比如现在的珊瑚就显得比以前敏锐了许多。 算是稍微看穿了一点许念的意图。 许念无所谓的笑了笑。 “主要是那些事情不重要。” 珊瑚眨了眨眼睛。 “好吧~不过想想还真是神奇呢,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但是还是能被许念哥哥找到,这应该就是母后说的……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如果说什么缘分的话…… 其实许念已经不知道缘分究竟是什么了,现在他好像能由衷的感受到有一只手在拉动命运的丝线,让自己和一些人,不断的分别又重逢。 就像是演绎着一场场游戏一样。 他喜欢这样的游戏么?并不是很喜欢,从开始他就说过他喜欢平静的,自由的,能随意躺平的生活。 但是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没有让他完成这个梦想。 只是不断的在麻烦的漩涡里越陷越深而已。 “或许吧……说不定这就是缘分。” “嗯,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和许念哥哥有着天生的缘分呢。” 她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说着这样纯真的话语,让人不忍心破坏这份纯真,似乎……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破坏这一切。 “好啦,就是这里了,许念哥哥,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 这是一个巨大的珊瑚丛,好像依稀能看到房屋的结构,不过都是由珊瑚制成的,以至于看起来有些不习惯。 许念点点头。 珊瑚走了进去。 这过程没有许久,珊瑚很快的从里头出来,笑着对许念说。 “许念哥哥,你进去吧。祭司说有些事情不适合我听,所以我就在外面等你,他有单独的话要跟你说。” “是么?” “嗯,别担心许念哥哥,其实祭司爷爷是一个很好的人,可能长相不怎么讨喜……但是的确很善良呢。” “你相信的人,我自然相信。” 这话不是盲目的。 因为许念至今为止仍然记得这个女孩的一个特殊天赋。 那就是她能一眼的看穿,一个人到底是善良还是邪恶亦或者心怀鬼胎。 210 未来 许念孤身一人走进了珊瑚丛里。 这茂密的珊瑚丛很漂亮,五彩斑斓,就像是人间的彩灯一般。 直到尽头,许念终于看到了一个可以称之为房间的地方,有着海草铺垫的顶篷,也有着简单的木门。 看起来其实并不怎么隆重,似乎不符合一个被龙人族群相当尊重的祭司身份…… 不过这些也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情了。 如果说这个地方还存在危险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判断的,有危险就有,反正对于这个世界,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许念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已经是一个荒诞的世界,再发生任何事情其实都在情理之中。 他站在门口,没有立马走进去,而是停下来敲了敲门。 里头很快传来了一个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 “我知道来者是谁,来者进门就好。” 说话用词好像挺奇怪的……不,应该说是古老才对。, 用词显得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物……不过也是了,世界都不是一个世界,让自己不习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好,那就打扰了。”. 许念很是礼貌,前所未有的礼貌。 其实许念一直都不是一个粗俗的人,但是很难说自己会对任何人都保持礼貌。` 也不至于病态的微笑着对讨厌的人讨好。 许念终于推门进去,房间有些暗,只有一颗夜明珠释放了光芒。, 而老人就出现在房间中间的一个矮桌上,他正盘腿坐在上面,上头垫了一张没有什么花纹的毯子。 而老人年岁看起来的确挺高了,冗长的胡须花白,头上属于龙人族的触角也显得有着老旧的痕迹,就像是陈旧的枯木一样。~ 脸上的皱纹和斑点都很明显。 只是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很精神,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灯一样,光芒灼灼。" “您就是这龙人族的祭祀?” 老人看着许念,脑袋没有动,身子也没有任何的颤动,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也可以说是稳如磐石,丝毫不多余的动弹。~ “一个将要入土的老朽而已,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虚名,来者不必在意。” 还在称呼自己是来者。 虽然说这个称呼很奇怪,但是许念却也觉得很贴切,因为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而言,自己的确就是来者。 来自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目的,也有着不同的去处。 自己不是来者那又是什么呢? 许念摇摇头说。 “年纪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而死亡也不是什么终结。我相信你这样的智者应该不会在乎这些。” 老人终于是有了一点动作,抬起头看向了许念,目光对视之下,许念从这平凡的双眼里,却好像看到了一个宇宙的深邃。 很难想象这是见过了多少事情,枯等了多少岁月才能练就的眼神。 比起无病呻吟的痛苦,他的眼神仿佛才告诉了自己什么是真正的看破红尘。 “也不算是什么智者,只是活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不过来者……你的话,是从你的世界带来的智慧么。” 好像是一语就道破了自己的身份。 许念略显疑惑的看着对方。 “您知道我的身份?” 老人平静的回答。 “自然是知道的,其实你们和珊瑚那孩子一样,都是来者,不属于这个世界。” 许念看向老人,很奇怪,明明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那双眼睛却好像能看穿一切。 “所以你也知道珊瑚的身份?” 老人叹了口气。 “她是龙人族,我当然知道。只是不是属于这里的龙人族而已。” “那为何还要她当什么圣女?难道真的是什么真龙血脉?” 许念直接就将疑惑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 老人顿了顿,然后摇头。 “哪有什么真龙,龙人族既然是龙人,而不是真正的龙,就不存在什么真龙的血脉……只不过是我在那孩子的身上看到了未来。” “未来?” “关于永恒之海的未来,在她的身上我好像看到了希望。这是其他人没有的,所以我需要一个理由将她留在这里,即使她的实力并不强悍,但是至少,她在这里就能看得到希望。” “你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许念觉得这个说法很奇怪……珊瑚的能力也只有所谓的看穿人的善恶,但是她有什么能力拯救永恒之海?这个拯救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人却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许念。 “没错……永恒之海现在正在遭受劫难,但是这劫难不是永恒的,黑雾锁住了一切。但是这个世界会有它自己的力量让这一切回到正轨来,她身上的自然就是这样的力量。” “可是她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你应该也看得出来。” 这并非是一味的贬低,只是许念需要尊重事实,事实就是珊瑚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就算有潜力,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对方说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但是老人却兀自的笑了笑,很是突兀,就像是六月的骄阳下突然下起了一场淋漓的大雪一样。 “本来我也不太清楚,她能创造的未来是什么,能带来的奇迹又是什么……但是看到你的出现我或许知道了。来者,你想找寻回家的路,对么?” 许念皱起眉头。 说实话他闻到了陷阱的味道。 但是好像现在的他别无选择,因为对方直接道出了关键。 “你想说什么?” 老人低声道。 “想要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你们得去到梦幻树。” “梦幻树……就是永恒之海传说中的梦幻树?” “当然不是传说,因为梦幻树是真实存在的。实际上在几百年前,在黑雾没有出现之前,梦幻树的存在在大海上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它是一切的源头。只是现在,笼罩在黑雾下,你们才看不到梦幻树,才渐渐的被人当成了传说。” “这么说来,你有方法让我们去到梦幻树?” 老人笑了笑。 “要靠你们自己,现在梦幻树被黑雾笼罩,已经被封锁。你们想要见到梦幻树,就必须突破黑雾的封锁,击败那些被污染的怪物……当你们拯救了梦幻树,梦幻树也会拯救你们。” 许念深吸一口气看向老人。 “说实话,让我们去梦幻树,这才是你的目的?” 老人笑了笑。 “这不是什么目的,这就是我看到的未来。” “……” 211 骗子? 老人所谓的未来和希望,许念并不清楚地知道到底是什么。 但是老人的意思很明白了,他说这些话的目的不过是希望他们能突破封锁到达梦幻树。 来解救这永恒之海所遇到的危机。 许念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哪怕对方说只要去到了梦幻树的范围,就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 许念清楚的知道,没有什么能成全一切,也不存在所谓能实现一切愿望的神奇物品。 这并不真实,何况越是明显,越是让人趋之若鹜的诱惑,就越是充斥着危险,这一点许念已经见证了太多的案例。 所以许念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对视着这位看起来很多秘密,看起来十分神秘的老人。 “那您知不知道那黑雾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要去,提前的了解情报也是必要的事情,虽然许念和那怪物的确是交手过了,但是也没有察觉出来更多奇怪的地方,不应该感到开心,而是更加的警惕,凭什么这样的东西就能统治一整片的海域?甚至是让整个世界都面临凋零。 这绝对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而老人面对少年的提问,他摇摇头。, “老朽也只是知道,它和你们一样,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说……是一种妄念的残留,邪恶,强大,且腐蚀污染一切。” “说的这么可怕,您也不怕我被污染腐蚀了?最后成为怪物?”. 许念适当的发出了疑问。 老人却笑起来摇摇头。` “老朽说过了,老朽唯一的能力就是看的很清楚,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如果是别人,是别的事情,大概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不会。” “为什么不会?”, 许念想的好奇的问道。 他是什么特别的人么?或许将自己的经历全都写出来,讲出来会显得自己是一个特别的人。但是这并非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更何况这个老人并不知道自己的故事,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事情,他又是如何判断的? 难道这个老人真的有如此神奇的能力,都不用自己开口就能看穿一切。" 老人笑了笑说,“你表现得好像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却是一个极其坚强,且不会服输的人。或许你平日总喜欢让别人觉得你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其实反而你的责任感十分的强烈。你这样的人,包括你身上让我看到的独特气息,都在告诉我,你不会被轻易地腐蚀,你也的确是有资格创造奇迹的那个人。” 奇迹?~ 许念很少相信奇迹。 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出现过所谓的奇迹,因为大多数别人眼中的奇迹,都是自己胸有成竹的情况下创造出来的。 而并非是已经对局势没有办法,只能祈求奇迹的出现才能拯救现状。 所以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要去做得事情,成功的话只能称其为奇迹,因为那代表着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对这件事情本就没有任何的把握。 而没有把握的事情值得去做么? 当然不值得。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和又和往日一样么? 许念沉默了片刻,看向了老人。 老人却主动的开口了。 “少年人,不必那么快得做出决定显得你比谁都果决,比谁都独特。越是至关重要的事情越是要考虑清楚。虽然这的确是我希望你能做到的,但是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只是……时间不会等人,你好好考虑吧,考虑好了来到我这里,我会给你最后的建议。” 许念离开了珊瑚丛。 也离开了老人的房间。 最后老人的话很值得深思,给自己的建议? 是什么建议呢,是隐藏的方法,能靠近梦幻树的方式?还是说一些单独特别的道路? 不清楚,或许只有自己真的做出决定的时候才明白。 在外头,珊瑚果然还在等待自己。 “许念哥哥,怎么样了?” 她关切的问道。 少年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准确的回答,他想了想说。 “回去一起说吧。” 珊瑚看了看许念的眼神。 她想到了什么,然后主动的走过来,拉住了少年的手掌。 许念有些意外的看着身边的少女,她脸颊微红似乎已经是有了少女的纯真羞涩。 就像是情窦初开时候的模样,是一朵桃花, “怎么了?” 他轻声关切的问道。 少女摇摇头。 “不知道怎么,我感觉这一次见到许念哥哥……有些累,是这一路很疲惫吗?” 许念哑然失笑,倒是没有想到,滴水不漏显得天衣无缝的自己,竟然在这个女孩子面前出现了破绽。 这破绽不算是致命,只是对自己而言,有些难为情。 什么时候自己需要这么一个小姑娘担心了? 她揉着自己的手掌,就像是在用她小小的举动宽慰着自己。 许念笑了起来,然后揉了揉她的脸颊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那样亲昵的举动。 “别担心,只是这路上没有怎么休息而已。你看你许念哥哥什么时候倒下过?” 珊瑚忍不住的羞涩的笑了起来。 “我当然是相信许念哥哥的……只是我不希望你太累了,如果真的很困难的话,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在找别的方式,说不定也能回去,不一定要选择最危险的方式的。” “嗯,我知道的,先回去吧。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回你母亲的面前。” 想起那个拥有一头水蓝色长发叫做含萱的女人,许念总是能想起无数旖旎的往事,有些体验是只有她能给予自己的,这并非是虚妄。 只是这个时候似乎不应该想起这些。 他们回到了原来的房间里。 涟漪、东方未羽、澹台洛水立马围了上来,关切的看着许念。 “怎么样?有调查到了什么东西么?” 许念没有什么隐瞒,将老人与自己的对话就说给了她们听,到了这个份上其实就不存在什么互相的秘密了。 所以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听到许念的话。 涟漪率先皱起眉头。 “这不就是把我们当成工具人了么?这种事情太危险了吧,何况是在大海中,而且对于敌人什么都不了解,梦幻树也没有见过,而且实现一切愿望……说实话,这不像是骗子才能说出来的话吗?” 212 决定 涟漪的考虑并非没有一点道理,相反,她这样谨慎的人有这样的判断实在是太过正常了。 因为像是涟漪和许念其实都是相当现实的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童话这么一说,也不会相信那么多得骗局,更不会相信存在什么实现所有愿望的奇迹存在。 这和许念的 有些事情或许无法相信,但是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则,这一点许念尤其的相信。 所以这番话到底能不能信任,其实许念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底的。 他平静的说。 “或许的确是没有实现一切愿望这么神奇的可能性,但是不得不承认,那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如果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 涟漪听到许念的话语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当即说什么反驳,而是看向了旁边的东方未羽。 “未羽,你怎么想?” 东方未羽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了许念接着说。 “我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师父想这么做的话,我会一起。”, 涟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问你也是白问,澹台……算了,估计你也是一样。”. 澹台洛水脸颊红润起来,似乎是大家都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好像这一点无需赘述,因为她就是会无条件的偏向那个少年,没有理由,也没有其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是许念而已。 涟漪只能最后无奈的看向了珊瑚。` 这个龙人族的小姑娘。 “那你呢,你也希望你的许念哥哥去冒这样的险,就为了那些将你奉为圣女的那些人?”, 这话其实说的有些重了,多少有一些赶鸭子上架的意思,简直像是拱火。 但是涟漪有这么说的理由和必要。~ 因为她必须确定对方的用心,许念多么相信她,涟漪不管。 因为这不是自己要承担的事情,她必须保证对方没有别的用心,而不是一整个龙人族串通起来将他们当成工具在利用。" 而珊瑚微微的咬唇,然后看向了许念,轻声说。 “许念哥哥,其实平心而论,我希望有能力的话,我们能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我在这里时间不短。我清楚的看到了这片大海的病态。我看到了他们的苦难……我想到了原来我们在北海的时候,那些海妖是如何压榨我们的生存空间的……所以如果我有这样的能力的话,我希望我能解决这一切,我也想帮助他们将这片大海恢复原本漂亮安宁的模样……”~ 她看了看许念的表情。 少年没有什么波动,没有失望,也没有欣慰,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期待她继续的说下去。 好像这样珊瑚就能够感觉到切实的勇气覆盖在自己的身上,填满自己的心间。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勇敢的看向了涟漪。 “但是因为是你们,是许念哥哥,所以……我还是不希望你们冒险。只是万一这是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唯一出路呢?我知道我的实力没有资格代替任何人做决定……想法也很天真,希望能安全的解决这件事情,顺便让我们回到原来的世界……这就是我的看法了,应该没有任何作用吧?很抱歉……” 涟漪鼓起勇气说完,最后却还是沮丧了起来。 似乎是为自己的能力感到抱歉,毕竟在这五个人的小团队里,她的确是最没有存在感,也最没有能力的那一个,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在她说完,并且感觉愧疚的低下头来的时候。 一只手却拍了拍她的肩膀。 少女抬起头来,看到的不是许念,也不是东方未羽什么的,竟然是之前近乎在逼问自己的涟漪…… 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对方,涟漪清冷的眸子中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光彩。 她只是显得平静的说。 “行了,其实知道你是这么想的,理由就足够了。” “理由?” 珊瑚不是太理解的看着涟漪,但是好像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 原来她不是那么讨厌自己吗? 就看到涟漪点点头,然后松开了手,转过身看向众人。 “如果这个消息和情报本身没有问题,我们也清楚,实现所有愿望这根本不可能,但是梦幻树的存在的确是我们现在唯一的胜算,或许也是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唯一可能……所以没有办法,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去到梦幻树,而不是许念一个人,你们可以接受吗?” 似乎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涟漪竟然罕见的站在了许念这一边,而不是对他的所有决定一味的嘲讽。 就连许念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涟漪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他都愣了愣。 涟漪看向众人。 “怎么?你们不答应?” “当然答应!只是……我们有些奇怪,涟漪姑娘……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澹台洛水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涟漪没好气的说:“什么叫不相信我说出来的话……我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可能性只剩下这么一个,那就是我们唯一的道路的话,我没有理由不说这样的话……” 说着说着,声音都小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好像自己被越来越多的目光所围绕。 这目光让她感觉莫名的脸颊滚烫发热,说不出的羞意涌上了心头……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算了,懒得跟你们说了,既然决定了就别废话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准备好了就启程。” 说完,涟漪就自顾自的走出门去。 也不知道是不习惯这么多得目光看向自己,还是说要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空间,毕竟接下来的一路,可能就是最为凶险的存在,谁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达成最终的目的。 当涟漪走出去之后。 留下房间内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东方未羽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觉得……涟漪姑娘,好像还挺可爱的是吧?” 澹台洛水深吸一口气轻声说。 “其实涟漪姑娘很关心我们,其实是关心许念吧?她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好像有些东西让她难以开口。” 许念想了想。 他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儿女情长,而是对她们三人说。 “你们好好休息准备一下,然后就启程,我出去一趟。” 213 那些秘密 其实要说准备,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东西。 只不过许念要暂时的离开这个房间,然后找到那个女子,说些短暂的话而已。 路途的启程已经是确定了的,目标也确定了,那么就没有任何退后的理由。 他不是一个做了决定喜欢反反复复的人,更不喜欢半途而废。 只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也需要把一些没有解决的解决掉。 许念没有花什么功夫,就在一片礁石和珊瑚丛密布的地方找到了涟漪的存在,倒不是多么的巧合,而是许念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还是喜欢安静,才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看起来女子的心情不是特别好,不像是她离开的时候那样豁达开怀。 而是在一块礁石上静静的坐着发呆,只是表情说不上多么美好。 美好的是她的容颜,本身就很漂亮。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不远处的许念没有急着靠近,而是就好像隔着一条河的对岸,看着这个女子静静的发呆。, 就好像融入了风景中的一幅画。 明明是看着这样的涟漪,但是许念的眼前好像开始变得虚幻,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他仿佛看到了一位风雪中的消瘦女子,矗立在那里,扶着一把剑,眺望远方。 她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风雪的方向。` 恰如此时涟漪的表情。 他明白在脑海里闪烁的这些幻象到底是属于什么……也知道什么是真实的现在,什么是虚无缥缈的回忆。, 所以他的眼前很快将那些画面全都消散干净,眼中就只剩下来了那个坐在礁石边的少女,是完全不一样的面目…… 好像不能说是换了个面目就等于新的人生,但是对于自己而言,这何尝不是新的开始?~ 从欢喜宗开始的那一切,失忆的自己,然后卷入一个个麻烦中的自己,最后认识了这么多人的自己……已经是新的存在,新的许念了。 只是许念没有真的放弃那些所谓的过去而已,沐晚桐的存在,涟漪的存在,似乎都是自己命里应该承受的羁绊。" 人的一生除了许多的享乐之外,也应该有无数的责任。 当许念朝着涟漪的身影走过去的同时,礁石上的少女也已经发现了他的靠近。~ 她转过头,显得有些不满的看着走过来的少年。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了要你们去准备么,怎么跟个牛皮糖似的?” 她好像十分不满许念专门寻找到自己的这件事。 但是许念却没有因为对方的不满而停下脚步,反而是出现在了涟漪的面前,直接走了过来,然后顺便的就在对方身边坐了下来。 显得十分的自然,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极其没有道理的事情。 涟漪更显得生气了一些。 “你到底在做什么?老是这么优柔寡断,和以前有什么区别?我是让你安抚她们的心情,好在路上不会率先出现麻烦,你现在这就是耽误时间,我有什么需要你来照看的?我又不是你的徒弟!” 这话说的很是生气,似乎是愤怒的没有缘由。 但是真的一点原因都没有么? 显然并非如此。 许念并不因为对方的语气而恼怒,只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脸色仿佛都涨红的女子,然后笑了笑说。 “放心吧,她们虽然年纪没你大,但是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程度不用安抚的。” ??? “你说谁年纪大呢!!” 涟漪差点就忍不住一巴掌扇在这个可恶少年的脸上,没有一个女子愿意被人说老,这当然也包括了涟漪自己。 但是话说回来……这个少年不管怎么变,记忆怎么失去又获得,怎么还是这么擅长让人生气啊? 许念笑了笑。 “你总是喜欢用师父的口吻对我说话,那就自然要加上以前的时光啊,怎么了,难道重新再来一次人生,之前的一切就不算了?” 这句显得有些强词夺理的话,却反而没有让涟漪气恼,反而是有些呆滞的看着少年。 因为对方这句话的意思……仿佛是在告诉自己,过去如何,不能当成没有发生过,不管这些沧海桑田如何变化,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存在过就是存在过,绝对不是虚妄的,可以遗忘可以随意丢弃的。 而这是许念要告诉自己的事情么? 他想表达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 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记过去,对他保持愧疚。还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记那些故事……? “你……你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涟漪恍惚间回过头来,似乎很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情那一瞬间都被扰乱了。 许念摇摇头。 “没说什么,也不用多理解。来找你,也只是想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说的之前是什么。” 还是那件事情么……果然还是耿耿于怀么? 涟漪微微低下头。 “你知道的,这样的情况下,我说不出口。” 许念点点头。 “我的确知道你可能说不出口,从你显得这么愧疚我的样子来说,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那么让我来猜猜看?” “猜……你为什么要猜,别做这样的事情!” 涟漪显得慌张起来,这是对她而言很罕见的情绪。 但是许念却看着她直勾勾的注视着,然后说。 “首先,这件事情发生在你我之间,应该和其他人没有太多的关系,对不对?” “你……” “回答我吧,这是最后一段旅程了,以后说不定都没有这个机会了。而且不管真相是什么样子,我至少不会在这段旅途中抛下你。” 许念说的很平静,涟漪很留恋他这个时候的平静,因为她无法想象,知道真相的他,回忆起来一切的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会把他的愤怒全都的释放在自己的身上吗? 然后就像是从未遇见过的样子,以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仇恨着,没有办法继续相处下去的互相折磨着。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 “对。你猜的没错。” 许念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接着说。 “而且这件事情,起因应该是你欺骗了我,而且是在让我极其相信你的情况下。基于这样的推断,你大概是利用了教我练剑这种事情欺骗了我,而欺骗我这件事情……和后来的沐晚桐发生的事情有关,也就是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会突然的变换性格,甚至亲手杀了沐晚桐的父亲,接着再被她亲手杀死,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杀死。” 214 交代与孽缘 “……” 许念是一个聪明人吧? 的确是如此,很小的时候涟漪就知道了。 涟漪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久远的时空之前,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她退隐江湖 那也是这个女子下定决心离开繁华的城市,来到一个小村庄的日子。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当时的心境留在人口众多,繁华景色不断,声色犬马不息的繁华城市中,没有任何的益处。 何况她是一个宣布退隐江湖的人……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师母杀死……双双陨落,又恰逢一场自己的巨大失败。 或许就是这样一个节点,让她觉得不适合再喊打喊杀,或许更平凡一些的人生才是自己应该有的处境。 人不管如何,都会回到最适合最注定的世界的,对吧?, 涟漪如此想到。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来到这个偏僻的村庄没有几天。. 许多人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知道这个村庄来了一个漂亮的不可理喻的女子,单独的住在村子外,花了一些钱,搭起了一个不小的屋子。 也有像模像样的人试图接近自己,涟漪一一的拒绝,她不想被打扰。` 也有人试图用一些手段染指自己的美色,只是……当她极其不愿的出剑的情况下,也就杜绝了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没有想到。, 自己出剑的画面,却被一个不大的孩子尽收眼中。 后来没有过几天,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前。~ 他显得憧憬的眼神看着自己,现在涟漪还记得那种眼神。 漂亮,澄澈,带着希望。" 是一种让人讨厌,可是又让人艳羡的眼神。让人讨厌是因为涟漪已经丧失这样的眼神了,而让人艳羡是因为……那的确是回不去的岁月。 他说……要找自己练剑。~ 涟漪当时就想起来了自己看起来恩爱无比的师父师母。 所以当时她是拒绝的,并且态度很强硬,她不觉得一个男孩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和当时自己的冷言冷语。 只是让涟漪没有想到的是,他接二连三的,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每天坚持出现在自己的门前,请求自己教他练剑。 涟漪当时就知道,这个看起来眉清目秀,有些瘦弱的男孩叫做许念。 只是她觉得这样的坚持只是感动自己的行为,其实没有什么用处也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老是被这么骚扰……她觉得很苦恼。 甚至……当他偶尔不来的时候,涟漪都开始会在想他在做什么…… 于是当下一次许念到来自己的门口的时候,打算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那一天正好大雪纷飞。 于是她告诉他。 “在门口跪到这场雪停下来,我就考虑教你。” 这极其苛刻的条件,一个普通人无法坚持,他应该会放弃。 只是涟漪忘记了,当自己打开门的时候,看到几乎冻僵的他,快昏倒在了大雪之中自己是什么感受…… 她就像是看到了曾经一心练剑的自己……不,他现在的表现比当时的自己显得更加真诚。 真诚的简直在嘲笑别人所谓的努力和付出一样。 他几乎都要冻死了,却还是在那大雪之中跪着。 涟漪的心终于软化下来,再然后,就是他成为了自己的弟子,自己的确开始认真的教他练剑了。 他进步的很快,涟漪都忍不住的惊叹对方的天赋。 也就是在那个过程中,涟漪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来自遥远的地方,一个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人寄给自己的信。 那是自己应该死去的师父,他的确是死了,这封信却是跨越了近乎八年的长度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封信里头的内容更是让涟漪没有想到。 因为里头记载了一种功法……相互挚爱之人,互相残杀。 便能去到更美好,更加强大的世界,获得那些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长生机会。 这就是自己的师父……主动死在师母手下的原因? 以这样的方式获得所谓的长生? 但是的涟漪的确不信,她也觉得这样的方式不是好的方式,并不是一种值得传承下去的功法。 这种功法叫做《醉生梦死》。 可是……涟漪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急剧的下降。 在许念即将长大成人的那几年,她切实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到来,她不想死,她的确不算是年轻,但是也不算是年老色衰。 她也越来越感觉到那个少年成长过程中的美好。 她就像是自己弟弟一样的存在,她还是在挣扎,因为这些年已经成为了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她的性子很冷,而少年的心肠很热。 甚至到后来都是他在照顾自己。 听说他要去云游江湖的时候,其实涟漪还没有决定下来。 决定下来是不是要用那样的功法来拯救自己。 她其实也不希望许念去到更大的世界见识更广阔的江湖,因为他一旦去到更广袤的世界就会发现,其实在自己的身边……一文不值,他会离开自己。 后来当他回来。 涟漪听说了,听说了他的故事。 他做出了许多的大事,的确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几乎让他瞬间成名,扬名江湖。 这些涟漪其实都为他开心。 但是当他说起,他可能要去皇城生活,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有趣的,想要相伴一生的女子。 在那一刻,涟漪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他几乎是自己一手教大的……最后却要属于别的女子,这让涟漪当时的心态瞬间失衡。 于是她终于做出了选择。 她选择了一个相当极端的方式,她以一种能让人陷入短暂假死的药物,让许念最敬重的将他养大的村长,以及姨妈‘杀死’在了自己的房间。 也让他看到了这一幕。 于是盛怒之下的少年,终于动手了。 他对自己动手了。 他真的杀了自己,而涟漪本来不相信所谓的醉生梦死真的存在。 但是没有想到,她真的成功了,她真的来到了这所谓的至高世界。 真的获得了前世都没能享受到的天赋……当然,她没有忘记,在自己被杀死之前,将一切秘密的醉生梦死藏在了许念一定会找到的地方……也算是个交代。 但是以为是交代。 现在涟漪终于明白一切。 这都是孽缘…… 215 你的选择 有些看似复杂的故事的确没有那么复杂。 更复杂的从来就不是故事的本身,而是其中所有角色的心。 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然后做着不被其他人理解的事情,然后犯下对别人而言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就是这个悲剧的本身。 涟漪从来都很清楚,自己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也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所以她从来不会施舍什么东西,许多的事情都讲究一个回报。 或许,当时……只是将那个少年当成了回报之一。 只是要怎么说自己的私心是如此的卑鄙呢?比起自己的死亡,她更不想看到在没有了自己这个逐渐老去的师父之后,那个少年会和另外一个女子过的多么潇洒,多么幸福,多么让人艳羡。 成为江湖上又一对神仙眷侣? 她不想,她不希望。 明明有了今天的成就,全都是自己的功劳,是自己让他掌握了剑,是她给了他可以扬名立万的资格,凭什么……最后要卑微离去的人是自己?, 于是她给了他最后的‘礼物’,也是属于自己的一场盛大的告别。 她知道,当那些线索留下,对方的心情一定会遭遇波动动荡,甚至会留下一辈子的伤痕。. 可是当时的自己是如何想的呢?不是应该让这样的悲剧就到这里到此为止吗? 可是好像就是存在如同魔咒一样的东西……让涟漪忍不住留下了那些线索。` 或许……自己存在执念,和那功法一样存在执念。 并不期待真正的醉生梦死,而是像现在一样……期待下一次,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一端……重新相逢。, “……” 许念沉默着。~ 没有说话。 可能是涟漪说的东西太多了,之前的沉默和现在的全都道出,就像是两个极端的反差,让人无法立刻反应过来。" 涟漪的脸色晦涩不明,就像是乌云密布了一样。 说出这件事情并不能让她轻松一点点,反而是更加的忐忑。~ 因为她很清楚,许念至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他没有理由因为自己而背负这样的故事,从始至终只是自己的私心和自己的嫉妒在作祟而已。 他本可以很幸福,和那个女子一起……走向更幸福的人生,是自己不能体验到的人生,但是自己亲手将这一切都破坏了,留下了这无人能够破解的残局。 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原谅,我也无法代替你做出任何决定,你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甚至让我将这条命还给你也可以,如果能从这个世界离开……我愿意用你说的任何方式偿还这个代价。继续恨我吧,没关系的。” 涟漪的话似乎终于让许念回过神来,他重新看向少女的眼睛。 这个面目不似从前,显得更加清楚,简直就是少女的女子,眼神还是在躲闪,显然心虚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消除。 许念摇摇头。 “我的确应该恨你,听你说完这些故事,就应该更是恨你。” “……我知道。” 没有出乎涟漪的意料。 毕竟谁愿意自己的人生在这样的设计之下,彻底消亡呢? 完全走向了另外一种结局。 许念抬起眼来。 “你说要拿出一切补偿我?” 涟漪愣了愣,许念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想要做什么。 但是……涟漪却平白无故的想起了一些什么东西。 一些让人足以面红耳赤的东西。 她顿时有些心慌,该不会这个少年……孝心变质了吧?自己是他的师父啊……! 但是好像……江湖上师徒不清不楚的事迹的确也不少……这丝毫对许多人而言,这已经不算是多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尽管算不上司空见惯,但是也不算不上惊世骇俗。 何况只要有实力…… 等等? 自己在想什么东西? 这是自己应该想的吗!他不是还什么都没有说吗!自己就先入为主的幻想什么?难道是自己已经忍不住带入其中了? 这绝对不可能!! “你……你想说什么?” 许念只是看着对方。 “我就问你,你说的愿意做任何事情是不是真的?” 涟漪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因为她的心有些慌了,生怕对方提出很过分,但是自己又做不出来的事情。 “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呢,万一离不开这个世界说什么都没用了……” 许念却摇摇头。 “说不定我的事情哪怕不离开这个世界都能实现呢?” “到底是什么事情嘛!” 涟漪忍不住的喊到。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声音语气听起来都像是有点在撒娇的意思。 许念微笑了一下,然后凑近涟漪的耳朵。 涟漪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但是对方的声音已经钻进去了自己的耳朵里头,甚至是直接住进了自己的脑海。 进入血液,然后……什么开始沸腾。 涟漪白皙的脸颊迅速的升温,就像是一壶水被迅速的烧煮开来。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 许念微笑着看着涟漪。 “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脸颊通红的女子自然是疯狂的摇头。 “绝对不行!反正我不干!” 许念呵呵冷笑起来。 “看起来说的那么痛苦深刻,也不过是虚伪的谎言嘛,刚才还说做什么补偿都愿意。” “那也不能这样!你想什么呢,我可是你的师父!” “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有资格是我的师父么?” “我……” 顿时涟漪有些哑口无言的感觉,他说的没错……做了这些可恶事情的自己,是一个罪人,还怎么当师父?有什么资格在他的面前以师父自居? 许念笑了笑说。 “何况就算是师父又如何?已经是什么时代了,有些事情早就不是禁忌了。” 顿时涟漪低下头来,她似乎没有开始那么抗拒了。 许念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大概是在经历挣扎吧。 自己这么做对么? 或许显得有些像是趁人之危,不过……也无所谓吧,这样的话,大家都会好受一些,其实对自己而言……没有得到什么,应该是如此吧? 涟漪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许念。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 许念点点头,然后显得无所谓的说。 “没关系,反正就要启辰了,边走边等你的选择。” 216 最后的波纹 没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本来就是简装出行。 到了这里也没有获得什么更多的东西,不过值得安慰的事情就是也没有失去什么东西。 硬要说得到的话……可能就是碰到了珊瑚吧。 这样来算的话,其实得到什么宝贵的财宝,灵丹妙药,无上的秘籍神兵……好像都没有这个珍贵。 只是让人有些意外的是珊瑚的决定。 “嗯……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梦幻树。” 珊瑚用力的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里,透露出来她的坚定不移。 其他人不敢对这个事情下定论,涟漪皱了皱眉头说。 “可能很危险,而且如果是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的话,有可能很难顾忌到你,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么?” 珊瑚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 “嗯……我知道我现在很弱啦,可能会给你们添麻烦。但是实在是等太久了,我想和你们一起离开……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了,我很想家。”, 可能珊瑚的确是这几个人里头最不成熟的那一个。 毕竟这样的情况下,谁都想要一起离开,但是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还是会有拖后腿的考虑,所以如果是许念和涟漪要求她们留在这里,她们还是会同意,不会是像东方未羽这样,努力的争取一切。. 涟漪看向了许念。 许念知道,面对这种关系的珊瑚,她有着她的特殊之处。` 而现场能主持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当然也只有自己了。 他没有避开这个责任,而是开口道。, “我本来也是希望你跟我们一起离开的。” “真的吗?”~ 珊瑚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许念。 虽然少女的性格活泼,但是其实一直是有些自卑,毕竟在这些女孩的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的优势,长相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善解人意的,至于实力……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自己的存在就像是多余的累赘,为此她一直很担心,甚至很忐忑许念会选择抛下自己。 许念点点头,平静的说。~ “你不是没用的,只是你的强项不在于境界实力。你本身就是龙人族,十分的熟知水性,而这是一片大海,有你的话一切都会简单一些。” “许念哥哥……” 珊瑚忍不住抱住了少年的腰肢,就像是撒娇一样蹭着少年的胸膛。 许念显得很是宠溺的揉了揉对方柔顺的秀发。 “好了,准备的差不多了么?我们可以启程了。” 许念如此说道。 不光是怀中的珊瑚,就连旁边的东方未羽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 “啊?这么快吗?” 许念点点头。 “不好再耽误时间了,大家应该也休息的足够了。迟则生变。” 涟漪也点点头。 “我赞成现在就出发……直接走吗?” 许念摇摇头。 “你们准备一下,等会儿可以在门口的位置等我,我要去一趟大祭司那里。” “好。” 许念还记得龙人族祭司……也就是那位老人的话,做出任何决定,都最好提前跟他说一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应该有他的目的所在。 许念离开了房间朝着珊瑚丛走去,没有人阻拦,因为在珊瑚的授意下,这个少年的行动在整个龙宫里,都是相当自由。 再次来到那扇门前,和上一次没有任何区别。 一如既往的安静,感受不到一点气息的流动。 许念还是先敲门。 里头还是传来那个老人显得沧桑的声音。 “进来吧,来者。” 还是这个显得有趣的称呼。 许念也没有想让对方改过,因为一个人在一个世界,或许就有一个特别的身份。 来者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好的诠释。 不需要什么天花乱坠的称号,其实许念也不喜欢那种称呼。 很多人行走江湖讲究一个代号,仔细想想许念用过的也只有白玉京主人这么一个,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进入房间,还是有些昏暗。 老人好像从上次自己离开之后就在那个桌子上没有动弹过,依旧盘腿坐在了桌子的毯子上。 “来者,做出决定了?” 老人依旧闭着眼,双手平静的放在双腿上,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手指也只是安稳的放着,也不做莲花状,也不是任何手势,仿佛没有任何的信仰。 许念点点头。 “我们准备启程去沙漠寻找新的出路。” 听到这句话,老人笑了笑。 “这个时候来者就别开玩笑了。” 许念倒是很好奇的看着对方。 “祭司是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的?” 老人睁开眼看着少年。 “其实上次有件事情没有说,老夫看到你的瞬间,其实就明白,你是必定拯救梦幻树的那一个人……就算你会去沙漠,最后兜兜转转也会回到梦幻树。而且你的表情如此轻松,做的决定应该是去梦幻树才对。” 许念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很难想象在你眼中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老人的眼眸动了动,但是许念却发现一个事情,那就是好像从上次开始……他其实就只会动眼皮,眼珠子是几乎一动不动的。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而现在老人直接开口了。 “你想的没错,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已经瞎了,我看不到景色,看不到装潢,更看不到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那你却能看到未来?” 老人再次闭上了眼睛,轻声感慨的说道。 “未来是一种感觉,当你的气息出现,就会映射在我的脑海里,所以我能想象的出来,在你身上究竟背负怎样的未来……好了,关于我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目的很单纯,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那么出发之前让我来见见您,到底是为什么?” 许念终于切入正题问道。 这个时候,老人从身后拿出来了一个瓷瓶。 “这是原初之水。在黑雾降临的时候,我拼了命的保存下来了一些……如果你们真的能到梦幻树,将这最后的原初之水浇灌在梦幻树上,或许可以让梦幻树恢复原来的样子,整个世界因此得救。” 接着,他再拿出来了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却不是夜明珠,没有光华。 在这珠子里头,仿佛一晃当还会有水在波动。 “这是定水珠。有了它,你们在永恒之海中,就能如履平地,同时……它的光芒越亮就代表你们越靠近梦幻树。” 将东西都给予许念之后。 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多少年了……我终于将这两样东西交出去了,可能的确不是很珍贵。但却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了。来者啊,去吧,希望你们能顺利回家。” 217 相爱? 能顺利吗? 而所谓的家又是在哪里呢? 其实许念完全不确定,这或许是自己最没有底的一趟征程。 可是许念始终相信一个道理,坐在家里不断的分析利弊,你做不成任何事情。 一艘船永远的停在港口,判断明天的天气是如何,永远没有收获。 所以许念认为,获得收获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去做了,才看看有没有这个机会。 于是在这样的心情之下,五个人的队伍,不算是浩浩荡荡,也算是整齐了装备出发了。 让人稍微有些意外的事情是对于珊瑚的离开,似乎这些龙人族的族人还是相当不舍。 “圣女殿下,你一定要一路顺风啊……祝您可以安全回家。” “是啊,圣女殿下,不管到了哪里都不要忘记这里啊,我们会在这里为你们祈祷的!” 珊瑚的眼睛也有些红红的,能够轻易判断出来人是否善良的少女,当然会知道这些人的心地如何,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能力,所以女孩子的心肠就显得格外的柔软,总是容易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红了眼眶。, 但是许念不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 善良的人总是没有错误的,要说因为善良而导致了不好的后果,其实也只是这个世界的错误,这个世界的人心不古了而已。. 他们告别了龙宫,在那位祭司老者送来的地图上,专门记载了梦幻树所在的方向,距离在地图上似乎显得是很遥远,但是珊瑚却说。 “按照这个距离的话……其实还是有些远的,可能我们要在海里待很久了。”` 而此时许念正手握着那一枚被称作定水珠的珠子。 “你们说这玩意儿真的能在水里如履平地么?”, 涟漪没好气的看着许念。 “这好歹也是龙人族算得上至宝的东西,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 五个人进入了海中。" 珊瑚并不需要定水珠,因为本身就是龙人族,天生对海水就无比的熟悉,而且她存在的情况下,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这好像光线很熹微的海底之下,她也能清楚的判断方向,不会因为海底暗涌的席卷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在海里。~ 他们的感觉的确就像是如履平地,虽然说还是不能行走在水里,但是能顺畅的游动,而且呼吸很顺畅,仿佛这海里除了一些失重的感觉之外,就和陆地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这样的惬意,他们都开始观赏起海底的鱼来了。 他们偶尔在珊瑚丛和礁石密布的地方休息,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天黑了,什么时候又到了天明。 “许念哥哥。” 在休息的时候,小珊瑚凑到了许念的身边。 许念偏过头看着这个虽然还很年轻,表情眼神都透露着纯真,但是其实已经相当好看的少女,她似乎完美继承了她母亲的优点,桃花似的眼角,仿佛是一汪春水。 只是身材还没有到那么‘壮观’的地步。 不过少女也有少女的味道,什么都要求大只会是害了自己。 “怎么了?” 小珊瑚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几个女子。 “这些……都是许念哥哥的妻子吗?” 她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许念愣了愣,还别说,虽然平时自己足够厚颜无耻的,也能坦然的撒谎,说什么都是朋友,没有任何关系,是张口就来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纯真的女孩子,竟然有些老脸一红,一些话说不出口。 他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斟酌着说道。 “不完全是,不过你东方姐姐和澹台姐姐应该算是。” 这种关系虽然没有到明说的地步,但是很显然,双方都是各自已经离不开对方的状况。 因为只要结局是分离,这个结局就会十分的狗血,让人无法接受。就连许念都好像没有办法那么佛系的对这一切目空了。 “这样啊……” 少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用天真的眼神看着许念。 “可是许念哥哥为什么可以喜欢这么多人呢?你可以有这么多妻子吗?她们互相之间不会生气吗?” 许念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该怎么说呢。 好像应该说出他们之间所有的故事,来佐证他们结合在一起,并非是草率的,或者是单纯的因为欲望而克制不住的冲动。 这都是有理有据,且有时间跨度的。 但是……好像这种情况下,不管说出什么东西来,都显得像是狡辩。 人都擅长在结果已经出现的情况下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在佐证自己做的事情,出现的结果,都是正确的。 即使在别人看来不理解,也要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 其实真的有人在乎这些么?其他人不过是通过结果来判断你这个人是花心多情,还是一心一意。 很显然,许念这样的情况,放在哪里都是十恶不赦。 于是他想了想说。 “其实我都很尊重她们的决定,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我单独决定的……何况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勉强别人。” 少女想了想说。 “所以你们都是相爱的?” 相爱这个词汇很陌生。 是许念没有想过的词语,因为他觉得对自己而言,相爱这样的形容太过矫情,而他是一个喜欢做矫情的事情但是又不愿意被人说矫情的人。 不管从什么情况来看。 自己做的那么多事情,自己为她们出现的那些场合,甚至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行踪…… 如果不关乎爱,又怎么做得出来呢。 如果不是因为感情,又怎么会想要回到那个世界呢? 许念似乎的确需要对自己跟坦诚一些,他笑了笑,难得的有些脸颊滚烫的感觉。 “应该是这样。” 珊瑚微微脸红起来。 “我也想这样……” 许念愣了愣。 “遇到喜欢的人……顺利的话,自然就会这样了。” 可是珊瑚却鼓起腮帮子显得很生气的样子。 “许念哥哥好像故意在装听不懂我说什么呢。” “你说什么了吗?” “我说,我也想和许念哥哥相爱,就像是东方姐姐,澹台姐姐,涟漪姐姐那样和许念哥哥相爱!” “……” 许念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呢。 最近的涟漪直接就转过头来。 眼睛瞪的大大的,脸颊红扑扑的,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 “你们胡说什么东西呢!!” 女子的话音刚落,正当许念准备解释一些什么东西的时候。 所有人的头顶。 浓郁的黑影掠过,同时传来近乎嘶吼的低吟。 “轰隆隆……!” 218 鱼群 低吼的声音掠过所有人的头顶。 那海底的阴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野兽,从天际,从所有人的头顶经过。 于是所有人理所当然的噤声了起来,他们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迫力从头顶传来。 就像是一片乌云的笼罩,提前的预感到了大雨的倾盆。 所有人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抬起头来。 就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一只体型硕大的鲨鱼,从众人的头顶掠过,似乎很悠闲,轻轻的滑动鱼鳍。 但是这悠闲的画面之下,众人却是看到了其他东西的存在。 “那是什么……” 珊瑚在许念身旁,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眼睛已经是瞪大的无以复加。 不只是珊瑚,所有人都看到了在这巨型鲨鱼的两侧,有着模糊的阴影,在一点点的游动。, 涟漪忍不住疑惑的问。 “这不会是翅膀吧……”. 看起来的确很像是翅膀,因为就在这巨型鲨鱼的两侧,而且随着它身体的动作很自然的波动着,谁看了都像是翅膀。 但是鱼怎么会长翅膀?` 就算有,那也是很细小的类似鱼翅的那种东西,绝对不会像是这头鲨鱼这样,有着这么大的翅膀,并且几乎是和身体融为一体的感觉。 许念摇摇头。, “这估计也是被污染的……小心点,它们对气味十分的敏感。” 这其实也是祭司透露给许念的消息,许念并非是一点功课都没有做。~ 知道这些被感染的生物,其实大多都丧失了自己原本的意识,而寄生在它们身上的那些邪恶古怪的存在,其实对气味以及声音的感觉很明显,几乎是没有视力的。 这也是为什么许念 所有人点点头,都在这一刻不发出声音屏住呼吸。 准备等这鲨鱼经过在说。~ 许念觉得自己有把握杀掉这条鱼,但是问题是,杀掉这条鱼,会暴露出来更多的动静,流淌的鲜血也会吸引其他被感染的生物到来,这就不是很好的局面了。 所以许念不准备主动的动手,以免局势的突然恶化。 但是…… 当这条鲨鱼都好像要从他们头顶掠过直接离开的时候。 突然,水流变得湍急起来,好像是一股暗涌经过,瞬间许念的气息就绷紧了起来,果不其然。 那看似慢悠悠经过的鲨鱼,陡然一个回头。 那好像无神的眼睛绽放出来猩红的光芒。 “糟了!” 涟漪直接在水下抽出剑来瞬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许念更是不用多说,在这头巨型鲨鱼转过头的瞬间,他就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身前。 而那头鲨鱼,更是凶恶。 直接是张开自己的獠牙,以前所未见的速度朝着几人直冲过来,两侧巨大的翅膀为他提供了最快的速度。 而许念 许念举起剑,不但没有退后,反而是朝前冲去。 而几个女子也是明白许念的意思,朝着两侧直接躲避。 “轰!!” 当这头巨型鲨鱼撞上的一瞬间,整个海底的泥沙都席卷了起来,在这个区域好像直接演化成了一场持续时间短暂的沙尘暴。 许念和这头鲨鱼直接被淹没其中。 烟雾散开的瞬间,几个女子就看清楚了里头的情况。 许念的剑直戳这头鲨鱼的脑门,鲜血瞬间弥漫开来,但是这鲨鱼感觉到的疼痛反而是变得更加狂暴。 张开血盆大口,无数尖锐的牙齿就朝着许念不断的冲撞,好像硬是要把这根难啃的骨头吞进去一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涟漪,散开的瞬间,她就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当她看清楚情况之后,在水下,直接气息全开,手持长剑冲着这边直冲而来。 “唰!!” 人在水下的任何动作都要受到约束,越是深沉磅礴的海底阻力就越是庞大。 但是这一切对于涟漪而言好像不是什么问题。 她的动作一点都不比男子慢,可能人们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会知道。 这个女子在原来的世界,最被人称赞的一点并非是天赋多么高强,战绩多么的令人咋舌,而是因为她的剑就不像是女子的剑。 没有女子那种追求美感而显得花哨的软感。 相反,她相当的刚猛,简直让一些男子都自叹不如的刚猛,所以有些事情涟漪从来不曾提及的就是,在当时的江湖上,甚至是许多的女子都对她暗送秋波。 “轰!!” 夹带着剑光,涟漪就像是海底席卷起来的一道刚猛的风,直接朝着这头鲨鱼席卷而来。 当她剑身从侧面刺进这条巨型鲨鱼的身体的同时,她并非就到此为止了,鲜血的味道弥漫出来,但是她竟然是凭着这把剑,凭着自己显得娇小的身躯,直接将这头鲨鱼撞飞了出去,甚至是跟着一起飞。 翅膀努力铺展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直接被撞开了几十米开外。 许念的剑抽出来了。 就看到了不远处,那显得十分痛苦的鲨鱼正将它的双翅展开,宛如有了生命力一样直接朝着握剑的少女狠狠地刺过去,仿佛是要穿进这个女子的身体,将她当场绞杀。 但是很遗憾,许念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他的身形迅速的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 “哗!!” 那巨大的两个翅膀直接应声断裂,在海里,许念直接将这翅膀斩断! 而当这翅膀断裂,鲜血如同海水一样弥漫出来的时候。 鲨鱼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直接瘫软在海底,俨然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确认了这条鲨鱼的死亡,几个女子也就围绕了过来。 “这东西……翅膀没有了就死了?” 东方未羽显得十分惊奇。 而涟漪靠过来则是说道。 “估计是被这玩意儿占据身体之后,其实就是傀儡了,当这玩意儿死了,它自然也就失去了生命。” “真是好险恶的东西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许念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是现在不要待在这里了,赶紧离开……” 许念的话还没有说完。 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什么。 他们纷纷抬起头来,就不约而同的看到在他们的头顶,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的影子,和之前的这条鲨鱼如出一辙! 219 腥风血雨 许念还是低估了这些被感染的生物,对于味道和动静的敏感程度。 杀死这条鲨鱼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要立马离开这块区域,但是……当四面八方闻到味道的鱼群游过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措不及防。 “这么多……” “全都是鲨鱼吗……?” 这下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都不得不抽出剑来。 场面的确是不容乐观,而四面八方游过来的,不说百条,起码也得有五十上下。 密密麻麻的,几乎已经像是乌云一样,别说天光,就连海面都看不到。 只剩下了层层的乌云。 这些被感染的鲨鱼,有的是出现了翅膀,有的是背上长出了巨大的鱼鳍,有的更夸张,头上长出了角。 比耕地的牛还要夸张。 简直就像是人做噩梦才能看到的画面,而此时全部生动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该怎么办?能跑吗?” 小珊瑚 所以少女 但是许念这个时候却握了握女孩子的手掌,给予她一些温暖,也是站在这里的力量。` 然后对珊瑚露出了笑容。 “别怕,待在这里就好。”, 小珊瑚犹豫着,还是点点头。 “嗯。”~ 涟漪就在旁边,看着那群逐渐注意到这里,然后开始虎视眈眈的鲨鱼群。 “你想怎么做?”" 许念用平静至极的话语回答。 “全杀了。”~ “……你确定?” 涟漪不知道出于怎样的考虑,问出了这样的话。 许念点点头。 “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我本来就没有幻想过风平浪静的抵达梦幻树。” “好。” 涟漪说完这句话,所有人自觉的围成一个圈。 珊瑚在最里头,这画面的确有些滑稽,但是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有心情能笑出声来。 因为在他们的头顶,这黑压压的不是乌云,而是比平常都要凶险万分的鲨鱼群。 而现在…… “轰!!” 一头头鲨鱼,终于是按捺不住对这血腥味的渴望,以及是对这鲜活的生命的欲望,直接朝着人群俯冲下来。 身后都带起了明显的气流,速度之快,就像是从天空向下俯冲的老鹰一般。 瞬间的画面,如同盛放了一场巨大的烟花,让人眼花缭乱。 至少珊瑚是这么感觉的,她就更想不明白,这样的情况下,身边的这些人是怎么判断出来局势又是怎么做到这么准确的出剑的。 “哗!!” 剑光在海底绽放。 光芒宛如绽放了无数的夜明珠一样的璀璨。 一只只鲨鱼前赴后继。 而不光是许念和涟漪,就连东方未羽与澹台洛水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慌张,出手都是井然有序,相当的干净利落。 东方未羽抽剑而起,一剑就准确的将一只鲨鱼开膛破肚。 而澹台洛水更是不讲道理,竟然是直接用剑,就劈开了一只鲨鱼的脑袋,是从中间一分为二的丝滑顺畅。 血腥味在弥漫。 因为越来越多的血腥味,所以剩下来的鲨鱼没有丝毫要退避的意思,反而是变得更加狂暴,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密密麻麻…… 珊瑚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慌张。 但是越来越近的鲨鱼群,简直要将五个人都淹没。 她几乎已经看不到剑光的存在了,周围都是不断交错的身影,她清楚的看到许念等人的身形不断的变化,在换位置,但是也没有离开她,还是将她包围在了最中间。 似乎就没有放弃过最开始的战略。 虽然落下来的鲨鱼很多,一个个都很凶恶,还有被感染后的残暴程度的提升,但是剑光却从来没有停息。 不断的有血水弥漫出来,一头头鲨鱼就这么从眼前坠落到海底,就像是一场流星的坠落。 本来密密麻麻的鲨鱼群越来越少,现在头顶的光亮已经是星星点点。 可是对珊瑚而言,最震撼的莫过于周围海水的颜色……已经不是那种纯净的颜色,而是猩红。 都是血腥味,如果自己敞开呼吸的话……应该会直接吐出来,而且一片猩红,放在陆地上就是一场血雾。 这画面太过震撼,珊瑚估计自己以后如果睡觉的话,少不了梦到这样的噩梦…… 但是虽然那是噩梦。 现在对于所有人而言,却是……存活下来了。 因为鲨鱼,几乎被杀光殆尽。 已经没有几只存活。 在许念与涟漪精准的判断之下,别看好像杀了不少的鲨鱼,废了不少的力气,但是其实拿捏准确的话,首先就将那鲨鱼身上多出来的部分,也就是那些污秽存在的部分斩断的话……其实这些鲨鱼也就失去了攻击能力。 甚至连性命都没有了。 所以许念和涟漪等人其实都不算是太累。 只是这个地方……实在是没眼看了。 “真杀完了……” 东方未羽停下来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旁边的澹台洛水也是出大力了,她点点头看向旁边的珊瑚。 “珊瑚,你没事吧?” 珊瑚还有些如在梦中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我、我没事,你们没事吧?” “都还好……” 许念收起了剑。 “看来我们很靠近梦幻树了,否则数量不会这么多。” 涟漪也认同这个判断。 “珊瑚,你看看往哪个方向走,得赶紧离开不能停留了。” 珊瑚立马环顾四周,虽然说血水浓郁,睁开眼都好像看不见周围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些鲨鱼的尸体太多了几乎都累积起来,看上去宛如尸山一样的可怕。 “啊……是那个方向,的确应该很近了,现在我们就出发么?” “当然,别再出意外了,这种事情虽然做起来不累,但是看着挺恶心的。” 许念这种矫情的做派,涟漪看了直翻白眼。 刚刚就属这个小混蛋砍的最起劲,现在就说恶心了…… 但是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显然十分熟悉,只是掩嘴轻笑。 当众人准备立马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的时候。 突然珊瑚停下来了,显得十分突兀。 东方未羽奇怪的问。 “怎么了珊瑚妹妹?” 小珊瑚却露出了十分不安的表情,眼神不断的看向周围。 “我……好像感觉到什么东西在靠近。” “什么东西?” 东方未羽狐疑的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黑漆漆的海底,似乎什么都没有。 “来了!” 可是就在瞬间,珊瑚喊了起来。 众人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水流陡然开始急促的波动。 就像是突然卷起了一场飓风。 接着许念清晰的看到,由远及近,以十分夸张的,肉眼都好像无法捕捉的速度…… 一条如同巨大章鱼的触手横扫而来! 220 梦幻树 巨大的触手出现的让人措不及防,几乎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对方就像是凭空出现,而并非遵循规则的那样由远及近。 而且许念 所以在这一瞬间,许念知道已经来不及去告诉身边的这些女孩子应该赶紧避开,因为就算是连自己都不一定能避开这条巨大的触手。 所以在这瞬间,许念做了最本能也是他认为最靠谱的决定。 “都抓紧我!无论怎样都不要松开!快!!” 当许念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身边的女子,就连珊瑚都反应过来。 然后她们就像是瞬间串联了起来一样,都纷纷抓住了许念手臂或者是腰肢,以此来固定自己的身形。 只有许念一个人在最靠前一点的位置,直接迎接那触手的到来。 意外已经发生了,但是也没有奇迹来拯救。 “砰!!”, 当触手碰撞到许念的瞬间,就是最猛烈的撞击。 海底一阵动荡,所有人都几乎被掀飞了出去。. 他们顺着这巨大的撞击,就像是从天空被击落了一样。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动荡,其实许念也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这触手有着巨大的古怪之处。` 它的力量强横,仿佛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许念甚至都没有办法抽出时间来控制自己的身形,更何况身后还有几个‘力大无穷’的女子拉拽着自己,于是许念也只能尽力的控制自己的清醒,然后顺着这水流,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天际很灰,就像是无数的纸屑被燃烧之后,然后在天空铺满。, 这个时候,许念才意识到,那巨大的触手竟然是……将他们都冲到了岸上。 看着四周,是躺着,然后缓缓起身的东方未羽、澹台洛水、涟漪以及珊瑚。~ 这处岸边,上面沙滩很少,似乎也不是许念等人出发的那一处沙滩。 几个人渐渐的围过来,纷纷询问对方各自有没有大碍。" “没什么事情……只是头有点晕,我们上岸了?” “是啊……我还有点不习惯,现在踩在地上都觉得有些奇怪呢……”~ “等等……这里是哪儿?好像不是我们出发的地方吧?” 涟漪有些奇怪的问道,下意识的看向了现场唯一的男子。 而注意到这个少年却是抬头在看什么,她也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 “你在看什么?” 许念回过头来看向了几人。 “我想……我们接近梦幻树了。” “你说什么?” 几个人纷纷不敢置信的看向许念,因为在印象中,不是那巨大的触手将他们拍过来的么?怎么还拍到梦幻树了?合着那触手还是在做好事是吧? 许念此时抬起头来,指着一个方向说,“你们看。” 几个人纷纷顺着许念所指的方向转过身去。 然后纷纷张大了嘴巴,因为她们都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的画面…… 竟然看到一颗巨大的树,就矗立在了他们身后的密林深处。 似乎是被群山环绕,被翠绿的树木所遮挡。 但是这棵树虽然巨大,却看不到一点梦幻的意思,相反……树叶全都是枯黄的,也不是金色,和这天空的灰蒙蒙呈现了完美的搭配。 却并不好看,反而呈现了一种凋敝的姿态。 仿佛是一个已经百岁的老人,已经到了迟暮的时候,随时可能会死去。这巨大树木腐朽的样子,似乎已经无法让人想到它如果遮天蔽日会是什么效果了。 东方未羽显得难以置信的说。 “这是梦幻树?怎么看起来这么恐怖……而且周围也没有黑雾啊……黑雾在哪儿?” 东方未羽的疑问十分的有道理。 但是许念已经想到了可能性。 “我想黑雾大概是已经笼罩了整个海域,所以我们现在身处在黑雾之中,反而看不出来黑雾的存在。黑雾大概也不是那种浓郁的,如同山谷间的雾气。可能就是一种力量,在范围外的人会看到,但是范围内的人反而是无法看到……” 涟漪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们在 “应该是这样。” “那也太可怕了……这个世界的黑雾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澹台洛水心有余悸,想到 许念点点头。 “应该是这样,至于为什么这是梦幻树……这应该就是最开始那艘船上的人提到的要找寻到的那处地方。海里怎么会有所谓的树?只有可能是存在一个海岛这样的地方,我们现在应该就在这里。而且你们看,周围的树好像都生机勃勃,但是只有那最巨大的那棵树,却显得如此的衰老,仿佛就要死去……我想应该是它在试图用它最后的力量,尽力的去滋养这些生命,或许它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世界都要被这场黑雾改变。” 听到这样的话。 众人都沉默起来。 看向那棵树的时候,也带着些许的敬意。 这或许和人不一样,不是什么天生的善良,或许就是一种本能,就像是许多可见的寄生植物,会用一部分去自然的滋养另外一部分。 就像是雨水会灌溉农田。 但是这棵树却用它最后的力量都在试图哺育身边的一切,这一点好像人都做不到。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们……” 涟漪定下心来,看向了许念。 许念点点头,明白这个女子的意思。 “那么就朝着它进发吧。” “对了,那触手……又是什么东西呢?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这里来,难道不是和这黑雾一伙的?” 珊瑚在这个时候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许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许念想了想。 “或许是这大海深处,一个尚且保持理智的生物,所以想让我们来解救这一切……当然也不能太乐观,或许将我们送到这里,是想着瓮中捉鳖也说不定。反正……保持警惕,尤其是在这梦幻树的周围,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一定是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们。” “好。” 几个人短暂的收拾了一下,走入了这丛林的深处,朝着那巨大的梦幻树进发。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岸边海浪的席卷中。 却有一双眼眸,在急促的转动,似乎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221 欺师灭祖? 这海岛的附近,不断有浪花的侵袭。 走入这森林的深处,声音就渐渐的远去。 虽然森林里的树木看起来是这么的生机盎然,好像有着无限的生命力,看不出来一点被感染的意思。 但是走着走着,众人还是渐渐的发现了端倪。 比如说为什么走了这么久,但是这茂密的丛林之中就好像一点其他的生物都没有,想要看到一个虫子都显得十分困难。 就好像这些树木都是假的,人为的刻意的制作放在这里,充当一个背景的,而并非真实。 越是走着,众人心中的怀疑就越多,违和感就越是浓郁。 就连涟漪都忍不住说。 “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有,但是就是显得不正常。” “你没有注意到吗?好像走了这么多,除了我们的声音,都没有其他的声响,简直太奇怪了。” 连风吹过好像都不是真实的。, “要不要休息一下?” 许念看向了几个显得有些焦躁,各自怀疑的女子,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在莫名的心绪中不断的赶路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最终要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恶战,在这样的情况下,情绪如果不能很好的调节,指不定到时候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 许念宁愿这个进度慢一点,也要追求一点稳健,毕竟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将要面对的对手会是什么。` 说不定压根就不是人,甚至是连人形都没有的东西。 涟漪看向了其他女子,东方未羽率先点头。, “可以休息一下……反正我们今天已经走了很久了,连天色都要黑下来了,找个安全的地方提前准备,预防晚上可能出现的情况也不错。” 的确,白天就显得这么古怪了,晚上会发生什么情况似乎是难以想象的。~ 更何况是这样陌生且诡异的地方,谨慎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其他几人也是同意了下来,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因为这一天的行程下来,她们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这格外诡异的氛围。" 没有选择在特别密集的丛林深处燃烧起篝火,因为许念会担心无名的大火会不会引发一场山火的爆发。 到时候谁毁了谁就不好说了,更何况他判断是那即将枯萎的梦幻树滋养了这一切,也就没有这个心思搞什么可能潜在的破坏了。~ 于是选择在了一处树木和丛林不是很多,还有溪水潺潺流淌过的空旷之地。 几个女子搭建起了营帐,而许念则是负责燃烧起了篝火。 今晚几个女孩子商量的是,尽量两个人一起休息,以免出了事情太过手忙脚乱无人照应。 东方未羽和澹台洛水一个营帐,而小珊瑚则是和涟漪一个营帐。 向来喜欢独来独往的涟漪同意了这样的建议,主要也是小珊瑚太过人畜无害,让人无法拒绝,至于单独剩下来的少年,则是好像没有理由去任何一个营帐。 但是许念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坐在燃烧的篝火旁,不断的往里头添加枯木的柴火,听着里头噼里啪啦的声响。 看着月亮逐渐的越过了头顶。 许念坐在篝火旁面无表情,没有人准确的知道这个少年一路以来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谁也无法准确的把握住。 只是好像这个少年近来的笑容的确少了很多,多数都是沉重的思考,也很少说一些什么东西。 虽然做出的事情仍然让人安心,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比如澹台洛水就有些担心这个少年的心情。 于是看着身边的东方未羽似乎是打坐入定,进入浅浅的休眠状态之后,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营帐,然后坐在了许念的身边。 许念似乎也不意外这个女子的到来。 只是看着火光在自己的面前跳跃,平静的说。 “不休息么?到后面休息的机会可能就没有了。” 澹台洛水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你忘记了我在参剑壁上那么多年,也没有怎么休息过么?其实休息不休息对我而言还好。” 许念也想起了那些事情来。 想起两人的 毕竟谁能想到,那样的石壁上,竟然会锁着一个漂亮的女子呢? 还以那样的方式锁在了上面那么多年,好像谁都无法想象到。 只是正好还让自己遇见了,这也不能说是巧合,只能说是一种冥冥之间的注定。 许念笑了起来。 “想起那次的事情,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 “就是真的会有人用那样的方式淬炼自己的意志,还是个女子……男人都未必有这样的意志力。” 许念诚实的说道。 澹台洛水腼腆的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的预感,或者是一场大梦吧……反正对我而言,那些时光在经历的时候的确很难熬,但是熬过去了,就好像也就不算什么了。” 许念却摇了摇头。 “这样可不行,熬过去了就不觉得有什么的话,岂不是那些时光都白费了,你的苦难不就白遭受了么?” 澹台洛水却目光炯炯的看着少年。 “不……如果结局最后是有我也有你的话,那我觉得那一切都不算是白费。白先生,你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是最重要的那一种。” 这句话让许念有些感慨。 但是他没有让话题变得太过沉重,而是勾起嘴角。 “你这么说我……那你师父怎么办呢?” 想起了那个叫做韩雪衣,也是熬了许多年,连话都不能说的女子。 就算一句话不说,那个成熟女子的风情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至少是不输含萱的,只是算是不同风格的成熟罢了。 澹台洛水愣了愣,随即俏脸有些红润,有些不敢去看这个少年,但是嘴里却说。 “我觉得……其实师父也是喜欢白先生的。” 许念愣了愣,不是因为对方还习惯性的称呼自己白先生,而是……喜欢? 他笑着摇摇头。 “别胡说,这让你师父听到你这么编排她,不得把你逐出师门。” 澹台洛水却有些认真的看着许念。 “才不是胡说八道呢,我的感觉真的是这样……何况你还帮她夺回了剑灵,如果白先生你也有这个意思的话,我们回去了,我可以帮你们……” 这算不算是欺师灭祖呢? 许念突然想到。 222 像我这样的人 澹台洛水要帮助自己什么,又想让自己和韩雪衣成为什么关系…… 许念并不清楚,现在似乎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毕竟能不能顺利的回去,好像还是未知数。 不过有些事情许念还是挺好奇的。 “你在参剑壁那二十一年,都是怎么过的?” 许念一直对这个问题好奇,不过以前为了在澹台洛水面前维持自己高人都人设,就一直没有问过。毕竟这件事情常人无法理解, 一个女子,为了练剑和境界,就能将自己困在一个山壁上,足足二十一年。 这期间也不怎么吃东西,甚至活动都没有……这是什么自虐的行为?大概很多人会这么觉得,人生说起来长,其实短暂,就连寿命长一些的修仙者都不会愿意花这么多的时间去闭关,更何况是一个牺牲了无数青春的女子。 澹台洛水回忆了一下。 “好像有点不太记得了,说实话,那一段回忆在我脑子里……就像是简单的二十一天,一眨眼就过去了。” “那肯定还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吧,谁的二十一年会像是二十一天呢?” 许念笑了笑说,看着跳跃的火光,火星点点飞溅,就好像有人在这火堆里头打铁一样,迸发的火光如同坠落的点点流星。, 澹台洛水腼腆的笑了笑。 “我就是想显得坚强一些嘛……当然还是不一样的。”. 澹台洛水难得的俏皮了一下,在这样的环境下,反而轻松起来,倒是和常人不一样。 许念不觉得其他女子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看起来还是没有那么近的梦幻树在夜色下,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枯瘦妖魔,那枯萎的枝丫,如同垂暮的老人,随时可能倒下,但是已经是这天地之间,最坚强的存在了。 而澹台洛水仔细的回忆起来,脸颊都不自觉的放在了自己的双膝上,显得有些沉溺在回忆中的感觉。, “其实真的很像是一场梦啊……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吧,感觉和平日差不了多少。反而还能少看见一些无聊的人,自己就在那里,除了不能自由的活动之外,其实一切都还算正常。要说最糟心的事情,还是风吹日晒的时候,就担心自己会不会皮肤变得很差,等到下来的时候会不会变成僵尸之类的……” 许念没忍住轻笑起来。~ “你考虑的倒是挺多的。” 澹台洛水显得难得娇气的轻哼一声,“女子当然考虑的多啦……开始当然会在意自己的外貌和皮肤之类的东西。但是后来也不在意了。但是好像也没有怎么变化,只是年纪在不断的增长。想着那个时候的昆仑宫,自己大概早就不算是天才了,会有不断的天才人物进入这里,会取代我的地位,甚至是人们关于我的记忆,开始或许还有些恐慌,但是渐渐就习惯了,甚至会想,就这样被人遗忘似乎也不错。”" “被人遗忘也不错么?” 许念在思考这个事情。~ 在人生的长河里,在无数历史的进展里,许多人做的事情,终其一生的目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被人记住。 青史留名更是无数人毕生的追求。 但是被遗忘为什么会不错呢,就像是你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像是一颗尘埃,一根草,不会有人记得你的名字,也不会有人记得你做过的事情。 人生不会等于白费么? 澹台洛水却好像十分看的开。 “我修行本就是为了我自己,又不是为了让别人看来我多么厉害,多么值得被记住。如果真的没有这个机缘,我不能成为我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不存在过也就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了,反正都等于我的人生没有任何价值了。” 人生怎么会是轻易就没有价值的东西。 许多人觉得自己堕落到低谷了,觉得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放弃了一切的念想,甚至是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觉得自己的意义就是一开始认定的东西,如果这件事情自己做不到的话,那人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其实并非是如此,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太多的事情可以去做。 并非只有在一件事情上能实现自己的价值,只是太多人都喜欢存留在自己更熟悉,更适应的空间里,就不愿意去尝试其他的可能性,其实大部分情况下,阻绝了自己退路的,往往就是自己。 “也不至于是这样,其实有的时候放过自己是更好的选择,哪怕当年你不是那么执着的去参剑壁,甚至是离开昆仑宫的话,也可能是其他方面的翘楚,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许念说的话或许很有道理,但是澹台洛水只是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少年。 “但是那样的人生里头,就没有你了对吧?” 许念哑然失笑,旋即低头苦笑起来。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别人,说不定比我更让人放心,比我专一,也比我有魅力的多。” 许念从来都不会自负的认为自己的存在是无可取代的,或许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但那也只是自我安慰的说法,或许你的确是独一无二,但是并不代表就真的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作用。 这个世界离开了谁不是一样的运转? 比自己优秀的人,一定存在,更何况自己本身就不算是什么优秀的存在。 只是无聊的虚构罢了。 澹台洛水却摇了摇头,她看了旁边的许念一眼,然后勇敢的伸出自己的手掌来,轻轻的握住了少年的手掌。 这是她罕见的主动,毕竟在以前多数情况下都是对这个少年充满畏惧和小心翼翼,绝对不会像是这样。 但是现在,似乎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在肺腑间也有太多自己想说的话。 所以她不会再那么羞涩矜持下去了。 她在火光的照耀下,脸庞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尽管这么多天大家都没有好好的清洗过,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反而显得更有一种凌乱却天生丽质的美感。 “对我而言,你就是最特别的。因为你的存在,所以其他人我都不抱任何希望,也不会去幻想会不会有更优秀的人,哪怕是更好的人,对我而言都不是会让我如此开心,如此欢喜的人。” “……” 像我这样的人啊……有什么好的。 许念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如此想到。 223 会有美好结局 不会妄自菲薄,但是也实在是找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这大概就是许念对自身感受的真实写照。 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去改变自己迎合什么观点,比如审美,比如像个男人,比如做个英雄。 人不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的话,好像做什么事情,哪怕光芒万丈也会显得虚无。 而曾经一度自己就觉得自己是虚无的。 只是现在……感受着手掌的温度。 许念却笑了起来,因为好像空洞的内心,终将被什么感受所填满。 自己终于不是那个走在哪里都觉得像是孤魂野鬼的许念了? 少年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掌心的温度却在不断的摩挲着。 许念深吸一口气。 “我不是一个好人。” 澹台洛水似乎想到了许念会说这样的话,所以女子没有一点受挫的感觉,而是轻轻的靠在了许念的肩头。, 这是澹台洛水一直想做的事情。 虽然澹台洛水的成长过程中就没有几个男子起到了正面的作用,甚至是让她十分抗拒与男子的接触,一度甚至放弃了在感情上寻找伴侣的念头。. 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 在她年少的时候,也曾幻想过白马长剑的天涯,红袖添香的温馨。` 也想过自己会不会有一天靠在心上人的肩头,一起看着山河岁月慢慢沧桑,久远伤痛慢慢愈合的画面。 这一天好像是终于实现了。, 只是和幻想的稍微有点不同,在这种处境下,似乎是朝不保夕,谁也不能确定未来,甚至不能确定明天依旧是安稳的。 只有这么一刻的存在能让自己稍微的慰藉。~ 这一刻他掌心的温度好像能和自己的灵魂交汇在一起,有些事情不用说的那么清楚,信息的传递也并非全都是言语。 靠着他的肩头。" 看着篝火的燃烧。 她知道,他不算是绝对的好人呐。~ 什么事情也不会追求绝对的正义,和大多数人心目中的英雄的确是有着很大的出入。 但是…… “或许不是好人吧,但的确是我的良人。” 良人这两个字说来很矫情,很早澹台洛水就觉得这两个字不会再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因为所有人都不配,但是在这个时刻,好像还是脱口而出了。 不只是单纯的为了证明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 也是希望这个少年明白。 他或许没有拯救一切,或许没有主持所有的正义,或许没有做到一个彻头彻尾的英雄。 但是他的确拯救了自己的世界,完整了自己心目中的正义,他一直都是自己的英雄。 这一点毋需置疑。 许念没有动弹,肩头给这个女子依靠。 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让别人依靠的人。 他宁愿自己做的事情大多数不被理解,能显得更不靠谱一些,这原因很简单,就是不希望自己带给别人太多的期望。 期望太多总是会失望。 许诺做出的事情太多,有哪一件没有做到,就显得像是罪人。 他希望更加轻松一些,也希望人生更加的简单一些,但是好像忽略了一个规律,自己之所以觉得简单,是因为自己很早的时候就失去了记忆。 而人生就一个不断做加法的过程。 活的越久,人生就越是复杂,不会有那么轻松抽离的机会。 纵观古今的人物,就从来没有越活越轻松的存在。 现在的他好像终于能正视这一切的缘由。 少年看着篝火,轻声说。 “这种话还是别说太早,说不定这一次就让你们失望了呢,说不定……我根本不能带你们回到原来的世界。” 许念罕见的说出这样的话,他在来到圣墟后,就很避免说出这样的‘丧气话’,因为会动摇人心,让事情都变得不确定和复杂。 远不如一腔热血,一股脑涌上去那种感觉容易。 但是此时此刻还是说了出来,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也有不确定的东西。 或者,就更简单一点的直说。 那就是自己开始真的在乎某些东西的存在了吧? 许念也很清楚,不打算自欺欺人。 而澹台洛水却摇摇头,认真的握紧了许念的手掌,似乎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身体里也存在的力量,那绝对不是小小的,无用的力量,自己也不是除了安慰什么都不会的女人。 她轻声说。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不是你一定要做到的事情。实际上无所谓……哪怕回不去了,有这么一段经历,我们都被困在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好像有你在的地方,其实就很完整了。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对于你而言,仅仅是我们,或许不够完整。还有其他人在等你,你或许也更想回到她们的身边。” 或许这个时候应该说些欺骗的话。 应该说些像是渣男的话语,来平息这个女子的疑虑。 但是许念想了想还是诚实的说。 “或许是这样吧,的确有些人在等我回去……只是并非说明谁就一定更加重要。” 他的确想到了许多人。 想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处魔域的宗门。 那个满是妖女的宗门……现在好像才察觉其中的可爱。 不能说是可爱吧?毕竟洛汐是最讨厌可爱这个词汇的。 至于那宁家的两姐妹……好像怎样都可以。 宁缘现在就是一只可爱温顺的绵羊,似乎和自己突破那关系之后,就再也没有往日嚣张的气焰,这就证明许念一开始的判断没错。 那个少女的叛逆和傲娇,都并非是本性,不过都是刻意伪装而戴上的面具。 而宁茴呢……那个女子就会像是远方的一个图腾。 一个旗帜。 当她切实活在了自己的生命之中,总是会忍不住屡屡回望这个少女。 是自己最开始,就照射进自己生活中的光芒。 她没有多么亮堂,只是一头银发如此闪亮。 可是就是因为那个女孩……许念才好像成为了一个会瞻前顾后的人,会顾虑更多的人。 现在许念明白,这样的感觉并不可怕。 就像是一个浪子终于有了家的感觉,有了羁绊和牵绊。 这胡8哦许就成为了某些动力,支撑自己不那么容易放弃,坚持不倒下,要回到那个世界里。 许念反过手来,也终于握紧了这个女子的手掌。 澹台洛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轻声说。 “别想太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故事的结局一定会很美好的。” 许念点点头。 留给这个黑夜更多的沉默,但是这篝火的燃烧已经在他眼底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