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养成游戏 作者：典中典 简介： 带着一款名为英雄养成的抽卡手游成功穿越，沈渊看着手中灰色白色的废卡英雄，只觉得前途无亮。 斩剑千万次，却悟性为0，难以踏入剑道大门的“天残”剑道少女? 通晓真理看穿信仰本质，终生无法掌握神术的柔弱修女? 而当满心纠结的沈渊在看到英雄立绘的时候，终于醒悟了。 “强弱只是暂时的，但立绘可是永久的！” “不会剑道？装备天道酬勤天赋，每次锻炼都能获得属性点，一千万次斩剑的属性叠加，只要干掉所有反对者，你就是一击剑圣！” “神术?什么版本的老古董了，我刚刚给你点亮的这个技能叫奥术，手搓核弹懂不懂？” 正当沈渊费心尽力爆肝游戏时，游戏中的美丽修女闯入了他的生活。 他突然意识到...... 修女跪下来，不一定是祈祷。 ★ 第一卷 ★ 第一章 没钱玩***! “沈老板，东西我给您放这里了。” 南星城下城区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卖部前，工作人员将几箱批发的日用品货物放在了小卖部的门口，目光看向了门前的躺椅。 在那张看上去年龄都比工作人员都大上一圈的躺椅上，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正仰躺在上面双目微阖沐浴着阳光。 青年容貌俊秀，炎炎夏日的酷烈阳光落在他身上都仿佛轻柔了许多，温暖的光芒像是为他披上了一件黄金圣衣，配合那慵懒的神情让青年更多了几分圣洁出尘的意味。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忽略掉青年身上白T恤、短裤、人字拖的衣着搭配，还有那从骨子透露出的慵懒咸鱼味儿。 至少在工作人员看来，青年在气质打扮上算是少走了几十年弯路，跟自己小区的看门大爷或许会比较有共同语言。 心中暗自腹诽并核对一遍清单后，工作人员随口打了声招呼便驾驶着货运汽车驶出了下城区。 直到货车离开小半个小时之后，西斜的太阳被上城区高楼大厦暂时遮蔽了阳光，沈渊才从那咸鱼般的懒洋洋状态中恢复过来。 瞥了一眼视线右上角那已经加载到99％的进度条，沈渊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神情如释重负道： “穿越过来半年了，终于快充完电了！” 沈渊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在半年前沈渊玩游戏时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个名为煌天的世界，继承了原身的身份后，成为了大汉帝国南星城下城区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卖部老板。 起初沈渊对于穿越这件事情是极为兴奋的，虽然在看书的时候对于那些过于无脑的爽文都会习惯性吐槽上两句，但真正穿越之后谁又不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爽文主角？ 确认了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身份小有资产后，沈渊便开始收集煌天世界与大汉帝国的信息，准备靠着异世界的眼光在商业界投资大杀四方。 但在这时现实却重重的抽了沈渊一耳光。 这个名为煌天世界地域辽阔人口众多，但是各个国家之间的交流却极为困难。 强大的国家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沈渊穿越之前的地球，甚至在一些方面还要远远超出，但落后的国家却还维持着部落制，一群人在原始雨林里看大鳄鱼呲牙。 出生在科技发达比上辈子还要发达的大汉帝国，沈渊脑子里那贫瘠的知识和所谓的投资眼光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这种事情就像你穿越之后拿着自己记下来的炼钢造纸术准备赚钱，结果人家已经开启了高达一样离谱。 希望破产之后，沈渊便想着尝试一下文抄，看看来自地球的文娱作品能不能在这个世界焕发第二春。 然而满怀希望的沈渊刚打开一个名为狐狸狗的小说网站，上面一大片《型日：圣桶战争》《幻想镇》《热蝈鸣泣之时》《斗气禁书目录》...再次抽了沈渊一耳光。 接连遭遇打击的沈渊意识到这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或许这个世界自己应该走的是升级流，于是果断在网上搜索关于超凡的信息。 虽然沈渊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记忆之中并没有什么超凡，网络上不少人言之凿凿的宣称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大城迷雾之外有恐怖的异兽阻断国家之间交流之类的恐怖传说。 如果是穿越之前的沈渊或许对于这些消息会不屑一顾，但是接受了穿越这个设定沈渊哪里会怀疑这些信息的真实性？ 于是在一个“超凡论坛”上厮混一阵后，沈渊意外得知了南星城下城区有一家门派，若是拜入其中有希望让普通人晋升超凡。 沈渊顿时觉得手中抓住了希望，于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穿越身份的全部积蓄拿出，进入了这家有莫名既视感的混元门学习。 然后...那位仙风道骨的马掌门在第二天便卷钱跑路了，只留下了一本《闪电五连鞭》，书的扉页上还清晰写明了“大汉少年宫特别印制，建议售价：10元”。 沈渊这才意识到，那个所谓的超凡论坛压根就是钓鱼网站。 就算自己不在南星城，也会在其他城市里遇见何大师、林宗主之类的。 被马掌门卷钱跑路之后，沈渊的积蓄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下城区一栋三层小楼和一家没什么人气的小卖部。 经此之后，沈渊彻底熄灭了搞事的心思，准备安心躺在家里经营小卖部混吃等死。 然后，折腾了俩月的沈渊突然注意到，在自己视线右上角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进度条。 多次试验后，沈渊才明白那个充电进度会随着进度条增加而变得清晰，而唯一的充电方法就是晒太阳。 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穿越过来的金手指，沈渊毅然决然地当起了咸鱼，天天在小卖部门口晒太阳。 就在沈渊穿越过来正好半年后，沈渊终于看到了金手指一丝曙光。 随着进度条成功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到走到百分之百，视线右上角的字体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沈渊视线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启动按钮。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沈渊关掉了小卖部大门，回到自己二楼的卧室内点开了启动。 随后，沈渊点开了启动按钮。 一阵轻松的音乐声在沈渊耳畔响起，随后几个大字出现在沈渊的眼前。 “企鹅游戏，用心创造快乐，没钱玩***！” 第二章 建议玩家重开! 沈渊脸上刚刚出现的笑容僵住了，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那玩意吧？” 视线中的页面继续加载，随后化作了一个沈渊无比熟悉的页面。 在页面的最上方，清晰地写着“英雄养成器”五个大字。 而这熟悉的界面，这正是沈渊穿越之前刚刚下载的那款抽卡游戏。 “我辛辛苦苦晒了四个月太阳，就等到一个游戏？” 沈渊下意识提高了自己的嗓音。 你说得对，但《英雄养成器》是一款...咳咳！ 《英雄养成器》说是一款氪金抽卡手游，但实际上跟某企鹅没有半毛钱关系，是一群沙雕群友们自己东拼西凑弄出来自娱自乐的游戏，甚至沈渊自己就是制作人之一，参与了一些编程和立绘方面的工作。 所以在游戏正式制作出来的第一时间，沈渊才能玩上游戏，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是他的金手指。 对于这个游戏的尿性，沈渊可是深有体会。 “或许...万一...可能这游戏真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抱着一点希望，沈渊点进了游戏界面。 然后，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图片占据了沈渊的全部视野，下面弹出了几个大字。 “请选择你的英雄。” 与常规的抽卡游戏抽游戏角色不同，《英雄养成器》的角色是自己进行选择，然后用抽卡获得的天赋、道具、礼装、称号强化角色，从而培养出不同的分支路线。 如果天赋礼装搭配得当，白板也能成为幻神，当然这个时候天赋的重要性也变得不言而喻。 群友们在讨论出这个抽卡模式的时候纷纷觉得太骗氪了，所以才在进入界面加上了那句“没钱玩***”，不过实际上这款游戏只是图个乐子并不需要真的氪金。 一眼扫过了游戏界面上的众多图片，沈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负责了游戏立绘方面的部分工作，按理来说可选择英雄上面应该会有他熟悉的立绘，凭借这方面优势他可以挑选到不错的初始英雄。 但现在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图片之中根本再找不到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界面上放眼望去，大多数图片里都是一些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面容憨厚的工人、神情严肃的保安...一类的角色，就像是生活中随处可见，跟沈渊印象中的英雄选择完全是截然不同。 目光汇聚在上面，沈渊也没有看到任何的提示，只是孤零零的一张照片和名字，似乎所有东西都要看运气选择。 但...... “这点小变化真能难住我？” 沈渊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作为制作者之一，沈渊可是清楚地知道这个游戏英雄选择上的捷径。 “虽然是个乐子手游，都是一群老蛇皮，在角色设计的时候越是立绘好看的角色便越是花了心思制作，初始属性和天赋自然也更高，其实这也是大多数卡牌手游的一贯风格。 群里内测的那几个家伙都在吐槽，说这游戏明明叫《英雄养成器》，硬是被老蛇皮们玩成了《少女养成器》。 所以挑选初始角色，只要找立绘好看的挑就行了。” “像这个叫张东升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拿着摄像机，一看文文弱弱的连只因都杀不了，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还有这个叫封于修的，还是个瘸子，看上去憨憨的走路都费劲，这样子就不像是强力的英雄。” 对于电影电视剧不怎么感冒的沈渊肆意点评着几个英雄。 在将上面几个一一排除之后，正在搜寻的沈渊突然双眼一亮，目光锁定在了角落里一张图片上。 那是一名长发及腰气质非凡的黑丝jk，匀称丰满的身材在红黑相间的jk制服下衬托得美丽动人，黄金比例的黑丝大长腿在第一时间吸引住了沈渊的目光。 图片的上方赫然写着这位英雄的名字，神崎璃心。 而且除了这精美的立绘之外，让沈渊更为在意的是这名黑长直jk的手中，握着一把精美华丽的太刀。 太刀通体呈银白色，其上精美的铭文篆刻，刀身上隐约间闪烁着神圣瑰丽的光辉，一看就不似凡物。 “这精美的立绘，这自带的宝具，还有黑长直、黑丝、jk、剑道少女的buff加持。” “金卡！这肯定是金卡！” 沈渊顿时激动了。 正常来说第一次选择英雄，初始属性和天赋都不会太高，最多也就是蓝卡的水准。 眼下沈渊初始就能撞见一张金卡潜力的英雄，绝对算是撞大运了。 没有丝毫犹豫，沈渊直接就选择了这张美丽的黑长直jk剑道少女。 就在这时，游戏界面上突然弹出了一个弹框。 “您确定是否选择这位英雄？” 沈渊点下确定。 弹窗上再次弹出提示。 “一旦确定无法更改，请玩家再三斟酌。” 看到游戏的提示，沈渊不屑一笑。 “肯定是被我拣着漏了，所以开始急了。” 再次点下确定，然后又一个弹窗弹出。 “该英雄品质过低可能会影响玩家游戏体验，是否确定选择该英雄？” 沈渊先是一愣，随后满脸不爽道： “不就是选个英雄嘛，怎么连这种套路都弄出来了，还英雄品质过低吓唬我。” “如果她不是金卡英雄，我当场就把电脑屏幕吃掉！！！” “确定！” 刹那间，一阵灰色光芒闪过。 ...... 与此同时，远在瀛洲平安京的一所高中内，神崎璃心手握着太刀，迈动修长的黑丝美腿走出了摄影棚。 周围负责拍摄的学生见状，纷纷向她行礼表示感谢。 一旁的几名女生见到神崎璃心结束拍摄，纷纷跑到了神崎璃心身前献上了自己手中的饮料。 “神崎学姐实在太棒啦！” “不愧是神崎道场的千金大小姐，剑圣的嫡脉传人。” “有神崎学姐配合拍摄的这几张cos图片，这一次摄影大赛上我们肯定能够拿到名次。” “那是当然的，神崎学姐可是真正接受了剑道传承的天才，跟那些只会摆几个姿势卖弄风骚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神崎璃心轻捋垂落至耳侧的秀发温柔的笑容中带着意思微不可查的尴尬，并没有回应几个小学妹的赞扬。 对于类似的话语，身为神崎道场大小姐的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无论心中欣喜也好，惭愧也罢，她都只能接受这些评价而不能做出任何表态。 因为她是神崎道场的大小姐，神崎剑圣仅存的嫡系血脉，代表着神崎道场的颜面。 将心中纷乱复杂的情绪扔出脑海，神崎璃心拿起了手中精美的太刀向着眼前的几名少女问道： “这把刀是？” “这把刀可是我们费尽心思，特意找了道具制作的高手做出来的。 表面的铭文都参考了天照大御神神宫里供奉的那把大明神，还在太刀内部安装了机关。 只要打开开关，在刀身表面上预留的一些微不可查的缝隙就会发出光芒，看上去就像是宝物在自己发光一样。”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以神崎学姐的实力和眼光，肯定早就发现了其中的小技巧了。 要知道神崎学姐家里可是供奉着神崎剑圣的名刀雨切，未必就比大明神差到哪里去。” 神崎璃心神情中带着些许微不可查的复杂，柔声说道： “很有意思的一把刀。” 小学妹立刻高兴道：“学姐喜欢？那就送您了！” “这怎么能行。” “没事没事！不过只是一件道具而已，比起神崎学姐给我们的帮助，这点东西算不上什么。” ...... 与此同时，南星城的小卖部内，沈渊满脸崩溃地看着面前这张名为神崎璃心的角色卡片。 神崎璃心 品质：灰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0 天赋：恒心（蓝）以非常之毅力，行常人所不能之事。 称号：神崎梦想流免许皆传（伪） 境界：凡 评价：以凡人之身斩剑千万摘得恒心，然慧根全无，终生无望超凡。 系统建议：天崩开局，建议玩家删号重开！ 第三章 神崎璃心 沈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凭借游戏制作人的经验费尽心思挑选出来的英雄竟然会是一张灰卡。 灰卡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痒痒鼠里面的帚神、扶她狗里面的种火、三蹦子里的经验芯片。 初始英雄是灰卡，这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了，而是这个游戏还能不能继续玩。 看着游戏界面上那精美的卡面和少女手中华丽的太刀，沈渊怎么也想不通这样一张卡竟然会是灰卡。 其实如果遮住悟性那一栏，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70点根骨，在这款游戏里已经是偏高的初始属性了，达到了紫卡的标准。 而83点的灵魂，更是触摸到了金卡的层次，再加上自带的蓝色天赋恒心，综合来看至少也应该是一张精品紫卡。 后续若是努力培养，未尝没有希望升级到金卡。 可关键问题就在那悟性上面，0点悟性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认知的范畴。 在当时设计游戏的时候，根骨代表着物理方面的技能输出效率，灵魂则侧重于法术技能的输出，而悟性则是关系到技能经验的获取以及境界突破概率。 这个概率并不是随着点数等量划分的，就拿第一个境界来算如果50点是百分之五十的突破概率，那么20点可能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突破概率。 而0点毫无疑问突破概率是百分之零，没有一丝一毫的突破可能。 更为重要的是0点悟性也将经验获取压低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准，一个技能可能挂机练习十年都无法入门。 这是游戏中数值的具体影响，如果把这个英雄换到现实里，沈渊甚至要怀疑她是否有生活自理的能力。 悟性虽然并不是一个可以量化的数值，但毫无疑问会对人产生巨大的影响。 例如玩一个游戏正常人上手两三次就能玩，她或许要十次上百次的练习才能做到模仿，距离真正玩游戏更是天差地别。 而这样的差距不仅仅是在游戏上面，更是在生活中。 你能想象一个人连端水都需要练习成百上千次吗？ “所以说这游戏就不合理，现实里怎么可能会有悟性为0的人？” 沈渊心底升起这样的疑惑，同时伸手触碰向了游戏版面上神崎璃心精美的立绘。 伸手轻触立绘上那诱人的黑丝，不知是否是错觉，沈渊竟然感觉到之间传来一阵细腻温柔的触感。 立绘上的神崎璃心俏脸升起一抹红晕，修长的黑丝双腿轻轻一缩，像是在躲避着沈渊的触碰。 看到这一幕的沈渊心中终于好受了一些。 “还好，灵魂的触摸系统没有变化，这一点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嘛！” ...... 平安京，玉兰高中外的一家奶茶店内。 神崎璃心小心翼翼地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奶茶，五指尽力的放松保持着拿起奶茶的姿势。 可就在这时，jk短裙之下的黑丝美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神崎璃心心中猛然一惊，如纤葱般白嫩的玉指下意识如握住剑柄般收拢，奶茶杯在她手中开始变形。 随后神崎璃心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奶茶放在了桌上，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神崎璃心对面几个小学妹并没注意到细节，只是看到神崎璃心将奶茶放在桌上没有要喝的意思，眼中纷纷闪过失望。 在她们看来神崎璃心与她们交流时态度温和，但在举止仪态上时刻都保持着作为神崎家大小姐的端庄，犹若高岭之花般只可远观而无法真正接近。 高中三年里，也没有听说过谁能成为神崎璃心的好朋友。 这位神崎家的大小姐仿佛与所有人都隔着一层厚厚的壁障。 一名学妹脸上勉强撑起一抹笑容，望着面前的高岭之花开口道： “听说神崎学姐的堂哥已经获得了天羽流免许皆传的称号，随时都有可能踏入超凡领域的大门。 神崎学姐作为剑圣嫡传，想必也距离那个领域不远了吧？” 此话一出，神崎璃心瞳孔骤然一颤。 另一名学妹双眼一亮，连忙跟着说道： “这种事情还用想吗？” “整个瀛洲每年通过剑道考核的剑士便有数万，再加上那些积年的老牌剑士足足有数百万，可能够成为超凡的却万中无一。 一旦踏入超凡领域就能够成为华族，成为那些财阀公卿们的座上宾，地位比之那些阴阳寮从小培养的阴阳师都毫不逊色。 我们连剑道考核都没能通过，超凡领域肯定是此生无望，但对神崎学姐这种天才来说也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真想见识一下剑道超凡究竟是怎样的强者。” 几名学妹引起这个话题，自然是想让神崎璃心参与讨论。 可此时神崎璃心心中思绪起伏，根本没有讨论的兴致。 几人见神崎璃心的态度，也稍稍熄灭了之前的热情。 她们能对超凡有所了解，家中多少也颇有些底蕴，神崎璃心身份身份虽然高贵但也没有让她们不要颜面巴结的必要。 奶茶店中几人陆续散去，神崎璃心也提着那把道具太刀走出了店门。 刚走出奶茶店，便立刻有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迎上来。 “小姐，家主大人让您这几日早点回家。” 说吧，中年男子打开了停靠在路边的豪华轿车车门。 神崎璃心下意识左手握紧手中道具太刀，努力保持着脸上神色平静，迈动修长的双腿坐入了轿车的后排。 中年男子似乎没有意识到神崎璃的异样，关上车门之后坐上了驾驶位。 汽车缓缓行驶，驾驶位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小姐，您不该来这种地方。” 神崎璃心右手放在扶手上，轻撑着那精致清冷的侧脸。 “什么时候我去哪里也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了？” 中年男子对于神崎璃心的质问没有丝毫畏惧，只是认真说道： “小姐您应该明白，您身上肩负着神崎道场的未来，容不得有丝毫的差错。 像这种地方您并没有来过，第一次接触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一旦被外人发现......” “发现神崎道场的大小姐，神崎剑圣的嫡脉传人是一个身体不协调连剑道考核都无法通过的废物，从而影响到高贵的神崎家剑圣世家的地位是吗？” 神崎璃心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说出什么。 豪华轿车缓缓停在了一座充满古朴韵味的建筑前，敞开的大门上方写着神崎道场四个大字。 大门内往来皆是一位位身穿黑色剑道服手持竹剑的学徒，偶尔也有一些通过了剑道考核，身着白色剑道服腰间别着真正太刀的剑士。 但无论身份如何，在看到一身黑丝jk制服容貌美丽的神崎璃心走下车时，所有人纷纷停下脚步向神崎璃心行礼，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位作为教习的授课老剑师。 “大小姐。” “见过大小姐。” 他们行礼的原因并非是因为神崎璃心是神崎道场大小姐，身为真正的剑士、剑师，只是身份高贵并不值得他们如此尊重。 他们真正所敬重的是神崎璃心的另一个身份，神崎剑圣的嫡系传人，最年轻的神崎梦想流免许皆传，被誉为最有可能继承神崎剑圣之名的剑道天才。 神崎璃心对一切视若无物，短裙之下修长的黑丝美腿迈动，走入了道场内部的院落之中。 片刻之后，换上了一身剑道制服的神崎璃心出现在了神崎道场内部一间完全封闭的场馆内。 这间完全封闭的场馆从不对外开放，也是神崎璃心从小到大练剑的地方。 及腰的漆黑长发被束起，美好的身躯被宽大的衣服所遮掩，神崎璃心手持太刀面无表情地在场馆之中演练着最为基础的练习剑术。 太刀凌厉地斩下，场馆内阵阵破空之音响起，立在场馆中央的试斩草席被轻而易举地一分为二。 可尽管斩击凌厉，但在场中的美丽身影却没有丝毫的笑容。 在第一次斩击结束之后，那剑锋破空的畅快淋漓之感便就此消失，神崎璃心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剑式变换开始变得生涩，步伐腾挪间的僵硬，处处充斥着不和谐的韵味，仿佛将一首优美的乐曲化作单调无序的噪音。 简单的练习剑术，在她的练习下显得生涩而又僵硬，像是机器人的拙劣模仿。 没人会相信，这是誉为剑道天才的神崎璃心所演练出的剑术。 外人又怎能知晓，即便是眼下生涩而又拙劣的模仿练习，也花了神崎璃心整整十年时间。 剑刃落下，汗水挥洒间。 唯有遥远的南星城内，那一张灰色卡牌上闪闪发亮的天赋：恒心，能证明这一切。 第四章 天道酬勤与天生慧心 “893、894、895......” 沈渊愣愣地看着卡牌面板上那不断闪烁着蓝光的恒心天赋，口中跟随着光芒的闪动念叨。 距离沈渊抽到这张灰卡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在经过了后悔、懊恼、绝望、吃电脑屏幕...之后，沈渊也终于面对了现实。 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真的删号重开吧？ 这游戏界面上又没有找到账号注销，真要按照系统提示的重开，估摸着只能是人生重开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沈渊对自己的生活还算满意，不至于为了一个游戏重开。 所以整理了一下心情，沈渊便将注意力落在了面前的卡牌上，试图琢磨一下怎么才能把这张灰卡给培养起来。 可刚一观察，沈渊便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卡面上的红黑相间的jk制服和黑丝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剑道制服，手中的太刀也换成了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白板装备。 而在卡牌下方的天赋上，恒心这个蓝色天赋开始不断闪烁着光辉。 沈渊被这变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观察了一阵之后下意识跟随着恒心天赋的光芒闪动开始数起了次数。 短短两个小时时间，光芒闪动的次数便快达到了千次，并且闪动的极为有规律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1105、1106...不对，我是在研究怎么强化英雄，跟着数这玩意干什么？” 沈渊一拍脑袋，将注意力从上面移开。 “不过这恒心天赋闪烁的如此有规律，应该是有什么寓意才对。” 一边想着，沈渊的目光移到了神崎璃心这张卡的评价上。 评价：以凡人之身斩剑千万摘得恒心，然慧根全无，终生无望超凡。 “以凡人之身斩剑千万摘得恒心？ 莫非恒心的闪烁就对应评价里的斩剑千万，每一次斩剑练习都是在激发恒心？” 沈渊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如果这个猜测没错的话，从黑丝jk立绘换成了剑道制服，应该就是代表着神崎璃心进入了每日的剑道练习时间。 没想到穿越之后，游戏变化上还能这么细节。” 沈渊忍不住发出感叹。 随即，沈渊眼中生出了几分遗憾。 “这么看来，恒心在游戏里的效果应该就是自动训练加经验获取效率提升了。 可惜天生悟性为0，就算再怎么练习也不可能学习到技能，更别说境界突破了。” “自身实力不足，看来只能借助一些外力的帮助。” 想到这里，沈渊将游戏切换到了主界面的右侧，一个像是商店的图标上。 作为一款抽卡手游，自然少不了关键的抽卡元素，《英雄养成器》更是如此。 只不过游戏中的抽卡并不能抽取英雄角色，而是抽取天赋、礼装、称号、礼物之类的东西。 并且作为一款沙雕群友们联合制作的乐子手游，《英雄养成器》并没有任何充值服务，抽卡所需要的英雄之证需要完成游戏内各种成就、称号、任务获得。 当然，按照惯例来说新手玩家都有一次免费的新手十连，保底出一个紫色的物品。 至于这个紫色到底是天赋、还是礼装，具体只能看运气了。 打开抽奖界面，看着那十连抽上面的免费字样，沈渊莫名觉得有些亏得慌。 “早知道会穿越，当初写代码的时候把新手十连换成一百连了，又或者弄个十连保底出金色的机制，这样哪怕是灰卡我也能给她强行升上去。” 怀着郁闷的心情，沈渊点击了十连按钮。 面前的画面骤然破碎，随后迷雾笼罩一家隐约可见的商店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商店空旷的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十个隐约可见的物品。 不知为何，沈渊莫名觉得这家商店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 浓雾散去，第一件物品出现在了沈渊的视野。 一卷卫生纸（白）：灵木所制，卫生纸之中的王者，深夜贤者的最佳伴侣。（部分男性英雄好感度+1） 一杯热水（白）：当你说多喝热水的时候，她真的能有一杯热水。（合适的时机使用，女性英雄好感度+2）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满怀期待的沈渊当场满脸问号，随后白色的光芒继续出现在沈渊面前。 礼装：长筒黑丝（白）：别对它抱有什么期待，如你所见，它只是一条黑丝。（满足玩家某种癖好的礼装。务必在英雄好感度达到三级之后使用，否则有可能降低英雄好感度，面对傲娇系角色有可能触发负面buff恼羞成怒） 一卷卫生纸（白） 一卷卫生纸（白） ...... 沈渊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这出的东西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我第一次十连都过半了，一个绿色品质的东西都没有，你倒是来点有用的啊！” 话音刚落，一道蓝色的光芒出现在沈渊的面前。 天赋：九牛二虎（蓝）：血勇者可得九牛二虎之力，以肉身证超凡。 “出货了！还是天赋！” 沈渊脸色稍缓，下一刻一道紫光再次闪过。 “还有紫色？” 还未等沈渊仔细看过去，随后一道耀眼的金光直接笼罩了整间小卖部，周围的迷雾在这一刻都消退了不少。 “出金了？” 沈渊大喜过望，直接将那个紫色天赋抛在了脑后。 没想到多年非酋的他第一次新手十连出金，竟然是在穿越之后。 十连结束，一金一紫色一蓝七白，这就是沈渊第一次抽卡的战绩。 虽然这个出白的频率似乎有点高，但沈渊根本不想去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他的目光已经被那一道金光死死锁定住了 天赋：天生慧心（金）：得天生慧心者通悟诸法。悟性+20，根骨+10，灵魂+10 沈渊脸上惊喜的表情一僵，神情开始变得纠结了起来。 毫无疑问，天生慧心这个金色天赋绝对是实打实的顶级天赋，20点悟性，根骨、灵魂双10点，放在随便一个绿色英雄上都能将对方升级到紫色英雄的属性。 要是英雄本身再给力点，20点悟性甚至有可能让英雄的悟性值突破100点。 这意味着第一境界对英雄而言再也没有任何瓶颈，她就是天生的超凡！ 但...这20点悟性若是放在神崎璃心这张灰卡上，效果其实并不大，远远配不上金色天赋的价值。 “80点悟性和100点悟性差距巨大，是天才和绝世天才的区别。 但20点悟性和0点悟性，似乎也就是植物人和全身瘫痪的区别，用在神崎璃心身上似乎过于浪费了。 眼下来看，这好像又是唯一的选择，毕竟20点的悟性配合着恒心天赋，也足以支撑她踏入超凡境界了。” 沈渊陷入了沉默。 英雄除了天生的天赋之外，每一个境界都可以装备一个天赋，这意味着没有踏入超凡的神崎璃心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这20点悟性达不到预期，不仅会消耗掉这一次机会，还会让沈渊浪费一个珍贵的金色天赋。 心中思绪起伏不定，恍惚间另一个被沈渊忽视的紫色天赋突然印入了沈渊的视野。 天赋：天道酬勤（紫）：英雄所进行的每一次锻炼，必定能获得相应的技能熟练与属性点的回报，且不随边际效应而递减。（借天之道而补不足） 第五章 神崎宗正的选择 沈渊愣住了，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和沙雕群友们设计天赋的时候，所讨论的话题。 “没有最强的天赋，只有最合适的天赋！” 这一句话，放在眼前的紫色天赋天道酬勤上面，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这个紫色天赋强吗？ 其实以沈渊的眼光来看，天道酬勤的效果未必能有多强。 每一次锻炼都能获得固定的属性以及技能熟练度加成，放在正常英雄身上起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因为正常的英雄需要等待开启训练场之后才能进行挂机训练，且每次训练需要消耗体力，一天下来积攒不了太多的属性和技能熟练度。 这意味着天道酬勤这个天赋需要长年累月的积攒，其效果甚至不一定比得上蓝色天赋九牛二虎来的好用。 只要装备就可以获得九牛二虎的超凡之力，若是让天道酬勤锻炼积攒属性，不知道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到达那个程度。 所以说，对正常英雄而言天道酬勤完全就是个鸡肋天赋。 可...神崎璃心是正常英雄吗？ 天生悟性为0，无法突破超凡，这一点几乎锁死了神崎璃心的命运。 但在英雄介绍之中，神崎璃心并不愿意屈服命运，斩剑千万摘得天赋恒心。 恒心天赋的被动能够让神崎璃心自动挂机训练，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一次斩剑的练习。 这样高频率的练习下，哪怕每一次练习积攒的属性微乎其微也能让神崎璃心获得长足的长进。 并且天道酬勤这个天赋最为特殊的地方在于，每一次斩剑练习获得的属性并不会随着边际效应而递减。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保持高强度锻炼，开始几个月时间身体素质必定会获得极大增长。 可是越到后面锻炼所带来的增长便越小，最多达到人类的极限，这就是边际效应所带来的影响。 而天道酬勤无视了这个界限，只要练习下去，每一次练习所带来的属性增长都是固定的，这是一个可以近乎无限增长的天赋。 恒心天赋的自动挂机，加上天道酬勤的无限增长，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搭配。 “这就是神崎璃心的最强天赋！” 沈渊大喜过望，马上准备将这个珍贵的紫色天赋装备到神崎璃心身上。 点开游戏界面，用手拖动着紫色天赋的沈渊突然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神崎璃心千万次的练习化作了现在的恒心天赋，若是装备上天道酬勤之后，这千万次的斩剑练习会计算在天道酬勤里面吗？” ...... 平安京，神崎道场之中。 连续几个小时的练习早已让神崎璃心汗如雨下，额头打湿的秀发粘在侧脸，剑道服也早已被汗水浸透美好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 可即便是这样，她双手依旧稳稳地握着手中的太刀，向着面前支离破碎的试斩草席斩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舒缓她的心情。 如果是正常人，这几个小时高强度的练习早就无法支撑，但这对神崎璃心来说并不算什么。 毕竟从六岁认清自己的悟性之后，神崎璃心都一直如此练习，妄图用勤能补拙的方式弥补掉悟性上的不足。 但...很多时候，勤未必能补拙。 一剑斩下，将面前最后一个残缺的试斩草席彻底切碎，原本空旷的场馆遍布着破碎的试斩草席。 如此之后，神崎璃心才停止了动作，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太刀收归鞘中。 她纳刀的动作很稳，平静眼神与呼吸节奏仿佛在悄无声息中凝聚着某些难以言述的势，蕴含着摄人心魄的意志。 这一刻她仿佛身处于古战场之上，周身遍地试斩草席便是敌人尸骸。 这是属于剑师境界的势，同时也是神崎家为何能够隐瞒神崎璃心真正天赋的原因。 毕竟神崎璃心只是在剑术悟性上不足，优秀的根骨足以支撑她高强度的练习，强大的灵魂则能够让她提前领悟到剑势的境界。 剑势是一个巨大的门槛，神崎璃心年纪轻轻就能外显剑势，这让众多剑道家族未曾怀疑过神崎璃心的天赋。 可惜剑道即便是凝聚了剑势的剑师也远远算不上超凡，以一敌十便已经是凡俗剑术的极限。 剑道的根本在于悟，只有在那众多剑术之中悟出自己的道才能踏入超凡。 而这，恰好是神崎璃心所缺少的。 太刀归鞘平复气息之后，神崎璃心转身看向了场馆大门的位置。 在大门前，一名身穿蓝色剑道服，腰间配着太刀的威严中年男子正神色严肃地看着神崎璃心。 那威严的眼神中隐约透露着些许的复杂，但更多的则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蓝色剑道服，这是只有通过考核的剑师才能穿着的服饰，每一位剑师都是有希望踏入剑道超凡领域的强者。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极高的荣耀。 可神崎璃心很清楚，对于面前这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而言，这一身剑师服饰却代表着耻辱。 因为他是剑圣世家神崎家的家主，神崎剑圣的嫡长子神崎宗正，也是神崎璃心的父亲。 作为剑圣世家的家主，剑圣的嫡子，在一位剑圣的教导下堪堪跨入剑师境界，这证明他的天赋已经差到了极致。 平安京七大剑圣世家家主之中，也仅有神崎宗正一人没有踏入超凡之境，这让神崎宗正被视作剑圣世家的笑柄，神崎宗正自己也引以为耻。 不过在神崎璃心天赋被发现之后，这个耻辱就暗中被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神崎宗正眼中的厌恶，便是由此而来。 “父亲大人！” 神崎璃心微微低头，向着面前的神崎宗正行礼。 “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再练剑了，学也不用上了，这段时间就留在家中。” 神崎宗正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神色冷漠地开口道： “随着你即将成年，关于你天赋的事情越发难以隐瞒，不少剑道世家开始旁敲侧击询问你是否踏入超凡。 为了你的安全，我会安排你与土御门纯安尽快成婚，然后逐渐消失在所有剑道世家的人眼中。 土御门纯安虽然是土御门家族的旁系，但在阴阳术方面颇有成就，也不算辱没了你剑圣嫡传的名号。” 说完之后，神崎宗正便转身走向门口。 他没有询问神崎璃心的意愿，只是来宣布这么一件已成定局的事情。 “为什么？” 神崎璃心右手紧握太刀，清冷的嗓音发出质问。 神崎宗正没有回应。 “是因为我的那位堂兄成为了超凡，家主和各位族老大人认为我这个冒牌的‘剑圣嫡传’已经不再重要了，准备让我这个丑闻一般的存在彻底消失？” 神崎宗正脚步停住了，威严的面容上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大声斥责道： “你这是在质问你的父亲？” “以你的身份，你的天赋，土御门家族是你唯一的选择！” 面对如此情景，神崎璃心却笑了。 “土御门家族旁系？当真是好大的威名。 明面上看起来，神崎家的天之娇女与土御门家族旁系天才成婚合情合理，嫁入豪门之后我也能顺理成章的销声匿迹，完全能够遮掩神崎家为了保住剑圣世家而造势的丑闻。 可土御门家那位天才，会愿意迎娶一个徒有其名的废物？会愿意为神崎家遮掩这件丑闻？” 绝美的容颜上笑容逐渐转为讥讽，神崎璃心声音温柔道： “对了，我倒是突然记起来了，土御门家族旁系出了一位在尸道方面颇有成就的天才，曾在两年之前盗取剑圣世家的墓葬试图炼制剑道尸傀，可惜最终失败了。 如果家主大人将自己的女儿双手奉上助其炼成尸姬，不仅能巴结上土御门家的天才，还能彻底解决掉神崎家最大的丑闻，当真是两全其美呢！” 第六章 父亲大人,您输了! 神崎宗正勃然变色，高大的身躯向着神崎璃心一步迈出，内蕴剑势犹如山岳的威压，重重落在了神崎璃心的身上。 双目死死盯着神崎璃心，神崎宗正厉声质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突如其来的剑势犹如重锤般落在神崎璃心心头，几乎让她呼吸一滞。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停滞便让神崎璃心反应了过来。 右手握住腰间太刀，散乱的气势瞬间凝聚，神崎璃心所掌握的剑势犹如一把利刃般直接破开了犹如山岳的剑势。 银白色的太刀缓缓出鞘，神崎璃心神情中带着几分犹若自嘲般的哀伤。 神崎宗正的反应，已经证明了她之前猜想的正确。 “其实我早就我清楚，您与诸位家老一直想要将我这个‘神崎家的耻辱’抹去，但我内心之中仍旧抱有一丝希望。 或许某一天，我真的能够捕捉到那一丝顿悟的机会跨入超凡大门，又或许，您们会选择放弃这个无法再支撑的剑圣世家名号。 为此我数十年来日夜练习，斩剑千万，凭借自身意志领悟剑势。 我甚至一度以为，我获得了您的认可。” 太刀离鞘，剑锋斜指向了地面。 “可就在今天，身为神崎家嫡系的我，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堂兄晋升超凡的消息。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您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们只需要再拿出一份所谓的剑圣传承让我的堂兄继承，就能顺理成章地让晋升超凡的他接过剑圣嫡传的大旗。 我这个不得已被抬上明面的‘耻辱’，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利用价值，等待我的只有以合适的方式被抹除，以免玷污神崎家的剑圣世家之名。” 话语说到这里，神崎璃心的声音突然放缓了，内心之中的一切情绪仿佛在此刻缓缓消失。 “但您可曾想过，我也有自己的意志？” 神崎璃心手持太刀抬起，指向了大门方向的神崎宗正。 神崎璃心破开剑势以刀剑相向的神崎宗正大怒道： “你竟然拿着剑指向我？” “你忘记了是谁给予了你生命？是谁给予了你剑圣嫡传的荣耀？” 神崎璃心声音之中再无一丝感情，声音清冷地回应道： “剑圣嫡传？当真是荣耀？” “当初登临剑圣之境的爷爷身负重伤命不久矣，神崎家无人能够挑起大梁，为了维持剑圣世家的地位，你恳求爷爷将剑圣传承传授于年幼的我。 爷爷拒绝之后，你伪造爷爷的命令向外界声称我根骨非凡，被认定为剑圣嫡传。 爷爷虽然大怒，但为了神崎家的声誉还是默认了你的做法。 爷爷死后，你试图倾尽家族之力培养我，但天生悟性的缺陷却在此时爆发，我无法学习任何剑术。 你这才明白爷爷早就知道了我悟性的缺陷，所以并未选择收下我作为传人。” 往事被揭穿，神崎宗正脸色愈发难看。 “这件事后，你整日惶惶不安生怕伪造剑圣传人的消息被外界知晓，遭受剑道协会的惩罚。 从此以后，你将我视为耻辱，甚至几次三番想要杀死我。 若非神崎道场还需要我这个剑圣嫡传的名头，恐怕我早就死于非命了。 所谓的剑圣嫡传、神崎家大小姐的身份从一开始便是利益驱使，神崎家给予了我身份与地位，我替神崎家撑起了剑圣世家的名号让神崎道场得以发扬光大。 一切本就是利益交换，家主大人又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神崎宗正怒极，可在面对这冰冷的少女时却又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 他其实很清楚，他亏欠这个女儿良多。 可每当看到神崎璃心之时，他就会想起自己耻辱的天赋，想起他为了保住家族地位假传消息的事情。 他的所作所为一旦败露，神崎家不仅会剥夺剑圣世家的特权，他神崎宗正也会被剑道协会惩罚。 所以他不敢直面神崎璃心，只能将心中多年积蓄的惶恐不安，化作对神崎璃心的厌恶。 正所谓升米恩斗米仇，正是亏欠太多神崎宗正才会想着一劳永逸结束这一切。 这样不仅能遮掩自己的过错，还能名正言顺不去偿还所谓的亏欠。 再次迈出脚步，神崎宗正高大的身躯俯视着面前的少女，眼神之中的之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蔑道： “所以这就是你这个连剑士都没能成就的废物，向我举起武器的理由？” 右手抽出腰间的太刀，神崎宗正声音冰冷道： “如果你现在放下武器，至少在被送去土御门家之前，你依旧是神崎家的大小姐。” 神崎璃心双手握住太刀，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声音清冷道： “如果是如上村取那样的剑师，我自然是没有分毫的机会。 可面对您，却未必没有可能。” 上村取是神崎宗正为神崎璃心安排的那位司机，是神崎家培养出的精英剑师，任务是监视神崎璃心。 神崎璃心这番话，毫无疑问是在取笑神崎宗正天赋低劣，哪怕剑圣教导也才堪堪踏入剑师之境，甚至不如一个下人。 这一番话从被神崎宗正视为“耻辱”的神崎璃心嘴里说出，嘲讽程度直接拉满。 “混账！” 伴随着一声暴喝，神崎宗正手中的太刀裹挟着山岳之势如雷霆落下。 纵使剑锋临身，神崎璃心内心中依旧古波无澜，她只是注视着神崎宗正暴怒的神态，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父亲大人，您输了。” ...... 南星城，小卖部二楼的沈渊依旧苦恼地挠着头。 就在刚刚，沈渊准备将天道酬勤天赋装入神崎璃心的天赋栏时，神崎璃心卡面上突然闪过一抹红光。 随后沈渊惊讶的发现，天道酬勤天赋竟然无法装备。 卡面上不断弹出一串字体。 “英雄战斗中，玩家好感度不足无法在战斗中装备天赋，请英雄脱离战斗之后再进行装备。” 沈渊对此大感惊讶。 “恒心能够自动训练也就罢了，怎么还直接进入到战斗状态了？ 别的游戏不管手动也好还是自动扫荡挂机也罢，至少得弹个画面出来吧，你这连个画面都没有是什么情况？” 沈渊话音刚刚落下，他面前的游戏界面便如同镜面般轰然破碎。 在沈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段犹如CG的画面，一名手持太刀的神崎璃心迎上了身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神情暴怒的神崎宗正气势犹若山岳，一步踏下实木地板露出道道裂纹，剑锋之下的压迫感让沈渊心神一震，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手中握紧的仿佛并不是一把太刀，而是缓缓压下的巍峨山峰。 面对如此威势，身材娇小的神崎璃心却视若无物。 手中太刀裹挟的剑势如同利刃般破开山岳，化作一道匹练迎上了神崎宗正。 “锵！” 碰撞的太刀在空气中留下道道火花，巨大的力量差距之下少女手中的太刀被直接劈飞，神崎璃心的身躯也被砸向了地板，被束着的及腰长发在碰撞中披散开来。 暴怒的神崎宗正却没有丝毫留手的意思，剑锋一转再次斩向了面前的神崎璃心。 沈渊一颗心几乎被揪了起来，那凌厉的刀光仿佛要将那娇柔的少女一分为二。 可就在此时，沈渊却注意到了神崎璃心动人的美眸之中却是一片漠然。 砸落在地板的神崎璃心左手抓住了地上散落的试斩草席，奋力地将那杂物扔向了神崎宗正，仿佛试图以此阻挡神崎宗正的进攻。 可单薄的草席被轻易切碎，神崎宗正眼中暴怒的情绪愈发地浓重。 太刀斩下，撕裂试斩草席的瞬间剑锋便落向了神崎璃心的颈脖，神崎璃心抬起左臂想要抵挡，可神崎宗正丝毫不为所动。 哪怕是钢铁也难以抵挡他的斩击，更遑论是神崎璃心娇柔的手臂。 下一刻，在一片杂物遮挡的视线背后，一抹闪烁着寒意的刀光骤然亮起。 “第二把太刀？不可能！” 神崎璃心一直隐藏的右手，终于握住了深埋于试斩草席残骸之中的道具太刀，刀身撞向了神崎宗正斩下的太刀，剑势流转只是稍作卸力便直接斩向了神崎宗正手持太刀的右臂。 她没有选择防守剑势，双方力量差距太大了一旦选择防守失败的必然是她。 这是她所能捕捉的唯一机会，她所能做的只有以伤换伤！ 两柄太刀几乎同时破开血肉，但神崎宗正的斩击在之前的碰撞之后被卸去了部分力道，剑刃只是堪堪卡在了神崎璃心手臂骨骼之中。 而神崎璃心只是如同往常那千万次的斩剑练习一般，锋锐的太刀直接斩断了神崎宗正的右臂。 鲜血喷涌，紧握着太刀的右臂砸落地面，神崎宗正痛苦的哀嚎声在场馆之中响起。 神崎璃心手持着道具太刀，鲜血顺着剑身上微不可查的缝隙缓缓浸入内部，配合着开启的机关闪烁着妖异的红色光芒。 她看着地上哀嚎的神崎家主，出身高贵的他根本不曾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斗，被斩断了右手之后便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信心，只是跪在地上哀嚎，遍布血丝的双目死死盯着神崎璃心仿佛要将她撕碎。 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竟然会被一直视作耻辱的神崎璃心所击败。 场馆中唯有神崎璃傲然而立，及腰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心手中血色太刀指向了神崎宗正，神情清冷而又忧伤地说道： “家主大人，您输了！” 第七章 只要尸体! 长发及腰的美丽少女手握着闪烁着血色光芒的太刀，居高临下地指向面前的敌人，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清冷与孤傲。 这犹如电影CG一般的场景，深深地震撼到了沈渊。 哪怕知道穿越之后的游戏必然会发生变化，可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依旧让沈渊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而在场馆中央，神崎璃心此时的状态却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轻松。 神崎宗正的那一击虽然被她的卸力抵消了部分力量，但留下的伤口依旧深可见骨，几乎废掉了她的左臂。 鲜血不断顺着手臂滴落，神崎璃心能够感觉到自己仅剩的力量正不断从身体之中抽离，生命流逝的冰寒逐渐侵蚀着神崎璃心的身躯。 刚刚那一战，她已经尽到了自己所能做的极限。 早在奶茶店时，意识到了自己处境危险的神崎璃心便生出了早做准备的打算。 她先是故意询问几个小学妹关于道具太刀的事情，若是小学妹们没有赠送的意愿，她甚至会主动提出借用这把道具太刀。 虽然太刀内部被凿空安上了机关，但毕竟是金属锻造开锋的利刃，纵使不如真正的太刀也能勉强一用。 并且道具的掩饰，也能够让其他人忽视掉这是一柄足以杀人的太刀，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出其不意。 拿到道具太刀之后，神崎璃心便将其放在了场馆中，随着试斩草席被切碎散落地面遮掩住了道具太刀的踪迹。 如果真的发生意外，这将会成为她的制胜法宝。 主动激怒神崎宗正，不发挥自己灵动的优势而选择与神崎宗正的山岳剑势正面交锋。 一击溃败之后率向道具太刀的藏匿位置，散落的头发与满地杂物遮挡视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精心设计的，为的就是能够抓住那一瞬间的反击时机。 而现在，当取得胜利的她将手中太刀指向这位身为神崎家主的父亲之时，神崎璃心慎重仿若如释重负。 责任、亲情、名誉、地位...一切的枷锁都随着这场战斗的结束而破碎。 在神崎璃心身上，那锐不可当的剑势仿佛在凝聚成形，化作一柄闪烁着寒芒的利刃。 若是能够寻找自己的剑道，她甚至能借助这个契机一举迈入超凡之境。 然而，天生悟性的缺陷让她与超凡无缘。 跪倒在地板上的神崎宗正终于压制住了剧烈的疼痛，那双充满仇视的眼睛看向神崎璃心，口中发出嘶哑的怒吼： “来啊！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来杀了你的父亲啊！” “你以为通过那些小手段击败我，就能够走出神崎家？ 哪怕你立地成就超凡，你也一样无法脱离神崎家的掌控。” “你会被囚禁、会被杀死，然后你的尸体会被土御门纯安做成尸姬，灵魂无法踏足忘川！” “这就是你必定遭遇的命运！” 面对着神崎宗正充满仇视的怒吼，此刻的神崎璃心心情反而平复了许多。 她看着狼狈的神崎宗正，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身为神崎家嫡系，却先后两代人都是无法踏入超凡大门的废物，您这个家主之位坐的并不如想象中的牢固吧？ 而现在您的女儿叛逆家族，您自己持剑的右臂也被斩下，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您还能坐在神崎家主的位置上吗？” 神崎宗正那愤怒的表情凝固了，神崎璃心的话语显然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上。 “哪怕您身为神崎剑圣的嫡长子，可神崎剑圣终究已经死了，一个死掉的人是无法左右家族决策的。 您与诸位家老已经决定将我那位堂兄推举出来，成为神崎剑圣的关门嫡传。 这样一来，被您压制了这么多年的叔父内心中想必也会有些想法吧？” “您会主动退位？还是被家老们联手逼退？亦或者带着废物的身份死在家主宝座之上？ 我可是...很期待呢！” 神崎宗正瞳孔震颤，神崎璃心将他手臂斩断，他所表现出来的只有愤怒。 可在神崎璃心这番话之后，他眼中终于浮现出了深深地恐惧。 为了权势，他伪造剑圣传人、放弃自己的女儿、放弃了踏入超凡的机会，可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稳固自己地位。 越是重视权势之人，越是无法忍受自己成为真正的废人之后跌下权势的王座。 权力于他而言，已然超过了他的生命。 在他面前，神崎璃心收回了手中的太刀，轻柔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诡异的韵味。 “我不会杀您。 毕竟，您可是我敬爱的父亲大人呢！” 话音落下，神崎宗正终于崩溃了，他不敢再直视那双没有丝毫情感的美眸，只是不断发出疯狂的哀嚎。 “杀了她！快来人杀了她！” 封闭场馆的大门被轰然撞开，一名名身穿着剑道服的侍卫们冲入了场馆。 他们早就听到了场馆内的声音，可没有神崎宗正这位家主的命令，他们根本不敢踏入场馆一步。 因为这是大小姐练剑的场馆，神崎家除了寥寥几位家老和神崎璃心的护卫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其中。 而现在，所有听从神崎宗正命令的侍卫们踏入场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为神崎家地位尊崇的大小姐神崎璃心竟然对家主刀剑相向，甚至斩断了家主的一条手臂，这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刻侍卫长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命令道： “保护家主大人！” 手持太刀的侍卫们将神崎宗正护在身后，神情凝重地看向了面前的神崎璃心。 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在他们看来神崎璃心必然早已跨入了剑师之境，甚至于触碰到超凡的大门都未必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他们这些剑士而言，神崎璃心的威胁不言而喻。 被众多护卫团团护住的神崎宗正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安心，口中依旧不断发出命令。 “杀了她！！！杀死她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边是地位尊崇的家族大小姐，一边是家主大人，这让他们不知如何选择。 就在这时，场馆内的动静终于引来了其他人。 一阵风从门外吹入场馆，所有人只感觉视线一阵模糊，下一刻一个苍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场馆中央。 他穿着一件灰黑色的剑道服，腰间佩着一把造型古朴的太刀，浑身上下散发着苍老腐朽的气息。 他是神崎浩一，神崎家族的五位家老之一，也是整个瀛洲赫赫有名的超凡强者。 浑浊的双目将场馆内的景象尽收眼底，名为神崎浩一的家老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神崎宗正见到到来的是神崎浩一，也连忙开口道： “浩一家老，快点杀了这个废物！她必须死！” 神崎浩一瞥了一眼神崎宗正断掉的右臂，古波无澜的浑浊双目望向神崎璃心。 片刻后，家老口中用着平静的语调下达了审判。 “杀了吧！” “反正土御门家要的是尸体，是死是活没有区别。” 第八章 超凡...不过如此! 神崎浩一的命令下达，众多侍卫们信心大增，手持太刀围向了神崎璃心。 在他们眼中，神崎璃心纵使能够踏入超凡，也远远无法与神崎浩一这等资深超凡相提并论。 有神崎浩一压阵，对付神崎璃心绝对不会有风险。 环顾着围上来的侍卫们，神崎璃心银牙暗咬仅剩的右手握紧了手中的道具太刀。 她很清楚自身的实力，刚刚能够一刀斩下神崎宗正的手臂完全凭借的是事先的谋划。 现在面对如此之多的侍卫，即便是她全盛时期也无能为力，更何况神崎浩一这位资深超凡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但...她既然做出了决定，就绝对没有束手就擒的选项。 哪怕是死，也应该死在战斗中！ 神崎璃心眼神一冷，抬起了手中的太刀准备舍命一搏。 一旁作为旁观者的沈渊见到眼下这一幕，顿时有些慌了，忍不住开口道： “你一张灰卡能拼掉一只精英怪就已经很不错了，解决之后应该直接跑路。 现在一群杂鱼加上那个一看就是就是小BOSS级别的老家伙，你这状态还能跟他们打？” 尽管知道自己的话神崎璃心听不到，可眼下发生着这种事情自然由不得沈渊不着急。 神崎璃心是他现如今唯一一张英雄卡，他好不容易一次十连抽出了能够让神崎璃心变废为宝的东西，如果就这样折损在这里，那沈渊可就亏大了。 而且想要解锁下一个英雄位，必须要玩家与英雄等级达到一定条件。 如果没有了神崎璃心，沈渊的游戏进度会直接卡在这里，根本无法解锁新英雄。 “现在这是实时战斗还是CG？” “游戏一上来就放这种近乎死局的副本，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系统在哪？救一下啊！” 似乎是沈渊的念叨有了回应，沈渊面前突然弹出了之前尚未关闭的游戏界面。 神崎璃心的卡面上，此刻出现了暗红色的“重伤”字样，并且还在缓缓闪烁。 沈渊连忙点开天赋栏，发现此刻神崎璃心已经脱离了战斗状态，所有天赋都显示的可装备字样。 沈渊点入天赋背包，准备为神崎璃心装备上天赋，尝试一下是否能解决眼下的麻烦。 背包里的三个天赋中，能稳定立即提高战斗力的只有蓝色天赋：九牛二虎。 一旦装备九牛二虎，神崎璃心能够立刻获得超凡境界的力量。 可当沈渊食指拖动蓝色图标的九牛二虎准备为神崎璃心装备时，他的余光注意到了一旁神色漠然的神崎浩一。 动作一顿，沈渊有些犹豫了。 九牛二虎是能赋予常人超凡境界的强大力量，但突然增长的力量需要一定掌控时间。 况且神崎璃心此刻重伤，这种状态下哪怕装备了九牛二虎，也未必能对付神崎浩一这种资深超凡。 “这样看来，一个选择了。” 沈渊的目光，看向了紫色天赋天道酬勤。 之前在准备为神崎璃心装备天赋时，沈渊想到了一个可能。 恒心是神崎璃心千万次斩击练习所凝结的产物，如果装备天道酬勤是否能够激发恒心所代表的千万次斩击。 如果这个假设成真，等于是直接让神崎璃心获得了千万次斩击所叠加的海量属性。 原本只是灰卡的神崎璃心能够瞬间脱胎换骨，就算没有境界加持，凭借海量的属性也能从此一飞冲天。 但这终究只是沈渊的猜测，更大的可能是一切无事发生，装备天道酬勤天赋的所带来的战力提升，可能远不如选择九牛二虎奋力一搏。 不过...... 沈渊的视线落在了身前那个手持太刀指向群敌的美丽身影。 她的眼神是如此坚毅，哪怕即将面对死亡也没有任何退缩。 沈渊坚定地点在了紫色天赋天道酬勤上。 “这是你唯一的希望，是死是活的成就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刹那间灰雾弥漫，直接将整个场馆笼罩。 在迷雾朦胧之中，神崎璃心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一间小商店的柜台前。 在柜台后面，一个被笼罩在灰雾之中的身影，向她缓缓伸出了右手。 纤细苍白的右手中，一团紫色的光辉正闪烁着炫目的光泽，瞬间吸引了神崎璃心的视线。 神崎璃心心神剧颤，内心之中仿佛有一个未知的声音不断回响，催促着她拿下面前的紫色光团，心底的渴望开始疯狂蔓延。 “收下它，有三成可能解决你眼下的困境，也有可能什么也不会发生。” 柜台之后，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 “奇迹总是要有风险的，不是吗？” 三成！看上去很小，但在面前的困境下已经是一个极高的概率了。 别说是三成了，就是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神崎璃心都会用尽全力争取。 但神崎璃心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紫色的光团，她只是看向了柜台之后的身影，美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么，代价是什么？” 沈渊耳畔回荡着少女清冷的嗓音。 沈渊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 看着少女脸上的认真，沈渊幽幽一叹。 “没有代价，这是对你挑战命运的奖励。” “你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 话音落下，商店消失，笼罩会馆的灰雾也在此刻开始消散。 而那紫色的光团，已然落入了神崎璃心的手中。 灰雾来去不过十多秒时间，但神崎浩一早已变了脸色。 虽然并不清楚场馆之中发生了什么，但这绝对是预料之外的事情，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在灰雾消散的第一时间，神崎浩一敏锐的感知便捕捉到了神崎璃心的方向。 苍老的右手五指紧握剑柄，太刀瞬间出鞘，实质化的剑气在剑刃出鞘的一瞬间便化作一阵飓风斩向了神崎璃心。 剑气所及之处地板被撕裂，整座场馆在超凡之力下震颤，强大的剑气冲破了房顶直入天空，灰雾中的众多侍卫甚至都未曾反应过来便被席卷的剑气撕成了碎片，将灰雾染成血色。 但随着剑气没入灰雾深处，那狂暴的剑气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 眼前的灰雾像是未知的巨兽，能够吞噬一切。 神崎浩一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凝重，但灰雾尚未散去他也无法清楚地知道灰雾中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偌大的场馆之中，只剩下了在剑气之下幸存的侍卫们惶恐不安的嚎叫。 终于，灰雾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眼前，可接下来呈现出的场景却让神崎浩一瞳孔一颤，苍老的声音惊声道： “不可能！” 在那挥舞散去的场馆中央，身穿剑道服的美丽少女抬起了娇柔的手臂，手中的道具太刀横在胸前，摆出了一个练习剑术中最为基础的守剑式。 而在浸润着鲜血的道具太刀上，肉眼可见的青色气流不停地在剑刃上流转，那正是神崎浩一斩出的剑气。 “没有任何超凡气息，也没有剑意波动，单凭一个守剑式就拦下了我的剑气？ 假的，这绝对是假的！” 神崎浩一不断发出低语。 剑道服无风自动，神崎浩一周身气机流转，浑浊的双眼之中爆发出一阵精光。 “你这废物又如何能拥有如此实力，肯定是障眼法。” “能接下剑气，你看这一招又该如何？” 双手紧握太刀，神崎浩一干枯如朽木的身躯开始膨胀，虎背熊腰的身姿直接将剑道服撑破，身上强大的威压在这一刻爆发。 一步迈出，木屐踏碎大的瞬间神崎浩一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直接出现在了神崎璃心身前，手中的太刀仿佛化作雷霆落下。 “神崎梦想流·惊雷！” 夜幕之中似有雷霆炸响，一道惊雷从破碎的屋顶之中落下，伴随着太刀斩向了面前的神崎璃心。 美丽的少女对比这煌煌天地之威，柔弱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恐怖的超凡之力吞噬。 而神崎璃心也像是根本未曾反应过来，除了横于身前的太刀依旧摆出守剑式的姿态，便再无其他任何动作。 “锵！” 无论是那惊雷还是超凡的剑技，都在这碰撞声之后归于沉寂。 剑刃交错的瞬间神崎浩一脸上露出了无法遮掩的恐惧，那被他视作必杀的惊雷一击根本没有突破神崎璃心的守剑式。 神崎璃心眼中的时空仿佛凝滞，飞速运转的思绪让她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放慢了数十倍，深邃的美眸掠过神崎浩一斩落的太刀，神崎璃心俏脸上只有一片平静。 “这就是超凡？” 神崎璃心右手动了，保持的守剑式发生变化。 手中太刀竖直，向着前方斩落。 姿态轻松写意，仿佛过去的十年间千万次练习的斩击那般。 “不过...如此。” “轰！！！” 刹那间，剧烈的地震波及了神崎家方圆数十里之地，小半个平安京都为之震颤。 自神崎家为中心，一道无可抵挡的剑痕撕裂大地蔓延出上千米之地，所及之处一切事物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在大汉帝国南星城的一个小房间之中。 沈渊怔怔地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灰色卡牌褪去残破黯淡的外表，化作浓郁的深紫色。 第九章 万劫阴灵难入圣! 神崎璃心杀死了神崎浩一（一境超凡巅峰）。 神崎璃心杀死了神崎文雨（一境超凡）。 神崎璃心杀死了上田策（凡）。 神崎璃心杀死了... ...... 游戏界面上，一长串的击杀提示疯狂从右上角弹出，粗略一看足有数百之多，其中有大半名字中都带着神崎两字。 而在这些名字的后面，除了两位标注着一境超凡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凡。 不过此刻的沈渊早已没有心思去研究什么击杀提示，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了面前的卡面上。 神崎璃心 品质：深紫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0 天赋：恒心（蓝）、天道酬勤（紫） 称号：神崎梦想流免许皆传（伪） 境界：凡（三境明神） 评价：恒心得天道酬之，以凡境之身证三境明神神通。然修性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 虫茧蜕凡成蝶，请玩家再接再厉！ 沈渊怔怔地看着面前褪去原本灰色的卡牌，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从灰色到深紫，这几乎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要知道第一次选择英雄，最好的初始属性也不过只是蓝色，沈渊一个天赋将原本只有晦涩的神崎璃心培养到了紫色，抹平了初始英雄选择的差距，几乎可以说是天胡开局。 并且沈渊还注意到，在神崎璃心属性版面上，境界后面显示的是凡（三境明神）。 这意味着神崎璃心虽然在境界上没有证得超凡，但却能够以一己之力发挥出超凡第三境的强大实力。 这是什么概念？ 从系统的击杀提示中不难看出，之前神崎璃心身陷困境所面对的超凡剑客神崎浩一，也不过只是超凡一境巅峰而已。 现如今的神崎璃心境界虽然依旧是凡境，但其实力已经超越了神崎浩一足足两个境界，达到了超凡第三境明神。 其实力，完全能够对神崎浩一形成碾压之势，那闪过的一大串击杀提示便是证明。 这还只是神崎璃心凡境时的战斗力，要是找到神崎璃心提升至超凡境界的办法，实力层次必定能够再次飞跃。 “那句话果然说的没错，没有最强的天赋，只有最合适的天赋。” 沈渊心中感慨万分，但也不免生出几分遗憾。 “唯一可惜的就是，我面前显示的画面堪堪只能看到神崎璃心挡下了神崎浩一的招式，然后挥出了一剑。 再之后的画面突然熄灭，我面前只剩下的游戏面板，没能看到那一剑挥出之后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想到这里，沈渊突然有些疑惑。 “之前的画面播放的好好的，为什么到神崎璃心挥剑之后就突然消失了？ 难不成是神崎璃心一剑直接把我网线给拔了？” 心底升起了一阵古怪的想法，沈渊在游戏面板上下翻找一阵，也没能找出其中的原因。 整理了的一下心情，沈渊暂时抛下了拔网线这事，开始总结今天开启英雄养成器之后遇到的种种问题。 “首先，《英雄养成器》我参与了其制作，对其有一定的了解。 可穿越之后的《英雄养成器》几乎与原本的游戏完全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除了一些基础设定之外，其他的东西几乎都发生了变化。 例如英雄选择界面上从未见过的英雄、卡片自动变化的立绘、还有之前犹如身临其境般见到的画面，这些东西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这些东西的变化，有理由让我怀疑神崎璃心、神崎浩一这些人这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这里，沈渊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直奔卧室的电脑而去。 坐在电脑前，沈渊满怀期待地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神崎璃心的名字。 一阵加载之后，搜索引擎上并没有弹出神崎璃心的相关信息，这让沈渊一阵失望。 不过沈渊也清楚，搜索引擎不可能收录所有人的名字，沈渊此举也只是尝试一下而已。 翻动着搜索引擎的网页，沈渊心中的疑惑依旧没能得到解决。 “神崎璃心真的只是游戏里的人物吗？” 突然，沈渊在搜索引擎的页面上看到了一篇文章，那是一个瀛洲旅游的推广软文。 在这片文章上，作者的姓氏赫然就是神崎。 沈渊精神一震，猛拍大腿说道： “对啊！这个世界各个国家之间的交流并不密切，神崎这个姓明显是瀛洲的姓氏，在大汉国内的搜索引擎上搜寻肯定没有多少消息！” 一念至此，沈渊立刻找到了自己当初寻找超凡踪迹时弄到的翻墙软件，将搜索引擎页面转换到了瀛洲。 根据翻译重新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神崎两个字，下一刻密密麻麻的搜索答案全部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神崎道场、神崎家、神崎剑圣...... 甚至于，沈渊还在页面的角落里找到了神崎浩一这个名字。 那是一则三十年前的新闻，上面是神崎浩一在一场剑道大赛之中获得了冠军，被誉为有望成为剑豪的杰出剑客。 摆在眼前的信息让沈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后手动输入了神崎璃心四个大字。 页面跳转，出现在搜索引擎上第一栏的是一个校园论坛摄影比赛的内容。 图片上的神崎璃心身穿着红黑相间的黑丝jk制服，手持精美的太刀摆出拔刀的姿势，显得是无比英姿飒爽。 而图片上的样貌，与神崎璃心一开始的立绘完全是一模一样，就连手中太刀花纹都完全一致。 到这里沈渊终于明白，为什么拿着那把不凡太刀的神崎璃心只是灰色了，原来那只是神崎璃心用来cos的道具，根本不是什么神兵利器。 对于如此巧合，沈渊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一抽。 不过此时的他心中也没有选错英雄的后悔，更准确地说此刻的他心中更多的是庆幸。 正是因为错误的判断，才让他能够跟神崎璃心建立联系。 心中感叹着世事无常，沈渊至此也终于确定了《英雄养成器》绝对不单单只是一个抽卡手游，它在某种程度上与现实有所联系。 不过游戏之中具体的种种设定，还需要沈渊自己发掘。 想到这里，沈渊移动鼠标点在了神崎璃心cos照片上，准备将这张图保存下来准备好好欣赏。 可刚一点击，电脑页面上立刻探出提示。 “您所选择的图片不存在。” “嗯？”沈渊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退出校园论坛，沈渊再搜索神崎璃心，搜索引擎上显示一片空白，之前许多与神崎璃心相关信息仿佛被一只大手彻底抹去。 带着满心的疑惑，沈渊再次输入了神崎二字，点击搜索。 下一刻，一则刚刚发布的新闻报道配着一张巨大的图片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著名剑道馆神崎道场于今日晚间十点发生天然气管道爆炸，此次天然气爆炸波及了方圆上数公里的范围，波及了数条街区。 所幸核心爆炸位置位于神崎道场中央，并没有造成过多的人员伤亡......” 新闻看到这里，沈渊已经忽视了后续的文字，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上面配的一张图片。 从神崎道场为中心，一道千米之长的巨大剑痕撕裂大地，将原本宏伟的道场化作深渊。 “天然气爆炸？圣杯战争开始了？” 第十章 不死不休! 沈渊下意识吐槽，可随后他立马反应了过来。 “等一下，这里是神崎道场，之前神崎璃心所在的地方？” 沈渊脑海中思绪飞速运转，论坛上被删减的神崎璃心照片，搜索引擎上被屏蔽的名字，还有神崎道场这离谱的“天然气大爆炸”。 随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沈渊脑海中。 “这是神崎璃心，一剑斩出来的？” 沈渊打开了游戏界面，那张深紫色的卡面上，身着剑道服的神崎璃心左手无力垂落，右手紧握着闪烁着妖异红光的太刀，气质清冷而又孤傲。 ...... 平安京，神崎道场。 那一剑斩下的余波早已消散，而罪魁祸首也已经远离了神崎道场。 直到神崎璃心离开很久之后，整个神崎家仅剩的一些家老、族人们才重新汇聚在那被拆掉一半的场馆周围。 道场内部神崎家的家老之一神崎正言，此刻正神色难看地看向地上那个断了一只手臂的身影。 身为神崎家主的神崎宗正失去了平日里的光鲜亮丽，身上的剑师服饰此刻沾满了鲜血与灰尘，头颅低垂威严的脸上此刻有的只是难以置信的惶恐。 他是这间场馆内唯一的幸存者。 除他以外，几十名赶来的家族侍卫、神崎浩一，以及在之后一同赶来的一位家老，全都被那一剑彻底抹去。 强大的剑意摧毁了一切生命，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在剑意之下灰飞烟灭，连丝毫的血迹都不曾留下。 神崎宗正很清楚，他能够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并不是因为父女亲情，只是神崎璃心不屑于对他挥剑而已。 在一剑诛灭所有的敌人之后，神崎璃心只带着那柄闪烁着妖异红光的太刀从正门慢悠悠地离开。 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胆敢阻拦，甚至没有人胆敢去看上一眼。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神崎家的幸存者才聚集到此地。 经此一役，神崎家五位超凡境界的家老仅剩下三位，数代人向辛苦培养的数百名剑士，也在那一剑之下折损大半，神崎家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而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却是那个被众多神崎家高层视作耻辱的神崎璃心。 神崎正言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如果不是从场馆内未损坏的监控画面中看到，他绝对不会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神崎璃心那一剑所展现的实力，甚至超越了剑豪，几乎接近剑圣的层次。 这样的存在，哪怕整个神崎家都没有一位。 懊恼、愤怒、失望、后悔...种种情绪在神崎正言心底交织。 尽管他也是同意放弃神崎璃心的家族高层之一，可看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责怪神崎宗正所做出的选择。 就在他心中思考着怎样处理此事，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 “咳咳咳！” 一个身穿灰色剑道服，杵着一根竹杖的干瘦老头踏入了场馆之中。 一见到这个干瘦的老头，神崎正言顿时面色一肃，恭敬地向着老头行礼道： “见过大长老！” 神崎护，神崎家五位家老之中资历最老同时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位，是神崎家仅存的一位剑豪，踏入了二境通玄的强者。 如果不是为了报答神崎剑圣而选择留守神崎家，单论神崎护本人就有资格开宗立派传下剑道传承。 在神崎家中，神崎宗正的一些命令高层之间还有拒绝的余地，但却无人敢质疑这位大长老。 不过神崎护早已不再过问家族内部事务，连居住地都不在神崎道场，所有事情都全权交给神崎宗正与其他四位家老。 神崎护昏黄的双目环顾残破的场馆，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地面上那近千米长的剑痕。 目光触及那深不见底的裂缝，神崎护苍老的双眼顿时爆发出一阵精光，口中大声惊叹： “好剑意！” “破而后立，向命运斩落的一剑。 单是这一剑，便足以登临明神之境，距离那剑圣也仅有一步之遥！” 说完之后，神崎护全然不顾手臂残缺颓坐在地面上的神崎宗正，向着神崎正言开口问道： “斩出这一剑的，当真是璃心那个丫头？” 神崎正言点头道：“启禀大长老，正是神崎璃心。” 神崎护闻言，苍老犹如枯木的脸上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好啊！没想到嫡系竟然除了这样一位天骄，年纪轻轻就能通悟如此剑意，未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剑圣大人若是知晓，必定也会欣喜后继有人！” “不行，我这就回去，将剑圣大人的佩剑与传承一同送给她。 神崎家都是一群废物，也只有璃心那孩子才能有资格继承大人的传承。” 一边说着，神崎护转身欲走。 神崎正言闻言顿时满头大汗，连忙向神崎护说道： “大长老，神崎璃心已经叛出我神崎家了，您将那些东西交给她不是资敌吗？” 神崎护脚步停住，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叛族又如何？只要她愿意回头，我可以作主将神崎家的一切都交给她。 不论是剑圣传承、佩剑、神崎道场、亦或者那些资产，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如果是家族内有谁让她受委屈了，我会为她作主，是杀是废都可以任由她处置！” 听到神崎护的这番话，神崎正言更慌了，连忙解释道： “大长老，这根本不是让她受委屈的事。” “是家主与其他几位家老商议，决定将神崎璃心卖给土御门家族的一个旁系天才，才导致的这场冲突。 神崎璃心剑斩两位家老，已经能看出她与我们神崎家为敌的决心了，一旦有冲突必然是不死不休！” 神崎护顿时勃然大怒： “我不过几年时间没有看顾家族，你们就弄出这么一档子事，还让家族天才蒙受如此冤屈。 是不是再过几年，神崎家偌大的家业都将不复存在了？” 神崎正言低着头任由神崎护训斥。 虽然他心中也清楚，神崎璃心被卖给土御门家旁系天才炼制尸姬这件事情，就算神崎护没有明面上同意但也绝对是默许了的，否则神崎宗正根本不敢做出如此决定。 现在出了事，神崎护锅一甩直接将这件事情扣到了其他高层身上。 不过一想到半废的神崎宗正，还有那两位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家老，神崎护突然觉得被训斥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番痛骂之后，神崎护脸色终于好转了不少。 “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 神崎护认真地问道。 神崎正言摇了摇头，沉声道： “启禀大长老，在您来之前特意查看了现场，注意到神崎璃心斩下的那一剑看似随意，可实际上剑意都被收拢在神崎道场之中，没有丝毫外泄。 周围数条街区造成的影响，也只是大地坍塌之时留下的余震，这证明神崎璃心那一剑只为了杀死神崎家之人，没有伤及外人的想法。 如此举动，说明神崎璃心已经对家族彻底死心，神崎家与他之间已经没有了缓和的余地，不死不休绝非虚言！” 神崎护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干瘦的身躯仿佛更加佝偻了几分，目光偏移看向了颓坐在地上的神崎宗正。 “不死不休啊！”神崎护发出感慨。 注意到大长老的视线，神崎宗正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大长老，我...咚！！！” 神崎宗正的头颅瞬间炸开，灰白的脑浆四散飞溅，而破碎头颅的凶器却是一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竹杖。 收回手中的竹杖，神崎护眼中的失望渐渐消失，神情平淡地开口道： “昭告剑道协会与各大世家，神崎璃心疑似被妖刀蛊惑，杀父弑亲为妖刀开锋，为世俗所不容！” 神崎正言愣住了，神崎护的动作和话语，让他思路一时之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妖刀？” 神崎护瞥了一眼神崎正言，神情冷漠道： “是她在学校里得到的一把有点意思的玩具，上面刻有大明神的铭文。 各方问起时，就找几张模糊一点的监控图片，然后告诉他们那把刀疑似妖魔工匠仿照大明神所铸的妖刀鬼切。 事情传出，自然有人愿意替我们追杀神崎璃心追寻她身上的秘密。” 神崎正言心中一惊，场馆之中的视频连他都只是匆匆看完，知道神崎璃心手中有一把特殊的太刀。 可从族地赶来的神崎护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且还清楚地知道神崎璃心手中太刀的来历，以及上面大明神铭文，并顺势借此伪造所谓的妖刀鬼切。 这足以证明，神崎护对于这件事情的了解远比他想象的更深。 那神崎护之前的表现，又该作何解释？ 是真的对神崎璃心惋惜？还是想接机试探自己的态度？ 心中思索之余，神崎正言表面上则是一副担忧地模样问道：“可若是真有人杀死神崎璃心，得到那把刀之后发现并不是妖刀.....” “我们从一开始只是说神崎璃心突然获得强大的力量，疑似被妖刀蛊惑。 就算结果证明只是一把有趣的玩具，可那又与我们有何相干？我们也只是这场灾祸之中的受害者罢了。” 吩咐结束之后，神崎护杵着竹杖缓缓离开，只留下苍老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有关那把玩具的其他人，我已经安排人手前去处理了，真实的消息会被封锁。” “在这之前先去通知土御门家。 那位旁系天才，想必会对璃心那丫头很感兴趣。” 第十一章 任务:人心如妖! 下午从窗外照射的阳光将沈渊从床上唤醒，沈渊满眼疲惫的睁开了双眼。 昨天夜里确定了神崎璃心是真实存在的之后，沈渊兴奋的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大半夜的沈渊趁着那股兴奋劲，把整个《英雄养成器》的所有功能挨个尝试了一下，直到深夜才昏沉睡去。 起床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一下，沈渊从库房中拿出售卖的方便面为自己泡上了一桶，随后习惯性地打开了游戏面板。 距离昨天在神崎道场发生的战斗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游戏面板上神崎璃心的立绘已然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剑道服被换成了长款牛仔裤加白色T恤外套，贴合身体曲线的衣物让她本就优美的身材更添了几分美丽动人。 而在左手位置，神崎璃心被重创的手臂也已经包扎好了藏在外套中。 这样的表现，让沈渊有种在玩《英雄暖暖》的感觉。 尤其是想到游戏对面另一个也是真实存在的人之后，这样的感觉更怪了。 不过在换了一身衣物的神崎璃心身上，沈渊却敏锐地注意到她现在的状态似乎并不比昨天夜里好上多少。 俏脸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被包扎的左手低垂，卡面上依旧闪烁着重伤的字样。 甚至于重伤两个字，比之前更加鲜艳了几分，好似伤势有所加重。 这让沈渊升起几分疑惑。 神崎璃心在天道酬勤与恒心的加持下，获得了相当于三境明神的强大实力，但却没有超凡的强大体质与恢复速度，伤势恢复缓慢很正常。 可就算再慢，也不至于在包扎之后伤势继续加重才对。 带着心底的疑惑，沈渊在面板上试图了解一下眼前的状况。 就在这时，沈渊突然注意到昨天夜里的那一长串击杀提示似乎变长了那么一截。 6:23神崎璃心击杀了灰原涉（凡） 6:25神崎璃心击杀了宫本中次（凡） 7:01神崎璃心击杀了井上忽原（一境超凡） ...... 几乎从六点多开始，不断有击杀提示弹出，足足有二十多击杀提示。 而击杀的对象实力也是不尽相同。 从一开始的普通人，到后来超凡境界的强者开始扎堆出现，再到两个小时前神崎璃心亲手击杀一名二境通玄，危险程度极速上升。 直到那名二境通玄的强者死亡之后，神崎璃心才获得了短暂的安宁，之后的两个小时里并没有再看到击杀提示。 这看似简短的击杀提示给沈渊的信息量却并不少。 从战斗时间来看，从早上六点多开始，每一场战斗的强度都在逐渐拔高，而且很明显神崎璃心是被追杀的那一方。 一开始的普通人，应该就是锁定神崎璃心的探子和一些试探神崎璃心状态的炮灰。 神崎璃心大摇大摆离开神崎道场，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到神崎璃心受了重伤，放出炮灰试探无可厚非。 而且前仆后继的炮灰代表着对神崎璃心感兴趣的势力绝对不止一家。 在几番试探之后开始有一境超凡出手，中间甚至有复数的一境超凡同时出手之后被斩杀。 直到二境通玄的强者阵亡之后，追杀的敌人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性才让神崎璃心有了这片刻喘息的机会。 但这未必是一件好事，各方的敌人意识到了危险性之后会开始更加慎重，甚至于通力合作对神崎璃心进行围杀。 到那时候，神崎璃心面对困境会拔高数个层次。 意识到这背后所代表的危险，沈渊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昨天神崎璃心一剑扫平了神崎道场，在沈渊看来不仅清扫了神崎家，更向外界展示了自己的力量，应该足以威慑外人。 可现在不断有其他势力试探、追杀，甚至派出了位二境通玄的强者，这足以证明各方对于拿下神崎璃心的决心。 这让沈渊大为不解。 以神崎家的状况来看，身为家老的神崎浩一也只是一境超凡，通玄之境的人在整个平安京都应该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派出这样的人物想要袭杀神崎璃心，这名命运悲惨的少女值得平安京的大人物们如此重视？ 疑惑在沈渊心中萦绕，沈渊迫切地想要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眼前情况的发生。 目光一阵搜索之后，沈渊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一个发生微小变化的地方。 在神崎璃心卡面称号一栏，原本的神崎梦想流免许皆传（伪）的称号不知何时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忽明忽暗的绿色称号。 妖刀（绿11%）：可赋予武器妖刀之名，使其获得超凡属性，且随着称号等级提升不断成长。（妖刀之魔？实为人心之魔！） 触动妖刀称号，游戏面板上面立刻弹出来一个任务成就提示。 “人心如妖（任务）：神崎璃心斩破命运终得蜕凡，然神崎家从中作祟，暗中散布神崎璃心以妖刀杀父弑亲，引得平安京各大势力围剿。 请在各方势力的围剿之下存活，并且尽可能地反杀敌人。存活时间越长，反杀敌人越强，便可提升妖刀称号进度。” 激活妖刀（绿），可获得5枚英雄之证。 激活剑若妖魔（蓝），可获得10枚英雄之证。 激活妖刀——鬼切（紫），可获得20枚英雄之证。 ...... 这是沈渊第一次接触到称号任务与成就系统，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通过任务介绍，沈渊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神崎璃心展现实力，却依旧会被各方势力追杀了。 神崎家以那把并不存在的妖刀为诱饵，引诱各方势力向神崎璃心出手，甚至为此弄出了神崎璃心杀父弑亲的名声。 要知道沈渊可是清楚地看过神崎璃心的击杀记录，里面压根没有神崎宗正，这说明神崎宗正并不是神崎璃心所杀。 前有妖刀诱惑，后有杀父弑亲的大义冠名，也难怪各方势力会如此急迫地出手。 “果然是神崎家的人暗中搞事！” 沈渊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平了整个神崎家。 作为当时父女之战的旁观者，沈渊清楚地知道神崎宗正是个什么货色。 为了稳固地位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上位者炼成尸姬，这手段只能用令人发指来形容。 神崎璃心一剑平了神崎道场之后便没有再杀戮神崎家的其他人，心中应该是存着一点家族情感。 但神崎家却为了消弭风险，伪造谣言试图让各方势力围杀神崎璃心，如此手段跟神崎宗正完全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就这个人心如妖任务的本身而言，这绝对是超规格任务了，哪怕是现如今的神崎璃心都有极大的风险。 神崎璃心将会遭遇的可不是什么神崎家了，而是平安京的各大势力。 身为瀛洲的首府，平安京之中明神境界绝对不会少，甚至于有可能存在明神之上的强者。 一旦有这种层次的强者介入，现如今身受重伤的神崎璃心可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沈渊瞥了一眼游戏面板上的一个选项。 “难道，要提前开启这个东西？” 第十二章 在吗? 平安京，练马区一栋废弃烂尾楼中。 神崎璃心坐在一间杂乱的房屋中，轻靠着没有粉刷的墙壁，小口地吃着手中的菠萝包。 尽管只是普通的面包，但神崎璃心吃得很认真，仿佛在品尝什么无上美味。 将最后一口菠萝包送入口中之后，神崎璃心耐心地擦干净右手，重新握住了那柄道具太刀。 “两个小时十四分九秒。” 神崎璃心清冷的嗓音念出这一串数字，这是距离她上一次遭受袭击的时间。 当时出手的是同为剑圣世家之一的食蜂家一位资深剑豪，曾经神崎璃心眼中值得尊敬的长辈。 当时那位食蜂家剑豪以为她主持公道的名义，要求她交出妖刀。 神崎璃心自然不会如此天真，但那位自身资深剑豪的手段也确实超出了她的预料。 短暂的交锋之后神崎璃心虽然成功将其斩杀，但身上的伤势也有所加重。 在与那位资深剑豪的交流中，神崎璃心也意识到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神崎家、妖刀、杀父弑亲......” 回想起交谈的话语，神崎璃心嘴角上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真是神崎家人能做出的事情呢！ 要不是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位先生赠送我的东西，恐怕我也会相信这一番说辞。” 如果只是以这样的结果来看，平安京的各大势力好似被神崎家一个莫须有的妖刀之名耍得团团转。 但实际一想，神崎璃心一晚上连跨三境，那斩出的一剑几乎能与明神之境的强者相提并论。 其中隐藏的秘密，足以让外人为之疯狂，神崎璃心很清楚所谓的妖刀也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就是不知道敬爱的家主大人在被大长老灭口的时候，究竟又是怎样狼狈的表现。” 神崎璃并没有后悔当时没将整个神崎家清理掉。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理应承担后果，哪怕这个后果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 当然，神崎家同样应该承担后果。 既然那个曾经被她称呼为“父亲大人”的家伙已经死了，神崎家给她冠上了杀父弑亲的污名，神崎璃心并不介意将这件事做成真的。 反正神崎家中唯一与她有亲密血缘关系的人已经死了，其他的家伙也不值得她手下留情。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面对来自各方的追杀。 “身处于平安京之中，我无论怎样躲藏都无法避开各大神社以及阴阳寮的视线。 而食蜂家老剑豪的死，也并不会让各方势力退缩，反而有可能让他们在压力面前团结起来，选择联合围杀我。 此刻的他们或许早就在远远监视，费力躲藏只会白白消耗我的精力，远不如留在此地与他们正面交锋。 到时候...或许能够给他们留下一些小惊喜。” 神崎璃心暗自思索，握在道具太刀之上的手下意识发力。 本就遍布血迹的太刀，在此刻闪烁着莹莹微光，变得愈发妖异。 其实早在神崎璃心第一次遭受袭击，用这把太刀斩杀敌人之后，她就开始意识到这把原本只是cos道具的太刀发生了她难以预料的变化。 并且随着后续杀死的人越多，太刀的变化也愈发明显。 神崎璃心能清晰的感受到当她手握太刀战斗之时，那身躯中的血液仿佛就此沸腾，身上的伤势不再是限制她发挥出更强力量的阻碍。 正是因为这柄妖刀的加持，才让神崎璃心有信心在重伤状态之下与各方势力正面交锋。 但与之相应的，掌握这柄太刀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在动用太刀的能力时，神崎璃心也会遭受一股嗜血杀戮意志的侵蚀。 并且放开太刀之后，她身上的伤势会加重，陷入到比先前更加虚弱的状态。 这柄太刀，真的宛若传说之中的妖刀一般邪异。 不过神崎璃心却并没有任何畏惧，她甚至隐隐从其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就像是曾经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悲惨命运之中拯救的那位先生。 “所以，您还在帮助我吗？” 神崎璃心清冷外表之下唯一的柔软被触动，她紧握着太刀，小声念叨着。 对于身处于黑暗之中的她来说，那位先生照下的一缕光是如此的珍贵。 “我会遵从您的意愿，用尽全力好好的活下去。” 就在神崎璃心自语之时，她身旁突然亮起了一道光。 神崎璃心美眸一凝，视线落在了光源位置。 那是她用追杀者送来的钱从路人手中换走的手机，目的是为了从新闻上查看一些消息。 确认消息之后，神崎璃心就将手机里的电话卡丢掉了，并且把这部老式手机的电池顺手拆掉，然后就随手扔在了房间里。 但现在连电池都没有的手机却突然亮了起来，这不得不让神崎璃心心生警惕。 稍作思考之后，神崎璃心伸手拿起了手机，只见没有电池的手机上弹出了一个充满二次元风格的聊天框。 一个头像是笼罩在迷雾之中的人形轮廓，id名叫店长的人向她发送了一条消息。 店长：在吗？ ...... 南星城，小卖部柜台后。 沈渊在激动地发出消息之后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一巴掌直接拍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吐槽道： “这特么是什么舔狗式聊天！” 在游戏界面上，赫然显示着与神崎璃心手机上近乎一模一样的聊天框。 而在聊天框的最上方，则写着“聊天界面”四个大字，在最右侧还有一个好感等级：零的字样。 这是《英雄养成器》的系统功能之一，能够与英雄聊天通过各种选项与任务之后与提高好感度。 每提升一级好感度，都能解锁很多新的奖励。 当初设计这个聊天系统的时候，沙雕群里的大佬甚至去弄到了某著名聊天软件的数据库，然后利用ai模拟训练的形式试图最大限度地还原真人聊天的效果。 结果ai弄出来之后放到游戏里，一群美少女英分分钟化身拳师、小仙女，而男英雄也变成了渣男、舔狗，气得沙雕群友直接线下暴揍了大佬一顿。 最后大佬对ai进行了修改，但依旧难免受到数据库的影响，在玩家发出“在吗？”“睡了吗？”之类的经典发言后，会触发ai机制化身小仙女模板。 沈渊虽然没有参与线下暴揍大佬活动，但对于聊天系统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在发出第一句之后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而就在沈渊消息刚刚发出去后不到三秒，聊天框下面立刻探出一个回复。 神崎璃心：在！！！ 系统：神崎璃心好感等级提升至一级！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二级！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三...（前置条件不足，提升失败。） 好感度达到二级，玩家开启英雄模板加载功能，可以借用英雄天赋以及部分属性。 目前功能英雄模板加载属性：百分之十！ 第十三章 英雄模板与好感度 “在！！！” 神崎璃心拿着手机，颤抖地回复了消息，甚至因为手抖下意识多按了几个感叹号。 在看到对方头像上那个笼罩在灰雾之中的人形轮廓，神崎璃心便立刻意识到发来消息的就是昨天夜里帮助她的那位先生。 外人根本不会知道先生的存在，即便是有能力激活手机也不可能伪装到如此程度。 双手捧着手机，妖刀早已被神崎璃心扔到了一旁。 惊喜、激动的情绪早已填满了神崎璃心的内心，此刻的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先生联系我了！” 其实这也不怪神崎璃心会有如此反应，昨天一天的时间里，神崎璃心遭遇了此生最大的危机。 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挥剑反抗，也没能斩断命运的枷锁。 当死亡阴云与命运阴霾将她团团笼罩之时，是沈渊拿给予了天道酬勤天赋，让她拥有了挣脱命运枷锁的资格。 对她而言，沈渊就是她坠入无尽深渊之中的唯一光亮。 现在能够与沈渊再次接触，心中的情绪自然是不必多说。 虽然事情可以这么理解，但远在南星城的小卖部内，沈渊本人则看着面前的系统提示目瞪狗呆。 神崎璃心好感等级提升至一级！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二级！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三...（前置条件不足，提升失败。） 两个字，直接把好感度拉到了二级，如果不是解锁条件不足甚至能提高到三级好感度。 要知道在设计游戏时，正常情况下解锁到二级好感度需要进行一大堆的聊天选项，并且赠送礼物才能达成条件。 万一要是触发数据库的bug，把英雄的性格改成了小仙女，玩家就算是刷到死也刷不上二级好感度。 而沈渊从零级到二级，却只用了短短两个字。 而且这两个字还是被视为舔狗经典语录的“在吗？” 大脑一阵宕机之后，沈渊勉强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聊天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聊天记录，怎么看怎么感觉对面才像是舔狗？” 沈渊忍不住小声吐槽道。 不过梳理一阵之后，沈渊也明白了过来神崎璃心好感度之所以会如此飙升的原因，八成是之前与神崎璃心的接触所导致的。 穿越之后的英雄性格由本身所决定，也没有什么数据库ai的影响，神崎璃心猜到了他的身份导致好感度暴涨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暂时下压心思波动，沈渊将注意力放在了之前弹出的系统提示上。 神崎璃心的好感度提升至二级，解锁了不少的东西。 首先便是成就页面上，解锁英雄好感度会获得相应的英雄之证奖励。 一级好感度两个，二级好感度三个，三级好感度四个，以此类推。 光是成就这一项，沈渊就有整整五个英雄之证入手，相当于半个十连了。 其次便是二级好感度解锁的英雄模板加载功能。 只要选择加载英雄模板，沈渊就可以获得神崎璃心的天赋与属性。 二级好感度的属性加成是百分之十。 这个数据看上去虽然低，但却是额外增加的，随着后续好感度提升还可以继续增加，最高能够获得百分之百的加成。 并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是，这个加成是可以叠加的。 理论上来讲沈渊只要多培养几个英雄，将她们的好感度刷到最高，沈渊就可以拥有所有英雄的天赋与属性。 若是几位英雄的培养方向设计一下，沈渊一个人既可以是战士，也能是坦克、射手、法爷，成为真正的六边形全能战士。 当然那只是未来，现在沈渊所能加载的英雄模板堪堪只有百分之十罢了。 不过神崎璃心的百分之十却也并不弱，要知道神崎璃心现在实力堪比超凡第三境明神境的强者，而且还是走最极端的全点攻击路线，全力一击之下足以摧毁数条街区。 这样的超凡之力，哪怕百分之十也是寻常超凡者难以企及的。 看着英雄模板加载的字样，沈渊心中莫名一动，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自己穿越过来半年时间，为了获得超凡力量废了不知道的多少心思。 现在超凡力量近在眼前，不尝试一下怎么行？ 想到这里，沈渊心底念头流转，启动了英雄模板加载。 下一刻，沈渊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正在逐渐充盈自己的身体。 目光所及之中的一切在沈渊的感受中都是如此的脆弱。 伸手触碰墙壁，沈渊甚至没有发力的意图，墙壁上便被按下了一个深深地手印。 右拳紧握，沈渊仿佛听到了超凡之力在自己的身躯之中奔涌咆哮。 一拳若是砸出，仿佛能够撕裂大地破碎天空！ 不过沈渊清楚，这只是力量疯狂增长之后所带来的错觉，自己远远没有达到撕裂大地洞穿天空的程度。 沈渊目光微动，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个与神崎璃心极为相似的面板。 沈渊 品质：无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0 天赋：恒心（蓝）、天道酬勤（紫） 称号：无 境界：凡（通玄） 看着面前的面板，沈渊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在加载英雄模板的时候竟然连根骨、灵魂、悟性三维一起加载过来了。 天赋并没有削弱，不过称号与境界与神崎璃心完全是截然不同。 那个妖刀称号是神崎璃心专属任务所带来的加成，沈渊并没有获得，至少二级好感度的情况下无法加载出称号。 而境界方面，神崎璃心是凡（明神），而获得神崎璃心十分一加成的沈渊在括号中的境界则变成了通玄。 这意味着，沈渊现如今能够发挥出通玄境界的力量，堪比坐镇剑圣世家的剑豪。 只不过堪比是一回事，真要打起来沈渊也就会一套王八拳，完全比不上别人几十年的剑道修为。 神崎璃心能够掌握是十年时间千万次的斩剑练习，沈渊天天躺在小卖部门口晒太阳当咸鱼，能够掌握才是怪事。 右手轻挥直接在小卖部内带起一阵风浪，沈渊忍不住嘀咕道： “神崎璃心击杀了对方强者暂时惊退了敌人，短时间内应该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一会就要去那个危险的地方了，英雄模板加载的力量还是应该掌握熟悉一下，这样在那里也能多一分保障，自己的英雄都如此拼命了我也不能在后面扯后腿，万一没掌握好把自己伤到了可就成笑话了。” 一边说着，沈渊准备走出柜台后面换一个开阔一点的地方练习一下。 然而一步迈出，沈渊大脑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却好似突然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走路，整个人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小卖部所在的三层小楼顿时发出一阵震颤，沈渊硬生生在地板上砸出了一个人形深坑。 趴在坑里的沈渊悲愤地说道： “差点忘了加载模板的时候，把神崎璃心的悟性0一起加载过来了！” 就在沈渊奋力挣扎着从深坑中爬起来的时候，远在废弃烂尾楼里的神崎璃心正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脸蛋看着面前的手机。 聊天框里久久未弹出新消息，神崎璃心清冷精致的脸蛋上此刻满是委屈，像是一只被人利用之后无情抛弃的小狗。 第十四章 ๑•̀ㅂ•́ و✧ 一番折腾之后，沈渊终于还是适应了神崎璃心的英雄模板。 几十年的日常活动已经在他身体里形成了肌肉记忆，只要有意识操控哪怕悟性为0也能很快适应。 只不过肌肉记忆带来的加成，也仅仅是到此为止了。 除了日常活动以及奔跑、跳跃之类的简单动作之外，沈渊无法在加载神崎璃心的英雄模板时学习使用任何复杂的技能。 就好像沈渊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学习这个概念一般。 了解了自身的状况之后，沈渊有些纳闷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也就是说，我现在空有通玄境界的力量，可要是真要跟别人动手只能直接抡拳头？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神崎璃心在攻击方面远超同阶，这也导致我的拳头破坏力还算足够。 就算对面真的是通玄境界的超凡者，只要挨上了我这一拳八成也扛不住。” 一边说着，沈渊脸色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怎么感觉画风突然有点像是某个光头披风侠？ 那位光头披风侠锻炼了三年，然后获得了打什么都是一拳的无敌实力。 对比起来神崎璃心的英雄模板也是锻炼，然后获得更强的属性。” “嘶！这种既视感更强了！” “后面要是属性叠上来了，我就是一拳超人。 不过到时候神崎璃心算什么？一击剑圣？” 心中暗自琢磨，当想起神崎璃心的称号之后沈渊突然一楞，意识到自己之前还在跟某个剑道少女聊天。 连忙点开游戏界面的聊天框，上面神崎璃心的回复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了。 沈渊界面的聊天框能看到，这半个小时神崎璃心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 沈渊觉得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压下莫名有点像钓着舔狗美少女的海王了。 但接下来帮助神崎璃心躲避追杀的方法确实存在着危险，提前熟练英雄模板是十分重要的，否则一旦发生了意外，没有掌握英雄模板力量的沈渊只会是拖累， 心中斟酌之后，沈渊点击屏幕开始输入消息。 店长：有时间吗？ ...... 平安京，废弃烂尾楼之中。 神崎璃心一剑斩下，强大的剑意瞬间逼退两名通玄境的资深剑豪。 就在数分钟之前神崎璃心可怜巴巴地等待沈渊回消息时，消失了两个多小时的各方势力终于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各方明显有意联手，没有再动用所谓的炮灰，而是派出了整整四名通玄境的剑豪，以及一名明神境的大剑豪压阵。 这几位剑豪皆来自平安京之中各大剑道世家，压阵的大剑豪则是剑道协会的一位副会长，阵容可以说是豪华至极。 但这仅仅是表面上所展示出来的一部分，神崎璃心隐约能感知到在不远处还有强大的式神气息，应该是来自于某个大神社亦或是阴阳寮的阴阳师。 在瀛洲阴阳师历来有完整的超凡传承与术法，地位尊崇远远超出剑道超凡一脉。 唯有踏入剑圣之境后，剑道才能与阴阳师一较高下。 但成就剑圣何其艰难，历代剑道强者能够踏入那个境界的寥寥无几，所以造就了阴阳师崇高的地位。 现在针对神崎璃心的这场围杀竟然有阴阳师亲自下场参与，这足以见得各方势力对神崎璃心已经起了必杀之心。 烂尾楼之中，神崎璃心手中妖刀闪烁着蛊惑人心的光辉，一剑斩下整层大楼化作一片废墟。 两名剑豪未曾料到妖刀惑心，顿时在剑意之下遭受重创。 神崎璃心正欲乘胜追击将这两位资深剑豪斩杀，可就在此时身上白色外套的衣兜中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声。 美眸微凝，神崎璃心直接放弃了将两名剑豪斩杀，转而抽身退离之后从衣兜里拿出了手机。 神崎璃心：有时间！(*/ω＼*) 一旁掠阵的明神境大剑豪见此情景眉头一皱，身影如鬼魅般直接掠过废墟，手中太刀斩向了神崎璃心。 右手变化为守剑式，神崎璃心强行接下了这位大剑豪的一剑，大楼在这碰撞之中层层坍塌。 神崎璃心只觉得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大剑豪捕捉机会斩出的一剑虽然被挡住，但也让她伤势有所加重。 即便是如此，神崎璃心还是在守住对方攻势之余，抬起左手看向了手机中的消息。 店长：我这里有一个活动，需要两个人参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看到消息的神崎璃心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 但另一位与神崎璃心交手的大剑豪，心情可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眼前这个小辈面对他的杀招竟然还有心思看手机，嘴角的笑意很像是和其他人打情骂俏，完全没有将他这位地位崇高的大剑豪放在眼里。 未等大剑豪有所表示，神崎璃心接下一击之后抽身退离，左手点击着手机屏幕像是在发送信息。 这一幕终于彻底惹恼了大剑豪，心中怒火中烧的大剑豪出声呵骂： “混账，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大剑豪手持太刀须发皆张宛若一头暴怒的狮子。 虚空之中仿佛响起一阵猛兽的咆哮，伴随着太刀的斩落一头由大剑豪精气神所化的狂狮从虚空之中扑出。 “狂狮之乱！” 大地震颤，狂狮的咆哮之声震耳欲聋，凶狠的剑式撼动着大地的根基，整座大楼摇摇欲坠。 那精气神所化的狂狮仿佛要烙印进入神崎璃心灵魂之中，将她脆弱的灵魂彻底撕碎，神崎璃心回复消息的左手微微一顿。 回复消息的动作被打断，神崎璃心俏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右手紧握妖刀，那深邃的美眸瞬间化作妖异的血色，乌黑的秀发在风中飞扬，妖刀的杀意与沸腾之血充斥着她的躯体。 原本重伤的身体在这一刻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神崎璃心血色美眸注视着那奔腾试图斩入她灵魂之中的狂狮，红唇轻启道： “滚！” 一抹血色的光辉闪过，清晰地剑痕从狂狮的左上方斜斩而下，那是练习剑术之中最为基础的剑式之一袈裟斩。 狂狮的咆哮停止了，那由大剑豪精气神所化形体在猩红的剑意下开始溃散，而远在百米之外的大剑豪此刻也僵立在了原地。 一道剑痕从他的左键斜斩而下，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不止是狂狮，不止是大剑豪，钢筋混凝土的墙壁、躲在阴影之中的剑豪，视线所及之处的一切仿佛都被那袈裟斩所斩断，数十米之高的废弃大楼从那拦腰斩开的斜面位置缓缓倒塌。 “轰隆！！！” “妖...妖......” 大剑豪嘴唇张合想要开口，但废弃大楼的废墟与巨大的轰鸣声彻底埋葬了这位大剑豪。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神崎璃心。 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刚刚斩杀大剑豪的清冷绝美少女用手机认真地回复道。 神崎璃心：当然有兴趣！(๑•̀ㅂ•́)و✧ 第十五章 土御门 “这么喜欢颜文字，还挺二次元啊！不过搭配上清冷的性格，还怪戳萌点的。” 沈渊随口吐槽了一句。 神崎璃心的这一次回复时间相比于以往似乎有点过长了。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自己之前为了实验能力晾了人家半个多小时，人家谨慎思考一些很正常。 沈渊并没有想到神崎璃心现在正在遭遇围杀。 正常来说，但凡是个常人都不可能在被众多人围攻的情况下顺手斩了个大剑豪，然后继续选择回消息。 可神崎璃心属于是正常人吗？这很显然是否定的。 看到神崎璃心的态度如此反应，沈渊下意识认为神崎璃心身边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也并不是太过着急。 为了保险起见，沈渊还是再三斟酌了之后解释了一下。 店长：这一次我们去的这个地方有一定的危险，希望你提前准备一下。 消息发出去之后，沈渊见到神崎璃心也没有秒回，就先翻出了一个背包开售搜刮仓库里的东西，为接下来的行动提前做准备。 ...... 随着那废弃大楼彻底坍塌，包围圈之外的一栋高楼上，数名仪态不凡的华族纷纷神色一怔，脸上高傲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神崎璃心身受重伤，在他们看来派出四名剑豪一名大剑豪压阵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可就在刚刚大楼倒塌的瞬间，四名剑豪与那位大剑豪的生命气息几乎同时消失。 如此情况，彻底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代表着几大世家的华族权贵们相互对视一眼，目光看向了另一侧一少一老两位身穿狩衣的阴阳师。 “还请土御门阁下出手！” 一名华族权贵神色恭敬的开口道。 一老一少两名阴阳师中，老阴阳师姿态高傲道： “按照之前的规矩，她手中的那把妖刀和尸体归我们土御门家。” 华族权贵一脸苦涩，尝试着想要商量一下。 “神崎璃心的尸体可以给土御门家，可是关于那把妖刀和她身上的秘密，不知是否能够重新划分？ 为了这场围猎，我们与剑道协会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老阴阳师脸色一冷： “你们自己没能力拿下神崎璃心关我什么事？ 若非纯安少爷看上了神崎家的血脉，想要借助神崎璃心培养尸姬，区区一把妖刀也值得我们土御门家关注？” 土御门家，赫赫有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后人，掌握着整个瀛洲最大的几个阴阳寮之一。 阴阳师与超凡之力归于自身的剑道截然不同，剑道超凡无论生前再如何强大，死后却只能人死如灯灭。 就算留下了传承，也需要后继者能有足够的天赋才可以继承，而且往往都会止步于剑圣的大门之前无法突破最后一步。 但阴阳师不一样，阴阳师本身寿命远比剑道超凡长，继承了部分阴阳家的道统让他们拥有了相对完整的传承。 并且阴阳师所培养的式神，所绘制的符咒都能够流传下来。 这就导致瀛洲超凡界以阴阳师为尊，几乎每个成名的阴阳师背后都有强大的背景。 外人永远无法想象，那流传上千年的阴阳寮、世家之中，究竟能够拿出怎样的手段。 土御门家作为最顶尖的阴阳师世家，亦是整个瀛洲最顶尖的权贵。 所谓的几大剑圣世家若是有剑圣在世，还能引起土御门家族的重视，但若是没有剑圣坐镇，所谓的剑圣世家在土御门眼中便什么都不是了。 数年之前土御门家的天才土御门纯安盗取剑圣墓葬，激起了数个剑圣世家连同剑道协会一起抗议。 然而事情追究到最后，土御门家也只是象征性的自罚三杯关了土御门纯安禁闭，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整个瀛洲能与土御门相比的，也只有执掌华族的藤原，被誉为第一剑道世家的宫本，主持各大财阀的四宫，传承伊势神宫的神宫家以及高坐于皇居之中的皇室。 面前这位土御门家老阴阳师在一众华族权贵面前，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几名华族权贵面面相觑，这一次对神崎璃心的围杀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却什么也拿不到，完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面对神崎璃心如此威胁，却又不能将其弃之不顾。 一旦神崎璃心恢复过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位明神境强者无休无止的报复。 所以纵使老阴阳师开出极高的条件，他们也只能将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 为首的华族心一横，咬牙开口道： “只要阁下能够拿下神崎璃心，一切按阁下说的办！” 老阴阳师顿时不屑一笑，双手背负在身后，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华族权贵见状，向着老阴阳师继续道： “还请阁下快点出手，以免神崎璃心趁此机会逃脱。” “出手？”老阴阳师锐利的双目看向那片废墟之中，自信地说道： “已经开始了。” 时间回到大剑豪死亡，废墟坍塌的那一刻。 神崎璃心刚刚将手中的消息发出，急促的风声吹散空中飘飞的灰尘，融入空气的无形利刃已然向神崎璃心斩下。 神崎璃心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手中的妖刀下意识变化守剑式挡住左侧的攻击。 妖刀与风中无形的利刃碰撞，瞬间溃散的同时化作旋风缠绕在神崎璃心周身。 神崎璃心只感觉到周围所有地方仿佛都被无形的风包裹，每一个方向，每一个角落都可能有攻击袭来。 她已经成为了风的敌人，所有的风都在拼尽全力杀死她。 狂风席卷着废墟，在建筑的残骸与大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地沟壑。 寻常超凡者若是踏入其中，也只会在顷刻毙命，杀人于无形的风是最为强大的杀手。 面对四周不断袭来的攻击，神崎璃心并没有因为这堪称诡异的攻击而惶恐。 风与守剑式之间的剑意碰撞，不断撼动着神崎璃心的身躯。 平复下自己的内心之中的波动，神崎璃心试图捕捉着风中的律动，寻找到那风中潜藏的杀手。 然而那风中却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无形的利刃杂乱无章化作死神收割灵魂的镰刀，呼啸的风声也在不断扰动着神崎璃心的心境。 如此情况下，想要找到反击的机会只能放开守剑式近距离的感受风的律动。 否则只会被这无休无止的攻击所拖垮。 远处高楼之上的老阴阳师见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身为土御门家族的阴阳师，他所面对过的剑道强者何其多？ 对于见到超凡们的手段，老阴阳师也有着极深的了解。 一旦踏入风的领域，想要走出就必须击杀藏匿于风中的式神。 对付这种无形之物，剑道超凡们唯一能动用的就是登临通玄境界后，磨砺自身剑道所开发的心眼。 自从在切磋中被一位大剑豪以心眼破掉式神之后，他就开始注意剑道超凡心眼的手段。 说到底心眼不过是剑意与精神力的拓展，只要动用特殊手段遮掩，不仅能屏蔽掉心眼的感知反而能够借此迷惑敌人。 想要以剑道心眼捕捉藏匿在风中的式神？除非对方是四境之上的剑圣以绝对强大的剑意碾压，否则绝无可能。 就在老阴阳师轻蔑的注视中，神崎璃心放开了守剑式。 猩红的美眸之中没有丝毫感情，右手妖刀艰难地逆风斩下，一如十年以来战剑千万次那般。 她没有剑豪才能凝聚出的心眼，也没有看穿无形之风的神通。 她所拥有的，只有十年如一日练习所造就的本能。 沈渊没有查看的游戏面板上，神崎璃心天赋上的恒心、天道酬勤一同闪烁着微光，像是在回应神崎璃心这一剑。 在妖刀斩下的同时，无形的风刃也在此刻临近神崎璃心，细小的风刃外套上划出一道道口子，甚至精致的俏脸上也留下了一抹血痕。 到了这一步，神崎璃心哪怕想要防守也根本来不及了。 一切，似乎已然尘埃落定。 可就在这时，神崎璃心逆风斩下的妖刀下突然暴起一团血雾，尖锐哀嚎声瞬间传遍整个废墟，所有无形风刃在这一刻紊乱。 第十六章 欢迎来到,副本世界! “镰鼬！” 老阴阳师脸色大变，惊叫的同时右手符咒扔出，幽蓝色的火焰燃烧中大地震颤，两尊足有十米之高的岩石巨人废墟前方的大地中爬起，伸出手掌拍向神崎璃心试图阻止她的动作。 然而这样的举动却已经为时已晚。 妖刀绽放着诡异的光辉，那藏匿于风中的式神被太刀拦腰斩断，鲜血洒落间，风中露出了一具手持镰刀宛若鼬鼠的躯骸。 式神死亡，老阴阳师身躯一震口中喷出一口老血，目眦欲裂地大声怒吼道： “不可能！除非是剑圣，否则纵使巅峰的大剑豪也不可能捕捉到镰鼬踪迹，她是如何做到的？” 老阴阳师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过于相信自己对于剑道超凡的了解。 她并没有想过神崎璃心从本质上来说，只是一个攻击手段有那么亿点点强大的凡人。 一个凡人并没有心眼，自然不会被心眼的感知所误导。 她所遵循的，只是数十年如一日练习剑道的本能。 就是这本能与心眼的差距，让这只式神镰鼬被神崎璃心所斩杀。 式神镰鼬死亡对于老阴阳师而言，绝对是难以接受的。 严格来说镰鼬并非是他的式神，而是土御门家族从数百年前流传下来的。 经过数代人培养到了如此地步，等他死亡之后镰鼬需要归还给土御门家族。 镰鼬并不难寻，但是达到三境明神的式神镰鼬，价值却极为珍贵。 在古代的瀛洲，三境的妖魔甚至能够受香火祭祀成为一方野神，土御门家族积攒多年，明神境界式神也都是有数的。 现在镰鼬被斩杀，此次任务就算成功了也会被家族追究责任。 更何况...老阴阳师已经感觉到了，一道仿佛能斩破一切枷锁的剑意正在飞速向他们所在的大楼靠近。 符咒所化的十米之高的岩石巨人，早已被神崎璃心一剑斩碎。 那杀戮而又妖异的剑意之下，一切手段都仿佛是无用功。 见此情景的老阴阳师几欲吐血。 从神崎璃心先后接连斩杀大剑豪、镰鼬、岩石巨人，每一剑都将明神境界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若是其他明神大剑豪施展之后，必定要陷入虚弱休息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使用。 然而神崎璃心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一剑接着一剑，直接用最为极端的暴力手段突破了他们的层层围剿，直奔着他们杀来。 老阴阳师想要放出自己剩余的两只式神，可一感受到此时神崎璃心身上那凶戾剑意，心神便下意识一颤。 镰鼬死了自己会被追责，可剩下的两只式神若是再被神崎璃心所斩杀，他回去之后也必定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老阴阳师心中一狠，目光阴沉地向着身旁那名年轻阴阳师吩咐道： “助我打开结界，先将她困住！” 年轻阴阳师打了个呵欠，虽然他只是二境通玄的阴阳师，但却对明神境的老阴阳师没有丝毫畏惧。 他与老阴阳师都是旁系，只不过他年纪尚轻有足够的潜力，老阴阳师此生也只能止步于三境明神，所以在地位上他们两人算是平等的。 “现在响起开结界将她困死了，之前早干嘛去了？ 现在镰鼬死了，结界也不一定能真正将她困杀，回去之后追责肯定有你受的。” “闭嘴！”老阴阳师恼羞成怒斥责道： “她若是真的闯过来了，我有信心能够自保，但你能在她手里逃掉性命？” 少年阴阳师神色一慌，意识到老阴阳师真的对神崎璃心感到畏惧了，于是连忙扔出符咒结印。 几点流光迅速从以废墟为中心的地面开始升起，化作一道幽蓝色的结界，如一个倒扣的大碗一般将神崎璃心笼罩在其中。 早在对神崎璃心出手之前，他们便提前布下了结界，其目的是为了防止神崎璃心逃窜。 但谁曾想眼下这一道提前布置的结界，最终作用竟然是为了阻止神崎璃心向他们袭杀。 手持妖刀神崎璃心靠近结界边缘之时，结界早已完成了封闭。 猩红的美眸注视着幽蓝色的结界，手中妖刀再次斩下。 “轰！！！” 妖刀与结界碰撞撼动着结界的根基，他们脚下的大地开始龟裂，巨大的裂缝伴随着碰撞开始蔓延。 一击不成，下一剑再次斩下，妖刀猩红的光辉被催发到了极致。 如果神崎璃心能够看到系统面板，就会发现在她属性称号一栏里，称号妖刀（绿）的进度条已经从11%提升到了60%。 妖刀上红色的光芒愈发璀璨，神崎璃心内心之中凶戾的杀意也随着猩红的美眸不断开始外泄。 短短数剑之下，幽蓝色的结界似乎濒临崩溃。 见证着这一幕的数位华族们脸色一片苍白，就连老阴阳师也没有料到连结界都无法将神崎璃心限制住。 心中惶恐蔓延，老阴阳师目光看向数位华族权贵说道： “我不信你们只能拿出一位大剑豪。 趁着结界尚未被突破，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就赶紧使出来。” 这本是试探的一句话，如果这些华族权贵们没有后手，老阴阳师就准备直接跑路了。 此话一出，顿时有华族权贵面露犹豫之色。 老阴阳师明锐察觉到了这一点，一把抓住了华族权贵的肩膀沉声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想藏着掖着？有什么东西就赶紧拿出来！” “一旦结界突破，你们有信心能够逃过一位明神境界的强者追杀？” 华族脸上满是欲哭无泪的神情： “那是合众联邦最新研制的导弹，他们早就想尝试一下使用导弹对超凡者进行打击，与我们商量若是神崎璃心逃到野外便是用导弹。 可这里是市区，一旦真的有导弹落下必定会被追责，到时候......” 话音还未落下，另一位华族权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 “别到时候了，再不下命令我们都得死！” 数秒钟之后，一个电话拨出。 结界之内，随着神崎璃心不断挥动妖刀攻击结界，消耗着自身的体力。 可随着天空之上那划过轨迹的导弹出现在视野之中，巨大的威胁与体力的消耗，终于让神崎璃心猩红的美眸中恢复了清明。 猩红衰退，失去了妖刀的加持，重伤、疲惫瞬间笼罩了神崎璃心的身心。 脑海中回忆闪过，神崎璃心开始清醒过来，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续与强者的杀戮让妖刀飞速成长超出了她的预料，以至于她在击杀镰鼬与岩石巨人之后被妖刀所迷惑，想要的第一时间想要反杀，但被展开的结界所困住。 随后在杀戮状态下不断攻击，压榨自己身躯之中的体力，导致自身陷入绝境。 天空之上那象征着死亡的武器正在落下，神崎璃心想要挥动妖刀斩下，可别说是她现在重伤虚弱，就算是全盛时期剑斩导弹也只能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神崎璃心放弃了挣扎，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衣兜。 手机在与镰鼬的交战之中被风刃所破坏，巨大的裂痕几乎将手机一分为二，但上面的屏幕却依旧亮着。 沈渊的回复呈现在她的眼前，纵使死亡降临也让她感觉无比心安。 聊天框里，一条信息再次弹出。 店长：准备好了吗？ 神崎璃心俏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努力用着虚弱颤抖的双手输入字体。 神崎璃心：对不起...... 然而还未等消息发出，手机上便再次弹出了信息。 店长：第一次可能有点疼，不过我会很快的，你注意一下。 神崎璃心眼中疑惑闪过，下一秒身躯便开始虚化，消失在了结界之中。 随后，剧烈的爆炸与火光吞噬了结界之内的每一寸土地。 ...... 神崎璃心只感觉到身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浑身上下的骨骼都仿佛被拆散，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一片荒凉的土地上。 还未等神崎璃心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只温暖的手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欢迎来到，副本世界！” 第十七章 高天之墟! 神崎璃心茫然地抬起头，只看见面前一名看上去不过双十之数的青年正向她伸出了手掌。 青年容貌俊秀身材匀称，虽然衣着朴素，但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干净清新的气息。 虽然只是第一眼见到面前的青年，神崎璃心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抹去的亲切之感。 仿佛这个陌生的青年，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被沈渊从地上拉起，神崎璃心红唇轻启，心中充满期盼地问道。 “店...店长先生？” 沈渊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道： “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我就是店长，你也可以叫我沈渊。” 确认了沈渊的身份，神崎璃心心底骤然涌出无限的惊喜。 就在之前身陷险境的情况下，神崎璃心一度认为她刚刚挣脱枷锁的命运已然结束，再也无法完成与沈渊的约定。 可谁曾想不过眨眼的功夫，自己竟然逃出生天，还与沈渊成功见面。 直到这时，神崎璃心才突然明白过来沈渊向她发出消息并不是约定之后见面，而是准备动用这种手段将她带过来。 而就是沈渊的神秘手段，成功让她从险境之中逃出生天。 这一刻，神崎璃心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连忙挣扎着虚弱的身体从地上站起身来，神崎璃心身上的衣服早就因为之前接连大战变得也有些破损。 如果是寻常情况下，神崎璃心自然不会在意，可眼下第一次与沈渊见面便是这样的状态，饶使是性格一向清冷的神崎璃心俏脸忍不住一阵发热。 就在神崎璃心心中忐忑之时，沈渊也在打量着面前的绝美少女。 尽管在游戏界面的立绘上已经见到过很多次了，但神崎璃心真正出现在沈渊面前时，依旧让沈渊感到一阵惊艳之感。 神崎璃心的身材极为高挑，精致中带着几分冷艳的容貌配合着黄金比例的身材，让神崎璃心宛若高岭之花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及腰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身上衣物仿佛被利刃切开一道道口子，却并不能有损神崎璃心的气质。 破损的外套露出了大片白皙肌肤，尤其是下半身破损的牛仔裤反而像是某种装饰，适度的展露那一抹白皙让那双黄金比例的大长腿更显诱人。 这一刻，沈渊莫名响起了某舰游戏了的大破立绘。 尤其是自己的金手指也是一个游戏时，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沈渊的眼神自然不可能逃过神崎璃心的感知，但奇怪的是神崎璃心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厌恶，有的只是被沈渊见到自己狼狈一面的羞恼。 不过沈渊终究还是快速从大破立绘中清醒了过来，收回了自己冒犯的眼神。 神崎璃心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红唇轻启开口道。 “店长先生，我......” 心情激动之下，神崎璃心的话甚至还未说出口，重伤的左手一松，手中一个东西径直掉向了地面。 “诶，你手机掉了。” 沈渊见状，连忙弯腰为神崎璃心捡起了手机。 不过刚捡起手机，沈渊的动作便僵住了，目光落在了破烂不堪的手机屏幕上。 神崎璃心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意识到上面还有她在陷入绝境之后，想要发给沈渊的话。 俏脸升起一抹红晕，心中羞恼不已连忙从沈渊手中拿回了手机，并一边说道： “谢谢店长先生！” 沈渊本人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干咳了两声解释道：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顿时让神崎璃心俏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 沈渊脸色一阵尴尬，眼前的气氛陷入了一片微妙的沉寂。 神崎璃心手机上的留言，破损不堪的衣物让沈渊明白，神崎璃心之前必定是陷入了生死攸关的险境，这让他心底暗自惊呼侥幸。 之前沈渊将仓库里的东西准备好之后退出了聊天界面，却突然注意到游戏界面上多出了几条击杀提示，就连神崎璃心称号妖刀（绿）的进度，也从11%攀升到了60%。 沈渊立刻意识到神崎璃心遭遇了危险，只不过之前聊天界面并没有显示出来。 于是沈渊立刻向神崎璃心发了两条消息提醒一下之后，便将神崎璃心拉入了副本之中。 若是再晚一点将神崎璃心拉入副本中，事情很有可能又是另一个结局。 眼前这个副本是昨天沈渊试验游戏各种功能时，发现的一个产物。 就像是玩手游需要推主线剧情肝副本一样，《英雄养成器》也有副本功能，它可以将玩家以及选定的英雄传送到一个特殊的场景。 玩家与英雄可以在场景之中探索，获取种种特殊的物品材料、礼装、技能，达成一些条件甚至能够解锁称号、成就等一系列的奖励。 沈渊在看到副本界面上有提示说，只要没介入特殊任务就可以随时离开副本，所以在昨天夜里亲自尝试了一下，传送到这片区域之后便迅速润回了家。 除了在传送过程中身体感受到一阵撕裂的疼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今天中午看到神崎璃心被追杀的时候，沈渊便想到了用副本传送帮神崎璃心解围的办法。 就算副本结束了依旧会被追杀，可是在副本里至少能够让神崎璃心有恢复伤势的时间。 不过与英雄一同传送需要至少一级好感度，所以要通过聊天系统增加好感度。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沈渊的这一番做法显然是非常明智的。 唯一的问题可能在于，现在神崎璃心的状态并不是太理想，卡面上重伤、虚弱两个大大的debuff将神崎璃心的战力削弱到了极致。 别说挑战副本了，日常行动都成问题。这也幸亏沈渊提前花费时间熟悉了英雄模板的力量，不然一个重伤一个半身不遂，稍微出点什么意外直接集体重开了。 探索副本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沈渊拉神崎璃心进副本的本意，也就是帮神崎璃心摆脱追杀外加养伤，也没太指望能够第一次探索副本中获得多少好处。 现在神崎璃心的二级好感度帮沈渊开启了英雄模板加载，至少在沈渊看来前期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新手副本总不可能一上来就开始搞大事。 就在这时，神崎璃心开口了。 像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神崎璃心向沈渊问道： “请问店长先生，您所说的副本世界，到底是什么？” “副本世界就是一片特殊的空间，能够暂时离开现世。 不过我也是第二次来这里，对这里并不算了解。” 沈渊摸着下巴，轻皱眉头说道： “不过这个副本还有一个名字，似乎是叫......” “高天之墟！” 第十八章 礼装! “高天之墟？”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的神崎璃心顿时瞪大了美眸，精致的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了，你听说过这个地方？” 沈渊好奇地问道。 神崎璃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环顾四周看向这一片荒芜的大地。 大地之上没有任何植被，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景象。 向上望去，天空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只能隐约看到一轮模糊的太阳洒落光辉。 但这光辉透过雾气洒落到地面，却丝毫没有丝毫属于太阳的暖意与光明，反而平添了几分莫名的阴冷之感。 “高天之墟。” 神崎璃心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之中闪烁着几分敬畏。 “根据古老的传说，在神话时代末期，瀛洲神话之中众神汇聚之地高天原遭遇到了莫名的诡异。 众神陨落，大量被镇压的妖魔趁此机会出逃为祸人间，世人向众神祈求却没有得到来自神明的任何帮助。 最终神道教信仰崩溃，高天原也因此坍塌，化作一片废墟。” “时至今日，整个瀛洲地区神道凋零，那些口口声声称自己传承数百年的神社、神宫也只留下了一些糊弄凡人的手段。 超凡界之中，唯一掌握着真正神道教传承的，也只剩下了供奉天照大御神的伊势神宫。” 神崎璃心缓缓道出的辛秘，随后一双异彩连连的美眸落在了沈渊身上。 “传说在坍塌的高天原之中，隐藏着众神陨落以及伊势神宫所依仗的隐秘。 千百年来无数大阴阳师、剑圣想要寻找到高天原的入口，却始终不得其法，没想到店长先生竟然能找到此地。” 神崎璃心的夸赞让沈渊忍不住心中一虚。 关于高天之墟这个名字，其实是游戏副本的界面上第一个副本的标题名。 沈渊当时根本没有往高天原上面想，只认为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名字而已。 所以对于神崎璃心的夸赞，沈渊也只能含糊其辞应付两句。 “咳咳，其实还好。” 在知道神崎璃心真实存在的时候，沈渊就考虑过应该用怎样的身份面对神崎璃心。 是直接告诉对方你是一个游戏角色，趾高气扬地让这位骄傲的剑道少女叫主人，将对方培养成符合自己XP的热兵器？ 还是身穿一身黑袍坐在自家小卖部柜台后面，整天装模作样学某位穷神冒充苏醒的幕后大佬？ 又或者将神崎璃心带入副本之后，告诉她“你的手术成...”不对，应该是“你是这一批新人里素质最好的一个！” 思前想后，沈渊最终决定还是坦诚相待一些。 游戏不是万能的，想借助游戏肆意玩弄别人的意志，迟早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好船与柴刀。 装幕后大佬虽然爽，但人家穷神有黑夜妈咪罩着，自己什么也没有就去学，万一惹到了真大佬就玩大发了。 当主神空间队友，沈渊对这副本了解的也仅限于一个名字，手中那点东西被戳穿是早晚的事情。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表明自己赠予她天赋的身份，拉进两者之间的关系。 能够回答的问题就正面回答，一些有关游戏不好解释的地方，就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神崎璃心怎么脑补都是她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比欺骗来的更好。 “咳咳，高天之墟如何探索的事情咱们暂时先放一放，先来处理一下你身上的问题。” 沈渊将话题勉强从高天之墟上面转移。 “我的问题？”神崎璃心美眸中闪过疑惑。 她只见到沈渊将伸向了一旁的地面，在那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背包。 打开背包，最大款式的登山包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 压缩饼干、矿泉水、牛肉干、绷带、医用酒精、消炎药...... 神崎璃心呆呆地看着面前摆弄着的这些东西沈渊，总觉得跟他身份似乎有些不搭。 在她眼中能够赋予她新生的沈渊，并且还能将她带到高天之墟这种隐秘地域，必然是神秘而又强大。 可一转头，沈渊便从背包里拿出了大量的食物日用品，根本不像是什么神秘强者，反而像是一位准备登山的驴友。 “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 沈渊看着愣在原地的神崎璃心，连忙招呼她过来。 神崎璃心茫然地走到了沈渊的面前。 “脱掉衣服。” 神崎璃心心神一震，但听从沈渊的话语脱掉了外套，然后将手伸向了身上仅剩的贴身T恤。 “等一下！”沈渊神色大惊，连忙制止了神崎璃心的动作。 “我是让你脱掉外套就行了。” 神崎璃心精致的俏脸瞬间升起一抹红晕，小脸发热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沈渊倒是没有在意神崎璃心此刻的心情，而是站在神崎璃心左侧，认真地拿起工具为她拆解左手上的绷带。 之前接连不断的几场战斗，早就让神崎璃心绑好的伤口崩裂了，手臂上的绷带几乎浸满了鲜血。 外套脱下之后，失去了外套的遮掩，左手手臂上的鲜血不断向地面滴落。 神崎璃心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妖刀的侵蚀让她能恢复全盛状态只不过是假象，真实情况是以杀戮压制伤势对于身体的影响。 现在妖刀侵蚀消失，本就重伤的她伤势加重，以至于此刻左臂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拆开绷带之后，沈渊看着少女手臂上被神崎宗正展开的巨大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拿起在小卖部中准备的医疗箱，沈渊仔细地为神崎璃心清理伤口、消毒、包扎。 神崎璃心怔怔地看着面前俊秀青年的动作，眼波中思绪起伏。 沈渊对于这些也没有什么经验，手法也只是临时看了几个视频学来的，甚至不如神崎璃心自己之前包扎的效果。 可他的动作，却让神崎璃心感到无比的心安，那颗悲伤冷淡地心似乎有了停靠的港湾。 沈渊并没有注意到一切，将伤口清理包扎之后，沈渊拿出矿泉水清洗着沾满鲜血的手一边嘱咐道： “受伤了就别跟那群家伙交手了，有机会就跑，只有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认真地点着头，像是要将沈渊的话刻在心里。 “叮！” 游戏界面上突然弹出一串字体。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没有达成前置条件，提升至三级失败）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没有达成前置条件，提升至三级失败）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 系统：连续提升好感度等级失败，玩家是否选择自动完成前置条件？ 沈渊疑惑地看着游戏界面：“还有自动完成前置条件的功能？” 于是沈渊想也不想，直接点击了确定。 下一刻，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探测到好感度提升至三级的前置条件为：至少赠予英雄一件礼装。 探测到玩家仓库之中存在礼装：黑丝。 系统将会自动为玩家赠送出礼装：黑丝，以完成前置任务。 探测到玩家与英雄处于同一地点，礼装：黑丝将会由玩家亲手赠送给英雄。 正在用矿泉水清洗手上血祭的沈渊瞪大了眼睛，随后他的手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两只手探入了背包内。 在神崎璃心疑惑的目光中，沈渊拿出了一双柔顺的长筒黑丝，郑重地递向了面前的美丽少女。 第十九章 神崎璃心的攻略秘籍! 尴尬，非常尴尬！ 双手捧着长筒黑丝的沈渊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不过只是点了个自动完成前置条件，竟然会遭遇如此社死的场面。 给一个刚刚见面的少女送黑丝，而且还是当着面送，沈渊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神崎璃心面前塑造的光辉形象已经掉了个干净。 沈渊努力地想要控制身体收回拿出黑丝的双手，但是系统的自动辅助功能他根本挣脱不了，只能依旧用双手捧着黑丝。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痴汉、变态？” “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开始嫌弃我？” “升上去的好感度还能掉吗？” 沈渊心中一团乱麻。 而就在沈渊胡思乱想之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一轻。 只见神崎璃心面色清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沈渊手中接过了黑丝。 不过微微颤抖的右手，还是暴露了此刻她心中的不平静。 系统：英雄收下玩家赠送的礼装，完成前置条件！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三级！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没有达成前置条件，提升至四级失败） “？？？少女，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沈渊心里更麻了，但游戏提示仍在不断弹出。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没有达成前置条件，提升至四级失败）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 连续提升好感度等级失败，玩家是否选择自动完成前置条件？ “否！否！” 沈渊连忙在心底大吼，控制着游戏面板点击了否定选项。 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沈渊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看着面前收下黑丝的美丽少女，尽管从好感度等级上看得出来神崎璃心并没有因此心生厌恶，但自己在对方心底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可就不好说了。 沈渊脸上露出了优雅而不失尴尬的笑容，连忙尝试补救解释一下： “咳咳！刚刚...刚刚我看到你身上衣物多有破损，于是想给你找点能够更换的衣物。 不过背包里没有合适的东西，只能找出这个。” 神崎璃心沉默了，手握着黑丝半晌之后才开口道： “随身带着黑丝，店长先生很喜欢黑丝吗？” “当然...额不是，我不喜欢...也不对！” 沈渊麻了，只觉得自己这张嘴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般，什么奇奇怪怪的词汇都从嘴里蹦出来。 神崎璃心噗嗤一笑，纤细的玉手轻捂嘴唇，一双动人的美眸认真地看向沈渊。 “现在不方便，等有机会我亲自穿给店长先生看好不好？” 沈渊彻底僵住了。 看着面前美少女巧笑嫣然的动人模样，沈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神崎璃心的那句话。 “我亲自穿给店长先生看好不好？” “穿给店长先生看好不好？” “给店长先生看好不好？” ...... “我觉得我应该提前探查一下周围环境，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不知如何回答的沈渊选择了转移话题。 慌忙站起身来，沈渊逃命似的向外面走去，只留下了身后巧笑嫣然的少女。 一口气走出几百米的距离，沈渊便没有在继续向前走。 所谓的探查环境只是一个转移话题的借口，不需要真的离开多远。 现在神崎璃心身受重伤虚弱到了极点，沈渊若是真离开太远，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很容易来不及回防。 几百米距离以加载英雄模板之后的速度，不过几秒钟就能赶到，距离算是正好。 离开神崎璃心之后，沈渊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送黑丝完全是自己手贱点了自动完成前置条件弄出来的，那神崎璃心这两句话，就完完全全是在表态了。 面对沈渊略显冒犯的“礼物”，神崎璃心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选择欣然接受，那增长的好感度也正好是其证明。 而神崎璃心最后那一句充满暗示的话，已经算是在反客为主，主动撩沈渊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年龄更小的少女撩了，沈渊心底忍不住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不是说好的攻略美少女吗？这怎么跟游戏里的不一样？” ...... “这跟漫画里的果然一样！” 在沈渊暗自琢磨的时候，坐在原地的神崎璃心捂着微微发烫的俏脸小声念叨着。 她此刻的视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破损不堪的手机。 手机显示的聊天框上，依旧是之前她与沈渊的聊天记录。 不过在沈渊聊天头像下方，一个显示着好感度二级的进度条，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增加。 几乎只是几秒后，沈渊头像下方的好感进度条终于被填满。 好感度提升至三级！ 几个清晰地字体探出，随后手机屏幕上还炸出几朵烟花，好似在为神崎璃心庆贺一般。 而神崎璃心俏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个好感度进度条在第一次发消息时候，神崎璃心便注意到了，当时她还并不理解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而就在之前她接过沈渊递给她的黑丝时，她突然注意到了进度条上的好感度正在飞速增加。 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好感度等级真就是字面意义上，沈渊对她的好感度。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神崎璃心心中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才学校里看过的一篇漫画，于是突发奇想说出了之前的那句话。 而沈渊的反应和好感度的增长，也证明了神崎璃心的选择是正确的。 “原来店长先生真的喜欢黑丝。 涩涩的店长先生，似乎远比昨天见到时更让人心生亲近呢！” 少女心中升起淡淡的涟漪。 如果说昨天出现在她面前的沈渊是神秘而又强大，那么现在的沈渊则是温柔亲切，让人心生好感。 若是让神崎璃心在两位店长先生中做出选择，她肯定会选现在的店长先生。 “可惜的是没有更多关于店长先生的消息了，只能后面再一一试探。 不过只要有好感度，我总有一天能够弄清楚店长先生的喜好！” 少女如获至宝地将手机放好。 尽管她眼前的好感度升级没有成就奖励、没有模板加持，有的只是有一个单调的进度条。 但在少女眼中，好感度的价值甚至比妖刀还要高。 毕竟，这可是她对店长先生的攻略秘籍呢！ 第二十章 成就:赠人黑丝,手有余香! 一段时间之后，沈渊终于从自己被神崎璃心反撩的激动心情中恢复了过来。 沈渊本人也意识到，虽然神崎璃心拥有游戏的面板与好感度，但她却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好感度等级所带来的并不只是游戏之中的各种加成变化，也不是手游里改变的语音和触摸动作，而是更为直观的是神崎璃心本人对他的态度。 这让沈渊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意味。 暂时压下心底的那一点情绪，沈渊暂时将注意力移到了游戏界面上。 随着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三级，探出了一大堆系统提示。 只不过当时沈渊正苦于社死和被反撩，压根没有心思去查看，现在正好可以研究一下。 系统：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三级！ 好感度三级，获得英雄模板加载属性增幅为：20%。 玩家首次将英雄好感度提升至三级，解锁了成就：好感度三级。 奖励，4枚英雄之证！ 玩家首次赠予英雄礼装，解锁成就：攻略的开端。 奖励，1枚英雄之证！ 玩家首次赠予英雄礼装为礼装：黑丝，解锁成就：赠人黑丝，手有余香。 奖励称号，狂热黑丝爱好者！ 狂热黑丝爱好者（绿）：当英雄装备的礼装之中拥有黑丝要素时，玩家获得英雄模板额外5%的加成。 玩家首次与英雄组队进入副本，获得100%首次副本经验加成。 ...... 沈渊已经彻底僵立在了原地，游戏界面上后续一些零零散散的提示已经被他完全忽略。 他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其中一条系统提示上，嘴角不由自主地疯狂抽搐。 “这个成就：赠人黑丝，手有余香。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这个香到底是黑丝香，还是其他什么香？” “如果只是个成就也就算了，但后面还附赠了一个称号？ 狂热黑丝爱好者？是不是还有狂热白丝爱好者啊？狂热裸足爱好者？ 系统你的玩法是不是越来越变态了。” ...... 站在原地的沈渊对着面前的游戏界面疯狂吐槽，然而游戏界面却没有丝毫反应。 毕竟，它只是一个游戏。 沈渊也觉得有些心累，《英雄养成器》就是一款游戏，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作用。 于是沈渊转换目标，恨恨地开口道： “设计这个游戏的人才应该是变态吧！” 话刚说出口，沈渊突然一楞。 自己就是游戏的设计者、程序员，骂着句话完全等于是把自己也一起骂了进去。 暂时熄灭了心中的怒火，沈渊看着那个闪烁着绿色光芒的狂热黑丝爱好者，心情无比复杂。 其实就称号属性而言，狂热黑丝爱好者毫无疑问是一个优秀的称号。 只要英雄穿上黑丝，沈渊在加载英雄模板时就能获得额外的5%属性加成。 这个比例看起来不高，可想想之前神崎璃心10%的天赋属性就能将沈渊推到二境通玄，这5%的额外加成等于是之前的半个沈渊。 就算现在因为好感度升到了三级，英雄模板加成提升到了20%，称号所带来的属性也相当于沈渊的四分之一。 并且这个称号并没有说只能触发一次，这意味着只要后续每一个英雄都穿上黑丝，沈渊就能将属性叠加上去，每个英雄都能获得额外5%的属性加成。 这个加成毫无疑问是极为恐怖的，尤其是到达更高超凡境界之后更是如此。 沈渊思绪渐渐飘飞。 “如果称号能跟妖刀一样升级，这个称号绝对能放到最强称号那一类。 但...这个称号要是升级之后叫什么？狂热黑丝变态？”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沈渊脑海中浮现。 沈渊连忙摇头，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扔出去。 看着狂热黑丝爱好者称号，沈渊一阵犹豫之后，终究还是安耐不住对于强度的渴望选择了装备称号。 “虽然现在没有加成，但后面一旦有机会早晚都是要装备的，现在就当提前适应一下了。” 心中随口吐槽了一句，沈渊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游戏仓库中。 好感度提升至三级，解锁了两个成就，一共获得了五枚英雄之证。 再加上之前解锁一级、二级好感度成就时候的收获，加起来十枚英雄之证正好是一次十连。 作为一个老抽卡党，沈渊已经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手痒了。 “前期攒英雄之证没什么意义，也说不清楚到底会不会出什么限时卡池。 现在刚好是下副本，神崎璃心处于重伤状态，如果能够抽出什么能够立即提升战力亦或者治疗重伤的道具，也能为下副本带来一点保障。” 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沈渊点开抽卡界面，直接选择了十连。 白色的光芒立刻充斥了沈渊的视野。 一卷卫生纸（白）：灵木所制，卫生纸之中的王者，深夜贤者的最佳伴侣。（部分男性英雄好感度+1） 一杯热水（白）：当你说多喝热水的时候，她真的能有一杯热水。（合适的时机使用，女性英雄好感度+2） 创可贴（白）：如你所见，它只是一枚创可贴，别指望它能为你治疗什么大型伤口。不过在有的时候，它或许能够作为礼装使用...... 礼装：掘掘子（白）：虽然它只是一把铲子，但它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使用掘掘子进行挖坟的时候，效率提升300%） 一卷卫生纸（白）...... 一卷卫生纸（白）...... 直接上来五连白，出货率看得沈渊一阵心慌。 不过在第六抽时，终于闪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光芒。 天赋：四象不过（蓝）：力勇者可得四象不过之力，以力道证超凡。 看清这个天赋之后，沈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四象不过与九牛二虎这两个天赋极为类似，不过一个是侧重于肉身，另一个是侧重于力量，在功能性上面有一些重合。 在目前的沈渊手中，这两个天赋或许难以发挥出实际作用。 抽奖面板继续闪过光芒。 一卷卫生纸（白） 一卷卫生纸（白） 一卷卫生纸（白） 连续三卷卫生纸，让沈渊心中绝望，甚至觉得自己都要成为卫生纸批发商了。 最后一抽，蓝色的光芒终于迎来了一丝转机。 光芒之中，一件像是古代炼丹炉的物品缓缓显露。 一次性天赋熔炉（蓝）。 第二十一章 逢魔之时! 一次性天赋熔炉（蓝）：可放入天赋将其熔炼，根据放置的天赋熔炼出新的天赋，天赋等级越高熔炼失败几率越大。熔天炼地，化为己身。（使用之后立刻损毁） 这一件道具顿时让沈渊眼前一亮。 虽然对比起来第一次新手十连一金一紫一蓝的出货差了很多，但好歹出了两个蓝色，倒也不算全军覆没。 尤其是第二件天赋熔炉的效果，看起来还是颇有价值。 熔炼天赋可是代表着变废为宝的可能。 想到这里，沈渊取出了天赋熔炉。 右手一沉，沈渊便看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熔炉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 炉身外表通体呈现出古铜色，上面有云纹勾勒，种种神话之中的神兽雕刻在炉身外表，炉底最下方则是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阵图。 从卖相上看，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颇有些类似。 打量了一阵之后，沈渊将天赋熔炉放回了仓库中，因为这件东西并不需要拿出来使用。 在游戏面板的仓库里，就能进行天赋熔炼。 沈渊瞥了一眼仓库中仅有的一金两蓝三种天赋，试探性地将天生慧心与四象不过放进了天赋熔炉当中。 只要不点下确定，就不会直接进行熔炼。 熔炉下方的阴阳八卦阵图转动，炉内似乎有真火点燃，一串字体出现在了游戏界面上。 系统：熔炼天生慧心、四象不过...... 可得天赋，释迦掷象（金）：释迦掷象，三日而落。得此天赋者通悟觉者之大智慧，大神力！ 熔炼天赋等级过高，天赋之间等级差距过大，成功率为3%。 看到释迦掷象那璀璨的金光，沈渊神色顿时双眼一亮。 金色天赋之间也是有很明显的品级差距，释迦掷象闪烁的金色毫无疑问远比天生慧心更加璀璨。 并且释迦掷象的典故来源于释迦牟尼的传说，能与这位世尊扯上关系的天赋绝对不一般。 只可惜，后面那个3%的概率却又让沈渊瞬间清醒了过来。 金色天赋天生慧心或许不适合神崎璃心，但后面有其他英雄绝对能够用得上。 用天生慧心去搏3%的概率，沈渊可没有那个兴趣。 刚刚的十连蓝天白云已经让沈渊认清了自己并不是什么欧皇，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去干。 放弃了熔炼，沈渊又将四象不过替换成了九牛二虎，尝试看一下九牛二虎与天生慧心能熔炼出什么样的天赋。 系统：熔炼天生慧心，九牛二虎...... 可得天赋，降龙伏虎（金）：大智慧者可降龙，大力勇者当伏虎。持降龙伏虎者，其慧勇通天，可通悟杀贼，证阿罗汉果位！ 熔炼天赋等级过高，天赋之间等级差距过大，成功率为5%。 降龙伏虎天赋闪耀的金光与释迦掷象不相上下，但是成功率却高出了2%，成功率近乎翻倍。 仔细一琢磨两个天赋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沈渊立刻懂了为什么释迦掷象的熔炼难度要高得多了。 释迦掷象所代表的是世尊释迦牟尼成佛之前的神通天赋，降龙伏虎则是与十八罗汉当中的降龙伏虎两位罗汉相关。 二者在游戏之中天赋等级不相上下，可释迦掷象毕竟属于世尊来历非凡，比降龙伏虎两位罗汉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熔炼难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降龙伏虎天赋比释迦掷象高出一截，沈渊也没有熔炼的想法，这个概率实在太低了。 就算侥幸炼出来，降龙伏虎天赋所指引的最终目标是佛门阿罗汉果位。 限制住了未来的道路，这对装备天赋的英雄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将天生慧心拿出天赋熔炉之后，沈渊又将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两个天赋塞了进去。 前面两次的实验让他算是看出来了，不能指望蓝色天赋熔炉能够熔炼金色天赋。 随着两个天赋，被送入熔炉之中，熔炉下方的阴阳八卦阵瞬间变得晦暗不定。 系统：熔炼九牛二虎、四象不过...... 二者等级相同，相性极高，熔炼必定成功。 50%概率可得未知紫色天赋。 50%概率可得未知蓝色天赋。 沈渊眉头一皱，50%概率让他很是满意，但是未知天赋却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明明蓝色和金色天赋熔炼都能看出结果来，怎么反而更低级的熔炼就不行了？ 思考了一阵之后，沈渊只想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解释。 “金色天赋等级太高，熔炼之后必定是以金色天赋为主导，熔炼之后出现的变化有限。 但蓝色天赋之间相差不大，并且融合之后品级不高，所能带来的变化众多，所以不确定因素更高。” 看着熔炉之中的两个天赋，沈渊一阵思考之后还是没有选择熔炼。 他现阶段对天赋也没什么要求，两个蓝色天赋不算什么，但是一次性天赋熔炉价值明显不低。 先放着，说不定等到后面出现特殊的蓝色天赋还能派上用场。 关闭仓库页面之后，沈渊也算是将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到三级之后的收获整理了一下。 虽然十连运气差了不少，不过一个蓝色天赋一个蓝色道具，还算是勉强可以接受。 目光看向了几百米之外的神崎璃心，沈渊正准备往回走。 而就在这时，天空之上的那一轮模糊太阳开始发生变化。 渐渐西斜太阳光辉落在大地上，化作一片昏黄的色彩，让本就毫无暖意的阳光更显阴冷诡秘。 白天与黑夜交替，黄昏开始到来。 “叮！” “玩家触发限时任务，逢魔之时！” “逢魔之时：天照大御神的光辉落幕，月读命即将升入中天，妖魔现世！ 逢魔之时阴阳交替，妖魔更容易感受到来自于外界的生灵之气，请玩家在此期间保护好自身不被妖魔所吞噬，直至夜幕彻底降临！ 任务奖励：根据所击杀妖魔数量、境界获得经验。” 坐在地上的神崎璃心此刻也感受到了逢魔之时降临的变化。 荒原上开始有妖魔气息逐渐升腾。 而在距离她仅仅只有数十米的地方，强大妖魔气息升腾的同时，昏黄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车轮的轮廓，最终化为一只面貌狰狞的轮入道。 幽深的鬼火闪动，轮入道张开了大口，直接扑向面前的神崎璃心。 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幽暗，这是妖魔之力侵蚀现实世界的影响，面前这只轮入道赫然是一只达到了二境通玄的强大妖魔。 神崎璃心立刻握住妖刀，想要催动妖刀的特殊能力压制重伤状态强行出手。 可此时的身受重伤的她本就在动用妖刀之后的虚弱期内，根本无法再次动用压制伤势的特殊能力。 妖刀抬起，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便再次撕裂，轮入道狰狞的头颅已然近在眼前，神崎璃心甚至能够感觉到鬼火所散发出的幽冷寒意。 致命危险的降临，让神崎璃心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而就在下一刻，一只突破音障的拳头出现在了神崎璃心视线中，重重地砸在了轮入道狰狞的脸上。 妖魔头颅炸裂，肮脏鲜血洒落的同时，作为轮入道主体的车轮被硬生生砸向远方，在这荒芜原液上留下一道数十米之长的沟壑。 方圆数百米的地面都为之一颤。 神崎璃心美眸怔怔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身影，俊秀的青年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却透露着令人心寒的狠厉。 但在此时，却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右手上粘稠的乌黑血液缓缓滴落，沈渊此时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重伤的轮入道，而是落在了游戏界面上。 在沈渊加载了英雄模板的面板上，境界一栏随着加载属性的增长，已然发生了变化。 境界：凡（通玄巅峰）。 第二十二章 带你去练级! 逢魔之时，在瀛洲的神话传说之中是指白天与夜晚交替的黄昏这一时间段。 据说逢魔之时代表着天照大御神与月读命权柄交替，当神明权柄更替之时，妖魔们会寻找到最为薄弱的时间段入侵现世，这便是逢魔之时的由来。 不过在现如今的瀛洲，逢魔之时早已成为了传说。 但在这高天之墟当中，天照大御神与月读命两位尊神依旧存在，所以当黄昏降临自然有妖魔伴随着逢魔之时的到来入侵现世。 右手轻挥，沈渊手掌上粘稠的血液洒落在地面，妖魔之血滴落带着惊人的腐蚀性在地面融化出一个个小坑。 而在不远处，被沈渊几乎一拳砸碎的轮入道也从深深地沟壑之中挣扎爬起。 “吼！！！” 轮入道破碎大半的头颅发出嘶吼，车轮身躯犹如一台老旧的机械般开始缓缓转动。 转速愈发加快，漂浮在轮入道周身的幽森鬼火开始融入车轮之中，空旷的荒原上开始响起车轮滚动的声音。 黄昏的光辉中，似乎有无数的车轮浮现。 与此同时，轮入道的车轮也开始急剧加速，地面颤抖的轰鸣之声响起，轮入道从荒芜的地面上急速碾过，留下了一道道幽蓝色的鬼火。 在沈渊视野之中，四面八方昏黄的阳光化作一个个车轮向他碾来，幽森鬼火与车轮滚动的轰鸣模糊了他的判断。 属于通玄境的妖魔之力开始真正显现，四面八方大量的小妖魔开始向外其他地方逃窜，那些未能逃离的妖魔则被鬼火轻易吞噬。 海量的妖魔之气不断扭曲着现世，幽森而又可怖。 面对如此情景，沈渊并没有任何慌乱，直到那车轮仿佛即将碾过他的身躯之时才张开了的手掌。 “嘭！” 剧烈的碰撞之声在荒原上炸响，地面的轰鸣响起的同时，无数车轮的虚影消失，下一刻那滚动的车轮已然被沈渊手掌抓住，然后重重砸向了地面。 妖魔之气沸腾，幽森的鬼火想要吞噬沈渊，然而他的拳头却早已抬起。 “一拳！” “两拳！” “三拳！” 每一拳落下，荒芜的原野上都伴随着一阵轻颤，沈渊将轮入道死死地按在地面，重拳疯狂落下。 大地开始龟裂，地面坍塌。 每一次挥舞拳头的同时，沈渊都在享受着身躯之中强大力量释放的快感，英雄模板之上的恒心也在此刻不断闪烁。 几乎每一击落下，沈渊的拳头都会比之前更重上数分，恒心所带来的训练加成让他正在逐步掌握对于力量的运用，如何发力、挥拳、收拳。 终于，当沈渊从那挥洒力量的体验之中清醒过来，眼前已然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而在他的身下，那头通玄境界的轮入道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强大的妖魔之躯此刻像是被熊孩子玩坏的破碎车轮，最好的工匠也无法将其拼凑完整。 见到眼前的景象，沈渊松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之前见到神崎璃心遭遇危险，情急之下沈渊直接加载模板对轮入道出手。 遭遇这种事情，说不紧张那自然是假的。 第一次动手就遇到通玄境界的妖魔，放在游戏里少说是一个前期小boss。 哪怕有神崎璃心模板加成，可纸面属性和用起来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过，有了这第一次尝试之后也算是颇有收获，至少依靠着恒心所带来的体验，对于自身力量的理解上比之前强了不少。 要是下一次对付轮入道，通玄巅峰的力量一拳就能将其彻底灭杀。” 想到这，沈渊环顾四周这个被自己砸出来的深坑，准备走出去。 但刚有所动作，沈渊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副本介绍里说，可以在副本之中获取一些特殊材料。 轮入道大小也应该算是一个小boss，会不会爆出一点东西来？” 沈渊低下了头，在被自己碾碎的轮入道尸骸上翻找了起来。 一阵搜寻，沈渊目光敏锐捕捉到了一枚勾玉模样的黑色石头，手掌触摸上去带着淡淡的寒意。 轮入道的尸体中，也仅仅只有这一样东西看起来还有点价值，其他的都只是一堆破烂。 拿到手之后，沈渊便从爬出了自己砸出来的深坑。 在深坑边缘，神崎璃心手握妖刀等候着沈渊。 以她的眼光自然不难看出沈渊的实力远超轮入道，所以心中并没有什么担心的。 唯一一点有些出乎她预料的是，沈渊所表现的实力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神秘强大。 当然，神崎璃心并不会因为沈渊实力表现的不足而对沈渊有所轻视。 此时她心底更多的念头是...“这是不是意味着等我伤势好了之后，可以像店长先生保护我那样去保护他？” 脑海中浮现出沈渊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砸碎轮入道的头颅，挡在她面前时的身姿，神崎璃情绪波动愈发强烈。 昏黄的阳光洒落在大地，随着时间推移成型的妖魔四处游荡，不过几乎没有谁敢靠近这个深坑。 大多数妖魔也不是无脑的傻子，沈渊暴揍轮入道的动静这么大，轮入道的哀嚎传遍方圆几公里地域，周围游荡的小妖魔根本不敢往前凑热闹。 所以在这深坑周围数百米的区域，倒是颇为平静。 沈渊走出深坑，神崎璃心收回了心中起伏不定的思绪。 沈渊环顾一眼周围的环境之后，随手将手中的黑色勾玉扔向了神崎璃心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神崎璃心接过黑色，仔细打量之后美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能够从黑色勾玉中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超凡波动，但仔细感知却又难以捕捉。 她虽然算是出身名门，可只不过是神崎家向外界立出来的名头，根本接触不了多少超凡层次的物品。 所以对于这件东西，神崎璃心也无法辨认。 伸手将黑色勾玉交还给沈渊，神崎璃心俏脸上满是歉意。 “抱歉店长先生，我也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沈渊没有接过神崎璃心递过来的黑色勾玉，只是摆了摆手说道： “这是高天之墟出的东西，或许在瀛洲的神话传说中有记录，你先收着等出去之后查证到底是什么再还给我也不迟。” 神崎璃心略作犹豫之后，认真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一定会查到关于这枚勾玉的资料，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店长先生。” 沈渊微微汗颜道：“也不必这么郑重其事，稍作留意一下即可。” 说完之后，沈渊目光看向了四周的荒原上。 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游荡的妖魔，密密麻麻的蔓延至视线的尽头。 冲天的妖魔之气在这片荒原中汇聚，似乎要将这一片荒原化作传说之中的妖魔鬼蜮。 不过让沈渊感到一丝欣慰的是，放眼望去绝大多数的妖魔实力都偏弱。 像什么灯笼火、帚神、赤舌之类的，甚至没有资格踏入超凡境界。 那些掌握剑势获得精神攻击手段的剑师，都能够将其轻松斩杀。 而一些妖魔开始汇聚的地方，则会偶尔出现一两个踏入超凡境界的妖魔。 像是之前通玄境界的轮入道，更是一个也没有。 沈渊放眼望去，也只在极远处隐约感觉到有威胁的强大妖魔存在。 “这才像是一个新手副本该有的样子。 要是一上来到处都是轮入道这种级别的精英怪，那还怎么刷副本？” 确认了这片荒原上并不存在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妖魔后，沈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转身看向神崎璃心，沈渊开口道： “准备一下，我带你去练级！” 第二十三章 不会找bug的程序员不是好程序员! “一只超凡！” “两只超凡！” “三只超凡！” 沈渊犹如一位收割麦子的辛勤老农一般，带着神崎璃心游荡在这逢魔之时的荒原中。 哪里有妖魔汇聚，沈渊便主动凑上前去将妖魔一一清理。 超凡妖魔，根本撑不住沈渊的一拳。 而超凡妖魔一死，那些零零散散的妖魔、冤魂便四散逃离，根本不敢与沈渊对敌。 而且在沈渊眼中，自己收割的这些妖魔可都是珍贵的经验来源。 逢魔之时这个任务对正常流程的玩家来说，第一次下副本就需要面对众多妖魔的围攻，甚至有一只通玄境界的小boss，毫无疑问是地狱级难度。 哪怕是踏入了超凡境界，也未必能够在轮入道的追杀下幸存，更别说什么击杀妖魔获取经验。 可沈渊选择了神崎璃心这张灰卡，另辟蹊径让神崎璃心在没有晋升超凡的前提下，便获得了相当于三境明神的实力。 尽管神崎璃心眼下身受重伤，可沈渊自己加载模板之后也能达到二境巅峰。 这样的实力，对于新手副本初步开荒来说，绝对是超模了。 这一刻的沈渊领会到了抽卡手游里压级大佬弄上一个养成好的顶级英雄，然后去打新手副本的快感。 见到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一拳搞定，甚至让沈渊有种传奇一刀999的感觉。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某个光头披风侠能有那么大的人气了，面对什么都能一拳搞定，这样的实力谁不想拥有？” “什么神通法术，一拳下去灰飞烟灭，确实有种莫名的爽感。” “这还只是神崎璃心20%的属性加成，要是获得神崎璃心100%的加成，再为她抽出几个合适的天赋。 加载过后的我，岂不是能直接冒充一拳超人了？” 沈渊心中莫名有些期待。 “唯一可惜的一点是我没有远距离攻击和AOE手段。 神崎璃心能够依靠海量的属性，让她所领悟的剑势蜕变为剑意，从而获得远距离攻击和大范围AOE，但到了我这里还是要亲自抡拳头。” “该死！我幻想中的超凡能力明明是御剑飞行，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才对！ 怎么现在直接变成了只能抡拳头殴打妖魔的莽夫？” 沈渊有些不爽，挥动的拳头砸下，超凡境界的狂骨瞬间全身骨折，化作一堆散落的残破骨头。 沈渊放眼望去，方圆数公里范围内的妖魔都已经被他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天空之上，那一轮只有模糊轮廓的太阳也几乎要彻底落下，夜幕已经占据了大半的天空。 皎洁的圆月升入中天，清冷的月华洒下，似乎带着某种让人宁静的情绪。 相较于那天照大御神所代表的太阳，这一轮圆月似乎更加正常了许多。 这让沈渊心底忍不住升起一丝疑惑。 “难道那位天照大御神出了什么问题？” 白日里阳光阴冷就不说了，周围这些妖魔也是在黄昏时刻阳光的照射下出现的。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天照大御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刚刚清扫着周围妖魔的时候，沈渊与神崎璃心之间交流了不少。 其中最重要的一些信息，便是神崎璃心为沈渊介绍瀛洲超凡势力具体情况。 供奉天照大御神的伊势神宫、还有视自身为天照血脉的皇室，现如依旧是瀛洲最顶尖的势力之一。 反倒是供奉其他神明的神社没落，甚至彻底退出了超凡界。 这样的情况，好像与那轮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大日截然不同。 心中带着些许疑惑，不过沈渊并没有去深究。 这背后可能是高天之墟副本的最终隐秘，未来他会有所接触。 可现在他连超凡境界都没能踏入，贸然考虑这些只能是杞人忧天。 看了一眼远远躲开的妖魔们，沈渊也没心思继续去追杀那些妖魔了。 逢魔之时已经快要结束了，为了那么一点经验多费心思并不值得。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沈渊转身对一直跟在身后的神崎璃心说道。 神崎璃心听着沈渊的话，将手中的背包放下。 沈渊四处开始找荒野上的干柴、轮入道的残破车轮、狂骨的骨头，很快便荒野上升点燃了火堆。 熟练地从背包中拿出一个金属饭盒，沈渊开始加热一些半成品食物。 看着沈渊的模样，神崎璃心此刻心中充满了好奇。 刚刚数个小时时间里，沈渊几乎带着她将周围的荒原清理了一遍。 沈渊展现的力量并不强，荒原上的妖魔实力对她而言也十分弱小。 沈渊主动攻击这些妖魔，既不是为了降服对方成为式神，也不是为了单纯的消灭妖魔。 在神崎璃心眼中，沈渊好似在享受自己的所作所为，享受着这一场对妖魔的杀戮。 然而仅仅几分钟之后，沈渊却又能点燃火堆坐在火堆前为两人做饭，好似之前杀戮妖魔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这样的变化，让神崎璃心有些无法理解。 心中有疑惑，神崎璃心小心翼翼地拿出了破烂不堪的手机，然后向沈渊提问道： “店长先生，我看您似乎对于杀戮那些妖魔极为热衷，不知道是有什么原因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神崎璃心心中一阵紧张，余光不停地打量手机上的沈渊好感度，生怕自己的问题会让沈渊降低好感度。 不过让神崎璃心庆幸的是，沈渊并没有因此生气。 准备着晚饭的沈渊只是微微一愣，随后开着玩笑地回应道： “当然是为了我作为肝帝的尊严！” 作为曾经痒痒鼠、三蹦子、扶她狗三修肝帝，像逢魔之时这种限时活动沈渊肯定不会放过。 甚至要不是因为还有神崎璃心这个重伤员，沈渊早就独自冲去其他地方继续去刷妖魔了。 当然，这种破坏气氛的话沈渊肯定不会说出口。 “肝帝？”神崎璃心心中疑惑反而更深了。 将那些半成品食物加热一番之后，沈渊和神崎璃心也算勉强吃了一顿热乎的晚饭。 用餐结束，沈渊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芒即将消逝的太阳，等候着逢魔之时任务的结算。 沈渊眼中，隐隐闪烁着莫名的期待。 “叮！” “任务逢魔之时结束，玩家在此期间共击杀一只通玄妖魔、十三只超凡妖魔、三百零五只凡境妖魔。 玩家首次与英雄组队进入副本，经验结算加100%。” 就在结算完成的一瞬间，沈渊启动了英雄模板加载。 下一刻，属于神崎璃心的强大力量涌现在沈渊身上。 不过沈渊这一次的目标并不是借用神崎璃心的力量，而是她那0点的悟性。 悟性为0，无法通过任何渠道获取经验，没有丝毫晋升超凡的可能，断绝了神崎璃心的超凡之路。 正常来说，沈渊在英雄模板状态下，也无法真正踏入超凡之境。 但...系统的经验却并不是依靠沈渊领悟而来，而是系统通过任务结算之后直接灌注给沈渊的。 沈渊大肆杀戮一番之后，逢魔之时的丰厚经验足以让沈渊晋升超凡境界。 0点悟性无法晋升超凡，这是系统本身逻辑所决定的。 而任务经验能提升境界，这也是系统的运行逻辑。 当沈渊以0点悟性接受任务经验，以此晋升超凡之时，两种相互矛盾的逻辑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作为游戏的制作者、程序员，沈渊此刻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操作有可能损失一笔丰厚的经验。 经验没了后续还能有其他任务，但这一次尝试很可能是仅有一次的机会！ 刹那间，沈渊只觉得有海量的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 超凡、境界、灵性，种种信息疯狂在他的脑海中交织，原本加载英雄模板悟性为0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理解明悟的知识被强行塞入脑海，为他指引着一条条通往超凡的道路。 何为超凡？明天地之理，褪凡尘俗气，方可称之为超凡。 武者、炼气士、阴阳师、剑道、炼金师、魔法师...古往今来无数条超凡道路的起点都是如此。 超凡重在明悟，若不得一点灵光，纵使肉身入圣也难称超凡。 “恭喜玩家，晋升超凡境界！” 沈渊没有理会探出的系统提示，而是神色平静地触碰游戏界面。 英雄模板界面打开，看着上面微妙的一点变化，沈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沈渊 品质：无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1 天赋：恒心（蓝）、天道酬勤（紫） 称号：无 境界：超凡（通玄巅峰） 看着那1点悟性，沈渊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毫无疑问，当逻辑自相矛盾之时，产生的只会是...bug！” 第二十四章 一之太刀! 在确认这个游戏系统跟自己有那么亿点点关系之后，沈渊就很想弄清楚它本身的运行逻辑。 从上一个世界与他一同穿越过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赋予了区区一段程序如此非凡的能力？ 《英雄养成器》所呈现出来的东西，究竟只是简单的表象，还是它本就是如此。 如果它真的是由那个游戏变化而来，是否意味着它的底层结构也与那一段自己编写出来的程序有所关联。 关于《英雄养成器》存在的种种可能，在沈渊脑海中不断回荡。 他试图解答这些问题，但没有任何可实验的证据能够进行证明，所谓的解答自然也无从谈起。 直到逢魔之时任务的出现，才让沈渊看到了一丝可能。 当不可突破的0点悟性与必定突破的任务经验相互碰撞，在没有预设优先级的情况下，相互矛盾的逻辑必然会产生影响。 这样的情况下将会产生三种可能。 第一种是经验系统产生bug，经验无法在沈渊悟性为0点的情况下让他突破超凡，沈渊会损失这一部分经验。 第二种则是游戏系统本身底层逻辑坍塌，造成游戏崩溃。 这虽然是一种可能，但概率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先不说游戏背后那个关系到神话时代的力量，单单只论沈渊所构建的程序不可能因为如此简单的逻辑碰撞而崩溃。 第三种，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当逻辑产生冲突的时候，适当的进行一些数据上的改动，就可以让原本卡死的程序顺利运行。 毫无疑问，比起整个经验系统出现问题，悟性这个本就能依靠天赋增长的属性，绝对是最为合适的改动对象。 只要在那个0的基础上稍微增添那么一个数字，就能让不可能变为可能，从而让沈渊吸收经验提升到超凡境变得合情合理，规避了游戏系统自相矛盾的风险。 事实结果也是如此，英雄模板上那1点悟性，正是其成功的证明。 沈渊心情有些激动。 从0点悟性突破到1点悟性，这不仅代表着沈渊依靠着逻辑bug成功白嫖了一点悟性，更为关键的是这代表着沈渊已经触摸到了这个游戏的运行逻辑。 作为一个程序员，这背后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 虽然跟自己一同穿越过来的《英雄养成器》几乎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可只要是在原本的程序框架上，沈渊就有逐步对它施加影响的可能。 这意味着沈渊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被动接受《英雄养成器》的玩家，而是重新回到了游戏制作人之一的位置。 这是任何奖励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关掉了英雄加载面板，沈渊伸手点开了另一个系统。 神崎璃心的卡面，重新出现在沈渊的眼前。 神崎璃心 品质：深紫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0 天赋：恒心（蓝）、天道酬勤（紫） 称号：妖刀（绿）60% 境界：凡（三境明神） 评价：恒心得天道酬之，以凡境之身证三境明神神通。然修性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 随着游戏界面的展开，沈渊的眼前开始弹出一些犹如乱码一样的字体。 沈渊目光炯炯地捕捉着那些乱码字体的变化，神崎璃心的面板也在此刻发生了改变。 品质依旧是深紫，但是在那浓郁的紫光上面，沈渊隐约看到了一点点金光若隐若现。 原本为0点的悟性，也终于在一阵变化之后稳固到了1点。 境界：凡（三境明神），也变成了境界：凡（明神巅峰）。 如此巨大的提升，也仅仅只在这么一瞬间。 篝火旁，一直暗中观察着沈渊的神崎璃心只感觉到一者超凡的气息波动，下一刻坐在原地的沈渊便似乎完成了某种突破，踏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感受着沈渊身上突破的气息，神崎璃心脑海之中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 早在六岁时候，她就被家族之中的几位族老断定为没有任何悟性。 其原因在于整个世界的所有规则，秩序，都在下意识排斥着她。 她无法理解世界运行的逻辑，无法明悟剑道上的超凡韵律，她在超凡的世界之中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双眼的盲人。 悟性0点所带来的影响不仅如此，它就像是一个人的脊椎出现问题，看似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可与身体的很多部位都存在及其密切的关联。 优秀的根骨让她拥有极强的身体天赋，但她却只能不断练习最基础的练习剑术，因为悟性的缺失让她无法领会复杂的运动规律。 强大的灵魂让她可以无师自通领悟剑师才能掌握的势，却无法弥补她在生活上难以接受新事物的缺陷。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之下，十年如一日的斩剑练习千万次，才让神崎璃心摘得了恒心。 沈渊所赠予的天道酬勤让她一跃至超凡第三境界，这是对于她努力的最好嘉奖。 然而这一切也仅限于此，在悟性为0的前提下，哪怕是身怀系统的沈渊也无法让神崎璃心晋升至超凡。 正如对神崎璃心卡面之上的那句评价。 “修性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 这里的入圣，是指超凡之上的那个境界。 神崎璃心若是始终无法通悟超凡，纵使天道酬勤的属性再如何叠加，也无法踏入超凡第四境的入圣之境。 束缚着她的枷锁，只不过是稍稍扩大的一些，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但就是在今天，就是在这高天之墟的荒野上，神崎璃心在感受到沈渊突破气息的一瞬间，心中仿佛产生了某种明悟。 一点从未有过的灵光在神崎璃心心中显现。 那是灵性、是超凡、是神崎璃心苦求不得的天地之理。 尽管只是微弱的一点灵光，在寻常超凡者眼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却代表着至关重要的可能性。 1点悟性，在所有灰卡之中也是垫底中的垫底。 可这从0到1，从无到有的突破！ 这一刻，神崎璃心缓缓从篝火旁站起身，鲜艳如血的妖刀缓缓出鞘，其上仿佛闪烁着莹莹光辉。 拔剑，挥剑！ 神崎璃心捕捉着那一点冥冥之中的灵性，遵循本能地指引斩下。 没有强大的剑意，没有无可匹敌的力量，一切都像是往日里那进行了千万次的挥刀斩击。 清冷的月光之下，一切画面是如此的宁静祥和。 然而这样的画面却仅仅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刹那之后篝火旁月光洒落的宁静祥和画面，宛若镜面一般轰然破碎。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那一柄血色的妖刀。 沈渊甚至还未回过神来究竟发生了设么，便有大量的系统提示疯狂闪烁。 “逢魔之时结束，月上中天月读命主宰尘世！” “英雄神崎璃心击破云外镜，撕碎过往幻境，开启真实高天之墟！” “警告！月读命受到未知污染，长时间浸入月光之中，会被月读命所同化！” “警告！玩家在逢魔之时中击杀过多妖魔，已被大妖魔土蜘蛛锁定，请玩家快速逃离！” “警告！建御雷神出巡高天之墟，所有游荡在高天之墟的不净之物都会被雷霆所灭杀，请宿主尽快进入妖魔平安京！” “英雄神崎璃心窥探到超凡之限，领悟神通：一之太刀！” 第二十五章 真实的高天之墟 此刻的沈渊，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自己面对系统所取得的胜利。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宛若被替换的世界。 天穹之上，象征着月读命的那一轮圆月失去了原本的皎洁，苍白的月盘犹如一颗只剩眼白的空洞眼眸，散发着不祥与死寂的气息。 洒落下的月光充斥着阴冷与不安，隐约间沈渊能够在无处不在的月光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诡秘，像是某尊伟大生灵临死前的窥探。 大地之上依旧还是广阔荒芜的原野，但在视线的尽头一座宛若山岳般矗立的巨城出现在沈渊视野中。 巨大的城池之上有种种异象显化，阴暗污浊、血腥混乱、神圣浩大，迥异的气息相互交织，将整座巨城衬托的妖异而又神圣。 而在沈渊附近，大地上一尊尊气息强大的妖魔开始向着这一处篝火靠近。 这些妖魔不再是之前逢魔之时中，沈渊遇到的那些以凡境的小妖魔为主的群体。 妖魔身上强大的气息代表了这些妖魔之中最弱者都是超凡境，堪比小boss轮入道的通玄境比比皆是。 甚至于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上，沈渊看到了一尊身着铠甲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巨大妖魔，众多妖魔匍匐在他的身前。 他的境界赫然达到了惊人明神境巅峰，与全盛时期的神崎璃心处于同一个层次。 再加上他麾下的大量妖魔，哪怕是神崎璃心也只能避其锋芒。 短短的一瞬之间，沈渊仿佛就从新手副本一步越过，直接进入了困难模式。 “这打开的方式不对啊！” 沈渊只觉得一阵头大。 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身为众神陨落之后的高天之墟为何会如此弱小。 原来他压根就没有真正踏入高天之墟，他所进入的也只是妖魔云外镜所留下的一片过往幻境，相当于游戏里面简单难度的新手副本。 而在他通过bug白嫖了1点悟性，让神崎璃心突破天赋加锁的限制之后。 神崎璃心靠着那一闪的灵光捕捉到了云外幻境的虚假，并以领悟到的那一式名为一之太刀的神通，直接打破了云外幻境。 幻境破碎之后，简单新手难度副本正式结束，沈渊此刻才踏入真正的高天之墟。 “我普通副本都还没有通关。” “那些其他地方的二境小boss都还没去刷，一些地方都尚未完成探索，说不定还会有与那位制作幻境的妖魔云外镜相关的任务。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成就奖励啊！” 沈渊只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可偏偏他又说不出来什么毛病。 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沈渊只能勉强自我安慰一下。 “神崎璃心领悟的那一式名为一之太刀的神通，既然能够以神通命名，就绝对不会简单。 损失一些任务经验和可能存在的成就换来一招强大的神通，也说不上太亏。 毕竟我两次十连都没有看到神通的影子，说不定这东西根本不是抽卡就能抽出来的。” 这么一想沈渊的心中突然好受了许多。 心中思绪起伏也只是短短几秒钟，周围妖魔的靠近让沈渊也从篝火前站起了身来。 看向手握妖刀，似乎依旧沉浸在那一之太刀破碎云外幻境感悟的神崎璃心，沈渊并没有出声打扰。 这一式神通是神崎璃心在冲破悟性枷锁时感悟到的，可以说是来之不易，沈渊也不想贸然打断神崎璃心的感悟。 周围围上来的妖魔大多都是超凡境界，到达通玄境界的也只有三只，沈渊还能够轻松应付。 篝火笼罩的阴影之中，地面上一只扭曲手掌的影子缓缓伸向了神崎璃心。 手掌的阴影跟随着篝火的闪动不断变化，像是厉鬼发出无声的嘶吼。 阴影靠近了神崎璃心，即将触碰到她的身躯。 而就在这时，一只脚悄无声息地踩在了阴影手掌之上，原本扭曲的手掌在一瞬间溃散。 “滚！” 冷厉的呵斥声响起，沈渊右手虚握，平静的空间之中一直面目狰狞的煞妖被沈渊的手掌扼住了喉咙。 煞妖拼命挣扎，但在沈渊手中根本无济于事，手掌发力之间煞妖的形体轰然溃散。 煞妖的死亡像是吹响了一声号角，周围游弋的妖魔开始疯狂扑向篝火。 沈渊面色沉着地将神崎璃心护在身后，任何来犯的妖魔只要踏入篝火的范围，便会有铁拳落下。 一只通玄境界的轮入道头颅被轰碎，抛飞的车轮横压出去，数只超凡境界的妖魔被巨大的车轮碾成肉末。 肢体纷飞，妖魔粘稠的鲜血不断从空中洒落。 但这荒芜死寂的大地仿佛早已见惯了妖魔的死亡，那冲腐蚀的妖魔之血无法将大地侵蚀分毫。 篝火之前，杀戮的盛宴正在盛开。 本体踏入超凡之境，对所拥有的通玄巅峰力量加成微乎其微。 但是脑海中灌注的超凡信息，却能让沈渊开始更加熟练的运用灵性，针对各种类型不同的妖魔，施以同样的重拳出击。 每一拳落下，妖魔撕碎的身躯都能给沈渊带来畅快之感，这不是在云外幻境之中面对那些小妖魔所能比拟的。 已经变为1点的悟性，也让沈渊在这场战斗之中不断收集着杀戮所带来的经验。 虽然比例极低，可相比之前没有任何经验收获却是一种极大的进步。 沈渊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他麻木地捏碎一只山童的头颅时，面前已然连一只妖魔都不曾剩下。 断肢残骸占据了沈渊的视野，地面都被那暗红色的鲜血染红。 落入篝火之中的尸体不仅没有熄灭篝火，反而让篝火愈发地旺盛，火焰晃动之间似乎带着一点妖异的红色。 四周阴暗的荒原上，众多妖魔躲避着这一片篝火，沈渊所进行的杀戮让他们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不敢再轻易靠近。 在沈渊身后，神崎璃心依旧站在原地死死握着手中的妖刀。 她似乎隐约感受到了外界的危险，随时准备从一之太刀的感悟中挣脱出来，但沈渊的守护还是让她继续保持了感悟的状态。 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沈渊嫌弃地抽了抽鼻子，随后坐在了篝火之前。 此刻终于闲下来的他，才有心思探查之前系统弹出来的众多提示。 “恭喜玩家晋升超凡境界！” “玩家完成成就：超凡的开端，获得两枚英雄之证。 开启玩家天赋栏，您现在可以选择天赋进行装备，且玩家所装备的天赋可以进行拆卸。 境界提升，玩家可以再次选择一名英雄进行培养！” 这是沈渊晋升超凡之后，弹出来的系统提示。 这些提示之中并没有关于悟性提升的信息，这让沈渊更加认定这是一个bug，而并非游戏系统的机制问题。 除了晋升超凡的系统提示之外，还有一些提示也引起了沈渊的注意。 “英雄神崎璃心窥探到超凡之限，领悟神通：一之太刀！ 英雄获得首个神通，开启神通栏。 玩家完成成就：法可通神，奖励5枚英雄之证！” “玩家破碎云外幻境，开启真实高天之墟，奖励3枚英雄之证！” 沈渊见状立刻精神一震。 “又是一发十连！” “而且第二个英雄位也开启了，有了这个十连我可以选择性的培养一位能弥补我自身缺陷的英雄。” “还有境界提升之后开启的天赋栏，可以选择装备拆卸天赋，这岂不是意味着我能够有很多天赋试错的机会？ 一些不确定的天赋，我大可以自己装备尝试之后，再给英雄进行选择，毕竟英雄的天赋无法更换。” 此刻沈渊终于感受到了破境所带来的巨大收获。 这一次进入副本虽然冒了一些风险，可带来的收获绝对是值得的。 一旦将其消化，沈渊所掌握的力量完全能再上一个新台阶。 而就在此时，大地一阵颤抖，强大的妖魔之气直冲云霄，就连那阴冷的月光都仿佛微微黯淡了不少。 沈渊循着动静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在远处荒原的尽头，一头犹如山岳的巨型蜘蛛正疯狂地向篝火的方向冲来。 蜘蛛的八足犹如山峰，每一步落下大量的妖魔被其轻易碾碎，溃散的妖魔之气被其轻易吸收。 他在荒原上横冲直撞，没有任何妖魔胆敢阻拦。 沈渊甚至见到了一只明神境界的妖魔就因为躲闪不及时，也被其轻易撕碎。 如此画面，让沈渊突然想到了之前他在系统提示中所看到的一条信息。 “警告！玩家在逢魔之时中击杀过多妖魔，已被大妖魔土蜘蛛锁定，请玩家快速逃离！” “这因为杀了一群还没有入超凡境的小妖魔，就被这种等级的大妖魔盯上了？” 沈渊瞪大了眼睛，只觉得难以置信。 此刻感悟着一之太刀的神崎璃心，也在大妖魔不断靠近的威胁中清醒了过来。 望向那如山的巨大妖魔之躯，神崎璃心此刻心中也不免升气了些许茫然。 右手紧握妖刀，神崎璃心向着沈渊认真开口道： “店长先生，是我打破了幻境才导致眼前的局面，一切因我而起。 我刚刚领悟的一式剑招，或许有能够拖住他，在这之前还请店长先生先行逃离。” 沈渊忍不住一阵侧目，一之太刀之前只击破了云外幻境，沈渊对其威能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现在听神崎璃心如此开口，这才意识到一之太刀的威能或许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不，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沈渊摇了摇头，并没有让神崎璃心留下来阻挡土蜘蛛。 至少四境的大妖魔，哪怕神崎璃心能够牵制对方，也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短短两句交谈的时间，巨大的土蜘蛛便一路横冲直撞来到了两人的身前，大妖魔的压迫感让沈渊心头悸动。 蛛足抬起，种种向着地面的篝火落下。 “系统，退出副本！” 下一刻，篝火熄灭，两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了这片高天之墟上，土蜘蛛愤怒的嘶吼声响彻荒原。 第二十六章 神通之威! 平安京，练马区一片烂尾楼的废墟之中。 就在今天白天，两颗导弹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入了这一片废墟，巨大的爆炸声让整个平安京都为之震惊。 而后的数个小时内，整个瀛洲的民众集体沸腾，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走上街头抗议着这一次爆炸。 尽管瀛洲官方数次辟谣，这是由于军演失误所导致的爆炸，被波及的地方也只是一处烂尾大楼，并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可在市区之中爆炸的导弹，依旧让所有人感到人心惶惶，整个瀛洲出现前所未有的动荡。 因为此事，到场围剿神崎璃心的数位华族权贵们受到了极为严重的责罚，就连土御门家两位阴阳师也被派去镇守妖魔巢穴。 上层的大家族们推出了替死鬼，纷纷以自罚三杯平息此事。 在这个过程之中，似乎并没有人在意两枚导弹所击中的目标，神崎家那一位被妖刀蛊惑的大小姐。 尽管在清扫战场时并未找到神崎璃心的尸体，可所有人都不认为神崎璃心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幸存。 明神境界的超凡者确实强大无比，给她足够的时间甚至能单人屠灭一座城市。 但与导弹这种人类顶尖的热武器相比，却又显得如此羸弱。 深夜，不久前才被熄灭火焰的废墟之中依，旧残留着爆炸之后所带来的高温。 废墟四周都被架设了围栏，防止有人闯入这一片废墟。 而在爆炸中央所产生的深坑中，伴随着一阵空间扭曲，一个高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此地。 神崎璃心右手紧握妖刀，脸上依旧残留着面对大妖魔土蜘蛛时的郑重。 直到眼前的空间彻底稳固，她才回过神来。 身处于深坑中，依靠着远处的建筑努力辨认出了此地正是之前她消失的地方，神崎璃心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能够回到现世，证明着沈渊也必定安然无恙。 环顾四周的环境，神崎璃心并没有感知到周围有敌人监视。 想来这也正常，没有谁会花费心思留守在这里监视一个死人。 稍稍平复下心情，神崎璃心迈步走出了导弹落下所造成的深坑。 姿态轻盈地穿行在废墟中，神崎璃心搜寻着四周方便逃离废墟的方向，身上全然没有重伤虚弱的状态。 其实早在沈渊带着她狂刷逢魔之时的时候，神崎璃心便已经从妖刀的虚弱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身上的伤势也因为沈渊的护理和自身恢复速度被控制住。 当时的神崎璃心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 只不过神崎璃心很享受被沈渊护在身后的感觉，所以并没有主动向沈渊说明。 否则真要是一直在重伤虚弱状态，她也不可能捕捉到那一丝灵光，斩出破碎云外幻境的一之太刀。 这一场爆炸的影响力很大，但是在各大家族共同努力之下，所有媒体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发生爆炸的这一片废墟。 所以哪怕是封锁了爆炸现场，外部也没有多少守卫，神崎璃心很轻松地就越过了守卫防线。 她并没有选择在此地大开杀戒，此时留在爆炸现场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人，她就算杀再多也不可能对各大家族造成什么威胁，反而会因此暴露自己依旧活着的消息。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趁着各方认为她已经身死的这个时间段休养生息，等彻底修养好伤势之后再去找几大家族的麻烦。 穿行在练马区狭窄的小巷之中，神崎璃心目光平静而又沉着。 转过一个拐角走向下一条小巷，神崎璃心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一个人形的影子在阴暗的灯光下一闪而逝。 潜伏在阴影之中的井上御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神崎璃心，心底不由得轻蔑一笑。 “什么剑道天才，妖刀持有者，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跟着神崎璃心一同转过拐角，井上御突然一楞。 在他面前的巷道，赫然是一个死胡同，前面已经没有了路，而神崎璃心也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未等井上御反应过来，一道刺骨的剑意已然落在了他颈脖的位置上。 “阁下跟了我这么久，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吗？” 在他身后，神崎璃心手持妖刀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隐匿于黑暗中的身影。 早在离开了废墟之后，神崎璃心便发觉有人在暗中跟随着她。 只不过她并不确定跟随者是不是几大家族的人，是否还有其他的同伙，所以一直远远吊着。 知道稍微确定了一下对方身份之后，才将对方从阴影之中逼出来。 妖刀架在了脖子上，井上御尴尬一笑，双手举过头顶转身看向了面前冷若寒冰的少女。 身上那沾染着血迹的破烂衣衫无法掩饰少女的美丽，手中妖异的红色太刀更是给井上御一种致命威胁的气息。 只要他稍有动作，那柄妖刀必然能够斩落他的头颅。 暗中咽了一口唾沫，井上御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神崎小姐别激动，我们并不是敌人。” “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末劫生灭教的护法井上御。 我被教会派来探查废墟爆炸案，结果意外发现了神崎小姐竟然在那场大爆炸之中幸存，所以斗胆想与神崎小姐做一个交易。” “末劫生灭教？” 神崎璃心眉头微皱地看着面前的井上御，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末劫生灭教是瀛洲最近数年时间兴起的一个邪教，本意是传播末世之说收揽信众掠夺钱财。 按理来说这种宗教在瀛洲这个邪教扎窝的地方并不算什么起眼的教派，但问题在于末劫生灭教的教宗声称自己得到了神明的启示，获得了神明的力量。 末劫生灭教有一套特殊活祭的法门，进行生灵活祭向某位伟大存在祈祷，就能够让信众获得超凡力量。 这样的手段根本超出了常人的想象，瀛洲数百万通过考核的剑士，可最终成为超凡者的万中无一，就足以见得成为超凡的难度之大。 而末劫生灭教能够轻松给予普通人超凡力量，这极大的加速了末劫生灭教的扩张，甚至有不少瀛洲政府高层也身陷其中。 直到以藤原家为首的华族势力，在感受到自己政府影响力被大幅削弱之后开始镇压末劫生灭教，这个邪教才得以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下。 尽管各大家族竭力围剿，可末劫生灭教活祭获取超凡能力的特殊性，总能让他们在偏远地区死灰复燃。 时至今日，末劫生灭教依旧是瀛洲一个隐形的庞然大物，谁也不知道多少高官权贵们暗地里是末劫生灭教的成员。 神崎璃心面前这个名为井上御的护法能够达到通玄境界，就足以可见一斑。 见到神崎璃心眼中的厌恶，井上御神色没有丝毫惊慌，而是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神崎小姐因为神崎家之事被各大家族围杀，教宗大人知道此事之后对神崎小姐深表同情。 为此教宗大人邀请神崎小姐加入末劫生灭教，并以长老之位供奉。” 神崎璃心漠然道： “据我所知之前对你们展开围剿的行动并没有土御门家的参与，你们那位教宗大人愿意为我得罪土御门家？” 井上御傲然一笑，脸上露出狂热的虔诚道： “什么藤原家、土御门家，将来注定是要衰落的。 只有我末劫生灭教信众，才有资格在清扫世界之后迎接末世的到来！” 神崎璃心感受着井上御扭曲而又病态般的虔诚，眉头一皱收回了妖刀。 “回去告诉你们的教宗，我无意加入什么末劫生灭教。” 妖刀归鞘，神崎璃心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的出口走去。 她没有选择杀死井上御，是因为并不想在各大家族的围剿下再招惹一个末劫生灭教。 井上御面露不满：“神崎小姐不再考虑一下？” 神崎璃心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径直向外走去。 被无视的井上御神色一阵难看，随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神崎小姐，您也不希望您幸存的消息被几大华族知晓吧？” 神崎璃心的脚步顿住了，转身看向了井上御。 只见井上御没有丝毫畏惧，摊开双手一脸自信地向着神崎璃心说道： “我知道神崎小姐的妖刀锋利我难以抵挡。 可我早就通知了我的同伴，我一死神崎小姐依旧幸存的消息就会向外界传播，到时候几大华族与剑道协会、土御门家必定会派遣更强的力量围杀神崎小姐。 为了自身安危，还请希望神崎小姐能够慎重考虑。” 神崎璃心俏脸上依旧是一副冷若冰霜，淡漠的美眸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你是在威胁我？” 话音落下，妖异的血光刹那间从剑鞘中绽放，井上御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好似都被一柄血色的妖刀所占据，那柄太刀便是世间的唯一。 下一刻，凄厉的鹰啼声从天穹之上响起，那一柄仿佛化作世间唯一的血色太刀无视了上万米的距离，重重地斩在了天空中翱翔的雄鹰之上。 看似平淡的一剑之下仿佛承载着过去十年间无数此挥动的斩击，难以想象的伟力仿佛将那段时光截取出来，赋予了这一剑超越凡俗意志的伟力。 这便是神通！ 三境异兽坚逾刚铁的身躯在刹那间被斩落的妖刀撕成粉碎，肉身、精神、灵魂，在这一击之下完全不堪一击。 那彻底被抹去的庞大妖兽之躯上，仅仅留下部分血液与残缺的羽毛坠向大地。 充满金属质感的羽毛如利刃般，深深地刺入大地。 井上御彻底呆滞了。 他胆敢威胁神崎璃心的最大依仗并非他自己，而是教会之中的这位能够化身异兽雄鹰的加藤长老。 加藤长老是教会资历最老的长老之一，一身实力早已踏入了明神境界，甚至能够化身异兽雄鹰遨游于数万米高空之上。 一旦他被杀，加藤长老纵使不敌神崎璃心，也能够轻松逃离向教宗汇报信息。 然而就是他视作底牌的加藤长老，竟然没能挡住神崎璃心那轻描淡写的一剑。 井上御想要再开口说出些什么，然而刚做出张嘴的动作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一道道清晰地剑痕从喉咙处开始蔓延，将他拆解成了无数的血肉碎块，身躯犹如沙滩雕塑般风化坍塌。 最终，在原地只余下了一滩无法辨认的血肉缓缓落入脚下的下水道。 在见到一之太刀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被宣判了死亡。 与此同时，远在大汉帝国南星城的沈渊突然受到一段系统提示。 “英雄神崎璃心以神通爆杀井上御，解锁成就：纯爱战神，奖励1枚英雄之证。” 沈渊：“？？？” 第二十七章 第二位英雄 刚刚换下一身沾满鲜血衣服的沈渊，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系统提示。 “爆杀？纯爱战神？” 沈渊连忙打开神崎璃心面板，看到了之前弹出的两条击杀提示。 “神崎璃心击杀了加藤雄鹰（三境明神）！” “神崎璃心击杀了井上御（二境通玄）！” 除了这两条消息之外，沈渊没有在卡面上看到什么异常，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神崎璃心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沈渊不得而知，不过八成猜到了又是系统在整活。 毕竟“赠人黑丝，手有余香”都能成为一个成就，八成是被神崎璃心干掉的某个家伙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不过得益于成就奖励，沈渊还是要说一句： “纯爱战神无敌，又能来一发抽卡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仓库里，因为之前几次触发任务和成就，沈渊的英雄之证又来到了11枚，这个速度不可谓不快。 不过沈渊也很清楚，这大半归功于自己完成晋升以及神崎璃心领悟的那一式神通。 正常情况下想再凑出一发十连，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按捺直接去来一发十连的冲动，沈渊还是先点开了神崎璃心的面板，将目光锁定在了神崎璃心现如今的状态上。 神崎璃心 品质：深紫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1 天赋：恒心（蓝）、天道酬勤（紫） 称号：妖刀（绿）60% 神通：一之太刀（玄妙） 境界：凡（明神巅峰） 评价：恒心得天道酬之，以凡境之身证三境明神神通，终窥一线生机！ 神崎璃心获得那一点悟性并摘取神通之后，神崎璃心的评价再次发生了变化，万劫阴灵难入圣的评语已经消失了。 同时卡面上那一点点金光，在此刻变得愈发地璀璨。 不过沈渊此时的注意，全部集中在了卡面上多出来的神通栏上。 游戏界面上开始弹出关于神通的介绍。 “悟天地至理可谓神，明自身奥义可称通。 当英雄天赋感悟到极致之时，方有可能捕捉到一丝神通本源，若是明悟其理可成就神通。” “神通无法通过抽卡获取，但部分强大的特殊天赋会与神通有所关联，更容易感悟神通本源。” 沈渊心中突然一惊，随后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情。 “无法通过抽卡获取？这么说来稀有度还是很高的，这样说起来也不算亏。 就是不知道这所谓的神通威能究竟能达到怎样的地步，没能看到神崎璃心施展倒是颇有些遗憾。” 试探着伸手点击了一下神通栏的一之太刀，沈渊并没有看到探出什么详细的注释。 在他的面前，依旧只有一之太刀孤零零的几个大字摆在眼前。 唯有括号之后，有一个玄妙二字的备注。 沈渊摸着下巴，暗自揣摩道： “一之太刀应该是一个攻击类型的神通，这个玄妙应该是神通的等级。 神通也有强弱之分，就是不知道神通具体等级到底有哪些，说不准这个玄妙级神通究竟是强是弱。” 苦恼地皱了皱眉头，沈渊觉得眼前的游戏给自己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做出判断。 “要是能够想办法弄到游戏的信息库，应该会好上不少。 只不过这样的信息必然需要一定权限，想要当权限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想到这里，沈渊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他之前卡bug时，神崎璃心面板上弹出来的一串乱码。 那些乱码看似杂乱无章，但却关系到《英雄养成器》的运行逻辑，在沈渊眼中却似乎隐藏着某种规律。 坐在柜台后面，沈渊找出了一张纸，开始尝试在上面将记忆中的乱码记录下来。 断断续续的乱码被呈现在沈渊的眼前，沈渊看着柜台上的纸张陷入了沉思。 在这些乱码中，沈渊隐约见到了一些自己编写代码的痕迹，但更多的却是一些难以理解的符号。 这些符号似乎具有某种超凡寓意，蕴含着不知名的魔力。 沉思良久之后，沈渊苦恼地挠了挠头道： “不行，数据不够根本无法进行判断。” “不论是用人脑寻找这些乱码的规律，还是那些不知道寓意的符号，根本不是现在的我能够理解的，除非能提高我的运算能力以及对超凡的感知。” 正当沈渊苦思冥想之际，一件东西突然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沈渊神色一震，连忙点开了仓库，一个金光闪闪的天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天生慧心（金）：得天生慧心者通悟诸法。悟性+20，根骨+10，灵魂+10 这是沈渊抽到的第一个金色天赋，不过在适配性上远远不如天道酬勤之于神崎璃心，所以这个金色天赋也一直未被利用，而是放在仓库里压箱底。 现在沈渊晋升超凡，不仅能够装备天赋，还可以随意将天赋装备或是拆卸，正好能够将天生慧心利用起来。 “这个天赋悟性、根骨、灵魂三项全能，若是利用上肯定能为我解析这些乱码提供帮助。” 看着天生慧心，沈渊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了装备。 刹那间，沈渊只觉得脑海中思绪犹如泉涌，之前所想不到的、无法理解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部有了答案。 甚至于连那些具有超凡寓意的符号，在沈渊眼中也化作了所对应的含义。 双眼中闪烁着金光，沈渊开始快速解析其中的奥秘。 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沈渊急速运转的大脑才稍稍停歇。 “不够！” 这是沈渊停下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不仅仅是运算速度、还有对于超凡的理解、神秘学的寓意，差距还是太过巨大了。 我必须要知道寻找到一个完整的超凡体系，才能够根据超凡体系推演出游戏背后的东西。 而且这个超凡体系不能是剑道这种完全为战斗服务的极端体系，必须要有相当深入的研究分支，才能够起到辅助作用。” 沈渊急速运转的大脑中，迅速找到了最为合理的解决办法。 “若是让我从零开始学习一个超凡分支，先不说超凡知识从哪里获得，就算有有渠道在天生慧心加持下也需要漫长的时间学习。 但我晋升超凡境界，获得了一次英雄选择机会，能够培养一位新的英雄。” “若是借助这一次机会，选择培养一位有超凡学识基础的学者类型英雄，将会极大降低我的时间成本。 到时候我不仅能够让学者英雄帮助我解析那些东西，还可以直接加载英雄模板，让我借助学者英雄的属性与天赋，效率必然比现在高出不少。” 越是说着，沈渊双眼便愈发明亮。 神崎璃心的实力确实强大无比，但是只有1点悟性的她，在沈渊的研究中无法起到任何帮助。 如果能够培育出一个学者类型的英雄，沈渊完全可以为其添加相关类型的天赋，甚至于天生慧心这个天赋也可以给予这名学者英雄。 到时候沈渊大可以加载这个学者英雄的模板，轻松弥补自己现如今对于超凡研究的短板。 一旦研究有所突破，沈渊将距离自己的GM权限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沈渊意念微动，点开了英雄选择界面。 第二十八章 圣女·艾妮薇娅! 一张张立绘图片呈现在了沈渊的眼前，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个游戏界面。 上一次沈渊费尽心思挑中一张灰卡的结果，已经让沈渊吃尽了教训。 要不是运气好抽到天道酬勤，神崎璃心现在是否活着都不一定。 所以总结了一下上一次的教训，沈渊决定这一次挑选英雄绝对不能只看外表立绘，必须要尽可能地集齐自己所需要的要素，确保英雄品质。 第二次能够挑选的英雄比第一次要多上许多，而且在种类上也开始出现一些其他职业。 例如身穿着研究服神情严肃的研究员、手持公文包衣着整洁的社会精英、一身蓝色剑师剑道服面容古板的老剑师...... 通过神崎璃心对于东瀛超凡界有了初步的认知，沈渊轻松就找到了几名剑师境界的老剑师，其中甚至有一位胸前佩戴着剑道第一世家宫本家的徽记。 第二次挑选的英雄整体质量都高出了不少，像剑师这种距离超凡境界只差临门一脚的人物也不少，但沈渊并没有去挑选那些已经被确认身份的剑师。 剑道体系对拥有神崎璃心的沈渊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再挑选一个连超凡都没有踏入的剑师对现在的沈渊来说没有任何帮助。 忽视掉这些，沈渊将目光锁定了在了学者、科学家、魔术师、炼金术师、道士、教会成员这几类人身上。 既然能出现在英雄选择界面上，前面两者大概率拥有知识体系相关的天赋。 而后面魔术师、炼金术师、道士、教会成员一类的人，背后很可能有超凡体系知识，这些都是沈渊现在的所急需的东西。 飞快地将相关身份的人摘出来之后，沈渊目光快速在他们的衣物上扫过，仔细辨认着他们的穿着打扮防止再有神崎璃心那样cos装扮的乌龙发生。 一番搜寻之后，沈渊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态，果断踢出了几个衣着打扮过于光鲜亮丽的魔术师、炼金术师。 至于道士、教会成员，这些在世俗官方里都有登记和严格管控，寻常人不会去cos，而且他们身上的衣物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提前做好清理之后，沈渊开始认真仔细地筛选了起来。 “罗辑？名字挺好的，但这个态度太轻浮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者，不要！”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名字挺长的，不过太老了，我生怕刚选中他就立刻老死了。不靠谱，不要！” “吕...喦？这个字读啥来着？ 看上去挺年轻的，怎么跟那个罗辑一样态度轻浮，背后还背着一把剑cos剑仙是吧？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道士，不要！” ...... 因为第二次挑选英雄没有了新手期的影响，所以挑选英雄的上限极高，最高甚至有可能挑选到淡金色品质的英雄。 这可是比现在的神崎璃心都还要搞出一个等级，所以由不得沈渊不慎重。 一番仔细搜寻下来，沈渊的目光最终汇聚在了三个人身上。 第一个是一名身穿白大褂姿态谦逊的青年科学家，名字叫翟地临。 如果只是这样沈渊倒也未必会选他，但在他身后的立绘却像是某个实验基地，周围跟着一群态度恭敬的研究员。 “又有实验基地，又有研究员，态度还十分谦逊。 大佬，这个绝对是大佬！” 沈渊一口咬定这位名为翟地临的科学家必定不凡。 第二个卡面上，则是一名身穿着魔术师礼服，名为艾露的美女魔术师。 沈渊看中她并不是因为魔术师容貌美丽，而是在立绘上美女魔术师的身前悬浮着一本精美的魔法书。 这让沈渊心中有所猜测，这名美女魔术师表面身份只是掩饰，背后很可能有真正的超凡传承。 第三张卡面的立绘上，是一名圣洁美丽的修女正跪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面前，神态虔诚地看着面前的十字架。 画面之中的修女浑身上下被修女服所包裹，隐约可见那优美的身段。在她的额头上，佩戴着一顶精美的冠冕，充满着难以言明的神圣而又禁忌的诱惑之感。 三张卡牌之中，沈渊最不看好的就是这名名为艾妮薇娅的修女。 因为除了那巨大的十字架和头顶的冠冕之外，艾妮薇娅没有表现出任何超凡特质，是个不稳定因素。 目光一阵游离，沈渊在三张卡牌上来回巡视，心中犹豫不决。 “如果从强度上来讲，自然是选翟地临这位科学家，然后再进行培养。 只可惜这位大佬是男的......” 倒不是沈渊歧视男英雄，只是一想到解锁英雄模板要对男英雄的刷好感度，沈渊就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如果是阿福那样，我倒是还能接受一下。” 沈渊小声吐槽了一句。 “论立绘精美程度，肯定是艾妮薇娅无疑占据压倒性的优势，不过选择她太不稳定了。 两者兼顾的则是那个名叫艾露的美女魔术师，难道真的要选她？” “立绘所能表现出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如果有更详细的资料，也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沈渊在心底发出叹息。 但随即，脑海中一道灵光一闪而过。 “更详细的信息？” 沈渊只觉得恍然大悟，连忙冲向了电脑面前。 既然神崎璃心都能够搜索到，那没道理其他人会搜不出来。 抱着这样的心思，沈渊在电脑上直接输入了翟地临的名字。 随后一串字体出现在了搜索引擎的第一栏。 翟地临，毕业于大汉帝国稷下学院，曾被授予博士学位。 图片上，正是沈渊在立绘中看到的青年科学家。 “稳了！” 沈渊大喜，稷下学宫是什么概念？那是大汉帝国的最高学府。 能够在这个学府毕业的都是顶尖人才，更逞论能够拿到极其稀少的博士学位，更是顶尖中的顶尖。 这也难怪立绘里面会有一群研究员跟在他身后了。 目光向后面继续看去，随后出现的字体却让沈渊脸上的笑容一僵。 两年前，翟地临涉嫌学术造假、挪用他人论文被稷下学宫革除名录。 往下翻，赫然是一条不久之前的新闻。 “《科学时代》剧组宣布，将由翟地临作为主演......” 沈渊神色已经彻底僵住了，原来立绘里面的背景，人物都是电影剧组拍摄时的背景。 他之前要是选择了这位翟地临，恐怕现在哭都没地方哭了。 神崎璃心虽然是灰卡，但好歹黑丝大长腿是真的，这翟地临能有什么东西？ 连忙将晦气的东西删除，沈渊输入了艾露的名字，浏览器上面出现了寥寥几十条答案。 上面的信息只显示了，艾露是合众联邦的一名新秀魔术师，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这样的结果倒是让沈渊安心了不少，超凡的身份肯定会被隐藏，没搜出来才是正常的。 带着看穿世俗的欲望，沈渊将自己没有抱太大期望的艾妮薇娅输入了搜索引擎。 下一刻，大量的搜索答案迅速充斥了沈渊的视野。 “震惊！十八岁少女竟然获得教廷候补圣女资格！” “最美圣女，教廷教皇亲口承认，艾妮薇娅拥有天使般的容颜！” “别人十八岁美貌如花成为圣女，你二十八所躺在家里成为大龄剩女！” “艾妮薇娅成为候补圣女，将会获得以下权力，其地位堪比小国皇室成员！” ...... 一大串营销号似的标题充斥着沈渊的视野，看的沈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当沈渊一一排查之后，终于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营销号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艾妮薇娅出身于教廷所创建的孤儿院，在八岁时就展现出非凡资质被大修女收养，并在十八岁成年礼上获得教廷敕封，成为候补圣女之一。 这些新闻大多都是三年前的报道，当时艾妮薇娅受封仪式被曝光到大汉帝国境内的网络上。 艾妮薇娅的美丽容貌、教廷奢华而又神秘的仪式，自然引起了网络上的一片热议。 不过网民们都是健忘的，除了极少部分人之外，大多数人在这三年间都忘记了曾经轰动一时的艾妮薇娅。 现如今二十一岁的艾妮薇娅依旧是候补圣女，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天才陨落的戏码，这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教廷作为全世界范围内的第一大教派，每一届候补圣女足足有十三位，最终只有一位能够成为真正的圣女，并且这个时间往往是以数十年为计。 候补圣女在五十多岁才加冕为真正圣女的事情，在教廷历史上也时有发生。 并且候补圣女的地位也没有网络上吹嘘的那么高，在地位上相当于一些大型教区的牧首，但实际权力却没有多少，更接近于一种荣誉上的象征。 可纵使如此，在沈渊的眼中艾妮薇娅的珍贵程度依旧远超其他卡牌。 因为艾妮薇娅背后是教廷，是整个世界第一大教派，在整个世界范围内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瀛洲所谓的伊势神宫、土御门家，跟这个世界第一大教派相比，都只是乡下的土财主。 神崎璃心要是有教廷背景，哪怕终身无望超凡，神崎家也只能把神崎璃心像祖宗一样供着，土御门家也不敢将神崎璃心炼成尸姬。 并且拥有这等背景，艾妮薇娅绝对不会缺少超凡传承相关的知识。 沈渊完全可以借助教会所拥有的庞大知识库，尽情为解析《英雄养成器》做准备。 想到这里，沈渊便一阵激动。 “立绘、背景、地位、传承都有了！ 我知道上一次选了立绘好看的结果吃了大亏，但那只是一次失误。 是这一次肯定要选艾妮薇娅，这把不选艾妮薇娅，啥比！” 手指点动，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 第二十九章 上帝已死! “艾妮薇娅小姐好！” “艾妮薇娅大人下午好！” 艾妮薇娅抱着手中的书籍，缓缓走过主教堂的走廊，周围不断有修女与神父恭敬地向她行礼问好。 一身黑色修女服的艾妮薇娅精致面容上一片冷淡，面对周围行礼的修女神父也只是微微点头回应。 即便是这样，也难以阻挡这些神父修女的热情。 随着身形渐渐远去，后面开始响起阵阵私语声。 “今天只是前来大教区汇报工作的，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够见到艾妮薇娅大人。” “听说艾妮薇娅大人曾倾听过神之声，所以才被选定为候补圣女，这是何等的荣耀！” “我看到艾妮薇娅大人手中拿的是《中级神术研习》，以艾妮薇娅大人神术课满分的天赋，说不定现在已经能够释放神术了。” “释放神术？若不是受限于候补圣女的规定，艾妮薇娅大人肯定早就晋升超凡了。 不过总教区的现任圣女大人已经准备卸任圣女之职了，艾妮薇娅大人绝对是最有利的竞争者！” 纷纷的议论声随着艾妮薇娅的离去逐渐飘散。 而作为话题中心人物的艾妮薇娅俏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淡，仿佛他们所说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 雾都教区的圣莱茵大教堂，是整个教廷在雾都教区最为核心之地，也是艾妮薇娅在十八岁受封之后一直居住的住所。 作为候补圣女，艾妮薇娅的地位尊崇，哪怕是在雾都教区这种大型教区，艾妮薇娅的身份地位也足以排在最前列。 在她之上，也仅仅只有主持圣莱茵大教堂的考斯特红衣大主教一人。 从受封为候补圣女之后，艾妮薇娅便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在圣莱茵大教堂为神职人员所开设的各项课堂中，艾妮薇娅以完美的表现拿下了所有满分。 神术理论、神学史、圣歌、超凡炼金、礼仪、仪式...几乎所有课程的老师都对她给予了最高的赞誉，称赞她为教会百年以来最强的天才。 甚至于就连考斯特红衣大主教，这位下一任教皇的有力竞争者，也盛赞艾妮薇娅的天赋，并声称艾妮薇娅即便是没有继承圣女之位，也必定能够踏入圣者境界。 如此光环环绕之下，艾妮薇娅甚至被一些好事者认定为下一任圣女第一继承人。 不过这一切似乎对艾妮薇娅本人并无任何影响，她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态度。 早晨在她的私人祷告室向神祈祷，下午学习各种课程，晚上回到自己的住所休息，宛若一位苦行者一般。 这样虔诚的态度，让她被更多的神职人员所尊敬。 在现代繁华社会之中，哪怕是最底层小教堂的神父都能依靠着手中的权力过上奢靡生活。 然艾妮薇娅贵为圣女却依旧保持着一颗虔诚之心，实属罕见。 艾妮薇娅离开了主教堂所在的区域，周围的神父修女们顿时少了很多。 雾都教区驻地面积很大，除了主教堂区域能够供外人参观这之外，其他核心区域都是严格禁止外人进入的。 艾妮薇娅的住所，便是在这核心区域之中。 缓步走到教区核心驻地的一栋小别墅前，艾妮薇娅推开大门迈步踏入了别墅。 在她的要求下，任何外人都不允许进入她的别墅范围，别墅四周甚至有超凡骑士时刻驻守，防止有外人闯入。 随着别墅的大门缓缓闭合，那身穿着黑色修女服的美好身躯仿佛被阴影彻底吞噬。 “刺啦！” 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在别墅一楼的大堂之中响起，窗户被封死，灯光没有开启，大厅之中一片漆黑。 只能通过声音的变化，猜出似乎有一具美好的身体挣脱了那衣物的束缚，光洁的玉足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黑暗之中的身影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赤足踩在地面向前行走。 直到高跟鞋踩踏地面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响起时，那美丽的身影才出现在了楼梯光亮的环境之中。 艾妮薇娅原本的黑色修女服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精美的服饰。 银白色的头饰犹如一顶王冠，精美的逆十字吊坠垂落至她的眉心，满头柔顺秀发被随意披散在身后，走动间发梢末端轻轻拍击着挺翘。 堪称大胆的黑白修女服勾勒着修身的诱人曲线，衣襟前的薄布在两枚逆十字吊坠的重力下遮掩住了丰满。 虽然能够清楚看到黑色内衣遮掩了白皙，避免了不和谐画面的出现，但奶盖款式的衣衫遮掩住胸前依旧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修女服下方的裙摆高高开叉，露出穿着系带黑丝的修长美腿，在那左腿的位置一枚十字装饰的腿环点缀着精致的肌肤。 与如此大胆前卫衣衫截然不同的是，艾妮薇娅那精致完美的面容上只有一片冰冷。 苍银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死寂感。 妖娆美艳与冰冷禁欲，两种相互对立的属性在此刻的艾妮薇娅身上产生了完美的融合，给人一种隐藏在圣洁之下的禁忌堕落。 缓步走上了大厅中央的台阶，艾妮薇娅玉足轻踩着银白色高跟，进入了二楼中央的祈祷室中。 这里是整个别墅最为严密的地方，四周墙壁没有丝毫缝隙，只能通过正面的炼金之门进入。 在这件祈祷室的正中央，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走到十字架前，艾妮薇娅姿态轻柔地跪下，死寂的美眸之中没有任何虔诚，有的只是冰冷与漠然。 注视着十字架，艾妮薇娅想到了自己在十二岁那年曾听到的伟大哀嚎之音。 自那以后，她便失去了信仰。 曾几何时的圣典课上，艾妮薇娅的一切作业都以最标准的模板交给老师，却被圣典课老师斥责太过刻板对神不敬，视艾妮薇娅为冒犯神的异端。 可就在艾妮薇娅受封为候补圣女之后的当天夜里，那位圣典课老师便因为绝望而自杀了，枯瘦的身躯悬挂在巨大的十字架前。 当尸体被发现时，绳索晃动在十字架上留下的倒影犹如神话之中的受难圣子。 艾妮薇娅轻柔地低下了头，冰冷的嗓音之中没有丝毫感情地吐出那四个字。 “上帝已死！” 苍银色的眼眸顷刻间化作鲜艳的红宝石，满头金色的秀发也化作银白垂落在她身后。 在她前方，原本圣洁的十字架上仿佛有鲜血留下，于倒影之中缓缓逆转，化作巨大的逆十字！ ...... 白光闪过，一张精美的卡面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艾妮薇娅 品质：白 根骨：41 灵魂：89 悟性：81 技能：中级炼金术、高级神学通识、高级神秘学、高级仪式学 天赋：知真（金）世间当有生而知之者！、上帝已死（黑）持知真窥伺伟大，见其死亡。既是天赋，亦为因果。 境界：凡 评价：古之圣人曰：生而知之者，上也。然因果深种，心相世界坍塌，终身难得寸进。既知上帝已死，神学何存？ 第三十章 黑色天赋 沈渊看着眼前闪烁的白光，只觉得大脑一阵宕机，一时半会甚至没有缓过神来。 天才、圣女、教廷...这些要素加在一起，就算放在其他小说里怎么也得是个中后期小boss级别的人物吧？ 怎么到他面前，竟然变成了一张白卡。 沈渊愣愣地看着卡面之中的立绘，此时的艾妮薇娅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依旧是跪倒在十字架前的姿势，但此刻的艾妮薇娅身着那一身美艳动人的修女服，银白色的长发垂落至挺巧的臀部。 俏脸上的冷若冰霜与那妖娆的身姿完美结合，再加上头顶精致的冠冕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禁忌诱惑之感。 而在艾妮薇娅身前，巨大的十字架也从之前绽放光芒的白色，变成了带着阴暗红色的逆十字架。 整个立绘之中，充斥着充满亵渎与禁忌的意味。 谁能想到逆十字架下轻呼上帝已死的冷艳修女，会是教廷的候补圣女之一？ “自带立绘转换，圣洁神圣、冷艳亵渎两种属性。 两项天赋数值超过八十点，天生金色天赋知真堪称生而知之者，你告诉我这是一张白卡？” “你确定你不是在故意针对我？” 系统一阵沉默，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半晌之后，沈渊才从第二次选英雄失败的打击之中恢复过来。 看着卡面上精美的立绘，沈渊苦中作乐地吐槽了一句。 “还好，至少这一次不是灰色了。” 其实从艾妮薇娅的数值、天赋各个方面来看，她都无疑是一张顶尖的金色英雄。 尤其是那个名为知真的金色天赋，被评价为生而知之者。 艾妮薇娅依靠着这一个金色天赋，在受封圣女之后接触超凡知识仅仅三年时间，便将一大堆技能提升到了高级。 哪怕是被教会所封锁的超凡炼金术，也被她暗中提升到了中级，足以可见这个天赋的可怕。 如此天赋，也正好是沈渊现在所需要的。 如果不是那个黑色的上帝已死，沈渊对于这次的选择结果绝对是一万个满意。 整理了一下心情，沈渊此刻对于现在的情况只能认命了。 “不就是从白卡培养上去嘛！ 我连灰卡都能升到深紫，区区白卡何足挂齿？”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沈渊心底也清楚两件事情压根就不是一个难度。 神崎璃心品质为灰的原因，是她悟性为0，天生资质不行。 而艾妮薇娅天生资质至少是淡金品级，但由于上帝已死这个黑色天赋导致降级降到白卡。 想要突破这个黑色天赋所带来的影响，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沈渊现在也没心思考虑太多，而是开始打量起了艾妮薇娅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 强忍着伸出手指尝试一下立绘触摸反馈的冲动，沈渊将目光放在了艾妮薇娅那一串长度惊人的技能栏上。 中级炼金术、高级神学通识、高级神秘学、高级仪式学，这些都是沈渊梦寐以求的珍贵超凡传承，并且还是来自于教廷这个世界第一大教派，质量比土御门家的阴阳师传承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而且中级、高级的超凡知识等级绝对不算低，其中甚至能涉及到一些超凡第四境入圣境的隐秘知识，放在外界绝对是千金难求。 技能栏里一长串的技能，让沈渊羡慕地咽了口唾沫。 但随后他又突然想起了自己某个只会平a的英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神崎璃心之前0点悟性，没有学习到任何技能，差点让我以为技能栏这东西随着穿越之后的游戏变化消失了。” 收回在技能栏上羡慕地目光，沈渊又将视线移到了天赋栏里。 掠过金色天赋知真，沈渊看向了那个闪烁着不详黑色光芒的天赋。 上帝已死！ 根据系统的介绍，沈渊也大致清楚了这个天赋的来历。 拥有知真天赋的艾妮薇娅在一次偶然中，通过知真窥探到了上帝临死前的画面。 从小在修道院中长大的艾妮薇娅接受神学知识熏陶，以此塑造出世界观。 当她接收到了上帝已死的信息，心相世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围绕着上帝所构建的世界观就此坍塌。 随着后续她被教廷敕封为候补圣女，成为侍奉上帝之人，更是让她的心相世界走向了彻底崩坏。 表面上看去她是上帝最为虔诚的信徒，是教廷之中最具有潜力的候补圣女，但在暗地里她却是最为亵渎的渎神者，见证上帝之死的罪不可恕之人。 两种状态的转变，就是导致卡面上呈现出光暗两种立绘变化的原因。 艾妮薇娅从心底里不相信上帝，否定了这一位教廷的至高神明，同时也否定了她所学习的神术、神学。 在神术的体系下，她将再无晋升的可能。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至于让一位金卡英雄跌落至白色的程度，以艾妮薇娅的天赋大不了转换一个超凡途径就行。 对于艾妮薇娅而言，换一个超凡途径跟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 但这一个选择的问题也在于上帝已死这个黑色天赋上。 天赋介绍的最后那句“既是天赋、亦为因果”，因果层面上的联系，绝对不会是换个超凡途径就能摆脱的。 并且在沈渊的预感中，黑色天赋的效果绝对不仅仅是这般简单。 毕竟，艾妮薇娅可是见证了一位伟大存在的陨落，身上发生什么事情沈渊都不会觉得意外。 看着艾妮薇娅的面板，沈渊陷入了沉思。 食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沈渊认真地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与此同时，远在雾都教区那间隐秘私人祈祷室的艾妮薇娅，此刻缓缓睁开了那犹若红宝石般的美眸。 她看向前方的巨大逆十字架，冷若冰霜的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就在刚刚，她的天赋告诉她，冥冥之中似乎有某尊未知的存在与她建立了联系。 这种联系极为特殊，甚至超出了知真能够探查的范畴。 “有趣！” 艾妮薇娅红唇勾起一抹弧度，为那冷艳的容颜平添了数分摄人心魄的魅力。 自从她掌握天赋以来，很少有东西能够躲过她天赋的探知。 纵使是面对那位号称全知全能之主的上帝，在临死之际也被她窥见倒立于十字架上尸体的倒影。 像是今天这样，连知真都无法窥探到丝毫痕迹的，艾妮薇娅还是第一次见。 艾妮薇娅心中产生了一丝兴趣。 自从心相世界坍塌之后，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让她产生如此情绪波动了。 她依旧跪在地上做出祈祷状，等候着那尊隐秘存在的动作。 片刻之后，一个缥缈虚幻的声音突然在艾妮薇娅脑海中响起。 “在吗？” 第三十一章 一个游戏! 沈渊看着眼前聊天框里发送出去的“在吗？”语音，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怎么下意识又发出去了这种直男式开局问候？ 神崎璃心后面能有那样激动的反应，是因为我救了她。 现在面对另一个看起来更加琢磨不透的角色，用这样的方式开局交流，怕不是要出问题了。” 沈渊心底暗自头疼。 就在刚刚，经过一段深思熟虑之后，沈渊终于想到了一个看起来较为合理的解决艾妮薇娅问题的思路。 既然问题都处在上帝之死这个天赋上，那沈渊为何不亲自尝试一下上帝之死究竟带来了怎样的影响，然后再寻找办法进行处理？ 只要将艾妮薇娅的好感度升到二级，然后加载英雄模板，沈渊就可以身临其境地体验到上帝之死这个黑色天赋的作用。 一想到这个思路，沈渊就连忙尝试通过聊天框发消息刷一下好感度。 只不过艾妮薇娅身边没有任何信息传递载体，沈渊发送的消息只能是语音，再加上心中思绪波动，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一边想着，沈渊连忙点击聊天框试图撤回这句话，但系统聊天框上却没有任何撤回的字样。 而就在这时，沈渊聊天框对面艾妮薇娅头像闪动，一个语音缓缓弹出。 “你是谁？” 语调冷若寒冰，但嗓音中却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柔媚，如同美人柔荑般轻轻撩拨着心弦。 聊天框界面上，一串字体骤然弹出。 “艾妮薇娅好感度提升至一级！” 沈渊傻眼了。 他没想到舔狗开局的问候不仅能换来回复，更是直接将好感度提升到了一级。 虽然好感度提升到一级的要求并不高，但也不至于轻松到这个程度才对。 回想起穿越之前沙雕群友们日常发的舔狗图，沈渊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连忙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沈渊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回复艾妮薇娅。 他与艾妮薇娅之前并无联系，艾妮薇娅也并不像神崎璃心那般身处险境需要他的救助。 只要艾妮薇娅不主动向外界宣称上帝已死，并暴露向逆十字架祈祷亵渎神明，艾妮薇娅就能一直保持现如今的候补圣女地位，哪怕未来无法踏入超凡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所以沈渊无法像之前面对神崎璃心那样，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在艾妮薇娅面前，也无法轻易获得艾妮薇娅的信任。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利用第一次交流时的身份打开局面，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根据艾妮薇娅的卡面，沈渊天赋栏里的天生慧心飞快闪烁，分析着艾妮薇娅的性格特征。 “从小到大受到修道院的教育，拥有虔诚的信仰。 见证上帝已死之后向逆十字架祈祷，归根结底是性格偏激、信仰扭曲的一种表现。 她拥有知真天赋，并且利用知真在短短三年时间将众多超凡知识学习到高级，证明她有求知欲，在知识学习上极为认真。 作为生而知之者，很少会有东西是她完全不了解的，当出现这种事物时，她对于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应当抱有一定的好奇心。” “从我发出消息到她回复，短短一句话时间便让她的好感度提升了一级。 在不清楚我存在的情况下，这提升的好感度绝对不是针对我，更有可能是对未知事物的一种兴趣。 以眼下的情况，我或许应该引导她这股兴趣，将其转化为好感度，以便于帮助我解锁英雄模板。” 快速思索之后，沈渊点击聊天框，向艾妮薇娅缓缓开口道： “艾妮薇娅亦，或者说亵渎圣女，我对你很有兴趣！” 缥缈虚幻的声音再次在艾妮薇娅脑海中响起。 “亵渎圣女？” 美眸微眯，艾妮薇娅心中的好奇更多了几分，在教廷之中亵渎和圣女两个词汇放在一起，可并非代表着什么好事。 “阁下是在威胁我吗？”艾妮薇娅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对于沈渊的称呼没有任何反驳。 “威胁？” 靠坐在座椅上的沈渊似乎进入了状态，口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天生慧心的加持之下，原本深邃的黑色眼眸深处开始闪烁着点点金光： “有趣！莫非你认为你身上有值得我觊觎的东西？” “是你的候补圣女身份？是你被世人所赞誉的容貌？是你作为生而知之者的天赋？ 还是说...你在祂临死前所看到的画面？” 跪坐逆十字架前的艾妮薇娅俏脸冰冷消失了，美眸之中首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震惊。 她的知真天赋，她曾窥见那位伟大存在临死前的倒影，这些都是她深埋于心底最深处的隐秘。 上帝已死！这段话早就在数千年之前便有异端教徒喊出来，但只是说出这话只能被视为渎神之举，没有人相信上帝真正已死...除了她！ 而现在，在她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轻描淡写的说出了整个最大的隐秘。 惊惧？不安？激动？惊喜？种种难以言述的情绪在艾妮薇娅内心之中翻涌。 游戏界面的卡面上，艾妮薇娅知真天赋疯狂闪烁着金光，仿佛要以此捕捉到脑海之中声音的踪迹。 聊天界面上，艾妮薇娅的好感度也在这一刻开始疯狂增长，向着二级好感度迈进。 可最终，还是堪堪停在了二级好感度的大门之前。 好奇终究只是好奇，虽然能够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好感度，但只是单纯的好奇决定不了太多的东西。 艾妮薇娅心中疯狂起伏的情绪，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平静。 沈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如果能到二级好感度解锁英雄模板，自己的选择无疑会多上许多。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雾都与南星城，艾妮薇娅与沈渊，相隔了近半个世界两人猜测着彼此的心思。 片刻之后，艾妮薇娅红唇轻启轻声开口道： “您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态度不再如之前那般漫不经心，言语中带上了一丝敬畏。 不过沈渊很确定，这一丝敬畏只是浮于表象。 作为一名见证过伟大存在死亡，货真价实的渎神之人，艾妮薇娅又岂会如此轻易屈服？ 现在敬畏不过是因为一时失去她掌控而心生畏惧，一旦沈渊没有后续的动作，艾妮薇娅便会反应过来。 沈渊没有立即回复艾妮薇娅，而是很认真地开始思考。 “艾薇尼娅心中最大的秘密已经被我搬了出来，后续若是再进行言语上的糊弄肯定是不够了，必须要来点实际的。” 沈渊食指轻敲着扶手，脑海中回忆起了自己与神崎璃心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是他选择为神崎璃心装备天赋时，未知的灰雾笼罩让他以一种特殊的姿态降临于神崎家，接触到了神崎璃心。 心中这样想着，沈渊点动面板，将天生慧心这枚金色天赋摘下。 艾妮薇娅的天赋属性很高，尤其是灵魂与悟性两项属性分别是89和81。 一旦装上天生慧心，艾妮薇娅的悟性能够直接超过100，灵魂也能达到惊人的99。 可以说，天生慧心就是艾妮薇娅最适合的天赋。 “既然这枚天赋早晚都要送给艾薇尼娅，或许我可以借助装备天赋的机会，在艾妮薇娅面前人前显圣当面交流。” 心中念头定下，沈渊点开艾妮薇娅的界面，将天生慧心天赋缓缓放上。 刹那间，雾都教区最为核心之地的那栋小别墅密室内，未知的灰雾逐渐将整个密室笼罩。 在那缭绕的灰雾之间，一个破旧不堪的小卖部出现在祈祷室之内。 一个灰雾笼罩的人影站在柜台之后，向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亵渎圣女缓缓开口道： “艾妮薇娅，我想邀请你参与一个游戏！” 第三十二章 赐予你的奖励 艾妮薇娅怔怔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 弥漫的灰雾掩盖住了他的身形，化为背景的商店也在雾中若隐若现。 这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作为雾都教区最核心区域，圣莱茵大教堂中强者林立，光是踏入超凡第四境界入圣境的便有数人，考斯特红衣大主教更是到达了超凡第五境，是有资格被称为圣徒的顶级强者。 可不论是那位执掌圣器的守夜人，还是坐镇圣莱茵大教堂的考斯特红衣大主教，似乎都未曾发现入侵雾都教区的神秘存在。 祈祷室内，艾妮薇娅为了防止被外人发现逆十字架的存在，早已布下了一旦有外人闯入便会毁坏祈祷室的炼金阵法、仪式结界。 但这些并未到任何阻拦的作用，神秘人的存在仿佛无视了一切。 他只是站在那里，立于高台之上的逆十字架立在他的身后，灰雾之中的朦胧身影充斥着神秘与威严。 天赋知真悄然开启，艾妮薇娅试图用自己的天赋进行窥探。 但眼前的一切让她失望了，无论是在物理层面还是神秘学层面，眼前的灰雾都不曾存在过，她的天赋无法窥探到分毫的痕迹。 艾妮薇娅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之后，才缓缓从站直了身躯，从原本跪下向逆十字祈祷的姿势变成仰视面前高台之上的神秘人。 “游戏？” “我能拒绝吗？” 冰冷的声音从艾妮薇娅口中发出，她直视着面前的神秘人，大胆地提出了问题。 艾妮薇娅很讨厌被安排的命运。 教廷之中的所有人都习惯将任何事物归结于神的指引，神的指示，艾妮薇娅也曾天真地相信过这些话。 直到她窥探到伟大死亡的倒影之后，那曾经所经历的一切看起来是何等的讽刺，所以她抗拒一切命运。 除此之外，这也是艾妮薇娅大胆冒险的一次试探。 到目前为止，眼前的这个神秘人除了道出她的秘密以及让她无法窥探出底细之外，并没有展现出实质性的强大力量。 通过这一次提问，艾妮薇娅试图以此窥探神秘人的手段。 不论是威压还是胁迫，从具体的动作中能够让艾妮薇娅窥见几分隐秘。 至于眼前这位神秘人是否会在她拒绝之后怒下杀手，艾妮薇娅并不在意。 作为一个渎神者，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死亡的威胁于她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当然可以！” 柜台之后的沈渊双手一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这只是一场游戏，你拥有拒绝的权力。” 说完之后，沈渊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艾妮薇娅。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沈渊也没有任何强迫艾妮薇娅的能力。 他所能做的，只是引导艾妮薇娅心中的好奇心，利用这一份好奇驱使艾妮薇娅。 沈渊如此洒脱的态度，反倒是让艾妮薇娅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了几分犹豫。 “难道说...真的只是某位隐秘存在所设置的游戏？” 这样的疑惑在心底闪过，游戏面板上的知真天赋时隐时现，心中对未知的渴望逐渐涌现。 艾妮薇娅没有确认到底是答应亦或者拒绝，而是向着沈渊开口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游戏？” 柜台之后，沈渊被迷雾遮掩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这个游戏很简单，尤其是对于作为生而知之者的你来说。” 沈渊的声音渐渐变得缥缈而又宏大，灰雾之中的身躯愈发晦涩难明，他的身躯仿佛彻底取代了那象征着渎神的逆十字架位置。 “你需要寻找一个答案。” 话语微顿，沈渊抬起了右手，四周灰雾变得愈发浓郁。 “看到这些灰雾了吗？” 艾妮薇娅轻轻点头。 沈渊嘴角露出神秘的弧度，语调悠扬道： “找到这些灰雾的本质，找到灰雾背后所存在的事物，这就是我所邀请你参与的游戏。” 灰雾的本质是什么？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团无法看穿的迷雾，隔绝任何超凡、科学层面探查的奇怪物质。 但在沈渊眼中，灰雾的本质却代表着《英雄模拟器》这个游戏！ 它是不同于抽卡得来的道具、天赋，灰雾的本身游戏的一部分，是游戏真实具现于现实之中的产物。 若是能够破解灰雾的本质，毫无疑问将会让沈渊接触到《英雄模拟器》的最底层逻辑。 游戏？这确实是一场游戏，只不过玩的并不是《英雄模拟器》而是在拆解《英雄模拟器》本身。 一旦艾妮薇娅接下了这个游戏，沈渊将会比艾妮薇娅更加期望她能够破解灰雾的本质。 简单来说，沈渊这在利用游戏英雄，让游戏英雄为自己编写破解游戏的底层代码！ 听到了沈渊的话语，艾薇尼娅秀眉微蹙。 眼前的灰雾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知真天赋完全无法看穿的事物。 沈渊口中解析灰雾的本质，对她而言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她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 “奖励是什么？失败的惩罚又是什么？” 艾妮薇娅冰冷地向沈渊问道： “既然是一场游戏，获胜者应该获得奖励，失败者同样应该接受惩罚。” 柜台之后的沈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有失败惩罚。” “至于奖励，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无论是强大的力量，亦或是最为特殊的天赋，甚至于那位伟大存在死亡的秘密，我都可以给予你。 你所做的，就是解析出灰雾的本质！” 如此宽厚的条件，让艾妮薇娅眉头皱得更紧了。 获胜能够拥有一切，失败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未等艾妮薇娅开口，沈渊便转身走向了身后。 那空荡荡的货架上，摆放着几个零零散散的光团，在灰雾之中让人无法辨认。 伸手取下唯一一个金色的光团，沈渊将其缓缓递向了艾妮薇娅。 “这是什么？”酒红色的美眸死死盯着金色光团，艾妮薇娅心中的知真天赋疯狂跳跃，似乎对这眼前的光团感到无比的渴望。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以至于艾妮薇娅快要压抑不住内心之中那疯狂的欲望。 “这是，提前赐予你的奖励！” 第三十三章 吾主? 隐秘祈祷室中，灰雾之后的高大身影手托着金色光球递向前方。 而在高台的之下，美丽的亵渎圣女目光狂热地注视着金色光球，俏脸上的冰霜融化，诡异的环境之下圣洁的容颜浮现出堕落的欲望。 此刻的场面，宛若一尊未知的伟大存在引导圣女走向禁忌堕落的宗教画卷。 艾妮薇娅强压着心头涌动的欲望，目光直视向沈渊，似乎要用那双酒红色的美眸看穿迷雾背后沈渊的容貌。 但一切让她失望了，她的视线之中只有一团化不开的灰雾，她无法辨认出灰雾背后的神秘人此刻究竟是何等姿态。 最终，亵渎圣女微微颤抖地右手伸向了前方。 “你的游戏，我接受了！” 话音落下，纤细的玉指轻轻触碰到了金色的光团，充满宗教意味的诡异画面在刹那间定格。 “轰！” 隐秘祈祷室之中众多炼金阵法、仪式结界发出一阵轻颤。 那天生慧心所化的金色光团涌入了艾妮薇娅心脏的部位，艾妮薇娅脑海之中画面犹如幻灯片一般不停流转。 她眼前的事物开始发生变化，原本需要依靠冥想才能捕捉的灵性在这一刻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灵魂发生蜕变，近乎于实质化的灵魂之力从身躯中蔓延，满头银白色的秀发在灵魂掀起的风暴之中飞舞。 只是短短一瞬间，灵性与灵魂的交融便让她跨越了超凡的大门，直接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超凡者。 坍塌的心相世界并没有影响到她此刻的晋升。 因为在超凡世界之中，有一类人不需心相世界的存在依旧能够成就超凡，那就是天赋生来就达到极致的人。 他们是世界的宠儿、天生的超凡者！ 而艾妮薇娅在悟性超过100点的时候，也踏入了天生超凡者的行列。 艾妮薇娅震惊地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她与周围环境之中的灵性交流没有丝毫阻碍。 凝为实质的强大灵魂几乎时时刻刻都与环境之中的灵性不断交融，每一口呼吸都似乎能让灵魂更加强大一分。 隐秘祈祷室中，那些平日里需要超凡道具才能启动的炼金阵法、仪式结界能够被她轻易所掌控。 这些变化终于让艾妮薇娅确认，她的确是进入踏入超凡之境了。 从十二岁的那天夜里之后，艾妮薇娅便再也没有奢望过自己能晋升超凡。 坍塌的心相世界是完全不可逆的过程，她的超凡之路已然断绝。 而现在她不过是触碰了那个金色光团之后，便以这种奇妙的方式成为了天生的超凡者。 要知道天生超凡者在生下来那一刻便已经确认了，后天的努力无法更改天生的天赋。 可那样一个金色的光团却能达到如此程度，这几乎有些超出了艾妮薇娅对于超凡的认知。 再次看向前方，那个立于高台之上的神秘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一切变化都毫无痕迹可言。 “解析灰雾的本质，却连一点灰雾都不曾留下吗？” 艾妮薇娅心中暗自感叹。 不过她对此并不着急，在获得天生慧心之后，强大的灵魂与悟性为她所带来的加成极大，知真天赋几乎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对于那神秘的灰雾，她似乎也捕捉到了一点痕迹。 “真是，有点期待呢！” ...... 南星城下城区的小卖部中。 沈渊正坐在柜台后面，满意地看着面前的系统提示。 就在艾妮薇娅答应下来进行游戏的那一刻，艾妮薇娅的好感度便直接提升到了二级。 这意味着现在的沈渊，已经有资格开启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 原本沈渊还想借助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多糊弄几下，但艾妮薇娅在得到天生慧心天赋的那一瞬间，灰雾降临的姿态便结束了，让沈渊失去了这个装逼糊弄的机会。 连艾妮薇娅自己都想不到，沈渊之所以不留下一点灰雾，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整件事的目标却已经达到了，这让沈渊颇为满意。 点开艾妮薇娅的卡面，之前的白色光芒此刻已经化作了宛若绿宝石般的晶莹卡面。 艾妮薇娅 品质：绿 根骨：41+10 灵魂：89+10 悟性：81+20 技能：中级炼金术、高级神学通识、高级神秘学、高级仪式学 天赋：知真（金）、天生慧心（金）、上帝已死（黑） 境界：超凡 评价：古之圣人曰：生而知之者，上也。然因果深种，心相世界坍塌，终身难得寸进。既知上帝已死，神学何存？ 沈渊脸上的笑容稍稍定格，神情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天生慧心为艾妮薇娅带来了足足40点的属性加成，并且将悟性叠加到了惊人的101，灵魂也几乎达到了99的极限。 要知道三项属性每有一项超过100，就是天生的超凡者。 艾妮薇娅悟性101、灵魂99，哪怕不需要任何修炼依旧能够晋升超凡。 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将英雄从白色品质提升到了绿色品质。 尽管品质不代表一切，艾妮薇娅这绿宝石般的卡面也不是寻常的绿卡英雄能够比拟的，但系统评定的等级一定有其道理。 “系统评价上面的话语一字未改，这是否说明艾妮薇娅身上的问题没有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所以说，关键还是在于上帝已死这个黑色天赋上？” 沈渊的目光渐渐沉着，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悄无声息地加载在他的身上。 刹那间，沈渊眼前的世界仿佛出现了前所未有有的变化。 超凡灵性的轨迹、规则的奥妙、世界的隐秘尽数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知道，这是艾妮薇娅所拥有的知真、天生慧心两个金色天赋正在发挥着作用。 “那上帝已死呢？这个黑色天赋又是什么效果？” 正当沈渊准备点开自己模板属性查看，游戏界面上艾妮薇娅那原本犹如绿宝石般的卡面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 在沈渊的视线之中，艾妮薇娅天赋界面中那个散发着不祥意味的“上帝已死”，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 远在雾都教区隐秘祈祷室之中，尽管刚刚经历了一场隐秘游戏的开端，但艾妮薇娅依旧如往常一般依旧跪在逆十字架前进行着祈祷。 跪在地上的她神态真挚而又虔诚，如果不是身上堪称亵渎的修女服与面前巨大的逆十字架，她将会是最为虔诚的圣女。 其实艾妮薇娅并不信奉逆十字架所代表的强大魔鬼，也不相信那位已经死去的上帝，跪地祈祷对她而言更多的是一种铭刻于本能之中的习惯。 如果真正要说信仰着什么，她或许唯一信奉的只有上帝已死这个概念本身了。 心相世界崩坏之后，她无法再相信任何事物，只能将一切寄托在她所亲眼见到的真理上。 她狂热地信仰着祂，将自己的一切寄托于祂身上，以此构建着以上帝已死为核心的崩坏心相世界。 否则，她可能早就如她的那位圣典课老师般上吊自杀了。 日常的祷告开始接近尾声，艾妮薇娅抬起头看向了那巨大的逆十字架，准备结束祷告。 而就在此时，艾妮薇娅心中的天赋突然闪动，在她感知中未知的存在仿佛与她建立了某种的联系。 这种联系极其微弱，并且似乎是以某种情绪为媒介，艾妮薇娅从未感受到类似的事物。 下一刻，艾妮薇娅似乎听到了某种枷锁断裂的声音，身上似乎存在多年的枷锁在这一刻被除去，心间挥之不去的阴霾也被抹除，全身上下涌现出难以言喻的畅快之感。 那原本被蒙蔽的前路，似乎正在一点点展现在她的眼前。 不过艾妮薇娅并没有关注超凡道路的问题，此时的她正愣愣地注视面前巨大逆十字架。 酒红色的眼眸中，似乎能够看到一个伟大的身影出现在逆十字架之前。 尽管轮廓模糊，但作为信仰者的艾妮薇娅还是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祂的存在。 祂只是立于逆十字架之前，便仿佛取代了上帝已死这个概念，让她原本所信仰的真理化作了一尊真实存在生命。 “吾...吾主？” 第三十四章 唯一性! 艾妮薇娅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所信仰的上帝已死这个概念竟然能够拥有生命的特质。 要知道信仰一种概念与信仰一尊生命所带来的差异是巨大的，概念能够作为真理而存在，维持她崩坏的心相世界。 但一个生命的存在势必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一旦发生意外她本就崩坏的心相世界将会就此坍塌不复存在。 艾妮薇娅心中一片茫然，她本能地想要质疑那化作生命的上帝已死，可发自内心的信仰与崇敬却又让她无法对这位至高无上的存在产生任何质疑。 身上所有枷锁尽去的她再次跪倒在逆十字架面前，轻声祈祷。 这一次，她所祈祷的对象不再是上帝已死这个概念本身，而是那尊未知的隐秘存在！ “伟大的吾主，我将用我的一切侍奉您！” ...... 沈渊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一张绿宝石般的卡面化作耀眼的金色。 艾妮薇娅 品质：淡金 根骨：41+10 灵魂：89+10 悟性：81+20 技能：中级炼金术、高级神学通识、高级神秘学、高级仪式学 天赋：知真（金）、天生慧心（金） 境界：超凡 评价：一身因果枷锁尽去，天生超凡、生而知之者，有古之圣者之资！ 这堪称完美的面板上，那个不详的黑色天赋悄无声息地失去了踪影。 没有上帝已死天赋所带来的因果束缚，艾妮薇娅的所有天赋都被发挥到了极致，绝对配得上金色品质英雄的称号。 “第一张金卡竟然是这么出来的？” 沈渊觉得有些梦幻。 但下一刻，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个上帝已死天赋去哪里了？” 沈渊目光在游戏界面上疯狂搜寻，试图找到那一个寓意不祥的黑色天赋，但却没有看到其踪迹。 不论是仓库还是其他地方，沈渊都没有找到那个黑色天赋上帝已死，这让沈渊纳闷不已小声自语道： “我只是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又没有干其他什么事情。” “总不可能跑到我身上......” 吐槽的话刚说到一半，沈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他伸出手指点开天赋加载面板，加载了艾妮薇娅之后的面板立刻弹了出来。 沈渊 品质：无 根骨：41+10 灵魂：89+10 悟性：81+20 技能：中级炼金术、高级神学通识、高级神秘学、高级仪式学 天赋：知真（金）、天生慧心（金）、上帝已死（黑） 境界：超凡 “这玩意怎么真的跑到我身上来了？” 尽管沈渊的目的就是让加载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确认上帝已死这个天赋的功效。 但这个天赋在艾妮薇娅身上消失之后，却出现在了自己身上，确实让沈渊有些弄不明白。 稍稍有些冷静下来的沈渊忍不住猜测道： “难道说，上帝已死这个黑色天赋无法通过英雄模板复制的？ 当我没有开启英雄模板加载的时候，上帝已死只能在艾妮薇娅身上。 当我开启加载之后，无法复制的上帝已死便直接通过模板加载到了我身上。” 想到这里，沈渊果断解除了英雄模板加载。 然后他就看着自己的面板缓缓消失，心头仿佛有什么无形重压被悄无声息的挪开，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舒爽之感。 回想着加载英雄模板时的感觉，沈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加载模板的时候，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为什么取消加载之后反倒是能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难道说在我加载的那一刻，上帝已死已经开始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了？” 转头看向艾妮薇娅的英雄卡面，只见淡金色的卡面再次化作了之前的绿宝石卡面，消失的上帝已死不出意外地又重新回到了卡面上。 “这个天赋，果真具有唯一性！” 与此同时，远在雾都教区隐秘祈祷室之中。 正在向着自己所信仰的主献上虔诚祈祷的艾妮薇娅，酒红色的美眸中狂热突然消失。 沉重的因果枷锁再次出现，超凡前路断绝，当然这些都不是艾妮薇娅所关注的重点。 她惊讶地意识到，原本拥有生命的上帝已死，突然之间再次回归了概念的本质。 概念的回归让艾妮薇娅从发自内心的狂热虔诚之中清醒过来，心中开始对于上帝已死化作生命产生质疑。 “这到底是......”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下一刻艾妮薇娅再次发现上帝已死的概念消失，在那一缕情绪作为媒介的情况下化作了她所信仰的伟大存在。 跪于地上的亵渎圣女发出虔诚的祈祷。 “吾主，请原谅我的无礼！” ...... 确认了上帝已死具有唯一性的沈渊，再次加载了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 此时的他显然并不知道远在雾都教区的艾妮薇娅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奇妙的事情。 此刻的他已经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上帝已死这个黑色天赋身上。 拥有唯一性的天赋，连《英雄养成器》都无法进行复制，这样的特性完全是沈渊生平仅见。 随着上帝已死天赋再次进行了加载，沈渊精神力集中想要感应加载上帝已死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然而无论沈渊怎样感知自己的肉身与灵魂，他都没能察觉到丝毫上帝已死所带来的影响，仿佛这个天赋真的没有任何负面效果一般。 可唯有沈渊自己才能知道，这种感觉已经是受到了上帝已死潜移默化侵蚀的表现。 再次取消天赋模板，沈渊又感觉到了那种如释重负的畅快。 随后便是继续加载、取消、加载、取消...... 反复尝试数次之后，沈渊依靠着艾妮薇娅的知真天赋所带来的加持，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诡秘气息。 只有当取消英雄模板加载，让上帝已死从自己身上消失的那一刻，沈渊才能体会到那一种无形的压力与枷锁。 沈渊双眼微阖，仔细回味着在反复加载、取消上帝已死天赋，所捕捉到的那一点诡秘气息。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 “一具腐朽死亡的尸骸，移开了对我的注视！” 大胆的念头骤然浮现，让沈渊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冥冥之中仿佛有未知的恶意在沈渊身旁隐现。 而远在雾都教区之中，反复陷入狂热信仰状态的艾妮薇娅精神有些崩溃。 第三十五章 圣女的救赎! “到底是谁！” 艾妮薇娅银牙紧咬，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得益于上帝已死的概念反复化作生命，艾妮薇娅不断的陷入到了那种对伟大存在献上一切的狂热状态。 上一秒她还在思考这些事情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下一秒她便跪倒在逆十字架之前，称颂伟大之名。 这种事情反复经历十多次之后，艾妮薇娅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那位未知的存在无情戏耍。 亵渎圣女心中的怒火已经积攒到了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下一秒，满脸怒容的艾妮薇娅再次浮现出了狂热的虔诚，发自内心的敬仰让她跪倒在地，清冷的嗓音缓缓祈祷道： “伟大的吾主，请宽恕艾妮薇娅渺小而又无知的念头。” “您是万物，是唯一，是世间仅存的伟大！” ...... 再次加载上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沈渊伸手摸了摸下巴，依靠着知真与天生慧心所带来的那一点灵光猜测道： “那个宛若尸体一般的注视，应该就是那位已经死亡的上帝所带来的因果。” “上帝已死代表着艾妮薇娅依靠天赋窥见上帝死亡之时的倒影，那尊已经死亡的伟大存在以艾妮薇娅曾经的那一点注视目光作为媒介，向艾妮薇娅施加因果试图达到什么目的。 这一点因果的具象化，便成为了上帝已死这个天赋，汇聚着那具尸骸注视的目光。” 想到这里，沈渊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估计这也就是我能够随时加载取消这个天赋，才能体会到上帝已死的因果枷锁，并借助知真窥见到背后的一点真相。 放在艾妮薇娅身上，她可能至今都没有明白上帝已死究竟代表着什么。” 看清楚了上帝已死背后代表的本质，沈渊心中轻松了许多。 只要找到问题的所在，将上帝已死天赋研究透彻就不再是问题。 “虽然这个天赋的本质挺阴间的，但作为我手上第一个具有唯一性，并且牵扯到上帝这种高位格存在的天赋，我觉得它还是很有开发潜力的。 借助上帝已死的诡秘目光恐吓其他超凡者？ 琢磨出背后目光所牵扯的因果，防止被什么大佬占卜、先知窥命察觉到？ 亦或是借用系统都无法复制的唯一性，卡一下《英雄养成器》的bug？” 沈渊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而就在此时，狭小的小卖部里一阵冷风从窗户吹过，夏日深夜的风带着一股沈渊无法理解的莫名寒意。 沈渊又下意识看向了身后。 在他身后只有小卖部中整齐摆放货物的货架，在深夜小卖部内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是如此地腐朽老旧。 仿佛在那货架之中的角落里，一具腐朽尸骸正透过角落的缝隙，静静地窥探着他。 “咕咚！” 沈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莫名有些慌了。 在发现这让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之后，沈渊总觉得自己加载上帝已死后，会有一具尸体藏在他视线无法注意到的角落里窥探他。 毕竟这可是来自于一位伟大存在陨落的注视，上面承载些莫名其妙的诡异也实属正常。 “我觉得大晚上研究这种阴间天赋属实没有必要。” “明天小卖部还要开门，不如先去睡觉吧！” 心中有些怂了的沈渊果断取消了英雄模板加载。 晋升超凡所带来的身体强化，让他的运动能力远超常人，直接三步并做两步冲上了二楼的卧室。 这一夜，小卖部灯火通明。 ...... 雾都教区，隐秘祈祷室内。 再次从狂热虔诚之中恢复过来的艾妮薇娅，这一次十分理智地没有开始在心底抱怨，而是继续认真地做完祈祷。 之前十多次从狂热虔诚之中清醒过来，每当艾妮薇娅对于那位伟大存在心生怒意，亦或是打断祈祷。 下一次陷入狂热虔诚，必然会重新祈祷以求所信仰的吾主原谅。 一次祈祷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反复十多次祈祷叠加就非常漫长了。 在这上面吃了大亏的艾妮薇娅果断意识到，与其强行打断祈祷从头来过，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做完祈祷之后才开始仔细思考其中的原因。 而这一祷，便祷到了深夜。 艾妮薇娅从逆十字架前站起身来，哪怕是晋升到了超凡之境，长时间的祷告依旧让她感到一阵身心俱疲。 在祈祷的过程中她必须全神贯注献上信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崩坏的心相世界不再继续坍塌。 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裙，艾妮薇娅突然发现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之前这数个小时时间里，她并没有再陷入到那狂热的虔诚之中。 只不过全神贯注的祈祷让她无视了自身的变化，以至于并没有反应过来。 冷艳的俏脸上带着些许崩溃，艾妮薇娅右手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 足足半晌之后，艾妮薇娅才在压抑之中勉强平复了复杂的心情。 目光落在面前巨大的逆十字架上，艾妮薇娅美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今天在这间隐秘祈祷室内所发生的事情，完全超乎了艾妮薇娅的想象。 灰雾、神秘人、参与游戏、金色光球、晋升超凡、那被她称作吾主的伟大存在...... 这些信息交融，极大地冲击了艾妮薇娅的认知。 原本断绝的超凡之路重新显现、原本被视作真理概念的上帝已死成为了生命，这一切让艾妮薇娅甚至不知应该如何面对。 知真天赋与天生慧心开始运转，艾妮薇娅尝试着用自己的天赋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进行解析。 数个小时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在她脑海之中一一呈现。 突然间，她脑海中闪过第一次感知到那位吾主，身上枷锁尽数解脱时的轻松之感。 之后数次重复出现，那无形的枷锁潜移默化将她束缚，只有当那位吾主出现时才能够得以解脱。 艾妮薇娅心中突然感觉到莫名的恐惧与不安。 那无形的枷锁，仿佛让她回到了十二岁那年见证伟大死亡之时的场景。 刹那间，在这间隐秘的祈祷室内仿佛有一具具倒立的尸骸透过阴暗的角落里，用那苍白死寂的眼眸静静注视向她，眼神化作无形编织的枷锁。 这一刻，艾妮薇娅终于领会到了那位吾主降临时，自己为何会发自内心献上狂热的虔诚。 那不仅仅是因为稳固心相世界，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位吾主是她自十二岁之后所寻找的唯一救赎！ 亵渎圣女跪下身子，这一次她主动低头祈祷，向伟大的存在祈求心中的宁静。 “伟大的吾主，愿您赐予虔诚信徒最为安宁的救赎！” 第三十六章 小萝莉 南星城的太阳刚刚升入空中，从之前一夜的消耗中恢复过来的沈渊，正坐在楼道旁搓着衣服。 沾满鲜血的衣服被泡在洗衣服的大盆里，被沈渊用手用力揉搓，鲜红的血迹渗入到盆中。 片刻之后，洗衣盆里的血水开始翻滚，犹如煮沸的开水一般不断生出气泡，血水变得愈发鲜艳。 沈渊面无表情地将血水倒入下水道，然后再接一盆水继续清洗着衣服。 昨天夜里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超凡者的身体素质便让沈渊恢复了在高天之墟里劳累的状态。 一大早起床，沈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理昨天换下来沾满妖魔鲜血的衣服。 沈渊一开始的想法是将衣服套个塑料口袋扔进下城区的垃圾处理站，所以天还没亮的时候沈渊便拎着垃圾袋出门了。 可还未等沈渊走到垃圾处理站，沈渊周围便吸引过来了一大群野狗、夜猫、乌鸦之类的小动物。 这些动物们都死死盯着沈渊手中的垃圾袋，如果不是感受到沈渊身上的超凡气息早就直接向他扑过来了。 沈渊这才意识到，这些沾满了妖魔鲜血的衣服，对于这些普通动物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毕竟在高天之墟上，能让沈渊衣服沾上血迹的都不是什么小妖魔，至少都是超凡境界。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沈渊就不敢将垃圾袋里的衣服随意乱扔，而是准备找个地方一把火烧了衣服。 但沈渊万万没想到，沾染了妖魔之血的衣服普通火根本烧不掉，反而在妖魔血液的影响下火焰也开始沾染上了一些妖魔特性。 沈渊见状果断放弃了烧掉衣服的心思，拿回了家里开始想办法如何解决这些衣服。 思考了半天之后，沈渊还是短暂加载了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借助艾妮薇娅的超凡学识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重新装满水的大盆里加入生抽、老抽、酱油、八角、桂皮...一大堆调料，然后再铭刻上简单的净化阵法，手动人力搓洗。 这样一来，勉强能够达到初步净化的作用，净化之后的血水倒进下水道也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由于沾染的妖魔之血等级不低，净化阵法的材料也太过低级，所以需要反复清洗。 于是，沈渊便开始了大清早就洗衣服的苦逼之旅。 沈渊也不是没想过用洗衣机代替手工，可就在沸腾的妖魔之血将自家唯一一个老旧的洗衣机，变成了一放水就开始疯狂冒血水的古怪东西之后，沈渊便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清理着面前的衣服，沈渊心情郁闷无比。 遥想自己昨天白天与神崎家的大小姐对抗妖魔，探查众神陨落的奥秘；夜里私会教廷候补圣女，探究上帝已死的重要隐秘。 结果一觉醒来，还需要在这里苦逼地洗衣服，巨大的落差让沈渊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再次将一盆净化完成的血水倒入下水道，沈渊准备继续清洗。 而就在这时，三楼的楼梯上传来一个稚嫩软萌的声音。 “沈渊哥哥，你是去杀小猪了吗？” 沈渊抬头看去，破旧小楼最顶楼的三层里，一个看上去三四岁的可爱小萝莉正抓着老式的铁栅栏防盗门，眼巴巴地看向正在洗衣服的沈渊。 三四岁小萝莉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白色T恤，两条小短腿上穿着一条小短裤，脚丫上踩着一双沈渊小卖部里售卖的最小号便宜凉拖鞋。 脑袋上的头发被清晰地很干净，但却有些疏于打理，乱糟糟的头发上扎着一长一短的怪异双马尾。 尽管衣着打扮都带着说不出的怪异，但小萝莉的小脸清晰地十分干净，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带着可爱的婴儿肥，有种说不出的萌感。 眼下这一栋三层的小破房屋都是沈渊的资产，之前第三层都是沈渊自己居住的。 不过在被某个大师骗走了全部积蓄之后，沈渊为了开源节流只能将小楼的第三层租出去，而这个小萝莉和她的妈妈便是沈渊房子的租客。 南星城作为大汉帝国南部的主城之一，在帝国高层权力倾轧无暇顾及下层的情况下，各方争斗乱象频发。 尤其是沈渊所在的下城区，治安情况并不算好。 这一对母女在入主沈渊的三层小破楼之后，就一直没怎么出过门，沈渊天天在一楼小卖部晒太阳都没见到过几次那位租客太太，所以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倒是这只名为周珂珂的小萝莉，偶尔会跑到小卖部里拿着零钱找沈渊买糖果，所以沈渊还是颇为熟悉的。 听着周珂珂小萝莉天真的发问，沈渊心底也没有太当回事情。 这么小的小屁孩能懂什么？估计是在乡下或是其他地方见过屠宰场的屠夫杀猪，所以才问出的这个问题。 不过洗衣服毕竟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能有只可爱的小萝莉陪自己聊会天也挺好。 所以沈渊随口回应道： “对啊！我去杀了好多好多的小猪！” 周珂珂小朋友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地咽了一口口水。 “那沈渊哥哥岂不是今天能吃肉肉了？” 沈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瞥了一眼宽大的T恤下依旧隐约可见的胖乎乎小肚子，轻摇着头如实回答道： “小猪是帮别人杀的，沈渊哥哥可没有肉肉吃。” 周珂珂的震惊瞬间化作了怜悯，仿佛没有肉肉吃是一件天大的撼事。 小脸上神情纠结了半晌，周珂珂隔着铁栅栏对沈渊小声说道： “沈渊哥哥没肉肉吃的话，我把午饭妈妈给我留的肉肉分给两...一块给你吧！” 白嫩的小手竖起两根手指，然后又迅速变成了一根，小脸上满是肉疼的神情。 沈渊一阵哑然失笑。 不过人家是好心，沈渊也不能跟小朋友抢肉吃，只是开口回应道： “沈渊哥哥不想吃肉，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说完继续开始了洗衣服。 小萝莉则是一副早已看穿了沈渊心思的表情，骄傲地拍着小胸脯开口道： “沈渊哥哥别担心，妈妈每次杀小猪之后都会给我带肉肉吃。 等你以后跟妈妈一样厉害了，也就能吃上肉肉了！” 沈渊闻言，洗衣服的手顿时一僵。 第三十七章 沈渊哥哥是好人! 如果是在几天之前，沈渊可能根本不会将周珂珂的童言放在心上。 她口中的妈妈杀小猪，大概率也会被沈渊视作她的妈妈在屠宰场之类的地方工作。 可随着沈渊接触到这个世界超凡的一面，心中的想法已然发生了变化。 周珂珂见到沈渊洗带有血水的衣服，认为沈渊是去杀小猪了，这必然是受到了她妈妈的影响。 真实的情况大概率是周珂珂的妈妈清洗带有血水的衣物，被周珂珂追问，然后用杀小猪这个理由回复小萝莉。 这个搪塞小萝莉的理由被她记下来之后，才有了那样的发问。 事实上南星城作为大汉帝国南部的主城之一，就算下城区被视作贫民区，也有相对工业化一些的屠宰场，根本不会将血迹弄到衣服上然后回来清洗这种事，更别说听周珂珂的语气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 这足以证明，那位沈渊一直不知道名字的周太太是在说谎。 “周太太会是什么人？杀手？雇佣兵？赏金猎人？”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挑选我这个不起眼的三层小楼房入住，而不是去更好的上城区？” “仔细想一想，一对生活看起来并不怎么宽裕的单身母女租下房屋之后很少出门，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不出门工作房租、日用消耗的钱从哪里来？” 这一刻，沈渊心中想到一名可能是杀手的单亲妈妈住进了自己的房屋，跟自己仅有一墙之隔，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下巴，沈渊回想着那位周太太前来租房时的场景。 当时周太太并没有下定决心租下自己的房子，而是旁敲侧击问了很多东西。 最后在得知自己被骗子大师以超凡的名义哄骗了全部身家，最后只得到一本大汉少年宫印制的《闪电五连鞭》后，周太太立刻拍板决定租下自己的房子。 并且周太太还十分贴心的没有讨价还价，只是从那之后看向沈渊的眼神隐约多了几分怜悯。 心中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沈渊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此刻的他很确定，那位周太太八成是一名超凡者。 拍板租下自己房子的原因，估计也是因为沈渊被这么低级的骗术骗到，认为沈渊没有什么威胁。 一想到这里，沈渊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自己之前花那么大价钱找超凡者，结果转头败光积蓄后遇到的租客就是一名超凡者。 沈渊不得不感慨世事难料。 弄清楚了其中的关键之后，沈渊又去换了盆水，继续开始认真搓衣服。 周太太是不是杀手？她租在这里有什么目的？隐藏身份是不是为了躲避什么？ 如果是几天前，沈渊或许还有兴趣找周太太搭上线，但现在却没了那个心思。 反复跟吃货小萝莉确认自己不饿，不会吃她的肉肉后，看着小萝莉一脸欣喜的神情，沈渊觉得这孩子善心是有的，就是人傻了点。 两句话就把自己的亲妈卖了个干净，也难怪整天被周太太关在家里。 将衣服清理干净之后，沈渊特意去仓库里拿了两个速食鸡腿隔着铁栅栏送给了周珂珂小萝莉。 “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周珂珂眨巴着大眼睛，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渴望，但还是坚决拒绝道。 “你认为沈渊哥哥是陌生人吗？”沈渊反问。 周珂珂歪着小脑袋，一阵认真思考之后点头道： “是。” “呵呵。”沈渊“和善”一笑，将鸡腿收了回去。 周珂珂见状连忙改口：“但沈渊哥哥是好人！” 沈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鸡腿塞给周珂珂之后，沈渊也没有开口让周珂珂开门趁机参观超凡者的房间，而是直接回到了一楼的小卖部里。 《英雄养成器》已经不需要继续太阳能充电了，沈渊将躺椅搬回了货柜后面，老神在在地躺在了躺椅上。 沈渊的这间小卖部已经经营了有些年头了，来往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熟客，平日里也还算悠闲。 给自己泡上了一杯热茶，沈渊惬意地打开了游戏界面。 先瞥了一眼击杀提示，发现自从昨天两个倒霉蛋被神崎璃心爆杀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击杀提示弹出，这对沈渊来讲算是一件好事。 没有击杀提示就证明着神崎璃心没有再继续遭遇各方势力的围剿，那些人八成认为神崎璃心已经殒命了。 “接下来神崎璃心能够得到一段时间安稳发育的机会了。” 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沈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点开了神崎璃心的面板。 “噗！” 刚刚喝入口中的茶水被沈渊一口喷了出去，但此刻的沈渊压根没有在意那些茶水，而是满眼惊讶地看着神崎璃心卡面上的立绘。 昨天破烂的外套早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沈渊第一次见到的那一身红黑配色的jk制服。 柔顺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精美的jk制服衬托着神崎璃心高挑美好的身材，短裙之下的黑丝长腿与白皙的绝对领域带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搭配着手中的归鞘的妖刀和清冷高傲的气质，让沈渊也忍不住怦然心动。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沈渊倒也不至于会有如此反应。 真正关键点在于，神崎璃心的面板上此刻赫然多出了一项东西。 一个名为礼装栏的介绍里，只有孤零零的两个字。 黑丝！ 看到这个东西，沈渊忍不住右手捂脸。 想到了自己黑历史的同时，也忍不住吐槽道： “你好歹多加个jk制服之类的啊，礼装上只有一双黑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r18游戏的新型play玩法呢！” 《英雄养成器》界面上依旧没有动静，很显然沈渊的吐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整理了一下郁闷的心情，沈渊又去看了一眼艾妮薇娅。 立绘上依旧是冷若冰霜的亵渎圣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渊总觉的艾妮薇娅立绘上祈祷的神情似乎柔和了几分。 “考虑到雾都教区与大汉帝国的时差，可能几个小时之后她就要换上正常的修女服了。” 心中感慨着世风日下，沈渊觉得没有立绘更换动画绝对是自己当初编写代码时的最大失误。 掠过艾妮薇娅之后，沈渊点开了今天的重头戏，准备十连！ 第三十八章 bug的单片眼镜 就在沈渊满心期待地点进抽奖界面之后，上面显示的东西却让他一愣，随后便是狂喜。 原本11枚英雄之证，眼下竟然变成了20枚，这代表着他可以抽两发十连！ 连忙点击系统消息记录，沈渊一阵回翻之后，看到了多出来的这十枚英雄之证的来源。 “玩家选取第二名英雄艾妮薇娅，解锁成就：再来一次，奖励1枚英雄之证。” “英雄艾妮薇娅悟性提升至101，解锁成就：天生超凡，奖励3枚英雄之证！” “英雄艾妮薇娅品质提升为淡金，解锁成就：圣者之资，奖励5枚英雄之证！” “玩家加载英雄模板，获取天赋：＆7@￥……，解锁成就：唯一性，获得1枚神话之证！” ...... 沈渊彻底呆住了。 本以为多了一次十连的英雄之证已经是意外收获了，谁曾想最后那个名为唯一性的成就，竟然出了一枚神话之证。 连忙去仓库中搜寻，沈渊在仓库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名为神话之证的物品。 神话之证：可抽取神话限定卡池。(神话限定卡池抽取方向，会受到外部环境影响。) 神话限定卡池！ 这东西要是放在沈渊穿越之前的手游里，那妥妥的就是骗氪大坑，沈渊高低得发到群里让群友们声讨一下游戏骗氪行为。 但放在眼下，绝对是千金不换的宝贝！ 沈渊甚至觉得，这枚神话之证的价值很有可能已经超过了那两发十连。 毕竟英雄之证的出货并不稳定，没有任何保底机制，沈渊之前第二发十连就是清一色的蓝天白云。 而神话之证这种限定卡池，单抽也应该有质量保底，少说也应该是紫色甚至金色一级的。 蓝色和紫色品质的差距，看看被沈渊扔在仓库里的九牛二虎与正在发光发热的天道酬勤之间的差距，大致就能知道了。 压抑住心中的激动，沈渊并没有急着去抽奖，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得到神话之证的那一条系统提示。 在系统提示上，有一个极为特殊的点吸引了沈渊的注意力。 “玩家加载英雄模板，获取天赋：＆7@￥……” 系统提示中，获取天赋的后面是一串乱码，这是极为不正常的。 上帝已死这个天赋本就出现在系统的天赋栏里，虽然特殊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在系统提示的时候无法显示。 留意下了这一个细节，沈渊虽然目前无法探寻其中的原因，但隐隐感觉到背后的原因或许并不简单。 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沈渊点进了抽卡界面。 这一次2发十连，1发神话限定卡池，沈渊决心趁着这一次机会抽个爽。 “先来个十连垫一下！” 沈渊伸手点下了十连，随后一道道光亮眼的白光闪过。 一卷卫生纸（白） 一卷卫生纸（白） 一杯热水（白） ...... 沈渊嘴角一抽，连忙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真给我全垫了啊！” 话音落下，一道绿光闪过。 礼装：jk制服（绿）：作为一套jk制服，它拥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并且能够随意更换颜色，修改短裙长短，满足玩家的各种XP。 （备注1：如你所见，它只是一件jk制服，不具备任何防护能力。） （备注2：或许，它应该搭配一双黑丝） 饶是经过了礼装：黑丝的洗礼，在看到这件jk制服的时候，沈渊也忍不住眼前一黑。 “你这到底是正经游戏还是什么18g游戏啊？ 下一次礼装出货，是不是要考虑直接赠送夏日泳装了？” 抽奖界面上，沈渊所期待的泳装并没有出现，依旧是熟悉的白色。 棒棒糖（白）：一颗美味的棒棒糖。（提升萝莉英雄好感度，但要注意赠送棒棒糖的时候不要被外人看到，以免被当做变态。） 金鱼（白）：一条不会被鱼饲料撑死的金鱼。（嘿嘿，叔叔带你看金鱼。） fff团徽（绿）：如果玩家队伍之中没有女性英雄，玩家将会获得强大的火焰魔法。(烧死这群异性恋！) 天赋：奥术（蓝）以规律为基石，一切皆为奥术。 一卷卫生纸（白） ...... 一发十连8白2绿1蓝，这手气甚至比不上上一次十连2蓝的结果。 沈渊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唯一的一个蓝色天赋，心情有些蛋疼。 “给蓝色天赋有什么用？还不如出一个蓝色道具，说不定还能用上。” 随手将其塞进了仓库，沈渊面带纠结地点下了第二发十连。 棒棒糖（白） 一杯热水（白） ...... 熟悉的两道白光之后，浓郁的紫色光芒骤然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顿时让沈渊精神一震。 光芒渐散，一样东西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天赋：白龙鱼服（紫）白龙下清冷之渊，化为鱼。着鱼服，褪超凡之躯化为凡俗；化白龙，此身遨游九霄贵不可言。 沈渊立刻懂了这一个天赋的作用。 白龙鱼服天赋分为两种状态。 当着鱼服之时，可以隐匿自身超凡化为凡人，如同水中鱼一般毫不起眼。 当化白龙之时，可以褪去凡俗之身遨游九霄，犹如天龙之身贵不可言。 沈渊尚不清楚化白龙到底能够获得怎样的能力，但毫无疑问这一个紫色天赋价值绝对珍贵无比。 它最大的作用不是给两名英雄使用，而是作用在刚刚踏入超凡大门的沈渊身上。 带着惊喜，沈渊继续看向后续的抽奖结果。 一卷卫生纸（白） 一包卫生巾（白）：能够止住所有流血buff。（或许，它不仅仅是卫生巾） 一杯热水（白） ...... 一个紫色天赋白龙鱼服似乎用光了沈渊的所有气运，接下来连一个绿色的道具都没有。 不过沈渊对这个十连倒是颇为满意，紫色天赋都有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再说了，今天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将两次十连得到的所有东西扔进仓库，沈渊的目光此刻集中到了神话之证上。 点击神话之证，沈渊面前突然弹出了一个与正常抽卡完全不同的卡池。 卡池的模样像是一个祭坛，四周灰雾弥漫隐约间投影出一个个怪异的阴影。 有巨大的逆十字架，仅剩轮廓的黑色太阳、犹如活物般妖异的山岳、枯死的庞大树木...只是看上一眼，沈渊便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连忙收回视线，沈渊准备使用神话之证。 可突然间，沈渊想到了神话之证介绍里的提示(神话限定卡池抽取方向，会受到外部环境影响。) 心中稍作犹豫之后，沈渊果断架在了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 那惊鸿一现的阴冷视线如期而至，沈渊连忙趁着这个机会使用神话之证。 祭坛中一阵鲜艳的红色光辉闪动，沈渊在这一刻仿佛听到了一阵不可名状的低语，混沌扭曲的声音似乎想要将沈渊侵蚀同化。 下一刻，来自于尸骸的阴冷目光加重，驱散了那一刻的低语。 这一切只发生在那一瞬间，沈渊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一件散发着红光带着诡秘气息的物品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它的名字是...... bug的单片眼镜（红） 第三十九章 错误与因果! 沈渊之前数次十连所抽取的东西，都是放在游戏界面的仓库之中。 但这个神话限定卡池抽取物品却不同，它一出现便是在眼前的现实世界中。 沈渊注视着面前柜台上放着的单片眼镜。 金色镜框上镶嵌着透明的水晶，一条细碎的金色锁链从镜框边缘垂落，让它看上去华美异常。 不过真正吸引沈渊目光的，是单片眼镜镜面上折射出来的倒影。 犹如水晶的镜面上，一只若隐若现的眼眸用着充满死寂意味的眼神凝视着他。 眼眸上下翻转，像是一个人正倒立于此。 沈渊顿时感觉汗毛直立。 尽管他知道了上帝已死天赋，代表着伟大陨落之前视线所承载的因果，并且用反复启动卡bug的方式间接证明了那具尸骸倒影的存在。 但是真正亲眼看到尸骸倒影的存在，还是第一次。 压下心头的悸动，沈渊伸手将这枚单片眼镜拿在手中，眼前的系统界面上开始弹出详细的提示。 bug的单片眼镜（红）：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特性1：善于利用bug者，也会善于发现bug。戴上这枚单片眼镜，你有可能看到寻常情况下无法见到的事物。 特性2：你是漏洞，是错误，有资格不被局限于规则之中。你将豁免真实之下的污染，你可以避开来自伟大目光的注视 特性3：当你向某一个生灵投以目光之时，你的注视会随即窃取这名生灵身上的某项能力或是事物，具体视双方位位格差异而定。 特性4：向所有感知到你存在的生物发出一次判定，所有超凡阶位不超过你的生物暂时被你所控制，并将从口袋中掏出单片眼镜，对未受控制的敌人造成严重的灵性污染。生物数量越多，所带来的灵性污染也会更强。 （你不是祂，亦或者人人都是祂！） 红色品质！四条特性！除了最后一条看起来稍微有那么一点怪之外，其他的特性每一个单独拿出来制作成金色天赋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已经不能够用道具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一件神器！ 沈渊惊喜不已，看着单片眼镜那精美的外表，沈渊越看越觉得满意。 “有一种强度的美，不愧是限定神话卡池里抽出来的东西。” 尤其是单片眼镜的名字之中的bug，很符合沈渊这个一直想要找到《英雄养成器》bug的心境。 “说不定这枚单片眼镜能够给我破解系统的思路带来一些帮助。” 沈渊伸手，将单片眼镜戴在了右眼上。 眼前的一切似乎毫无变化，右眼透过单片眼镜看到的世界一切如常，但此刻戴上单片眼镜的沈渊，不需要反复启动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上帝已死所承载的因果与恶意。 循着恶意的方向看去，沈渊以为会是之前所预感到的那样，房间角落里会出现凝视自己的眼眸。 但事实却出乎预料，沈渊顺着恶意的方向却看向到了外界天空。 下一刻，天空仿佛黯淡了下来，一片犹如镜面的世界在沈渊的视线中缓缓展开。 在一方坍塌的世界之中，巨大的血色逆十字架几乎贯穿整片天穹。 一具仿佛经过数千年风化的干枯尸骸被绑在逆十字架上，呈现出头朝下身躯朝上的姿态。 神话之中，圣子曾被绑在十字架上受刑，而眼前这具干枯的尸骸却像是那位受难圣子的复刻版。 遍布着伤痕的面容上，一双苍白死寂的眼眸，正死死凝视着南星城，凝视着沈渊所在的方向。 随着祂的目光汇聚，那一方坍塌的世界之中，一尊尊怪异的存在开始显现。 有巨大的圆球降临于海面之上，头顶光环背后巨大的双翼展开，圣洁无比。 可若是仔细观看就会发现，圆球之上圣洁的色彩难掩其中宛若人脸的扭曲纹理，背后羽翼之上每一根羽毛中都有苍白的眼眸。 有巨大眼眸缓缓睁开，在其周身数个大小不一的圆环交织，彰显着某种神圣至理。 圆环之上，密密麻麻镶嵌的眼眸也承载着无尽的智慧与规则。 而在沈渊眼中，祂们的名字也在此刻悄然浮现。 原初天使！ “不好！” 沈渊连忙闭上了眼睛，但此刻早已为时已晚，佩戴着单片眼镜的右眼中开始有鲜血溢出，顺着眼角不断滴下。 沈渊脑海之中，依旧不断浮现出那一方坍塌的世界。 已死的伟大存在，一尊尊诡异与神圣结合的原初天使。 甚至在惊鸿一瞥间，沈渊见到了那一座遍地尸骸的神圣山峰，那是在教廷之中被视为至高圣地的天堂山！ “啊！！！” 沈渊头疼欲裂，只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都要在此刻炸开。 仅剩的理智，让沈渊连忙催动单片眼镜的特性。 右眼位置的单片眼镜开始红光闪烁，沈渊的身躯骤然虚化。 此刻的他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行走于规则间隙之中，犹如世界编程之中一个逃离规则的错误代码。 不论是伟大存在的目光、亦或是原初天使的凝视，都在这一刻失去了目标，一切悄然消失。 沈渊脑海中留下的关于那一方世界的记忆，也仿佛被无形的橡皮缓缓擦去，只留下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部分。 一切结束之后，满身被汗水浸透的沈渊坐靠在躺椅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刚刚带上单片眼镜，便见到了如此恐怖的画面。 “这就是上帝已死所承载的因果？” 沈渊此刻终于明白，上帝已死背后究竟蕴藏着怎样的恐怖。 他之前借助系统卡反复加载英雄模板的bug，察觉到了来自于陨落上帝的目光，自认为已经摸清了上帝已死天赋。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事关一位伟大存在的陨落因果究竟代表着什么。 如果不是上帝已死具有唯一性，他能够通过加载天赋模板让艾妮薇娅从上帝已死的因果中暂时挣脱，否则绝无可能让艾妮薇娅升为淡金品质。 就算是再装上两个金色天赋也没有可能。 “现在看来，当时的我真是有些不知者无畏了。” 沈渊心中发出感叹，同时忍不住下意识摸了摸右眼上的单片眼镜。 冰凉的触感，让沈渊稍稍安心了几分。 能够从刚刚发生的意外中挣脱，依靠的就是这一枚单片眼镜。 不过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讲，如果没有单片眼镜，沈渊也不可能一眼察觉到上帝已死的源头。 只能说这枚单片眼镜绝对算是神器，只不过这样的神器必须要慎重使用。 高天原化作废墟、上帝死亡天堂坍塌，这个世界的神话处处透露着诡异。 沈渊可不想自己通过单片眼镜看到了某些无法直视的恐怖存在，然后因此招来祸端。 小心翼翼地摘下单片眼镜，沈渊仿佛能在单片眼镜的倒影之中看到了如水流般的代码，以及一个个错乱的bug。 水晶镜片上呈现的东西，似乎能够随他的心思不断变化，但最终指向的都是漏洞般的存在。 “叫你bug似乎也不太顺口，不如就叫错误，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将单片眼镜握在手中，沈渊抬头看向了外界天空。 天穹上一片晴朗连一朵乌云都没有，仿佛之前出现在沈渊眼中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思绪渐渐飘飞，沈渊略带无奈地低声叹息道： “错误能够短暂屏蔽上帝已死的因果，抹去来自陨落上帝与原初天使的注视。 但只要上帝已死这个天赋不消失，未来终究还是要直面因果，等于是提前给自己接了一个远超现版本的boss任务。 副本里的高天之墟都还没解决，眼下又背上了这么大的因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希望艾妮薇娅这个淡金品质的英雄，能够给我带来足够的惊喜吧！” 伸手擦拭眼角的鲜血。 沈渊所不知道的是，远在雾都教区之中，艾妮薇娅正做着与他相同的动作。 在之前那窥视天堂的短短一瞬间，艾妮薇娅作为因果的承接者之一，几乎受到了与沈渊相同的待遇，见到了那一方坍塌的世界。 只不过沈渊作为第一目标，吸引了绝大部分的火力，艾妮薇娅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回想着之前的画面，艾妮薇娅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座城市最高的几座地标建筑。 依靠着建筑，她轻松辨别出了那座城市究竟是什么地方。 “大汉帝国，南星城！” 第四十章 修女正在接近! 雾都教区。 清晨，换上了一身正常修女服的艾妮薇娅走出了别墅大门。 她双手捧着《圣典》，犹如往常那般准备前去生莱茵大教堂祈祷。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艾妮薇娅颈脖间带上了一枚的银白色十字项链。 这是艾妮薇娅连夜制作出来的，为的就是掩盖她进入超凡境界的气息。 正常来说，每一届的候补圣女当选定出圣女之前，都会选择积累超凡学识以及神术知识，并不会踏入超凡境界。 这是因为圣女力量是代代传承的，是教会高层核心力量之一，候补圣女必须以纯净之身才能够接受圣女传承。 贸然踏入超凡境界会破坏力量传承，从而失去候补圣女的资格。 重新拥有了信仰的艾妮薇娅并不太在意这个候补圣女的资格，但是她是依靠着悟性成就的天生超凡，一旦被教会强者知晓必定会产生怀疑。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艾妮薇娅只能制作出炼金道具隐藏自身。 项链是匆匆制作出来的，所用的材料也并不是什么高级材料，这条十字架项链堪堪只能初步遮掩气息，若是有强者仔细探查很容易被发现底细。 不过好在艾妮薇娅身份高贵，哪怕是红衣大主教考斯特在没有足够理由的情况下也无法贸然探查她，所以艾妮薇娅目前还是较为安全的。 离开核心教区踏入走廊，艾妮薇娅正准备走向她私人祈祷室的方向。 可就在这时，两名身穿着银白色铠甲身上散发着超凡气息的教团骑士越过人群，目标正是艾妮薇娅。 “圣女殿下，红衣大主教阁下请您前往主教堂。” 艾妮薇娅心中一紧，那位高深莫测的大主教此刻邀请，已经引起了艾妮薇娅心中的警惕。 不过表面上艾妮薇娅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是轻轻点头之后走向了主教堂，两名教团骑士跟在她的身后。 前往主教堂的路上，艾妮薇娅心中开始不断思索考斯特红衣大主教邀请她的目的。 “是发现了已经晋升超凡？” “还是发现了我身上的隐秘？” “又或是昨天夜里，那个隐秘存在的降临引起了他的注视？” 艾妮薇娅心中思绪起伏，不过她清楚身处于圣莱茵大教堂，以她的实力连面前两位教团骑士都无法对抗，更别说逃跑了。 为今之计，艾妮薇娅只有去面前考斯特大主教随机应变。 今天不是周末，主教堂并不对外开放，所以在艾妮薇娅靠近主教堂后，发现教堂内只有考斯特红衣大主教一人，双手背负在身后望向高台上的圣光十字架。 两位教团骑士将艾妮薇娅送到之后，便守在了大门前。 迈步跨入主教堂内，艾妮薇娅便听到了考斯特红衣大主教那苍老的声音。 “艾妮薇娅，你信仰吾主吗？” 艾妮薇娅没有丝毫犹豫答道： “吾主是我唯一信仰的伟大存在，为了吾主，我愿意献上一切！” 艾妮薇娅并没有选择在一位圣徒面前撒谎，只不过她与考斯特红衣大主教之间所说的“吾主”，显然存在一些微妙的差异。 “好！” 考斯特红衣大主教发出赞叹，缓缓转身看向了刚刚踏入大门的艾妮薇娅。 身为教皇之下最顶尖的强者，考斯特的外貌看起来非常年轻，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但艾妮薇娅心中清楚，这位考斯特红衣大主教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但对于一位圣徒而言，这个年龄只能算是壮年。 “不愧是我们雾都教区最为虔诚的圣女。 以你的信仰未来升入天堂之后，绝对能能够成为吾主座下最美丽的天使！” 艾妮薇娅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曾看到的那些“美丽”的原初天使，心中忍不住微微一抽。 真要变成那样，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考斯特并没有读心能力，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位雾都教区最虔诚的圣女，究竟在想着怎样的亵渎之事。 他面色严肃，郑重其事地想着艾妮薇娅说道： “既然你对吾主信仰如此虔诚，那我就可以放心地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数个小时之前，坐镇教皇宫的教皇冕下依靠着天堂星的异动，察觉到了天堂的入口在大汉帝国境内有过短暂的开启！” 艾妮薇娅清冷的俏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震惊。 她思考了许久，怎么也想不到考斯特叫她前来，所说的竟然会是这一件事情。 天堂世界那一瞬间的开启，陨落上帝与原初天使，她可都是以沈渊为媒介亲眼见证过了，没想到教廷竟然也注意上了这一件事情。 考斯特并没有察觉到艾妮薇娅的表情有什么不对，身为一个虔诚的信徒，听到天堂开启有所动容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艾妮薇娅毫无表示，考斯特才要心生怀疑。 考斯特继续道： “天堂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向外界开启过了，这一次天堂开启必定牵扯到某些重要的隐秘。 教皇冕下原本是想派遣红衣大主教前往调查此事，但大汉帝国现如今局势动荡，不论是朝堂还是各大洞天福地都对我教廷极为...咳咳，极为抗拒，贸然派遣红衣大主教必定会引起争端。” 说到这里，考斯特脸上露出一点难以察觉的尴尬。 艾妮薇娅作为教廷的准高层，心中也知道作为世界第一大教的教廷，早就有了传教大汉帝国的想法。 之前的千年间，不断有传教士前往大汉帝国，但始终没有成效。 百年之前，上一任教皇因为感受到与天堂联系的信仰逐渐衰弱，于是决定大规模派遣传教士前往大汉传教传播教义，收割信仰。 这样的动作自然遭到了各大洞天福地与朝堂的阻拦。 双方为此大战了一场，甚至天堂之中都曾有天使降世参与战场，教廷在战局之中一度占据上风。 然而随着左神虚幽洞天一位老地仙苏醒，设下法坛以天罡三十六神通之一的钉头七箭咒杀了最后一尊现世天使，战争最终以教廷失败而告终。 至此以后，教廷不敢越境一步。 百年时间里，也只依靠着贿赂大汉帝国朝堂大人物，建立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教堂。 大汉帝国境内，连一位大主教级的人物都没有。 哪怕现在大汉帝国朝局动荡，可教廷真要掺和其中，大汉那位女帝绝对不介意开启一场大战转移朝堂内外的矛盾。 所以考斯特这番话语，说的还是委婉了许多。 教廷不能，也不敢光明正大地遣派高层大人物插手进大汉帝国。 艾妮薇娅心领神会，向斯考特说道： “大主教阁下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事关天堂开启之事，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必定会亲倾尽全力！” 斯考特一肃沉声道： “三年之前，当初你受封候补圣女时有视频流传出去，在大汉帝国中掀起了一阵热潮，受到了大量民众的追捧。 教皇陛下考虑到你的身份与地位，想让你出使大汉帝国。 表面上你的任务是借用你的名声收揽信众，传播吾主信仰，但暗地里你最主要的目标则是负责搜寻天堂开启的隐秘。” “此事一旦完成，教皇陛下将会破格将你提拔为圣女，列席教廷议团之位。” 艾妮薇娅安静地听完斯考特的叙述，随后认真行礼道： “艾妮薇娅必定会完成教皇冕下赋予的使命！” 斯考特都有些意外艾妮薇娅如此痛快地答应，不过对于一位信仰虔诚的信徒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斯考特大手一挥，面前的虚空中出现了一张大汉帝国疆域地图。 他伸手指向了大汉帝国南方，开口解释道： “教皇陛下占星术所追寻到的天堂开启大致方向，正是大汉帝国的南部。 大汉南部共有九座主城，你挑选其中一座以出使访问的名义前往坐镇。 而教皇陛下将会赐予你统管南部教区所有教廷成员的权力！” 艾妮薇娅目光鉴定地落在了地图中央的那一座主城上。 “我选择，南星城！” 第四十一章 白龙鱼服的隐藏效果 “沈渊哥哥，你今天杀小猪了吗？” 帮妈妈下楼买酱油的周珂珂抱着酱油瓶，好奇地歪着小脑袋向沈渊问道。 沈渊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倒霉孩子，挥挥手敷衍道： “没有，下次杀了肯定叫你！” 自从那天跟沈渊因为杀小猪车上话题之后，周珂珂一遇到沈渊就要向沈渊问一下杀小猪的事情。 沈渊也不知道这只三四岁大的小萝莉，为什么杀小猪对这件事情如此执着。 不过看在周珂珂还算听话的份上，沈渊倒也随口敷衍两句。 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周珂珂的小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抱着酱油瓶转身便准备上楼。 “等一下。” 看着小萝莉失望离去的沈渊叫住了周珂珂，略作思考之后将手伸进了柜台里的一个盒子，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了面前的小萝莉。 “请你吃的。” 这根棒棒糖是沈渊之前十连的时候抽出来的，勉强也算是一件道具，不过效果是增加萝莉型英雄的好感度。 沈渊自认为对于萝莉型英雄没什么兴趣，未来也八成不会选择萝莉角色，索性将这根棒棒糖送给了面前的小家伙。 周珂珂看着面前这根棒棒糖，包装精美一看就是高级货的糖果吸引了她的目光，瞪大的小眼睛中满是星星。 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棒棒糖，周珂珂十分很有礼貌地向沈渊道谢： “沈渊哥哥你是个好人！” 然后抱着酱油瓶的小萝莉迫不及待地撕开了棒棒糖的包装，然后咬着棒棒糖屁颠屁颠地跑向了三楼。 沈渊会心一笑，继续坐回了躺椅上，研究起了自己面前的东西。 距离上一次用错误单片眼镜窥探到天堂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周时间。 这一周时间相对于刚刚开启游戏的那两天，显得是如此的和平。 艾妮薇娅那边似乎没有丝毫异动，除了超凡炼金学被她提升到了高级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而神崎璃心所在的瀛洲，也就只有前几天出现了几条击杀提示，不过敌人连超凡都没有一个，自然不会引起沈渊的注意。 目前沈渊的发展渡过了最开始的红利期，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积累阶段。 这一周时间里，沈渊也没有闲着。 在动用错误单片眼镜窥探到天堂世界之后的第三天，沈渊便再次动用了单片眼镜。 不过这一次他老实了很多，并没有在加载艾妮薇娅英雄模板的时候使用但单片眼镜。 没有上帝已死因果的指引，沈渊倒也不会担心自己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从而引来伟大的注视。 在这之后，他便将中心放在了依靠单片眼镜窥探英雄养成器，试图以此寻找游戏bug破解权限。 应该说错误单片眼镜不愧有bug之名。 上一次沈渊卡bug强行提升了神崎璃心的悟性，从而导致游戏出现过短暂的乱码。 在艾妮薇娅的超凡知识以及错误单片眼镜的帮助下，沈渊也从那些乱码之中破解出了一些东西。 想到这里，沈渊点开了游戏界面，展开了属于自己的天赋栏。 在沈渊拥有的一个可以自由装备的天赋栏上，此刻已经被一个紫色天赋所占据。 白龙鱼服（紫）白龙下清冷之渊，化为鱼。着鱼服，褪超凡之躯化为凡俗；化白龙，此身遨游九霄贵不可言。 此刻的白龙鱼服这个紫色天赋上，赫然显示着鱼服激活的状态。 在外人眼中，此刻的沈渊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这只是白龙鱼服天赋最基础的应用，在破解了那些乱码之后，依靠着错误单片眼镜的作用，沈渊成功开发出了一些隐藏的权限。 伸手戴上错误单片眼镜，沈渊眼中的游戏界面开始发生一些变化。 在白龙鱼服天赋介绍的最末尾，开始出现一些被隐藏的变化。 白龙鱼服（紫）：昔白龙下清冷之渊，化为鱼，渔者豫且射中其目。 （白龙天生贵胄，游鱼低贱卑微。 着鱼服之时自身气运会被压制，易命犯小人遭受祸端。长时间以鱼服压制自身气运，一朝恢复白龙之身，将有气运爆发呈龙腾九霄之势。） 这个效果意味着沈渊在着鱼服的时候，会压制自身气运。 典故之中的白龙便是在化为鱼的时候，被人射中了眼睛。 不过着鱼服时间越长，期间所遭受的祸端越强，在之后开启化白龙状态时，将会获得更强的气运爆发。 等于是沈渊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将运气攒着，虽然平时会多生出一些小祸端，但在未来关键时刻将会爆发出更强的作用。 白龙鱼服的隐藏效果对他人来说可能并不强，毕竟着鱼服等于是给人上了个霉运buff。 别的人使用着鱼服目的是为了隐藏自身，多了个霉运buff肯定是坏事，后来短时间的气运爆发也带来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 但这对沈渊来说完全就是另一个性质了。 承受一段时间的霉运，就能够让自己抽卡的时候好运超级加倍？ 这对任何一个手游玩家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力，对沈渊来说更是如此。 抽卡系统之中获取的天赋，是沈渊提升战力的重要途径。 一段时间的霉运就能够换来可能出现的紫色天赋、金色天赋，这笔买卖简直再划算不过了。 在确认了这个隐藏效果之后，沈渊第一时间给自己装备上了白龙鱼服，开启了着鱼服状态，现在已经有四天时间了。 “就这样一直开着，等下一次凑出十连之后再试试化白龙状态。” “有这能力，十连还不得次次保底出个紫色天赋？” 沈渊满意地眯起了双眼。 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踏入小卖部中，高大的身躯遮蔽了外界照射进入店里的阳光。 只见一名穿着短袖手臂上纹着猛虎下山图的壮汉站在店门前，身后跟着几名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壮汉望向躺椅上的沈渊，面色凶恶道： “沈老板，你这家店已经有五年没有交过的保护费，这次一并结算吧！” 沈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下城区开设商店，自然少不了跟帮派牵扯上一些关系。 这具身体的父母在下城区颇有些名望，死后人走茶凉，但也多少有点人脉关系。 这点关系或许没法上门求人家帮什么大忙，但各方帮派或多或少都要给点面子。 所以正常来讲，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收保护费。 眼前这件事，倒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沈渊正欲开口，但佩戴着单片眼镜的右眼中却闪过了白龙鱼服之上的一段话。 “易命犯小人，遭受祸端！” 第四十二章 杀鸡儆猴 沈渊顿时一愣，意识到眼前这名壮汉上门找麻烦就是自己压制气运的代价。 “糟了霉运就直接有人上门找事，这也太简单粗暴了一点吧？” 沈渊忍不住心里吐槽。 瞥了一眼眼前的壮汉，虽然看上去个子高大凶神恶煞的，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身材壮硕的普通人。 沈渊哪怕是不加载模板，撩翻他也就是一拳的事情。 不过眼下还是大白天，街道上往来都有路人，沈渊真要是动手估计第二天整个下城区帮派都会知道他发生的变化。 所以沈渊决定，暂时试着用言语解决问题。 “阁下来自哪个帮派？” 凶神恶煞的壮汉眉头一皱，看着面前带着单片眼镜的俊秀青年，心中没由来升起一阵厌恶。 脸上露出冷笑，壮汉沉声道： “怎么？沈老板难道是想打听一下我的出身，动用你的帮派背景对我试压？ 我既然能来这里，自然不怕沈老板你背后的关系。” 双手环抱，壮汉姿态高傲地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之前管理着这几条街区的黑蛇帮几名高层，被下水道里窜出来的老鼠咬死了，现在是我们煞虎帮接管了这里。 我们煞虎帮是新成立的帮派，与各个老帮派之间本就不对付，你就别想用你那点人脉关系解决这件事情了。 不仅是你，几条街区上所有的商户都要交足五万汉币，否则只能用房子来抵押！” 黑蛇帮帮派高层被下水道老鼠咬死，这种充满既视感的事情让沈渊心中莫名一突。 要知道几天之前他还向下水道倒了不少初步净化的妖魔之血，现在管理周围几条街区的黑帮高层被老鼠咬死。 “应该...可能...跟我没有关系吧？” 暂时摇头忽略掉某种可能，沈渊注意力放在了壮汉后面的话上。 五万汉币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以南星城这个南部主城为例，普通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堪堪三千左右，大多数家庭的积蓄都到不了五万汉币。 而沈渊的小卖部一年的利润也没有五万块钱，更别说现在就要掏出来了。 并且不止是沈渊，这条街上绝大多数商户都掏不出这笔钱。 正常来说下城区的帮派们不可能干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而这个刚刚接管的凶虎帮这样做，八成根本没想在这里长期发展，而是准备捞一笔就走。 有钱就捞钱，没钱就找理由抢房子。 做这种事情肯定会激起民愤，所以需要先杀鸡儆猴才能让其他人稍微老实一些。 很显然，有那么一点关系但却没什么根底的沈渊，被当成了那一只要杀的鸡。 弄清楚了这一点之后，沈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靠在躺椅上悠闲地说道： “半年前上任下城区巡夜人总队副队长的何梦，跟家父生前有一点情面。 各大帮派的面子你们凶虎帮不给，何梦副队长的面子你们也不给吗？” 巡夜人可是大汉官方执法者，下城区的帮派们虽然混得风生水起，可在巡夜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只需要人家一句话，就能将凶虎帮连根拔起。 壮汉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脸色几欲变化，但最终还是强行撑起一抹笑容道： “没想到沈老板在巡夜人里有关系，当真是真人不露相，我们走！” 说完之后，壮汉果断带着几名小弟转身就走。 刚一踏出小卖部之后，便立刻有小弟问道： “帮主可是交代拿这个姓沈的开刀，然后让其他人都乖乖交钱。 现在姓沈的在巡夜人里有背景动不了，我们怎么回去交差啊？” 壮汉怒道：“蠢货！他说在巡夜人里有人你就信啊？” “先不说那个何梦到底是不是真的跟他有关系，他父母死了这么多年别人还认不认那点情面都是两说。 先派人在巡夜人里打探一下，如果是真的就此罢休，如果是假的就直接把那个姓沈的扔进下水道喂那群该死的老鼠！” 凶虎帮几人并不知道，他们开口的声音已然落入了沈渊的耳中。 那个所谓的巡夜人副队长何梦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只是沈渊在报纸上偶然看到的，跟沈渊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开口，只是为了暂时让这些凶虎帮的人暂时知难而退。 至于凶虎帮是否查出什么东西来，这对沈渊而完全无关紧要。 毕竟...“谁会怕一群死人呢？” 沈渊摘下单片眼镜轻轻擦拭，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与此同时，小卖部所在的第三层小楼上，一名身穿素白衣裙的美丽少妇正站在窗前。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入屋内，白裙少妇一般沐浴在阳光之中，另一半则被阴影所遮掩，漠然的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怪异之感。 在她怀中的周珂珂，正大口舔着手中的棒棒糖，小脸上满是开心。 “妈妈，今天买酱油的时候，沈渊哥哥给我送了一根棒棒糖呢！” “为什么这个棒棒糖比之前我用零花钱买的好吃吖？” “沈渊哥哥说他没有杀小猪，是不是他就没有肉肉吃了？” 美丽少妇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空洞的目光与静立的姿态，宛若一具呆板的人偶。 一口口地舔着棒棒糖，看着手中越来越小的糖果，周珂珂小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 这么好吃的棒棒糖她还是第一次吃，如果一次吃完后面可就吃不到了。 想到这里，周珂珂从白裙少妇的身上跳下，迈着小短腿跑到床头一个破旧的盒子前。 伸手打开盒子，里面满是残缺的画笔、带着涂鸦的画纸、缝补的小熊玩偶。 周珂珂认真地将手中棒棒糖放进了盒子里，盖上盖子之后跑到了白裙少妇的面前。 手脚并用地爬进了白裙少妇的怀中，周珂珂抱着白裙少妇的颈脖，小声说道： “妈妈，沈渊哥哥说他是好人呢！” “故事里面，好人肯定不会被坏人欺负对吧？” 说完之后，小萝莉蜷缩在白裙少妇怀中，宛若一只树懒幼崽般沉沉睡去。 白裙少妇脸上的淡漠开始消失，空洞的双眼中逐渐露出一抹神采。 半个小时之后。 “周珂珂你怎么又睡着了，我让你去买的酱油呢？” 少妇愤怒的嗓音出现在了破旧小楼房的三层，随后便是孩童稚嫩的叫声。 “呜哇哇！” “棒棒糖太好吃了，我把酱油放楼梯上，准备糖吃完了再拿回来。” “都长蛀牙了还吃糖，等你以后牙齿掉光了就知道哭了。” “不会呢！牙齿掉光了还可以用舌头舔吖！” “还学会了顶嘴是吧？” “哇哇哇哇！” 倒霉孩子响亮的哭声在三层小楼里回荡。 第四十三章 因果气运 入夜，沈渊关掉了小卖部大门，缓缓走出入了一片寂静漆黑的街道。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头戴礼帽，仿佛融入眼前的黑暗之中，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言述的隐秘气息。 因为安全问题，夜晚的下城区行人并不多，而仅仅数条街相隔的上城区灯火通明宛若一座不夜城。 漆黑的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们匆匆走过，在他的视线下意识让他们忽略了那个身穿黑袍都戴礼帽的神秘身影。 他如同一个城市的幽灵，在这下城区四散飘荡。 “为什么莫名有种大反派在准备搞事的既视感？” 游荡在漆黑街区的沈渊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其实沈渊出门之前是准备就只穿一身常服，在佩戴单片眼镜的时候，白龙鱼服的效果全力催动不仅能够隐匿自身超凡，连自己的存在感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被抹去。 沈渊在家中实验了一番，发现白龙鱼服在隐匿自身时甚至能够欺骗摄像头与炼金守卫，换一身黑袍根本没什么必要。 但就在他在戴上单片眼镜准备出门的那一刻，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想要最大限度地动用错误的单片眼镜，必须要穿上符合神秘定义的服饰。” 带着这样奇怪的念头，沈渊在家中的仓库里翻找了老半天后，找到了几个月前他参与一个所谓的神秘学茶会时，所购买的一件黑色长袍和礼帽。 事实证明，那个神秘学茶会完全就是一群对超凡有幻想的年轻人弄出来的玩意，让沈渊大失所望将长袍和礼帽塞进了仓库。 可没想到成为超凡者之后，居然还能用得上这身衣服。 穿上黑袍和礼帽cos了一把神秘人之后，沈渊心中的奇怪感觉才被压下。 行走在黑夜的街道中，沈渊步伐沉稳径直向着之前曾经黑蛇帮的驻地走去。 凶虎帮取代了黑蛇帮，帮派驻地八成也是黑蛇帮曾经的那一个院落，沈渊的目标也正是此地。 绕过几条街区之后，沈渊便看到了那个院落。 在院落大门之前，两名身上纹着虎纹身的底层帮众正守在此地。 沈渊大摇大摆地从街道的尽头缓缓走来，路灯照射出沈渊缓缓变化的影子，但两名帮众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抱着手臂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嘶！”一名穿着短袖的帮众忽然打了个打冷颤，小声开口道：“今晚上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冷？你自己看看现在是几月份，肯定是你被窑姐儿掏空了身体虚的！” “滚蛋，你才虚了，我可是能夜御十女好嘛！” 就在两名帮众吵闹间，沈渊当着他们的面走入了院落之中。 院落内汇聚着一大群凶虎帮的帮众，他们此刻正在此地整理着东西，似乎是在准备搬家。 “混蛋！我让你轻拿轻放没听到吗？这玩意要是炸了我们都得升天！” “那个谁，让你照着值钱的东西搬，你拿这架床干什么？” “头，这个可是金丝楠木做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要是卖出去至少能卖好几万！” “好几万？好小子，眼光不错！” “注意轻拿轻放。” 在一片嘈杂之中，沈渊环顾四周，发现这些凶虎帮帮众所搬运的东西什么都有。 大到一些枪支弹药，小到市面上买不到的违禁药品，都是一些可狱不可囚的好东西。 这些东西被一箱箱搬出来整理好，放在了院落中央，似乎准备着等一会送走。 这让沈渊似乎想起了一个传言，下城区的下水道里有一个地下黑市，能够买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 现在看来，这些东西极有可能是地下黑市里搬出来的。 沈渊看了一圈之后，没有选择在这里动手，而是走向了院落中央亮着灯的那间房子。 平静地推开房门，沈渊走进了房屋，此时白天遇见的那个凶恶壮汉，正在跟面前坐在首位上身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诉苦。 “大哥我派人去查过了，那个姓沈的家里和巡夜人没有任何联系，白日里说的那些话肯定是想将我们唬住！” “这家伙仗着自己死去的爹妈留下了点人脉关系，竟敢无视我们凶虎帮。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今晚就去他家里把他绑了，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丢进下水道去喂那些该死的老鼠！” 首位上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眉头一皱，开口训斥道： “胆敢欺骗我们凶虎帮，杀肯定是要杀的，只不过不是今晚！” “那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鼠将地下黑市搞得一团糟，黑蛇帮集体围剿老鼠结果直接全军覆没。 我们凶虎帮接手之后，也没有那个能力清剿老鼠，所以这里的地下黑市已经算是废了，连带着周围几条街区也没有了价值，走之前压榨一番也就作罢。” “不过那都是今晚之后的事情，我们今天晚上最重要的目标是将这些货物运送出去。” 威严中年男子的话语，让壮汉稍稍收敛了脸上的愤怒。 但随即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有些畏惧道。 “大哥，我们凶虎帮接手黑蛇帮的地盘是城主府下的决定，为的就是想要维持地下黑市。 现在我们将黑市撤销，货物全部转运走，还要再压榨一番附近几条街区的民众留下个烂摊子，城主府的何管家那里不会有意见吗？” 威严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壮汉，很铁不成钢道： “黑蛇帮这几条街区之前因为有地下黑市的存在，可以说是富得流油，各大帮派都想争夺的地方。 现在黑蛇帮死了，何管家没有将这一块地盘送给几个亲信帮派，反而选择了我们这个新兴起的帮派，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壮汉一阵犹豫之后，小心翼翼道： “难道是何管家想要扶持我们？” “蠢货！” 威严中年男子大声呵骂： “下水道那些被妖魔化的老鼠何其之多，哪怕是城主府出动守城部队也难以清理，必须要动用超凡的手段才可以。 何管家将我们推到这下水道，摆明了是想借用我们凶虎帮的手进行清理。 先不说其中的危险性，等我们清理好之后，何管家一个调令下来我们就得乖乖将地盘让出来。 区区一个帮派，可比对付下水道里数不清的老鼠要好多了。” “我们忠心耿耿，城主府竟然想拿我们当炮灰？”壮汉勃然大怒。 “大哥不如我们逃吧，城主府势大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中年男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那位贺管家不过是撼山伯的一条狗罢了。 我早就联系了一位今天夜里会降临此地的大人物，有她的庇护在，哪怕是撼山伯也不会轻易对我们出手。” 两人之间进行着交流，丝毫没有发现早已推门走进房间的沈渊。 听着两人的交谈，沈渊礼帽阴影遮掩之下的面容，露出了些许的怪异。 “老鼠妖魔化，难不成还真是我初步清理的妖魔之血的作用？” “这件事情并非没有可能，但其中的概率也太低了吧？ 被初步净化之后的妖魔之血已经没有了大范围污染的能力，除非在被污水稀释之前被老鼠接触到，否则绝无可能。 我得是运气多差，才能撞到这种事情？” 沈渊下意识吐槽，可在随后他突然一楞。 “难道是我使用了白龙鱼服之后，气运压制触发到了极小的概率，导致老鼠大量妖魔化，继而杀死了黑蛇帮。 黑蛇帮死后，凶虎帮意识到无法清理妖魔化老鼠准备捞一笔就走，所以这才让我被找上门，成为了杀鸡儆猴的那一只猴。” 脑海中大量的线索被串联起来，这些事情看似合理的发展，导致了沈渊现如今的处境，让他心底陡然一惊。 “原本一件低概率的小事，在白龙鱼服的气运压制之下竟然成为了牵扯到我自身的麻烦，一切因果还因我而起。 因果气运之说，果然不能小觑。” 整理了一下心情，沈渊现在心中并没有多少被霉运所影响的愤怒，与之相反心底还带着一丝高兴。 “霉运能够带来这样的影响，那是否意味着我解开鱼服化身白龙之后，气运爆发同样会无比惊人？” 环顾四周，整个凶虎帮上下，仅有房间里这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堪堪踏入超凡境界，其他人无一成就超凡。 哪怕沈渊不加载英雄模板，有白龙鱼服的加持对付这些人一样是轻松无比。 沈渊缓缓抬起了右手，正欲出手。 可就在这时院落之外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之间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一个手持圆月弯刀的白色身影飘然落入庭院之中，杀戮时刻开启。 第四十四章 教廷来人! 白色人影宛若月夜之下的鬼魅，手中圆月弯刀挥舞之间轻易切开喉咙，斩断头颅。 这些平日里凶恶的帮众，此刻全部变成了不堪一击的小绵羊，鲜血在空中不断喷涌，让那白色的身影身上沾染了一抹鲜红，变得鬼魅而又邪异。 帮众们开始四散逃窜，可那鬼魅般的速度根本不是他们所能逃离的，一具具尸体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庭院。 “何人胆敢犯我凶虎帮？” 房间首位之上，身为凶虎帮帮主的中年男子纵深一跃，身下的实木座椅在反作用力下瞬间散架。 随后他高大的身躯如同小汽车般，径直撞向了白色的身影，浑身上下内气涌动化作一只狰狞咆哮的猛虎。 古武·猛虎下山拳。 这是他在年轻之时偶然得来的一本古武秘籍，数十年的练习让他成功汇聚内息，跨入了超凡境界。 作为一个贫民，这样的成就已经是相当不凡，下城区的众多帮派也没有几人能够达到超凡之境。 而他的实力，也是城主府想让他做清理下水道妖魔化老鼠的原因。 逃窜的帮众们看着那只一跃而起的猛虎，纷纷面露喜色眼中闪过期待。 凶虎帮主的实力，他们早就有目共睹。 一人屠杀黑蛇帮残部的帮主，被所有人视作偶像，在他们看来帮主出手必定能够斩杀敌人。 白色身影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凶虎帮主的威胁，面对气势汹汹的超凡拳法，白色身影只是轻描淡写地斩落一刀。 圆月之下，一抹皎洁的月光与刀光相融，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凶虎帮主高大的身躯上。 “啊！！！” 剧烈的哀嚎声瞬间传遍整座庭院，那咆哮的凶虎在弯刀之下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内息所化的猛虎溃散，凶虎帮主双腿被冷厉的刀光一分为二，上半截身躯重重地砸落在地面。 若非再皎洁月光洒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危险准备山神躲避，恐怕他此时早已身首异处了。 “你是通玄境强者！” 强忍着剧痛的凶虎帮主发出恐惧的惊叫。 白色的身影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清冷月华之下她依旧翩翩起舞，手中的圆月弯刀肆意收割着生命。 房间之内作为旁观者的沈渊也是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竟然是她！” 月下开启杀戮盛宴的不是别人，正是周珂珂的妈妈，租下沈渊房子的那位周太太。 超凡第二境界通玄之境的她此刻如入无人之境，在掀起杀戮的同时丝毫不顾身上所沾染的鲜血。 这一刻，沈渊脑海中浮想起了周珂珂一直所嘀咕的“杀小猪”。 “周太太为什么会出现在凶虎帮？她一言不合展开杀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天生嫉恶如仇？接下了杀死凶虎帮所有人的任务？ 还是担心凶虎帮强夺房屋，暴露自己与周珂珂的身份？” 就在沈渊思索之时，在周太太杀戮之下早已崩溃的帮众们熄灭了逃离的打算，他们绝望地捡起货物之中的枪支，向着周太太开火。 甚至有帮众手持炸药冲向了周太太。 “去死！” “你也别想活！” 枪械、炸药的轰鸣声在整个庭院之中回荡，火焰肆意吞噬着建筑，爆炸的烟雾彻底遮掩住了庭院中的视线。 “她已经死了？” 一位依旧残留着惊惧的帮众看着面前弥漫的烟雾。 下一刻，烟雾之中一抹刀光直接将这名帮众连同手中的枪械一分为二。 月光洒落，一名浑身上下笼罩在月华之中的动人身影冲出了烟雾。 不论是炸药还是子弹都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伤口，看似温柔的月华将所有攻击全部挡了下来。 “怎么可能！” 有人发出惊呼，但下一刻身躯被斩断，鲜血抛洒就此殒命。 庭院之中的杀戮已经接近了尾声，周太太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终于，当最后一名试图躲入地下通道的帮众被杀死之后，庭院之中只剩下了双腿残缺的凶虎帮主。 恐惧不断在他心头蔓延，他张大了嘴口中发出怒吼。 “你是谁的人？南星帮的长老？还是城主府的供奉？” 挣扎着向身后爬去，断掉的双腿在地上拖出一抹鲜艳的血迹。 “你不能杀我，我身后有人！我是教廷的人！” “哪怕你身后有势力不小，可你敢惹怒身为第一大教派的教廷吗？” 房间之中的沈渊双眼一亮，凶虎帮主口中所说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南星城作为南部主城之一，教廷在这里也设有教堂。 不过因为教廷与朝堂百年前发生过剧烈冲突，现如今的教廷一直以来都保持谨慎低调的态度。 像是凶虎帮这种地下组织，教廷根本看不上眼，更别说收服这个凶虎帮了。 可眼下凶虎帮主信誓旦旦的话语，似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哪怕搬出教廷，周太太依旧丝毫不为所动，缓步走向了已经残废的凶虎帮帮主。 凶虎帮主见状，一咬牙眼中闪烁着狠辣。 “实话告诉你吧！教廷此次派候补圣女坐镇南星城，收服各地的地下帮派为己用，表面上是为了传播教义。 可我暗地里试探，教廷大人物看似是为了传播信仰，可实际上那位候补圣女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说完之后，凶虎帮主看着漠然的周太太，脸上露出放肆畅快的笑意。 “这可是教廷的机密信息，教廷一定会杀死所有知道这则消息的人。 那位大人物已经在路上了，泄露了这等消息我跑不了，你也别想活！” 话音落下，凶虎帮主硕大的头颅抛飞，脸上依旧残留着狰狞的笑容。 房间内躲藏在角落里的壮汉双手死死捂着嘴，压抑着恐惧的情绪。 早在杀戮开始他就躲进了房间的暗格之中，并没有第一时间暴露。 眼下所有人已死，仅剩下他一人独活，还知道了如此隐秘。 心中恐惧的情绪不断翻涌，他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动静，生怕会引起周太太的注意。 最终，他的隐藏似乎起到了作用，周太太并没有选择踏入房屋内。 骤然松下一口气，壮汉眼中满是庆幸。 而就在此，一直手掌从他身前伸出，发力之下轻描淡写地捏断了他的颈脖。 在临死之前，他绝望的双眼看到了凶手。 那是一名身穿黑袍，右眼上佩戴着一枚单片眼镜，散发着诡秘气息的俊秀青年。 宛若随手碾死一只蚂蚁，沈渊随手丢掉尸体，白龙鱼服遮掩住了一切动静。 随后他的目光看向了庭院之外。 周太太并非没有发现房间中藏匿的这个人，她之所以没有进入房间是因为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庭院大门前。 那是一位身穿骑士铠甲，浑身上下被笼罩在铠甲之中的高挑的女性骑士。 神圣强大的气息不断在庭院中汇聚，在她胸前的银白色铠甲上，铭刻着一个受难圣子的图案。 那象征着教廷之中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异端审判所的审判骑士！ 第四十五章 有一种强度的美! 因为艾妮薇娅的缘故，沈渊这段时间特意通过加载模板后的超凡知识，了解了一下目前教廷的构架。 教廷最上层的权利结构自然是教皇，但教皇长时间沟通上帝对于众多教廷事务并不会亲自处理，也就有了以诸位红衣大主教为主组建的长老议团。 长老议团拥有仅次于教皇的最高权柄，可以直接任命各个地区的牧首、大主教。 教廷作为世界第一大教派，实力固然强大，却并非所有教廷成员都是超凡者。 除了地区主教一级的职务必须拥有超凡阶位才能担任之外，其他的众多神父修女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 教廷之中的真正暴力机构，是长老团麾下的教团骑士与异端审判所。 前者负责守护各大教区，是教廷明面上的超凡力量。 后者则负责执行各项各项任务，诛杀长老议团所认定的一切异端，拥有对其他低级神职人员进行生杀予夺的权力。 眼前这名突然出现的审判骑士，应当就是凶虎帮主之前所认定的依仗，那个他口中所投靠的大人物。 “你是什么人？” 大门之前的审判骑士开口了，头盔之下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声音在这遍布尸骸的庭院之中响起。 手持圆月弯刀浑身上下沾满鲜血的周太太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审判骑士。 清冷的月光衬托之下，周太太显得是如此地清冷而又妖异，对于审判骑士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审判骑士见状，迈步踏入了庭院之中，头盔之下冰冷的视线与强大的威压缓缓在庭院之中展开。 肉身、心灵上的威压仿佛要随时化作实质，甚至连远在屋内的沈渊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超凡第三境，明神！” 熟悉这股压迫感的沈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眼前的审判骑士竟然达到了明神境界，足以被世人尊称为大骑士。 这样的实力，已经有些超出了沈渊的预料。 “难道又是因为白龙鱼服所带来的霉运，才让我出个门的功夫都能撞上一位明神境界的强者？” 沈渊有些头疼。 而随着审判骑士踏入庭院，冰冷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阁下不顾身份肆意杀死我异端审判所的线人，还请跟我前往教廷一趟，接受圣女大人的审判。” 话音落下的瞬间，庭院之中大地轰然塌陷，一个身穿铠甲的身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向了周太太，一击之下竟是丝毫没有留手的余地。 满脸茫然的周太太看着眼前冲来的审判骑士，甚至之来得及抬起手中的圆月弯刀，清冷月华洒下化作坚实的屏障。 下一刻，月华破碎，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娇柔身影重重砸向远处。 审判骑士没有丝毫停顿的意图，乘胜追击之下右拳再次抬起，这一刻空气都仿佛在她面前凝结，一拳落下强烈的音爆犹若炮弹般席卷整个庭院。 周太太犹如浪潮中的一叶扁舟，似乎在这狂暴的力量下根本无力抵抗。 但作为旁观者的沈渊却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审判骑士每一拳落下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在月华屏障与圆月弯刀的抵挡下最终造成的实际伤害却并没有多少。 周太太宛若风中的幽魂一般，借助审判骑士的拳势闪转腾挪，手中的圆月弯刀甚至能够斩出刀光进行反击。 尽管那一点反击对审判骑士造成的影响完全微乎其微，但周太太表现出的以通玄境界对抗明神的手段，已经足以让沈渊暗自惊讶了。 并且沈渊还注意到，哪怕是在面对审判骑士的致命威胁时，周太太脸上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似乎对于眼下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这让沈渊隐约感觉到，周太太的状态似乎并不正常。 单片眼镜之上微光闪烁，沈渊隐约能够看到周太太的身躯上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牵连向另一处地方。 庭院之中，伴随着大地上再次爆发出剧烈的碰撞，整座院落的地面骤然塌陷，露出了下方阴暗漆黑的空间。 那是地下黑市的入口，也是被凶虎帮封死的那一处下水道。 在坍塌地面露出的缝隙之中，大量双目赤红体型宛若鬣狗的老鼠骤然从地下冲出，在它们身上赫然涌动着充满嗜血意味的妖魔气息。 如果只是一只妖魔化老鼠，一个手持武器的成年人都能够将其捕杀。 可此刻下水道向外涌出的妖魔化老鼠足有数千之多，涌动的妖魔气息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这样的情况下，纵使是超凡境的强者也只能退避三舍。 突然出现的妖魔化老鼠，打乱了审判骑士的想法。 面对一名二境通玄久拿不下，此刻又有这些妖魔化老鼠捣乱，审判骑士冰冷的言语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怒意。 “滚！” 背后一直未曾拔出的骑士战剑终于出鞘，强大的斗气伴随着剑刃的光辉席卷整个庭院。 所有在第一时间涌出下水道的妖魔化老鼠们瞬间被剑光搅碎，化作一滩滩肉泥流入下水道之中。 死亡的同族并没有激起妖魔化老鼠们的畏惧，与之相反那落入下水道之中的肉泥开始让这些老鼠们疯狂。 它们疯狂冲向那些肉泥，开始大口吞噬着这些带有妖魔气息的同族尸体。 一剑斩出之后，审判骑士没有再理会这些妖魔化老鼠，而是郑重其事地看向了面前的周太太。 手中骑士战剑紧握，审判骑士冷声说道： “既然阁下如此冥顽不灵，那我也只能将阁下在此就地审判！” 话音未落，强大的威压瞬间锁定了周太太，手中骑士战剑重重落下。 无可抵挡的剑气临身，月华屏障几乎在一瞬间破碎，之前那奇异的闪避状态在强大锋锐的剑气面前失去了应有的效果。 娇柔的身躯似乎在下一刻便会被眼前的剑气撕碎。 第三层的小楼房里，睡梦中的周珂珂小脸蛋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将她推向噩梦的沈渊。 “唉！” 幽幽的叹息声在庭院之中响起。 在审判骑士都不曾发觉的情况下，一名身穿黑色长袍头戴礼帽的青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单薄的身躯挡在了那强大的剑气之前。 英雄模板加载！ 神崎璃心！ 刹那间强大的力量充盈至沈渊的全身，举手投足间似乎能够扰动这一方天地。 右手五指缓缓收拢，面前的空间似乎都在此刻凝滞。 下一刻，握紧的拳头向着前方重重砸落，一阵飓风嘶吼着涌向审判骑士斩下的剑气。 没有超凡境界的感悟，没有明神境所能领悟的神而明之的天地之力，沈渊挥出的这一拳有的只是无可匹敌的力量。 那斩出的强大剑气此刻就像是烛火之下的火苗，被无可匹敌的力量轻易熄灭。 挥拳带出的飓风化作咆哮的龙卷，汹涌冲向了审判骑士。 这股力量完全超越了审判骑士的想象，以她教廷的出身，都从未见到过如此极端的力量。 “挡不下来，会死！” 剧烈的恐惧念头在她脑海中升起，她提起手中的骑士战剑浑身上下的斗气化作一面坚实的盾牌试图抵挡。 下一刻，剧烈的碰撞将她身体狠狠砸飞，宛若一颗流星一般深深地嵌入了地面。 在她不断颤抖的手中，掺杂了山铜的骑士战剑甚至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此时的沈渊在挥出这一拳之后，已经将目光落在了自己加载英雄天赋的模板之上。 如果只是通玄巅峰的力量，沈渊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解决一位审判骑士。 可随着神崎璃心因为沈渊的影响换上了礼装，某个有一种强度美的变态称号被激活，给沈渊多出了整整5%的加载属性。 也就是这5%，成功让沈渊实力踏入了另一个层次。 在系统面板上，境界一栏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境界：超凡（三境明神）！ ps：症状稍微好些了，勉强加了这一更。阳了是真难受，大家也要注意啊！ 第四十六章 入圣! 依靠着神崎璃心四分之一的属性模板跨入明神之后，沈渊愈发能感觉到这股极端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影响。 没有明神境界的加持，也没有超凡力量的限制，天道酬勤与恒心之间的联动就像是将所有的属性点全部加在了攻击上，单纯依靠着极端的攻击强行平衡了境界，踏入明神之境当中。 此时的沈渊也终于明白了，神崎璃心为何能如此轻松斩杀其他明神境的强者。 极端力量加持之下，挡不住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其他人到达明神境，是因为境界力量各个方面的提升。 而神崎璃心的明神境界，完全是因为单纯的攻击属性叠加只能到达明神境界。 “我到底培养了一个怎样的英雄啊？” 带着些许感叹，沈渊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周太太。 尽管被他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可周太太依旧受到了不小的伤势，肩膀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几乎将手臂撕裂。 即便受到如此重伤，周太太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脸上依旧是那种僵硬的淡漠。 隐约察觉到了周太太此时的状态并不正常，不过沈渊暂时也没有仔细研究的心思。 “接下来就不是你能参与的了，还是暂时离去吧！” 白龙鱼服的效果遮掩住了他的存在感，即便是近在咫尺也没有人能够记住他的面容，所以沈渊也并不怕暴露身份。 呆滞的周太太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圆月弯刀看向审判骑士坠落的方向。 沈渊见状眉头忍不住一皱，眼下的周太太似乎根本无法进行沟通交流。 她就像是一段预设好的程序，必须要得到运行结果才能够结束运行。 稍作思考之后，沈渊换了一种方式开口道： “你先回去吧，你的女儿还在家里等你。” 沈渊的这一句话仿佛激起了周太太的某种回忆，那淡漠的眼神中开始浮现出点点神采。 手握圆月弯刀的白裙少妇当即转身，身形仿佛化作了一道月华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渊才缓缓转头看向了从深坑之中爬起的审判骑士，缓缓迈动脚步走向了对方。 月光照耀下，沈渊身穿黑袍的身影清晰呈现在这庭院之中，但面前的审判骑士却似乎根本无法看到沈渊的存在。 如此诡异的手段让审判骑士都不免感到一阵心惊，双手紧握骑士战剑，审判骑士试探性地开口道。 “这位阁下我与你无冤无仇，并且你要救下的那个人也已经离去了，不如你我二人就此罢手如何？” 沈渊闻言，顿时哑然一笑。 “无冤无仇？你们教廷贸然插手南星城黑帮事务导致祸端横生，我还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找你算账，你居然还能说出无冤无仇这句话。” 平淡的声音在院落中响起，审判骑士能清晰地听到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可根本无法追溯到发出声音的源头。 “如果是我们安排的线人冒犯了阁下，我愿意向阁下道歉。” 声音刚刚响起，审判骑士便骤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紧握的右拳高高抬起向着前方砸下。 “轰！” 审判骑士那附着有神术加持的铠甲上光芒大盛，胸前的受难圣子铭文之中神术之力涌动，斗气在她身前化作了一道坚实的盾墙。 可惜，无用！ 犹如狂风呼啸，霸道的力量化作飓风瞬间席卷整个院落。 盾墙破碎，审判骑士高挑的身躯重重抛飞，胸前的铠甲在这一拳之下被砸出道道裂纹，连带着受难圣子的铭文也被摧毁。 破碎的铠甲之下露出大片丰满与白皙，然而沈渊却对此视若无物，依旧缓步走向了审判骑士坠落的方向。 “正常情况下我无法发现他的踪迹，只有当他向我直接出手的时候，我才能够隐约窥见几分他的存在！” 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捕捉到的一些细节，审判骑士强忍着胸前剧烈的疼痛，直接冷声呵斥道： “阁下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挑衅教廷的威严？” “教廷的威严？” “贸然插手其他地方事物，暗中操控地下势力胡作非为，这就是你口中的教会威严？” 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走到深坑之前再次一拳砸下。 出乎沈渊的预料，这一次的审判骑士居然捕捉到了沈渊出手的动向，在他挥拳的那一刻骑士战剑同时斩向了沈渊。 剑锋与拳头的碰撞，审判骑士似乎想借助这一次机会以伤换伤。 但...“有用吗？” 轻描淡写的声音下，落下的拳头轻而易举地碾碎了强大的斗气，掺杂了山铜熔铸的骑士战剑在此刻应声而断。 审判骑士高挑的身躯被重重砸入地底，长发披散浑身上下大片的铠甲破碎，鲜血染红了高挑妖娆的身躯，显得无比狼狈。 沈渊心中毫无波澜，右拳抬起准备再次砸下。 而就在此时，深坑之中的审判骑士身形开始一阵虚化，重伤的身躯竟然悄无声息地直接消失在了深坑之中。 沈渊眉头紧皱，对于审判骑士的消失感到一阵疑惑不解。 “传送护符？炼金生命？亦或者是某种投影？” 沈渊脑海中闪过数种猜测。 ...... 南星城上城区，城主府之中。 在这南星城最高权力中心，此时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宴会。 作为南星城掌权者的撼山伯为欢迎教廷候补圣女的到来，亲自出席了这场宴会。 南星城各界贵族名流，无不到场参与着这一场盛会。 炼制丹药的奇珍异果、凶兽血肉被端上了餐桌，珍贵的琼浆玉液随意供人品尝。 一名名达到超凡境界的名门贵女身着纱衣在会场之中翩翩起舞，尽显奢靡。 不过到场的贵族名流们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些东西，奇珍异果虽然难得一见，但是比起与撼山伯同列首位的贵人来说，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在那高台首位之上，身着黑色修女服的艾妮薇娅跪坐在案桌前容姿绝世，往日里冷若冰霜的面容上此刻勾起一抹动人的笑意。 在她身后，一名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守护骑士正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首位上方，已经年过二百的撼山伯须发皆白，苍老的面容上此刻满是和蔼，犹如一位慈祥地长辈般不断与艾妮薇娅随意闲聊。 但唯有下方的贵族名流们才清楚，面前这位看似和蔼可亲的老人究竟有着怎样的铁血手段。 “想当初我也曾见过考斯特红衣大主教一面。 当时我与他同为四境，没想到现如今的他已经迈入第五境，拥有了向陆地神仙境攀登的资格，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撼山伯口中发出感叹。 艾妮薇娅头颅微垂道： “撼山伯阁下也不必妄自菲薄，考斯特大主教的天赋哪怕是在教会之中也是极为稀少，更何况您还有百余年寿元，登上第五境未必是什么难事。” 撼山伯闻言大笑一声，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樽豪饮一大口： “那我也就承了未来圣女阁下的吉言了。” “撼山伯过誉了。” 艾妮薇娅拿起酒樽象征性地一礼，却并没有品尝那琼浆玉液。 宴会之上酒过三巡，就连撼山伯眼中也开始浮现出了一丝醉意。 口中吐着酒气，撼山伯满脸通红地开口问道： “其实我很好奇，以圣女阁下的身份大汉帝国境内的各大主城大可任意挑选，而圣女阁下为何偏偏选中了我这南星城？” 艾妮薇娅闻言，不动声色地开口道： “若是我选择了其他主城，也会有城主伯爵拥有这样的想法。” 撼山伯先是一愣，随后哑然失笑，摇着头说道： “不愧是教廷当代最有天赋的圣女，哪怕你没有继承圣女传承，未来成就也必定不可限量！” 手中酒樽放下，撼山伯带着朦胧醉意的双眼看向了艾妮薇娅说道： “圣女阁下既然作为教廷使者驾临南星城，任何要求我们自当一应满足。 新的大教堂只要圣女阁下选址之后就能开始建造，传教上面我也会给予各种便利。” “多谢撼山伯！” 撼山伯摆了摆手道： “不用谢我，毕竟这些东西都是镇国公交代下来的，我们自然也只能遵从镇国公的安排。” 宴会气氛愈发地热烈，一位位南星城的贵族名流们纷纷上前向艾妮薇娅行礼敬酒。 一旁的撼山伯大口豪饮着琼浆玉液，但看向这些贵族名流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醉意，有的只是冰冷的寒意。 而就在宴会气氛逐步推向高潮时，艾妮薇娅身后的守护骑士身躯骤然一颤，随后强大的威压轰然从她身上传出，满头金色的秀发在狂风之中飞舞。 “是谁？” 伴随着一身厉呵，守护骑士的身影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化作一道流星落向了下城区的方向。 艾妮薇娅见状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站起身来向撼山伯行礼道： “是我等失礼了，还望撼山伯阁下海涵！” 说完，艾妮薇娅也转身走向了宴会大门的出口。 宴会之上的满座宾客都愣住了，大家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也纷纷选择告辞，偌大的宴会逐渐变得一片冷清。 撼山伯身后，一名仆从打扮的老人小声开口道： “这些人目无尊卑，该杀！” 撼山伯冷笑一声道： “我初到南星城，杀了太多这些所谓的名流贵族，这些家伙对我一直都是畏大于敬。 现在见到教廷插手到南星城中，便自认为能够傍上教廷的大腿，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太多了，这么也都是杀不过来的。 话语微顿，撼山伯有些意外道： “我记得那位圣女的守护骑士在入境之时只是一名明神巅峰的大骑士，没想到这么快就晋升至入圣境界，看来教廷是早有准备。 不愧是千年第一大教派，底蕴果然深厚。” 说完之后，撼山伯起身走向了偏殿。 “我记得下城区那边的一些交易是何宇在处理吧？” “是！” “清理掉他，免得以后教廷牵扯进来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一些小麻烦。” ...... 下城区之中，还未离开庭院范围的沈渊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傲然立于空中的高挑身影。 强大的威压与虚空而立的姿态，让沈渊目光无比凝重。 “超凡第四境，入圣！” 第四十七章 灵性污染! 沈渊眼前这名身材高挑的骑士，不论是身材还是气息，几乎和之前沈渊所面对的那位审判骑士完全一致。 唯一的不同点就是，这名骑士身上胸前并没有代表着审判骑士的受难圣子铭文。 不过对方四境入圣的身份，却已经告诉了沈渊答案。 “天赋化身！” “超凡入圣，这是超凡境界之中蜕变最为特殊的两个阶段。 前者由凡俗至超凡，是从普通人开始向着拥有超凡之力的强者蜕变。 而后者入圣，则是从粗浅的超凡之力运用，开始向种种不可思议的伟力蜕变。” “入圣强者的天赋被开发到极致，飞天遁地不过等闲，她们的能力开始拥有接近于神通的本质。 例如眼前这名骑士所掌握的天赋化身，若是更进一步蜕变为真正的神通身外化身也并非没有可能。” 脑海中飞速掠过关于入圣之境的信息，沈渊心情更加凝重了许多。 入圣之境，这可是神崎璃心极致的属性叠加都无法突破到的境界。 除了高天之墟中的大妖魔土蜘蛛外，这还是沈渊第一次直面一位真正的入圣强者。 不过沈渊也并不是太过惊慌，面对这种强者打不过，难道还不能跑吗？ 白龙鱼服能够一定程度上抹去自身存在，只要沈渊不主动露头，纵使是入圣强者也未必能找到沈渊的存在。 高空之上，艾露希看着下方满是断肢残骸的坍塌庭院，眼中狂怒愈发高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具天赋化身站在回归本体之前，就是在此地重伤的。 此时距离天赋化身回归不过短短十几秒时间，重伤她化身的小贼绝对跑不远。 下一刻，入圣骑士强大的感知疯狂扩散。 周围数条街区，全部位于她感知的笼罩之下，每一个生命都被感知锁定。 然而让艾露希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即便感知如此扩散依旧没有找到疑似凶手的人。 在她感知笼罩的范围内，根本没有丝毫属于超凡者的踪迹，凶手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心底的怒火开始愈发高涨，而就在这时她重伤的天赋化身向她传来了一条讯息。 重伤她的凶手，有种未知的隐藏能力，能够轻易掩盖自身的踪迹。 只有当他出手时，那种隐藏能力才会被破除。 “竟有如此诡异的能力？” 艾露希眉头一皱，随后立即舒缓开来。 环顾整个庭院，艾露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想躲是吗？我就把这里拆个一干二净，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手中骑士战剑随意挥下，风云巨变剑气冲霄而起，入圣强者的随手一击远超之前的审判骑士。 数座房屋被强大的剑气硬生生抹去，坚硬的砖石混凝土被剑气切碎到极致，化作肉眼难辨的齑粉。 一击无果，艾露希再次挥出一剑，这一剑斩向了庭院的院落。 一道足有数百米之长的剑气将整个庭院一分为二，大地塌陷的同时庭院中堆放的火药开始发生爆炸，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吞没了整座庭院。 如此剧烈的动静，却没有引来巡夜人、守城卫军的探查。 原本就算有试图赶到下城区的守城卫军，在见到天空之上那傲然屹立的入圣强者，也顿时熄灭了心思。 要知道整个南星城仅有撼山伯一位入圣强者，这样等级的存在根本不是寻常的守城卫军所能应付的。 艾露希肆意破坏着庭院之中的每一寸土地。 再次一剑落下，塌陷的大地露出了下方深邃的下水道，成百上千妖魔化老鼠从下水道中源源不断冲出。 艾露希眉头紧皱，手中战剑试图再一次落下。 而就在这时，幽幽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循声望去，艾露希猛然发现庭院南侧一座未被破坏的阁楼楼顶上，一名身穿黑袍头戴礼帽的青年正立于此地，金丝单片眼镜之下幽寂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艾露希突然莫名之间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怎么可能！” 要知道她在数秒之前还探查过这座阁楼，精神感知之下确认了阁楼上没有任何东西。 可面前这名身穿黑袍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几乎打破了她的认知。 她努力辨认着青年的容貌，却猛然发现即便是她能通过强大的精神将青年的五官铭刻在记忆之中，可依旧无法用无关拼凑出完整的画像。 这一刻她才知道天赋化身之中残留的惊恐情绪，究竟代表着什么。 不过身为入圣强者，艾露希有着充分的自信。 仅仅一瞬艾露希便安耐住了心头的寒意，目光炯炯地看向了阁楼上的青年。 “就是阁下重创了我的天赋化身？” “如此能力，当真是令人心生敬畏。 如果阁下愿意加入我教廷，我可以将此事既往不咎！” 然而阁楼上的沈渊只是幽幽一叹，神色平静道： “唉！我明明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为什么总要有人前仆后继地出来搞事情呢？” 一边说着，沈渊伸出手摘下了右眼上的单片眼镜，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水晶镜片。 一瞬间，无形的诡秘气息在这一刻酝酿。 周围数条街区海量的房屋之中，一名名沉睡的民众们突然睁开了眼睛，呆滞地望向了天空。 艾露希强大的战斗本能与危险感知让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没有任何犹豫，艾露希举起了手中的骑士战剑，强大的斗气在瞬间化作实质。 身形骤然消失在天空上，下一刹那，艾露希便已经来到了沈渊的身前。 手中的骑士战剑高高举起，眼神冷厉似要将面前的青年彻底灭杀。 然而...沈渊将擦拭好的单片眼镜，缓缓佩戴在了眼上，那张俊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方圆数条街区，艾露希感知所笼罩的一切范围里，一名名呆滞的民众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随后他们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金丝单片眼镜。 不！不止是民众！ 庭院之中那些从下水道里逃窜出来的妖魔化老鼠、泥土之中蠕动的蚯蚓、房间角落里微小的虫豸。 这些非智慧生命在此刻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从未知的地方拿出了精美的金丝单片眼镜佩戴在了右眼上，脸上露出了不约而同的诡异微笑。 诡异的笑容深深铭刻在艾露希的感知之中，诡秘的氛围开始加重，一张张笑脸宛若承载着不可名状的恶意。 灵性的污染，如潮水一般将艾露希吞没！ 第四十八章 灵性与堕落 艾露希只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像是坠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之中，强大的斗气与坚韧的意志根本无法为自身带来任何保护。 灵性的污染侵蚀着视线所及之中的一切，艾露希的记忆中不断闪过那一张张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还有那仿佛能够无限复制的金丝单片眼镜。 无法理解、不可名状、难以描述，穷尽人类想象的词汇都无法表述出艾露希此时的状态。 周围的空间变得阴暗而又深邃，在艾露希的视线中，夜空中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辰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 那是一位伟大存在端坐九天之上俯瞰人间的眼眸，每一次星辰的闪烁都仿佛象征着一个世界的陨落。 空气之中开始响起莫名的低语与讥笑，荒诞的言语似乎述说着来自太初时代的神话，充斥着毫无逻辑的混乱之感。 在艾露希身上，银白色的铠甲开始有道道诡异的花纹攀爬，将原本神圣的银白色铠甲变得邪异而又阴暗。 风中飘逸的金色发丝此刻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化作无数细小的触手不断游荡，似在寻找着捕猎的对手。 身躯开始升起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触手探入了保护她身体的铠甲，在那高挑妖娆的身躯上肆意攀爬。 头盔之下秀美精致的容颜此刻也带上了些许污浊的痕迹，一滴滴粘稠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意识扬起的嘴角仿佛要复刻无数次在她脑海中重复的诡异微笑。 而在更深层次的灵魂之中，堕落的痕迹开始腐化这位忠于教堂的圣骑士。 上帝已死作为既定的真理，纵使艾露希并不知晓这件事情的真相，可当灵性污染被作为引导之时，灵魂信仰之中的隐患开始爆发。 一抹不详暗红开始飞速膨胀，几乎在瞬息之间便将大半的灵魂吞噬殆尽。 无可挽回的堕落，让艾露希坠向无尽深渊。 灵性污染！ 艾露希心中涌起无限惊恐，作为异端审判所当代最有天赋的骑士，艾露希已经能够接触到关于整个世界的隐秘，对于灵性的存在更是有了极为深刻的认知。 不知是何时，各大修炼体系的超凡者们突然发现，自家传承上万年的超凡体系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 从某个阶段开始，超凡者们逐渐接触到一种名为灵性的物质。 这些灵性对于低境界的超凡者而言没有任何负面作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能作为超凡之力的催化剂，让超凡者们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而随着越是到达高境界，超凡者们注意到这些灵性开始发生了一些特殊的变化。 它能够融入到任何超凡体系之中，使超凡者们产生某些不可言述的异化，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超凡者使其见到窥见世界的“真实”。 而在这个程度上，名为灵性污染的事件也逐渐在高境界的强者身上频繁出现。 灵性污染的诞生没有任何逻辑，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腐化与侵蚀。 遭受灵性污染的超凡者们无法认清自身状态，他们只会相信他们眼中所见到的“真实”，然后在荒诞与无序的堕落之中沉沦。 这是一种堪称禁忌的力量，纵使更高境界的超凡者也无法豁免。 艾露希从未想象过，竟然会有人能掌握灵性污染这种诡异的力量。 强行汇聚精神，受到灵性污染侵蚀的艾露希双手紧握战剑，向着前方狠狠地斩下。 她没有选择抵御灵性污染，在她看来自己遭受灵性污染的结局已经无法避免了。 与其强行抵御之后无力回天，还不如将面前这个危险至极的黑袍男子斩杀。 而就在她试图动用破釜沉舟的一击之力时，艾露希突然发现面前那个诡异的黑袍男子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原本立于阁楼之上的身影彻底消失，没有丝毫痕迹残留，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 “不可能！” 艾露希口中发出惊声怒吼，她无法相信那种隐匿的力量真的能在她的注视下抹去沈渊的踪迹。 骑士战剑没有任何收势依旧坚定地斩下，暴怒的入圣强者之力贯穿大地，原本三层的小阁楼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深洞穴。 “去死！” “去死！” 已经几近癫狂的艾露希浑身上下斗气汹涌爆发，身上铠甲所铭刻的珍贵铭文也被全力催动。 此时的她身着战甲一对洁白的羽翼从身后展开，宛若一只降临尘世的天使，扫荡世俗之中的一切妖魔。 骑士战剑挥舞，下水道中逃窜的妖魔化老鼠被轻易碾碎，连同那金丝单片眼镜一起堙灭于剑气之下。 可即便是这样，在下水道深处，依旧有源源不断的妖魔化老鼠涌出。 他们佩戴着金丝单片眼镜，嘴角挂着的笑容诡异而又疯狂。 早已动用白龙鱼服离开庭院的沈渊，看着眼前疯狂杀戮着妖魔化老鼠的艾露希，嘴角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 “已经失去理智了吗？” “灵性污染可不是击杀这些傀儡就能够将其清除的。 过多杀戮这些傀儡反而会让这些死亡的生命所化作大量灵性，从而使得灵性的污染开始逐渐加重。” 欣赏着天空之上那位狂暴的地上天使，沈渊伸手摸了摸下巴，有些惊叹道： “虽然我知道单片眼镜很bug，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bug到这种程度。 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特性四，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效果，灵性污染连一位超凡入圣的强者都无法豁免。” “不过灵性污染这种东西只会引导超凡者触及所谓的‘真实’，从而陷入堕落与癫狂。 除非陷入太深彻底腐化，否则无法造成什么致命的影响。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受到灵性污染的个体实力在短时间内还会有所增幅。” 看着肆意挥洒力量的女骑士，沈渊很清楚对方就算半疯了实力也是实打实的入圣。 就算自己现在能凑上去，别人胡乱劈砍的一剑都能将自己秒了，毕竟他的防御手段可不像攻击那样坚挺。 “还是，静待时机吧！” 第四十九章 你说,要杀了祂? 半小时之后，沈渊看着已经化为一片深坑的庭院，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原本庭院中的每一寸土地都在那入圣强者的力量下被摧毁，强大的破坏力之下地面已然向下疯狂塌陷，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 被灵性污染所侵蚀的艾露希就在此地疯狂挥洒着力量，整整半个小时时间几乎没有一刻钟停歇。 她的体力仿佛无穷无尽身躯与精神不知疲倦，努力摧毁着视线之中的一切。 值得庆幸的是，下水道之中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出妖魔化老鼠，将艾露希的注意力彻底吸引。 否则以艾露希的实力，半个小时时间甚至能够将下城区扫荡一遍了。 “看来等艾露希疲惫之后偷袭，解决掉这位入圣强者的计划还是没有多少可行性。 先不说她能坚持多久，这里如此剧烈的战斗，就算南星城上层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应该投来注视的目光了。 保险起见，还是先走为上。” 心中发出一声叹息，沈渊熄灭了心底的念头。 虽然没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艾露希，但今晚上这一次行动对沈渊来说也算是收获颇丰。 第一次正式使用特性四，让沈渊清楚了这张底牌的强大之处，以及一些运用条件。 运用单片眼镜首先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沈渊自身的超凡阶位。 特性四的是能够操控沈渊自身境界及以下的生物，如果沈渊境界足够直接就能操控艾露希，根本不需要弄出什么灵性污染。 其次就是沈渊所能影响到的范围内生灵的数量与质量，也决定着灵性污染的强大与否。 上千只蛇虫鼠蚁，比不上一位一阶超凡者所带来的灵性污染，越是高阶的超凡者体内蕴含的灵性呈几何倍增长，所爆发出的灵性污染自然不可一概而论。 当然，如果走单纯的以量取胜也没有问题。 沈渊这一次能够直接将艾露希引导至堕落，很大程度上来讲都是因为这里处于下城区，各种蛇虫鼠蚁以及人类数量并不少，尤其是还有源源不断从下水道里窜出来的妖魔化老鼠。 如此之多的生灵，所带来的灵性污染毫无疑问是庞大的。 这也幸亏位置碰巧，要是沈渊与艾露希是在上城区的高档别墅群遭遇，每天都被炼金药剂反复清理的高档别墅群连虫子都见不到几只，生灵太过稀少根本无法对艾露希有实质性的影响。 最后，也是沈渊自己发现的一个点，那便是塑造神秘感。 使用者是否神秘，很大程度上会影响灵性污染的爆发速度。 例如你前脚刚被暴打，后面突然佩戴起单片眼镜，控制一大群生灵激发灵性污染。 敌人没有丝毫恐惧等负面情绪，甚至在心底默认你是个小丑，灵性污染调动的情绪缓慢，对方很可能在灵性爆发的前一刻就将你砍死了。 简单来说就是得会装逼。 “嗯，这个我还是比较擅长的。” 详细总结了一番之后，沈渊也差不多弄清楚了自己这张底牌的各种条件与功能。 遗憾地看了一眼依旧在爆发着剧烈轰鸣的深坑，沈渊目光一凝，下水道之中汇聚而来的妖魔化老鼠像是得到了命令，开始全部冲向艾露希。 剑气蒸发着混杂妖魔之血的血肉，大量的妖魔化老鼠在顷刻间毙命。 直到阴暗的下水道里再也没有涌出一只老鼠，沈渊才缓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操控解除，无论是蛇虫鼠蚁还是房间之中的人类，都重新归于梦乡。 黑夜之中，一片沉寂。 深坑内，灵性污染的源头停歇，艾露希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头盔不知何时早已被丢弃在深坑中的某一个角落，金色秀发披散垂落。 她半跪于地，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浸透，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口中不断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吼，美丽的面容上此刻满是狰狞与恐惧。 在她内心之中，仿佛有一个魔鬼正在疯狂地呼唤着她，告诉她某种不愿意承认的禁忌之事。 “灵性污染爆发的时间太久了，即便是撼山伯不愿插手，此刻想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表面上维持着友好的关系，但若是有机会撼山伯绝对不会介意杀死一位教廷的圣骑士，削弱教廷在大汉帝国的影响。” “还有那个神秘的黑袍男子，他的能力太过特殊，将来必定成教廷心腹大患。” “我必须！” “我必须立刻汇报教廷！” 艾露希挣扎着起身，也不管丢弃在深坑中的骑士战剑与头盔，便冲出了深坑。 刚刚落入街道，体内灵性污染带来的侵蚀依旧在不断加重，艾露希甚至难以调动斗气，只能跌跌撞撞地穿行在阴暗的巷道间，向着教堂的方向跑去。 “快一点！” “必须再快一点！” 艾露希在心底发出疯狂嘶吼。 而就在穿过一个阴暗巷道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艾露希，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艾露希先是神情一怔，随后看向了角落里的那个模糊的阴影，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圣女殿下，快点汇报教廷，必须让教廷请入圣境界的强者手持圣器坐镇南星城。 那个男人的力量太过诡异了，不过境界并不算高，必须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阴影之中的圣女似乎有些惊讶，开口问道： “你还能发挥出多少实力？” 艾露希露出苦涩的笑容：“斗气全部用来对抗灵性污染，肉身也被灵性所侵蚀，除非我主动接纳灵性污染，否则能发挥的力量甚至无法对抗一名超凡。” “这样啊！” 那个声音轻轻发出感叹。“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落下，艾妮薇娅缓缓从阴影之中走出。 银白色的秀发披散，酒红色的双眸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妖异。 大胆精美的黑白配色修女服上，无一不显露出魅惑与亵渎，胸前逆十字吊坠影拉下的布料，堪堪遮掩住那令人惊叹的丰满。 高开叉的修女服下修长玉腿搭配着吊带黑丝，右腿之上一个精美的逆十字腿环带着欲念横生的亵渎感。 此刻的艾妮薇娅，仿佛是天生圣洁与欲望的结合体，高贵与堕落的化身。 艾妮薇娅美眸中波光流转，冷若冰霜的俏脸上红唇轻启，向着面前的女骑士质问道： “你说，要杀了祂？” 第五十章 何谈背叛? 艾露希彻底呆滞了，眼前如此亵渎的一幕所带来的冲击与灵性污染影响，几乎让她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她与艾妮薇娅相处时间并不长，只是名义上作为艾妮薇娅这位候补圣女的守护骑士来到大汉。 作为异端审判所年轻一辈最有天赋的大骑士，艾露希很早就接触到了入圣的门槛。 因为大汉帝国严格封锁教廷入圣强者的出入情况，长老教团商议之后便将当时只有明神巅峰的她作为守护骑士调遣，让她等在到达大汉之后进行突破。 成为圣骑士的她地位已经不逊色于艾妮薇娅这个候补圣女，甚至作为异端审判所的成员，艾露希还肩负着监视艾妮薇娅的任务。 在这接触的几天里，哪怕是艾露希都不得不承认，艾妮薇娅是她所见过最为虔诚的候补圣女。 每当艾妮薇娅跪地祈祷时，总能让艾露希感到一阵动容，似乎任何事物都无法撼动艾妮薇娅的信仰。 而就在今晚，艾妮薇娅一改往常保守的修女服，换上了这一身大胆的服饰，身上甚至佩戴着逆十字架这种亵渎神明的饰品。 仿佛往日的一切都只是伪装，眼下这位亵渎圣女才是艾妮薇娅所展现的最真实的模样。 这打破了艾露希的理智。 她长大了嘴，想要发出声音。 “你...你...渎，神...之人！” 艾妮薇娅冷艳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并未回答艾露希的话语，只是继续问话道： “异端审判所在大汉境内还有多少人？” 艾露希混乱的脑海中骤然升起一点灵光，心中的惊惧在这一刻无限增长，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暂时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你，跟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我早该想到的，是你选定了南星城，而那个男人也正好是在南星城，你们之间必定早有联系。 那伙下城区的黑帮只有一个超凡，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引来如此巨大的麻烦。” “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阴谋，你和那个男人早就布局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我能够落入陷阱！” “一旦我在这里出事，教廷短时间内无法送来第二位入圣强者，整个大汉教区便是你的一言之堂！” 艾露希苍白的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眼神开始变得愈发地疯狂。 站在阴影之中的艾妮薇娅听到这一番话，饶使她一贯冷艳的俏脸上，此刻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艾露希的脑补能力，远远超出了艾妮薇娅的想象。 除了选择南星城这一点勉强能沾上点关系之外，其他的可以说是完全不着调。 她是察觉到艾露希突然离开，然后选择跟在身后一同来到了这下城区。 本以为只是一场能够轻松解决的意外，艾妮薇娅在远处暗中观望准备等待艾露希轻松处理了这个小麻烦。 但出乎预料，入圣境的艾露希竟然找不到敌人的存在。 一番大肆破坏之后，艾妮薇娅亲眼见到了沈渊动用灵性污染时，见证那诡异的画面。 在那惊鸿一瞥中，艾妮薇娅惊讶地发现全程旁观的她没有受到任何灵性污染的影响。 周围蛇虫鼠蚁都被灵性污染控制，可她却成了那一个唯一的例外。 更让艾妮薇娅震惊的是，她在沈渊现身的那一瞬间，从他身上捕捉到了一点上帝已死的气息，跟她的天赋如出一辙。 虽然仅仅只有些许痕迹残留，但艾妮薇娅却很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有那位伟大的吾主才能拥有这样的气息。 艾妮薇娅瞬间便确定了沈渊的身份。 吾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大、全知全能，但这依旧不能动摇艾妮薇娅分毫的影响。 那位号称真正全知全能的上帝，现如今也只剩下挂在坍塌天堂世界之中的尸体了。 艾妮薇娅追求的是救赎，而并非所谓的伟力。 作为没有受到灵性污染的旁观者，艾妮薇娅亲眼见到了沈渊摘下单片眼镜时的面容，并将其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之后便是艾露希陷入灵性污染，进行疯狂破坏。 这期间身为南星城第一强者的撼山伯还特意发来消息，询问艾妮薇娅是否需要帮助，却被艾妮薇娅以教会机密为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直到数分钟前灵性污染消失，艾妮薇娅猜到艾露希会向教堂的方向逃离，于是提前守在此地进行准备。 原本艾妮薇娅只是提前做了防备，准备观察艾露希的状态再做打算。 然而艾露希开口便是向教廷汇报杀了沈渊，艾妮薇娅自然是无法接受，才主动曝光身份。 所以说眼下的一切完全只能算是一个巧合，真要深究起来，也只能算是艾露希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圣骑士，艾妮薇娅的眼神依旧冰冷。 “今晚的事情，你是否动用通讯手段向上层汇报了？” 艾露希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过来啊！你靠近些我就告诉你！” 艾妮薇娅闻言，居然真的迈步向艾露希走去。 半跪在地上的女骑士眼神愈发癫狂，铠甲之下肉身的参与力量不断积蓄，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一步、两步、三步！ “轰！” 地面坚硬的石板轰然碎裂，癫狂的女骑士径直冲向了艾妮薇娅，口中肆意怒吼道： “去死！” 下一刻，阴暗巷道四周墙壁，数百个微型炼金阵法同时亮起，大量束缚之链宛若触手般径直缠向了艾露希。 手脚被束缚，艾露希疯狂挣扎一条条锁链崩裂，但紧接着又有另一条锁链缠绕上来，仿佛无穷无尽。 终于，束缚之力抽取了艾露希身上最后一点体力，高贵的圣骑士被捆住四肢，在空中摆出一个羞耻的“大”字。 艾妮薇娅缓步走到女骑士身前，食指轻轻挑起女骑士的下巴，轻启的红唇热气缓缓吐在女骑士的俏脸上： “够近吗？” 冷淡的话语，让艾露希彻底崩溃了。 她绝望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前途远大的你会背叛神明，背叛教廷？” “背叛？” 艾妮薇娅冷若冰霜的俏脸上神情终于开始融化，酒红色的美眸中满是说不出的嘲弄。 “十二岁后，我便再未信仰过所谓的神明，又何谈背叛？” 第五十一章 唯有吾主,才能降下救赎! 艾露希目眦欲裂地看着面前的修女，银牙紧咬发出犹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你这个渎神者！你这个不净者！” “今天就算我放开对于灵性污染的抵抗，彻底陷入堕落，也必将你这个渎神者斩杀于此！” 话音落下，阴暗的巷道之内刹那间便有无数邪祟低语响起，未知的呢喃与讥讽的语调回荡在两人的耳畔。 阴影之中有未知的生物悄然蠕动，令人作呕的滑腻声音之下，倒影开始变得扭曲而又斑驳，就像是经历了时光冲刷的破旧墙壁。 在生出接受灵性污染侵蚀念头的那一刻，艾露希便向着那无底深渊坠落。 “你真的信仰那个所谓的神明吗？” 艾妮薇娅清冷的声音在小巷中响起，平淡而又漫不经心。 艾露希的堕化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但随后便是那嘶哑的怒吼声。 “别将我与你这肮脏之人相提并论！ 我是最为虔诚的圣骑士，又怎会跟你这个渎神者一样？” 艾妮薇娅酒红色的美眸之中闪烁着点点金光，知真天赋在这一刻已经被催动到了极致。 她的眼中，世间的一切仿佛再无任何隐秘可言。 “这一切，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吗？” 红唇勾起一抹弧度，艾妮薇娅语调轻柔道： “我了解过一些关于灵性污染的侵蚀，知道高境界的强者们在接触灵性污染之后，往往会看到一些所谓的‘真实’世界。 曾经有大量的高境界强者在突破之后因为无法承受‘真实’世界，而导致心相世界崩塌，彻底殒命当场。” “你承受了如此之多的灵性污染，难道就没有窥见到一点‘真实’？ 难道就没有一点信仰上的动摇？” 艾露希瞳孔骤然收缩到针眼大小，眼中满是浓浓的震撼。 随后那狰狞凶戾的目光落在艾妮薇娅身上，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艾妮薇娅美眸微眯，反问道： “你认为呢？” 她自然不可能告诉艾露希，她是依靠着知真天赋发现艾露希的信仰掺杂了堕落污染的痕迹。 既然艾露希这样喜欢脑补，她自然更想让艾露希自己脑补出结果来。 面对艾妮薇娅的范围，艾露希沉默良久之后才恍然道： “原来，你也见到了那一片坍塌的天堂世界。” 不过随即艾露希便厉声反驳道：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伟大的上帝是全知全能的！ 纵使天堂短时间内遭受厄难，可只要上帝降下恩泽，便能够将一切灾厄清除，天堂会恢复祂应有的秩序！” 艾妮薇娅继续问道：“但...连天堂的坍塌都无法阻止，这样的上帝还能被称之为全知全能吗？” 艾露希再次沉默了。 全知全能一直都被所有教廷信众视作上帝的权柄，这是唯一神的象征，是他们自认为凌驾于其他一切神系之上的证明。 然而眼下的一切，好像否定了全知全能这个说法，心中的信仰再次加速堕化，但艾露希依旧在绞尽脑汁反驳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正如上帝不会随意将下恩泽，祂也不愿过渡干涉一切秩序。” “曾经的晨曦之星路西法堕入地狱反抗上帝，可上帝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干涉，这就是上帝不会随意插手秩序的证明！ 对！一定是这样的！” 自说自话的艾露希，仿佛用这可怜的狡辩说服了自己，目光坚定地看向了艾妮薇娅。 艾妮薇娅的眼神中已经升起了怜悯，她伸出手掌轻抚艾露希的金色秀发，安慰似的开口道： “或许，你说的很有道理。” 艾露希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不断堕落的信仰终于得到了遏制。 但就在下一刻，眼前亵渎圣女犹如魔鬼般的低语再次缓缓响起： “但你是否注意到，为什么你现在的称呼一直都是神明、上帝，而并非象征着虔诚信仰的吾主？” 艾露希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坠入无尽深渊的恐惧。 “你一直没有称呼吾主，是因为你的心中已经对上帝产生了抗拒。 你的维护只是出于从小到大的本能，而非虔诚的信仰！” 原本被遏制的信仰堕落开始疯狂加剧，不详的红色开始大片侵蚀虔诚的信仰。 “你自始至终信仰都并非上帝！” “你真正所信仰的，是全知全能的伟大权柄，是那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无上伟岸存在！” “不！更准确的说你并非信仰，而是崇尚力量，崇尚那掌握一切的权柄！” “当见到天堂坍塌的那一刻，就连你对力量的崇尚也消失了，你意识到上帝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 “看似虔诚的你，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信徒，一个掩耳盗铃不敢直视真相的蠢货！” 艾露希彻底崩溃了，之前还有精力发出反驳的她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发声的力气。 修长的四肢被高高吊在空中呈一个“大”字型，空洞呆滞的双眼不带丝毫神采，红唇微张完全是一副被玩坏的模样。 而在艾妮薇娅眼中，艾露希心中最后一点信仰也彻底堕落。 艾露希身上的斗气开始逸散，束缚之链不断发出晃动。 艾妮薇娅清楚，这是艾露希心相世界坍塌的预兆，一位圣骑士心相世界坍塌必然会导致灵性污染占据上风，成为堕落腐化的怪物。 艾妮薇娅并没有任何惊慌。 她一步迈出，充满紧急诱惑的躯体紧紧靠在女骑士凹凸有致的娇躯上。 手指轻轻挑起女骑士的下巴，充满魅惑的语调响起的同时，天赋模板上某个不详的黑色天赋也一同缓缓闪烁。 “坍塌的天堂世界，不足以动摇你信仰的根基。” “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比天堂坍塌更加重要的东西。” 被玩坏的艾露希神情呆滞，茫然地跟随着艾妮薇娅重复道：“重要、东西。” “例如，一个巨大的逆十字阴影？” “十字、阴影。” “倒立的尸体。” “倒立、尸体。” “死寂的双眼。” “死寂、双眼。” “陨落的上帝。” “陨落...上帝。” 声音停滞，四周墙壁伸出的束缚之链开始收回，女骑士无力地跪倒在地，一切信念都已经失去的她呆滞地双眼望向了身前的艾妮薇娅，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系统面板上，艾妮薇娅上帝已死的黑色天赋疯狂闪烁，银白色秀发飞舞间，她伸出了手掌轻抚艾露希的额头，脸上神情充满着妖异与圣洁的矛盾感。 “上帝已死！” “唯有吾主，才能降下救赎！” 第五十二章 她不是人! “昨天晚上百汇路那边的动静你听到了吗？” “废话！那么大的动静估计整个南星城的人都知道了，还能有谁听不到？” “我听我同学二舅爷远房表妹的儿子说，住在百汇路附近几条街区的人昨晚都睡得特别沉，根本没有听到那些响动。” “这么邪乎？不会是有什么大妖怪出世吧？” “肯定是有妖怪，有人说看到了卡车大小的老鼠，还有那被围起来的庭院里有一个深坑，也肯定是那只老鼠妖怪挖的，为的就是产卵繁殖后代。” “但我记得老鼠是胎生啊？” “妖怪老鼠能跟正常老鼠一样？” “反正现在这世道越来越邪门了。听说教廷那边来个了所谓的什么圣女，这几天还能给人免费治病，不如我们今天一起去拜拜？” “你当那是菩萨呢？” “图个心安嘛！我可听说那个圣女很漂亮，就问你去不去？” “那...那我肯定去！” ...... 刚刚打开小卖部大门的沈渊听着两名顾客的对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卡车大小的老鼠，挖坑的妖怪，这才刚刚一晚上的时间就传的这么离谱。 要是时间一长，指不定还能整出什么花活来。” 不过这一切都跟沈渊没多大关系，昨天晚上的人都差不多死了个干净。 仅剩的两个活口，一个在自家楼上，另一个现在估摸着也已经进入了半疯状态自顾不暇了。 再加上白龙鱼服和单片眼镜隐匿自身存在，沈渊压根不担心自己身份是否会暴露。 “反正我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小卖部老板，这些事情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嘴里小声嘀咕着，沈渊随手拿起一份今天早上的报纸。 昨天夜里可以说是意外频发，先是明神境界的审判骑士，最后索性直接是入圣境界的圣骑士。 弄到后面，沈渊甚至说不清楚到底是白龙鱼服的霉运效果太强了，还是真就只是纯粹的巧合。 再加上昨天听到的什么寻找东西、计划、圣女之类的，沈渊觉得还是要留一下新闻里有没有什么教廷的动向。 翻开报纸，上面第一篇就吸引了沈渊的眼球《教廷圣女到访南星城，撼山伯盛宴款待，各界名流均参与盛会》。 上面的配图是一张远景图，华丽的大殿上众多衣着华丽的权贵们享受着宴会之中的美味，大殿之中有美人翩翩起舞。 只不过这张图显然是暗中拍摄的，质量不是很高，很多人物都看不真切。 轻摇了摇头，沈渊准备看向下方新闻的详细文字描述，而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稚嫩的哭腔。 “沈渊哥哥！” “呜~哇！” 周珂珂小脸上带着眼泪，急急忙忙地从楼梯往下跑。 在下楼时甚至因为脚丫上的拖鞋大了几码，一个没注意额头撞在楼梯扶手上，额头迅速肿起一个大包。 “哇哇哇！” 倒霉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沈渊见状，连忙上前将跌跌撞撞的周珂珂从楼梯上拎了下来，防止这倒霉孩子再撞上一个大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伸手轻揉着那个亮晃晃的大包，沈渊有些心疼的问道。 周珂珂用力吸了吸鼻子，小手抓住沈渊的衣袖，然后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妈妈，妈妈她生病了，沈渊哥哥能够帮妈妈看病吗？” 沈渊顿时一愣，他又不是医生，这样的请求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本想开口让周珂珂去找医生，可沈渊看到周珂珂可怜巴巴的眼神，便再也说不出这话了。 眼前这个小不点肯定是非常相信他，才会在知道妈妈生病之后第一时间求助他，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治疗也应该去看一看才对。 “好！” 见到沈渊点头应下，周珂珂瞬间破涕为笑，连忙拉着沈渊小跑着向楼上走去。 “沈渊哥哥你快点。” 踏上了楼梯，沈渊此时也对那位周太太的状态升起了几分好奇。 昨天夜里周太太面对审判骑士遭受了重创，不过对于一位二境通玄的强者来说，那样的伤势并不致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现在周珂珂拉着自己时，口中却又说的是生病了，这倒是颇有些奇怪。 “你妈妈昨天晚上是去杀小猪了吗？” 沈渊突然想着面前努力爬楼梯的小萝莉问道。 一说到杀小猪这个话题，小萝莉如往常一样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妈妈杀了好多小猪呢，妈妈可厉害了！” 沈渊微皱着眉头，旁敲侧击问道：“那你妈妈是因为杀小猪生病吗？” 小萝莉脸上立刻露出了黯然，像是斗鸡失败的小公鸡一般。 “我不知道。” 走上了三楼，周珂珂伸手推开了大门，带着沈渊走进了房间。 尽管这是之前沈渊所居住的地方，但现在呈现在沈渊眼前的画面，还是让他十分意外。 房间整体看上去颇为凌乱，东西摆放不整洁，壁橱上层的东西似乎已经有很长没清理了，上面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 不过房间之中没有什么异味，地板也是时常清理打扫。 只是留意了一眼，沈渊酒杯周珂珂拉近了卧室。 在卧室床上，身穿白色长裙脸色苍白的周太太，正一脸抱歉地看着沈渊。 “沈先生，珂珂这孩子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一边说着，周太太发出一阵咳嗽。 “都是邻里之间没必要这么客气，再说了我也挺喜欢珂珂这孩子。” 一边说着，沈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了周太太的肩膀。 尽管有长裙布料遮掩，但沈渊一眼就能看出哪里并没有任何伤口的痕迹。 这一点发现，让沈渊更加疑惑了。 艾妮薇娅英雄模板悄然加载！ 不过在表面上沈渊则是一脸微笑道： “我对一些基础的医术还是略知一二，就让我先为周太太把把脉吧！” 周太太伸出了右手，笑着说道： “沈先生太客气了，我叫周韵，以后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便可。” 沈渊微笑着正准备寒暄回应两句，但他手指触碰到周太太手腕的一瞬间却是精神一颤。 一个震惊的答案在沈渊脑海中升起。 “她，不是活人！” 第五十三章 教堂与恩赐! 什么是活人？ 在正常人眼中，活人就是能够正常活动的人。 在生物层面上，活人就是身体还在维持着基础的代谢运转，拥有生命体征的人。 而在超凡层面上，上面两者都无法判定一个人是否为活人。 一具腐朽的僵尸在亡灵法师手中能够行动自如，它能算是活人吗？ 一尊鲜活的血肉傀儡，肉身依旧能够维持生命体征，甚至远超寻常人，它也能算是活人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在超凡层面上，只有当一个人拥有自我意识且身体拥有生命特征时，才能够被视作活人。 当加载了艾妮薇娅英雄模板，拥有了知真天赋的沈渊在触碰到周韵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周韵肉身旺盛的生命力。 可当视线落入她的灵魂，沈渊却见不到一丝一毫自我意识，仿佛她的灵魂只是一个空洞的躯壳。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没有智慧灵光，可她现在就在跟我交流，而且几乎隔三差五都能听到她在家里揍周珂珂。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自我意识？” 这一刻，沈渊突然想到了昨天夜里见到的周韵，当时的她眼神空洞仿佛没有任何思维理智。 “这难道和她两种不同的状态之间有什么关系？” 沈渊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这时，床上的周韵开口了。 “沈先生？” 周韵苍白的脸上神情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怪异，伸手指了指沈渊的食指道： “你手指好像按错地方了。” 沈渊说来治病靠的是知真天赋，哪里懂什么医学？炼金药剂学还差不多。 “哦，咳咳！这是我师门独传的把脉方式，与寻常医生不同，并不是摁错地方了。” 沈渊随口糊弄，然后放下心思，用知真仔细扫了两眼看出了周韵这个所谓的生病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天夜里周韵遭受重创，现在看身体上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她那空洞的灵魂上却出现了一道裂痕。 就像是灵魂代替了她肉身的伤势一般。 看到这个问题，沈渊开始有些头疼了。 在加载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情况下，沈渊一秒钟就能够通过那一堆高级的超凡学识找出十种治疗方案。 毕竟只是灵魂上出现了一点裂痕，甚至连灵魂撕裂都算不上。 可关键问题在于这些治疗方案都需要有基础的炼金药剂、超凡材料制作。 沈渊即便超凡学识再高，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他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低成本办法。 周韵看着沈渊的表现，心中对于他口中的师门和医术开始产生了怀疑。 “沈先生，我这个是什么病啊？” 沉思的沈渊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灵光，斟酌着开口道： “你是不是从昨晚开始就不断梦魇，早上起床的时候浑身发寒，身体虚弱？” 原本有些怀疑的周韵顿时眼前一亮，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不愧是沈先生，我的症状跟你说的一点都不差！ 那沈先生，我这个算是什么病？” 沈渊装模作样发出一声叹息道：“其实，你这个是中邪了！” 周韵呆住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沈渊，眼神重新回归了之前的怀疑。 沈渊耐心解释道： “昨天夜里百汇路那边发生了大事，据说是有妖怪出世，周围数条街很多人都因此中邪了，你也是因此受影响。” 一听到沈渊说的有理有据，周韵才将信将疑地问道：“果真如此？” 沈渊双眼一瞪，没好气道：“我骗你干什么？” “那请问沈先生我该怎么治疗？” 沈渊大手一挥道：“这事简单，去教廷的教堂多参拜几次，应该就能缓解你的症状。” 沈渊说出中邪，正是为了这个答案。 刚刚沈渊在思考治疗灵魂伤势的办法，突然想到了教堂中的信仰之光能够一定程度上治愈灵魂伤势。 尽管效果不明显，但周韵身上也不算什么严重伤势，朝拜个几周再加上自身恢复速度也差不多恢复正常。 周韵如蒙大赦，连忙对沈渊道谢： “多谢沈先生！” 一旁一直眼巴巴的小萝莉见状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多谢沈渊哥哥！” 完成治病的请求之后，沈渊也没有多待，继续回到了小卖部。 重新坐回躺椅的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思继续看之前的那一份报纸了，他的脑海中还是回想着关于周韵身上的异常。 尤其是装备了艾妮薇娅天赋模板，知真状态下沈渊的好奇心空前高涨。 他总算有些明白，自己当初利用好奇心骗了艾妮薇娅两级好感度时，艾妮薇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 正思考着，沈渊听到了一阵下楼声，只见还不到大腿高的周珂珂正努力搀扶着自己妈妈下楼。 看样子周韵是听了沈渊的劝告，准备去教堂。 周韵此刻脸色无比苍白，像是一阵风吹过就会倒下，母女步伐缓慢地走在街上。 沈渊心底闪过一丝心软。 昨天夜里周韵去清理凶虎帮那件事情，沈渊隐约感觉到跟他有关联。 尽管沈渊并不需要这个帮助，但他算是承了人家这个情，更何况周韵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受伤的。 想到这里，沈渊站起身关掉了小卖部大门，上前代替不到大腿高的小萝莉搀扶周韵。 “教堂离这里还是挺远的，我还是陪你们一起过去吧。” 周韵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周珂珂更是大声叫道： “沈渊哥哥是好人！” 就在沈渊三人向着南星城唯一一座教堂的方向靠近时，此刻南星城大教堂最高的中塔上，一双动人的红色美眸看向了下城区的方向。 在沈渊加载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的第一时间，艾妮薇娅便感觉到了那象征着上帝已死的概念重新回归。 她从未与那一股崇高、伟大的气息如此接近。 她想要去主动寻找，向伟大存在献上祈祷。 可昨天夜里的事情发生之后，无数双眼睛都盯向了南星大教堂，她此时离开必定会引起各方的注视，所以她只能按耐住心中的冲动。 然而让她未曾想到的是，她没有前去寻找，可那股伟大的气息却主动向着教堂缓缓靠近。 红唇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酒红色的美眸之中荡漾着点点湿润，艾妮薇娅压抑的声音充满着期待。 “吾主，您是来为我降下恩赐的吗？” 第五十四章 少女,你不对劲! 南星大教堂，位于下城区与上城区的交界之处。 作为南星城内唯一一座教堂，南星大教堂不仅名气一般，信众也是极少。 哪怕是礼拜天，一座教堂的人流量甚至可能没有下城区路边烧烤摊人流量多。 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大汉人对于所谓的教堂大多都不怎么感冒。 相比于外来神，他们更喜欢去回家给自己祖先上两炷香，亦或是去名山大川的道观寺庙。 但今时不同往日，不过早上九点南星大教堂便已经人满为患了，不论是上下城区还是那些权贵名流们，都想一窥那位圣女殿下的盛世容颜。 当然，普通民众大多都是图个乐子，名流权贵们基本上抱着结交教廷掌权者的心思。 从教堂内，漫长的队伍直接排到了另一条街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队伍中并没有什么权贵上演仗势欺人的戏码。 名流贵族们哪怕平时再如何横行霸道，可在这位圣女殿下面前也要注意自己形象。 当沈渊来到教堂前，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给出的这个治疗方案了。 这队伍长度，怕不是要排到晚上去，他可不想把一天时间都浪费在这里。 周韵母女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也升起犹豫。 而在此时，队伍前方有人突然高声喊道： “圣女殿下有令，身患重疾者与幼童无需排队！” 此话一出，漫长的队伍中响起一阵低语。 大多数人都只是来看圣女，也没多少身患重疾的人跑到教堂来指望治病，所以队伍中走出的人寥寥无几。 沈渊见状有些纳闷，自己刚觉得排队太麻烦了，没想到就能名正言顺不用排队直接进教堂。 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至少能够省了许多麻烦。 “你们先进去吧！如果真能见到那位圣女，让她治疗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周韵苍白的脸上露出失望： “沈先生你不进去吗？” 沈渊一摊手道：“她让病患和孩童进去，我又不是进去干嘛？” 话音刚刚落下，前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病患必须有人陪同，以免意外发生。” 沈渊的神情一僵，教堂那边的要求还算正常合理，但他心中的感觉却愈发怪异了。 “沈先生？” 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思绪，沈渊还是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那走吧！” “等一下！” 在沈渊队列前方，打扮光鲜亮丽手持折扇的文启突然觉得莫名有些不爽，开口直接叫住了沈渊。 尽管出门之前，他父亲再三叮嘱一定要收敛自己的脾气。 但不知为何在看到排在他身后的沈渊能够直接去教堂内时，文启就觉得怒火中烧，种种思绪在他脑海中回荡 “这个泥腿子凭什么能够直接去前面，而我还要在这里排队？” “我应该拿出钱，直接强行买了他的位置，这样就可以提前进入教堂！” “不，甚至连钱都不用给，这种小民只需要恐吓......” 腰间玉佩突然流出一丝清凉的气息，文启恢复了一丝清明。 “不对劲！” 文启大感不秒，家族传承的望气术悄然启动。 随后，文启看到了沈渊头顶之上乌云盖顶，黑色的气运几乎将沈渊整个人都要吞没。 “衰神转世？天生灾星？命犯小人？这样的气运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文启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意识到他是被沈渊的黑色气运所蛊惑，成为对方命中所犯的小人。 一旦真的身陷其中，对方会不会倒霉他不知道，但是他这个小人肯定会受到气运影响，甚至有可能牵连家族。 而在这时，沈渊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有事吗？” 语调中毫无波澜，但落在文启耳中却像是恶魔在耳畔低语。 “没，没事！没事！” 文启连连摆手，绞尽脑汁思考道： “我是想说，前面人多，还请这位大哥注意一点。” 沈渊看着眼前这个大夏天穿着一身长衫手上握着折扇的青年，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出于礼貌还是继续问了一句：“真没事？” “真的！我真没有事！” 文启快要哭出来了，心中那股不祥的阴云愈发恐怖，思来想去一咬牙拽下了腰间的玉佩塞给了沈渊。 “这就当我冒犯的赔礼了。” 说完之后，直接冲出了队伍。 沈渊满脑子问号，甚至点开了自己的天赋面板确认开的天赋是“着鱼服”而非“化白龙”。 “真是奇怪，上个霉运buff还有人送礼物？”随口嘀咕了一句，沈渊随手塞进了衣兜里。 教堂内，某位候补圣女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是再出什么意外，她甚至都想派艾露希去找理由干掉那个文启了。 不过好在，眼下一切还算顺利。 沈渊三人踏入了教堂，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或是盘问，越是靠近核心的地方人也越来越少。 主教堂外，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沈渊心中好奇，脚步刚刚迈进去的那一刻，他就愣住了。 主教堂的十字架之下，赫然站立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他的第二英雄，亵渎圣女艾妮薇娅。 “她不是在雾都教区吗？” “她什么时候来的大汉？” “昨天那个审判骑士所说的圣女就是她？” “她来大汉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大串问题在沈渊脑海中疯狂闪烁。 突然，沈渊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之前没有把那份报纸读完。 报纸上肯定记录有艾妮薇娅的名字，早点了解也不至于一脸懵逼地跟自己的英雄见面。 不过话说回来，沈渊艾妮薇娅在聊天框里都只聊过那么一次，而且还是沈渊忽悠让她破解《英雄养成器》才将好感度刷到2级的。 对于这件事情沈渊都一直非常心虚，生怕自己做的越多，暴露之后连这个二级好感度都保持不了。 “没有什么交流的基础，也没有一起下过副本，眼下这也是第一次见面，似乎也不用担心她会认出我的真实身份。” 心中这样想着，但沈渊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随手点开了许久未打开的聊天框，刹那间沈渊便被右上角刷屏。 艾妮薇娅好感度提升至三...（前置条件不足，提升失败。） 艾妮薇娅好感度提升至三...（前置条件不足，提升失败。） 艾妮薇娅好感度提升至三...（前置条件不足，提升失败。） ...... 一眼望下去，至少上千条这样的提示占据了整个屏幕。 沈渊看向面前美丽修女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悚无比。 “少女，你不对劲！” 第五十五章 攻略吾主的答案! 沈渊前几秒还在担心着，艾妮薇娅哪天对自己的好感度突然掉会一级，导致无法加载英雄模板。 结果转头才发现二级好感度早就满了不说，就连冲击三级好感度也反复进行了上千次。 这样参考一下神崎璃心，只有在他对神崎璃心做过某些事情，神崎璃心产生心理波动的时候，才会传来好感度提升上限的提示。 沈渊一直觉得神崎璃心对他的好感度已经有够让人惊吓的了。 跟敌人交手的时候选择拿起手机回复自己消息，这种事情也只有神崎璃心才做的出来。 但就是这样的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上限的提示也才出现寥寥几次，可想而知艾妮薇娅那上千次的好感度上限提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痴女？变态？又或者......” “明明第一次聊天的时候还是蛮正常的，想提升到二级好感度都废了我老大的功夫。 眼下变化这么快，难不成是打开了某种奇妙的开关？” 沈渊心中依旧满是不解。 一身正常修女服的艾妮薇娅神色清冷地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内心，修女服长裙之下的玉腿迈动时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若非有外人在场，以艾妮薇娅的狂热虔诚早已跪倒在地，向尊崇的吾主献上大礼了。 但这样出格的举动，终究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正常状态的苍银色美眸平淡地扫过了面前的三人，艾妮薇娅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面色苍白的周韵身上。 明面上来讲，这一次会面的主角应该周韵。 艾妮薇娅昨天赶到下城区的现场时，周韵早就离开了，所以并不知晓周韵也是昨天的当事人之一。 只不过作为知真天赋的拥有者，艾妮薇娅敏锐地察觉到了周韵身上的异样。 “是这位夫人身体有疾吗？” 一边说着，艾妮薇娅靠近了周韵，纤柔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周韵的额头。 知真天赋开启，艾妮薇娅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惊讶，周韵空洞的灵魂和灵魂上撕裂的伤痕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不过一想到眼前这名女子跟伟大的吾主有所关联，艾妮薇娅十分坦然地接受了周韵此时的状态。 心中稍作思考，艾妮薇娅纤柔的玉手轻轻伸向了耳侧，细微的空间波动从耳朵上的吊坠传出，下一刻一个巴掌大小的精美水晶玻璃瓶出现在了她的掌中。 拨开瓶塞，艾妮薇娅倒出一滴涌动着圣洁气息的纯白色水滴，屈指一弹落在了周韵的眉心中。 “高阶圣水？” 沈渊心中感到一阵惊讶。 这可不是什么教堂都能弄出来的那种烂大街圣水，必须只有大型教区的主教堂才能稳定产出高阶圣水，一年也就几瓶的量。 高阶圣水不论是制作炼金药剂还是修炼作用的辅助材料，都有极高的价值。 艾妮薇娅拿出这样的好东西治疗周韵，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虽然她信仰堕落了，但是作为一名修女善良的天性仍在，否则又怎么可能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救人？ 倒是我之前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艾妮薇娅，是时候应该反思一下了。” 在艾妮薇娅的脑海中，一点情绪上的联系骤然从沈渊身上传向了她。 “好感度一级？” 艾妮薇娅心中瞬间明悟了前因后果，这一刻她恨不得将手中这瓶圣水全部给周韵灌上。 “区区高阶圣水而已，跟来自于吾主的好感度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不过艾妮薇娅也知道事情肯定不能这样做，有些举动还有可能弄巧成拙。 压下心头的冲动之后，艾妮薇娅开始在心底思考好感度的事情。 “从进入教堂之后，我就在观察吾主的表现。 从吾主的反应看来他似乎很意外我出现在这里，之后看向我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惊讶、甚至隐隐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担忧。 直到我使用高阶圣水这种珍贵材料治疗这个女人后，吾主脸上的神情才逐渐缓和许多，甚至出现了一级好感度的反馈。” “这前后表现证明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吾主对我有很深的误会，所以才会对我的到来感到惊讶与那一点不正常的担忧。 第二个问题便是，吾主并不清楚我已经知道了祂的身份，所以祂才会看到我使用圣水治疗女人时，表现出好感提升。 如果祂清楚了我知道祂的身份，使用圣水这种材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不至于因此影响好感度。” 知真、天生慧心、天生超凡的101点悟性、极限的99强大灵魂在这一刻疯狂运转，艾妮薇娅几乎瞬间便将一切全部捋清。 紧接着，她又立刻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 “既然吾主对我有所误解，那么我不应该立刻向吾主表明身份，那样很有可能会因为误解，导致无法真正亲近吾主。 眼下吾主不知情的情况下，我完全可以通过那个好感度的提示，将吾主的好感度刷上去。 这样一来即便是后面表明身份，也不需要担心无法亲近吾主了！ 甚至于，我完全可以借助不知晓吾主真实身份为理由，将吾主......” 想到这里，艾妮薇娅身躯激动地有些微微发颤。 之前为吾主所准备的精彩节目，还有后殿里洗白白准备时刻奉献给吾主的女圣骑士全部取消。 此刻，艾妮薇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刷好感！” 天生慧心加持之下，一条条方案在艾妮薇娅心底渐渐出炉，作为主天赋的知真则计算着外部因素的影响，确认这些方案的可行性。 “模仿这一次的成功，通过治病救人展现自己的善良刷取好感？ 这条进展太过缓慢了，而且重复套路多了未必适用。” “装作不知道吾主身份，主动结交并赠送珍贵礼物刷取好感？ 这个有点出格了，可能会适得其反。” “寻找合适的机会，让吾主英雄救美，顺理成章拉近关系刷去好感？ 可吾主会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一条条筛选之后，艾妮薇娅苍银色的美眸深处闪过一道金光。 “我找到了，攻略吾主的答案！” 第五十六章 修女小姐,你也不想...... 一切看似很漫长，但在艾妮薇娅那高到恐怖的灵魂、悟性属性，还有两大强力金色天赋的作用下，也只不过是渡过了一瞬间。 刚刚吸收高阶圣水的周韵只觉得浑身放松，身体内无时无刻的寒意消失了，苍白脸上也开始浮现出红润的痕迹。 这一切恢复的太快了，快到甚至连周韵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沈渊之前所说的也只是撞邪了来教堂参拜一下，在踏入教堂范围的时候，她确实感觉到身体之中那股寒意消散了许多。 本以为那样已经足够了，可眼下运气好竟然能遇到教廷圣女这样的大人物为她治疗，让她能够轻松痊愈，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谢意。 倒是一旁的周珂珂见到妈妈恢复过来，很是高兴地开口道： “谢谢圣女姐姐！” “圣女姐姐，你也是好人！” 艾妮薇娅留意了一眼这个被沈渊牵着小手的小萝莉，轻声说道： “治疗还未结束，后续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下面会有教堂修女为两位准备，请这位太太和小朋友先下去吧！” 教堂大门之外，立刻有一位修女踏入教堂，引导两人离开。 沈渊闻言也准备一同跟过去，却突然听到了艾妮薇娅的声音。 “这位先生还请留步，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跟这位先生请教一下。” 沈渊心中一动，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艾妮薇娅是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了？” “不过没道理，我跟艾妮薇娅就聊过一次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联系，这也能隔着网线认出我来？” 沈渊此刻心中充满了疑惑。 不过除了对艾妮薇娅那一千多次好感度上限提示中，暴露的可能存在某些危险属性之外，沈渊倒是并不怕艾妮薇娅其他什么。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英雄，满进度二级好感度挂在那里，距离升三级也就差送一双黑...咳咳，送一件礼装的事情。 这种关系之下，身份挑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顶天了艾妮薇娅真有痴女属性，一个劲找我疯狂补魔。 我堂堂超凡者，大不了天赋换上九牛二虎，肉身超凡加持下我不信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位修女？” 沈渊心一横，已经做好了被艾妮薇娅拆穿之后以身饲修女的打算。 艾妮薇娅脚步停在了沈渊身前，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能够感受到沈渊身上的气息，美眸中闪烁着点点异彩。 “这位先生，你可知控偶邪法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被列为绝对禁止的超凡能力。 这位先生操控了那位太太的躯体前来教廷，是想借此试探于我吗？” 沈渊突然愣住了。 “控偶邪法？那是什么东西？” 艾妮薇娅清冷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道： “这位先生你就不要装了，那位太太灵魂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没有真灵与自我意识，根本算不上一个活人。 能够表现出正常人的言行举止，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你们一行三人之中，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不是你难不成还是那个三四岁的幼童吗？” 沈渊顿时语塞。 他忘记了自己都能用知真看出来周韵的问题，作为知真天赋的正牌拥有者，艾妮薇娅不可能对周韵的身体状况完全一无所知。 这一通有理有据的分析下来，沈渊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什么操纵人身体的邪法控偶师了。 “这位圣女殿下你可要讲证据，她只不过是租我房子的房客而已。 今天来教堂，也是因为她生病了，准备来教堂碰碰运气示意下。” “而且你看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卖部老板，怎么可能跟那些东西扯上关系？” 然而艾妮薇娅双手抱在腹部，高挑的身躯在穿上银色高跟之后甚至比沈渊高出了几分，苍银美眸中满是看待人渣的眼神。 “谁又能说得清楚，你是不是觊觎那一对母女的美色与财产？” 沈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觊觎财产？你搞清楚她们母女租的是我家的房子，她们哪里来的财产？她们的房租吗？” “而且周珂珂只是个连大腿高度都没有的小屁孩，周太太还没有你漂亮，我觊觎她美色干什么？” 心急之下，沈渊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艾妮薇娅眼底升起一抹欣喜，也就是沈渊没有打开游戏界面，否则肯定能发现聊天框上此刻正疯狂弹出好感度上限提示。 “你当真不是邪法人偶师？” 艾妮薇娅轻皱着眉头，心中怀疑似乎依旧未被打消。 沈渊心中大感无力道：“我真不是！” 艾妮薇娅低头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抬起头道： “这件事情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无法辨认出邪法人偶师的底细，只能请求驻守南星城的唯一一位圣骑士探查。” 沈渊顿时大惊，南星城唯一一位圣骑士，明显就是指昨天夜里刚被他坑了个半死的艾露希。 那位圣骑士没死是在预料之中，可看艾妮薇娅现在的态度，艾露希状态似乎保持的不错，不需要时时刻刻压制灵性污染的影响。 沈渊这一下真有点慌了，他倒是不怎么怕那位圣骑士，可那位圣骑士若是认出了他，身份一旦传出去大汉帝国肯定会对他有兴趣。 他现在的力量，可对付不了庞大的帝国。 一把抓住了转身欲走的艾妮薇娅，沈渊微笑着说道： “这位圣女小姐，这种事情就不用劳烦圣骑士了，我觉得我们私下讨论一下就好了。” 艾妮薇娅看着被沈渊抓住的手腕，冷声道： “我作为出使大汉的教廷使者身份尊贵，先生贸然对我出手，是想挑衅整个教廷？” 精致俏脸上露出厌恶，苍银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高傲，还有那冰冷的声音，让沈渊心底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沈渊。 艾妮薇娅所表现的态度，让他有种恨不得将眼前的修女压在身下将其征服的冲动。 事实上，沈渊也照做了。 他右手抓住艾妮薇娅的手腕，将她的身子狠狠按在了十字架的高台前。 艾妮薇娅奋力挣扎，甚至试图开口呼救，而沈渊俯下身子的冷漠话语打断了这一切。 “修女小姐，你也不想教廷知道你渎神者的身份吧？” 艾妮薇娅娇躯顿时一僵，全身上下仿佛失去了抵抗能力。 但在沈渊看不见的角度，娇艳的红唇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妙弧度。 第五十七章 鬼切! 瀛洲，平安京。 足立区作为整个平安京最为混乱的区，一直以来都被平安京的极道势力所共同把持。 作为瀛洲的特色产物，在其他国家无法上得了台面的极道势力，在瀛洲一直都保持着不低的影响。 开设公司、股票上市、慈善晚宴、电影应制作...几乎各个行业都有极道势力的插手。 甚至于在每年推出的电影上，都有极道势力们特意制作的极道片，为的就是传播极道的影响力，让源源不断的新人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 除了世俗之外，日本极道在超凡界中也有一定的势力。 不少极道家族干脆就是衰落的剑道世家、华族，他们无法再维持上层地位，索性依靠着自己所掌握的力量向下层开发，造就了现如今的极道盛况。 但极道组织之间一直都是纷争不断，再加上各大家族的暗中作梗，根本没有能够将他们统一起来的强大力量。 久而久之，这些极道组织维持着一盘散沙的状态，看似强大实际上却根本没有资格威胁到几大家族们。 神崎璃心坐在酒店的三楼，俯视着下方那一座人来人往的酒吧。 身穿着红黑配色jk制服的她靠坐在沙发上，短裙两条黑丝美腿交叠，左手轻轻撑着美丽的侧脸。 不知为何，神崎璃心今天整个白天都有种莫名的心神不宁之感。 无论是冥想还是练剑，都无法让她从那股心神不宁之感中挣脱出来，仿佛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正在被无耻的窃贼偷取。 没由来的烦躁疯狂冲击着神崎璃心，让她想要寻找一些东西发泄一下。 “咚咚！” 清晰地敲门声响起。 “进来。” 神崎璃心眸光瞥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只见一名身穿黑色和服容貌秀丽的少女迈着谨慎的步伐走进了房间。 走到神崎璃心所坐的沙发前，美丽的和服少女恭敬跪倒在地，神情谦卑道： “见过大小姐！” 后藤妗花，极道家族后藤家现如今的掌权者。 后藤家原本是藤原家所衍生出去的旁系，只不过分离之后一直衰落，数代人之前踏入了极道的行列，靠着家里保留的一点超凡传承混出了个极道世家的名号。 后藤家所创的后藤组，也曾是足立区排名前几的大型极道组织，也算是风光一时。 可自从后藤家上代家主死于极道仇杀之后，整个后藤家便再也没出过超凡者了。 没有超凡者坐镇，后藤组与后藤家一同衰落，时至今日后藤组连手中仅剩的两条街区都无法占据。 现如今掌握后藤家的后藤妗花魄力过人，直接向外界宣布若是有超凡者能够入赘后藤家，就可以得到后藤组的资源以及后藤家的超凡传承。 这一则消息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不少野生超凡者对于后藤妗花提出的条件都大为心动。 一番明争暗斗下来，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后藤妗花的预料，以至于最后局势失控有人开始趁乱后藤家的传承。 后藤妗花永远也忘不了，在超凡传承的诱惑之下，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最终变得如何狰狞可怖。 直到最后，路过的神崎璃心一剑废掉了五名超凡者，才将事端平息。 而见到一剑之威的后藤妗花也意识到了力量的重要性，她主动向准备离去的神崎璃心请求，让神崎璃心成为后藤组之主。 神崎璃心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可后藤妗花却给出了神崎璃心一个完全无法拒绝的条件。 “您若是只想杀一人，以您的实力神崎家无人能挡。 可若是您想报复的是整个家族，我与后藤组将成为您最大的助力！” 就这样，神崎璃心被后藤妗花忽悠上了战车。 不得不说后藤妗花是疯狂的，她很清楚神崎璃心被剑道协会以及华族权贵、土御门家通缉，贸然邀请神崎璃心会有多大的风险。 但在这些风险之中，同样也存在着无法忽视的机遇。 神崎璃心能够在各方势力的追杀之下连续杀死数位强者，甚至能够力抗导弹之后假死逃脱。 如此强大的实力，若非神崎璃心落难，否则绝对不会看上区区一个后藤组。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压下全部身家性命的豪赌。 而整个后藤组，都将会因为今天而开始崛起！ 压抑着颤抖的内心，后藤妗花注意到了神崎璃心眉宇间的一丝不悦。 后藤妗花心中顿时一紧，以为是神崎璃心等烦了，连忙向神崎璃心解释道： “抱歉大小姐，霜鬼组的这些家伙们向来都不守时，他们到场的时间或许会晚一些，还请大小姐恕罪！” 神崎璃心目光平淡地看了一眼后藤妗花，眼中似乎暗藏锋芒直接刺入了后藤妗花心底。 “你真确认，我的那位堂兄会来参与霜鬼组的这场宴会？” “大小姐您有所不知，就在各方宣布您的死讯之后，神崎家开始大肆抨击您的名望。 他们告诉世人您被妖刀蛊惑、杀父弑亲，并声称您以卑劣的方式欺骗了神崎剑圣获得剑圣嫡传的称号。 为了维持住神崎家的颜面，神崎家推出了您那位已经成就超凡的堂兄，并以神崎家名誉担保，神崎终才是神崎剑圣唯一的嫡系传人。” “神崎终的名号被强行吹捧起来之后，各方开始有人恭维这位剑圣嫡传。 他四处交际声色犬马，参与众多宴会。 而且他所参与的宴会都不是什么高档宴会，游走于中下层宴会享受着大众的追捧，霜鬼组的宴会他肯定不会错过。” 后藤妗花话音刚路，下方的街道上一辆纯白色的豪华超跑缓缓停在了酒吧的大门之前。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面容阴柔的青年男子走下了跑车，在他身后一名跟班模样的男子双手抱着一柄太刀跟在他的身后。 “神崎剑圣佩剑，名刀·雨切！” 神崎璃心美眸中闪过一丝追忆。 “没想到神崎家竟然将这把剑都直接交给了他，看来神崎家真的很需要造势来稳固剑圣世家的颜面。 就是不知道今天之后，他的颜面还能剩下几分？” 话语微顿，神崎璃心看向了后藤妗花道：“动手的人都准备好了？” “请您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今夜之后，后藤组必将名扬整个平安京！” 后藤妗花恭敬道。 “不过大小姐您的身份无法轻易暴露，不知今夜之后您用什么样的身份面向世人？” 神崎璃心右手轻抚过妖刀，美眸中闪过一丝妖异的红色。 “从今以后，称呼我为——鬼切！” 第五十八章 只是开始! 柳生安看着酒吧之中来往的人流，听着一名名下属亦或是其他小极道组织头目的恭维声，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作为霜鬼组的组长，柳生安在整个足立区原本只能算是小有名气。 足立区之中有超凡者坐镇的极道组织足有十多个，霜鬼组在其中并不算起眼。 但谁能想他一个没有任何传承的野生超凡者，竟然能够依靠着运气跨入超凡第二境界通玄境的大门。 这对原本贫弱的霜鬼组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仅仅一周多时间里，不断有野生超凡者投靠上门，试图获得突破通玄境界的秘法。 也有一些来自大型极道组织的拉拢，想要将霜鬼组并入。 成为超凡或许带着一定的侥幸因素，但是通玄境界无论在哪里都算得上是中流砥柱。 柳生安果断拒绝了众多邀请。 开玩笑，在他晋升通玄之后坐镇霜鬼组，足以让霜鬼组成为足立区排名前五的大型极道组织，没必要去寄人篱下。 一切说到底实力才是最根本，柳生安对于这一切看的极为透彻。 再次一名小极道组织头目打过招呼，柳生安突然看到了走入酒吧的神崎终，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神崎公子大驾光临，没能出去迎接实在是有失远迎！” 面对通玄境界的柳生安，神崎终也稍稍收敛了一些剑圣世家出身的傲气。 毕竟神崎家现如今也就只有一位通玄，面对强者还是要保留必要的尊重。 略显阴柔的脸上露出笑容，神崎终开口道： “今天是柳生组长大喜的日子，我只不过是一个庆贺的客人罢了，柳生组长不必多礼。” “神崎家出身的贵子，果然气度不凡！” 柳生安忍不住再次赞叹了一句。 周围其他小型极道组织头目见到柳生安居然能够跟剑圣世家公子谈笑风生，心中更多了几分敬畏，纷纷跟随着柳生安开口吹捧。 “剑圣嫡传，果然不凡！” “有如此天骄，神崎家这是有中兴之势啊！” ...... 听着吹捧声，神崎终努力展现出自己谦虚的一面，但是嘴角疯狂扬起的弧度却怎么也无法遮掩。 柳生安本人满意地看着这一切，邀请神崎终他自然是有为自己造势的想法。 剑圣世家公子捧场，再加上自己货真价实的通玄境界，各方小极道组织必定纷纷来投！ 目光一阵游离，最终落在神崎终身后的跟班怀中，柳生安突然双眼一亮。 “这就是神崎剑圣那把斩杀大妖雨女的名刀雨切？” 说到神崎家的光荣历史，神崎终也忍不住昂起了头骄傲回应道： “自然是我神崎家的镇族名刀。” 神崎终如此态度，让柳生安突然心中一动，开口说道： “我从小便对神崎剑圣斩杀大妖雨女之事敬仰不已，只可惜在剑道一途没有任何天赋，否则早就拜入了神崎道场学习剑术。” 柳生安如此不留余力的吹捧，让神崎终有些飘飘然。 要知道在一周多以前，他还是那个被自己堂妹一直压制的路人，只是挂了个神崎家名头而已。 现在一朝突破超凡被选定为剑圣嫡传被赐下了雨切，这让神崎终有些忘乎所以，拍着胸脯自信道： “柳生组长能够突破通玄天资必然超绝，若是对剑道有兴趣我绝对愿意倾力相授！” 柳生安叹息一声，有些期待道： “学习剑道我早已不再指望，不过我的另一个愿望是有朝一日能够触摸一下雨切这柄名震瀛洲的名刀。 不知神崎公子能否满足我这一点小小的愿望？” 神崎终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他不是傻子，柳生安说出摸一下雨切的时候他便反应了过来。 家族传承的名刀连那些家老们都不一定有资格触碰，更不要说柳生安这个外人了。 可眼下柳生安把他高高捧起，让他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似乎也不近情理。 一时之间，神崎终陷入了两难。 而就在这时，灯火通明的酒吧所有光线突然熄灭，一声声惊叫在酒吧内响起。 如此变故反倒是让神崎终脸色一喜，可就在下一刻，酒吧的大门被重重砸开，一名名全副武装的极道成员冲入了酒吧当中。 他们头戴夜视仪，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下能够轻易看清环境，身上穿着防弹背心，双手则拿着锋利的大砍刀。 冲入酒吧之后，这些极道成员便开始疯狂地肆意砍杀。 若非极道斗争之间不允许动用热武器，恐怕他们早就架起机枪开始扫射了。 一片漆黑之下霜鬼组与其他组织的成员，根本无法组织起反抗，普通成员近乎呈现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是谁胆敢打扰我霜鬼组的盛会？” 神崎终听到了暴怒的柳生安发出的怒吼，在柳生安身旁另外三名代表其他组织的超凡者也在震惊之后选择了出手。 巨大火球、无形的风刃、苍白的幽魂显现，试图展现超凡者的威严。 “铮！” 清脆的剑吟刹那间划破黑夜，只是短短一瞬间，火球、风刃、幽魂便宣告破灭。 神崎终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柳生安身旁的三名超凡者。 一道血痕从他们的喉咙处开始蔓延，最终三颗头颅整齐地砸落地面。 恐惧席卷了神崎终的全身，他僵立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而黑暗之中的柳生安更加愤怒了，他发出嘶吼道： “装神弄鬼，我要你死！” 话音落下，身躯犹如一颗导弹冲向了黑暗的深处。 “铮！” 怒吼声在清脆剑鸣响起之后便戛然而止，神崎终之听到了头颅再次滚落地面的声音，随后柳生安的气息彻底消失。 地板上，小皮鞋踩踏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逐渐靠近。 在他周身，死亡的哀嚎开始不断响起，一具具尸体在那脚步声还未彻底临近之前便已倒下。 神崎终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最终，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神崎璃心！你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是你？不可能！ 剑道协会围杀下你绝对已经死了，不会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神崎终疯狂了，他从已经死亡的跟班怀中抢过雨切想要对神崎璃心出手。 可死亡的压迫感，犹如随时都会落下的无形利刃，让他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不拔剑还有可能幸存，拔剑绝对是必死！ 神崎终只能慌忙将手中的雨切递向神崎璃心。 “璃心，你不是最喜欢这柄刀吗？” “我把这柄刀给你，放过哥哥好吗？” “你的父亲是大长老杀死的，还有妖刀的消息也都是大长老传出去的，送你妖刀的那几个同学也被大长老派人清理了。 这一切都是大长老的错，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神崎璃心目光平淡地看着眼前涕泗横流的神崎终。 他手中那柄雨切，曾几何时被神崎璃心视作此生的追求，因为它象征着神崎剑圣的传奇，神崎家最为光荣的那一段历史。 神崎璃心无数次挥剑，只为获得成为雨切主人的资格。 而现在，这被她视作毕生目标的名刀已经有主，并且还是一个连拔剑勇气都没有的废物。 神崎璃心只觉得，心中的某种坚持消失了。 再次看向名刀雨切，神崎璃心眼中已经是一片漠然。 这柄视作神崎家族传承的名刀，这一切与她再无任何联系。 转身离开，身后双手捧着雨切涕泗横流的神崎终呆呆地望着神崎璃心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无限狂喜。 “我真的活下来了？” “快点离开！离开之后立刻向土御门家汇报，她绝对不能活......” 妖异的刀光闪过，依旧残留着狂喜的头颅砸落地面，随后神崎璃心清冷的声音在这一片漆黑中响起。 “神崎终贸然插手极道之争，导致我后藤组死伤惨重。 让神崎家拿出一个亿赔偿金，否则后藤组将公开拍卖雨切用于抵债！” 黑暗之中，一个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 神崎璃心红唇勾起微微的弧度，缓步离开这一片杀戮的酒吧。 “这...只是开始！” 第五十九章 沈渊的恶趣味! 南星大教堂之中，满脸疲惫的沈渊坐在台阶前，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明明自己不过是陪周韵来看病的，结果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亵渎修女的罪人？ 脑海中闪过保守修女服之下凹凸有致的身材，诱人的白丝吊带，还有努力压抑着防止声音外泄的微弱喘息，沈渊就觉得事情愈发地不对劲。 “难不成有谁想陷害我？” 贤者模式的状态下，沈渊只觉得自己的思维正在飞速运转，试图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而就在这时，高台之上那个满是疲惫的窈窕身影也终于将身上衣物清理好，冷若冰霜的俏脸上此刻依旧满是厌恶。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向外界透露的，只希望人渣先生你能够遵守约定不要向外界泄露那件事情。” 艾妮薇娅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沙哑，喉咙似乎是受到了某些东西粗暴突破的影响，不过依旧难掩其魅力。 艾妮薇娅所说的那件事情，自然是她亵渎神灵信仰的渎神之事。 其实就算艾妮薇娅不开口，沈渊也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 艾妮薇娅再怎么说也是沈渊的英雄，他不至于连自己的英雄都坑。 而且上帝已死事关重大，但凡有所牵连艾妮薇娅沾染上麻烦不说，连沈渊自己陷入其中后也未必能见得好。 所以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 可不知为何，就在艾妮薇娅以那高高在上的冷艳姿态向沈渊下命令之后，一种莫名的逆反心理忽然从沈渊心底升起。 之前还被自己按在高台上，狠狠狂暴鸿儒的修女，凭什么以那样的姿态向自己发号施令？ 心中升起点点恶念，沈渊从台阶上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上方的美丽修女。 “圣女殿下说笑了，那一则消息是否泄露出去，可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艾妮薇娅精致的俏脸好似微微变了颜色。 “你什么意思？” “我们之前明明约定好的！” 沈渊缓步登上台阶最高层，以一种充满俯视的微妙姿态看着眼前的圣洁修女。 “呵呵！圣女殿下是在教廷修行过久未能接触世事，所以连自己的思想也开始变得天真起来了？ 今日之事是否向外接透露，其实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事情暴露，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您这位在教堂之中行亵渎之举的圣女殿下，其次才是我。” 艾妮薇娅神色惊慌反驳：“是你！是你逼迫我，所以我才......” 沈渊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模样道： “只需要您一声令下，教堂之外的教团骑士，甚至于坐镇整个大教堂的那位圣骑士都能够及时赶到，将我诛杀当场。 我一个普通人，又如何有能力在大教堂之中逼迫一位候补圣女行亵渎之事？ 所以，真正亵渎神明的，其实是圣女殿下自己罢了！” 艾妮薇娅呆住了，仿佛陷入了沈渊话语所带来的震撼之中。 沈渊的手掌轻轻拂过艾妮薇娅那精致的容颜，而另一只左手则攀上了艾妮薇娅那纤细柔弱的腰肢。 动人的身体曲线与滑嫩的触感，让沈渊一阵心猿意马。 不得不承认，艾妮薇娅虽然只是第一次，但自身本钱足以让沈渊感到惊叹。 俯身在艾妮薇娅身侧，沈渊脸上带着那一抹恶劣笑容轻声调笑道： “还请圣女殿下不要做某些想不开的事情，我的眼睛会时刻注视着圣女殿下的！” 在某个挺翘部位用力一拍，沈渊在艾妮薇娅满脸的怒容之中扬长而去。 空旷的大教堂之中，最终只余下了艾妮薇娅一人。 高台之上，随着沈渊的真正离去，艾妮薇娅俏脸上的怒容开始变化。 娇艳的红晕从俏脸上升起，美眸中的愤怒化作难以言喻的渴望与痴迷。 呼吸渐渐急促，愤怒的美眸之中开始荡漾着如若春水的光泽，粉嫩的香舌下意识轻舔红唇。 高挑妖娆的娇躯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无力地靠在高台之上，右手下意识伸向最后被沈渊狠狠拍打的挺巧部位。 压抑而又急促的喘息之声，在空旷的教堂内再次响起。 良久之后，伴随着一身如释重负的长叹，艾妮薇娅重新站直了身体。 而一个身穿银白铠甲的女骑士，不知何时早已守在高台之前。 看着沈渊离去的方向，艾露希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 “他真的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吾主吗？” “咚！” 修女长裙之下的修长玉腿瞬间踩在了女骑士的头上，连带着她的身躯一同狠狠砸向了地面。 入圣境界的女骑士在上帝已死的位格压制之下，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美丽圣洁的修女满头金发飘扬，美眸之中不断闪烁着一抹不详的暗红，穿着高跟的玉足踩在艾露希头上，充满着难以言述的狂气与霸道。 “你这是在质疑吾主？” 被艾妮薇娅狠狠踩在脚下的艾露希甚至没有反抗的意图，慌忙开口道： “属下不敢！” “属下只是对于吾主的状态有所疑惑。” 如此说法，让艾妮薇娅眼中的怒意稍稍消散，不过还是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以你那脆弱的意识便妄图猜测伟大的吾主，这本身就是愚不可及的做法！ 吾主尚未彻底登临伟大神位，一切所行之事皆有无限可能。” 女骑士重新站直了身体。 不敢对沈渊妄加猜测，艾露希便将目光投向了艾妮薇娅。 “吾主并未察觉到圣女殿下的身份，圣女殿下为何不选择主动交代身份，而是以这样的方式欺瞒吾主？” 艾妮薇娅笑了，冷艳的俏脸上此刻满是自信。 “主动交代我等对吾主的信仰，就能最快的亲近吾主吗？” 女骑士顿时一愣，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艾妮薇娅微眯着美眸，感受着脑海中那已然早已到达的二级好感度，愈发紧密的联系让艾妮薇娅为之痴迷。 她俏脸上满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一个男人而言，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便越鲜美可口。 他们乐衷于引导圣女堕落，看着曾经的高贵跪伏于他的身下，纵使是吾主，亦是如此！” 第六十章 极限与天赋 走出大教堂之后，前面还一副欺凌修女恶霸模样的沈渊瞬间换上了另一幅脸色。 有些心虚地瞥了几眼大教堂的方向，沈渊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希望能够唬住吧！” 尽管今天事情发展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但沈渊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心中嘀咕一阵，沈渊便找到了一早酒杯带出来的周珂珂母女两人。 俩母女显然并没有受到什么为难，沈渊看到周珂珂时这个小萝莉甚至抱着一串葡萄在那里胡吃海塞。 “沈渊哥哥！” 看到沈渊出来，小萝莉高兴地将最后两颗葡萄塞进了嘴里，囫囵咽下去之后跑向了沈渊。 伸手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沈渊看向了周韵。 “周太太现在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还是要多谢沈先生提供的帮助。” 周韵态度温和地向着沈渊道谢。 沈渊脸色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大教堂的方向，随口说道： “等有机会还是谢谢那位圣女吧，我也没有做什么。” 简单交流两句之后，沈渊也带这周珂珂母女俩准备离开大教堂。 在一位修女引路下，沈渊一行人一路上离去并没有任何人阻拦。 并且离开的方向是偏殿，也没有正门那堪称恐怖的队伍，一切显得颇为平静。 重新回到了自家破烂的三层小楼，坐回小卖部躺椅上的沈渊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明明是自己用卑劣手段拿捏艾妮薇娅，可是沈渊在面对这位被自己拿捏的修女时，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不畅快。 “难道是我内心之中良心发现，对于自己这种用隐秘威胁艾妮薇娅的方式充满了负罪感？” 沈渊心中莫名有些忐忑。 打开游戏界面，沈渊正准备看一眼艾妮薇娅现如今的状态，可一长串的击杀提示却直接给沈渊刷屏了。 “神崎璃心击杀了桃谷圆二（一境超凡）！” “神崎璃心击杀了东条谷峰（一境超凡）！” “神崎璃心击杀了柳生安（二境通玄）！” “神崎璃心击杀了神崎终（一境超凡）！” ...... 沈渊顿时瞪大了眼睛，连艾妮薇娅的状态也暂时不想去理会了。 “神崎璃心又开始动手杀人了，难不成各大华族已经发现了她依旧幸存的真相？” 点开神崎璃心的面板，沈渊仔细确认之后发现这几条击杀提示出现的时间极为集中，并且其中还混杂了一个名为神崎终的名字。 这个神崎终基本可以断定是神崎家的人，但神崎家的实力沈渊也很清楚，根本没有任何上得台面的强者。 以神崎家的实力，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到围杀神崎璃心的事情中来。 神崎璃心连大剑豪都能击杀，几大华族派几名超凡和一名通玄就想围杀神崎璃心，那显得过于看不起身负妖刀之名的神崎璃心了。 结合这些信息，沈渊有八成概率可以推断，这几条击杀提示并不是各方势力对神崎璃心围杀，更像是神崎璃心对神崎家的复仇。 “神崎终吗？” 沈渊心中稍作犹豫之后，去瀛洲那边的网络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很快就确认了神崎终的身份。 神崎璃心的堂哥，踏入超凡之境的剑道天才，被神崎家成为神崎剑圣真正的传承者。 至此，沈渊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果然是神崎璃心的复仇！” 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沈渊脸上露出了笑容，随手搜索了一下击杀提示里的其他几个名字。 “柳生安，极道组织霜鬼组的组长。” “桃谷圆二，极道组织桃谷会的会长。” “东条谷峰，极道组织罗生会的大头目之一。” 沈渊摸着下巴，有些惊讶道： “神崎璃心杀死的其他几个都是极道组织的头目，看样子她应该是准备借用极道组织为掩饰，展开对于神崎家的复仇。 这倒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办法，极道组织本来就鱼龙混杂，实力上信奉强者为尊，只要没有入圣强者出世神崎璃心完全以一己之力镇压一切。 有这个作为掩饰，并不会引起那些上层大世家们的注意。” “至于神崎家被针对？那些大贵族们在神崎璃心手中吃了大亏，巴不得见到神崎家倒霉。 能不踩上几脚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绝对不会有家族帮神崎家出头。” 脸上露出笑容，沈渊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好事。 神崎家这种令人恶心的玩意，能够早点灭掉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当然，也不能就此掉以轻心。 平安京毕竟是瀛洲最为核心之地，作为曾经背靠一个完整神系的国家，平安京绝对有入圣强者坐镇。 一旦神崎璃心幸存的事情暴露出去，必定会引来入圣强者的出手，到那时候逃离都成了奢望。” “所以在暴露之前，必须要尽可能地提升自身的实力。 如果神崎璃心也能够拥有入圣之力，各大家族必定会因此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沈渊打开了神崎璃心的面板。 神崎璃心 品质：深紫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1 天赋：恒心（蓝）、天道酬勤（紫） 称号：妖刀（绿）76% 神通：一之太刀（玄妙） 境界：凡（明神巅峰） 评价：恒心得天道酬之，以凡境之身证三境明神神通，终窥一线生机！ 神崎璃心的面板与之前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唯一引起沈渊目光的地方便是妖刀称号的进度，已经随着神崎璃心再次斩杀几名超凡来到了76%。 很明显包括神崎终和其他几名极道组织头目在内，都被算入了人心如妖任务当中，所以才有了经验条的增长。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神崎璃心复仇开启，她将会以极快的速度激活下一阶段的蓝色称号剑若妖魔。 “神崎璃心的力量，几乎已经提升到了凡境的极限。 除了称号之外，其他层面想要再次提升，必定需要做出突破，加载下一个天赋或者是将现有的天赋进行提升。 不过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达到的，不论是天赋升级还是新天赋都需要新的十连，最好的办法就是前往高天之墟刷副本做任务。” “倒是艾妮薇娅这个英雄，在突破超凡之后似乎还空着一个天赋栏一直没有使用。 或许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将艾妮薇娅缺失的天赋补上。” 这样想着，沈渊的视线看向了仓库之中，仅剩的三个蓝色天赋。 第六十一章 奥术天赋的强大! 九牛二虎、四象不过、奥术，三个沈渊仅剩的蓝色天赋整齐地排列在仓库之中。 前两者都是沈渊很早之前就已经获得了的天赋，分别是侧重于超凡体质、力量的天赋。 而最后一个奥术，当时沈渊是在抽取错误单片眼镜以及白龙鱼服这个紫色天赋时，一同抽出来的。 沈渊当时将奥术视作白龙鱼服和错误单片眼镜的赠品，一直以来并没有投下多少关注。 现在神崎璃心准备在平安京之中开始搞事，为沈渊提起了几分对于力量追求的紧迫感，这让他开始研究这个被他所忽视的蓝色天赋。 沈渊心中隐隐有所感觉，想要增强艾妮薇娅，奥术这个看上去只有蓝色的天赋至关重要。 奥术这个天赋并不复杂，上面的介绍甚至可以说是很简单，只有一句简短的话语。 以规律为基石，一切皆为奥术。 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任何的介绍，这让沈渊忍不住眉头轻轻皱起。 伸手从怀中取出单片眼镜戴上，这一刻沈渊眼前的事物开始发生了变化。 错误单片眼镜窃取部分的游戏权限发挥作用，奥术这个蓝色天赋之下，深藏的本质与游戏的权限相互交融，显现出属于这个天赋的真相。 奥术（蓝）。 （特性1：构建。结合天赋者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进行世界观构建，并以此统合规律。 特性2：解析。认知范畴之内的一切事物，皆可以奥术的形式解析、展现，此为奥术之基！） 注：奥术受限于使用者天赋智慧，天赋越强对于世界认知越是深刻，奥术上限便越高。凡奥术者，不因事象外形所惑！（纵使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也不过是强大一点的奥术师罢了。） 隐藏在那一句简短话语之下的，也只有两个看上去无比简单的特性。 可就当沈渊视线触及到这简短的几句话时，一种发自内心的毛骨悚然之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什么是渎神？” “在象征着神灵的十字架面前狂暴鸿儒祂的修女？亦或是借用祂的尸体卡bug？到处宣扬上帝已死破坏祂的信众？” “这些或许能够被称之为渎神，但是跟奥术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 “奥术构建、解析两大特性，完全就是一脚踹开了神国的大门，然后站在神的坟头上疯狂偷吃祂的贡品！ 所谓的信仰、修女、神威都只是虚妄，神真正最为核心的是神所拥有的规则、权柄。 奥术就是肆无忌惮地夺取规则权柄的本质，将神拉下那高贵神坛！” “这种堪称渎神天赋的东西，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蓝色天赋？” 沈渊难以置信地摘下了单片眼镜，反复打量面前的系统界面。 仓库里的奥术依旧是两个平淡的蓝色字体，比起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可就是这样一个蓝色的天赋，却让沈渊看到了无法想象的潜质。 “不对劲！” 沈渊双眼微眯，再次戴上了错误单片眼镜，奥术上隐藏的特性重新浮现在他的眼前。 不过这一次沈渊却并没有继续打量奥术，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另外两个蓝色天赋上。 九牛二虎、四象不过。 两个都是肉身超凡的天赋，只要装备上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能立刻拥有肉身超凡的力量。 只不过随着沈渊实力增长，这两个肉身天赋的效果被压制到了最低，就沈渊现如今而言，四象不过、九牛二虎这两个天赋没有任何装备的价值。 在单片眼镜所附带的游戏权限之下，沈渊也看到了属于这两个天赋的隐藏特性。 九牛二虎（蓝）。 （内蕴超凡之体，修行炼体之法事半功倍！） 四象不过（蓝）。 （内蕴超凡之力，佛门慧根深种，有超出常人之灵慧！） 在沈渊的单片眼镜之下，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两项天赋的隐藏效果也被洞察。 只不过比起奥术，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两个天赋的隐藏效果根本不够看。 甚至于这点隐藏效果，是否能被称之为特性还要打上一个问号，与拥有两大特性的奥术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沈渊心中也立刻升起了明悟。 “同品质的天赋之间，也存在着巨大差距。” 在单片眼镜获得部分权限之后，被沈渊洞察出隐藏特性的天赋一共有四个，分别是白龙鱼服、奥术、九牛二虎、四象不过。 严格来讲，四个天赋之中真正拥有隐藏特性的，仅有白龙鱼服和奥术这两个天赋。 并且奥术还是拥有两个特性，在数量上甚至比紫色的白龙鱼服高出了一个档次。 “但奥术终究不是紫色天赋，究其根本或许与备注上面有关。” 沈渊目光落在了奥术最下方的那一条注释上（奥术受限于使用者天赋智慧，天赋越强对于世界认知越是深刻，奥术上限便越高。） 这一句话，造就奥术强大的同时也限制了奥术本身。 这是一个天才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其强大之处的天赋，对于天赋不足的普通人而言，奥术的价值很有可能连九牛二虎这种天赋都不如。 至少九牛二虎能够凭空赋予超凡之体，保底也能成就一个超凡者，这一点在下限上倒是比奥术好处不少。 不过，对于现如今的沈渊来讲，他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天赋问题！ 艾妮薇娅101的超凡悟性，99的极限灵魂强度，还有能够窥视到上帝死亡的知真天赋，以及沈渊赠予的金色天赋天生慧心。 这样的属性与天赋下，哪怕是一个傻子也绝对能够强行堆出一个绝世天才出来。 如果这样的艾妮薇娅都无法完美承接奥术，那沈渊估摸着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掌握奥术了。 想到这里，沈渊心中也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开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 点击仓库中那个蓝色的奥术天赋，沈渊便选择了装备。 下一刻，南星大教堂之中的艾妮薇娅福临心至，无比熟悉的灰雾再次降临在了她的眼前。 第六十二章 协助圣女调查渎神者! 相比于第一次赐予天赋时灰雾弥漫，沈渊投影降临时的景象，第二次相对简单了不少。 艾妮薇娅只是见到了灰雾之中降下了一颗蓝色的光球，随后视线之中的一切便开始消失不见。 艾妮薇娅见状，连忙使用知真天赋试图捕捉那一丝灰雾。 可在那种无形物质的力量面前，艾妮薇娅并未能真正留下一丝灰雾，只是将其化作一缕印记铭刻进入了心底。 收回目光，艾妮薇娅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一颗蓝色的光球之上。 其实早在意识到脑海中好感度情绪与沈渊的关系之后，艾妮薇娅便清楚那位与自己进行游戏的隐秘存在，就是她所信奉的吾主。 任何东西都能够欺骗她，但是脑海中好感度的联系却是毋庸置疑的真实。 而这一点发现，也使得艾妮薇娅对于沈渊的信奉愈发的虔诚。 毕竟天生慧心让她突破超凡的感受是真实的，绝非某些虚假的信仰能够所以替代。 今天刚刚进行了一场侍奉吾主的游戏，不仅好感度提升到了二级，吾主还降下了一个与之前天生慧心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他完全如出一辙的光球，这让艾妮薇娅心中充满了期待。 “赞美吾主！” 在圣光十字架下，艾妮薇娅轻声祈祷，随后伸手触碰了那一颗蓝色的光球。 随后，海量的知识源源不断地涌入了艾妮薇娅的脑海之中，大量繁多复杂的规则、精密美观的数学逻辑、令人充满无限遐想的物理规律，纷纷化作艾妮薇娅的奥术基石。 正常情况下，若是开发奥术天赋，普通人充其量只能接受一部分的奥术知识便无以为继，剩下的海量知识便会在悄无声息中溃散。 但艾妮薇娅并不一样，拥有知真天赋的她是天生的生而知之者，寻常的信息在她面前毫无隐秘可言。 并且天生慧心加持所带来的超凡悟性、强大灵魂让她根本无惧任何繁多复杂的知识。 只要不是受限于规则、位格层面的信息，她都能将其轻松掌握。 奥术之中那海量的知识，在艾妮薇娅眼中根本没有任何困难可言。 在她以沈渊为核心的崩坏心相世界之中，一个以规律与数学为根基，所构建的完美基石正在逐渐成型。 艾妮薇娅不曾料到在蓝色光球之中的事物会是这样的东西，她呆立在原地，消化着那名为奥术的东西。 许久之后，站在圣光十字架下方的艾妮薇娅沐浴着教堂之中的神圣光辉，红唇轻启道： “神说，要有光！” 刹那间，整个南星大教堂内爆发出耀眼的光辉。 黄昏之下，原本灯火通明的辉煌大教堂在这一刻化作耀眼的灯塔，光辉所及之处纵使数十里之外一样能看到那尊高大圣洁的大教堂。 原本因为天色已晚开始逐渐散去的人群，在见到黄昏之下如此辉煌的大教堂，纷纷觉得如临神迹，跪伏于地向大教堂的方向顶礼膜拜。 一位位教团骑士、神父修女见状，也纷纷口诵着上帝之名，宣扬那来自于上帝的神迹。 而在大教堂内部，作为一切始作俑者的艾妮薇娅则看着面前荒谬的一切，脸上露出无比讥讽的笑容。 “神之光？” 行走于那圣洁的光辉之下，艾妮薇娅缓缓伸出玉如的右手，将半空中那带来一切光辉的光源握在了手中。 那是一颗拥有众多切面的冰球，其内部有一个耀眼的光源。 球体内部发射出的光在经过大教堂内部大量镜面反射之后，塑造出了那神圣耀眼的光辉。 “不过是一个强化版闪光术罢了！” 随手丢掉了那一刻带来光源的冰球，艾妮薇娅缓步向着高台更上方走去。 自十二岁之后，艾妮薇娅便不再信仰那尊所谓的全知全能之主，因为上帝已死的概念深埋于她的心中。 她亵渎神明，漠视神所拥有的权柄。 但她并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接触到神所触及的领域。 脑海之中知真天赋疯狂闪动，奥术开始解析一切，她认知之中属于神才能掌握的伟力开始跌落神坛。 越是向着高台上迈动步伐，艾妮薇娅便越能感觉到那被视为神的权柄正在逐渐接近。 信仰？只不过是供给那虚无之身的养料罢了。 神术？窃取无数信众之力，回馈于部分信徒的伪力。 圣典？于无垠天堂世界之中，锚定现实世界的点。 ...... 一张张虚假的面具被撕开，艾妮薇娅身上的气息变得愈发地神圣崇高。 于此同时，远在世界的另一端，被无数信众视作圣城的梵蒂冈之中，一个震怒之声响彻这座圣城。 “有渎神者在亵渎吾主权柄！” 所有信众望向教皇宫的方向，只见一尊身着白金礼服头戴华贵冠冕的老人立于整个教皇宫的上方，巨大的虚影仿佛能够俯视整座圣城。 崇高的圣歌响起，天空之上无数纯白的天使之羽落下，化作种种瑰丽的异象。 而在教皇宫之内，充满睿智的双眼望向世界的另一端，号称人间半神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在这座圣城之中爆发。 “大汉！” 苍老的声音震耳欲聋，像是在宣读来自于神灵的旨意。 在大汉帝国广袤无垠的边境线之外，阴云密布的天空化作教皇苍老的面容，一念之间号称人间半神的教皇便降临于大汉的疆域边界。 空旷的边境线上毫无异动，没有任何超凡力量前来阻拦这一位人间半神的亲临，一切如常。 但远在教皇宫内的教皇却清晰地感知到，在一座已经衰落的洞天福地之中，破败法坛上挣扎哀嚎的残缺稻草人以及上面将其钉死的七枚箭头，依旧在警告着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三十六天罡神通，钉头七箭书！ 纵使这片大地上群仙众神早已不知去向，但谁也无法说清那凶名赫赫的天罡地煞神通到底有多少被留于此间。 最终，这位号称人间半神的教皇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被人道气运所笼罩的大汉国境，显化出的化身消失在了疆域边界。 数分钟之后，一则调令从教皇宫发出。 “即日起，令守夜人、异端审判所、修女教团调遣入圣强者入境大夏，协助候补圣女艾妮薇娅调查渎神者一事！” 第六十三章 你管这叫奥术? “奥术·大火球！” 伴随着沈渊的话音落下，在他的手掌之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成人头颅大小的火球。 炙热的高温在一瞬间攀升至数千度，身处于大火球范围的沈渊只觉得衣服在高温之下迅速碳化，一根根头发在高温下弯曲散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下一刻，意识到了不对劲的沈渊直接将手中的大火球丢了出去。 晃晃悠悠地大火球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轨迹，随后落到了百米之外的目标地点。 “轰隆！！！” 刹那间，巨大的爆炸与耀眼的光和热直接将百米之外的荒地吞没，大地在震颤之中龟裂，在向四面八方扩散的冲击波之中一颗肉眼可见的小型蘑菇云升腾而起。 “你管这叫火球？” 沈渊惊叫着发出怒吼。 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去跟系统因为名字扯什么皮了。 他连忙启动了另一个点亮的“奥术·飞行术”直冲上天空，躲避那大火球爆炸的波及范围。 值得庆幸的奥术·飞行术与常规飞行术截然不同，奥术·飞行术更加侧重于对于重力方向的控制，借用重力层面的引导进行飞行，在速度上远超常规飞行术。 奥术·大火球除了一开始烧掉了沈渊几根头发和半件衣服之外，并没有对沈渊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看着那壮观的小型蘑菇云，沈渊嘴角微微一抽，下意识看向了自己加载了艾妮薇娅英雄模板的系统面板。 沈渊 品质：无 根骨：41+10 灵魂：89+10 悟性：81+20 技能：奥术（大火球、飞行术、闪光术） 天赋：知真（金）、天生慧心（金）、奥术（蓝）、上帝已死（黑） 境界：超凡 自从那天沈渊将奥术这个天赋赠予艾妮薇娅之后，沈渊便注意到艾妮薇娅原本所掌握的超凡炼金术、仪式学、神秘学之类的技能，全部被统合到了奥术之中。 奥术取代了那一大堆中高级技能，最终呈现在沈渊眼前的只有三个看上去十分基础的奥术，大火球、飞行术、闪光术。 沈渊一开始对于这个三个技能并不是太过在意，哪怕奥术在艾妮薇娅的天赋加持之下根基雄厚的吓人，但在沈渊看来也只是超凡境界的技能，并不值得在意。 直到昨天夜里，沈渊去下水道废墟确认妖魔老鼠是否真的清理完时，觉得下水道里光线太暗随手扔了一个闪光术准备照亮。 结果就是这一个闪光术，直接照亮了小半个下城区的下水道，各个下水道出口的圣光直冲天际。 直到今天白天，下城区的下水道至今还被一群人围着，认为这是天使降临的神迹。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沈渊第一时间润回了家，缩在小卖部里听起了下水道天使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传言。 在一次“简单的尝试”之后，沈渊也不敢再轻视这些看上去很简单的奥术技能了。 为了探究这些奥术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沈渊特意第一次离开了南星城的范围，试验一下这些个所谓的奥术。 于是就有了之前沈渊扔奥术大火球的一幕。 爆炸的余波渐渐消散，看着核心位置那数十米宽的巨坑和上面残留着的高温岩浆，沈渊嘴角微微抽搐。 “这特么是大火球？寻常的流星火雨都没有这奥术大火球离谱，说是手搓低当量核弹更加合适一点吧？” 用知真天赋仔细回想一下奥术大火球实现所涉及到的种种规则，其中涉及到的原子裂变链式反应真跟手搓核弹没多大的区别。 深吸一口气，沈渊带着心有余悸地感叹道： “艾妮薇娅这才是超凡境界吧？ 一个圣光降临版的闪光术、一个重力操控的飞行术、还有一个原子裂变的大火球术，这破坏力还能算是超凡？明神来了都得死！” 沈渊总算明白，为什么以艾妮薇娅天生慧心与知真的天赋，在获得奥术的这一段时间里也只堪堪弄出来了三个奥术技能。 原来并不是艾妮薇娅太弱了，而是这些奥术实在过于变态。 每一个奥术看上去都与正常传承的法术没什么两样，但它们的本质都直指最为核心的规则层面。 这种奥术要是能够轻松弄出来，那也没有其他人的活路了。 天空之上的沈渊右手伸出，手掌之间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橘黄色火球缓缓漂浮。 有了之前的经验，火球的热量压缩到了极限，并没有伤及沈渊本身。 可即便如此，那橘黄色的火球依旧宛若一轮浓缩至沈渊掌中的大日，孕育着恐怖的毁灭气息。 不得不说，奥术大火球在破坏力上确实是点满了。 沈渊在加载神崎璃心英雄模板的情况下，拥有神崎璃心那明神巅峰的25%力量，但是单纯的破坏力层面，依旧无法与奥术大火球相比。 只能说在破坏上面，法爷拥有天生的优势，更别说艾妮薇娅这个窃取神明权柄的奥术师早已不算是正常法爷了。 而且沈渊能够清晰地预感到，眼前的一切只能算是开始。 飞行术涉及到的重力规则只需要稍作变化，就能够衍生出众多强大的奥术。 而大火球里的链式裂变反应，也只是最为基础的运用而已。 以这样的模板，重力规则未来延伸出什么天动万象、地爆天星，裂变反应弄出个裂变火元素、手动大伊万什么的，似乎也并非没有可能。 心中带着一丝对于奥术前景的感慨，南星城外如此剧烈的爆炸已经引起了南星城的注意。 沈渊伸手从怀中戴上了单片眼镜，开启了白龙鱼服的效果，飘然离开了这片案发现场。 十分钟之后，数名身穿制服的高阶超凡者降临在了这片荒郊野岭之中。 为首的超凡者穿着撼山伯私军的战甲，在他身旁还有两名教廷的教团骑士。 目光看向地面那未曾熄灭的熔岩，两名教团骑士骤然面色一变。 “这爆炸的痕迹，跟两天之前南星大教堂外围发生的爆炸一模一样！” “虽然南星大教堂发生的爆炸剧烈程度无法与现在相比，但确实是一样的气息。” “可以肯定，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有敌对教廷的势力从中作梗，必须请圣女殿下立刻定夺！” 半小时后，得到消息与现场照片的艾妮薇娅神情有些懵逼。 南星城大教堂外围发生的那场爆炸，其实就是她为了试验一下奥术大火球威力而造成的意外，所谓的敌对势力也只是个遮掩失误的幌子。 没想到仅仅两天，敌对势力的消息似乎成真了？ 第六十四章 限时活动,大妖入侵! 不经意间再次弄出了一个乌龙的沈渊，并不清楚艾妮薇娅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此时的他正依靠着白龙鱼服与单片眼镜的效果，重新润回了南星城。 一边赶路的途中，沈渊还顺便检查了一下艾妮薇娅在获得奥术天赋之后的状态。 除了天赋上少了被沈渊加载过来的上帝已死天赋之外，艾妮薇娅面板与沈渊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艾妮薇娅多出了一个称号栏。 艾妮薇娅 品质：淡金 根骨：41 灵魂：89 悟性：81 技能：奥术（大火球、飞行术、闪光术） 天赋：知真（金）、天生慧心（金）、奥术（蓝） 称号：渎神者（紫）20% 境界：超凡 评价：世间无神，吾可取而代之！ 这个20%进度的紫色称号，是艾妮薇娅掌握奥术之后最大的收获。 “恭喜英雄艾妮薇娅激活称号：渎神者20%，奖励5枚英雄之证。 此后渎神者进度每达到20%都可以再获得5枚英雄之证。” “玩家激活称号任务：亵渎神明！ 英雄艾妮薇娅每进行一次亵渎神明的举动，都会增长称号：渎神者的进度，并获取相应的渎神者权限。 渎神者（紫）：你是亵渎神明之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堕落之人，所有神明天生对你好感度为负，没有人比你更懂得如何亵渎神明。 你不会受到神威影响，不会因亵渎伟大之举而遭受污染，神明权柄亦是你的猎物。” 不得不说，艾妮薇娅获得的这个渎神者称号，绝对是沈渊见过的最为霸道的称号。 这已经不能算是亵渎神明了，完全就是在偷吃神明贡品的时候蹦个迪，顺便把墓碑上留给信徒的祭拜二维码改成了自己的收款码。 这种手段，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渎神者称号并没有被完全激活，但是沈渊依旧获得了成就系统上5枚英雄之证的奖励，算起来已经是半个十连了。 并且与神崎璃心的那个人心如妖任务不同的是，渎神者任务获得后续奖励并不需要进度条满值。 每达到20%的进度，沈渊都能获得半发十连，可以说是慷慨至极。 以至于沈渊在第一次看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恨不得立刻去南星大教堂陪艾妮薇娅干一些亵渎神明的事情。 但最终，还是沈渊的理智制止了这种荒唐的行为。 一路走回家，此时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天边的太阳逐渐西斜黄昏笼罩了大地。 沐浴在黄昏中的阳光下，沈渊身穿着那一身黑色长袍头戴礼帽，被抹去的存在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过沈渊对于自己此时的状态并不在意，与之相反他莫名地喜欢这种与世隔绝之感。 仿佛只有此时他才能站在世界的夹缝之中，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观察着这个略显怪异的世界。 “叮！” 就在沈渊享受着此刻安静之时，一个清脆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随后在沈渊面前，《英雄养成游戏》的游戏界面主动弹了出来。 在游戏界面上，沈渊第一次看到一个巨大的弹窗提示。 “限时活动开启！” “参与活动即可获得丰厚经验奖励，并且还有高级礼装、英雄之证等特殊奖励，不容错过！” 沈渊愣愣地看着游戏界面上的提示，脑海中一脸懵逼。 “什么鬼？” “这破游戏竟然还有限时活动这东西？” “这次又是什么套路？爆肝无限池还是BOOS攻略？” 沈渊满脸好奇地点开了面前的限时活动界面，看起了上面的活动背景介绍。 原本还算高兴的沈渊，下一刻脸瞬间绿了。 “因为曾在高天之墟内进行大量杀戮，玩家与英雄神崎璃心被大妖土蜘蛛所注视。 恰逢阴阳交替逢魔之时开启，土御门家大阴阳师意外开启高天之墟缝隙，大妖土蜘蛛将会在一小时之后降临平安京，请玩家做好准备！” ...... 平安京，中央区。 作为瀛洲传承千年的顶级世家，土御门家一直屹立于整个瀛洲之巅，历朝历代王权更替而土御门家却依旧能够屹立不倒。 维持这样地位的最大原因是，土御门家一直能够培育出源源不断的顶尖阴阳师以及一尊尊强大的式神。 在这个高天原坍塌众神隐没，连妖魔都难以现世的年代，能够源源不断地产出式神对于任何一个阴阳寮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实力就能够做到的了。 土御门家能坐到这一切，都还是要归功于土御门家族最为重要的隐秘。 那就是他们掌握着一条通往高天之墟的道路。 那是土御门家族的先祖，赫赫有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在诛杀九尾狐玉藻前之后，意外发现的一条隐秘道路。 安倍晴明将这条隐秘道路稳固下来，此后每三年时间便能够开启一次，届时土御门家的阴阳师能够通过这条道路前往高天之墟收取新的妖魔式神。 千年以来，土御门家并非没有自持实力高强的大阴阳师强行探索高天之墟。 但凡俗强者，根本无法抵挡高天之墟的诡异。 月上中天的月读命腐化万物，任何人在月光之下超过六个小时都会被腐化成妖魔。 游荡于月夜之中，建御雷神会降下雷霆洗涤世间一切，纵使是大阴阳师在雷霆之下也只是蝼蚁。 甚至于那尊伟大的天照大御神也会在黄昏之时阖上双目，未知的诡异会降悄然降临在高天之墟。 ...... 种种恐怖，都是土御门家族用无数血泪收集的教训。 所以在掌握这条秘密通道千年之后，土御门家依旧只能紧守规则，不敢越雷池一步。 土御门家族祖地之中，土御门家当代大阴阳师，踏入入圣之境的土御门正纲，正神色严肃地教训着族中最为杰出的几名后辈。 “你们要时刻谨记，一旦有大量妖魔之气汇聚，就立刻回归现世！” “是！” “遵命！” “谨遵安纲大人教诲！” 几名年轻阴阳师连忙恭敬回应。 土御门正纲视线掠过几人，最终停留在了角落之中神色阴郁的土御门纯安身上。 这位旁系天才在阴阳术一道颇有成就，早在数年之前便被他看重准备收为弟子。 但因为前不久神崎家那位妖刀宿主之事牵连甚大，作为事件源头的土御门纯安因此受到族老斥责，被剥夺了众多身为旁系天才的待遇。 土御门正纲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在他看来区区一个妖刀宿主，比起土御门家族天才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土御门纯安表现足够出色，他会为土御门纯安出声，重新恢复他的特权。 “不过只是少年心性想要一具尸姬而已，又不是什么坏事，那些老古董还是太过苛责年轻人了。” 心中暗叹一声，土御门正纲看向了面前的结界，手中符咒如一道流光落下，将结界大门缓缓开启。 在结界之后，一片昏黄的世界逐渐在土御门正纲面前展现，那若隐若现的诡异气息不断地引诱着他踏入这片诡异之地。 深知其中恐怖的土御门正纲连忙移开视线，将目光放在了年轻阴阳师身上。 正欲开口再叮嘱几句，可就在这时一股恐怖的妖魔之气从结界大门之中冲出，坚持千年的结界犹如镜面一般轰然破碎。 土御门正纲之来得及放出他所培养的式神兵俑，下一刻一个阴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找到你了！” 一根巨大的蛛足犹如利刃划破空间，将土御门正纲的身躯一同撕碎！ 第六十五章 瀛洲妖魔,关我大汉什么事? 犹如利刃的蛛足刺入土御门正纲的身躯，但想象之中的血肉撕裂画面并没有发生。 伴随着纸张撕开的声音响起，土御门正纲的身躯在刹那间化作一团白雾，在原地只余下了一只被一分为二的纸人。 纸替身，阴阳师最为重要的保命手段。 依靠着纸替身逃过一劫的土御门正纲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下一刻凄厉的哀嚎声便从结界方向传出。 循声望去，土御门正纲便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他苦心培养的式神兵俑，此刻正被足足四根犹如利刃的蛛足刺穿，高大的身躯被钉死在地面，身上的铠甲在蛛足之下犹若无物。 而土蜘蛛六对猩红的复眼早已锁定兵俑的魂体，那狰狞的血盆大口已经撕咬下了兵俑的头颅，这尊入圣境界的式神在土蜘蛛面前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这一刻土御门正纲才明白，土蜘蛛向他探出的那一只蛛足只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它根本没想着能够一击杀死保命手段众多的阴阳师。 对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肉身强大却没有任何保命手段的兵俑。 土蜘蛛所表现出的实力、心机，远远超出了寻常大妖的水平。 “噗！” 性命相连的式神被杀，土御门正纲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口中愤怒的吼叫声。 “快点通知族老，高天之墟内有妖魔泄露，务必要将这只土蜘蛛镇压于此。 一旦高天之墟的存在暴露，我土御门家将永无宁日！” 那些青年阴阳师们纷纷从眼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头也不回地冲向了祖地之外。 话语间，数枚燃烧着火焰的符咒化作火龙冲向土蜘蛛，剧烈的爆炸声撼动着大妖的庞大身躯，一尊尊达到明神巅峰的强大式神在那爆炸声遮掩之中，向土蜘蛛发动袭杀。 镰鼬、管狐、山童，尽管这些明神巅峰的式神往往需要经过土御门家族数代人的培养，其实力强大无比。 但是在来自高天之墟的野生大妖面前，二者之间的差距完全无法以道理计之。 土蜘蛛犹如利刃的巨大蛛足轻易撕碎管狐，将明神巅峰妖魔之躯化作一滩碎肉。 狰狞大口中喷出的白色蛛丝化作大网，藏匿于风中镰鼬在大网之下毫无遁逃的可能。 甚至于就连力能撼山的山童，在土蜘蛛那堪比小型山岳的身躯下根本没有任何阻挡的余地，被绝对的力量轻易碾碎。 三只明神巅峰的强大式神用尽生命，也只能短暂拖延这只恐怖的土蜘蛛。 而站在结界外围，式神接连死亡的土御门正纲口吐鲜血双手努力捏出印诀，修补着残缺的结界。 曾经大阴阳师安培晴明立下的结界经过上千年的修补，本就坚固无比。 若非土蜘蛛捕捉到了土御门正纲开启结界的一瞬间，借用高天之墟的力量倒灌冲破封印，否则根本不会如此轻易突破这层结界。 土御门正纲一身手段有八成都在那只入圣兵俑身上，若是兵俑依旧存活在场，他自信能够依靠各种阴阳术辅助强行拖住大妖土蜘蛛。 然而现在兵俑已死，以他身受重伤的身体根本无力对抗这一只凶戾的大妖。 此刻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重新修补残缺的结界，以此将这头凶恶的土蜘蛛逼回高天之墟。 为此他甚至不惜牺牲手中几只有潜力突破到入圣境界的强大式神。 值得庆幸的是这只残暴的妖魔似乎并未察觉到土御门正纲修补结界的小动作，只是愤怒地对式神们进行着杀戮，残缺的尸体伴随着大量的珍贵符咒只为争取宝贵的时间。 祖地发生的惊变第一时间吸引了土御门家的高层，数名明神境界的阴阳师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但面对陷入狂暴的大妖魔，这些家族高层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哪怕是对于土御门家而言，入圣境界的大阴阳师都是顶层战力，现如今平安京仅有土御门正纲一位大阴阳师坐镇家族。 其他的大阴阳师都在各地坐镇小秘境，最快都要两小时才能赶回家族。 所以眼下这些家族高层所能做的，也只是动用自己的式神为土御门正纲拖延时间罢了。 一尊尊式神被强行派入结界拖延时间，土蜘蛛肆无忌惮地进行着杀戮与大量式神陨落让土御门家高层们心都在滴血。 若不是有高天之墟的通道，如此之多的式神陨落足以让一个强大的阴阳寮彻底衰落。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结界之上最后一点裂纹，也在土御门正纲的奋力补救之下修补完成，高天之墟封锁通道的结界再次成功构建。 封闭的结界，将大妖土蜘蛛彻底封死在其中。 尽管整件事情危机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只是付出一只入圣式神和十多只明神境式神的牺牲，就能够安稳结束这场危机，还是让土御门正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不辱使命......” 话音刚刚响起，下一刻天空之上那西斜太阳落下的昏黄阳光侵染了整片大地。 在这光明与黑暗的交界之时，中央区的天空上骤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冲天的妖气伴随着海量妖魔倾泻而下。 土御门正纲蓦然转身看向了结界内部的土蜘蛛，那猩红的复眼上此刻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土御门正纲这才意识到，为何修补结界的过程中土蜘蛛没有任何干预结界修补的动作。 因为这一个所谓的结界通道，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简单的坐标而已，妖魔入侵的途径从来都不是这一条狭小的道路。 结界之中，土蜘蛛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散。 下一刻在那逢魔之时裂开的巨大裂缝中，足有数十米之高的巨大蛛足刺穿大地，一双双猩红复眼迅速锁定了土御门家族的方向。 逢魔之时，降临尘世！ 沉寂了数十年的平安京，再次为妖魔的降世陷入了混乱之中。 土御门家众多阴阳师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之前为了拖延土蜘蛛他们牺牲了大量的式神，现在面对眼前妖魔的来袭实力他们根本无力对抗。 “谁来救救我们？” 绝望的声音在土御门家的祖地之中响起。 ...... “瀛洲妖魔降世，关我这个大汉人什么事？” 看着限时活动页面的沈渊郁闷道。 第六十六章 天意紫气! 自家小卖部里，沈渊看着游戏面板上的限时活动的提示，心中满是蛋疼。 如果是正常的活动也就罢了，沈渊现在这一身白龙鱼服积攒了不知道多久欧气，确实迫切需要一些活动获得英雄之证。 一旦能凑出个十连，沈渊觉得凭借压抑的欧气爆发，自己完全有机会出个金色天赋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 可问题在于眼下这个降临现世的大妖是沈渊之前招惹上的土蜘蛛，一位货真价实的入圣境大妖魔。 沈渊是坑过某位圣骑士不假，但那依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即便是沈渊再膨胀，也不认为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够正面对抗一只真正的大妖魔。 眼下这个活动完全不能叫什么限时活动了，叫送菜活动还差不多。 “再说了人家大妖魔降临在瀛洲，我现在就算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沈渊随口吐槽了一句，游戏界面上，系统立刻弹出一串提示。 “此活动为限时活动，需要切换特殊场景，系统会将玩家传送至活动限定的地图。” 沈渊微微一愣。 之前他尝试过很多次与游戏系统交流，但对方都只装死，没想到今天这么一个限时活动的随口吐槽竟然能引来系统回应。 沈渊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限时任务，似乎有什么不同。 半带试探着，沈渊开口说道： “哪怕你能给我送到平安京去，但是人家土蜘蛛是正儿八经的大妖魔，我现在的实力去了真的能解决这只大妖魔？” 游戏系统沉默了，没有再做出任何回应，沈渊的猜想也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足足半晌之后，就连沈渊都开始怀疑自己猜测出现了失误时，游戏界面上再次弹出一串提示。 “此活动为剧情分支任务，玩家会受到来自于现世各方势力的影响，适当利用各方势力的强者，可极大降低活动难度。” 沈渊看着眼前的提示，顿时双眼一亮。 他所惊喜的并不是系统提示的这句话，而是这句话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之前《英雄养成游戏》对于沈渊的一切反应都表现得毫不在乎，没有进行任何干涉，一度让沈渊以为游戏系统只有单纯的游戏运行逻辑。 直到这个限时活动出现，沈渊在游戏系统的反应中，看到了系统迫切地希望沈渊解决大妖土蜘蛛，为此对甚至进行了两次提示。 这打破了游戏以往的逻辑，让沈渊意识到了游戏系统并非是完全按照死板的规则运行的。 至少在处理大妖土蜘蛛这件事情上，在游戏系统内的优先级极高。 单片眼镜已经戴在了右眼上，沈渊看着面前的游戏界面，缓缓分析着限时活动之中的因果。 “大妖土蜘蛛本身属于是高天之墟副本中的boss，属于那个众神陨落时代的遗留产物。 因为我上次探秘副本被大妖魔土蜘蛛盯上了，导致土御门家族在开启高天之墟通道吸引了土蜘蛛，从而入侵现世，引发了这一场所谓的限时活动。” “从因果上来讲整件事情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土蜘蛛入侵现世完全就是一场意外，是土御门家意外被土蜘蛛盯上了才有入侵现世的契机。 但仔细一想这个概率实在小的可怜，土御门家掌握通道这么多年如此轻易被土蜘蛛突破的话，整个土御门家早该灭族几百次了。” “土蜘蛛的真正目标，是从高天之墟锁定身处于现世中的我，很有可能一定程度上受到了白龙鱼服霉运的影响。 土蜘蛛成功入侵的幸运，等于是我的霉运，在气运的影响下才会在小概率的可能中成功入侵现世。 这一场因为气运牵扯的意外，将高天之墟与现世联系到了一起，” “土蜘蛛的出逃，破坏了高天之墟这个至关重要的神话副本，从而导致了这个限时活动的匆忙开启。 《英雄养成器》迫切希望我消灭土蜘蛛，到底是为了防止高天之墟副本扩散？亦或是想让副本进度回归正轨？还是说另有其他什么原因？” 沈渊陷入了沉思。 这一刻，沈渊想到了自己眼下这个世界中处处存在的诡异。 化作废墟的高天原、那坍塌的天堂世界，以及神话限定卡池抽奖时，那一个个疑似与神话相关联的伟大虚影。 “无论是哪种可能，这都代表着神话副本与《英雄养成器》之间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甚至能够影响到游戏本身。” 再次看向了游戏界面，沈渊脸上露出了些许微妙的笑容。 口中发出叹息，沈渊似是“不经意”地开口道： “这一次限时活动实在过于危险，不光有大妖土蜘蛛，还有一大批危险的妖魔。 要是活动奖励太差，就不值得冒险了。” 游戏界面一阵沉默，随后弹出一个提示。 “限时活动之中击杀妖魔获得经验奖励翻倍，清理或驱逐土蜘蛛，平息逢魔之时，必定获得英雄之证奖励！” 沈渊见状，撇了撇嘴道： “没诚意，我队伍里还有个经验残疾人，你这经验翻倍也不顶用。 再说了必定获得英雄之证，万一要是只有一两个糊弄我，那不也白冒险了？” 游戏界面一阵颤抖，但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 “平息逢魔之时，可解锁成就：逢魔时王，奖励5枚英雄之证。” 成就的名字让沈渊忍不住眼皮一跳，可当他看到那5枚英雄之证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这么无敌的成就名字就给5枚英雄之证？打发要饭的呢？ 还是说你送的5枚英雄之证能够抽出光宗耀祖腰带和祖传小金人？” 正常来说稳定5枚英雄之证入账绝对不算少了。 但好不容易逮住个能够敲系统竹杠的机会，沈渊可不想放过。 再说了对付大妖土蜘蛛的危险难度自然不用多说，敲少了沈渊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冒险。 游戏界面上闪过一串神似国骂的乱码，随后迅速归于平静，一条闪烁着金色字体的提示出现在沈渊眼前。 “限时活动期间于现世中击杀大妖土蜘蛛，奖励天意紫气一道，可将任意蓝色天赋提升至紫色！” 第六十七章 捡漏! “提升蓝色天赋品质？” 沈渊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游戏界面上金光闪闪的字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提升天赋品质的天意紫气若是给别人，也就是得到一个紫色天赋的事情，未必算得上什么太好的东西。 但放在沈渊身上，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神崎璃心的恒心、艾妮薇娅的奥术，都是实打实的蓝色天赋，可就是这样的蓝色天赋却在其他天赋的配合下，发挥出了堪比明神境强者的力量。 神崎璃心明神巅峰的实力，艾妮薇娅的奥术，都是在各自核心的蓝色天赋上延伸出来的。 如果将她们的核心天赋利用天意紫气提升至紫色天赋，那又将会是怎样的场面？ 想到这里，饶使是沈渊也忍不住心神一颤。 “咳咳！这个奖励看起来还像是那么一回事，这个限时活动我接受了。” 原本沈渊还想着再敲上一竹杠，但是想到游戏界面上那一串神似国骂的乱码，沈渊还是决定不要继续搞事情了。 这一次的奖励又是英雄之证，又是天意紫气的，已经足够丰厚了。 再逼下去兔子急了都还咬人，更别说这么大个系统了。 点开限时活动界面，上面赫然是一个像素风格的简略地图，上面标注了平安京的各大城区以及一些主要的妖魔。 在最中间的中央区之中，赫然有一个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土蜘蛛头像。 沈渊轻触土蜘蛛投向，面前立刻弹出了一个弹窗。 “玩家确认是否传送至大妖土蜘蛛？” 沈渊被这个弹窗吓了一跳，连忙点了否定。 开玩笑，他虽然被系统的奖励引诱去对付土蜘蛛，但也不意味着他要现在过去正面硬刚土蜘蛛。 在接下限时活动之后，沈渊心中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平安京再弱也是一国首都，镇压大妖土蜘蛛的力量应该还是有的，真要完成任务最好的方法还是捡漏。 妖魔降世首当其冲肯定是瀛洲那些大家族，正面打不赢，那就等这些大家族们清理的差不多了再出手捡漏。” 反正因为神崎璃心的关系，沈渊跟这些大家族们天生就处于对立状态，捡起漏来完全没什么心理负担。 而且除此之外，沈渊心底也还有一些自己的考量。 “再说现在土蜘蛛溜出高天之墟，真要遇到危险我完全能往高天之墟里躲上一波。 高天之墟里没了土蜘蛛这个卡关的大boss在，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往前推一下剧情，见识一下妖魔平安京是个什么样的。” 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沈渊也不着急第一时间传送至战场，而是在活动地图上找起了神崎璃心的踪迹。 一阵搜寻之后，沈渊在练马区的一处地点里找到了神崎璃心的身影。 伸手点击，游戏界面上开始弹出一个提示。 “是否传送至英雄神崎璃心？” “确定！” 伴随着一阵空间扭曲骤然消失在了小卖部之中。 下一刻，伴随着视线之中的景物变幻，沈渊赫然出现在了一间豪华酒店的卧室之中。 在酒店卧室的大床上，似乎刚刚洗过澡的神崎璃心身上带着一丝水汽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 宽大的衬衫堪堪遮掩住某些关键的部位，修长如玉的大腿在这样的装扮之下一览无余。 沈渊正准备打招呼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无比尴尬。 而神崎璃心对于沈渊的到来似乎毫无所觉，就这样只穿着一件淡薄白色衬衫的神崎璃心赤裸着玉足踩在地板上，来到衣柜前将衣物一一取出。 红黑配色的jk短裙以及一双沈渊无比熟悉的黑丝被随意丢在床上。 坐在床边，神崎璃心认真地将精致的玉足套进长筒黑丝中，随着神崎璃心的手掌拉动，半透明的柔顺黑丝缓缓遮掩光洁修长的大腿。 沈渊穿着那身黑色长袍礼帽，右眼带着单片眼镜目瞪狗呆地看着面前的全过程。 “来晚了！” 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沈渊连忙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出去。 看着神崎璃心动作自然地将手伸向另一条黑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沈渊心底闪过一丝庆幸。 “还好来之前一直开着白龙鱼服，单片眼镜也佩戴在身上降低了存在感，否则说不定会被神崎璃心当成变态。” 心中有些心虚，沈渊连忙转身打开房门溜出了房间，整个过程都被白龙鱼服所遮掩，似乎并没有引起神崎璃心的注意。 只不过沈渊不曾看到的是，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神崎璃心清冷的俏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红晕。 就在沈渊关上房门之后，正在穿着黑丝的神崎璃心突然从床上站起来，手掌伸向床头柜的方向。 神崎璃心拿起了从一开始，就放在这里的一个破烂手机。 只见破损不堪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聊天框，而在聊天框上沈渊头像下的好感度进度此刻正在疯狂增长。 神崎璃心确实没有能力看破白龙鱼服和错误眼镜的伪装，但卧室内熟悉的空间波动以及聊天框下沈渊突然开始增长的好感度，已经告诉了神崎璃心答案。 贝齿轻咬着红唇，神崎璃心俏脸上依旧残留着一抹羞怯。 “我刚刚先穿黑丝的举动是不是太过刻意了？” “店长先生突然到来的时间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出去之后，我是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主动向店长先生坦白这件事情？” 少女紧握着手机，心中充满了纠结。 ...... 足足十分钟之后，秀发上依旧带着些许湿润的神崎璃心才穿着换好的衣服走出了卧室。 客厅之中，一身黑袍礼帽右眼带着单片眼镜的沈渊靠坐在沙发上，神态庄重而又神秘。 “店长先生，您怎么来了？” 神崎璃心俏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我来平安京处理一些事情，不知道你有兴趣吗？” 一边说着，沈渊瞥了一眼视线右上角，他与神崎璃心的聊天框里依旧疯狂弹出的“好感度上限提示”。 “她（他）不会知道了吧？” 同样的念头在两人心底升起，房间之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第六十八章 手滑了! 4000 “店长先生邀请，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最终还是神崎璃心首先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主动开口道。 沈渊有些好奇：“你就不问一下是什么事情？” 神崎璃心摇了摇头，美眸之中眼神坚定道： “我相信不论是什么事情，店长先生都不会害我。” 沈渊见状，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我这一次前来处理的事情，跟我们之前前往高天之墟有所关联。 还记得那只恐怖的大妖土蜘蛛吗？” 神崎璃心美眸微闪着点了点头。 “当然记得。” “就是那只大妖，因为土御门家族的一些小动作而意外降临在了中央区，引发了逢魔之时。 我这一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清理掉那只土蜘蛛。” 神崎璃心神色一凝。 以她的实力，自然也察觉到了中央区方向冲天而起的妖气。 就在土蜘蛛降临后不久，后藤妗花也得到了消息，特意向她禀报询问关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案。 神崎璃心有心安稳发育，不想掺和进入这样的大事件中，所以对于中央区的乱象并没有理会。 直到现在沈渊在她面前说明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竟是这样。 神崎璃心并没有在意沈渊口中的土蜘蛛，而是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店长先生，您是说这件事情跟土御门家有所关联？” “是的。”沈渊点了点头。 他自然清楚神崎璃心与土御门家的新仇旧恨，可以说神崎璃心走到目前这一步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土御门家那个名叫土御门纯安的旁系天才所致。 神崎家为了巴结土御门家，甘愿将神崎璃心献给土御门纯安炼制成尸姬。 这种令人发指的扭曲行为，在土御门家绝对不仅仅是个例。 或许是谈到了那个让她无比憎恶的家族，神崎璃心右手下意识握紧，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 “店长先生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土御门家善后吗？” 神崎璃心压抑着心中的憎恨问道。 对于土御门家，她自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眼下涉及到了沈渊却让她陷入了犹豫之中。 如果沈渊真的是来帮助土御门家的，那么从今以后他所谋划的复仇是否应该继续实施？ 沈渊看了一眼陷入纠结中的少女，伸手轻弹了一下少女的额头。 “哎呀！” 在少女轻捂着额头的茫然中，沈渊没好气地道： “没事别乱瞎想，我跟土御门家没有一点关系，这次前来清理大妖土蜘蛛，也只是一些其他原因。” 神崎璃心瞬间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沈渊视线右上角的聊天框上，好感度提示再次飞快弹出。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四级...前置条件不足，好感度提升失败！” 对于好感度提升这件事情，沈渊早已经习惯了，直接将其忽略了过去。 从沙发上站起身，沈渊向着神崎璃心说道： “如果准备好了，那就趁早前往中央区吧！ 那里汇聚的豪门世家众多，或许已经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了。” 神崎璃心连忙点头应下，伸手拿出了手机说道： “我让下面人赶紧安排交通工具。” 沈渊抬手制止了神崎璃心的动作，看了一眼酒店下方堵塞的街道。 “现在安排交通工具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直接出发。” 话音落下，酒店的巨大落地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推开，奥术飞行术的重力控制之下沈渊与神崎璃心直接升入了高空。 神崎璃心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她虽然尊敬沈渊，但之前与沈渊的接触让她很清楚沈渊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可现在距离共同进入高天原不到半个月时间，沈渊的成长速度便超出了她的想象。 白龙鱼服的影响范围扩大，飞入高空的两人存在感被降到了极低的程度，无论是肉眼还是电子设备根本无法发现两人，向着中央区疾驰而去。 ...... 中央区，往日繁华的街道此刻已经化作了一片混乱之地。 拥挤的人群蜷缩在大楼的角落里，努力躲避着游荡的妖魔。 街道上化作残骸的汽车已经将道路彻底堵死，一场场车祸带来的爆炸点燃了街道，到处都是绝望哭嚎的人群。 在这妖魔入侵现世的逢魔之时中，真正妖魔所造成的杀戮并不算多，甚至还不如那些惶恐之下的人类相互争抢杀戮所造成的危害更大。 在妖魔眼中普通人不过只是寻常的血肉，真正能够吸引它们的是中央区些拥有超凡者的大家族。 超凡者的血肉所带来的吸引力，远超寻常的人类。 但在妖魔入侵的第一时间里，那些有超凡者汇聚的大家族们便展开了家族的守护结界，一个个闪烁着复杂符文的光罩抵挡了妖魔的入侵。 游荡的妖魔们在无法攻破守护结界之后，只能将自己的怒火转向了其他目标。 一只通玄境界的轮入道撞在村上家的守护结界上，阵阵涟漪威能撼动守护结界分毫。 在久攻不下之后，将注意力从村上家的守护结界上移开，开始看向了其他没有结界守护的房屋。 杀戮的声音在周围数条街道中响起，哀嚎声与哭喊声乱作一团。 而在仅仅数米之隔的村上家祖宅之中，身穿着白色狩衣村上延渠正坐在宴会的首位上，满脸笑容地注视着祖宅之外的守护结界。 村上家祖上也曾是有名的阴阳师大族，曾经出过数位入圣境界大阴阳师，一度被天皇奉为座上宾。 只不过数十年前随着族中最后一位大阴阳师陨落，至此之后村上家再无人踏入入圣之境，家族开始迅速衰败。 时至今日偌大的村上家仅有村上延渠一位明神境界的阴阳师，族中也只剩下了一座象征着曾经辉煌的祖宅，和每年都要耗费巨大成本维护的守护结界。 原本村上家的族老们都提议拆除守护结界，但是村上延渠力排众议保下了守护结界，认为这是象征着村上家作为阴阳师世家的最后荣耀。 不曾想就是这一个举动，现在竟得到了意外收获。 “多亏了家主大人，我们村上家才能在这场妖魔入侵之中相安无事。” “家主大人果然高瞻远瞩！” “上一次平安京中有妖魔入侵，还是几十年前雨女之变，各族都已经放松了很多，拆除了守护结界的不在少数。 今日之后，怕是不少家族要就此除名了。” “正好该我村上家崛起！” 在一众恭维声中，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响起。 “家主大人，我看外面的妖魔似乎也并非多强，大多数都只有超凡境界。 我们村上家有明神境界的家主坐镇，清理这些妖魔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村上家高层们纷纷脸色一变，看向了发言的一名身穿狩衣的十多岁少年，他是村上家旁系的阴阳师，第一次参与村上家的宴会。 “混账东西！”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们村上家高贵的阴阳师，冒着风险去救一群泥腿子？” “阴阳师大人们的选择，又岂能容你区区一个小辈质疑？” “还不赶紧跟家主大人道歉？” 村上延渠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看着旁系少年冷哼一声斥责道： “你认为我只顾保全自身，不敢与妖魔战斗？” 村上延渠的注视让少年感觉到一阵莫大的压力，连忙低下了头不敢有任何回应。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村上延渠饮下一杯清酒，毫不作伪地承认道： “你想的没错，我确实不敢与妖魔战斗！” “不只是我，整个中央区也没有几个家族敢打开守护结界，与这些妖魔对抗，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少年茫然地摇了摇头。 村上延渠冷笑一声说道： “三十多年前，神崎家的那位天才剑圣突破到入圣境界，缔造了神崎家族这个剑圣世家。 神崎剑圣年仅四十，被誉为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天才剑圣坐镇，风头一时无两。 哪怕是最顶尖的豪门大族也不敢轻易招惹神崎家，谁也说不清楚神崎剑圣是否有希望登上入圣之上的境界。” “直到大妖雨女降世，在平安京之中掀起雨女之乱。 神崎家的天才剑圣怒而拔剑斩杀大妖雨女，至此名震瀛洲，他的佩剑也被世人奉为名刀雨切，留下了一段传说。 但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村上延渠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容： “神崎剑圣在斩杀大妖雨女之后重伤，妖魔所带来的灵性污染与侵蚀彻底断绝了天才剑圣的道途。 原本有希望再做突破的天才剑圣，仅仅十年之后便匆匆陨落。 神崎家也成为了风光时间最短的剑圣世家，到现在只剩下一名剑豪独撑大梁，外强内干的状态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前段时间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妖刀之乱，起因便是土御门家旁系的天才想要将剑圣血脉的神崎璃心培养成尸姬，最终导致神崎璃心叛出家族。 堂堂入圣境界的剑圣斩杀大妖守卫平安京，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土御门一句话，神崎家便只能嫡系血脉双手奉上。 若是神崎剑圣还在，土御门家族敢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个所谓的后藤组又岂敢杀死神崎终，将名刀雨切公开拍卖？” 少年彻底愣住了，村上延渠冰冷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将他浇醒。 他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莫名的寒意不断在他心底翻涌。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世人只会知道你现在的实力，不会记得你曾经到底做过什么。 宫本家的宫本一心曾三度败给神崎剑圣，可现如今世人只称赞宫本一心为百年来第一剑圣，又有谁还记得那位已经死掉的神崎剑圣？ 只有活下来的强者才有资格被敬畏，死掉的英雄终究只能被遗忘。” 目光扫过结界之外的杀戮画面，上村延渠笑容愈发地阴冷道： “逢魔之时不同于其他妖魔入侵，一旦逢魔之时结束这些妖魔都会回归未知之地，中央区再乱也只是这几个小时的混乱罢了。 内阁没有动作，皇居之内也没有动静，所有人都在观望。” 放下手中的酒杯，村上延渠轻轻拿起手帕擦拭着右手，对着少年缓缓说道： “妖魔再如何贪婪，终究会有吃饱的时候。 等它们吃饱了，就知道自己退去了，又何必白费功夫清剿这些妖魔呢？” 话音落下，上村延渠再次饮下一口清酒，宴会热闹的氛围愈发高涨。 这样的情景，在其他展开的守护结界之中亦有发生。 寻常妖魔根本无法突破结界，而唯一一头大妖土蜘蛛还在追杀土御门家族的人。 等到此间事情结束之后，华族权贵们依旧是权贵，那些在妖魔之下挣扎幸存的平民，依旧是平民。 大日光辉之下，似乎从来都没有新鲜事。 直到...“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中央区之中响起，一座坚固的守护结界轰然炸开，炙热的高温与火焰在这混乱的都市中升起一朵小型蘑菇云。 守护结界庇护之下的权贵发出恐惧的惊叫，尽管那恐怖的爆炸大半被抵挡到了结界之外，可随着守护结界破开大量的妖魔开始向爆炸地汇聚。 妖魔们发出嘶吼，猩红的眼眸内闪烁着对于血肉的贪婪与渴望。 “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另一座坚固的守护结界再次轰然告破。 权贵们的怒骂之声，妖魔们兴奋的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中央区。 昏黄的太阳之下，一颗颗炸开的小太阳肆意散播着光和热，扫荡着一切不净之物。 无论是令人恐怖的妖魔、还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在这恐怖的爆炸下都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这些自生来便被分为三六九等的生灵们，在死亡面前终于平等了。 有强者试图在混乱之中寻找到爆炸的源头，抬头望向天空，他们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立于光暗交替的夜空之下。 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声，偶尔传出一句漫不经心的懒散语调。 “哎呀，手滑了！” 第六十九章 暗中杀机! 沈渊实在没有料到，自己赶到中央区之后竟然会看见这样一副光景。 有权有势的华族权贵们躲在守护结界后面大摆筵席，坐看外界的平民们遭受妖魔的杀戮与侵害。 外界妖魔们所造成的灾难，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坐视灾难的发生。 这种情况不只是发生在某一个权贵世家，而是整个中央区代表了瀛洲大半上层阶级的权贵们都是如此。 这些权贵们，将上层人士的冷漠与傲慢演绎的淋漓尽致。 哪怕沈渊并不关心瀛洲妖魔对瀛洲民众造成的危害，可看到眼前这荒诞的一幕依旧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明明这些权贵们的身份地位都是建立在对民众的压榨之上，却依旧能够在拥有足够力量的情况下心安理得的坐视灾难的发生。 对此，沈渊心中很是不爽。 于是乎，中央区内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奥术大火球的爆炸摧毁了坚固的守护结界，让妖魔与权贵们能够进行充分的“感情”交流，友好协商关于瀛洲未来的发展问题。 那一个个超出规格的奥术大火球，直接砸乱了中央区之前稳定的局势，让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沈渊的做法看着简单粗暴，但却具有不可复刻性，正常来说很难有人能够做到沈渊这个程度。 首先问题便是大多数权贵世家们的守护结界防护能力并不薄弱，至少都是明神巅峰到接近入圣的层次。 这样强大的防护结界，纵使是明神巅峰的超凡者出手，寻常的攻击手段也无法大量击破守护结界。 真的能够随意打破结界，实力也差不多到了入圣境界的程度。 这样的人物本身就是瀛洲权贵顶端的大人物，真正的既得利益者，没有必要去破坏守护结界。 唯有沈渊这种怪胎，本身并非入圣境界的大人物，但是艾妮薇娅英雄模板的手搓核弹，威力正好能够达到入圣境界门槛，恰好满足所有条件。 极端的破坏力之下，哪怕是守护结界也无法抗住。 这就使得沈渊的存在，完全打破了这种平衡。 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丢下，伴随着炙热的高温与爆炸，一座能够抵挡明神境妖魔的强大守护结界再次轰然坍塌。 未能提前做出准备的权贵们面对突然闯入结界的妖魔，开始了一场场充满血腥的战斗。 厮杀声、怒吼声犹如优美的交响乐在黄昏之下的中央区响起，但纵观整个受到逢魔之时波及的中央区，真正死亡人数反而随着结界的告破开始减少。 妖魔们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普通血肉，转而冲向了那些结界之后的权贵们，超凡者的力量与妖魔的力量开始达到一种平衡。 这样的状况，让沈渊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弧度。 一旁的神崎璃心注视着沈渊的所作所为，美眸之中异彩连连。 作为神崎家曾经的剑圣传人，神崎璃心从小到大一直受到神崎剑圣的熏陶，对于这些权贵之间的腌臜事再清楚不过了。 她曾经也想成为神崎剑圣那样的英雄，但冰冷的现实却告诉她，即便是强大如神崎剑圣，最终也只能倒在阴暗与龌龊之下。 单单只是大妖雨女，真的能让天才如神崎剑圣这样的人物道途彻底断绝？ 身为第一剑道世家的宫本家，在神崎剑圣受伤之后三番五次的发出挑战，真的只是为争第一剑圣之名？ 斩杀雨女名震瀛洲的传说，不过三十年时间便开始销声匿迹，世人逐渐忘却神崎剑圣之名，当真是无意而为之？ 在这个被世家皇权们统治了数千年的国度中，权贵们需要的只是秩序阶层的稳定，并不需要所谓的英雄。 他们能在守护结界后面大摆筵席，却无一人出手制止那些妖魔，也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维护。 至于民众？与他们有何相干？ 神崎璃心早已清楚这一切的现状，可纵使她有能力挥刀斩向命运，却依旧无法更改这森严的阶级与权贵们所形成的天然共识。 民众，只能承受这些权贵们的选择，化作妖魔填饱肚子的食物。 只要妖魔们吃饱之后，自然便会退去，权贵们以这样的方式最大限度维护了自己的利益。 这在瀛洲，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直到神崎璃心见到了沈渊的出手。 似是不经意间砸出的火球，破坏了那道隔绝权贵与民众之间的守护结界，让所有权贵们被迫卷入到与妖魔们的战斗之中。 权贵们也开始流血，开始愤怒，可在沈渊面前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就像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秩序破坏者，每一个奥术大火球落下都象征着秩序的坍塌，让权贵们跌落凡尘。 看着眼前的画面，让神崎璃心心底升起了一丝明悟。 “要有足够的力量，无视规则的决心，才能够打破这荒谬的一切！” 没有打开游戏界面的沈渊不曾注意到，在神崎璃心那深紫色的卡面上，那一点金光愈发地浓郁。 蓝色的恒心天赋上，那一个心字变得愈发闪耀。 再次扔出了一个奥术大火球，沈渊目光游离巡视着下一个目标。 而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息骤然锁定了他与神崎璃心所在的这一片空间。 下一刻，极寒之气落下，四面八方的空间似乎都在此刻被彻底冻结，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掌跨过空间缓缓按向了沈渊的头颅。 尽管沈渊每一次释放奥术大火球之后都会变换位置利用白龙鱼服隐匿，但终究还是有强者捕捉到了沈渊出手那一刻的踪迹。 冰冷的杀机已然将沈渊彻底锁定，入圣境界的雪女潜伏已久，一出手便是必杀之局。 沈渊心中警铃大作，右眼位置的错误单片眼镜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正欲发动单片眼镜的诡异特性。 然而有人比沈渊的反应还要快上一步。 “大胆！” 清冷的呵斥之声在天空中响起，随后一柄闪烁着妖异红芒的太刀骤然出鞘。 这一瞬间，所有望向天空的人视线仿佛都被这一柄妖异的太刀所占据，那直入灵魂的烙印好似跨越空间的限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藏匿于大楼之中的大阴阳师只听到一声冰冷的低语。 “找到你了！” 视线破碎，那柄妖异的太刀径直斩向了他的颈脖。 神通·一之太刀！ 第七十章 我好像也会! 神崎璃心的剑术，从来都不是以防守见长。 她所学会的剑术之中，也仅仅只有守剑式这一招防守的剑术。 这样简单的守剑式欺负一下比她弱小的那些大剑豪们或许能行，但是面对一只入圣境界的雪女却远远不足。 所以在察觉到雪女手段的那一瞬间，神崎璃心便斩出了一之太刀，逆溯那名隐藏大阴阳师窥探的视线，以这绝对的杀招逼迫雪女回防。 剑光闪过，那名大阴阳师身前只来得起升起一枚符咒，整个人便连符咒一同被一之太刀轻易斩断。 连带着整栋大楼被那恐怖的一式神通一同拦腰斩断，光滑的切面下大楼开始向地面坠落。 大楼坍塌，被斩断颈脖的大阴阳师身躯化作一团烟雾，在原地留下了一枚被切碎的纸替身。 “蠢货！” 重新出现在废墟坍塌大楼之中的藤原近亿口中发出冰冷嘲笑，神崎璃心的目的他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阴阳师一身实力八成都在式神身上，几乎每一名阴阳师都面临过敌人绕过式神击杀本尊的手段。 所以阴阳师的保命手段众多，又怎会被如此轻易斩杀？ 然而话音刚落，又一道剑光从他的视线之中斩落，巨大的剑痕撕裂他的身躯再次化作了一枚纸替身。 再次躲过一劫的藤原近亿还未松一口气，那一击诡异的一之太刀仿佛锁定住了他的本体。 无数次挥剑的斩击，每一次落下都会带走他一张保命的底牌，仿佛无穷无尽绵延不绝。 一之太刀不仅是视线唯一，还有万千化一。 如此情景，终于让藤原近亿升起了恐惧。 “这是神通！” 他不曾想到，那个带着单片眼镜的黑衣人身旁随便一个人都能用出神通。 仅仅是刹那之间，便有数道纸替身被消耗，死亡的威胁不断逼近着他。 几乎是本能地，藤原近亿想要唤回自己最强大的式神雪女。 “不行！她用出这一式神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的雪女放弃这必杀一击，一旦回防便遂了她的心意！” “只要再坚持，再坚持一下，雪女必定能够杀死那个黑衣人！” 藤原近亿眼中闪烁着疯狂，一之太刀的斩击不断落下，将整栋大楼连同他的身躯撕得粉碎，化作一个个纸替身与替命草人。 他试图以这样的拖延时间方式，利用雪女必杀的一击彻底埋葬沈渊。 而就在这时，神崎璃心的一个举动却让藤原近亿眼中的疯狂有所动摇。 没有见到雪女有任何回防的动作，神崎璃心直接闪身挡在了沈渊的面前，手中太刀以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斩向了身前的雪女。 冰冷的眼眸之中闪烁着说不出的寒意。 “以命搏命！” 既然雪女不曾回防藤原近亿，神崎璃心便选择以命相搏拖住雪女，让雪女彻底无法回防。 只要藤原近亿替命底牌耗尽，雪女无法及时回防的情况下藤原近亿必定会被一之太刀所斩杀。 这是彻底以命相搏的方式，神崎璃心无法确定藤原近亿的替命底牌还有多少，她自己的性命能拖住雪女多久，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犹如生命本能般，在死亡的之前亦没有任何动摇。 这般疯狂的举动，让藤原近亿终于感到畏惧，感到惶恐。 “我出身高贵的藤原家，年仅四十便成就入圣，未来还有可能再做突破，纵使天皇亲临也需对我礼遇有加。 以我的身份，何至于跟两个连入圣境界都没有达到的泥腿子拼死拼活？” “现在清楚了对方的手段，这诡异的神通只要有了防备也还是有应对的机会。 再正面交手一次，我必定能够将这两人击杀！” 一念至此，退意萌生的藤原近亿口中发出怒吼。 “雪女，回来！” 从雪女突发杀机，到神崎璃心以神通威逼以命换命，也不过只过了短短一瞬间。 在那一片封冻空间之中，手掌即将落下的雪女身躯突然化作一片闪耀的冰晶，消失在天空之中。 下一刻，回归藤原近亿身旁的雪女伸出了苍白的手掌向前虚握。 寒冰蔓延，坍塌的大楼在顷刻间被封冻，绝对零度的冰寒之下断绝了一之太刀的因果关联，那不断斩落的剑光就此消弭于无形。 一瞬间的生死博弈之后，双方重新回到了平衡点。 沈渊右眼单片眼镜之中，诡异的红光悄然消散，游戏界面上随时准备点击进入高天之墟的动作就此停止。 其实以沈渊的保命手段，就算是神崎璃心没有任何动作，也完全可以轻松从雪女的伏杀之中脱身。 但神崎璃心所表现出直面入圣境界大阴阳师也愿意以命相搏的态度，让沈渊感到一阵动容。 目光扫过神崎璃心的手掌，沈渊能够看到神崎璃心手握妖刀的双手此刻布满了冰晶，近距离的接触之下，入圣大妖雪女的寒气哪怕没有直接正面碰撞，也已经对神崎璃心造成了影响。 “如何？”沈渊开口问道。 神崎璃心神色清冷，右手紧握妖刀，沸腾的气血瞬间充盈至她的全身驱散了寒意。 长发飞舞，神崎璃心认真道：“已无大碍。” 话语间，两人前方那座冰冻的大厦上，身穿蓝色狩衣的藤原近亿正立于寒冰废墟最上端，双目直视向沈渊两人的方向。 在他周身，大量的符咒在虚空中熊熊燃烧，留下道道铭文融入入圣大妖雪女的身躯之中。 一身白衣的雪女赤裸着双足立于虚空中，身后冰晶化作的翅膀轻轻闪动，一股股寒流向四面八方扩散。 以冰冻大厦为中心，方圆数公里之内大片的雪花从空中落下，深入骨髓的寒意从每个人身躯之中扩散。 一个个平民、妖魔，开始在这冰冷的雪花之中化作僵硬的冰雕，在被冰封的前一刻那一张张脸上依旧残留着惊恐的神情。 “这是入圣大妖所拥有的妖域。 妖域之中，入圣大妖可以拥有操控天地之力的能力，可以随心所欲发挥自身力量不会有任何衰减。 在古代，每一尊入圣大妖都足以被称之为灾祸，能够轻易覆灭一国！” 神崎璃心郑重地向着沈渊解释道。 尽管心中清楚，自身力量远远无法力敌一位入圣大妖，可神崎璃心却依旧没有任何退缩的想法。 只要有沈渊在身侧，她便能死战到底。 “妖域吗？” 沈渊带着单片眼镜的右眼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尽管瀛洲古代的小国是出了名的村长大乱斗，但这摆在眼前的妖域确实无法让人小觑。 其实正常来说，沈渊完全没有必要跟藤原近亿死磕。 只要他不主动出手，白龙鱼服和错误眼镜能够模糊他自身存在，哪怕是大阴阳师与入圣大妖想要出手都未必能够寻觅到他的踪迹。 他此行的目标，是为了对付大妖土蜘蛛，解决这一次限时活动的任务。 在这里花费太多的精力，显然并不值得。 但... “若是过于计较利益得失，而忽略了自身，追求所谓的力量还有什么价值？ 在他的偷袭下，我确实能够全身而退，但神崎璃心甘愿为我以命搏命，不是单纯的利益得失就能衡量的。 今天若是不让眼前这个家伙留下些什么，恐怕我很难让自己念头通达呢！”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沈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面板上，代表着上帝已死的黑色天赋疯狂闪动。 恍惚间，一道来自于某个已经坍塌世界的目光跨过时空落于此地。 上帝已死的位格加持，降临在沈渊身上。 沈渊脸色毫无变化，手掌摘下了右眼佩戴的单片眼镜，沈渊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这枚精致的单片眼镜。 某种未知的不安气息，开始从沈渊周身扩散。 冰封大厦之上，藤原近亿眼神一凝，心中的不安让他直截了当地命令道：“冰雪风暴！” 手中数枚珍贵的符咒化作阵纹升入天空，雪女高举着双手，天空落下的大片雪花之中开始汇聚风暴。 刺骨的寒风呼啸，将大地渲染成一片洁白，似乎要冻结眼前的世间万物。 然而就在此时，沈渊将擦拭好的单片眼镜戴在了右眼上。 嘴角在瞬间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沈渊右眼目光径直望向了立于虚空之中的苍白雪女。 下一刻，那汇聚的恐怖冰雪风暴好似被无形大手抹去，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天地之间，那庞大的妖域已然不受雪女的控制。 游戏界面上，属于错误眼镜的猩红字体缓缓跳动。 特性3：当你向某一个生灵投以目光之时，你的注视会随即窃取这名生灵身上的某项能力或是事物，具体视双方位位格差异而定。 沈渊与入圣大妖雪女之间的位格差距，自然是巨大的。 然而艾妮薇娅模板下的上帝已死天赋不存在任何攻伐特性，可其存在的位格却代表着一位至高无上的伟大存在。 沈渊借助上帝已死的目光，短暂的抹平了与入圣大妖之间的位格差距。 窃取生灵能力，在位格压制的情况下变得轻而易举。 右手抬起，黑色的雪花从空中大片落下，阴冷不祥的寒意仿佛能够冰封灵魂。 立于虚空之中，一身黑袍的沈渊轻触黑色雪花，带着单片眼镜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妖域？我好像也会！” 第七十一章 瀛失其道,万妖共逐之! 随着错误眼镜的特性得到释放，沈渊游戏面板上技能那一栏，突然多出来一个闪闪发光的紫色技能。 妖域：入圣之大妖可感悟天地之力，代天行使灾厄之权柄，妖域所及之处天地之力皆为己用。（瀛失其道，万妖共逐之！） 这是沈渊第一次见到拥有品质的技能，在这之前包括奥术以及众多超凡知识在内，所有的字体都是正常的颜色，唯独窃取而来的妖域这两个字化作了紫色。 不过眼下的事情也容不得沈渊细想，天空之上大片的黑色雪花已然落下，覆盖了原本一片洁白的大地。 阴冷直入灵魂的寒意，让藤原近亿面露震惊，口中发出怒吼道：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类能够掌握妖域？” “一定是假的！雪女快用你的妖域吞掉他！” 立于空中的雪女茫然地摊开了手掌看向藤原近亿，那双苍白的手掌上依旧有极寒之力涌动，却失去了一念让方圆数公里地域改天换地的伟力。 藤原近亿那颗冰冷的心沉到了谷底，不过瞬息之间所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想象。 雪女的冰雪风暴连同妖域一起消失，反倒是面前的沈渊掌握了一种诡异的妖域，这让他根本难以理解。 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必须退走！” 当下心中一横，藤原近亿心中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发出命令道： “雪女，走！” 话音落下，藤原近亿身躯刹那间被一团火焰所包裹，似乎即将要消失在冰封大厦之上。 “我让你走了吗？” 沈渊用着懒洋洋的语调开口道。 天地间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响指声，落下的黑色雪花仿佛有灵性一般汇聚在了冰峰大厦之上，直入灵魂的冰寒强行压制了藤原近亿遁逃的火焰。 藤原近亿面色难看地望着沈渊，之前雪女展开妖域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沈渊两人逃跑，谁曾想一转头妖域防止逃跑的手段却用到了自己身上。 “阁下当真要与我藤原家为敌？” 藤原近亿的声音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华族第一的藤原家？当真是好大的身份呢！” 沈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点点黑色的冰晶在他的指尖汇聚。 “明明是你主动偷袭于我，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在威胁你似的？” 藤原近亿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声音低沉道： “阁下肆意破坏守护结界，扰乱中央区的秩序本就是无礼之举，我身为藤原家之人出面制止阁下也是应有之理。 如果此时就此作罢，我可以代替藤原家不再追究阁下肆意破坏结界，逼迫众多权贵们与妖魔作战之事。” 沈渊嘴角的笑容更浓了。 “不再追究？不愧是藤原世家，当真是好大的人情，好大的善意啊！” 藤原近亿心中一凛，察觉到了沈渊的恶意，垂下的右手暗中翻出数枚符咒。 “依阁下来看，此事应该怎么处理？” 沈渊单片眼镜不经意地扫过了藤原近亿做出小动作的右手，低笑着说道： “眼下早已不是你想不想追究的事情了。 既然你做出了偷袭的举动，总得在这里留下些什么东西。” 话音落下，沈渊摊开的五指并拢，冰峰大厦顶端突然间升起一座黑色的冰山将藤原近亿封冻其中，直入灵魂的冰寒将他脸上的表情凝固。 虚空之中的雪女发出惊叫，冰晶双翼挥舞化作风暴向沈渊袭来。 沈渊早已预料到雪女的动向，萦绕在指尖的黑色冰晶化作巨大的冰墙挡在了身前。 黑色与冰蓝色碰撞，恐怖的寒意向着四面八方飞速蔓延，仿佛要冻结前方的空间。 天空之上，散发着寒气的坚硬冰晶如雨落下，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弥漫着寒意的深坑。 不安的悸动，悄无声息地伴随着寒意扩散。 沈渊目光沉着地感受着与雪女之间的力量碰撞，那股幽蓝色的极寒之意撼动着笼罩方圆数里之地的妖域。 入圣大妖与妖域技能的碰撞，每一次都仿佛能够将这片天地掀翻。 作为一只受到大阴阳师加持的入圣大妖，雪女很显然并非只有妖域这一个技能。 妖域作为入圣大妖的核心权柄固然重要，但是入圣大妖强大的肉身、元素掌控、灵魂都不容小觑，作为真正踏入入圣境界的大妖，她的强大是全方面的。 正常情况下，沈渊根本不可能与入圣大妖之间正面碰撞。 但窃取了雪女的妖域技能之后，沈渊与这只入圣大妖之间的差距已经在无限缩小。 依靠着妖域范围内的天地掌控，此刻的他却能与雪女僵持不下。 那发出怒声嘶吼的入圣大妖，无论怎样疯狂攻击，也难以撼动那面黑色的冰墙。 视线扫过冰封大厦顶端的黑色冰山，沈渊能够感觉到冰山里所封冻的藤原近亿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具空洞躯壳。 在他与雪女交手的这一点时间里，藤原近亿早就利用某种替命手段逃走了。 雪女此刻的攻势，完全是为了分散沈渊的注意力为他创造逃离的时间。 “这算是什么流派的阴阳师？苟命流？” 心底有些无语，沈渊看向了身侧的神崎璃心道： “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 高空之上碰撞依旧在继续，达到了入圣境界的妖力疯狂外泄。 而在那黑与白交融的大地之上，一个身穿狩衣的蓝色身影正在疯狂逃窜。 此刻的藤原近亿已经失去了曾经身为藤原家大阴阳师的骄傲，身上蓝色的狩衣变得脏乱不堪，肉身上一道道清晰地裂缝犹如瓷器般濒临破碎。 那张高傲的脸上，随着裂痕布满了狰狞。 这是灵魂之伤，沈渊洞悉了他的小动作，那一座突然降临的黑色冰山几乎冻结了他的灵魂。 即便是用替命之法从其中解脱，可灵魂层面的伤势依旧难以恢复。 这一击之后，他完全失去了作为大阴阳师的傲气。 他无法想象，藤原家族传承了数百年，在入圣大妖之中都有赫赫威名的雪女，为何会拿不下一个看上去还没有达到入圣境界的神秘人。 掌握了雪女妖域的沈渊，完全有能力杀死他这位大阴阳师。 他放弃了正面对敌的打算，任由雪女拖住沈渊，选择独自潜逃。 只要逃出妖域的范围，他就尚且能有一线生机。 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骤然响起。 “找到你了！” 下一刻，剑光出鞘！ 第七十二章 殒身咒! 一道巨大的剑痕斩破大地，绵延数十米之地被那道蕴含着极端破坏力的剑意轻易摧毁。 深深地沟壑阻断了藤原近亿逃窜的方向，那肉眼可见的妖域边界似乎已经化作了天堑。 藤原近亿布满裂纹的脸上表情愈发狰狞。 他转身看向了身后，一身红黑jk制服，手持妖刀的神崎璃心站在街道之上，神情淡漠地看着他。 没有了白龙鱼服的遮掩，藤原近亿轻易看穿了对方正是前段时间引发妖刀之乱的神崎璃心。 “你竟然还没死？” 惊讶的话语从藤原近亿口中说出，随后藤原近亿脸上笑容愈发地狰狞。 “如果你依旧利用那样的手段隐匿自身存在，我还无法洞悉你的身份。 现在你主动现身之后，一旦消息泄露恐怕包括土御门家、宫本家在内的众多大族都会对你很感兴趣。” 神崎璃心神色平淡，对于藤原近亿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只要杀了你，就没人会知道这个消息。” 平淡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藤原近亿。 他的双眼之中布满血丝，口中发出愤怒的咆哮： “那个能够掌握妖域的神秘人能够压制我也就罢了。 连你这个超凡境界都未到达，只是依靠一把妖刀的泥腿子，也敢说杀死我这种话？” “真不知应该说你是狂妄自信？还是该感叹小家族出身的你对于力量一无所知？” 话音落下，两道强大的气息骤然从藤原近亿身后升起。 一只长着三条尾巴的赤红色妖狐，一个身材矮小周身环绕着冰霜的童子显现。 三尾狐、雪童子，二者的气息赫然达到了明神巅峰的极限，距离踏入能够被称之为大妖的入圣境仅有一步之遥。 藤原近亿手持符咒，双手捏动印诀，脸上笑容疯狂而又残酷。 “三尾狐、雪童子，不计任何后果地杀死她！” 话音落下，两只明神巅峰的妖魔化作一道狂风向着神崎璃心扑来。 神崎璃心眼神冰冷捕捉着两只明神巅峰妖魔的动向，手中妖刀闪烁着嗜血的气息。 一步向前踏出，抬手、挥剑，那练习了千万次的斩击犹如呼吸般自然。 这一刹那间，神崎璃心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尽情释放，强大的剑意径直斩向了雪童子。 晶莹的冰雪盾牌应声而碎，明神巅峰的雪童子甚至还未能意识到危险，那诡异的妖刀便已然斩向了它的头颅。 一击之下，明神巅峰的强大式神似乎就要殒命当场。 “临！” 愤怒的呵斥之声响起，藤原近亿手捏印诀阴阳术在这关键时刻释放。 一尊古铜色的两面巨佛虚影浮现，双手合十强行阻挡了妖刀斩击。 巨佛虚影破碎，雪童子也在这一瞬间的拖延中反映了过来，身躯化作冰雪强行躲开了神崎璃心这近乎必杀的一击。 一道剑痕以神崎璃心为中心绵延数百米之远，根本不似常人的力量，让两尊明神巅峰妖魔都忍不住感到胆寒。 而藤原近亿也终于明白了过来，神崎璃心之前阻挡他的那一击有刻意留手的成分在，为的就是让他与式神轻敌。 若非他依旧保持着大阴阳师的境界，能够施展临字印，恐怕神崎璃心这一击已然将雪童子斩杀。 “你们小心，尽量不与她正面硬碰硬！” 藤原近亿出声体型，双手间数枚珍贵的符咒丢出，化开始强化身前的两尊明神巅峰式神。 三尾狐与雪童子气息开始增强，神崎璃心俏脸上神色毫无变化，手持妖刀径直冲向了藤原近亿。 神崎璃心很清楚，哪怕是一位暂时失去了最强式神，身受重伤的大阴阳师也不她能轻易抗衡的。 大阴阳师的种种手段无法以常理视之，而且沈渊身前雪女这尊入圣大妖纠缠，那控制妖域的手段不知能维持多久。 她必须要最快速度斩杀藤原近亿，为沈渊争取时间。 妖刀再次抬起，神崎璃心剑意毫无保留地疯狂涌动，让身为大阴阳师的藤原近亿都忍不住下意识选择避让。 纸替身再次发动躲避在这一击的同时，两只明神巅峰的妖魔同时出手，冰雪挥洒三尾狐口中发出嗜血的低声嘶吼。 剑意在这几乎化作废墟的中央区街道上横扫，街道上被冰封的妖魔们在剑意扫荡下化作齑粉。 剑意与妖魔之间不断交锋，一击击碰撞之下藤原近亿震惊的发现神崎璃心好似一尊不知疲倦的机器，那强大的剑意似乎无穷无尽。 每一剑落下，他都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动用阴阳术为两尊式神提供掩护，防止明神巅峰的妖魔被神崎璃心一件斩杀。 那超出了明神境界极限的攻击，只要稍有不注意便是重伤的下场。 神崎璃心手中那柄诡异的妖刀，几乎压得他与两只式神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藤原近亿对自己宁缺毋滥的性格感到无比后悔。 若是不执著追求式神的品质，以他的地位至少能拥有五六只明神境界的式神，只要式神数量足够，完全能够以伤换伤重创神崎璃心。 现在仅有两只，藤原近亿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冒险的举动。 入圣境的大阴阳师与一名连剑道考核都未曾通过的少女剑客，此时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之中。 终于，还是身陷妖域之中的藤原近亿首先感到了危机。 天空之上，失去了妖域的天地之力支持，雪女爆发出的力量正在降低，这让藤原近亿意识到无法再拖了。 抽身躲避神崎璃心的一剑，藤原近亿咬破手指在虚空之中写下了一串诡异的血色咒文。 殒身咒！ 藤原家意外得自一座废弃神社的咒文，蕴含着诡异的力量一旦使用式神必定陨落，若非被逼到了绝境藤原近亿无论如何也不会施展这种两败俱伤的咒文。 血色咒文化作流光涌入了两只式神身躯之中，诡异的纹路刹那间自灵魂深处蔓延，攀爬至两尊明神巅峰的妖魔身躯。 原本已经到达明神极限的妖魔气息开始疯狂上升，三尾狐额头上血肉蠕动，一只猩红的眼眸悄然睁开，身后狐尾如触手般蠕动。 雪童子的皮肤开始遍布皱纹，原本还算可爱的童子身体仿佛化作一名枯瘦的小老头，嘴唇张合口中带着令人畏惧的幽深。 陷入诡异状态的两尊式神几乎瞬间压制了神崎璃心，恐怖的力量似乎蕴含着某种侵蚀向神崎璃心蔓延。 神崎璃心奋力一剑斩下，陷入诡异状态的三尾狐没有丝毫避让的动作，强大的身躯被剑意直接拦腰斩断。 可即便如此，仅剩的半截身躯依旧保留着惊人的活性飞扑向神崎璃心，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嗜血光泽。 “死！” 藤原近亿布满裂纹的脸上露出诡异而又疯狂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神崎璃心陨落在即。 身处于绝境之中，神崎璃心心底依旧是一片冷静。 捕捉到了那注视向她的目光，早已暗藏的神通之力在这一刻爆发。 神通·一之太刀！ 曾经在一之太刀上吃过大亏的藤原近亿在面对神崎璃心时，一直在刻意避让直视神崎璃心，以至于让她无法借助视线心神为媒介斩出一之太刀。 而随着殒身咒的使用，藤原近亿也被那诡异的疯狂所侵蚀，理智消失的他主动注视神崎璃心，让她成功捕捉到了一丝机会。 天地间那柄血色的妖刀化作唯一，曾经千万次的斩击在这一瞬间落下。 目光为媒介，蕴含着精气神的太刀直接斩向了藤原近亿。 灵魂遭受重创，纵使是替命法也难以护持自身，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浓郁。 死亡的威胁终于让藤原近亿暂时摆脱了殒身咒的影响，恐怖的剑意之下藤原近亿发出疯狂怒吼： “又是这种以命搏命的把戏！ 之前我不敢与你搏命选择了退却，现在你又想用同样的方式击败我？” “三尾狐、雪童子，用尽所有方式杀死她！” 早已临近神崎璃心的两只式神，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作为作为明神巅峰妖魔的强大。 三尾狐巨大的利爪重重拍下，全身上下错乱的血肉化作无数微小的血色触须，犹如鲜艳的红色绒毛。 苍老腐朽的雪童子降下的冰霜似乎能侵蚀寿命，寒冰所及之处万物皆归于死寂，浑浊的双眼里此刻充满着贪婪。 斩出一之太刀的神崎璃心根本无法做出任何防护的举动，两败俱伤的结局似乎已然注定。 疯狂的藤原近看着即将落下的狐爪，脸上的笑容逐渐转为疯狂，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也即将面临着死亡。 只要神崎璃心能被击杀，只要这个胆敢以下犯上的泥腿子能够被碾碎，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接受！ 而神崎璃心本人，纵使在如此危局之下双眼依旧平静。 空间仿佛就此定格！ 深入灵魂的黑色寒意骤然袭来，空间之中的一切都好似被那绝对零度锁定，分子热运动都仿佛归于沉寂。 在这一片定格的空间之中，一个黑色身影伴随着空间扭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神崎璃心面前，慵懒的声音掺杂着些许不满。 “只是让你拖住他，结果又差点弄伤了自己，你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黑色的寒冰，将两尊明神巅峰的妖魔彻底封冻，从灵魂深处蔓延的寒意锁死了一切生机。 藤原近亿呆滞地看着眼前最后一刻的画面。 下一秒，一之太刀斩碎了他千疮百孔的灵魂。 第七十三章 小偷?资本家! 在千钧一发之际传送过来的沈渊，挥手便冻住了面前两头被殒身咒侵蚀的明神巅峰妖魔。 入圣大妖的妖域，对于下位的妖魔有着近乎碾压的效果，在妖域之中这两头妖魔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便彻底陨落。 而在不远处，身穿蓝色狩衣的藤原近亿被一之太刀所斩灭，那神通一击彻底撕碎了千疮百孔的灵魂，濒临破碎的身躯也就此彻底崩溃。 眼前的事情看起来是如此的圆满，但沈渊却感觉到一阵头疼。 在他与雪女缠斗的过程中，交给神崎璃心的任务明明只是让她拖住对方。 结果神崎璃心一路追杀过来，独自一人用近乎以命换命的方式斩杀了藤原近亿。 在这个过程中沈渊一直都在注意神崎璃心的游戏面板，但真正的战斗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击决胜负，上一秒状态还保持着完好，下一秒便身死道消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游戏面板上的神崎璃心，一直都保持着状态，连一个轻伤的buff都没有出现过。 若非沈渊察觉的妖域之内殒身咒所带来的诡异变化，意识到了神崎璃心可能身处于危险之中，直接选择动用限时活动的能力传送到神崎璃心身边。 否则这两头被殒身咒侵蚀的妖魔，真有可能杀死神崎璃心。 在神崎璃心的办事效率上，沈渊不得不承认这个有些呆板认真的少女会严格执行好自己交代的任何任务。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神崎璃心在做事情的时候，从来不考虑自身安危。 她只会最大限度地忠实执行沈渊的人物，不计任何后果。 想到这里，沈渊叹了一口气，向着面前的少女认真说道： “从今以后，无论我交代什么任务，首要前提都必须是保住性命！” “像之前那种情况，他要走你就放他走，不过是一个入圣境界的大阴阳师罢了，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为了杀死他而将自身置于险境，这是非常不明智的。 你比他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神崎璃心怔怔地听着沈渊的训斥，但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她能察觉到沈渊话语之中的关心，她更能感受到沈渊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她比一个入圣境界的大阴阳师更加重要。 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从神崎璃心俏脸上升起，神崎璃心紧握妖刀的手微微颤抖。 而在沈渊并未打开的聊天界面上，好感度上限的提示音已经在疯狂刷屏了。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四级...前置条件不足，好感度提升失败！”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四级...前置条件不足，好感度提升失败！” ...... 不过沈渊很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之上。 尖锐的长啸声在天空之上响起，极寒之力在此刻疯狂汇聚，于天空之上化作了一朵巨大的幽蓝色雪莲。 传送让他躲开了雪女的纠缠，让他在关键时刻赶来支援神崎璃心，但这并非没有任何代价。 之前的过程中，沈渊一直时刻动用妖域压制雪女，阻隔雪女吸收外界的天地之力，以此达到不断削弱雪女的目的。 可随着传送离开，雪女迎来了喘息之机，并且作为阴阳师的藤原近亿陨落在神崎璃心的一之太刀下。 如果是寻常的式神，一旦阴阳师意外死亡，式神必定会一同陨落。 但雪女不同，她作为藤原家的祖传热兵咳咳...祖传核武器，藤原家绝对不会将雪女与一位阴阳师生死绑定。 藤原家历代阴阳师中，只有最为杰出的大阴阳师才有资格掌控雪女，并且大阴阳师死后还会将雪女传承下去。 所以大阴阳师的死顶多会让雪女受创，而并非如其他式神那般跟随阴阳师一同死亡。 所以藤原近亿的死对雪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算是一种挣脱枷锁的束缚。 看着天空之上巨大的幽蓝色雪莲，沈渊神色难明。 幽蓝色的雪莲之中，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不断孕育，雪女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 这正是沈渊最不希望看到的景象，阴阳师的供养对雪女而言既是一种力量源泉，同时也限制了雪女的成长，为的就是防止雪女过于强大脱离阴阳师的控制。 作为一只存活数百年的入圣大妖，雪女光是寿命都足以熬死数代大阴阳师了，又岂会只拥之前所发挥出来的那些实力？ 妖域技能最后所备注的那句“瀛失其道，万妖共逐之！”，可不只是单纯的一句玩笑。 在高天之墟坍塌，众神陨落之后的时代，妖魔才是最有资格竞争神位的主角。 藤原近亿死后，雪女势必会逐步恢复顶尖大妖的实力。 沉思片刻，沈渊终究没有在这时候对正在蜕变的雪女出手。 藤原近亿死了，他与雪女之间没有了根本性的矛盾。 他固然偷了雪女的妖域，但同样也帮雪女解开了阴阳师的束缚，算是两不相欠。 沈渊若是能够在雪女蜕变的时间里杀死雪女倒还好，可若是一旦没能杀死对方，就意味着沈渊拥有了一名顶尖大妖的生死仇敌，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些种种思考都只是表象。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随着雪女的蜕变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从雪女身上窃取的妖域技能，正在不断地增强。 “都已经把对方妖域偷了，还能够享受到对方变强所带来的加持？ 这哪里是什么小偷？这是妥妥的资本家噶韭菜嘛，难怪会是一枚单片眼镜！” 沈渊感受着妖域范围内所能调动天地之力的增强，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什么可能存在的敌人、雪女带来的威胁都是虚的，唯有增强的实力才是自己的，沈渊很清楚这一点。 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空之上依旧在蜕变的雪女，沈渊大手一挥撤去了笼罩在方圆数里范围内的妖域，对着神崎璃心随口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这只蜕变的雪女会为藤原家送上一些小惊喜，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接下来，还是应该去找一下我们此行的主要目标。” 话语间，沈渊望向了中央区更为核心的方向上，那一头足有数十米之高的巨型蜘蛛妖魔。 第七十四章 天堂与地狱! “乱了！全乱了！” 翻身躲过巨大蛛足的土御门正纲发出悲愤的怒吼。 此刻距离逢魔之时的降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在过去的这两个多小时里，整个土御门家遭遇千年以来都未曾遇见的重大危机。 天空之上那道神秘的裂缝打开之后妖魔如雨落下，而其中最为强大的那只入圣大妖土蜘蛛，在降临之后第一时间便盯上了土御门家。 整个土御门家的守护结界在大妖面前如若无物，只凭借那如同小山的躯体便轻易摧毁了土御门家的结界，将整个土御门家暴露在了妖魔的视线中。 正常来说，土御门家有入圣境界的大阴阳师坐镇，哪怕是遭遇逢魔之时这等妖魔祸乱也不至于完全无法应对。 可问题就出在土御门安纲手中唯一一尊入圣境界的式神兵俑，早在妖魔降临之前便被土蜘蛛偷袭杀死。 整个土御门家族的高层之中，大多数明神境界的式神也在之前封锁高天之墟道路的时候，用来拖延时间被土蜘蛛尽数斩杀。 土御门家族众多阴阳师失去了自己主力式神，一身实力丧失至少八成。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以大妖土蜘蛛为首的妖魔大军，自然是没有什么的抵抗力。 哪怕是身为大阴阳师的土御门正纲，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之中的后辈们被那些残暴的妖魔们杀戮。 因为他在一开始便被大妖土蜘蛛盯上了，所有式神全部阵亡的他只能凭借精妙的阴阳术与族中一些残留的结界勉强周旋，对于后辈们被大量杀戮有心无力。 土御门族人的垂死哀嚎，几乎响彻了中央区的核心区域。 核心区域其他地方的大族几乎人人自危，在入圣大妖的威势下没有哪个家族胆敢做出支援的举动。 往日里彰显身份尊贵的核心区域，已经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各个家族恨不得将所有族人全部塞进土里躲避可能到来的妖魔袭击。 在这样的局势面前，没有人会在意那地位尊崇的阴阳师世家名号。 土御门正纲也想过自救，他主动借用符咒传信向了中央区之中的另一大家族，作为华族首领主宰内阁的千年世家藤原家。 藤原家的实力远胜于土御门家，这一代藤原家光是入圣强者就有足足四位之多，并且藤原家坐镇族中的藤原近亿可是大妖雪女的宿主。 对于藤原家的祖传核武器，开启了冰雪妖域的大妖雪女实力绝对远超他所控制的兵俑。 在付出一大堆条件，甚至提出了分享高天之墟的隐秘后，藤原近亿终于决定亲自出手。 为此土御门正纲与藤原近亿商量，决定由他引诱大妖土蜘蛛，藤原近亿设伏强行击杀这头大妖。 这一个计划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土御门正纲的引诱方案也执行到了一半。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整个中央区内突然发生数起大爆炸，破坏了众多家族的防护结界。 这一个变故顿时吸引到了藤原近亿的目光。 作为第一华族，中央区的大半家族都是藤原家的附庸，这些附庸势力不强，但是本身家族势力影响到整个瀛洲的方方面面。 藤原家族能够执掌内阁，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这些附庸家族的缘故。 现在众多附庸家族防护结界破碎，族人死伤惨重，这自然是藤原近亿所不愿看到的。 再加上藤原近亿得知高天之墟的隐秘后，有心想让土御门家损失惨重，这样以便于在后续的瓜分利益方面占据更多优势。 所以藤原近亿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土御门正纲，带着大妖雪女前去支援附庸家族。 这一下变故直接把土御门正纲气得七窍升天，但作为弱势的一方他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力，只希望藤原近亿能够快速处理好变故。 这件事情之中，唯一值得土御门正纲庆幸的是，随着大量的守护结界被爆炸所击破，攻击土御门家的妖魔们开始有所分散，土御门家不用再承受之前那样巨大的压力。 但土御门正纲也很清醒，只要大妖土蜘蛛不除，土御门家被屠戮殆尽只是早晚的事情。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土御门正纲只能苦苦坚持。 随着远处战斗的爆发，那股强大的妖域扩散，土御门正纲心中很是高兴。 尽管从气息上感知，雪女的妖域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土御门正纲也没有怀疑什么。 整个瀛洲为数不多的大妖中，仅有雪女能有如此威势的冰雪妖域，不是雪女还能是谁？ 在之后一段时间僵持，雪女的妖域消散，土御门正纲理所当然的认为藤原近亿已经处理好了变故，开始疯狂发送传讯符咒联系对方，可那些符咒却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土御门正纲的心逐渐变得冰凉。 往日繁华彰显着土御门家深厚历史底蕴的族地，此刻已经彻底化作了一片废墟，古韵的亭台楼阁坍塌，鲜血弥漫着族地之中的每一寸土地，到处都是断肢残骸。 曾经地位尊崇的阴阳师们，已然化作一头头妖魔口中肆意咀嚼的新鲜血肉。 哭嚎、惨叫声已经消失，整个土御门家只剩下一片死寂。 土御门正纲心中无比后悔，他后悔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开启高天之墟的通道，为什么土御门家坐镇族中的仅有一位大阴阳师。 如果土御门家不要盲目自信将其他大阴阳师派遣坐镇秘境，而是多一位留守族中，眼前的一切本可以快速得到制止，将一切损失压缩到最低。 可惜这一切没有如果。 怨念开始从土御门正纲心底疯狂增长，他憎恨族中所谓的传统惯例、憎恨那些躲在守护结界后不施以援手的权贵、憎恨中央区之外至今都未派遣强者援助的几大家族。 无数次的躲避、替命，让他的身躯变得伤痕累累，土御门正纲在大妖土蜘蛛的追杀下已经快要无法坚持了。 终于，西方的天空之上，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气息正向着中央区极速飞驰。 那是土御门风华，土御门家族大长老。 “有救了！” 心底猛然涌出无限惊喜，土御门正纲冲向了疾驰而来的土御门风华，脸上露出笑容正欲开口。 下一刻，恐怖的极寒封锁住了天空，那远处疾驰而来的身影好似被封入琥珀的虫豸，身躯悄无声息地定格在黑色的寒冰之中。 土御门正纲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第七十五章 第二次? 那仿佛能够封冻灵魂的黑色寒冰，将一切彻底冻结。 心底的惊喜在这一刻化作无限的惊恐，土御门正纲用尽全力扔出手中仅剩的一张保命符咒，口中发出疯狂的吼声。 “大长老，快跑！” 只要使用出纸替身亦或者傀儡替命之法，从那诡异的黑色寒冰之中逃离，土御门风华就能释放出他的本命式神。 那名为椒图的强大式神可是掌握了妖域的存在，并且拥有共享生命力的奇特能力。 若非椒图行动缓慢，在赶路的时候释放出来只能拖后腿，土御门风华身边绝对有椒图随时保驾护航。 哪怕现在土御门风华身陷困境，可只要椒图被释放出来，那暗中藏匿的强者绝对无法轻易杀死土御门风华。 以土御门风华老牌入圣大阴阳师的手段，两人合力之下自保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土御门正纲扔出去的符咒化作数道金光落向土御门风华的周身。 土御门正纲成就入圣之后，曾代表瀛洲阴阳师拜访大汉帝国第八洞天句容华阳之天，受到洞天当代掌教赐予的符咒。 上面是道教八大神咒之一的金光咒，有护道神咒之称，若是配以金光咒口诀当有万法不侵的之能。 不过土御门正纲身为外族，没有资格受赐金光咒口诀，只能单纯依靠符咒本身演化出金光咒。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枚句容华阳之天当代掌教赐下的金光咒也是一门极强的护身底牌，哪怕是面对大妖土蜘蛛时土御门正纲都未舍得动用。 现在面对着未知的危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的土御门正纲选择了拼死保下土御门风华争取一线生机。 金光咒没有丝毫阻碍地冲入了黑色寒冰之中，护道神咒刹那间金光大方，隐约间似有无数金甲神将虚影护持，那能够冻结灵魂的寒意在这一刻都有所停滞。 “咦？” 高空中响起沈渊惊疑不定的声音。 金光咒的出现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那耀眼的金光之中无数金甲神将的虚影手持法器，在这一刻那笼罩方圆数公里的巨大妖域都似乎有所震动。 “瀛洲阴阳师还有这等手段？” 沈渊并不知晓这一枚金光咒的来历，也并不清楚句容华阳洞天在大汉有另一个称呼叫做句曲山。 而在句曲山上，还有一个在降魔驱鬼、超度亡灵上有“亿点点”名气的道统，那个道统的名字叫做茅山。 若是土御门正纲拥有金光咒口诀，那金光咒虚影之中的护法神将甚至能够亲自显化护身杀敌。 金光咒的出现，完全打乱了沈渊之前的想法。 在离开雪女蜕变之地后，沈渊就赶到了中央区的土御门家，见到了被大妖土蜘蛛追杀的土御门正纲。 沈渊没有料到，在瀛洲被吹上天的土御门家族不仅没有奈何土蜘蛛分毫，反而被这些妖魔们几乎杀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因为神崎璃心的关系，沈渊对瀛洲这些豪门大族没有丝毫的好感，在接受神崎璃心那一刻土御门家族就是天然的仇敌。 抱着坐视双方狗咬狗的心思，沈渊在一旁准备看看土御门正纲有没有什么底牌。 而就在这时，从小秘境赶回家族的土御门风华踪迹被沈渊捕捉到。 在通过神崎璃心确认了对方身份之后，沈渊意识到了拥有椒图的土御门风华绝对是个麻烦的家伙。 若是任由其帮助土御门正纲，凭借椒图生命分享的能力，大概率是土蜘蛛和土御门家族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沈渊于是决定，先干掉这个土御门风华。 比起入圣大妖式神的难缠，大阴阳师的本体可以说是脆弱至极，有意安排在土御门风华必经之路上的沈渊一经出手便大获成功，成功以妖域封死了土御门风华。 可谁曾想土御门正纲手中竟然还保留了一张珍贵强大的护道神咒，让沈渊感觉颇为棘手。 黑色寒冰之中，土御门风华的身躯在金光咒护持之下微微一颤，苍老的手掌似乎要捏出替身之法的印诀。 沈渊又岂会让他如愿，没有丝毫犹豫整个妖域的天地之力疯狂涌向寒冰。 虚空之中，一颗半人大小的奥术大火球开始疯狂汇聚，前所未有的巨大奥术大火球犹如小太阳般砸向了黑色寒冰。 “轰！！！” 冰火交融掀起阵阵毁灭的余波，向着四面八方不断扩散，炙热的高温与封冻灵魂的寒冰占据了整片天空，在昏黄夜空中呈现出瑰丽恐怖的景象。 金光咒在这极寒与极热的碰撞之下被飞速消磨，符咒终究只是一张死板的符咒，而并非真正的护道神咒。 伴随着一尊尊金甲神将的虚影破碎，金光咒似乎再无任何余力支撑，退去的金光之下显露出那具身穿狩衣的苍老肉身。 “死！” 沈渊摊开的五指骤然紧握，随着雪女蜕变有了长足增长的妖域开始疯狂汇聚，黑色寒冰化作一尊冰封的棺柩。 可也就在此刻，那金光咒终于还是争取到了足够宝贵的时间，枯瘦的手掌之下印诀成型。 傀儡替命法！ 冰棺之中土御门风华的肉身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灵魂，浑浊的双目变得无比空洞，身躯之中再无一丝生机。 大阴阳师的肉身，化作了一具空洞的躯壳。 土御门正纲面露狂喜，傀儡替命法可是大阴阳师所能使用的最顶级的替命之法，哪怕是灵魂层面的伤害也能极大削弱。 傀儡替命法一旦使用，土御门风华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只需要遁逃出冰棺的土御门风华释放出椒图，凭借椒图生命共享的能力足以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笑容显露，土御门正纲正欲寻找到大长老的踪迹。 而就在这时，那黑色的冰棺之前一柄血色太刀骤然从虚空之中浮现。 神通·一之太刀！ 以视线为媒介，化万千斩击唯一，巨大的妖刀引入了所有人心中。 刚刚使用傀儡替命法逃脱的土御门风华，甚至还未来得及释放出本命式神椒图，便看到了这无比玄奇瑰丽的一刀。 伴随着一之太刀锁定住土御门风华，封冻灵魂的寒意再次降下，血痕斩落那苍老的首级，冰封的陵墓彻底锁死一切生还的可能。 虚空之中，沈渊右眼单片眼镜反射着微光，悠然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 “同样的手段，还想逃脱第二次吗？” 第七十六章 狗咬狗 立于虚空之上的沈渊单片眼镜闪烁着微光，在错误眼镜的注视之下一切虚妄都被轻易洞穿。 之前沈渊第一次对藤原近亿出手之时，就曾被藤原近亿以灵魂受创为代价，用傀儡替命法逃过一劫。 在阴阳师的保命手段上吃过一次亏的沈渊，自然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所以在第一时间没有破开金光咒后，沈渊便想好了如何应对土御门风华傀儡替命法的打算。 神崎璃心斩下的一之太刀只是为了锁定土御门风华，真正的杀招却是错误眼镜本身。 连世界规则的错误都能洞悉，又岂会看不穿区区傀儡替命法？ 只要捕捉到了破绽，妖域冰封之下任何人都无法逃脱。 土御门风华逃脱看上去步步惊心，实则一切都在沈渊的掌控之中。 这位大阴阳师，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逃出生天的可能。 伴随着土御门风华生机断绝，虚空之中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哀嚎声。 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土御门风华身上整整六枚寄宿着式神的符咒试图冲破那封冻灵魂的寒冰出现在外界。 入圣大妖椒图、明神巅峰的河童、巡海夜叉、海坊主、虾力士、蟹将军，足足六只强大水系的式神妖魔。 六只水系妖魔以大妖椒图的妖域为核心，足以建立起一片妖魔水域，一旦处于水域之中面对同阶强者土御门风华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是只有资深大阴阳师才有资格建立的式神体系，也是土御门风华最强大的底牌。 然而直至土御门风华陨落，他都未曾有机会放出哪怕一只妖魔。 同命契约的效用之下，包括大妖椒图在内的整整六名妖魔气息开始飞速衰落，寄宿着式神之躯的符咒开始化作火焰燃烧。 虽然同为大妖，椒图可没有雪女的待遇，土御门风华一死椒图也必然陨落。 凄厉的哀嚎之声传遍整个中央区，最终在那寒冰的封冻之下彻底归于沉寂。 如此情景看似很长，实则不过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刚因为土御门风华施展出傀儡替身法而面露狂喜之色的土御门正纲，此刻已然呆立在了原地。 若非土蜘蛛落下的蛛足让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下意识闪身躲避，恐怕到现在他依旧无法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死了...都死了！” 土御门正纲神情呆滞地喃喃自语，他无法相信土御门家族的第二强者，拯救族地的唯一希望竟然会如此轻易地陨落。 眼下暗中藏有未知的敌人，而且身后还有凶戾的大妖土蜘蛛追杀，可以预料的是土御门家族族地将会在这场灾难之下无人幸免。 甚至于现在存活的他本人，也随时都有陨落的风险。 他土御门正纲，已经被逼入了绝境。 精神在大喜大悲之后迅速转换，身处绝境的惶恐与不安已经让土御门正纲感到了绝望。 努力躲避土蜘蛛追杀的同时，土御门正纲灵魂之力飞速扩散，想要捕捉到沈渊与神崎璃心的踪迹。 然而白龙鱼服和错误眼镜叠加所带来的存在感降低效果，尤其是区区灵魂之力便能够捕捉到的？ 土御门正纲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他游荡在沈渊出手的这一片空间，口中发出充满悲愤的嘶吼。 “我土御门家族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袭杀我族大长老？” “你出来啊！有胆量杀人，没胆量现身吗？” “我土御门世代与人为善，镇压四方妖魔，被整个瀛洲的阴阳师界视为领袖。 没想到今日遭逢小人暗算，你若是真有胆量便与我正面交手，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 “我以先祖的名义发誓，必定杀死你这奸邪小人！！！” ...... 无法寻找到沈渊的踪迹，那犹如败犬哀嚎的声音从土御门正纲口中发出，不断用着威胁、嘲讽的话术，试图激出沈渊现身。 然而身处于高空之中隐匿自身存在的沈渊，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土蜘蛛追得仓皇逃窜的土御门正纲，没有任何要现身的意思。 土御门家可是有三位大阴阳师，现在一位陨落一位被追杀，按理来说应该还有一位。 若是运气好能遇见那位回援族地，说不定还能再钓上一次鱼。 至于土御门正纲，早已是瓮中之鳖了，什么时候处理都无关紧要。 看着下方陷入疯狂的土御门正纲，沈渊随口吐槽。 “这位大阴阳师怕不是已经疯了，连土御门家世代与与人为善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神崎璃心看向土御门正纲的目光冰冷，神色认真地说道： “以山野村民的性命饲养妖魔、随意欺压小家族夺取有潜力的妖魔式神、为了一己之私断绝一地灵脉导致生灵灭绝，种种事情数不胜数。 或许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中，土御门家确实与人为善，毕竟下层的泥腿子从来都不被土御门家当做人。” 土御门正纲犹如败犬哀嚎的丑态似乎解开了神崎璃心的某个心结，让她忍不住继续说道： “数年之前，便是因为土御门正纲代表瀛洲阴阳师，前往大汉帝国拜见茅山当代掌教请求赐法，却被茅山掌教以心术不正为由拒绝。 离开茅山之前，土御门正纲不知从哪个落魄道观中弄到了一本残缺的《养尸秘术》，将其带回之后大肆宣传是茅山养尸之法。” “为此土御门家上下开始挖空心思，强夺落魄剑道大族的强者尸体，想要以此蕴养出传说中堪比入圣的毛僵，增强土御门家底蕴。 剑道第一世家的宫本家与土御门家同流合污选择袖手旁观，众多剑道世家敢怒不敢言。 若非一名游历诸海的茅山真人得知土御门家行事痛斥其为邪道，令土御门家制止此事，恐怕各大剑道世家的祖坟早已被搬空了。 即便是这样，土御门家也只是从明面上转到了暗地里，旁系依旧有不少人参悟所谓的《养尸秘法》，试图将有剑圣血脉的活人炼成僵尸，以求得到土御门正纲这位大阴阳师的青睐。 整个土御门家族的旁系之中，因此一步登天的不在少数。” 沈渊心底恍然，神崎璃心被土御门纯安盯上试图炼成尸姬便是因为此事。 “这么说来，这个土御门正纲才是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第七十七章 因与果! 目光逐渐冰冷，沈渊心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钓鱼的想法。 他只知道土御门纯安是导致神崎璃心悲剧发生的原因，却不曾知晓在土御门纯安背后竟然这么一位大阴阳师。 “心术不正伪造传承，纵容后辈掘人祖坟、活人炼尸，当真是一位优秀的大阴阳师啊！” 沈渊心底浓浓的厌恶升起，这种货色用来钓鱼他都嫌弃作为鱼饵太过肮脏了。 右手轻轻抬起，扩散的妖域锁定住了胡乱逃窜的土御门正纲正欲动手。 但下一刻沈渊目光微微一顿，视线望向了地面上的某个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有趣的弧度，沈渊开口道： “璃心，有没有兴趣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 巨大的蛛足重重落下，躲闪不及时的土御门正纲身体直接被砸飞，落入下方的废墟中砸出一个深坑。 尽管入圣境强者的肉身受到极大的强化，可在这足有数十米之高的庞大妖魔面前也最弱的如同纸糊一般。 土御门正纲口鼻鲜血四溢，目光狰狞地看着面前巨大的土蜘蛛。 他手中最后一张重要的底牌已经在救援土御门风华的时候消耗殆尽了，此刻的他甚至于连纸替身都不曾剩下，根本无法从土蜘蛛手中逃脱。 但就从之前开始，土蜘蛛的攻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如同捕捉猎物之前的玩闹戏耍，甚至数次有意放过他。 当他望向土蜘蛛，看到那一颗颗猩红的复眼时，土御门正纲突然醒悟了。 表面上看去那猩红的眼眸中满是猫捉老鼠的讥讽，可是在那浮于表面的情绪之下，土蜘蛛望向四周的眼神充斥着警惕。 原来土蜘蛛也被土御门风华的陨落震慑到了，无法清楚沈渊敌意的土蜘蛛表面上依旧在追杀土御门正纲，可实际上早已在心底升起了警惕。 土御门正纲惨然一笑，鲜血不断溢出。 作为土御门家天才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位大阴阳师竟然会成为土蜘蛛与沈渊博弈当中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 土蜘蛛的蛛足再次抬起，犹如猫咪驱赶老鼠一般催促着土御门正纲逃窜。 强忍着身上的伤势，即便是知道其中的原因，土御门正纲依旧只能选择逃跑。 配合土蜘蛛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一旦选择放弃必然只有死路一条。 身躯再次腾空而起，可就在这时一根巨大的冰锥突然从虚空中凝结，径直砸向了土御门正纲。 土御门正纲瞳孔骤然一缩，手临字印强行阻挡了落下的冰锥，随后快速朝着远方逃窜。 遭受袭击，土御门正纲心底不仅没有丝毫的惶恐，反而弥漫着惊喜。 “他出手了！” “他若是一直藏身，谁也找不到他，可一旦出手必定会出现破绽。” “土蜘蛛的目标是他，只要将他逼出来我或许有一线生机！” 抱着在这样的想法，天空上开始大片出现冰锥向土御门正纲砸下。 土御门正纲时而躲避，时而硬抗，本就受创的身躯伤势开始加重。 就在他躲避着攻击配合土蜘蛛搜寻沈渊踪迹的时候，他不曾注意的是那些落下的冰锥似乎在有意将他引向某个地方。 十多分钟之后，再也无法坚持的土御门正纲被一根犹如利剑的冰锥硬生生砸向了地面，尖锐的寒冰碎片将他的腹部直接洞穿，身躯深埋在废墟之中。 跟在土御门正纲身后的土蜘蛛发出尖锐的嘶吼之声，并没有再理会土御门正纲，而是将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天空。 在那天空之上漂浮着一朵巨大的幽蓝色雪莲，晶莹剔透的莲花透露着冰寒纯洁的气息。 土蜘蛛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它从雪莲上感受到了与那些寒冰同出一源的气息。 尽管那些落下的寒冰是黑色的，而天空上的雪莲是蓝色的，但同根同源的本质却怎么也无法掩盖。 “找到你了！” 口中发出妖魔之语的呼喊，土蜘蛛惊喜地冲向了幽蓝色的雪莲。 而身受重创的土御门正纲，似乎已经无人理会。 “咳咳咳！” 半晌之后，土御门正纲挣扎着从废墟中爬起，贯穿腹部的黑色寒冰碎片冻结了他的伤口，刺骨寒意不断侵蚀着他的躯体，让他甚至无法调动超凡之力。 不过相比于伤势，土御门正纲更为庆幸的是土蜘蛛似乎与那暗中的黑手已经交战起来了，他终于在这绝境之中寻找到了一线生机。 身上象征着高贵身份的狩衣变得破烂不堪，土御门正纲拖着重伤的躯体试图继续逃离中央区。 没有了土蜘蛛的追逐，他相信自己绝对能够逃出这片炼狱。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妖魔的嘶吼，数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印入了土御门正纲的视线。 那是土御门家的年轻一辈，之前被选中前往高天之墟的年轻阴阳师，这其中就包括他所看好的土御门纯安。 此时几位年轻阴阳师也早已是狼狈不堪，没有了往日土御门家贵公子的骄傲。 他们的式神也几乎在之前土御门族地的大战之中死伤殆尽，只剩下了符咒与一些基础的阴阳术手段，此时正被一只通玄境的灯笼火追杀。 灯笼火算是最低级的妖魔，可是能到达通玄境界的灯笼火万中无一，自然是非同寻常。 而这些年轻阴阳师没有了作为最大依仗的式神，因此面对通玄境界的灯笼火根本不堪一击。 符咒与低级阴阳术砸在灯笼火上犹如石沉大海，而妖魔犹如鲜血般的妖异火焰熊熊燃烧，正吞噬着一位位年轻阴阳师的生命。 数名年轻的阴阳师，很快便只剩下了土御门纯安一人。 一直旁观的土御门正纲心中稍作犹豫，随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咬牙割破手指。 压榨着鲜血中仅剩的灵力，土御门正纲食指在残破的衣袖上画下了一道符咒。 “灭！” 撕碎的衣袖上，血色的符咒化作一道流光吞噬了熊熊燃烧的妖魔之火，连带着那通玄境界的灯笼火也被一同吞灭。 得救的土御门纯安循着血色符咒的方向看到了土御门正纲，脸上立刻露出喜悦的神色。 土御门纯安连忙小跑着过来，向着土御门正纲恭敬行礼道： “多谢正纲大人搭救！” 压榨完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土御门正纲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只是面色苍白喘着粗气。 土御门纯安见状，慌忙伸手搀扶，态度恭敬问道： “正纲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稍微缓过来一口气，土御门正纲摆了摆手说道： “没时间过多解释，我现在身受重创，那只大妖和暗中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找过来，快点带我离开中央区！” 土御门纯安脸色一变，立刻急切说道： “大阴阳师不是能御空飞行吗？还有神行符、式神，您有什么底牌快点用出来吧！” 土御门正纲苦涩一笑： “风化大长老已经陨落在幕后黑手手中，我能够从大妖手中逃得性命便已经是足够幸运了。 至于式神、符咒全都消耗殆尽，甚至连灵力都被这诡异的寒冰锁死难以动用。 之前救下你的灭妖符咒已经是榨干血液里最后一丝灵力的结果了，现在的我已经用不出那些手段了。” 土御门纯安搀扶的双手微微一僵，随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现在中央区遍地妖魔，还有敌人随时都会追上来，正纲大人接下来岂不是会很危险？” 土御门正纲叹息道： “所以说接下来就只能靠你了，以你年纪轻轻就能够达到二境通玄的能力，只要不正面撞上一些强大的妖魔，正常情况下自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后面的敌人？”土御门纯安面色无比难看。 “敌人？他们至少是入圣境界的强者，若是追上来纵使我全盛时期也难逃一劫，更不要说你了。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边说着，土御门正纲努力迈动着步伐向前走去，却看到搀扶着他的土御门纯安停留在了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眉头一皱，土御门正纲开口道： “快点走，越早出中央区也就越安全，那两个大敌应该不会追出中......” 话语刚说到一半，土御门纯安猛然脉动脚步冲向了土御门正纲，随后便是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土御门正纲身躯僵硬，呆滞地看着手握符文匕首刺入他心脏的土御门纯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张他无比欣赏的稚嫩面孔上，此刻满是说不出的阴狠与毒辣。 “正纲大人，既然您已经被两位大敌盯上了，就不要拖累我这种年轻人了。 我年纪还小，未来有可能踏入大阴阳师的境界，不想陪您一同死在这里。” 被刺穿的心脏打破了身躯中灵力与寒冰对抗的平衡，那足以封冻灵魂的寒意开始迅速在他的身躯蔓延，封锁住他的生机。 “为...什么？你若是不想被我拖累，大可以自己走啊！” 张合着满是鲜血的嘴巴，土御门正纲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击刺穿心脏之后，土御门纯安便迅速抽身躲到了废墟墙壁之后，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土御门正纲，防止这位大阴阳师临死之前将他拖下水。 听到疑问，土御门纯安脸上满是阴狠道： “正纲大人就别拿我当白痴了，我要是独自逃离，万一您之后真的侥幸不死，难道会放过我吗？ 以您的性格，绝对会将我这一脉诛杀殆尽。 与其碰运气赌一下您是否会死，还不如让您死在我的手上，这样还能让我安心一点。” “再说了，作为大阴阳师您的尸体对我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别忘了您可是传授了我《养尸秘术》的精髓，以您的尸体养出的僵尸，必定能带我逃离这片炼狱。 这也算是您在死之后，为提携后辈做出的一点贡献了。” 土御门正纲瞪大了眼睛，从认清这个世界以来，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想要杀死一个人的冲动，哪怕是面对幕后黑手的愤怒都不及眼前土御门纯安的万一。 然而纵使他拼尽全力，也无法调动出一点灵力诛杀面前这个欺师灭祖。 寒意逐渐冻结他的意识，在临死前一刻，土御门正纲逐渐灰暗的视线里隐约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袍礼帽，佩戴着单片眼镜的神秘青年。 昏沉的脑海中宛若走马灯般闪过那些因为《养尸秘术》而死的人，他们游荡在神秘青年脚下，化作一具具狰狞可怖的尸体，如厉鬼般将他拽入无底深渊。 他种下了因，也成为了果。 第七十八章 模糊的成就! 土御门纯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扔出一枚符咒化作一柄血色的利刃刺入了土御门正纲的胸口。 最低级的符咒只能勉强破开入圣大阴阳师的肉身，利刃刺穿表层血肉之后便化作一道溃散的灵力。 整个过程中，土御门正纲毫无动静，那双瞪大的双眼中依旧残留着难以抹去的恨意。 至此，土御门纯安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正放心下来。 若非土御门正纲为了救下他用尽了最后一丝灵力，否则一位入圣境界大阴阳师的手段杀死他，完全是易如反掌。 确认土御门正纲已经彻底死亡后，随即在土御门纯安心底涌现的便是无法言喻的狂喜。 一位入圣境界的大阴阳师尸体，这对于精通《养尸秘术》的他来说，绝对是千金不换的宝物。 尽管阴阳师肉身羸弱远远不及那些就剑道强者，可入圣毕竟是另一个层次，已经完全能够称得上生命本质的蜕变了。 只要利用得当，炼制出一头堪比明神境界的绿僵助他逃出生天不成问题。 并且土御门正纲刚刚死亡，尸体依旧保持着最大限度的潜力，后续若是寻找到好的风水宝地蕴养，完全有机会孕育出一头入圣境的毛僵。 到那时候他将会是土御门家唯二的入圣级战力，地位与之前的旁系天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倒地的尸体，土御门纯安抽出了对方心脏位置的符文匕首。 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土御门纯安拿起匕首重重刺在了尸体的面容上。 蕴含着符咒之力的锋利匕首轻易划开了尸体的血肉，在那张惊怒的面容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原本完整的面容，片刻之后便化作一团血肉模糊。 割碎的面容上，大块的血肉被随意丢弃在地上，进行着无比血腥残忍的一幕，土御门纯安脸上却是一片平静。 口中发出悠长的叹息，动手土御门纯安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情： “正纲大人，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想杀你的。 是你从人口众多的旁系中选中了我，让我从一个小阴阳师成为了旁系天才。 不仅获得了《养尸秘术》的核心传承，更让我在地位上节节攀升，不逊色于嫡系的那些权贵子嗣们，甚至于我手中这一把符文匕首也是您赐予我的。 对于您，我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然而您因为在开启高天之墟的失误，引来了大妖土蜘蛛，使得家族高层的式神死伤殆尽。 而在这之后，土蜘蛛更是以逢魔之时降临，摧毁了家族祖地，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罪孽深重！” 一边说着，土御门纯安再次划开一道伤口，撕裂眼眶的伤痕甚至将那怒目圆睁的眼球切开大半。 “您已经是土御门家的罪人了，我不希望身份高贵的您会以土御门家罪人的身份继续活下去，这种事情对骄傲的您来说也肯定是一种煎熬。 所以，为了我能够幸存，为了让您不再生活在煎熬之中，为了让土御门家能够继续延续下去，我只能让您去死了。 只有您死了，我才能够真正安全下来。 您放心，您的尸体会代替您守护土御门家的，您就安心去吧！” 土御门纯安脸上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悲伤的神情仿佛眼前的土御门正纲并非他杀死的一般。 “对了，为防止我用您尸体炼制僵尸的事情暴露，您的面容我就替您毁去了，想必您也能够理解。 除此之外，您临死前满怀的愤恨，以及尸体被破坏后所积攒的怨气，将会成为炼制僵尸最好的养料。 说不定千百年之后，您流传下来的身份并非是什么大阴阳师，而是瀛洲的僵尸之王。” 最后一句话落下，匕首撕碎了这张脸上最后一寸完整的血肉。 眼下别说是土御门家的其他人了，就算是土御门正纲的父母恐怕也认不出来这具尸体的身份。 面色平静的站起身来，土御门纯安也没有擦拭手中的匕首，直接划破了手掌。 大量的鲜血滴落，在超凡之力的操控下开始绘制出炼尸阵法。 而在土御门纯安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距离他仅仅不过四五米远的地方，两双眼睛安静地注视了全过程。 沈渊看着眼前这名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心思深沉出手狠辣的少年阴阳师，脸上表情略微有些许的微妙。 之前他说邀请神崎璃心看一场好戏，便是发现了远处逃窜的土御门家幸存者。 按照沈渊当时的想法，其实是让土御门正纲与那些幸存者见面，然后刻意制造危机让土御门家的这些人狗咬狗。 那些落下的冰锥便是有意引导土御门正纲的前进路线，而那只追杀几名少年阴阳师的灯笼火也是他暗中引导的。 事情原本是正常发展，可后面所表现出的戏剧性让沈渊自己都没有想到。 先是土蜘蛛将雪女误认成了是他，放弃了土御门正纲前去攻击雪女。 之后便是几名少年阴阳师那边，也发生了意外。 原本几名少年阴阳师当中有两名阴阳师保存着式神，面对灯笼火还能勉强应付。 可是这几人之间早就暗生龌龊，勾心斗角之下拥有式神的两名阴阳师在战斗中率先被坑死，只剩下了一名心机深沉的少年阴阳师。 之后便是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少年阴阳师欺师灭祖，成功将土御门正纲这位赫赫有名的大阴阳师杀死。 而在这个过程中，沈渊也知道了这名心思深沉狠辣的少年阴阳师身份，竟然就是那位他早就知晓的土御门家旁系天才土御门纯安。 “整件事情虽然是我有意引导安排，但走向却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罪孽深重者传下《养尸秘术》，造就了种种祸端之后，最终被自己的传人炼成了僵尸。 因果？命运？这一切当真是有趣！” 沈渊右眼的单片眼镜之上，一条若隐若现的脉络仿佛将一切串联。 洞悉世界错误的单片眼镜，窥见到了那一丝属于命运的轨迹。 游戏界面上，一个模糊的成就时隐时现。 瞥了一眼那模糊的成就轮廓，沈渊眼中闪烁着点点异彩。 “或许，还需要一点契机。” 一边说着，沈渊看向了身侧紧握着妖刀神色难明的神崎璃心。 第七十九章 称号:戏命师 4000 土御门正纲在土御门纯安的御尸天赋上寄予了厚望，在传授《养尸秘术》时，土御门纯安也得知了不少关于这册秘术的来历。 在被茅山掌教拒绝之后，土御门正纲试图寻找一些代替的传承，寻山访水找到了一家破旧的道观，发现了其中数头僵尸。 土御门正纲出手击杀僵尸之后，在道观大殿内看到了一具身穿道袍的老死尸体，并在尸体上得到了残缺的《养尸秘术》。 这一册秘术记载了紫僵、白僵、绿僵、毛僵四个等级的僵尸蕴养与驾驭之法。 这四个等级的僵尸分别对应了超凡、通玄、明神、入圣四大境界。 尽管残缺了传说中的飞僵和不化骨两个境界，并且在各个阶段的秘术有所残缺，但这门秘术对于土御门家来说依旧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由于这家残破的义庄处于茅山境内，所以土御门正纲对外宣称这是来自于茅山的道统秘法。 这一番说辞甚至吸引到了宫本家，信以为真的宫本家与土御门家暗中达成协议，坐视土御门家刨各大剑道世家的祖坟，任由他们以剑道世家先祖的尸体炼制僵尸。 现如今各大剑道世家之中，仅存的三位剑圣都在宫本家，宫本家不出手其他家族根本无力反抗土御门家。 作为代价，土御门家必须将完整的秘术交给宫本家。 宫本家虽然名义上是第一剑道世家，可是相比于瀛洲其他顶尖家族却有一定的差距。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剑道艰难，宫本家不一定保证每一代都有入圣境界的战力坐镇，历史上曾因为没有强者坐镇数次出现过家族传承断绝的危机。 一旦有了《养尸秘术》，宫本家大可以自行炼制僵尸守护家族底蕴，反正宫本家祖坟里并不缺剑圣一级的先祖。 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共识，但过程却无比艰难。 《养尸秘术》中残缺的部分以及截然不同的体系，给了土御门家极大的困难。 土御门家花费数年时间才勉强补完，然而还没等真正用上便被茅山真人警告，从此转为地下。 在那之后，土御门家大多都是借助旁系的名义欺压拥有剑圣血脉的家族，进行一些小打小闹的实验，没有再顶风作案干出刨人祖坟的勾当。 可以说，土御门正纲是第一个享受到完整《养尸秘术》的入圣强者，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无常。 《养尸秘术》的根基在于风水蕴养，只是单纯转化僵尸并不算太过困难。 随着地面上的血色阵法愈发妖异，整个僵尸转化的过程也到了关键时刻，面目全非的尸体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奇异的活力。 控制着阵法，满头大汗的土御门纯安露出喜色。 转化一具入圣强者的尸体，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负担，转化过程中他甚至无法移动。 这在妖魔环绕的中央区，无疑是极为危险的。 但土御门纯安已经没有挑选一个安全地方进行转换的时间了，与转化成功的收获相比，这点风险付出绝对是值得的。 土御门正纲的身躯开始颤动，像是要从地面站起身，转化过程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而就在此时，皮靴踩踏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废墟之中响起。 土御门纯安连忙看向发声的地方，之间在不远处的阴影之中一个高挑的身影正缓缓向他走来。 柔顺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高挑的身材上穿着红黑相间的精美jk制服，修长的黑丝美腿踩踏着一双包裹着小半小腿的高跟长靴，鞋底与地面碰撞的清脆声响正是声音的来源。 随着这个美丽的身影走出阴影，呈现在土御门纯安面前的精致容颜却让他瞬间大惊失色。 “怎么会是你！” 神崎璃心，神崎家族的大小姐，神崎剑圣嫡系的血脉，名声显赫的剑圣传人。 他并未见过神崎璃心，但对于她早已垂涎已久。 剑道天才、剑圣血脉、容颜绝世，简直是他心目中最为完美的尸姬材料。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物在其他剑道世家绝对被奉为家族未来，可衰落的神崎家却在他的几句威胁话语之后，就愿意出卖这样一位天才剑道少女。 这对土御门纯安而言，简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主动向族中索要的不少利益份额，为了换取神崎璃心。 妖刀事件发生之后，土御门纯安也利用自己的身份派遣土御门家族的阴阳师，想要带回神崎璃心的尸体。 最终神崎璃心死于导弹之下尸骨全无，土御门纯安遗憾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神崎璃心对他而言，终究只是一件想要得到的美丽收藏品，只是稍作失望便没有了后续。 而眼下关键时刻，本该死亡的人却活生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让土御门纯安在惊讶之余更感到了一阵恐惧。 神崎璃心没有回应土御门纯安的惊讶，或者说她不屑于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手握着妖刀缓步走向土御门纯安。 视线扫过神崎璃心的妖刀，莫大的威胁从他心底升起，他连忙整理思绪开口。 “我是柳生家的柳生议，这位小姐不知您叫什么名字？” 神崎璃心脚步微微一顿，语调平淡道： “知道你是土御门纯安，用不着再装模作样了。” 一言被戳穿了身份，土御门纯安脸上表情毫无异样，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惊慌与尴尬。 “看来神崎小姐是有备而来，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的误会，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我不觉得能有什么好谈的。”神崎璃心语调冰冷，手中的妖刀缓缓指向地面。 在那妖异的鲜红色泽颜色之中，开始混杂着一点点微不可查的黑光。 “我们之间能谈论的东西可太多了。 例如我到底向神崎家付出了多少代价，您的父亲神崎宗正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您真的没有一点兴趣？” 土御门纯安努力引导着话题，想要拖延神崎璃心的步伐。 在他身前，那具已经完成大半转化的僵尸重新恢复了平静，但暗中的力量却已经在缓缓凝聚。 神崎璃心眼神冰冷，手中的妖刀已然抬起指向了土御门纯安。 对于眼前局面的惊惧、神崎璃心到来的不安、还有没能早点痛下杀手的后悔，终于让土御门纯安撕破了伪装。 他面色狰狞地高声叫道： “你不过只是一个得到了妖刀的泥腿子，若不是那把刀以及这场祸乱，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 神崎家的天才？不过只是一个被随意买卖，差点成为我收藏品的贱民罢了！” 神崎璃心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面前神色狰狞可怖的土御门纯安，那嚣张的神情之下隐藏的胆怯与懦弱是如此的清晰。 这一刻，神崎璃心笑了。 当真正面对埋藏于心底深处的梦魇时，她才发现她所拥有的力量早已能够俯视对方。 曾经束缚着她命运的枷锁，在她面前竟是如此的无知可笑。 “这一切，都是店长先生的恩赐。” 心中念头一闪而逝，神崎璃心再次看向惶恐的土御门纯安，原本指向他的妖刀重新垂落。 “你说这都是因为这把刀？” 右手五指张开，那锋利的妖刀在重力作用下深深刺入地面。 赤手空拳的神崎璃心继续走向了土御门纯安，语调依旧平淡： “那现在，你又如何？” 土御门纯安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无限的惊喜。 神崎璃心的实力他早有了解，手持妖刀的她甚至能够斩杀明神境的式神镰鼬，在明神境界之中都属于强者之列。 土御门家对于妖刀一事其实也有过怀疑，但随着神崎璃心的战绩传出，再加上幸存者们的证实，确认了妖刀一事的真实性。 妖刀的存在让神崎璃心的威胁不断拔高，就连土御门纯安心中都充满疑问。 入圣境的尸体完成转化，真的能战胜神崎璃心吗？ 而眼下，这个问题已经无需解答，神崎璃心扔掉了妖刀自废武功，对土御门纯安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只要完成僵尸转化，神崎璃心必死！ 并且这段交谈，也为土御门纯安拖延了不少时间，阵法之中的尸体即将彻底转化为僵尸。 一旦成功，入圣境尸体转化的僵尸，绝对能给予神崎璃心致命一击。 “三十秒，还有三十秒就能转化成功！” “必须拖住她！” “单纯的言语刺激未必有用，反而有可能逼迫她出手。 神崎家族的信息，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心中必定会关注，用神崎家的消息拖延时间。” 看着缓步走来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的神崎璃心，土御门纯安脸上装出充满愤怒的神情怒声开口道： “你认为这样就能够羞辱我？” 脚步缓缓靠近，二十五秒！ “实话告诉你，你的父亲神崎宗正出卖你时，向我提出的条件仅仅是让他成为超凡者。 多么低贱的价格，跟你的身份一样般配！” 步伐稍作停顿，十五秒！ “除此之外，你们神崎家那个大长老也是参与者。” 十秒！ “不过这个老东西可奸猾太多了，他明面上让神崎宗正出面，但暗地里可是拿到了不少的利益好处。” 步伐平稳，五秒！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三秒！ “你今天。” 一秒！ “必！死!无!疑！” 话音落下的瞬间，地面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骤然发出剧烈的咆哮，明神境界的强大气息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布满黑色指甲的利爪探出，死亡之气带着恐怖的威势，重重抓向了毫无防备的神崎璃心。 一切似乎如土御门纯安所预料的那般顺利，失去了妖刀的神崎璃心在明神境的僵尸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土御门纯安狰狞的脸上露出阴冷笑容，似乎已经见到了神崎璃心被利爪撕碎，血肉纷飞的场景。 “希望僵尸不要下手太狠，尸体稍微完整一些，说不定还能拼凑缝合一下，也能炼成尸姬。” 这样的念头在土御门纯安脑海中升起。 然而下一刻，一柄剑意所化的太刀突兀地出现在了土御门纯安的眼前。 那似乎毫无准备的神崎璃心只是抬起了右手，并拢的剑指之前恐怖的剑意仿佛凝为实质。 面对那面容丑陋的咆哮僵尸，神崎璃心神色无比平静，动作犹如那千万次斩击的练习般随意斩下，姿态间满是轻松写意。 画面定格，咆哮的明神境僵尸，神色狰狞的土御门纯安僵立在原地。 刀斩肉身，心斩灵魂！ 他们躯体之中所蕴含的精气神在那曾凝聚神通的恐怖剑意之下迅速溃散，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土御门正纲尸体的化作的僵尸开始腐烂，被斩去精气神的僵尸不再拥有那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不死特性，只剩下一堆腐烂的血肉。 土御门纯安依旧保持着一丝灵智，但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的灵魂随着精气神不断消亡。 超凡的躯体开始枯竭，他努力瞪大眼睛望向神崎璃心，眼中闪烁着迷茫与恐惧。 明明是妖刀成就了神崎璃心，为何神崎璃心在失去妖刀之后依旧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神崎家的老东西...骗了我？” “我...我是土御门家的天才。” “我拥有突破入圣的潜力。” “我怎么可能死在一个贱民手里？” 绝望的情绪疯狂蔓延，土御门纯安挣扎着想要摆脱死亡，可精气神的消散已经无法避免。 最终干枯的身躯之中，灵魂彻底消散归于死寂。 随着土御门纯安死亡，曾经束缚她的命运枷锁破除，神崎璃心的气息开始疯狂增长，瞬息间便踏入了超凡之境。 而作为旁观者，主导了这场命运戏剧的沈渊眼前那个模糊的成就终于凝实。 “恭喜玩家导演出一场完整的命运戏剧，善恶轮回、因果始终。 完成成就：拨动命运之线，获得4枚英雄之证！” “检测到命运戏剧之中，参与者境界远远超过玩家本身。” “玩家获得称号，戏命师！” 第八十章 引导命运! 沈渊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称号，在游戏界面之上戏命师三个大字镶嵌于银白色的衔尾蛇之上。 衔尾蛇首尾相连，内外交汇，犹如莫比乌斯环一般充斥着玄妙而充满命运律动的韵味。 如果不是系统提示这是一个称号，沈渊甚至会认为戏命师是一枚戒指。 跟戏命师（紫）华丽的造型一比，神崎璃心的妖刀（绿）、沈渊之前所佩戴的狂热黑丝爱好者（绿），显得是如此的简陋。 关注完戏命师称号那精美的造型之后，沈渊的注意力移到了称号的介绍与特性上。 戏命师（紫）：你是因果的垂钓者，编织命运之人。你可以为选中者引导他的命运，成功率视位格、境界、根脚、因果而定。 特性1：种因得果。你种下的因越多，命运之花会更容易结出你想要的果实。（因果并非凭空诞生，它以命运为媒介，遵从着世间最为严格的等价交换） 特性2：织命。（封印中，无法查看。） （戏弄命运之人，需时刻心存对命运敬畏。） 在看到引导命运这四个大字时，沈渊便是目光一震。 任何与命运牵扯上的能力，其强大程度自然是不必多说，更何况这并非是一个被动技能，而是能够主动引导命运。 完成命运引导需要受到位格、境界、根脚、因果种种影响，以沈渊目前的能力很有可能只堪堪引导一些普通人的命运，但依旧难以掩盖这个戏命师的强大之处。 要知道，这个世界最为庞大的群体依旧是普通人，再如何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身边也必定有普通人。 能够引导那些普通人的命运，潜移默化毫无痕迹的影响之下，绝对能够爆发出惊人的影响力。 试想一下，沈渊若是想要对一个实力强大的敌人动手，完全可以提前暗中引导一名富商或是官员，通过举办活动等方式在特定地点聚集大量普通人。 时机一旦成熟，沈渊立刻带上单片眼镜，数十万计的海量普通人被控制之后所带来的灵性污染绝对能够轻易压制入圣，乃至于更高境界的强者。 当然，这种大场面绝对不能轻易动用，因为涉及人员太多必定会产生纰漏，有可能暴露沈渊隐藏的身份。 不过作为一张底牌，其效果绝对是毫无疑问的强大。 并且引导命运的能力，远远不止如此。 尽管没有明显的实力增加，暗地里所带来的效果绝对数不胜数。 沈渊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目光欣喜地看向了其他两个隐藏特性。 特性1：种因得果，这个特性看起来非常简单，种下因之后能得到相应的果。 在没有具体使用过之前，沈渊也说不清楚这个能力到底有什么样的效果。 而且后面括号之中的内容，让沈渊心中有些暗自警惕。 “等价交换，这说明这个技能应该有着极为严格的条件。” 不过对于这一点，沈渊并没有任何的担忧。 涉及到命运的能力，限制条件越是严格，其本身效果往往越强大。 就例如戏命师最主要的引导命运能力，使用效果会受到境界、位格、根脚、因果种种影响，却依旧无法掩饰其强大之处。 沈渊相信，种因得果这个特性不会让他失望。 至于第二个特性织命，沈渊隐约能够猜测出来大概与编织命运有关。 只是稍作猜想，就能感觉到这个能力绝对不会弱。 只不过织命后面的封印中，让沈渊心底颇为遗憾。 “没有开启？应该是需要其他渠道解锁。” “不过这也正常，戏命师这个天赋光是现如今的引导命运、种因得果两个能力，其效果就已经远超寻常紫色天赋了。 要是再解锁了织命，恐怕能提升到金色称号的层次，无法轻易解锁也是相当合理的。” 梳理完戏命师称号的能力特性之后，沈渊心中忍不住一阵感慨。 “这么看来，强大称号所带来的加持，比之天赋也是毫不逊色。 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讲，称号更加特殊一些。” “在获取方面，天赋完全是看抽奖时的运气，而称号不仅需要触发成就的运气，还要通过一定任务获取，其中的难度要大得多。 当然，像狂热黑丝爱好者这种奇葩天赋不能算在内。” 沈渊目前所知道的正经称号，也只有神崎璃心的妖刀系列和戏命师。 神崎璃心的妖刀系列难度不可谓不大，让神崎璃心身陷险境，甚至一度差点陨落。 并且在妖刀系列称号后面，还有着瀛洲各大顶尖世家的影子，若是没有假死脱身神崎璃心至今还在被各方追杀。 至于戏命师这个称号，并不是妖刀系列的那种任务类型，更像是触发性任务。 土御门正纲、土御门纯安两人因为那戏剧性的命运因果陨落，神崎璃心也从命运的枷锁中彻底走出，终结了曾经造成她悲剧源头的因果。 完美落幕的戏剧，再加上沈渊与土御门正纲之间巨大的境界差距，才让沈渊获得了戏命师这个称号。 仔细想一下，沈渊自身境界不过是超凡，而土御门正纲则是货真价实的入圣大阴阳师，两者间存在着近乎不可逾越的天堑。 哪怕是以神崎璃心、艾妮薇娅这种拥有远超当前境界强大战力的英雄，也不可能正面对抗全盛时期的土御门正纲。 这巨大的差距足以证明完成这个任务究竟是何等困难。 而且面对土御门正纲绝非只是单纯的击败那么简单，必须要以命运因果的方式将其终结，更增添了这个任务的难度。 在这样难度下诞生了戏命师这个称号，足以见得其珍贵之处。 伸出食指点击称号，沈渊选择了将眼前这个戏命师称号佩戴。 之间一道紫色光华一闪，下一刻沈渊的称号界面上便多出了一个衔尾蛇造型的戏命师称号，狂热黑丝爱好者直接被挤到了角落里。 不过看狂热黑丝爱好者上面散发地微光，也证明了称号加成也在生效，两种称号可以同时佩戴。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随着戏命师称号佩戴成功，沈渊那右眼的单片眼镜上，开始呈现出一条条若隐若现的模糊轨迹。 伸出手掌，沈渊仿佛能够触碰那些命运轨迹。 第八十一章 少女之吻! 因果、命运的轮廓，在错误眼镜之下时隐时现，戏命师称号似乎与错误眼镜之间开始产生了联动。 属于这个世界bug的错误眼镜，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戏命师这个称号。 不过其中的因果联系，沈渊也说不上来。 他隐约感觉到，戏命师与错误眼镜之间的联动，似乎差了一些微妙的契机。 一旦突破那个契机，他将会获得一个无比特殊的强大能力。 “是戏命师天赋所带来的模糊灵感？还是说只是单纯的错觉？” 沈渊心中惊疑不定。 不过沈渊很快便放下了这一点纷乱的念头，这些事情后面有的是时间研究。 他目光转移，看向了一旁刚刚突破的神崎璃心。 在结束了土御门纯安这个罪魁祸首的生命之后，神崎璃心终于迎来了她突破的契机。 神崎璃心 品质：深紫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1 天赋：恒心（蓝）、天道酬勤（紫） 称号：剑若妖魔（蓝）60% 神通：一之太刀（玄妙） 境界：超凡（明神巅峰） 评价：恒心得天道酬之，以天残之身斩破命运枷锁，终成超凡！ 在境界成功完成了从凡境道超凡的突破，这对于神崎璃心来说至关重要。 在突破之前，神崎璃心固然拥有明神巅峰的强大实力，可这都是依靠着她绝对强大的攻击力所带来的。 神崎璃心肉身的防御、恢复等各个方面，都是依靠着妖刀称号带来的加持。 从本质上来讲，她只是一个实力有那么“亿”点强大的普通人罢了。 现在突破到了超凡，神崎璃心的生命本质得到了提升。 尽管在攻击手段上提升的程度微不足道，可是在其他方面也终于不需要过于依赖妖刀称号的加持。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晋升超凡之后神崎璃心成功获得了一个天赋栏，可以装备上新的天赋了。 “之前解锁渎神者得到了5枚英雄之证，刚刚的成就拨动命运之线也有4枚英雄之证。 只要再来一枚，我就能够凑出一发十连。 到时候凭借白龙鱼服积攒的欧气，出个金色天赋给神崎璃心装备，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沈渊信心满满地看向了仓库，但出现在他眼前的东西却让他微微一愣。 14枚英雄之证？ “不是应该只有9枚英雄之证吗？多出来的5枚英雄之证是哪里的？” 沈渊连忙查看系统过往的消息记录。 “英雄神崎璃心击杀了藤原近亿（入圣）！” “妖刀（绿）称号进度突破100%，完成称号第一阶段任务，奖励5枚英雄之证。 任务：人心如妖，进入第二阶段，获得称号剑若妖魔（蓝）。” “英雄神崎璃心协助击杀土御门风华（入圣），称号剑若妖魔（蓝）进度提升！” “英雄神崎璃心击杀土御门纯安（通玄）。 经检测，土御门纯安为人心如妖关键人物，剑若妖魔（蓝）称号进度提升，剑若妖魔（蓝）60%。” 沈渊这才猛然反应了过来，那多出的5枚英雄之证是神崎璃心的称号任务带来的。 这个任务长时间的进度停滞，已经差点被沈渊忘了。 要不是今天神崎璃心杀死了藤原近亿，完成了任务的第一阶段，沈渊可能都会忽略这个称号任务。 瞥了一眼下面那一条击杀提示，沈渊忍不住有些感慨。 “击杀关键人物还有两名入圣大阴阳师，居然能够这么大的增长，直接将第二阶段的进度提升到了60%。 要是神崎璃心亲手杀死土御门正纲，入圣和关键人物的双重加持，岂不是还能暴涨一波称号进度？” 当然，这种念头也就是沈渊胡乱想想。 称号任务进度什么时候都可以完成，但是土御门正纲被土御门纯安杀死，这可是关系到了戏命师称号。 相比起来，自然是戏命师称号更加重要的多。 收敛一下发散的思绪，沈渊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收获。 这一次解决掉土御门家，沈渊堪称收获巨大。 紫色称号戏命师、整整14枚英雄之证。 不仅如此，突破超凡境界的神崎璃心开启了天赋栏，还有妖刀称号提升至蓝色剑若妖魔，让神崎璃心的实力得到了长足的增长。 或许现如今的神崎璃心依旧无法和巅峰状态的入圣大阴阳师相比。 但要是再对上藤原近亿那种身受重伤，且没有主力式神的大阴阳师，实力增长的神崎璃心绝对能够轻易战而胜之，不需要再冒着风险以命搏命。 这一番收获，沈渊已经相当满意了。 一旁的神崎璃心，也从突破超凡的感悟之中恢复了过来。 她呆呆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尽管超凡之力对比她自身天赋力量来说完全是微不足道。 可这一切的来之不易，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十年如一日的练剑，超凡之路依旧遥不可及。 直到沈渊在高天之墟中为她强行卡bug，弄出了一点至关重要的悟性后，她才拥有了突破超凡的机会。 然后便是一场场拼尽全力生死搏杀的战斗，终结悲惨命运的一剑。 一路走到今天，哪怕是突破之后，神崎璃心依旧感觉到仿若梦幻一般。 从认清这个世界开始，追求至今的一切，终于有了回报。 双手紧握，神崎璃心转身看向了身前那个身穿黑袍戴着单片眼镜的青年。 深吸一口气，神崎璃心朝着沈渊郑重躬身行礼道： “店长先生，谢谢您！ 若不是您，我甚至......” 神崎璃心话甚至还未说完，一根纤长的食指轻轻点在了她的唇瓣上。 “嘘！” 带着单片眼镜的沈渊笑容温和地摇了摇头。 “你我之间，无需多言。” “再说了，能够走到今天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你自身的努力，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点小小的机会而已。” 温和的笑容深深印入了神崎璃心的心中，无法抑制的情绪在神崎璃心心底疯狂涌动。 突然间，面前这位清冷优雅的少女一步向前抱住了沈渊。 在他惊愕的眼神中，少女踮起脚尖，娇嫩的红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系统界面，提示疯狂闪烁。 “玩家获得英雄赠予的少女之吻！”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达成，好感度提升至四级！” 第八十二章 我先抽发十连! 眼前的这一幕让沈渊彻底愣住了。 少女jk制服下凹凸有致身躯的温软触感，还有那娇嫩的嘴唇，几乎让沈渊失去了思考的余地。 他本能地伸手揽住了神崎璃心纤柔的腰肢，品尝着香甜的味道。 良久之后，沈渊松开了手臂，脸上带着红润的少女挣脱了沈渊的怀抱。 玉首低垂，神崎璃心避开沈渊视线的美眸之中此刻充满了惊喜。 她主动献吻，竟然得到了沈渊的回应。 至于低下头这个动作，她一半是出于心中的羞怯，另一半则是借着这个动作去看贴身携带的残破手机上的好感度等级。 在聊天界面上，沈渊的好感度随着她的主动进攻成功突破到了四级，神崎璃心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与沈渊之间那种微妙的联系正在加深。 这对神崎璃心来说，简直比她晋升超凡更让人开心。 如此巨大的收获，让神崎璃心在惊喜之余多了一点后悔。 “店长先生看来并不抗拒我的举动呢！” “要是早知道这种情况...说不定可以继续深入一下。” 粉嫩的香舌轻舔唇瓣，神崎璃心颇为懊恼地想着。 比起心思复杂的神崎璃心，沈渊本人则是好上许多。 在经历过修女小姐的深入交流之后，沈渊对于纯情少女的示爱也不至于毫无抵抗能力。 “不对，怎么突然有种你为什么这么熟练的既视感？” 沈渊心中突然闪过一阵心虚，下意识伸手触碰了下嘴唇，上面依旧残留着少女的香甜气息。 摇头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沈渊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的神崎璃心，沉思了半晌之后并没有主动开口搭话。 “少女应该是一时冲动了，现在回过神来害羞了，还是先让她冷静一下。” 这样想着，沈渊将目光看向了游戏界面。 就在神崎璃心突然冲上来献吻时，沈渊听到了几声提示音，不过并没有来得及查看。 知道现在，才有时间详细翻看。 “玩家获得英雄赠予的少女之吻！”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达成，好感度提升至四级！ 好感度四级，获得英雄模板加载属性增幅为：40%。” “玩家首次将英雄好感度提升至四级，解锁了成就：好感度四级。 奖励，5枚英雄之证！” 沈渊顿时面露喜色。 “好感度总算突破到四级了。” “又获得了5枚英雄之证，加上之前的14枚英雄之证，只差1枚便又是两发十连了。” “有白龙鱼服的加持，这一波抽奖肯定能带来巨大的提升！” 确认成就奖励之后，心满意足的沈渊看向了系统提示之中的前置条件。 “神崎璃心解开了心结，心情激动之下献吻我可以理解。 但是这个英雄赠予的少女之吻又算是什么情况？ 这种东西也能算是好感度交流系统中的一部分，居然还特么是解锁四级好感度的前置条件？” 沈渊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穿越之前，沈渊与沙雕群友们设计好感度系统的时候就特意商讨过。 当时沈渊的想法是玩家通过与英雄的互动、赠送道具提升好感度，市面上的绝大多数游戏都是这么个玩法思路，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可直到一位沙雕群友的一句话，直接将整个群沉默了。 “只是玩家单方面送礼物，那不成了舔狗了吗？” 就是这一句话，让沈渊改变了思路，改为到达一定好感度之后，英雄也会随机赠送玩家一些小道具。 这样的改动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不少沙雕群友们突发奇想，加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例如少女之吻，就是其中的产物，原本只是玩家与女英雄互动的一个小彩蛋，谁曾想穿越之后竟然成了解锁四级好感度的前置条件。 “四级好感度就有这么大的改动，那后续解锁岂不是很有可能出现其他的东西？” 这一刻，沈渊突然想到了某个变态沙雕群友添加的一个名为“妹の汁”的道具。 额头仿佛有冷汗划过，沈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声道： “沙雕群友们设计的道具一大堆，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吧？” 随后，沈渊突然意识到另一个关键问题。 “女英雄的四级好感度解锁需要少女之吻，那男英雄呢？” 脑海中某些堪比邪神降临的恐怖画面闪过，沈渊连忙将那些东西扔出脑海。 “不存在的，反正我这又没有男英雄，绝对不可能遇见那样的情况！” 就在沈渊胡思乱想之际，神崎璃心已然从之前的纠结中恢复了过来。 她将手伸向了插入地面的妖刀，随着神崎璃心称号升级到了剑若妖魔，妖刀已经在发生一些肉眼可见的变化。 原本妖异的鲜红色泽中开始出现黑色，在剑身上留下一道道诡异的花纹。 随着杀死土御门纯安剑若妖魔的进度提升到了60%。 神崎璃心手掌触碰变化之后的妖刀那一刹那，废墟之中似乎突然吹拂起一阵无名之风。 几乎彻底暗下来的黑夜中骤然传出阵阵未知的叹息。 废墟角落的阴影，开始响起大量细碎的低语。 这些声音时而含糊、时而清晰，若隐若现间带着莫名的诡异。 虽然无法清晰辨别低语声的内容，但那细碎的低语却仿佛能够直指人心深处，如人心之魔！ 手持妖刀的神崎璃心立于夜空之下，满头乌黑的秀发在风中飞舞。 废墟旁的大楼上，明暗不定的光影投射到她右手的妖刀上，在地面留下斑驳扭曲的倒影，宛若妖魔。 而就在此时，神崎璃心眼眸微抬，深邃的美眸平淡地扫过那响起惑心之语的阴影，视线所及之处只留下一片死寂。 黑夜之中，剑若妖魔。 而以身御剑之人，是为妖魔之主！ 变化的环境引起了沈渊的注意，环顾四周之后沈渊突然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只土蜘蛛没有解决！” 神崎璃心闻言，玉首微侧向沈渊问道： “要现在动手吗？” 沈渊正准备点头，但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堪称恐怖的巨大妖魔，开口说道。 “打boss要提早做准备。” “等一下，我先抽发十连！” 第八十三章 天赋:无穷武炼! 神崎璃心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她早已熟悉了沈渊身上的种种神秘，倒也没有开口追问。 另一旁，沈渊伸手点开了游戏界面，打开了加载了天赋模板的沈渊面板。 在面板的天赋那一栏里，白龙鱼服依旧闪烁着紫色的光辉。 看着上面加载的“着鱼服”状态，沈渊脸上露出了笑容。 从沈渊开启“着鱼服”状态之后，被压制的气运可是让沈渊遭遇了不少事情。 清理个痕迹弄出一大堆妖魔化老鼠，解决几个黑帮都能撞见入圣强者亲临，带租客去治疗又被修女狠狠地压榨了一番。 甚至于连眼前祸乱中央区的逢魔之时，也是受到了沈渊霉运的影响而降临的。 这一切的霉运积累，都只是为了在十连抽抽奖的那一刻翻身。 看了一眼仓库面板上，19枚英雄之证闪烁着光辉，沈渊只觉得自己手中握住了希望！ 其实按照利益最大化来算，白龙鱼服积攒了这么久的气运来之不易，应该尽可能获取最多的英雄之证用以抽奖。 清理完眼下的逢魔之时，杀死土蜘蛛拿到奖励之后，才是最佳的抽奖时间。 沈渊一开始便是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就在刚刚，沈渊突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他对这只肆虐中央区的土蜘蛛完全一无所知。 大妖土蜘蛛是什么实力？它的智慧如何？它所表现出的实力就是它的上限？作为引导逢魔之时的大妖，土蜘蛛是否具备其他隐藏的手段？ 这一切，沈渊都无从得知。 他是见到了土蜘蛛追杀土御门正纲，但整个过程中都只不过是土蜘蛛的一场捕猎游戏，土御门正纲之所以能够逃跑也只是土蜘蛛并没有心思杀死他罢了。 将所有的问题理清之后，土蜘蛛可能拥有的实力在沈渊心底不断拔高。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土蜘蛛要是真只是一只普通的入圣大妖，《英雄养成游戏》会愿意拿出天意紫气这等珍贵的宝物？ 这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在面对大妖土蜘蛛时，沈渊绝对不能够仅仅因为对方表现的表面实力而掉以轻心。 妖域固然强大，可土蜘蛛也是一尊大妖，未必没有妖域。 在猎杀土蜘蛛之前抽奖，尽可能地提升实力，这才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反正眼下最重要的是那道天意紫气，必须要保证将天意紫气拿到手中。 白龙鱼服的气运效果没了，再攒上一波就是了。” 一念至此，沈渊切换了白龙鱼服的形态。 化白龙！ 尽管依旧是那一身黑色长袍，但在这一瞬间，神崎璃心突然感觉到沈渊的气息发生了从内到外的根本性变化。 一种贵不可言的气息从沈渊身上散发，俊秀的青年气质缥缈若仙，仿佛随时都会化龙升天。 沈渊只觉得化白龙状态下浓郁的气运包裹着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欢呼雀跃，他仿佛是这方天地所眷顾的幸运儿。 没有丝毫犹豫，沈渊立刻点开了抽奖界面。 单抽！ 一道蓝色光芒闪过，一个白色的手机充电器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万能充（伪）（蓝）：手机、电脑、汽车、飞机、航母...它能为任何科技造物充电，充电速度视造物科技程度而定。（它真的是万能！） 单抽蓝色道具！ 沈渊眉头微挑，忍不住感慨道：“化白龙姿态的气运爆发果然不凡。” 然后继续点击单抽，一道绿光闪过。 礼装：吊带黑丝（绿）：由欲望母蛛的蛛丝编制而成，是一件够勾动人心欲望的礼装。（装备给英雄之后，玩家攻速增加百分之三十。） 沈渊顿时满头黑线。 “道理我都懂，但装备给英雄之后，为什么是玩家攻速增加百分之三十？” 继续单抽，一道绿光再次闪过。 礼装：黑色高跟鞋（绿）：欲望母蛛的皮革锻造而成，是一件能够勾动人心欲望的礼装。（装备给英雄之后，玩家攻速增加百分之十。） “你特么还没完了是吧？” 一次次点击单抽，绿色混杂着一两件白色的光芒占据了沈渊的视野。 礼装：黑色项圈（绿）：一个极其坚韧的特制项圈，没有任何特殊效果。（从尺寸来看，应该不是为宠物狗设计的。） 一杯冷水（白）：有的时候，你或许应该泼对方一杯冷水。（请注意本水的作用是泼，抖M属性英雄好感度+3。） 一杯热水（白）...... 一卷高级卫生纸（绿）：高阶灵木制成，尽管它是很多男性英雄的深夜伴侣，但实际上它在更多时候被用作于缠住伤口的绷带。（当你的伤口真的绷不住了，它可以为你绷住。） 超级棒棒糖（绿）：对萝莉吸引力MAX。一些外表萝莉，真实年龄不可考证的老女人也会被其吸引，请玩家注意自身安全。（并非所有萝莉，都如同外表那般可爱。） 一卷高级卫生纸（绿）...... 九次单抽，1蓝6绿2白，虽然没出真正的高品质好东西，可出绿色品质的概率比白色还高，运气确实肉眼可见的增长了许多。 但化白龙状态之下，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只是前菜。 每一次单抽之后，那翻滚的气运便像是被注入了热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沸腾。 后面的十连，才是真正能够看到成果的时候。 伸出食指，在点下十连的一瞬间，沈渊心中突然有所明悟。 19发抽奖是因、化白龙状态之下气运爆发是因、前面9发单抽没有出好东西也是因。 当一个个因被种下之后，命运也相应的结出了果。 一杯热水（白） 一杯热水（白） 一卷卫生纸（白） 掘掘子二号（白） 一卷卫生纸（白） ...... 一个个白色的光芒出现在沈渊的眼前，这样的运气甚至比之前沈渊正常状态下抽奖都来的要差。 沈渊丝毫不为所动，戏命师称号的种因得果、白龙鱼服天赋的化白龙，让他从未有过如此坚信。 第九道白光闪烁，一卷卫生纸（白）。 下一刻，犹如火山爆发沸腾的气运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融入了面前的系统界面。 沈渊身上，化白龙状态正在飞速消失，那飘渺如仙贵不可言的气质也在此刻消散，一切似乎重新归于凡尘。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沈渊眼前，一道耀眼的金光悄然浮现。 天赋：无穷武炼！ 第八十四章 真实伤害! 无穷武炼（金）：你是末法时代的绝巅，武艺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这并非你的极限，因为无穷亦代表着没有极限！ （特性：武炼巅峰。你的力量将不再拘泥于境界与规则的限制，凡俗武艺在你手中亦能伐神。既为巅峰武者，当有斩破一切枷锁的能力！） 霸道、狂傲！ 这便是沈渊在看到无穷武炼这个天赋之后的第一印象。 那一个个闪动的金色字体中，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巅峰武者的傲骨。 在他眼前仿佛有一位末法时代的绝巅武者，以凡俗之身逆行伐神壮举！ 沈渊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自己积攒了这么久霉运，以白龙鱼服气运爆发换来的这个金色天赋必定不同凡响。 仔细阅读那闪耀着金光的字体，沈渊心中对于无穷武炼这个天赋开始有了初步的印象。 首先无穷武炼并没有任何直接的三维属性加成，也没有立刻能够形成战力的攻击手段。 这个天赋本身，更像是一个标志，一个证明。 在无穷武炼的介绍里，也没有直接介绍说装备天赋之后会获得什么，只是那一段字体当中的那句“无穷亦代表着没有极限”，似乎在隐隐暗示着无穷武炼的特性。 “没有极限？难道是类似于突破极限的能力？ 但天都酬勤的属性增长并不会衰减，这已经是突破极限的能力了，无穷武炼本身的效果只是这样，似乎有些配不上它金色天赋的价值。” 沈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毕竟是现实而非完全数据化的网络游戏，能够清晰看到天赋所带来的加成以及属性。 很多天赋，还是需要后续不断练习摸索。 目光移向了无穷武炼的隐藏特性，身为金色天赋，无穷武炼只有一个隐藏特性。 要知道蓝色天赋奥术，都拥有足足三个隐藏特性。 哪怕不将奥术这种超规格的天赋算进来，一些紫色天赋都能拥有两个隐藏特性，相比之下无穷武炼完全是少得可怜。 特性：武炼巅峰。你的攻击将不再拘泥于境界与规则的限制，凡俗武艺在你手中亦能伐神。既为巅峰武者，当有斩破一切枷锁的能力！ “攻击不再拘泥于境界与规则？凡俗武艺亦能伐神？ 这特么不是真实伤害吗？” 读懂了这个名为武炼巅峰的隐藏特性之后，沈渊顿时瞪大了眼睛，甚至忍不住在心底爆了一句粗口。 神崎璃心的恒心与天道酬勤两大天赋联动，能够让神崎璃心发挥出超越明神极限的能力。 并且有一之太刀这一式神通加持，神崎璃心的实力远远超越了明神层次。 可即便是这样，神崎璃心依旧无法和入圣强者相提并论。 面对之前身受重伤失去主力式神，一身实力不足两成的藤原近亿，神崎璃心也只能勉强以命换命将其斩杀。 若是对方有大妖雪女在身旁，神崎璃心连伤到对方都难。 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在于，入圣与入圣之下的超凡者生命本质已经发生了变化。 入圣可以调动天地之力，所拥有的能力褪去凡俗本质开始拥有接近神通的特性，类似于入圣大妖更是有妖域这等堪称天灾的力量。 入圣之下的攻击手段，在面对入圣强者时会遭到来自于天地之力、规则、位格等全方面的压制，从而产生极大的削弱。 除非入圣强者本人放弃任何防御，否则入圣之下很难伤到对方。 这就是神崎璃心攻击力远超明神，却无法真正对抗入圣最为本质的原因。 而越是更高层次，这样的位格压制便越是明显，越阶杀敌将变得困难无比。 所以神崎璃心单纯地叠属性，很难突破这个限制。 但现在，随着这个名为武炼巅峰的隐藏特性出现，一切结果将截然不同。 无视境界、无视规则，这意味着神崎璃心的攻击不会再受到全方位的压制，每一击都能将所有力量完整地倾泻在敌人身上。 这完全就是无视护甲魔抗的真实伤害！ 原本会被削弱的普通攻击转化为了真实伤害，神崎璃心后续只要继续叠属性便可，根本不用担心境界与规则的压制。 甚至于现阶段的神崎璃心装备上无穷武炼，也能立刻拥有对入圣强者造成致命威胁的能力。 “那句话果然说的没错，真实伤害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伤害！” 心中被惊喜填满，沈渊也没有理会一旁神崎璃心诧异的眼神，直接将刚刚抽到的无穷武炼天赋取出来。 金色的光球出现在沈渊手中，那耀眼金光出现的一瞬间便将四周阴暗的废墟。 伸出右手，沈渊笑眯眯地将无穷武炼递给了神崎璃心。 “这是给你的奖励。” 神崎璃心怔怔地看着眼前那颗闪耀的金色光球，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沸腾。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金色光球中所承载的孤傲、霸道的气息，那诞生于末法时代逆能伐神的武道意志，仿佛正是她之前十多年来所一直追求的道路。 伸出手轻轻触碰沈渊掌中的光球，下一刻夜空之中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天际。 沐浴在光辉之中，神崎璃心全身上下进行着脱胎换骨的变化。 原本还未完全发育的身体在此刻接受了来自无穷武炼的洗礼，原本纤柔的身材逐渐变得成熟。 胸前的丰满并非单纯的向着大的方向发展而是变得愈发挺拔，在jk百褶裙之下被黑丝长靴包裹的玉腿也变得更加修长。 如果说眼前的少女之前只是青涩的花苞，那么此刻便是盛开的美丽花朵。 强大的武道天赋直接让她的身体跨过了发育阶段，来到了最为适应武道巅峰的状态。 不仅身体上发生变化，神崎璃心灵魂之中，那依靠着强大的灵魂天赋以及属性强行堆叠出的剑意，正在不断被无穷武炼所锤炼。 剑意之中不纯洁的杂质被剔除，单调堆叠的属性也被清理，只留下了强大且坚韧的意志经受无穷武炼的洗礼，在千锤百炼中锻造出一把锋利的绝世神兵。 良久之后，夜空下那道金色光柱开始消散，被光柱所笼罩的神崎璃心也缓缓睁开了眼眸。 动人的黑色美眸在睁开的一瞬间，精气神汇聚所锻造出的绝世剑意直冲云霄，连夜空都被照亮刹那。 不远处的天空上，察觉到这绝世剑意的土蜘蛛骤然发出一声嘶吼，猩红的眼眸满载愤怒地冲向了神崎璃心所在的方向。 第八十五章 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 “这无穷武炼天赋，居然还能直接影响身体发育？” 沈渊看着眼前神崎璃心发生的蜕变，目光之中充满了惊讶。 曾经那个羞怯剑道少女，在无穷武炼的帮助之下似乎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犹如夜空般动人的黑色美眸之中已不再有任何迷茫，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孤傲与坚韧。 搭配上那在无穷武炼的影响之下愈发完美的身材，剑若妖魔的鬼魅气息和武炼巅峰孤傲的气质，仿佛让神崎璃心完成了从稚嫩剑道少女到妖刀之主的蜕变。 想到这里，沈渊连忙打开了神崎璃心的面板，一张精美的淡金色卡牌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神崎璃心 品质：淡金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1 天赋：恒心（蓝）、天道酬勤（紫）、无穷武炼（金） 称号：剑若妖魔（蓝）60% 神通：一之太刀（玄妙） 境界：超凡（明神巅峰）（破限） 评价：一朝破运，枷锁尽去。又得末法武道巅峰意志眷顾，可称超凡入圣！ 无穷武炼的加持，终于让神崎璃心成功跨过了深紫色品质的门槛，成为了跟艾妮薇娅同一品质的英雄。 下面评价，也从一开始的万劫阴灵难入圣几经变幻之后，成为了超凡入圣。 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 不过这些都还算是在预料之中，唯一一点让沈渊有些意外的是，在境界上面的明神巅峰评价后，竟然多了破限两个字。 这一点变化，让沈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破限，就是无穷武炼本身所指的那个没有极限？那它又有什么作用？” 未等沈渊思考明白，睁开了美眸的神崎璃心稳固了心神，目光看向了沈渊。 红唇轻启，神情复杂的神崎璃心正欲开口，可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天空上一道强大气息正在极速靠近。 神崎璃心心中一凛，沈渊也将目光看向了远处，见到了那夜空之中的庞大身影。 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大妖土蜘蛛！ 土蜘蛛口中不断发出嘶鸣，猩红的眼眸看向沈渊与神崎璃心充斥着愤恨。 它的降临，本就是由于沈渊在高天之墟内肆意屠杀逢魔之时的妖怪所导致的。 它最初的目的，便是降临现世之后寻找到沈渊与神崎璃心两个罪魁祸首。 然而沈渊远在大汉，神崎璃心也在中央区之外。 等到沈渊传送过来后，白龙鱼服和错误眼镜遮掩存在，让土蜘蛛根本无从寻找，只能在土御门家身上发泄愤怒。 直到刚刚，神崎璃心爆发的剑意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沈渊本身更换了化白龙的状态也让遮掩自身存在的能力消失，这让土蜘蛛发现了两人的存在。 愤怒的土蜘蛛直接抛下了大妖雪女，向着沈渊两人冲了过来。 数十米之高的巨大身躯借助妖雾腾飞在空中，随后犹如一座小山般朝着沈渊和神崎璃心两人重重砸下。 沈渊眉头一皱，着鱼服状态更换，直接选择了动用白龙鱼服隐匿自身。 视线之中的敌人消失，土蜘蛛猩红的眼眸微闪，口中发出尖锐的嘶鸣，白色的蛛丝犹如罗网般向四面八方蔓延，直接笼罩了方圆数里的范围。 白龙鱼服效果只是隐匿自身存在，面对蛛网的束缚却毫无作用。 “强迫我正面对敌吗？” 沈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右手微微抬起刹那间冰封的妖域向着四面八方飞速蔓延。 冻结灵魂的黑色寒冰化作一面巨型冰墙，与土蜘蛛那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刻碰撞。 “轰！！！” 大地震颤，数十米之高的妖魔之躯与巨型冰墙碰撞撼动大地，破碎的冰墙化作大量冰雹砸向地面，而巨大的妖魔之躯也在与冰墙的碰撞中开始偏转方向，撞向了一旁的大厦。 没有给土蜘蛛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中奥术大火球犹如一轮小太阳般砸向了土蜘蛛，巨大的身躯甚至用不着做出任何瞄准的动作。 炙热的高温轰碎了土蜘蛛外层覆盖着坚固石甲的外壳，露出了下方的血肉。 残破的石甲在高温下化作岩浆滴落在伤口上，引起土蜘蛛发出阵阵愤怒的嘶鸣声。 蛛足高高抬起，犹如一把数十米长的巨刃落下斩向沈渊两人。 一阵微黄的光芒从土蜘蛛身躯上向四周扩散，沈渊与神崎璃心只感觉身躯一沉全身上下仿佛被一座小山压住，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 重力光环！ 土蜘蛛终于开始显露出它除了强悍肉身之外的第一种能力，沈渊与神崎璃心在重力光环压制下，面对那巨大的蛛足宛若待宰的羔羊。 土蜘蛛眼中，闪烁着大仇得报的疯狂！ “果然隐藏了实力！” 沈渊心中暗道。 表面上神色毫无波澜，但沈渊的目光已经看向了神崎璃心。 完成了蜕变的少女已然将手伸向了腰间铭刻着诡异花纹的妖刀。 夜空之中，人心之魔的低声私语响起，蛊惑人心的话语引导着智慧生物坠向无尽深渊。 下一刻，妖刀出鞘，剑刃与剑鞘摩擦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那舞动的曲线之中仿佛铭刻着孤傲、绝巅的武道意志。 来自于无穷武炼洗礼的剑意仿佛撕裂夜空，所及之处万物俱寂，绝世的锋芒朝着土蜘蛛宛若利刃的蛛足重重斩下！ 绝巅·拔刀斩！ 大地与夜空被撕开，在地面上留下宛若深渊般的裂缝。 土蜘蛛注视着眼前撕裂夜空的一道斩击，眼中透露着浓郁的讥讽。 身为入圣大妖，对于任何下位生灵都有近乎绝对的压制，在土御门家时它便承受十多头明神妖魔的围攻毫发无伤。 沈渊依靠着来自雪女的妖域辅助，才能够对它造成伤害。 可面前这个手持妖刀的女人没有任何入圣境界的气息，纵使斩击再锋利又能如何？ 然而这样的想法仅仅只维持了一瞬间。 下一刻，墨绿色的妖魔之血纷飞，长度足有数十米的巨大蛛足被绝巅的剑意轻易切断。 那末法时代巅峰的武道意志无视了境界、位格、规则的差距，重创了毫无防备的土蜘蛛，甚至斩击余威没有丝毫减弱，径直斩向了土蜘蛛的身躯。 土蜘蛛心底猛然升起恐惧，大地之上的岩石疯狂汇聚在它身躯上化作石甲进行防护，让它的身躯几乎化作一座岩石堆砌成的小山。 然而这一切毫无用处！ 犹如开山裂石，坚硬的石甲在这绝巅一击之下迅速崩解，恐怖的斩击穿过防护直达石甲下方的肉身，撕裂强大的妖魔之躯。 这一剑，几乎斩碎了土蜘蛛的小半肉身！ 第八十六章 打boss有二阶段不是很合理吗? 足有数十米之高的巨大身躯被重创，墨绿色的鲜血洒满长空，连带着被震碎的妖魔血肉在空中化作了一片血雨。 土蜘蛛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巨大的身躯在挣扎之中愈发癫狂，失去控制的重力光环肆虐着这一片大地。 地面之上时而出现深不见底的深坑，时而岩石如峰峦般拔地而起，土蜘蛛残破的身躯左跌右撞冲向了神崎璃心两人。 大量白色的蛛网从口中喷出，铺天盖地的蛛网笼罩四面八方，震颤的大地四周开始升起岩石，将正片废墟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神崎璃心目光毫无波澜，右手紧握的诡异妖刀抬起，那磨砺千万次的袈裟斩向着前方斩落。 夜空的幕布仿佛再次被撕碎，阴暗角落里人心之魔的低语声猛然响起，在那剑意之下仿佛有无数梦魇随行。 斩妖之剑，亦斩人心人心之魔！ 土蜘蛛发出怒声的嘶鸣，一座座岩石山峦拔地而起试图阻挡神崎璃心的斩击。 小型的岩石山峰被斩击轻易一分为二，光滑的切面上半截山峰重重砸向了地面。 破甲，斩妖！ 这一击袈裟斩再次撕开厚重的石甲，没入了土蜘蛛的血肉之中，末法时代绝巅的武道意志之下一切枷锁仿若无物。 大量的妖魔血肉在这一瞬间被绞碎，被那强横的武道意志抹去自身活性，巨大的土蜘蛛在这一击下轰然砸落地面。 天上落下的罗网，大地铸就的囚笼，在这一刻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仅仅两剑，便镇压了眼前这只强大的入圣妖魔。 尽管对得到无穷武炼之后的神崎璃心实力有过预计，但沈渊还是被眼前的这两剑震慑到了。 要知道小型手搓核弹的奥术大火球砸在土蜘蛛的石甲上，也只能堪堪砸出一道伤口。 神崎璃心这一剑，竟然直接能无视石甲，直接斩碎土蜘蛛的小半身躯。 而且在神崎璃心挥剑过程中，沈渊能明显感觉到神崎璃心的斩击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力量增长，等于是神崎璃心输出与之前并没有多大差距。 可就是这样的一击，所能造成的伤害与以往完全是天壤之别，直接重创了土蜘蛛。 这让沈渊自己都忍不住为之惊叹。 “不愧是能够无视位格境界差距的真实伤害！” 神崎璃心现如今身负恒心、天道酬勤、无穷武炼三大天赋。 恒心的驱使下不断磨砺自身，天道酬勤让自己的锻炼能够获得属性点的回报，无穷武炼能够将叠加起来的属性输出转化为真实伤害。 在沈渊看来，神崎璃心现在的英雄模板就是拥有真伤的狗头！ 只要被动层数叠起来了，面对怎样的敌人都能够一剑解决问题。 在心底发出惊叹之余，沈渊的目光也落在远处那被只跌落在地面的土蜘蛛。 在硬生生承受神崎璃心两剑之后，土蜘蛛庞大的身躯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仿佛就此陷入了沉寂。 错误眼镜闪烁着微光，注视着那废墟之上陷入沉寂的妖魔之躯，沈渊脸上原本露出的喜色有所收敛。 “不对劲！” “神崎璃心的实力是得到了极大增长，但能够值得系统重视，特意颁布任务的大妖土蜘蛛会如此轻易地被击败？” “到目前为止，它可是连‘那个东西’都一直未曾动用。” 一念至此，沈渊手中奥术大火球的力量开始疯狂汇聚，在夜空中化作一轮小太阳。 神崎璃心无穷武炼的直觉，似乎也察觉到了土蜘蛛此刻身上的不对劲，手中妖刀发出宛若妖魔的颤鸣。 “动手！” 沈渊只来得及发出指令，下一刻半人大小的加强版奥术火球轰然落向了庞大的妖魔之躯。 神崎璃心手中妖刀划过夜空，承载了武道意志的强大剑意斩向了沉寂的土蜘蛛。 ...... 与此同时，远在中央区另一端的阴阳师豪门有村家，有村延渠捏动阴阳师印诀，地面阵法之上一道道锁链困束了面前足有明神境界的轮入道。 他的主力式神，同样是三阶的狂骨趁此机会，直接一击重创轮入道，随后其他阴阳师大量的符咒淹没了轮入道将其灭杀。 成功击杀入侵家族宅邸的妖魔，喘着粗气的有村延渠脸上没有丝毫的高兴。 这已经是第三只入侵有村家的明神妖魔了，若非他的实力在明神境界的阴阳师中都称得上出众，恐怕有村家早就无法支撑住家族防线了。 “不对劲！为什么这一次的逢魔之时，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强大妖魔？” 有村延渠也是有过见识的老牌阴阳师，曾经在瀛洲的其他地方多次亲身经历过逢魔之时。 一般来说，逢魔之时都是由一头大妖带领一定数量的妖魔，于黄昏之时游荡在某处特定地点。 看上去声势浩大，然而一场逢魔之时往往能够出现的明神妖魔不足十只，就连超凡之上的妖魔都是少数，大部分妖魔连超凡境界都没有跨过。 但眼下出现在中央区的这一场逢魔之时，光是有村家遇见的明神妖魔便有三只之多，这完全打破了常理。 而且依照惯例，逢魔之时出现的时间一般是在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的黄昏时间段。 眼下天色早就彻底暗了下来，可逢魔之时似乎还没有任何停止的动向。 这长时间的与妖魔厮杀，已经让有村家损失掺重了。 这还不是最为紧要的，有村延渠能清楚地听到四周的其他家族已经有人无法抵挡妖魔进攻，整个家族都被妖魔所攻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控制着本命式神狂骨击杀一只通玄妖魔，有村延渠愤怒的吼道。 “如果不是有人暗中作乱破坏结界，我们完全可以在守护结界内坐视不理，受伤的只会是那些泥腿子！” “眼下逢魔之时迟迟不曾结束，再这样下去我们也迟早会撑不住的！” 有村延渠愤怒的话音刚刚落下，笼罩着整个中央区的逢魔之时似乎发生了异动。 有村延渠立刻面露惊喜，这种波动他见到过无数次，是逢魔之时结束的前兆。 “终于结束了，我们......” 口中的话语还未说完，有村延渠便看到了让他无比惊悚的一幕。 只见原本彻底漆黑的天空上，一轮昏黄模糊的大日缓缓从西方的地平线上升起，黄昏再次笼罩整个世间。 有村延渠如遭雷击，浑身颤抖嘴唇微微嗫嚅，双眼之中充满了恐惧。 “这不是逢魔之时！这是...妖域！” 第八十七章 另类正神! 不仅仅是有村延渠，整个中央区都见到了那让人无比惊恐的一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原本已经落下地平线的太阳重新从西方的升起，黄昏的大日光辉照耀在大地上，亦如逢魔之时降临之初一般。 沐浴在黄昏的光辉之下，那些与各大家族厮杀的妖魔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在这一刻仿佛彻底陷入了疯狂。 它们失去了理智，面对每一位超凡者都不惜以命搏杀，试图将眼前的每一个生灵撕碎。 哀嚎声，哭喊声再次零散回荡在黄昏之下的中央区，一缕缕微不可查的血雾从大地上升起，逐渐融入天空之上的太阳。 而在沈渊、神崎璃心两人与土蜘蛛交战的战场之上，亦有诡异降临。 那足有半人大小的奥术大火球与和神崎璃心承载了武道意志的斩击，似乎陷入了名为黄昏的泥潭之中。 天空落下的黄昏光辉几乎凝为实质，沐浴在黄昏之下的奥术大火球犹如冰雪般消融。 唯有神崎璃心的斩击佁然不动，剑意不断撕开那黄昏光辉，在消磨之中斩向了沉寂的土蜘蛛。 “这是时间倒流？” 沈渊看着天空之上那一轮模糊的太阳，下意识自语道。 但仅仅是片刻之后，沈渊便立刻否认道： “不！这绝对不是时间倒流！” “区区入圣大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掌握这样逆天的能力。” 错误眼镜的光辉微微闪烁，沈渊能够隐约察觉到天空上那一轮昏黄的大日，似乎混杂着一些模糊不真切的感知。 未等沈渊仔细辨认，神崎璃心的斩击已然破开了黄昏光辉的重重阻拦，斩向了土蜘蛛。 就在这时，土蜘蛛那沉寂闭合的猩红眼眸突然睁开，凶戾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了神崎璃心斩下的剑意上。 天空中，那一轮模糊的黄昏大日骤然黯淡，下一刻土蜘蛛全身上下爆发出强烈的光辉。 剑意在那黄昏的光辉之中开始飞速消融，而被神崎璃心剑意斩碎的血肉开始修复，洒落与地面的妖魔之血回归庞大的身躯。 在那黑色的身体上，一道道暗金色的花纹不断蔓延至全身上下，让原本凶戾的妖魔增添了几分尊贵的神异。 在土蜘蛛额头位置，犹如太阳的金色铭文刻印在此，如真正的大日般向外界播撒着黄昏的光辉。 它站立在此地，身上全无妖魔的凶戾之一，额头上的太阳铭文衬托的它犹如执掌黄昏的神灵，尊贵而又神圣。 但在土蜘蛛的气息上，沈渊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沈渊错误眼镜上仿佛出现点点错误的雪花，转瞬便消失不见。 下一刻在看向土蜘蛛的额头，那神圣的金色太阳铭文之中，几笔淡淡勾勒出的痕迹犹如一只半睁半合的眼眸，仿佛孕育着不可名状的癫狂。 游戏界面上，系统提示开始疯狂闪烁。 “警告！大妖土蜘蛛开启妖域：逢魔之时！” “土蜘蛛本为诞生于逢魔之时下的妖魔，天生与逢魔之时特性相近。 恰逢‘瀛失其道，万妖共逐’作为高天之墟所遗留的最后一只土蜘蛛，它成功窃取逢魔之时权柄，成为此世第一只以逢魔之时作为妖域的妖魔！” “警告！从玩家尽快驱逐土蜘蛛，否则逢魔之时将有可能嵌入现实规则之中，成为异象！” “警告！逢魔之时意为黄昏，本为天照大御神分支权柄之一，土蜘蛛得逢魔之时融入妖域，得到了来自天照大御神的注视。” “警告！若是长期停留在逢魔之时的光辉下，将有可能导致灵性暴动，从而遭受诡秘污染！” 足足四个硕大的警告，出现在了沈渊游戏界面上，沈渊还是第一次看到眼下这般场景。 那神圣之中掺杂着一丝诡异的大妖土蜘蛛，也终于让沈渊意识到了系统为何愿意拿出一道珍贵的天意紫气。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妖魔！” “我之前还在纳闷，为什么不过是杀了一批逢魔之时的妖魔竟然会被追杀到现世。 现在看来，我当初的做法是在撼动土蜘蛛的根基，那些诞生于逢魔之时中的妖魔，也是这庞大妖域的一部分！” “瀛洲八百万神明，以土蜘蛛掌控逢魔之时作为妖域的能力，放在古代瀛洲再怎么也能算得上一位神明。 而且并非什么山野小神，而是足以位列神社，被世人所供奉的正神！” 沈渊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自己明明是来杀妖的，结果眼下任务难度直接跨越到了弑神。 “果然，我就不该相信系统会随便拿出好东西来！” “幸亏提前将十连抽了，不然的话眼前这局面真就只能开润了。” 心中虽然这样吐槽，但即便是知道了土蜘蛛已经成为一尊另类正神，沈渊也没有逃脱的想法。 限时活动的boss，有个二段形态也很正常。 再者说了，以笼罩整个中央区的逢魔之时作为妖域固然强大，可终究还是超凡第四境入圣。 只要没跨过入圣界限，他与神崎璃心联合，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里，沈渊望向了身侧的神崎璃心。 “有信心吗？” 面对犹如神临的土蜘蛛，神崎璃心非但没有升起任何畏惧，紧握妖刀的右手和兴奋的双眸之中反而充斥战意。 作为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的继承者，神崎璃心又岂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有所动摇？ 面对沈渊的疑问，神崎璃心只是抬起了手中的妖刀，美眸中满是认真地说道： “弑神，是一位绝巅武者所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沈渊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在土蜘蛛的注视之中属于雪女妖域开始向四面八方扩散。 但在逢魔之时妖域的压制下，正常组以笼罩方圆数公里的妖域只留下了数百米的范围。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以抵消掉土蜘蛛妖域对两人的压制效果。 奥术飞行术释放，抵御大地重力的奥术让神崎璃心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机动性。 白龙鱼服与错误眼镜的削弱自身存在buff加持，可以一定程度上模糊土蜘蛛的判断。 随手为神崎璃心加上了一身buff，沈渊看向土蜘蛛道： “今日正好尝试一下，所谓的瀛洲正神究竟有何手段！” 第八十八章 直视我,崽种! 5000 黄昏的光辉之下，沈渊第一时间尚未出手，却是成功完成蜕变的土蜘蛛主动出击了。 巨大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大地震颤之中土蜘蛛的身躯似乎融入了黄昏光辉之中，以逢魔之时妖域为载体，刹那便突破到了冰雪妖域面前。 巨大的身躯笼罩着黄昏，以绝对的蛮力硬生生撞碎了布满冰雪的妖域，逢魔之时妖域强行突破了沈渊的妖域阻挡。 蛛足高高抬起，犹如高悬的死神之镰向着地面斩落。 “轰！” 大地撕裂，加持了奥术飞行术的神崎璃心与沈渊腾空而起，躲过了那巨大的蛛足，数枚奥术火球从天空之上轰然砸下。 土蜘蛛发出尖锐的嘶鸣，额头上的太阳铭文光辉闪烁，更加浓郁的黄昏降临在这片逢魔之时妖域中，奥术火球甚至未能爆发出那强大的攻击便被黄昏彻底堙灭。 沈渊双眼之中毫无波澜，他已经明白了逢魔之时妖域的特质。 同化！ 在那诡异的黄昏光辉之下，任何外来力量都会遭受压制甚至于同化，位格差距越大同化的效率也就越高。 奥术大火球固然强大，可以一境超凡之身施展终究是无法与拥有正神权柄的逢魔之时妖域抗衡。 不过沈渊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并非是以奥术大火球创伤对手。 就在奥术大火球的爆炸被黄昏所同化之时，一个手持妖刀目光凌厉的身影闯入了妖域之中。 奥术大火球威力不凡，同化大火球所需要的黄昏并不算少，接连同化数枚大火球已经让逢魔之时妖域中间出现了空档，成功让神崎璃心破入了妖域之中。 妖刀出鞘，拔刀斩！ 妖异的太刀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冲霄而起的剑意撕裂了巨大的妖域，连带着那黄昏的光辉也在这一刻黯淡。 显化出自身神异的土蜘蛛看着眼前那熟悉的一剑，就在数分钟之前神崎璃心便是以这样的一剑斩碎了它小半身躯。 尽管身躯已经修复了，但绝巅武道意志磨灭生机的力量依旧让它感到畏惧，不敢正面硬接。 土蜘蛛巨大的身躯开始在逢魔之时妖域中虚化，正神的权柄让它能够随意穿梭至黄昏光辉笼罩的任何地方。 然而就在它的身躯彻底虚化的前一刻，封冻灵魂的冰寒闯入了它的领域，试图阻止它完成虚化。 土蜘蛛看向了天空那个黑袍身影，猩红的眼眸之中透露着淡淡的讥讽。 它已经明白，这个冰雪妖域来自于之前对峙的那一只雪女。 那只雪女颇有不凡，但是跟贵为正神的它相比可就差太多了，在妖域的本质上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只是念头微动，冰雪妖域便被迅速驱逐，土蜘蛛融入黄昏的虚化仍在继续。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无比熟悉的力量顺着那被驱逐的冰雪妖域突兀地降临在了土蜘蛛身上。 重力！ 奥术飞行术的本质是重力控制，而奥术从来都不是什么死板的法术，拥有奥术、知真、天生慧心三大天赋模板的沈渊，轻而易举地便将奥术飞行术转化为了重力术。 尽管只是初步构建的粗糙手段，但却已经足够使用了。 巨大的重力顷刻间压制了土蜘蛛的全身，足有数十米之高的它身躯重量也是极其恐怖，所以重力的压制几乎第一时间打破了虚化的平衡，将它从融入黄昏的状态中驱逐出来。 “他怎么会拥有重力？” 然而土蜘蛛也来不及思考，因为连续两次微弱的拖延，神崎璃心的已经闯入了它的面前，绝巅的剑意朝着它迎头斩下。 “锵！” 犹如刀剑碰撞之声的尖锐音波传向四面八方，土蜘蛛锋锐的蛛足交叉挡在了身前。 正神权柄的洗礼之下土蜘蛛的肉身得到了飞速的增长，两条交叉的蛛足与妖刀碰撞间不断有裂纹蔓延，可随着黄昏光辉落下裂纹竟然开始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土蜘蛛依靠着这样的方法，竟然硬生生地挡住了神崎璃心这一剑。 沈渊高空之上的沈渊眉头一皱，迅速意识到了现如今神崎璃心的缺陷。 曾经的神崎璃心那超出现有境界的斩击，拥有着对同境强者碾压的力量。 可随着敌人提升到了入圣层次，敌人的肉身强度变得愈发强大，神崎璃心碾压明神的斩击输出力度，充其量不过是普通入圣。 除了无穷武炼带来的无视位格差距之外，攻击强度没有明显的提升。 在面对肉身强大的敌人时，对方完全能够选择以肉身硬抗神崎璃心的攻击。 神崎璃心固然是真实伤害，可对面大肉坦不断回血的情况下，攻击依旧有可能被硬抗下来，眼前的土蜘蛛便是这样的情况。 一对蛛足上已然布满了裂纹，就连土蜘蛛的身躯也微微颤抖，可依靠着黄昏不断修复身躯，强行接下来了神崎璃心的一击已然让土蜘蛛感到了兴奋。 狰狞的口器大张，土蜘蛛目光凶恶地向着面前的少女撕咬。 土蜘蛛大张的口器中腥风吹拂，神崎璃心冷静地抽身，奥术飞行术所带来的敏捷加持让她轻易闪躲了土蜘蛛的攻击。 周围被奥术大火球消耗的黄昏再次填补了上来，神崎璃心佁然不动手中妖刀剑式变换再次斩下。 在那黄昏的逢魔之时妖域当中，辗转腾挪间神崎璃心手持妖刀，撕裂大地的剑意不断撼动着面前庞大的妖魔。 但神崎璃心所能发挥的力量终归还是有限，剑意斩破了土蜘蛛的身躯，下一刻便有大量的黄昏光辉修复土蜘蛛身躯上的伤势。 正神权柄＋逢魔之时妖域，几乎让它化作了一头不死妖魔，无论怎样重的伤势都能在下一刻恢复。 神崎璃心的攻击手段，根本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在神崎璃心周身，逢魔之时的黄昏依旧在不断想要侵蚀神崎璃心，若非沈渊一直以冰雪妖域抵抗，神崎璃心恐怕早就身陷重围了。 再一次挥剑斩下，那巨大的伤口迅速被完成修补，饶使是神崎璃心心中也忍不住有了一丝动摇。 那黄昏的光辉是土蜘蛛修复自身的依仗，想要杀死土蜘蛛只有两种办法。 一个是隔绝那黄昏防止土蜘蛛修复自身，而另一种便是以绝对碾压的实力斩杀，让它根本来不及修复。 “只能动用那一招了吗？” 神崎璃心心中沉吟，她无法确定那一招是否真的能够斩杀土蜘蛛，若是无法将其灭杀神通带来的巨大消耗可能让她再也无力与土蜘蛛纠缠。 正当神崎璃心思绪起伏不定之时，耳畔却突然传来了沈渊的声音。 “想要杀死土蜘蛛，让它无法修复，或者减缓它的修复才是关键。 我接下来会为你创造机会，你一定要把握时机，争取一击重创！” 神崎璃心顿时一愣，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明明在天空之上的沈渊声音为何会传到她的耳中。 下一刻，她便看到了天空之上的沈渊抬起了右手。 错误眼镜之中仿佛有海量的数据不断冲刷而过，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正神权柄？逢魔之时？纵使与妖魔有所关联，但那黄昏本质上还是太阳落山所洒下的余晖罢了。 借助逢魔之时妖域中的落日太阳投影，以黄昏权柄修复自身确实可行，但若是连黄昏的光辉被遮掩，你又应当如何？” 艾妮薇娅英雄模板加载界面，那被点亮的三个奥术之一开始疯狂闪烁。 “神说：要有光！” 犹如真正的大日降临，圣洁的光辉从立于天空之上的沈渊手中爆发，光辉所及之处一切阴暗邪祟都被一扫而空。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一片纯白，就连那昏黄的大日光辉也在这圣光照耀下被压制的几近于无。 奥术·闪光术！ 艾妮薇娅的三大奥术之一，被沈渊视作最无用的奥术在这一刻尽情释放着它的光辉。 或许连创造奥术闪光的艾妮薇娅也不曾预料到，她创造出来塑造神迹的奥术闪光，竟然会被沈渊用来压制一位瀛洲正神的领域。 在那圣洁的光辉之中，蕴含了教廷最为基础的神术圣光术，这个除了以信仰光辉安抚人心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的神术，在改造成奥术之后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价值。 如果沈渊面对的是雪女，这个奥术闪光除了能晃瞎对方眼睛之外毫无用处，因为双方都并非一个体系，奥术闪光真的只有闪光。 而面对土蜘蛛的黄昏光辉，奥术闪光却能轻易以更为强烈的光辉将其压制。 因为土蜘蛛根本无法对奥术闪光造成位格影响。 作为世界第一教会，哪怕是最为基础的圣光术也承接着教会信仰的位格，根本不是区区八百万神明的岛内小神能够比拟的。 在一片洁白的天地之间，土蜘蛛发出癫狂的嘶吼，直面闪光术的它被那堪比太阳的耀眼光辉直接刺瞎了眼睛，六对猩红视线中一片模糊。 然而只是这样并不足以让身为大妖的土蜘蛛感到任何畏惧，被闪瞎的眼睛只是暂时的，妖域展开之下它对妖域的掌控达到了顶峰，即便是不动用眼睛也能洞察一切。 真正让它发出癫狂嘶吼的是，在奥术闪光爆发之后，它能清晰地感觉到黄昏光辉的消退，它最引以为傲的黄昏权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 而在那一片纯白的世界中，一道熟悉的剑意已然向着土蜘蛛斩下。 土蜘蛛习惯性地抬起了蛛足选择防御，然而失去了黄昏光辉的加持，仅仅瞬息之后那布满裂纹的蛛足便轰然破碎。 剑势没有任何减缓，径直斩向了土蜘蛛的头颅。 土蜘蛛感到畏惧了，它惊恐地试图修复身躯，想要遁入黄昏之中，可被压制的黄昏光辉根本无法支撑它这样做。 它只能努力挪动巨大的妖魔之躯，头颅躲避那堪称致命的一击。 但它的身躯却是未能躲开，剑意深深斩入躯体之中。 鲜血抛洒墨绿中混杂着一丝淡金色的鲜血，为一片洁白的世界带来了些许其他的色彩。 没有丝毫停留，捕捉到机会的神崎璃心再次一剑斩落。 在土蜘蛛惊恐的嘶吼声中，大量的妖魔之血伴随着两条蛛足被硬生生斩碎，妖魔血肉的活性在绝巅武道意志面前迅速被磨灭。 残缺的尸骸砸落在地面，一片洁白的世界之中只剩下了一只残缺了四条腿，正在努力逃窜的大妖土蜘蛛。 两剑重创土蜘蛛，随着时间推移闪光术的压制开始降低。 这毕竟只是将光辉在极短时间爆发出来的闪光术，而并非是照明术，微弱的黄昏光辉再次显现于逢魔之时妖域中。 土蜘蛛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了开始愈合的迹象。 神崎璃心眼眸之中一片冰冷，斩出的妖刀在这一刻锁死了土蜘蛛逃窜的位置径直斩向了那巨大的头颅。 这一击，势必要让这只大妖丧命于此。 承载了绝巅武道意志的剑意斩下，被封锁了逃窜机会的土蜘蛛抬起了头，凶戾神情化作绝望的癫狂。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至高无上的天照大御神，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归还属于您的权柄，只祈求您降临现世助我灭杀眼前的敌人！” 错乱的妖魔之语从土蜘蛛口中发出。 下一刻，仿佛时间凝滞。 照耀天地的圣洁光辉被瞬间清扫，天空之上那模糊的大日投影似乎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笼罩大地的黄昏之中，诡秘的气息开始不断加重，不安、恐惧、绝望负面情绪向着整个逢魔之时妖域开始蔓延。 在土蜘蛛的额头上，沈渊能够清楚地看到太阳铭文内部，那半张半合的癫狂眼眸发出微微颤抖，似是在努力睁开眼睛。 沈渊额头凝结出一滴冷汗。 在系统对土蜘蛛的介绍中，可是清晰地说了土蜘蛛受到了来自天照大御神的注视。 结合着之前沈渊依靠着错误眼镜勉强听出的几个妖魔语词汇，一个令人惊恐的想法在沈渊心头升起。 “boss还有第三阶段？还直接是天照大御神降世？一个窃取了真神权柄的入圣大妖能有这么大牌面？” 念头涌动间，天空之上那一轮逐渐清晰的大日投影中，一颗闪烁着癫狂的淡金色眼眸正在缓缓睁开。 单片眼镜之下，沈渊能够看见那颗淡金色眼眸充斥着至高无上的尊贵，但在眼眸倒影之中，却弥漫着种种邪祟与疯狂的画面，让那高贵之余多了令人惊惧的癫狂。 太阳笼罩大地，灵性开始疯狂增长，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不安躁动。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变化依旧在加深。 中央区之外，所有瀛洲人都能看到，那原本已经落入地平线之下的大日竟在此刻缓缓升起。 不是投影、不是妖域，而是真真切切地太阳从西方升起，瀛洲上亿民众见证着这疯狂的一幕。 天照大御神执掌太阳与光明，是瀛洲神话之中统御众神的至高主神，亦是瀛洲皇室所供奉的神明。 入圣境界的土蜘蛛不过是趁着高天之墟的错乱，暗中窃取了天照大御神分支权柄之一，便成就了正神之位，足以见得天照大御神的强大之处。 沈渊看着太阳之中那只逐渐睁开的眼睛，忍不住呵骂道： “我才刚刚超凡，只不过接了一个击杀boss的限时活动，你就指望我去直面高天原之主。” “这还玩个屁啊？” 没有任何犹豫，沈渊直接传送到神崎璃心身边，准备直接带着她开润。 天照大御神至少是高天之墟副本的关底boss，自己现在还在副本大门晃悠，贸然接触绝对是找死。 点开游戏界面，沈渊能看到地图上亮起的一个个传送点，沈渊也没有任何犹豫随便点击了一个远离中央区的位置便开始进行传送。 而就在此时，天空之上那尊贵的金色眼眸终于凝实，空间波动仿佛让那癫狂错乱的眼眸有所感知，视线第一眼便落在了沈渊身上。 空间好似化作了坚硬的壁障，传送在第一时间被终止。 沐浴在天照大御神的视线之中，只有超凡的沈渊立刻感觉到身躯内灵性疯狂增长，仿佛从灵魂深处燃起的火焰似乎要将他吞没殆尽。 攻略boss最后一步却遭遇机械神降、汇聚的视线制止了他的传送、还有那癫狂错乱的情绪感染，彻底让沈渊陷入了暴怒。 看着那只眼眸，沈渊一时之间想起了另一双眼睛，心情顿时就更加不好了。 “自己发病了不好好待在高天之墟，就想带着颗大眼珠子到处跑，你真当没人能治你？” “小上，给祂整个活！” 话音落下，加载了艾妮薇娅模板上，上帝已死的黑色天赋骤然亮起幽寂的光芒。 沈渊神情疯狂，称号界面上戏命师天赋犹如莫比乌斯环般缓缓转动，上帝已死天赋的因果已然被触发。 世界犹如镜面般破碎，在层叠的倒影之中仿佛有无数具道理的伟大尸骸出现在沈渊的身后，苍白死寂的双眼视线正欲落在沈渊身上。 然而下一刻尸骸似乎察觉到了另一个强大存在的窥视，看向沈渊的视线硬生生发生了偏转，跟随着沈渊的目光望向了天空之上昏黄大日中的眼眸。 视线碰撞，疯狂的声音向着高天之主发出怒吼。 “直视我，崽种！” 第八十九章 神明之间亦有差距! 在沈渊的怒吼声中，海量的灵性疯狂汇聚，高位格的碰撞在刹那间发生。 高悬于天际化作金色太阳的眼眸与那一方坍塌世界中的尸骸目光交错，难以想象的伟力在无形中酝酿。 沈渊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仿佛开始虚化，那笼罩整个中央区的逢魔之时在碰撞的一刹那，便悄无声息的消散于无形。 逢魔之时与那位高天原之主视线的压制消失，沈渊终于从之前那被情绪感染的癫狂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然而还未等沈渊整理状态，下一刻天地之间便开始发生异变。 瀛洲天穹之上，时间仿佛开始错乱，初升的朝日与西落的夕阳同时出现在天穹之上，化作一双金色的眼眸俯瞰芸芸众生。 整个瀛洲都能看到这一刻展现于天穹之上的无穷伟力，那浩然的神性让无数人跪伏于地顶礼膜拜。 大量禁地、小秘境之中，一位位入圣之上的强者望向天空，双目呆滞地看着那一双尊贵的眼眸。 “这是...天照大御神的巡天之眸！” “高天原坍塌千年之后，神话终于要回归了吗？” “大汉帝国欺压我瀛洲千年，将瀛洲视作化外之地。 如今天照大御神回归，我瀛洲当重启神话时代！” “机遇！那是晋升更高层次的机遇！” 一声声激动的吼声在瀛洲各地响起，随后一道道强大的气息腾空而起，向着平安京的方向进发。 比起那些身处于中央区之外的强者，直面这一切的沈渊所感受到的远比他们更加深刻。 在那双尊贵的眼眸背后，似有一尊屹立于九天之上的神王，向着尘世降下神罚。 炙热的高温骤然升腾，烘烤着中央区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肆虐的妖魔在高温之下不断消亡，光辉之中暴动的灵性腐化着每一个幸存者。 沐浴着太阳的光辉，直到沈渊此刻才清晰地认识到，号称小太阳的奥术火球与真正高悬于天际的大日究竟有何等差距。 那并不只是单纯光辉、温度上的差距，更为重要的是太阳被无数载文明传唱所赋予的崇高神性。 哪怕是佩戴着单片眼镜，能够避免灵性污染与伟大存在注视，可沐浴在这光辉之下沈渊却依旧感到了一阵无力与渺小。 在这震慑天地的伟力面前，高天原之主的威仪尽显无余。 除了...那苍白死寂的视线。 巡天之眸与尸骸视线的交锋在悄无声息间降临。 下一刻，一切神威戛然而止。 明明降下了主神之威，更有大日巡天的权柄相随，可在死寂的视线之下却没有丝毫作用。 那死寂目光在碰撞的一瞬间，便仿佛冻结了炙热的太阳，将那释放无穷光与热的天体硬生生熄灭。 高天之墟中，一声惨烈的哀嚎传遍整个世界。 黑暗再次笼罩整个瀛洲，突兀的天地变化震惊了所有的入圣之上强者。 而在沈渊身后破碎的空间所映照的那一方坍塌世界内，那逆十字架上倒吊的尸骸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没有神圣伟大的权柄显现，没有属于伟大存在的威仪展露，有的只是透过空间裂缝窥探向现世的苍白死寂目光。 祂的视线是如此的漠然，却又如此的平等，仿佛亘古不变。 在祂的眼中无论是高高在上的高天原之主，亦或是凡尘俗世之中的芸芸众生，都没有任何差别。 对于这样的结果，沈渊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虽然同样都是神话之中的至高神祇，但天照和上帝却远远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天照只不过是瀛洲神话的主神，甚至连瀛洲这个岛国的创世权柄都不曾拥有，只是现世众神之主。 而上帝却是教廷主流神话所信奉的唯一神，集创世、造物、全知全能为一身，其信仰遍布全世界。 二者之间的位格差距，完全不能用道理计之。 唯有各大主流神话体系之中的至高神，才能与上帝相提并论。 看着那飞速消失的双日，沈渊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固然能用搬出上帝已死的尸骸，用祂那死人（神）眼出来吓一吓人，但那位高天原之主毕竟是活的。 若非必要，沈渊也不想招惹这位高天原之主。 再者说了，上帝已死可代表着巨大的因果，沈渊也不想轻易启用这个不祥的黑色天赋。 整理心思，沈渊正准备带着神崎璃心离开。 可下一刻，大地之上再次升起了一轮金色的大日。 “还来？” 沈渊一阵愕然。 借助黄昏权柄的一点残留，强大主神的意志开始降临中央区这片现世之地。 皇居之中，瀛洲皇室时代供奉的三神器之一，八尺琼勾玉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化作一道流光直接突破结界的封锁升入天空。 已经踏入超凡第五境的皇室老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敢有任何制止的念头。 伊势神宫内，供奉着天照大御神的主神殿殿前，八咫镜犹如一轮大日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辉，整个伊势神宫千百年来汇聚的信仰之力被瞬间抽取一空。 随后在伊势神宫祭主浑身颤抖地对升入天空的八咫镜顶礼膜拜，口中高呼天照大御神之名。 两大神器归位，降临尘世的主神意志以两大神器作为载体，化作一名身穿金色华服的高挑虚影，隐约可见优美的身体曲线。 背后高悬着大日之轮在光辉照耀下，祂的身影是如此地崇高而又伟岸。 在祂显现的那一刻，整个中央区陷入了都陷入了诡异的狂热之中。 所有未死的生灵，无论是人类还是妖魔匍匐在那金色的主神虚影之下，口中高呼着天照大御神之名。 他们的皮肤开始逐渐变为金色，脸上开始出现诡异的花纹，双眼中的视线变得痴迷而又癫狂。 他们的外形犹如传说之中的神人，却又散发着莫名的诡异气息。 双眼视线被那崇高的主神虚影所占据，癫狂、混乱的情绪逐渐占据他们的脑海。 这还仅仅是因为尸骸的视线，让主神虚影降临收缩在中央区。 若是放开限制，整个平安京的千万生灵都将转化为神仆。 于天际之上缓缓降下，崇高的主神虚影一步步走向沈渊。 第九十章 天照的疑惑 祂的每一次迈步，沈渊都能感受到那炙热的高温与体内沸腾的灵性躁动不安。 若非错误眼镜的特性让沈渊能够免受污染，他很可能早就在灵性污染之下发生异变。 而被沈渊护在身后的神崎璃心双目闭合不敢直视主神虚影，灵魂深处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爆发，为她挡下了绝大多数灵性污染的侵蚀。 面对降临的高天原之主，沈渊怡然不惧，双目直视面前的主神虚影。 错误眼镜之下的右眼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主神虚影之中所残留的癫狂与诡异。 沈渊目不斜视，向着身后的神崎璃心开口道。 “千万要闭上眼睛，我不开口绝对不要睁开双眼。” “屏蔽外界声音，就算屏蔽不了，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去想，放空思维不要去思考任何东西。” 神崎璃心嘴唇微张，但最终还是重重地点下了头。 主神虚影缓缓走到了沈渊的身前，那双尊贵的眼眸看向沈渊。 错乱、单调、无序的噪音在沈渊耳畔响起，寻常入圣强者哪怕只是听到便会陷入无尽的疯狂之中。 但在沈渊心底，那无序的噪音却仿佛蕴含着一丝理智，在思考间零零散散拼凑出几个勉强能够理解的字。 “祂...是...谁？” 这是来自于瀛洲高天原之主，瀛洲神话至高主神的质问。 沈渊在参与这场活动之前，并没有想到自己与关底boss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时间并没有给太多的沈渊思考机会，他脑海中思绪伴随着天生慧心与知真的启动飞速运转。 “虽然语言不真切，却能传达出信息，这证明祂的状态并非真正疯狂，依旧保存着一丝理智。” “尸骸的视线已经熄灭了那两轮大日，应该足以对祂造成威慑，可祂依旧选择了降临现世发出质问。 很显然祂并没有看穿尸骸的真实身份，甚至连尸骸是死是活都未必知晓。 并且尸骸的身份和状态，对祂来说非常重要，值得祂冒着风险降临现世。” 思绪飞快一闪而逝，沈渊俊秀的脸上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单片眼镜闪烁着猩红的诡异光辉，沈渊缓缓开口道： “您...真想知道？” “那您为何不亲自质问祂呢？” 天照直视沈渊，尊贵的金色双眸中蕴含着一丝愤怒的情绪。 污染所带来的影响，确实让天照陷入了疯狂，但这并不意味着天照真的是一名傻子。 与之相反，祂是整个高天之墟留存的众神中，状态保存最为完好的一位。 高天之墟每日白天阴冷的光照，傍晚时分那蕴含着诡异的黄昏阳光，都是天照在试图以传播向其他生灵的方式，祛除自身污染。 甚至于就连蕴含着污染的黄昏权柄，也是天照主动分割出去的，否则区区一只土蜘蛛又如何能在天照依旧存活的情况下窃取祂的权柄？ 虽然这些工作收效甚微，但依旧让祂能够保持一丝微不足道了理智。 再加上之前与尸骸碰撞，让祂受污染最严重的巡天之眸遭受重创，理智成功占据了上风。 就是这一点理智，才让祂没有选择直接质问目光的源头。 在之前短暂的碰撞之中，那苍白死寂的目光没有动用任何权柄，只是依靠单纯的位格便击碎了她的巡天之眸。 若是彻底疯狂祂自然无需顾忌，可依旧保存着一点理智的祂却能够很清楚地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瀛洲神系虽小，远远不及各大主流神系庞大，就连祂这位高天原之主的主神境界也只是徒有虚名，却并非什么人都能轻易欺辱的。 单凭位格便能击碎祂的巡天之眸，放在距离瀛洲最近的大汉神系之中，至少是四御大帝一级的存在，在整个神系之中都是立于巅峰的大人物。 哪怕仅存一丝理智祂，此时依旧无比渴望知道，这样的大人物究竟是如何在那场大灾厄之中存活下来，甚至能够庇护眼前这个普通人。 整个瀛洲神系已然全部沦陷，除了天照之外其余已然彻底陷入了堕落，连天照自己能够幸存下来保留一丝理智，都完全是出于偶然。 这样的情况下，天照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想要清楚彻底堕落的那些神灵当真无法挽回？ 双目直视着沈渊，天照仅剩的理智中怒意翻涌，却又无可奈何。 有那样的大人物庇护，祂但凡对沈渊有所动作，必定会引起那位大人物的厌恶，询问真相之事便成了奢望。 至于亲自去询问那位大人物？ 放在千年之前，瀛洲神系依附于大汉神系的情况下，祂都没有资格拜见四御大帝一级的人物。 说白了，她这个所谓的高天原之主，瀛洲神系主神在真正的高位格存在面前什么都不是。 当初手握瀛洲神系尚且如此，更遑论衰落至今的局面？ 再者说了，之前因为受到疯狂的污染贸然出手，已经引起了那位大人物的厌恶，天照也不敢再多做举动。 天照心中忐忑，而面带微笑的沈渊心中又可曾平静？ 天照化身降临，已经完全是超规格待遇了，单靠尸骸的死人眼未必能将其压制。 若是更大限度放开上帝已死的因果，沈渊心中有有所担忧。 尽管祂是一具尸骸，但沈渊很清楚祂并非是完全的死物。 沈渊的数次卡bug曾激发上帝已死的因果，在抽取神话限定卡池的时候，上帝已死的目光曾为沈渊抵挡住诡异存在的窥探。 这些现象足以证明，都足以证明上帝已死本身或许按照一定的逻辑运行。 那位号称全知全能之主的伟大存在，似乎留下了某些重要的后手。 所以尽管这个黑色天赋的位格超然，可沈渊对于使用上帝已死非常抵触，只是在之前窃取妖域的时候使用过一次。 而且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宝可梦，扔出来就能帮忙打架的那种，是否真的有效果还是得看运气。 沈渊与天照，在这片废墟之上沉默对视。 若是仔细观察甚至会发现，身为普通人的沈渊气势上隐隐占据了上风，气氛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ps：之前有读者怕我崩战力，所以我说一下天照的出现算是副本剧情一部分，第一次进副本的时候就特意写了太阳的诡异之处留下了伏笔。 作为第一个副本，高天之墟总不可能全是一路砍过去，总得有点友军之类的。再说了瀛洲层次也不高，后面还有那么多神话副本呢，战力和剧情节奏我都会注意的，用不着担心会崩。 还有就是，最近数据有点惨，大家多来点订阅啊！！！ 第九十一章 上帝也是帝! “你...来自何处？” 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还是天照率先开口了，依旧是那错乱的噪音之中混杂着几个传递信息的零星词汇。 作为几乎寿元无尽的神明，天照理应要比身为凡人的沈渊更有耐心。 可让祂无奈的是，眼下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众神统御一切的神话时代了。 大灾厄的降临让整个世界充满躁动不安的灵性，在这样的环境中祂无法长时间保持理智主导的状态，自然不能选择和沈渊耗下去。 更为重要的是，祂能感觉到世界意志正在不断排斥着祂，试图将祂驱逐回高天之墟。 而在高天之墟内部，随着祂的部分意志降临现世，祂曾经的臣民和两位兄弟已经开始变得愈发不安分了起来，试图脱离高天之墟的束缚。 内忧外患之下，天照终究放下了身为高天原之主的高傲。 天照的态度让沈渊忍不住微微一愣。 天照的开口可不仅仅是问话那么简单，这更代表着祂在之前短暂的对峙中选择了向一个普通人低头，这完全违背了祂尊贵的身份。 不过随后沈渊便立刻反应了过来，真正让天照低头的并非是他自己，而是被他搬出来吓唬人的尸骸上帝。 尸骸上帝的身份状态然天照感到了误解，从而选择向他这名凡人退让。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人假尸威的沈渊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颇为矜持地开口道： “我本人，来自于大汉帝国。” 作为现世主神，天照自然能辨别沈渊是否说谎。 沈渊的回答，立刻让天照证实了心中大半的猜测。 眼前这个神秘青年的背后，很有可能是大汉神话体系中某位渡过大灾厄的四御帝君，再不济也是与四御同等级的大人物。 目光中逐渐升起重视，天照捕捉着脑海中留存的信息，向着沈渊继续说道： “我...见过你的...气息。” 沈渊神色依旧道： “天照命所说的，应当是我之前到达高天之墟时留下的气息。” 天照眉头微皱。 祂身处于高天之墟，为了镇压兄弟与曾经的那些臣民，大半时间都陷入了癫狂痴愚的状态中，只是凭借本能洒下光辉清除部分污染。 对于沈渊的到来，祂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依靠着对于高天之墟强大的掌控力察觉到了一丝气息的存在。 现在沈渊主动表明曾前往过高天之墟，这让天照忍不住下意识瞥了一眼苍白视线，向着沈渊问道： “是帝君授意？” 沈渊面带笑容，不置可否。 但在心里，沈渊直犯嘀咕。 “帝君又是什么情况？天照是将尸骸上帝当成了大汉神话体系之中的某位帝君？ 额，上帝也带个帝字，叫帝君似乎也没啥问题。”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沈渊脑海中升起，但表面上却没做出任何表态，生怕被天照看出了端倪。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却更加确认了天照的内心的猜测。 高天之墟封闭，尽管有一些意外开辟出来的小路径，但进出并不容易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也只有帝君这样足以无视整个瀛洲神系的大人物，才能够随意进出高天之墟。 想到这里，主神虚影之后，天照的内心中仅存的那一丝理智，开始揣摩起了那位并不存在的帝君意图。 “帝君早就在注意瀛洲神系了？” “想来也是，哪怕帝君这种境界的伟大存在渡过大灾厄，但整个神系依旧无法避免遭受重大损失。 稳固自身之后，帝君确认周遭其他神系的状态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一旦有神系彻底陷落，所波及到的绝对不会是仅仅一个国家，瀛洲与大汉如此接近，必须要提前将危险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天照脸色微微有了变化。 “而控制灾难，正常来说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是，协助有陷落危险的神系，将污染彻底清除，那些堕落腐化的神灵尽数镇压！ 这样的好处是能够联合有生力量，形成双赢局面。 但这样做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清除污染绝非实力强大就能办到的事情，纵使帝君出手也有可能再次身陷灵性污染之中。” “第二种，也是最为简单的一种方法。 那就是，将那个神系所有遭受灵性污染的生灵全部剿灭，不留下一丝一毫的污染根源！” 两种方法在天照脑海中升起的刹那，天照心底仅存的那一丝理智如坠冰窟。 尽管只是猜测，可若是真到了选择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选择更加轻松安全的第二种方法。 费心尽力拯救瀛洲神系，能够为大汉神系带来什么利益？ 反观清理处于崩溃边缘的瀛洲神系，既能收归权能，还可以轻易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完全是一举两得。 一念至此，天照彻底坐不住了。 若眼前这个神秘青年真是那位帝君派遣进入高天之墟，确认瀛洲神系状态的使者，毫无疑问他将掌握对整个瀛洲神系的生杀大权。 他的意见，将变得无比重要。 “阁下，可曾看出了什么？” 天照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对沈渊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变化。 沈渊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同时也意识到天照似乎在某个错误的猜测中越陷越深了。 视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面前游戏面板上，那犹如莫比乌斯环首尾相连缓缓转动的戏命师称号，沈渊心底忍不住升起几分微妙的情绪。 “在天照降临的第一时间，我便开启了戏命师的能力，最初的想法只是稍作引导用尸骸上帝的目光与天照对视。 而后直到天照主神虚影降临，发生对话，我都一直没有关闭戏命师称号的发动。” “以我现在的能力，自然不可能引导一位神系主神的命运。 但戏命师所带来的干扰，还是让天照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再加上天照本身状态不佳，只剩下一丝理智维持，戏命师所带来的干扰自然更加强大。 种种因素结合，以至于天照对于我背后的尸骸上帝产生了巨大的误判。” 第九十二章 下位权柄·黄昏! “这是个机会！” 这样的念头第一时间便在沈渊脑海中升起。 高天之墟作为《英雄养成游戏》的第一个副本，其难度自然是不必多说。 光是通过游戏介绍知道的神明，就有建御雷神、月读命、天照命，其中建御雷神被瀛洲神话视作武神，月读命和天照命更是三贵子，瀛洲神话之中的三主神之二。 除此之外，还有一座不知深浅的妖魔平安京。 正常来说，沈渊至少要培育出几个堪比神明的英雄，才有资格真正攻略高天之墟。 而与难度相对应的，攻略高天之墟所带来的收获自然是不必多说。 一个曾经在世界范围内都算排的上号的辉煌神系，所留下的遗产、游戏内与之相关的成就、称号、礼装，绝对能让沈渊赚得盆满钵满。 更不要说这种难度的副本，很有可能出现神话之证的相关奖励。 要知道，沈渊眼下对抗入圣的种种手段，有很多便是依靠神话之证抽取的错误眼镜带来的。 要是再来一个同一等级的道具，其价值绝对远超金色天赋。 当然，在正常情况下这些都是大后期才能做到的事情，沈渊理应不该去想这些。 但...随着眼前的天照被戏命师称号与尸骸上帝所误导，给沈渊提供了一个提前攻略的可能。 试想一下，若是跟作为高天之墟关底boss的天照提前打好关系，将其拉拢成友军，岂不是能让整个高天之墟副本的攻略难度轻松上无数倍？ boss都叛变了，剩下的一群小角色还能怎么打？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没法让天照彻底叛变。 可只要让天照在高天之墟中稍微照顾一下，给沈渊开上一些权限，那妖魔平安京什么的沈渊还不是横着走？ 总而言之，只要拿下了天照，沈渊攻略副本的难懂毫无疑问会轻松许多。 沈渊几乎已经能够预见到，副本进度大大增加之后，英雄之证的会源源不断地向他涌来。 什么十连？二十连？ 等气运攒够了，直接一百连抽！ 将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美好愿望暂时压下，沈渊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身前的天照上。 那些未来完全是有可能的，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真的将天照拉拢成友军。 这就必须要借助天照对自己产生的误判，从而引导天照的想法。 “那么，天照命内心之中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光凭猜测得出的信息不足，还是需要更多的引导让她透露出真实的想法。” 天生慧心的极速运转之下，沈渊这看似纷繁的思绪在现实中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 面前的天照只是问出那句话后，便将目光落在了沈渊身上等待着沈渊的回复。 灵性的污染从目光中向沈渊蔓延，若非错误眼镜能够豁免真实之下的污染，沈渊恐怕早就无法承受天照的目光而陷入堕落腐化了。 沐浴在犹如烈日的目光下，沈渊笑容依旧地回复道： “不知天照命认为，我应该看到了什么？” 天照目光一凝，下意识看向了尸骸上帝的方向。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位帝君授意他将选择权交给我？ 还是说，这是帝君在暗示些其他什么？” 天照只觉得脑海中一团乱麻，上千年的癫狂让祂几乎遗忘了思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仅剩的那一丝徘徊在疯狂边缘的理智，也似乎无法应对眼下谜语人般的问题。 思绪混乱，脑海中仅剩的理智有再次被癫狂取代的苗头，这让天照意识到眼下祂清醒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索性心中一横，天照向着沈渊郑重开口道： “我无法在现世长久停留，也没有时间与阁下玩猜字谜的游戏。” “我只想知道，帝君对于我瀛洲神系究竟是何等看法？以及帝君究竟如何处理瀛洲神系？” 此话一出，沈渊瞬间明白了天照为何会放下姿态。 “原来天照认为我前往了高天之墟是那位并不存在帝君授意，而目的则是为了对高天之墟下手！” “想想也是，高天之墟中跑出一只土蜘蛛就造成这样的祸乱，要是真的有神明降世，紧挨着的大汉帝国八成也会受到影响。 与其放着这个定时炸弹，还不如早作处理。 天照将尸骸上帝认为是某尊帝君之后，便误以为这是大汉神系派来处理瀛洲神系的人选。” “在祂眼中，我代表的不仅仅是那位帝君，更有可能是整个庞大的大汉神系，所以才拥有与祂对话的资格。” 理清思路，沈渊心中的底气更足了几分。 不过在表面上，沈渊则是轻轻摇了摇头。 “天照命何出此言？ 大汉与瀛洲世代都有来往，邻里核睦，身为大汉子民我又怎会随意对高天之墟下手？” 沈渊很慎重，只是以我作为代称，并没有正面提及并不存在的帝君等相关词汇。 他可以用态度、言语来误导，但要在一位主神面前说谎那纯粹是找死行为。 天照有些急了，沈渊话说的很是圆满，但其中表达的意思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 其实想想也是，人家跟土蜘蛛打生打死弄出来了这么多事情，肯定对瀛洲会有所意见。 沈渊的身份，极有可能左右那位帝君的决定。 阎王易躲，小鬼难缠。这句话在瀛洲也是有一定传播度的，甚至于天照亲临大汉时也曾见到过下层神使仙吏的难缠。 天照心中焦急，而在沈渊这边突然又话锋一转。 “不过我在高天之墟的任务尚未结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或许会多次降临高天之墟，还望天照命担待！”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给天照留足了余地。 沈渊很清楚，靠着背后那个并不存在的大汉神系和帝君拉拢天照，绝非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这种事情必须要循序渐进，急不来的。 所以沈渊故意说出了后续进入高天之墟，一是给天照创造拉拢关系的条件，第二个则是想在后续副本中借助天照所带来的便利清扫麻烦。 天照双眼一亮，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转机。 “他口中的任务，应当就是帝君让他审查高天之墟情况。 若是能够在后续过程中扭转形象，或许能够让瀛洲神系免于清理。” 尽管只是一丝希望，但眼下帝君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不论是为了保全瀛洲神系，还是寻找到大灾厄的隐秘，天照都只能抓住眼前的希望。 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渊，天照开口道： “既然阁下后续还会前往高天之墟，吾作为高天原之主，自当应尽地主之谊！” 话语间，仅剩的那一丝理智也已经接近了极限，天照能清楚地感知到癫狂正在缓缓回归。 天空之上笼罩中央区的那一轮大日开始变得昏暗，充斥着灵性污染的诡异光辉开始向着大地洒落。 主神虚影开始主动消散，天照的意志逐渐回归高天之墟。 见此情景，沈渊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那消散的主神虚影似乎响想起了什么，被癫狂占据大半的眼眸再次望向沈渊。 右手抬起，一道充满着神性的流光落入了沈渊的身躯之中。 “今日之事乃是意外，权柄被妖魔窃取酿就了如今的祸端。 土蜘蛛虽然死于献祭，但事实却是被阁下所击杀，这件东西便作为赔礼赠予阁下。” 话音落下，笼罩天地的光辉缓缓湮灭，黑夜重新笼罩大地。 而在沈渊眼前的系统界面上，一串闪耀的金色字体缓缓闪烁。 “恭喜宿主，获得下位权柄·黄昏！” 第九十三章 真实污染 “黄昏权柄？” “这不是土蜘蛛成就正神的依仗？” “这样珍贵的东西随便送出去了，神系之主真就这么任性？” 沈渊瞪大眼睛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显示。 沈渊 品质：无 根骨：41+10 灵魂：89+10 悟性：81+20 技能：奥术（大火球、飞行术、闪光术）、妖域 权柄：下位权柄·黄昏 天赋：上帝已死（黑）、知真（金）、天生慧心（金）、白龙鱼服（紫）、奥术（蓝） 称号：戏命师（紫）、狂热黑丝爱好者（绿） 境界：超凡 在沈渊加载了艾妮薇娅英雄模板的面板上，多出来了一个权柄的栏位。 并且栏位上，赫然便是刚刚天照临走之前所赠送的黄昏权柄。 伸出右手，顺着内心中的指引尝试动用黄昏权柄。 沈渊只看到中央区的天空之上，一轮模糊的落日虚影悄然显现，黄昏的光辉照耀着整片中央区。 没有土蜘蛛的逢魔之时妖域加持，显现出来的黄昏权柄并没有土蜘蛛那样强大，但该有的特性却分毫不差。 沐浴在这黄昏之中，沈渊只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仿佛能够融入这片黄昏之中，随意到达黄昏笼罩的任何地方。 动用超凡之力划破沈渊的手掌，血液甚至还未渗出，黄昏的光辉便迅速修复了他手掌上的伤口。 并且在黄昏权柄的加持下，沈渊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与天穹之上那虚幻的落日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凝视虚幻落日投影，沈渊仿佛见到了自己立于天穹，化身为一轮大日巡视世间的模样。 在那黄昏的阳光照耀之下，世间万物都仿佛被染上了昏黄的色泽，在那落幕的太阳之下悄然腐朽。 嘴角弧度疯狂勾勒，沈渊礼帽下的面容露出了一个夸张至极的笑容。 搭配上右眼的单片眼镜，显得神秘而又惊悚。 错误眼镜之上，一道猩红的微光骤然闪烁，沈渊只觉得一激灵整个人马上就从之前那诡异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再次看向那一轮模糊的黄昏落日，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上面躁动不安的灵性污染伴随着阳光洒落大地。 而在落日的更深层次中，一种仿佛直达真灵，让人窥见整个世界的癫狂与错乱的污染时隐时现。 “黄昏权柄有问题！” 沈渊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 “黄昏权柄之中，似乎蕴含着位格极高的污染。 有错误眼镜的庇护，哪怕直面尸骸上帝、天照大御神时，我都没有被灵性污染所影响。 反倒是在得到黄昏权柄，并将其使用之后，那股莫名的污染开始侵蚀我。” 沈渊目光转向了游戏界面上，关于错误眼镜的第二条特性介绍。 “你是漏洞，是错误，有资格不被局限于规则之中。你将豁免真实之下的污染，你可以避开来自伟大目光的注视。” 其中的重点，显然是那一句“你将豁免真实之下的污染”。 感受着单片眼镜闪烁的微光，沈渊目光深沉。 “之前的状态，意味着黄昏权柄之中蕴含着污染，并且位格层次极高，几乎接近了单片眼镜豁免的极限，甚至很有可能与真实污染有所关联。” “黄昏权柄虽然是土蜘蛛在掌握，然而追根溯源黄昏权柄还是在那位天照大御神身上。 这是否意味着，黄昏权柄上的污染来源就是几近癫狂的天照大御神？ 仅仅是分割出的分支权柄便有如此效果，那让天照陷入癫狂的就是所谓的真实污染？ 天照赠送权柄，莫非是想以其中的污染对我进行暗中试探？” 沈渊陷入了沉思。 其实沈渊所不知道的是，徘徊在癫狂边缘的天照根本没有心思想到那么多。 在天照看来，沈渊背靠着一位渡过大灾厄的帝君，黄昏权柄上所蕴含的部分污染对一位帝君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送出珍贵的权柄本就是为了交好，暗中试探只会激起沈渊的厌恶，对天照来说并不值得。 不过要说小心思，天照也并非全然没有。 黄昏权柄是属于整个瀛洲神系的一部分，沈渊手握黄昏权柄，等于是与瀛洲神系结下了因果。 若是沈渊想借助黄昏权柄晋升，与瀛洲神系的因果牵连必定愈发深，到时候帝君真想处置瀛洲神系，沈渊就算为了自己也要帮瀛洲神系说上两句好话。 当然，这只是天照的一点小心思，沈渊自然是无从知晓。 在确认了黄昏权柄其中所蕴含的强大真实污染之后，沈渊便收回了权柄的释放。 伸手摸了摸下巴，沈渊脸上的神情透露着些许的纠结。 “使用权柄，要冒着承受主神都无法抵御的真实污染，这其中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吧？ 哪怕有错误眼镜的庇护，可真要是翻车了可不是说着玩的。 连高天原都因此陷落，各大神话体系似乎都遭了殃，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跟黄昏权柄的价值比起来，完全不对等！” 这样想着，沈渊心中下定决心不再动用黄昏权柄。 “左右不过是天照的分支权柄，开发到极致又能如何，土蜘蛛以逢魔之时妖域结合黄昏权柄，还不是被神崎璃心逼到献祭自身？ 手下败将的东西，不用也罢。” 沈渊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伸出手指点击面前的游戏面板，沈渊正准备关闭界面。 但下一刻，沈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或许...黄昏权柄还能有一些其他的用法也说不定。” 将那个灵光一现的念头留在了心底，沈渊关闭界面看向了身后的神崎璃心。 少女忠实履行了沈渊的命令，闭上双眼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 再加上无穷武炼的武道绝巅意志庇护，少女并没有因为天照主神虚影的降临而遭受什么污染。 当然，这其中关键也是天照主要针对对象并非是神崎璃心，否则一位主神的污染，哪怕是武道意志也难以抵御。 伸手搭在神崎璃心肩上，沈渊开启了回归酒店的传送，下一刻两人消失在了中央区的废墟之上。 半小时之后，一道道强大的气息降临在中央区，天空之上漆黑的夜幕似乎都在这些强大的气息碰撞之下扭曲。 注视着中央区内遍地失去理智的诡异神仆，所有强者皆眼露惊骇。 偌大的中央区，竟然无一人存活。 数个小时后，瀛洲震动！ 第九十四章 送给少女的礼物! 事实证明，网络时代没有秘密可言。 哪怕是上层的皇室、华族、财阀、世家联手封锁，却依旧无法制止中央区所发生异变的传播。 喧嚣的舆论愈演愈烈，甚至有不少人强闯封锁区想要探寻中央区所发生的真相。 造成这样的原因，并非这些掌权者们能力不足，而是中央区所发生的事件影响太过巨大了。 平安京最为繁华的核心区域化作废墟，足足上百万人口无论是权贵平民皆在一夜之间消亡，整个中央区无一人幸存！ 而这其中，死于逢魔之时中妖魔作乱的人口仅仅只有二十多万，大部分的平民都在沈渊击破世家守护结界后得以幸存。 因为人口实在太多，妖魔们更加注重破开结界后面的超凡血肉，只要不是运气太差直接撞上的倒霉蛋，妖魔们对于大部分逃窜的平民根本不做理会。 真正造成上百万人口消亡的原因，其实是天照所降下的主神虚影。 作为神系之主，毫无保留地降临现世，其本身的神性与权柄对普通人来说都存在着巨大的影响。 再加上天照本身就身受真实污染的侵蚀，理智处于半癫狂的状态，光辉发散之时，神性与污染对中央区之中的所有生灵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神化。 无论是幸存的平民还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强大的妖魔亦或者明神境界的阴阳师，在天照面前渺小地宛若蝼蚁。 只不过是光辉的照耀，便让所有人化作了神性的奴仆。 若是放在神话时代，这样的待遇绝对是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神化能够让普通人寿命得到极大的增长，是只有神明奴仆才能得到的珍贵恩赐。 然而在神化之上附加了灵性污染的侵蚀，所带来的效果便是让所有的幸存者化作了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疯狂神仆。 神化与诡异的双重侵蚀状态，让他们化作了一头头怪物，游荡在中央区的废墟之中。 在得知情况之后，上层的华族权贵们第一时间封锁了整个中央区，防止这些神仆游荡离开中央区的范围。 各个世家的强者闯入中央区，试图搜寻发生异变的真相。 仅仅一夜之间，网络上种种生化实验的阴谋论、灵气复苏的猜测，铺天盖地传播向整个世界。 世人们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世界似乎变得与他们认知中开始有所不同。 然而这一切，都与沈渊没什么关系。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睡眼惺忪的沈渊缓缓睁开了眼睛。 昨天夜里带着神崎璃心回到酒店之后，沈渊便想着向神崎璃心交代一声后回归自己的小卖部。 但他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让神崎璃心屏蔽外界感知防止遭受灵性污染，然而事情结束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唤醒神崎璃心了。 言语交流、伸手触碰、甚至强行撑开神崎璃心的眼睛，都没有让神崎璃心从屏蔽外界的感知中恢复过来。 有些纳闷的沈渊一直思考到大半夜。 无法感知外界，若是遇到了什么敌人，神崎璃心的状态会非常危险。 抱着保护一下神崎璃心，等她从屏蔽外界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想法，沈渊直接睡在了酒店里。 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天亮。 苏醒的沈渊正准备从床上起身，忽然身侧一点温热的触感让他精神一震。 转头看向床边，只见神崎璃心不知何时已然睡在了他的身旁，美好的身躯几乎紧挨着他的手臂。 神崎璃心的衣物并没有被脱下，只不过那一身红黑相间的jk制服因为神崎璃心身材的成长，变得有些不合身。 再加上昨晚的激烈战斗，导致jk制服出现了不少破损的地方，露出大片白皙诱人的肌肤。 高跟长靴被褪去，修长的黑丝玉腿蜷缩着，玉腿上方某个挺巧的部位带着惊心动魄的弧度。 灵性的几根秀发粘在精致的容颜上，少女俏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晕，呼吸匀称表明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沉睡。 沈渊有些沉默。 为了保护神崎璃心的状态，昨天夜里他和神崎璃心是睡在一张床上。 不过因为床非常的大，沈渊清晰地记得他为神崎璃心脱下长靴之后将她放在了另一侧的床边，距离似乎没有这么近。 “已经从屏蔽外界感知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 沈渊好奇打量一番之后，确认了神崎璃心此刻是熟睡的状态。 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沈渊生怕打扰了神崎璃心的睡眠。 昨天的数场激烈战斗，神崎璃心都发挥了十分关键的作用，精神疲惫一些也是很正常。 离开了卧室，沈渊随手关上了房门。 半晌之后，伴随着客厅中传出一阵空间波动，沈渊的气息消失在了酒店。 而就在沈渊气息消失的瞬间，原本熟睡的神崎璃心骤然睁开了双眼。 少女俏脸上似乎带着一点娇羞的愠怒，忍不住小声骂道： “店长先生真是笨蛋！” “漫画里不是说，正常男生遇到无法动弹的女生，都会忍不住有些动作吗？ 昨天我都那么主动了，你也应该主动一下。哪怕摸一下胸部，偷偷亲一下也好呀！” 她虽然屏蔽了外界感知，但也并非对外界的情况毫无所觉。 被沈渊带回酒店之后，神崎璃心便已经清醒了过来。 只不过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沈渊，神崎璃心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看过的一些漫画，于是突发奇想决定装作对外界毫无所觉，想要看看沈渊的反应。 按照她的想法，若是能够发生一些旖旎的事件，她完全可以接着气氛推倒沈渊。 然而让她崩溃的是，沈渊在几次尝试唤醒无果之后，直接将她扔在了床的一侧，自己跑去睡大觉了。 满心羞恼的神崎璃几经考虑之后，夜间数次装作不经意靠在了沈渊身上，然而某个睡得死沉的家伙没有任何反应。 哪怕早上起床之后，也是没打招呼直接偷偷溜走。 满心怨念的神崎璃心从床上起身，黑丝包裹的玉足踩在地面，打开房门走出卧室。 沈渊果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在神崎璃心准备开口抱怨时，她的目光突然注意到在客厅沙发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套衣服。 走上前去，神崎璃心发现这竟然是一套材质极为不凡的jk制服，样式几乎与她身上的完全一致，在衣服旁还有一张小纸条。 “送给勇敢少女的礼物！” 手写的纸条上东瀛文字笔记拙劣，明显机翻的句子犹如刚刚上学的孩童一般。 可在神崎璃心眼中，却比任何诗句都要的优美。 心中的小怨念顿时消散地一干二净。 神崎璃心双手捧着衣服，视若珍宝。 第九十五章 天意紫气的猜测! “她应该是看到了我留下的纸条，还有那件jk礼装了吧？” 刚刚回到小卖部的沈渊瞥了一眼系统界面上，那疯狂弹出的好感度提示。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五级...前置条件不足，好感度提升失败！”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五级...前置条件不足，好感度提升失败！” ...... 弹出的好感度提示密密麻麻，大有一副能追上艾妮薇娅上千条提示的感觉。 沈渊对于神崎璃心的好感度倒是没有什么担心，凭本事刷上来的好感度比修女那突然暴增的情况正常太多了。 只不过...... “我记得我走之前，神崎璃心还在睡觉吧？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沈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思索了一番之后，沈渊也不再去纠结这些东西，将目光看向了系统面板上的好感度提示。 “好感度五级，按理来说能拿到不少奖励，英雄模板的加持也会有更高的提升，就是不知道前置条件是什么。” 沈渊只觉得一阵牙疼。 他也不知道穿越后为什么自己的游戏会变成这个尿性，若是不选择系统自动完成前置条件，就完全不知道前置条件到底是什么。 像是少女之吻的完成，完全就是碰运气。 可若是选择系统自动完成前置条件，上一次黑丝狂热者的称号依旧让沈渊记忆犹新。 “有时候记忆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渊打了个寒颤，坚决放弃了系统自动完成前置条件这个选项。 初次见面就送黑丝已经够社死的了，鬼知道五级的前置条件又能整出什么花活来。 “算了，与其惦记五级好感度的那一点奖励，还不如清点一下昨天的收获。 记得昨天搞事之后，似乎还是完成了几个成就。” “就是没注意土蜘蛛是自我献祭给天照的，到底算不算完成活动击杀。” 想到这里，沈渊点开了系统提示的消息记录，开始翻找了起来。 “玩家击杀限时活动大妖魔土蜘蛛，奖励天意紫气一道！” “逢魔之时妖域破碎，玩家成功完成驱逐逢魔之时任务，完成成就：逢魔时王，奖励5枚英雄之证。” 看到这里，沈渊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至少系统并不是什么人工智障，将土蜘蛛逼到自我献祭也算是完成了击杀任务。 至于后面那个逢魔之时任务，让沈渊颇有些意外。 原本沈渊以为是击杀土蜘蛛后清理掉所有妖魔才能算成功。 结果谁曾想尸骸上帝与天照刹那间的交锋，直接硬生生抹去了逢魔之时，这才让沈渊捡了个便宜完成了任务。 这两个沈渊期待已久的奖励，成功被沈渊收入了仓库之中。 5枚英雄之证倒还好，英雄之证的来源途径可不算少，并不算是多么珍贵。 但那能够将蓝色天赋提升为紫色天赋的天意紫气，其价值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看着游戏仓库之中，那一道缓缓浮动的紫气仿佛化作一条游龙一般在仓库的空间内四处游荡。 只是一眼望去，沈渊称号界面上戏命师称号便开始缓缓转动，那天地所钟的浓郁气运仿佛能直冲云霄。 “天意紫气所代表的价值，似乎有些超出我的预料了。 这道紫气背后，难道还代表着其他我所不知道的隐秘？” 沈渊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开始整理起了从这一次限时活动之中得到的信息。 “完整地经历过昨天的限时活动之后，我倒是对系统颁布限时活动的用意隐约有所猜测。 昨天在土蜘蛛使用黄昏权柄，化身瀛洲正神时，系统有过提示说若是无法击杀土蜘蛛，将会让逢魔之时成为异象。” 对于异象这个词，沈渊从艾妮薇娅英雄模板所获得的教廷超凡知识中有所了解。 异象的本质是大规模灵性污染的延伸，具有更高位格的特殊现象。 异象几乎无法被消灭，它就像是超凡世界之中的自然天灾，是整个世界的一部分，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巨大的伤亡。 土蜘蛛一个入圣大妖，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异象。 真正导致系统出现这样提示的，应该是土蜘蛛身上所拥有的黄昏权柄。 更准确地说，是黄昏权柄内的那一点真实污染。 沈渊可以想象到，连错误眼镜都只能勉强抵御的真实污染一旦彻底侵蚀了整个逢魔之时妖域，究竟能造成多大的危害。 借助黄昏权柄融入到世界的黄昏中，随机出现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掀起一场恐怖的逢魔之时也并非没有可能。 “系统颁布限时活动，想要沈渊击杀土蜘蛛，最关键的目的便是想阻止那一点真实污染的扩散。 它本身，更倾向于维持现世所固有的稳定秩序。” 眼中闪烁着点点微光，沈渊食指轻轻敲击着小卖部柜台，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天意？秩序？当真是有点意思。” 能够通过一场限时活动窥见几分系统背后的本质，这对沈渊来说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暂时放下这一点小惊喜，沈渊倒是没有着急使用天意紫气。 昨天晚上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只完成系统交代的两个任务，必定还有其他的成就之类的提示，至少领完了奖励再做打算。 “玩家勇于向神系之主发出怒吼，辱骂神系之主，勇气可嘉。 玩家完成成就：斥神者，奖励1枚英雄之证！” 沈渊嘴角一抽，意识到这个斥神者很有可能是当时受到了癫狂的情绪感染，向天照骂出了“崽种”这两个字得到的奖励。 不过看着上面的字体，沈渊越看越觉得不像是夸赞，更像是对沈渊作死行为的嘲讽。 无视掉那一点微妙的感觉，沈渊看向了剩余的其他系统提示。 “恭喜玩家获得权柄，开启权柄栏位。 玩家完成成就：神之领域，获得5枚英雄之证！” “玩家以戏命师天赋对一位神系之主进行了完美的命运误导，成功让神系之主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在此过程中您神秘难以揣测的微笑功不可没。 恭喜玩家获得限定表情：神秘的微笑！” 第九十六章 通玄与意料之外的人! 神秘的微笑：当您勾起嘴角露出微笑时，任何人都无法窥探到您的真实。 （神秘并非独立的，你的装扮、举止、言行、实力都会影响到他人的判断。） “限定表情？还能有这种东西？” 沈渊有些傻眼。 礼装、道具、天赋、称号，这些东西都可以理解。 但眼前出现的这个限定表情，确实有些超出沈渊的认知了。 “我很确定，游戏原本的设计中绝对没有限定表情这种东西。 我很怀疑，弄出这玩意的人究竟是出于怎样一种精神状态。” 吐槽归吐槽，沈渊还是认真地看了一眼这个限定表情的作用。 限定表情并非是实物道具，正如介绍中所说只要沈渊勾起嘴角露出笑容，就能够发动神秘的微笑。 发动之后，某种近似于命运的波动会模糊沈渊身上的因果与命运，让对方无法看穿沈渊的虚实。 单从能力上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无比强大的能力，模糊对方的判断极为适合用来装神弄鬼糊弄人。 只不过，这个能力并非没有任何限制。 就像是神秘的微笑后面括号备注里的内容，神秘是受到了各个方面的影响。 若是言行举止装扮没有丝毫神秘可言，实力也被人提前所看穿，就算使用神秘微笑也很塑造出神秘的形象。 说白了，装神弄鬼糊弄人不能单单只靠一个笑容，还需要其他配套的东西。 弄明白这个能力之后，沈渊顿时双眼一亮。 “这个神秘的微笑若是配合着错误眼镜操控其他人释放灵性污染的能力使用，那将是完美的配合！” 试想一下，月黑风高的夜晚沈渊在敌人面前露出了神秘微笑，让敌人无法看穿自身虚实的同时带上了单片眼镜。 所有生物被一同侵蚀，露出与沈渊如出一辙的神秘微笑，那场面只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更不要说其中还有灵性污染。 “这也算是一件好东西了。” 整理完游戏的奖励，沈渊对于昨天夜里的收获还是颇为满意的。 唯一有点失望的是，当初加载上帝已死天赋，激活唯一性成就让他拿到了神话之证，而这一次直面天照甚至将其误导忽悠了一番，却没有类似神话之证的奖励。 这证明了，天照与上帝之间的差距还是十分巨大的。 否则要是忽悠上帝，至少也能骗来一枚神话之证。 “天照并不知道那道目光来自于一具尸体，所以将其误判为某位四御一级的帝君。 只是尸体的位格便能有如此境界，这样说来若是全盛时期的上帝位格应当超过四御才对。 想想也是，作为唯一神教的至高神拥有这样超然的位格也实属正常。” “上帝都能够留下上帝已死天赋这样的因果作为后手，那大汉神系的那些至高神灵呢？祂们又是何等状态？ 三清四御，甚至于那传说中至高无上的昊天又会是怎样的？” 亲身面对过天照之后，沈渊对于一位帝君的名头就能吓住整个瀛洲神系的大汉神系，感到无比好奇。 “可惜了，要是有一位大汉背景的英雄，我或许就能知道一些其中的隐秘。” 心中发出一阵叹息，沈渊有些失望地想着。 而就在这时，沈渊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伸手点击了游戏界面上的限时活动。 逢魔之时限时活动已经完成了，但是沈渊可清晰地记得系统当初为了引诱他参加活动，可是特意弄了一个限时活动的经验加成。 昨天前后击杀了数名入圣境界的敌人，为沈渊积攒了不少升级的经验，距离超凡第二境界通玄并不远了。 如果再算上活动经验加成，说不定真的能冲刺一下通玄境界。 限时活动界面上，清晰地写着已完成字样。 而在界面的最下方，则是赫然一个巨大的水池，上面写着一行标题。 “限时活动加成经验池，玩家可选择是否自行领取经验。” 沈渊顿时双眼一亮，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毫不犹疑地伸手点击领取，沈渊立刻感觉到大量的超凡知识涌入了他的脑海中，对于超凡的前路开始变得无比明晰。 同时，沈渊也开始隐约能够感知到天地之间那无处不在的灵性，仿佛与万事万物纠缠在一起。 平和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疯狂与悸动。 沈渊眉头微皱，从那超凡感悟之中清醒了过来。 那遍布整片天地的灵性，给沈渊一种很不好的体验，超凡知识中每一条晋升道路似乎都无法脱离灵性的干涉，这也是越高境超凡者越接近灵性污染的真正原因。 “不过...我的晋升是依靠系统的经验灌注，以及对超凡信息的感悟，不属于任何一条超凡之路，无需遭受灵性的干涉。 并且由于单片眼镜的存在，真实之下污染将被我豁免，似乎能够免疫灵性所带来的危害。” “这种感觉就像是，全世界的所有超凡者都感染了名为灵性的病毒，只剩下我一个人能够保持纯净？” 沈渊觉得有些怪异，他无法说清楚这种现象究竟是好是坏，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灵性之中绝对有大恐怖！ 无数神系之中的神灵都因此陨落，甚至包括上帝这种立于诸多神话巅峰的伟大存在。 其中的奥秘，只是稍作思考便让人感觉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算了，这种事情还不是眼下我能考虑了。” 沈渊看向了游戏界面上，自己的境界赫然从超凡提升到了通玄。 “恭喜玩家，提升至通玄境界！” “玩家完成成就：入道通玄，奖励3枚英雄之证！” “玩家境界提升，开启新的英雄栏位，新的天赋栏位！” 沈渊看着系统提示，面露笑容道： “又是3枚英雄之证，算上逢魔时王的5枚，开启权柄的神之领域5枚，还有那个骂天照得来的1枚。 一共14枚英雄之证，又够一次十连了。” “不过白龙鱼服的气运刚刚消耗结束，现在并不适合抽卡，至少等再攒上一段时间才行。” 这样想着，沈渊正准备点击那个全新的英雄栏位。 而就在这时，破旧小楼的楼梯突然上传来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清脆声响。 沈渊循声望去，一个他这么也没想到的人从楼上缓缓走下。 “她怎么在这里？” 沈渊瞪大眼睛。 从他家中走出的，竟然是身穿修女服，神情圣洁虔诚的候补圣女艾妮薇娅。 第九十七章 艾妮薇娅的急切 艾妮薇娅很不开心。 就在昨天，南星城郊外的荒野之中发生了几场剧烈的爆炸，通过现场传回的画面来看，艾妮薇娅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是由她刚刚创造出的奥术大火球所造成的爆炸。 她可以用知真清晰地感受到其中残留的奥术波动。 可让艾妮薇娅无法理解的是，奥术大火球是她刚刚创造出的奥术，全世界只有她一人能够使用。 而眼下，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未知的人使用奥术大火球造成了巨大破坏，这让艾妮薇娅感到非常疑惑。 城郊之外的爆炸，再联想起下城区数天之前升起的圣光，艾妮薇娅突然想到了身处于下城区之中的吾主，心中逐渐有了一些大胆的猜测。 入夜之后，更换了那一身亵渎修女服的艾妮薇娅，如往常那般跪在隐秘祈祷室中向吾主祈祷。 来到南星城之后，她愈发地沉迷深夜祈祷这项活动。 不同于在雾都教区是只是针对信仰的祈祷，身处于南星城与吾主距离如此接近，这使得艾妮薇娅的祈祷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入夜之后，她能经常感受到自己所背负的死寂阴冷眼神消失，然后吾主那伟岸的气息突然出现在南星城之中。 每到此刻，褪去一切枷锁的艾妮薇娅都会深深地陷入对于吾主伟岸气息的痴迷中。 在如此近距离地伟岸气息影响下，堕落的信仰与狂热的欲望在艾妮薇娅脑海中不断交织。 跪在逆十字架前艾妮薇娅总会下意识夹紧修长的双腿，娇嫩的红唇微张，脑海中回荡起那一天在教堂之中的亵渎之事。 原本虔诚的祈祷，到最后总会变成一场亵渎。 最开始艾妮薇娅心中还有一点亵渎吾主的羞耻之心，但自从教堂之事结束后，艾妮薇娅的动作开始愈发大胆，心中的那一点狂热痴迷也在逐渐高涨。 她无数次幻想，自己身穿着亵渎修女的制服，被吾主按在十字架前狠狠征服的模样。 瘙痒沙哑的喉咙，无力瘫软的玉腿，还有那湿润的触感都让艾妮薇娅难以忘怀。 但令艾妮薇娅可惜的是，自从上一次教堂事情发生之后，吾主便再也没有来过教堂。 这一度让艾妮薇娅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有所下降。 艾妮薇娅原本的想法是，等她先以圣女的身份完全掌握整个教堂之后，再创造机会与吾主进行更深层次的接触。 可就在昨天夜里，准备日常开祷的艾妮薇娅突然发现吾主的气息突然消失在了南星城，出现在了瀛洲方向。 不仅如此，艾妮薇娅的知真天赋也在此时隐约窥探到了命运的一角，似乎有些她不愿意见到的事情正在瀛洲方向发生。 艾妮薇娅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连忙更换了正常修女服从教堂中走出。 由于之前亲自治疗过周太太，艾妮薇娅借着后续治疗作为借口，于深夜亲自前往了下城区。 这一举动让整个南星城大教堂震动，不少教团骑士和神父都疑惑于艾妮薇娅的举动，想要劝诫艾妮薇娅明日再前往。 最终还是在艾露希这位圣骑士出面表示将会为艾妮薇娅亲自保驾护航，才成功让南星大教堂众人同意。 于是作为候补圣女的艾妮薇娅，于深夜亲自前往了沈渊家的三层小破楼。 消息被封锁，除了南星大教堂的高层之外无人知晓。 对于艾妮薇娅的到来，颇有些意外的周太太倒是十分欢喜，直接拉着艾妮薇娅从带孩子聊到做菜，从周珂珂偷吃零食再说到南星城物价，一直聊到了深夜。 周太太对艾妮薇娅毫无防备，她很显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东西值得一位候补圣女惦记。 不过她显然关注错了重点，艾妮薇娅真正惦记的是住在二楼的房东。 在三楼周珂珂的家里，艾妮薇娅待了整整一夜 甚至于连周太太都因为困意而回卧室休息之后，艾妮薇娅依旧在一边注意瀛洲方向的伟大气息，一边等候着沈渊的归来。 在这过程中，伟大气息消失，艾妮薇娅重新感觉到阴冷的视线继续注视向她，可沈渊依旧没能回归。 越是等下去，艾妮薇娅便越是感到心神不安。 知真的指引让她莫名有种感觉，自己的吾主正在被人抢走，自己第一次抢夺的先机优势正在消失。 这种担忧一直持续了一整夜，直到数分钟之前，艾妮薇娅终于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重新出现在三层小楼之中。 意识到沈渊回归的艾妮薇娅连忙离开了周珂珂的家，前往了一楼的小卖部。 这才有了沈渊看到艾妮薇娅从楼上走下来的场景。 艾妮薇娅努力压抑着内心之中的兴奋，俏脸上强行装出厌恶的神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妮薇娅的话语倒是让沈渊忍不住一愣，随后失声笑道: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反倒是你堂堂一位候补圣女，一大早上从我家走出来，还反而开口向我质问，当真是有趣。” 一边说着，沈渊眼中的担忧开始消失不见。 艾妮薇娅一见面便表现出如此恶劣的态度，确实不像是专程来找自己的，这让沈渊按下了心底收起了一些不妙的想法。 “这里是你家?”艾妮薇娅面色有些难看地说到，神情后悔，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是为了周太太的后续治疗来的，跟你这种人渣没有任何关系！” “周太太是我家的租客，整栋楼都是我的，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艾妮薇娅绝美的俏脸上的神色冷若冰霜，苍银色美眸中充满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会资助周太太搬离这里的，这样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一边说着，艾妮薇娅便迈动修女长裙之下那双修长的黑丝玉腿，缓步走向了小卖部门外。 艾妮薇娅高傲轻蔑的态度，终于刺激到了沈渊。 联想到数日之前被自己征服时的姿态，与现在冷艳高傲的态度对比，沈渊只觉得心底突然冒出一阵邪火。 一把抓住离去的艾妮薇娅，右手抚上那张冷艳的俏脸，沈渊脸上挂满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难道你就准备这样轻易离去吗？渎神的修女小姐?” 第九十八章 你我本为一体! 如果说沈渊对于神崎璃心的感情是属于体验恋爱，那么对艾薇尼娅那就是纯纯馋她身子了。 神崎璃心容颜身材皆是不俗，尤其是无穷武炼蜕变之后更是攀登上了一个顶峰，但跟艾妮薇娅比起来却又逊色了一筹。 神崎璃心因为武道的关系，胸前丰满不可能太大，更多的显现出精致挺翘的感觉。 但艾妮薇娅完全没有这个顾虑，那天教堂的事情中，修女长裙下所表现出堪称亵渎的身材让沈渊都感到一阵心惊。 再加上两种来回切换的立绘，天生自带皮肤这一优点确实是神崎璃心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第一次尝试之后，沈渊虽然心中对艾妮薇娅有所迷恋，却十分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觉得通过威胁的手段艾妮薇娅的身体，存在着不小的隐患。 万一哪天身份暴露，沈渊不知道如何面对艾妮薇娅，所以一直没有前往，连带着渎神者称号的进度也慢了下来。 再加上艾妮薇娅成功开发出了奥术，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空有超凡境界，却没有任何实力的柔弱修女了。 奥术大火球的威慑，哪怕是沈渊也只能避其锋芒。 沈渊可不想在调戏艾妮薇娅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球给砸个半死。 可今天这场与艾妮薇娅的碰面，冷艳修女一如既往的高傲态度与毫不掩饰的厌恶，激起了沈渊心中的那股邪火。 再加上昨天与神崎璃心亲密接触积攒的一点欲望，让沈渊心底忍不住恶念丛生。 “渎神的修女小姐，难道你不知道在别人手里握着你把柄的情况下，应该尽量别去招惹对方吗？” 艾妮薇娅原本冷艳高傲的俏脸瞬间苍白，娇嫩的红唇微微张合，神情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过，只要那天听从你的命令，你就不会告诉别人渎神的隐秘了吗？” “你出尔反尔！” 看着艾妮薇娅脸色苍白的模样，沈渊忍不住哈哈一笑，语气中充满了恶劣的调笑。 “我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呢？ 我是遵从了与修女小姐的约定，不会将你之前渎神的消息告诉外人。 可我没说过，不能将那天教堂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啊？” “教堂之中，面对神明行渎神之举，这造成的后果恐怕会更加严重吧？” 艾妮薇娅慌张地向后退去，却不曾想直接撞在了四周的货架上。 身躯紧靠着货架，修女长裙之下的黑丝美腿在这样的动作下显现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那双冷艳的美眸之中满含怒火道: “你这是在诡辩！” 沈渊右手轻抚着艾妮薇娅滑嫩的脸蛋，随后头缓缓靠近了艾妮薇娅玉颈的位置。 轻嗅着艾妮薇娅身上传来的香味，那点点香甜的味道似乎是某种奇特的香水，其中似乎混杂了名为欲望的气息，让人忍不住为之痴迷。 还有欲望的香味引诱之下，击碎艾妮薇娅高傲的沈渊开始遵循内心之中的欲望。 轻舔那粉嫩晶莹的耳垂，沈渊充满恶意的笑声在艾妮薇娅耳畔回荡。 “我就是在诡辩，圣女大人又能奈我何?” “我知道圣女大人出身教廷，肯定有种种手段能威胁到我。 但我已经早就将渎神消息交给了其他人，只要我身死消息必定会传播出去，到时候不知道教廷究竟会怎样对待一位渎神的圣女? 做了这样的事情，圣女大人死后无法登上天堂。 我在地狱里，说不定还能跟圣女大人再续前缘呢！” 轻柔的话语仿佛化作了一柄利刃，刺穿了艾妮薇娅身上那名为高傲的保护壳。 艾妮薇娅圣洁的俏脸上此刻满是惶恐与不安，她疯狂摇头，似乎是想要摆脱沈渊话语的影响。 “不会的，不可能！” “我是教廷候补圣女，未来必定能够登上高位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跟你这个人渣联系在一起。”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惊慌失措的艾妮薇娅眼中满是绝望。 突然，她主动一把抓住了沈渊轻抚她侧脸的右手，绝美的容颜上全然不见之前的冷艳高傲。 她红唇张合，像是抓住了救生稻草一般，口中发出了绝望悲哀的质问。 “你不会将消息传出去，不会告诉其他人对不对?” “你绝对不会那样做的，因为你一旦暴露，也会被教廷视作清除的对象。 你的亲人，你的朋友，都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死！” 沈渊脸上充满恶意的笑容愈发浓郁了。 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对不起，我是个孤儿。” 说完之后，沈渊甩开了艾妮薇娅拉住他的手掌，重新走到了柜台后面。 坐回躺椅上，沈渊右手撑着侧脸，满脸惬意地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艾妮薇娅。 短短几分钟时间，冷艳高傲的圣女便从天堂跌落地狱，这让控制一切的沈渊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果然，公车私用和引诱圣女堕落，都是男人的爱好，不可不尝！” “不过过程好像有点太简单了一点，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沈渊突发奇想点开了自己的游戏面板。 “我如此轻易地引导了艾妮薇娅的命运，会不会是戏命师称号起到了作用?” 沈渊只见到，在自己面板上那个犹如莫比乌斯环的称号，整闪烁着点点暗淡的灰色光芒。 这让沈渊大感疑惑。 “戏命师引导命运的时候，不应该是紫色光芒还有莫比乌斯环的转动吗？ 那现在出现的这一点灰色光芒是怎么回事?” 思考了半天，沈渊也没弄明白，但灰色光芒的那一点异样感觉一直萦绕在心中。 重新看向了面前，失魂落魄的艾妮薇娅面色苍白地看着沈渊问道: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 沈渊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艾妮薇娅高傲轻蔑的姿态与那浮动人心的香味，已经勾起了他心中的邪火，他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看来圣女大人还没弄清楚状况，其实我们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死了，圣女大人渎神者身份会因此暴露。 圣女大人暴露了，我也必定没有好下场，所以你我二人本就是一体的。” “一体...的?”艾妮薇娅神色间充满了茫然。 “那我应该怎么做?” 沈渊看了一眼远处街道上的行人，将货架旁的艾妮薇娅拉到了柜台内避开行人可能看到的视线。 在冷艳修女无助的眼神中，沈渊伸手缓缓将艾妮薇娅的头按了下去，却看不到在艾妮薇娅低下头一刻，那微微勾起的红唇。 第九十九章 奥术·魅惑人类 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 当沈渊看到摇摇晃晃的艾妮薇娅离开小卖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瘫坐在躺椅上，沈渊只觉得内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之前涌动的邪火，不安的欲望都随着数次的爆发尽数散去。 此刻回荡在沈渊脑海中的，只有几个充满哲学的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宇宙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时间的尽头，又究竟有什么？” 良久之后，沈渊才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随着身体的动作，一阵被掏空之后的空虚感不断从某个部位涌出。 身体的反馈，再加上之前那一阵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沈渊心底忍不住升起了一阵疑惑。 “她到底是修女还是魅魔？怎么感觉并不是我拿捏了她，而是她主动榨了我？” 沈渊没有注意到，游戏面板上原本闪烁着灰色光芒的戏命师称号，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 从沈渊家中走出，之前在沈渊面前还尽显屈辱的艾妮薇娅，此刻脸上却已经是换了一副神情。 诱人红晕在白皙的俏脸上悄然浮现，苍银色的冷淡美眸中此刻泛起阵阵春水，眉眼间满是化不开的妩媚动人。 偏向保守的修女长裙之下修长玉腿并拢，每一次迈步都仿佛体验着之前残留的疯狂触感。 毫无疑问，今天这一场见面让艾妮薇娅很是满意。 随着她转过街角，一个身穿着黑色西服，系着单马尾的干练女性出现在了艾妮薇娅的眼前。 这正是一直守卫着艾妮薇娅的圣骑士艾露希。 简单的西服无法掩盖她凹凸有致的身躯，此刻这位圣骑士平淡的双目中看向艾妮薇娅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她亲眼旁观了之前的一切，自然也看到了沈渊略显古怪的反应，这让她忍不住有些好奇道： “同样的手段竟然能用两次，难道那位吾主一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虽然受到上帝已死的影响，但在沈渊没有加载模板获得上帝已死天赋之前，艾露希并不会受到狂热信仰的影响。 在正常情况下，她算是艾妮薇娅的信徒，不清楚其中缘由的她在话语中对沈渊并无多少尊敬。 艾妮薇娅眼中的痴迷散去，深深地看了一眼艾露希，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缓步走向了圣骑士身前。 高跟鞋踩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艾妮薇娅略带沙哑的嗓音冷淡开口道： “跪下！” 艾露希神色一怔，下一刻一阵香气涌入了她的鼻中，双眼中竟然浮现出痴迷的神色。 “是！” 身穿西服的女圣骑士，缓缓跪倒在了艾妮薇娅的身前。 “舔我的鞋子！” 艾露希没有任何犹豫，伸出舌头舔向了那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 然而就在舌头即将触碰鞋面时，艾露希眼中突然恢复一丝清明，身躯化作一道残影骤然向着远方倒退。 她信仰艾妮薇娅是不错，可作为一名入圣强者的骄傲，让她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自我意志，并非盲目地接受艾妮薇娅的任何命令。 之前艾妮薇娅发出命令的那一刻，她内心中竟然没有任何抵抗拒绝的念头，这是极为不正常的。 鼻尖轻轻耸动，艾露希似乎嗅到了鼻尖一点残留的香味，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惊骇道： “圣女殿下身上的香味，似乎非常...危险！” 能够让一位教廷的圣骑士说出危险这个词汇，足以证明香味背后的可怕。 艾妮薇娅毫不在意，只是将右手伸向了胸前的领口，在修女服中依旧能够看到那巨大的丰满挤出的深深沟壑。 食指中指探向沟壑，艾妮薇娅从中取出了一个爱心模样的玻璃瓶。 粉色小瓶子上勾勒出魅魔欢愉的花纹，瓶中流动的粉色液体映衬下，充满了魅惑的意味。 只是见到那粉色小瓶子的一瞬间，艾露希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那是什么？” 艾妮薇娅红唇勾起一抹笑容，摇晃着粉色小瓶子开口道： “奥术·魅惑人类！” “不过严格来说，它只是汇聚了奥术与炼金术的实验产物，算不上真正的奥术。 它的灵感来自于教廷的圣女传承。” “在教廷的历史上，并非每一届教廷都有绝对的权威，因为腐朽与堕落始终伴随着整个教廷，每一次教廷恶性事件的爆发都会让教廷权威遭受挑战。 直到圣女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局面。 圣女都是所有信徒爱戴的对象，是教廷光辉的象征。 这与教皇至高无上的权力所带来的威慑截然不同，每一位圣女似乎天生就能受到信徒的爱戴，她们纯洁神圣。 她们的存在，很大程度上维护了统治。” “但我解析了其中的问题，发现圣女能有这样魅力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圣女传承能够激活信仰之中潜移默化的一些影响。 信仰从一开始在所有信徒心底埋下了种子，让他们认为圣女代表着教廷光辉的一面。 即便是教廷中存在阴暗，那也只能是那些堕落的主教所带来的，跟光辉圣洁的圣女没有任何关系。” 艾妮薇娅轻笑着，但那笑容中却充满着说不出的讽刺。 “外界所有流传，都只是世人在信仰的潜移默化影响之下强加上去的罢了。 实际上，所谓的圣女跟那些地狱之中以欲望诱惑人类的魅魔并无任何区别。 通过解析那一部分圣女传承与信仰，我结合魅魔血液，研制出了这一瓶奥术药剂，我将其命名为——魅惑人类！” “魅惑人类并不算是真正的奥术，属于奥术衍生的炼金术。 只要魅惑人类搭配上特定的术士，人类一闻到这道香味，都会陷入到被对方支配的痴迷影响中。 并且随着关系亲密度、地位差距的变化，这种影响甚至还会不断增加。 若非时间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魅惑人类的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否则你又岂能轻易摆脱？” 听着艾妮薇娅的解释，艾露希瞪大的双眼中闪过了浓浓惊骇。 她知道艾妮薇娅是不同寻常的天才，可她万万没想到艾妮薇娅竟然能研制出这种东西。 “他不是你的吾主吗？你怎么敢用这种东西影响他？” 艾妮薇娅轻轻摇晃着指尖的粉色小瓶，姿态慵懒道： “你认为这一点小东西，真的能够影响吾主？充其量不过是吾主游戏的一点调味品罢了。” 话语微顿，艾妮薇娅眼中显露着痴迷的神色，左手轻轻拂过玉颈，仿佛在那里应该有一个黑色的项圈。 “亵渎亦是信仰的一部分，不可不尝呢！” 第一百章 我去,你说的那个黑发jk是我老婆! “嗯？怎么渎神者称号进度突然涨了5％？” 小卖部中，刚刚打开游戏界面的沈渊看着艾妮薇娅的面板有些疑惑。 但随后也没有去过多理会，反正5%距离获得新的英雄之证还早，不需要太过在意。 整整一天，沈渊大半时间都靠在躺椅上，承受着被榨取之后的空虚。 唯一的好消息是，艾妮薇娅离去时的状态似乎也不怎么好，这让沈渊心里平衡了不少。 “至少这一次是两败俱伤，不是单方面的压榨。” 在躺椅上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沈渊也并没有完全闲着，而是在网络上翻看一些关于平安京中央区的新闻，顺便后续整理一下从限时活动的收获。 经过一天时间的努力，平安京的盖子终究还是没能捂下去。 毕竟中央区周围的其他区民众并不是傻子，对于那天象变幻的动静不可能毫无所觉。 现如今瀛洲官方的解释是，合众联邦和大汉帝国在中央区设立的生化研究所发生大爆炸，造成了波及整个中央区的巨大灾害。 数十万人死亡，更多的人因此被生化污染只能将其隔离在中央区。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正经人谁会在城市寸金寸土的核心区建立这么危险的生化研究所？ 而且建立研究所的双方，一个是刚认了几十年的干爹，一个是几千年的亲爹。 正常来说就算真是合众联邦和大汉帝国做的，瀛洲官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现在扯出的这个理由，明显是想让两个大国吸引民众火力，制造舆论掩盖其中的真相。 以往不对付的大汉帝国和合众联邦，这一次出奇地对生化研究所的事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像是默认了这个结果一般。 当然，沈渊能猜到帮忙背锅必定是有代价的，就这么一句话瀛洲不知道得掏空多少家底才能让两大流氓满意。 除此之外，瀛洲现姓藤原的内阁大臣召开新闻发布会，亲自向民众九十度鞠躬道歉，顺便还卖了一波惨。 藤原家就在中央区，天照降临之时被誉为华族第一的藤原家也没能幸免，偌大的藤原家除了一些偏远旁支和坐镇小秘境的族人以外，整个藤原家几乎全军覆没。 藤原大臣在新闻发布会上放声痛哭，就算是民众们再怎么愤怒，得知藤原家遭遇之后也只能默默调转矛头。 几个家族被灭的高官推出来顶锅，才勉强算是给了瀛洲民众们一个交代。 网络上的舆论，在一只只无形大手的影响下，仅仅不到一天功夫便有了肉眼可见的下降趋势。 并且各种喧嚣的阴谋论，也将整件事情引导向了一个十分微妙的方向。 例如就有人声称这是世界大战开启的前兆，合众联邦准备以生化战争统一全世界。 也有人说废土末日、丧尸末日即将到来，让大家挖好地窖准备屯粮。 更有甚者拍到了神仆的照片，声称这是人类进化的新路线，只要进入了中央区就有资格成为进化者。 在众多言论中，沈渊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据说是天文爱好者的人，拍着胸脯表示当时他正在用天文望远镜看月亮。 当他得知中央区的异变后，天文望远镜调转方向，意外看到了中央区方向一名美丽的黑发jk正在大战妖魔。 沈渊看到这一段话时心中一惊，但在下一刻便被下方的评论区逗乐了。 牛头人滚出拱坝：兰州烧饼，鉴定完毕！ 不是二刺猿：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一只银发双马尾小萝莉？还会萌萌的叫欧尼酱那种。 四斋蒸鹅心：二次元真恶心！ 纯路人：打个胶先！ ...... 下面一串没溜的回复里，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位楼主的说辞。 很显然，跟楼主的这段真相比起来，似乎那些丧尸末日的阴谋论都听起来靠谱很多。 沈渊伸手准备关闭网页。 但随后沈渊按动鼠标的手突然一停顿，在键盘上敲出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深渊：我去，你说的那个黑发jk是我老婆！ 发送完毕之后，沈渊也没有去看后续的消息回复，便关闭了网页。 眼下这个情况，瀛洲那边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天照神威对现世带来的侵蚀几乎隔绝了所有的现代化仪器。 再加上错误信息，这种情况下官方怎么也查不出来神崎璃心的身份。 关于后续的影响，沈渊也就没必要但心太多。 暂时放下瀛洲的事件，沈渊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眼前。 限时活动所带来的系统奖励一系列收获，沈渊已经清点的差不多了，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错误眼镜所偷取的妖域技能。 沈渊注视着游戏界面，上面原本熠熠生辉的紫色妖域技能，在随着沈渊回归大汉帝国之后变成了灰色。 “这是怎么回事？” 沈渊皱紧了眉头。 要知道他从雪女身上偷走的妖域，可是支撑他接连斩杀数名入圣大阴阳师的重要依仗，也是他入圣境界的战力来源。 现在他晋升了通玄，可若是没有了妖域技能，战力反而会因此掉上不少。 右手伸出，沈渊尝试调动妖域技能，小卖部内四周的气温开始下降，货架上开始有霜冻的痕迹蔓延。 但在妖域刚刚展开的一刹那，一股仿佛充斥着天地之威的压力瞬间碾碎了整个妖域，下降的气温戛然而止，破碎的妖域在天地之威前没有掀起丝毫的风浪。 突如其来的天地之威不仅碾碎了妖域，连带着沈渊也遭受了一定程度的反噬。 强行压下胸口的气血翻涌，沈渊伸手将单片眼镜佩戴上，看向了眼前的天地。 半晌之后，沈渊神色凝重地缓缓吐出四个字。 “天地不容！” 这是沈渊从那尚未彻底消失的天地之威中，窥探到的一点信息。 零散的信息被沈渊收集、整理，渐渐地沈渊对妖域的变化有了一定了解。 “瀛失其道，万妖共逐！ 妖域的本质，说白了是瀛洲众神散落的权柄。 随着高天原坍塌、众神陨落，大量的权柄回归天地之后被那些强大的入圣大妖参透领悟，形成了能在一定范围内改天换地的妖域。 每一位拥有妖域的大妖，都堪称行走的核弹，足以灭城的天灾。” “但妖域表现的再如何不凡，实际上也只是大妖们从众神尸体上捡到的好处罢了，上不得台面。 眼下我身处大汉之中，大汉天地并不认可瀛洲小神的权柄，妖域自然也成了无用的技能。 其实别说是权柄了，就算是瀛洲的正神来到大汉，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沈渊心中明白，妖域这个技能恐怕就是以后去瀛洲的限定能力了。 “或许，这也是妖域终究只是一个特殊的紫色技能，而并非真正权柄的原因。” 沈渊想到了天照赠送的黄昏权柄，天照知道他的来历，应该不会赠送一个无法在大汉使用的权柄。 所以黄昏权柄这个来自于天照的分支权柄，大概率能够在大汉使用。 只不过其中存在的真实污染，让沈渊无法轻易尝试。 大汉境内无法使用妖域，让沈渊失去了一个极为好用的技能，这让他颇有些不爽。 再怎么说妖域也是紫色技能，要是能通过某些手段让妖域在大汉境内也能使用，将会极大增强沈渊的实力。 只不过大汉这片天地，远非瀛洲那般简单。 “这样看来，我需要对眼前这片天地有更多的了解。” 一边想着，沈渊目光看向了那个因为晋升通玄境界而得到的空缺英雄栏。 如果能够选择一名大汉背景的英雄，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第一百零一章 动态立绘! 前两次的英雄选取，虽然一开始纵使个各种意外频发，但最终的结果都还算是好的。 不论是神崎璃心还是艾妮薇娅，都在沈渊的天赋或是其他方面加持下，成功晋升到了淡金色品质。 其中获得无穷武炼、天道酬勤的神崎璃心，依靠着数个天赋之间的联动，拥有了堪比四境入圣的强大实力。 而偏向于研究的艾妮薇娅实力稍弱，但也有了明神巅峰的破坏力，尤其是奥术大火球更是将法爷的暴力强化到了极致。 并且艾妮薇娅背负着上帝已死的因果，虽然这个黑色天赋背后的因果大的吓人，可沈渊也靠着上帝已死狠狠薅了几次羊毛。 总的来说，神崎璃心与艾妮薇娅两名英雄已经发挥了最大的价值。 有两名英雄先例在前，沈渊对于第三个英雄还是非常期待的。 “之前两次英雄选择，神崎璃心身上的立绘问题，还有艾妮薇娅能够在网络上搜寻信息，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神崎璃心和艾妮薇娅能够从灰卡白卡升级到淡金色，其中固然有英雄本身的价值在，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还与运气有关。 前两个低品质的英雄能够培养起来，并不意味着第三个低品质的英雄一样能培养起来。 所以，我必须尽可能地挑选到有潜力的高品质英雄！” 对于这一次英雄选择，沈渊可以说是信心满满。 尤其是在发现能够通过网络搜索判断英雄之后，沈渊已经决定第三次英雄选择一定要把所有英雄挨个搜一遍，选择更加适合的那一个。 点击了空缺的英雄栏，沈渊弹出了英雄选择界面。 然而让沈渊疑惑的一幕发生了，出现在沈渊面前是一大片色彩斑斓的小点，就好像是游戏界面上突然被糊上了马赛克。 “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系统出现bug了？” 沈渊瞪大了眼睛，心底满是疑惑。 单片眼镜之上，沈渊也没能看到有什么bug之类的异常。 “不对！” 沈渊突然双眼一眯，伸手触碰游戏界面，将面前的画面缓缓放大。 随后，那些色彩斑斓的小点在放大的同时，化作一张张无比清晰的图片，密密麻麻占据了沈渊的视野。 沈渊嘴角猛然一抽，眼前出现在他视线中的英雄，粗略一数恐怕就有好几千个。 真要挨个搜索下来，可不是一件什么轻松事情。 并且搜索引擎也不是万能的，例如艾妮薇娅身上就弄出来了一次大乌龙，沈渊必须在海量的信息中努力辨别其中的错误。 想到这里，沈渊突然意识到了哪怕是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英雄选择未必会有多么轻松。 根据图片上面的信息，一个个名字被沈渊敲进了搜索引擎中。 这一次英雄选择的质量，相比于前两次又有了一定程度的增长。 沈渊在搜索引擎当中搜出来的英雄，很多都是世界各国的名流。 有日落帝国的落魄老牌贵族、有高卢国的著名占卜师子嗣、奥林匹斯英雄血脉的后裔、瀛洲阴阳师世家的前任首席继承人...... 沈渊努力地将搜索到的信息整理，若不是加载了艾妮薇娅模板，获得了天生慧心的过目不忘能力，恐怕光是整理这些信息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将大半的信息分门别类之后，沈渊突然发现了这些英雄的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祖上大多都有着显赫身份名望，现在基本上都比较落魄。 例如日落帝国那个落魄老牌贵族，沈渊能翻到关于他的上一条消息，是主持拍卖家族城堡的新闻。 由于家族实在无法承担起城堡维护费用，而日落帝国又规定所有拥有城堡的贵族都必须每年维护，确保文物不会损坏，所以无法承担维护的落魄老牌贵族决定以1元价格拍卖城堡。 然而由于维护成本过于高昂还是一笔长期支出，压根没有人接手烂摊子。 至于瀛洲那个阴阳师世家的前任首席继承人，沈渊倒是很清楚。 因为那个英雄的家就在中央区，应该是在昨天夜里之后从现任继承人变成了前任继承人。 大致原因，应该是沈渊顺手把他继承的家族给扬了。 综上所述，上面大半能够搜出名字的人，沈渊都不是太满意。 这些人祖上都有过比较辉煌的传承，但现在落魄本身实力也良莠不齐，在沈渊眼中也就蓝绿卡的水准。 这样的英雄就算选择了，也未必有多大的培养价值。 至于那些搜不出来名字的，沈渊也只能凭借立绘勉强猜测一番。 “郭海皇？这个老头子干瘦干瘦的，感觉一阵风都能吹倒，打架肯定不行。” “大史？这名字怎么感觉怪怪的，而且这身制服确定游戏里不会被和谐？” “林灵素，这一身道袍仙风道骨的卖相看着还行。 可惜是个男的，我真不想尝试一下升级好感度的时候有没有魔男之吻这种东西。” “鱼玄机？气质似乎带了点超凡的风采，而且坤道倒是挺少见的，这个立绘也看着很棒，或许能有点道教的传承？” ...... 沈渊的搜索一直持续到了深夜，那慢慢的数千个英雄还有大半没有搜索完。 要知道这些英雄的名字可不只搜索那么简单，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什么名人，必须要在繁多复杂的信息里挑选有用的整理出来。 整理到深夜，沈渊已经感觉到了一阵身心俱疲。 精力高度集中，脑还内还在整理着大量相关信息，一直持续到大半夜，哪怕他是通玄境超凡者都有些撑不住了。 精神变得有些麻木，视线移到下一张立绘上。 印入眼帘的立绘，让身心俱疲的沈渊突然精神一震。 只见立绘上一名容貌出尘的美丽女子身穿紫色羽衣，盘坐在一间静室之中。 满头长发随意披散肩上，气息悠长吐纳之间似有氤氲紫气升腾，宛若降临尘世的仙人。 沈渊感到惊讶的原因，并非是面前这名女子的美貌。 而是在他眼中，这一张立绘竟然是动态的！ 第一百零二章 蓝绿不亏,紫金血赚! 在沈渊能清楚地看到，随着身穿紫色羽织的女子的呼吸吐纳，氤氲的紫气缓缓飘荡，整个静室在此刻宛若仙境。 卡面上那淡淡的紫气仿佛具有某种特殊的灵性，闪动着瑰丽光辉的同时时而化作紫霞白鹤、时而宛若惊鸿游龙，种种异象神妙无比！ “还有这种动态的高级立绘？而且不仅仅只是理会神异，就连背景之中的静室也清晰可见，这可是之前两名英雄没有的待遇。” 卡面上繁多复杂的细节，让沈渊一时之间看花了眼。 尽管立绘表现出的动态并非是英雄，而是她吐出的玄妙紫气，但全新的动态立绘和清晰地背景图案，这对沈渊来说有一种游戏版本更新的体验。 注视着卡面，沈渊甚至隐约觉得，那氤氲紫气仿佛能够从卡面之中渗透出来。 “这张卡，绝对不凡！” 沈渊心中毋定，随后将视线看向了卡面英雄的名字。 “还真？这看上去像是一个道号，并且这紫色羽衣的装扮还有静室内的环境，确实像是一个修道之人的修炼密室。” 一边想着，沈渊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了还真两个字。 随后搜索引擎弹出了一大堆大汉古代的典籍，讲述还真的由来，甚至还有记录一座数百年前名为还真道的小道统。 这些东西无论是哪个，似乎都跟面前名为还真的女子搭不上任何关系。 这让沈渊眉头微皱，有些纳闷道： “系统上的名字绝对不会错，但这完全搜不出任何信息来，这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隐世宗门？洞天福地嫡传？又或者干脆直接是某某道统的圣女？” 种种猜测在沈渊脑海中闪过。 就当沈渊对还真的身份百思不得其解时，视线掠过立绘时注意到的一些细节让他双眼突然一亮。 沈渊连忙放大了立绘的图片，最终在静室角落的一座飘散着缕缕青烟的香炉上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图案。 那个图案，跟沈渊记忆之中的一些传说信息似乎隐约对上了。 沈渊连忙根据自己的记忆，搜索起了关于那个图案的信息，随后一个答案出现在了沈渊面前。 钧天青霞炉：传说是龙虎山初代张天师在世之时所铸的宝炉，据说以此炉焚香能衍化道韵青霞，凡人闻之亦能成道。 传说钧天青霞炉共有三座，如今龙虎山天师道仅余一座供奉于天师祠堂之中。 看着上面那个跟立绘中几乎完全一样的香炉，沈渊心中狂喜。 “居然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人！” 沈渊对于超凡的了解早已今非昔比，龙虎山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在洞天福地排名之中，龙虎山只是七十二福地之一，但龙虎山上张天师所传下的天师道却是现世大教之一，其威名甚至远超寻常的洞天。 龙虎山的雷法、外丹之法冠绝整个大汉帝国，被大汉奉为国教。 如果这个还真真的是龙虎山的传人，以她身侧有钧天青霞炉来看地位绝对不低。 这对于正好需要了解大汉神系，以及这片天地的沈渊来说，价值毫无疑问是无可替代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沈渊伸出食指便准备选下这名英雄。 而就在沈渊准备确定时，视线突然瞥到了静室后面的案桌上，一柄翠绿的如意上。 “等一下，这玩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沈渊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开始在搜索引擎上搜索了起来。 中天紫微七星如意：楼观道至宝，乃是希夷祖师陈抟所传，持中天紫微七星如意可神魂遨游星海，窥天道真意。 （传说之中真品如意已失，楼观道传承之中仅为后世仿品。） 沈渊看着立绘案桌上的那柄与图片里别无二致的如意，陷入了沉默。 “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沈渊伸手键盘敲击，根据立绘背景之中的其他细节开始将静室里的物品挨个搜索了一遍。 北海苍梧屏风：传说有仙人一日成就阳神，朝游北海暮栖苍梧，以神魂之力将此生感悟画入屏风，通悟者可成就阳神之位。 洞天仙衣：洞天福地最高等级的道袍，以仙鹤之羽编织，紫色为最贵！唯有当代天师、各大道统掌教才可着此衣，各派弟子需以天师敬称。 六合七星炉：仿制传说中之中的至宝九宫八卦炉所铸，然天地有缺尚不得圆满，只余六合七星。 ...... 静室之中的种种东西，有的有实例图片，大多都是各大道统所留存的至宝。 也有的连图片都找不到，但是凭借一些特征再加搜索引擎上的一些传说神话，隐约能够猜到其身份。 越是搜下去，沈渊越是心凉了半截。 整间静室之中的每一样东西，都非凡物。 尤其是那些摆放的如意、香炉、屏风，放在洞天福地之中都属于至宝一级。 这要是真的，里面随便挑一件都能买下整个南星城。 沈渊一开始才因为钧天青霞炉猜测还真是龙虎山天师道的人，但这些东西的身份确定之后，沈渊反而不敢这么想了。 别说只是天师道弟子了，就算是张真人复活也不可能搜集到如此之多的至宝。 这可是各大洞天福地的命根子，自家掌教都未必能轻易动用。 一两件也就罢了，如此之多的至宝聚集在一起九成九是假的，根本不用任何怀疑！ “所以说，我这是找到了一个造假大师英雄？” 沈渊觉得有些蛋疼，面前还真道骨仙风的形象似乎有些坍塌。 幻想破灭的沈渊伸出手指准备划走，但在触及到卡面时沈渊又有些犹豫了。 “如果这些仿制品都是她造的，那说明她家学渊源和背后的传承应该颇为不凡，这倒是符合我对大汉英雄的要求。” “再者说了，这些东西是假的，但那显现着异象的吐纳法绝对做不了假。 她能骗过我，却不可能骗过系统。 要是真有这能力，我选择她似乎也不亏？” 沉思良久，沈渊扫了一眼后面众多的英雄立绘，其中再无一人有还真这般神异。 “拼一把！要真是选择了垃圾英雄，只要后续天赋出的好照样能够养得起来！ 再说了，品质低点的英雄至少在刷好感度的时候方便，看看现在神崎璃心多省心？” “蓝绿不亏，紫金血赚！只要不给我埋个大坑什么都好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真是造假大师也算是修道者，也不至于像艾妮薇娅倒霉沾染上什么大因果才是。” 最终，沈渊一咬牙重重地点下了选择。 下一刻，一道淡紫色光芒闪过。 第一百零三章 姬亦瑶! 帝都，皇城。 静室之中的姬亦瑶周身紫气缭绕，一呼一吸之间种种神异显化。 身处于紫气中央，身穿紫色羽衣长发披肩的姬亦瑶宛若得道天仙，出尘的容颜与那道骨仙风的气质尽显仙家风采。 缓缓停止了吐纳，遍布静室的紫霞异象随着吐纳的悄然散去。 微阖的美眸缓缓睁开，淡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就在刚刚，她隐约察觉到了仿佛有未知的存在与她建立了一种隐秘的联系。 秀眉微蹙，玉指轻弹间案桌之上的中天紫微七星如意落入了她的掌中。 轻抚至宝如意，中天紫微帝星的加持让姬亦瑶神魂瞬间跨过了入圣的大门，属于帝王的位格在此刻悄然显现。 国运加身，姬亦瑶此刻仿佛立于九天之上俯瞰尘世，淡漠的眼眸注视着皇城静室之中的自己，以高位格姿态检查自身。 然而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即便是帝王位格、国运加身，她依旧无法找到丝毫那一点隐秘联系的痕迹。 就好像那点痕迹根本不存在，之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不对！” “绝对不是错觉！” 姬亦瑶暗自摇头否定道。 修道多年的她能轻易进入到入定状态，入定之下的感知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 “既然不是错觉，难道又是镇国公暗中的手段？” 一想到那个名字，姬亦瑶心中的淡然消失，神色变得无比难看。 静室之中的变化，皇城气运的波动，自然逃不过外界的关注。 静室的大门被轻轻敲击，一个轻柔的声音在门外缓缓响起。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情，退下吧！”姬亦瑶声音平淡道。 门外的声音却没有任何退下的意思，轻柔的声音之中满是恭敬与谦卑，但说出的话语却丝毫不见应有的礼仪。 “陛下还是让奴婢进来检查一番吧！ 修炼之事容不得丝毫马虎，万一陛下要是修行出了什么差错，镇国公的怒火降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 姬亦瑶脸上的怒容显现，持中天紫微七星如意的右手微微颤抖，关节一阵发白。 但最终，姬亦瑶也只能压下怒火开口道： “进来吧！” 一名身着宫装的中年女子走入了静室内，在她的身后有两名身着黑甲的护卫。 环顾静室之后，宫装女子恭敬地行礼，脸上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国运是国之根本，陛下境界不足还是尽量减少接触，以免镇国公担忧。” 说完之后，宫装女子与黑甲护卫退出了静室。 而冷眼旁观这一切的姬亦瑶，却只能感到一阵无力。 镇国公徐澜，大汉帝国第一国柱，亦是百年以来的大汉第一人。 百年之前，大汉与教廷有过一场大战，这一场战争波及甚广，甚至连天界天使、洞天地仙都曾有过参战，几乎可以说是神话时代后影响最大的一场战争。 镇国公徐澜，便是在百年之前的大战中崛起的。 尽管大战最终是以大汉帝国胜利而告终，但大汉帝国也因此死伤惨重，尤其是大汉皇室强者折损大半，诸多洞天福地洞天福地因此衰落。 更为重要的是那一战掏空了大汉的家底，使得帝国民生凋零，各地渐有魔星降世举起反旗。 大战刚刚结束徐澜不过被封为边成伯，但他四处参与平叛获得数起大功成为先帝重臣。 当时先帝大战之后被地上天使诅咒重创，生机凋零。 徐澜便借助魔星降世是众多洞天福地暗中手笔为借口，伐山破庙搜刮洞天福地资源为先帝炼制长生丹，引得先帝龙颜大悦将其封为镇国公。 先帝深藏于宫中炼丹延寿，徐澜大权独揽被称之为第一国柱，其亲信遍布整个大汉帝国诸多要职。 十余年前，不过五岁的姬亦瑶见到先帝炼丹修道，便声称自己长大之后也要修道。 这不过只是一句童言稚语，但徐澜却主动向先帝声称姬亦瑶有向道之心，亲自率军压境福地洞天，为姬亦瑶求得各大道统的至宝助她修行，甚至还为姬亦瑶取了一个还真的道号。 当时的姬亦瑶天真的认为徐澜是好人。 可直到十年之前先帝驾崩，数位皇子在争夺皇位中自相残杀，最终偌大的大汉皇室只剩下了姬亦瑶一人。 坐上了大汉帝位之后，姬亦瑶才知道徐澜的真正想法。 徐澜手握大权，实力更是达到了超凡第六境外劫，是为大汉第一人。 整个大汉唯一能够制衡他的，只有那诸多洞天福地。 然而徐澜曾为姬亦瑶修道伐山破庙兵临洞天夺取至宝，各大道统都不待见这位大汉女帝，让姬亦瑶失去了唯一制衡徐澜的势力支持。 甚至于因为徐澜前些年对姬亦瑶表现出的种种溺爱态度，大汉上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女帝大权在握，却深居宫中痴迷修道，甘愿将大权下放给徐澜。 然而事实情况却是，姬亦瑶无力染指大权，只能深居于宫中。 徐澜数十年的谋划，让姬亦瑶根本无力反抗。 甚至于身处皇宫之内，姬亦瑶时刻都处于被监视之中，任何与她接触的人和事物都经过了徐澜的严密审查。 门外之人不过是区区一介宫廷女官，大汉皇室的奴仆。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依旧能以镇国公之名威胁于她，言语之中不见丝毫对自己这位大汉女帝的敬畏。 这对于姬亦瑶而言，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悲哀。 姬亦瑶唯一的希望，只能是修道。 然而哪怕作为大汉皇室，姬亦瑶的天资也算不上出众，只能算是人中之姿。 在徐澜众多天材地宝的供奉下，也只是堪堪踏入三境明神，距离第四境遥遥无期。 并且姬亦瑶有理由相信，徐澜绝对会竭尽全力制止她登临入圣境界。 因为手握大汉帝位的姬亦瑶一旦入圣，就可掌控部分国运，到时候徐澜制衡姬亦瑶将会比现在困难百倍。 “今日国运加身之后，那位镇国公恐怕会开始有所动作了吧！” 姬亦瑶心底闪过深深地无力。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回荡。 “在...你好！” 第一百零四章 残缺的天罡神通! 连忙将习惯性的“在吗”改口成“你好”，沈渊此刻的心情颇为紧张。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让他犹豫了半天的“造假大师”，竟然会是货真价实的富婆。 严格来说，除开那些至今还没挂掉的真神，全天下最富的应该就是沈渊眼前这位了。 还真（姬亦瑶） 品质：淡紫 根骨：53 灵魂：61 悟性：49 技能：《纯阳道经》、《中天紫微帝经》、《无相生灭经》、《龙虎内丹法》......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残 天赋：国运加身（金）：执大国国运于一身，其身贵不可言！ 紫微有缺（金）：天若将缺，紫微失格。空有帝王之气，却无帝王之实。 困龙（灰）：遨游九霄之龙困于囹圄，若不得解脱，自当身死道消。 境界：明神 评价：根脚深厚，然气运使然，深陷困龙大局，潜龙勿用！ 姬亦瑶，大夏继位七年的年轻女帝，全天下最富的富婆。 光是那背景里的静室，就足以证明一切。 如果那间静室出现在别人身上，沈渊百分之一百肯定绝对是假的。 但是放在姬亦瑶身上，沈渊顿时就觉得合理了起来。 目光落在姬亦瑶的面板上，三个天赋两金一灰，可以说是豪华至极。 除了上帝已死这种规格之外的黑色天赋，沈渊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带天赋就是这种配置的英雄。 除了天赋之外，技能里面一长串显示不出来的技能，也让沈渊大为震撼。 《纯阳道经》是纯阳宫的镇派秘法，《中天紫微帝经》则是大汉皇室专属的功法，《无相生灭经》沈渊倒是没有听过，但后面那个《龙虎内丹法》可是来自大名鼎鼎的龙虎山天师道。 而且姬亦瑶的技能远不止如此，几乎各个叫得上名号的宗门功法都有涉猎。 当然，这些也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功法这种东西对沈渊来说顶多就是一个了解大汉超凡体系的渠道。 真正吸引住沈渊眼球的，是神通那一栏上的信息。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呼吸吐纳九息，可以吞吐天地元炁转化为法力，又能散化为元炁与天地相合，返为婴儿与道混合为一，乃能聚则成形，散则成炁也。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是汇聚的大汉各大道统最顶尖的一百零八神通法门。 并且天罡地煞神通可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神通法门，天罡地煞神通之中很多都是仙家手段。 艾妮薇娅的教廷超凡知识中，就曾记载了百年之前教廷与大汉的大战中，曾出现过天罡三十六法中排名最末的钉头七箭。 当时大夏的一位洞天地仙设下法坛，以钉头七箭硬生生钉杀了一位来自天堂的天使，从而使大汉获得了战争的胜利。 九息服气这门天罡神通的排名，要远在钉头七箭之上。 据说九息服气，乃是诸般炼炁之法的源头。 看到这里，沈渊忍不住有些叹息。 “可惜这九息服气是残缺的，无法发挥天罡神通的真正威能。 不过想来也是，若是完整的天罡神通，姬亦瑶早就立地成仙了，根本不会出现在英雄选择界面。” 沈渊倒是听说过这位女帝的名字，但对方一心修道根本不理政务，只是在大型祭典上露面。 所以不止是沈渊，整个大汉帝国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这位女帝。 而姬亦瑶这个还真的道号，则更是上层权贵们才知道的隐秘了，沈渊也无从知晓。 所以沈渊没认出来还真就是女帝，也还算正常。 在沈渊的印象中，这位大汉女帝风评似乎并不怎么好，民间传言中这位女帝年幼之时就曾为了数件宝物灭了一个道统。 继位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大肆搜刮民间的珍宝，并且耗费国库在帝都之外修建了一个中天紫微观用来修道。 但现在看到面前这卡牌，沈渊觉得民间那些传言也未必都是真的 要是真的像传言里面的女帝大权在握，会出现这个灰色的困龙天赋？ 要知道不论是国运加身还是紫微有缺，都是金色天赋，双金天赋哪怕是女帝的基础属性偏低，也绝对能够将她推上金色品质。 再加上一个残缺的天罡神通九息服气，姬亦瑶的品质应该远超神崎璃心和艾妮薇娅，而不像是现在这样只有淡紫色品质。 结合着困龙天赋、紫微有缺，还有最后评价中的话语，沈渊大致明白了姬亦瑶身上的困境。 “帝王失格，权臣篡国？这倒是经典剧情了。” “而且姬亦瑶面临的困境可不轻松啊！ 两个金色天赋、一个残缺天罡神通都被强行压制到了淡紫色，这个困龙绝对不会简单。” 沈渊一边感慨着，心中倒没有太多的担忧。 姬亦瑶身陷困境，对于自己刷好感度获取英雄模板很有帮助。 “像是姬亦瑶这种地位的人，一般的手段肯定无法获得她的好感，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女帝，最起码市面是见过的。 所以眼下最好用的，应该还是之前面对艾妮薇娅的办法，塑造神秘感引起她的兴趣。 至少先开启英雄模板，把天赋薅过来再做打算。” 远在皇城的静室之内，姬亦瑶强行压下再次动用国运检查自身的冲动，脑海中思绪纷飞。 “皇城有国运大阵庇护，还有镇国公派遣的众多供奉封锁，寻常人根本无法进来。 能够悄无声息进入皇宫，并且隔着层层守卫传音入密，至少也是一位六境外劫的强者。” “百年之前的大战后，整个大汉能够到达外劫境的强者寥寥无几。 帝都之内，仅有镇国公徐澜、搬山道人两位，哪怕是算上帝都之外。 也仅有龙虎山天师、茅山掌教、小清虚尊者、不灭罗汉四人，这个声音明显不是这六人之中的某一个。” “这样一来，剩下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传音之人是七境之上的洞天地仙、现世天使，但这几乎不可能。 那么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传音之人，是镇国公徐澜派来试探我的！” 想到这里，姬亦瑶心底忍不住发出一阵冷笑。 “不过刚刚使用了气运加身，便如此之快派人来试探，镇国公当真急不可耐啊！” 一念至此，姬亦瑶没有开口，而是双目微阖进入入定状态，继续开始服气吐纳。 另一边，小卖部里等候已久的沈渊看着聊天框，神情一阵疑惑。 “怎么这么久没有回复？” “难道‘在吗’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第一百零五章 帝星飘摇荧惑高! 思考了半天之后，沈渊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发送信息。 面对神崎璃心时，沈渊一开始就能无所顾忌的展现自身，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神崎璃心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能力。 但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不一样，哪怕是权柄再如何被瓜分，可只要有女帝这个名头就注定了其一举一动将牵扯整个大汉帝国。 若是一个交流不好暴露了自身，以姬亦瑶的能力很有可能追查到沈渊的身上，所以一个高逼格的身份掩饰自身是必须的。 既然决定在面对姬亦瑶时塑造神秘感，就应该贯彻到底。 不过...“她到底回不回消息啊？” 沈渊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聊天框，只感觉到一阵牙疼。 可维持身份又让他不能表现的太过急切。 等了老半天之后，沈渊看了眼外界已经一片漆黑的天色，终于还是决定不继续等下去了。 走回卧室，因为选择英雄忙碌了大半天的沈渊直接倒头就睡。 而在另一边，皇城之中的姬亦瑶此刻也是一阵忐忑。 就在进入入定状态之后不久，姬亦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既然那个声音背后是镇国公，试探绝对不会只是简单的两句话。 人心有好奇是人之常情，面对传音入密却表现出毫不关心的状态，这不是恰好证明了自己的心虚？ “仔细一想，直接不做理会果然还是太过草率了。” “那这件事情应该怎么补救？我主动向那个声音开口？还是说等待他的下一次开口再做交流？” 姬亦瑶陷入了沉思之中。 外界时间流逝，静室之中一切如旧。 良久之后，沉思的姬亦瑶美眸一凝，终于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既然这是镇国公的试探，那我就接上一接，只要心中做好预设不要相信那道声音的说辞，自然无需担忧踏入什么陷阱。” 整理心情，姬亦瑶回忆着脑海中的那一道声音，冷淡开口道： “你是谁？” 南星城内，早起之后正在刷牙的沈渊突然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打开聊天框，姬亦瑶悦耳的声音从其中传出。 久居上位的身份无形之中带上了一丝高傲，冷淡地语调清脆悦耳，这便是沈渊对于姬亦瑶声音的第一印象。 “呸呸呸！” 将口中的泡沫吐出，沈渊看着聊天框上终于回复的消息，忍不住吐槽道： “你这皇城的网络延迟还挺高啊！” 正欲开口回复，沈渊突然又犹豫了，对方把自己晾了半天，现在开口之后就立刻回复似乎有点掉逼格。 稍作思索之后，沈渊拍板决定。 “我也晾你一下。” 洗漱完，然后去隔壁的早餐店买了份油条豆浆，一边吃着油条豆浆一边打量着姬亦瑶的面板，没有任何回消息的意思。 等到沈渊吃饱了早饭回到小卖部之后，沈渊才有心思打开了聊天框。 静室之内，等待了大半小时的姬亦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那个神秘的声音。 “看来人皇顾虑颇多啊！” 神秘声音并没有回答姬亦瑶的问题，话语间带上了些许充满玩味的笑意。 姬亦瑶神情一怔。 人皇，这是神话时代对于世俗王朝帝王的称呼。 但随着天地异变，群仙众神隐匿之后，人皇这个称呼也逐渐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因为历代帝王们都相信，群仙众神消失之后，他们不再只是人族的皇，更是天地之间至高无上的帝王。 那个神秘的声音以人皇称呼她，让姬亦瑶有些始料未及。 按下心中的思绪，姬亦瑶表面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道： “阁下隐匿身份闯入这皇城禁地之中与朕交流无礼在先，由不得朕不慎重。 还请阁下说明来意，否则大汉虽不及巅峰时期，却也并非任何人都能随意欺辱的。” 姬亦瑶平淡话语间，充斥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那双带着一丝淡金色的美眸直视前方，似乎能够洞穿虚空窥见背后藏匿之人。 然而姬亦瑶并不知道，她这一番表演完全是给傻子抛媚眼。 游戏现如今只能语音文字聊天，还达不到视频聊天的地步，她即便表现地再如何威慑，聊天框背后的沈渊也看不到。 “大汉？” 沈渊的话语中充满了揶揄。 “你口中的大汉，究竟是谁的大汉？” 沈渊话语中所指的，自然是姬亦瑶如今的困龙之局。 他的本意是想通过言语刺激让姬亦瑶将自己作为救命稻草，到时候再送个天赋礼装之类的展现自己能力，就可以轻松将好感度刷上去。 然而他没有想到，随着他这句话开口，姬亦瑶瞳孔骤然一缩。 “主动将话题引向镇国公的方向，他果然是镇国公派来试探我的！” 姬亦瑶当即冷笑道： “阁下挑拨离间的计谋，未免过于拙劣了些。 朕一心修道将大汉交给各位帝国栋梁，自然是能够信得过他们，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够随意抹黑的？” 沈渊本人愣住了，他压根没意识到姬亦瑶对他防备极重，得到这样的回复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困龙天赋，杀身之局难道是假的？” “还是说这位大汉女帝真没有发现自己处于危局之中？” 心中有所疑惑，但沈渊清楚装世外高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对自己的话产生怀疑。 管他真假，一通忽悠了再说。 一通反驳之后，姬亦瑶只听到脑海中的神秘声音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话语之中充满了怜悯。 “登临帝王之位得国运加身，空有紫薇之气却无命格之实。 看似繁花锦簇，实则有如烈火烹油，身陷困龙之局。” “时也？命也！” 姬亦瑶精神一颤，只觉得灵魂深处某些东西仿佛在被其呼应。 “莫非人皇当真认为，只要恪守己身，做一个修道之人就能够免于危机保全自身？ 困龙之局早已然成型，大汉境内诸多权贵作恶，民间人皇声望低落，上下城区之分早已让民怨积累。 困龙之意，只为屠龙！ 只待一朝民怨四起荧惑高升，便是帝星飘摇，紫微陨落之时！” 第一百零六章 权与财! 姬亦瑶终于无法维持脸上缥缈出尘的淡然，神情惊骇地质问道： “你究竟是谁？” 那一番言论，已经让姬亦瑶对沈渊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如果只是镇国公的试探，根本不至于将话说到这份上，毕竟镇国公需要的是姬亦瑶的安分，而绝非现在就将她往死路上逼。 这样一来，神秘人的身份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并且除了神秘人的身份之外，他所说的话也让姬亦瑶无比重视。 紫微有缺，困龙之局，一句句话引得姬亦瑶灵魂震颤，仿佛有某种未知的东西在呼应着对方的话语。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年幼之时，先帝请一位大相师为她批命，她在面对那位大相师的感受。 更为重要的是，神秘人的后面几句话。 “困龙只为屠龙！” “只待一朝民怨四起荧惑高升，便是帝星飘摇，紫微陨落之时！” 简短的两句话，让姬亦瑶如坠冰窟。 她此刻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镇国公明明权倾朝野，却依旧选择在明面上借助她的名义行事。 其一是为了名正言顺，其二则是削弱她作为正统帝王的影响力。 划分上下城区以饲万民，是在她继位之后镇国公以她的名义颁布的法令。 权贵横行，民怨四起也是在她继位之后才出现的。 民众们不会知道真正掌权者是谁，也不会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只会知道是姬亦瑶继位之后才带来的这些。 他们会将民怨汇聚到姬亦瑶身上，而这些民怨则会削弱她身上的紫薇之气，这便是屠龙之刀。 只待时机一成熟，姬亦瑶将无任何反抗余地。 直入灵魂的寒意让姬亦瑶觉得手脚冰凉，沉重的危机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起来。 不知为何，她几乎对神秘人的话语没有丝毫怀疑。 或许是内心之中早已有所察觉，却不敢真正面对？ 再或者是，对于那位从小到大对她关爱有加的镇国公留存着一点侥幸心理？ 姬亦瑶并不知晓，随着她不断思考，在沈渊的游戏界面上，犹如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称号此刻正在缓缓转动。 戏命师称号所赋予的强大天赋——命运引导，此刻正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 正常来说，命运引导需要考虑到双方根脚、位格、境界等一系列的差距。 然而在姬亦瑶面前，却没有太多的顾虑。 姬亦瑶与沈渊之间，本就因为系统建立了联系，并且是以沈渊作为主导地位，抹平了其中的差距。 但最重要的一点则是，沈渊通过游戏面板了解到了她的数项天赋，以及一直以来压制她的困龙之局。 在几乎已经知晓命运的基础上，沈渊只需要稍作引导，便能够发挥戏命师称号的能力。 当然，命运引导之所以是引导而不是掌控，最关键的点在意沈渊只能通过一些侧面的方式进行修正，并非强行干涉。 让姬亦瑶认识到困龙之局，从而在绝望中萌生出求生的念头，亦是命运引导的一部分。 姬亦瑶不愧拥有女帝之名，很快便从那绝望感中挣脱了出来。 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淡金色的眼眸之中此刻满是凝重地问道： “阁下说了这么多，想来不应该只是让朕知道自己的结局吧？” 随着姬亦瑶开口发问，聊天界面上沈渊能够看到姬亦瑶头像下的好感度开始出现了微微的涨幅。 尽管只是一点，但这代表着姬亦瑶开始转变自己对沈渊的态度。 沈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人皇认为，我的目的应该是什么？” 姬亦瑶神色淡漠道： “无论是什么都逃脱不了利益二字，是什么样的利益就要看阁下的能力以及眼界了。” “哦？”沈渊突然来了兴致。 尽管他知道姬亦瑶这是在试图以言语重新夺回话语的主动权，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作何解释？” 姬亦瑶盘坐在蒲团之上，身材婀娜在洞天仙衣的衬托下更是显得缥缈出尘。 此刻的她不像是一位帝王，反倒更像是一名得道真仙。 “若是眼界能力下等，可求财。” “我大汉皇族密室汇聚数千年财富，奇珍异宝、神兵灵器、道经法典无所不有。 有至宝六转金丹，服之可白日飞升，立地入圣；有神兵擎天之胄，着之可力敌百万大军，堪比法相真人；有昊天金章天仙符箓，观之可成阳神大道，直指逍遥长生之路。” “世人皆知，超凡三境为：超凡、通玄、明神，入圣三境为：入圣、法相、外劫。 外劫巅峰已然证得阳神，足以被称之为陆地神仙。 然而在阳神外劫之上，更有被称之为洞天地仙的境界，若是能踏入此境界逍遥长生不在话下。 整个大汉帝国，能涉及到第七境的仅有寥寥数册典籍，除却十大洞天镇教宝典之外，其余者皆录入我皇室密藏之中。 阁下若是求财，助朕脱离这困龙之局，皇室密藏可任阁下取之！” 小卖部内，沈渊听着姬亦瑶的话语，只觉得自己像是初入大观园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一般。 姬亦瑶口中的奇珍异宝，昊天金章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甚至连入圣之上的境界是法相、外劫，也才是刚刚从姬亦瑶口中得知。 尽管知道姬亦瑶是在画大饼，可配合着她的身份，却非常具有说服力。 沈渊艰难地消化着姬亦瑶口中说出的信息，而在静室之内，没有听到沈渊回应的姬亦瑶并没有任何意外。 能够突破皇宫的重重封锁传音，其实力至少是外劫，对于大半的皇室密藏未必能够看上。 至于那所谓的直指洞天地仙的法门，姬亦瑶也只是随口一说。 顶级强者都知道天地异变后，再想踏入外劫之上的境界难如登天，所谓的洞天地仙法门千年前或许有用，但现如今也只是仅供参考的资料罢了。 于是未等沈渊消化完的姬亦瑶再次开口道： “若是眼界能力中等，可求权！” “我大汉乃天朝上国，八荒六合之内无一不臣服于我大汉天威之下。 朝堂之上，公卿将相皆是大能之人，若无入圣之力不可拜入九卿之列，若非法相大能，无法继承公侯之位。千年世家望族，皆为大汉所属。 朝堂之外，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佛门古刹、海外仙岛，皆为我大汉臣民。 若助朕脱险，愿拜阁下为相。一朝大权在握，天下虽大，阁下却能一言而决！” 第一百零七章 朕愿拜为仲父! 沈渊这边还未消化完，便又是一个大饼直接砸下。 何为权力？不是所谓的一城之主，也不是瀛洲立于顶点的几大世家，而是如姬亦瑶口中所叙述的，才是真正的权力。 在平安京事件之中，沈渊和神崎璃心联手解决了足足三位入圣大阴阳师，甚至包括一尊位列瀛洲正神的大妖土蜘蛛。 这场大战对沈渊而言，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瀛洲传承千年的阴阳师豪门土御门家族几乎全灭，藤原家族传承数百年的雪女也被沈渊放归，甚至连其他族人都一同被天照神威所侵蚀化作神仆。 沈渊一战，几乎灭掉了两个掌控瀛洲的顶尖世家。 这样的战果，沈渊也免不了有些小膨胀。 可在面对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时，这点膨胀的心思迅速冷却了下来。 入圣大阴阳师？人家朝堂之上司职九卿的文官都至少需要入圣才能担任，传承公侯家族必须要继承人在法相境界。 传承千年的世家在大汉比比皆是，朝堂之外更有洞天福地、佛门古刹、海外仙岛，皆在大汉的统御范围之内。 跟这一比，所谓的土御门家、藤原家只能算是小地方呈威的小家族，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果说，姬亦瑶之前的求财，指的是以外物供养自身，发展个人的实力。 而权力的范围，则更加广阔，影响更加深渊，已经到了沈渊都忍不住为之震撼的地步。 这其中固然有沈渊认知受限所带来的差距，但其中的诱惑却是实打实的。 “要不是我身怀《英雄养成游戏》，在面对她的情况下处于主导地位，否则可能真要被她忽悠进去了。 财富、权力虽好，可终究只存在于世俗。 你财富再多，能够比得上天照随手扔出的黄昏权柄？ 你权力再大，能让上帝老兄别用那双死人眼瞪我？” 心中有些感慨，不过沈渊却是对姬亦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颇有兴致地开口道： “那若是上等？又当如何？” 姬亦瑶心底一沉，所谓的财富、权力已经是画大饼了，谁知道背后的那位神秘人似乎没有一点心动的意图。 对方能够轻松指出困龙之局，姬亦瑶已经将对方视作了自己的一线生机，在她看来想要得到对方帮助必须要展现出足够的利益。 “既然财、权都不成......” 姬亦瑶银牙一咬，心中暗下决心。 “不知阁下可曾听闻吕相？” 沈渊轻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思索当朝是否有姓吕的丞相。 “两千多年前吕相吕不韦奇货可居，在始皇帝落魄之时提前投资，最终成为始皇帝仲父，登临秦相大位。 甚至在秦灭六国之后，吕不韦以大统一国运成就洞天地仙，传下杂家之名。” “若能助朕重掌大汉，朕愿拜为仲父，享我大汉国运，有望登临那洞天地仙之境，得享长生！” “噗！” 刚刚端起茶缸的沈渊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茶水呛到气管发出一阵咳嗽声，沈渊面目扭曲地看着聊天框里的信息。 “这样也行？” “我玩的真是《英雄养成游戏》，而不是其他什么鬼畜play的东西？” 仲父是叔父的意思，但放在眼下沈渊与姬亦瑶之间的关系，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好好的画大饼利诱，怎么突然直接发展到了拜为仲父的地步。 “还好不是义父，不然更加鬼畜了。” 沈渊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到这一份上，沈渊确定姬亦瑶已经是没活了。 要是真有办法，也不至于说出拜为仲父之类的话了。 不过姬亦瑶能够如此之快的转变身份所带来的心态，主动以这样的方式分享国运向沈渊低头，光是这么一点就绝非什么简单的人物。 稍作思考，沈渊正欲开口，却是静室之中的姬亦瑶首先发问。 “阁下询问了如此之多，朕很想知道阁下当属第几等？” 沈渊有些好奇地开口道： “你就如此毋定，我能助你脱离困龙之局？” 姬亦瑶平淡的摇头道： “自然是不确定，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朕想阁下这等人物应当不会行无用之事。 况且阁下如此开口必有所持，我很想见识一下阁下究竟有何等根脚。” 一边说着，姬亦瑶屈指一弹，一道紫气轻轻落在了一旁悬挂的一枚仿佛由赤金打造的罄，清脆的声音在静室之内回荡。 “这枚赤心磬乃是一位大儒所献，敲击赤心磬之后若是说出的话有所虚假，必定会引动赤心磬发出异响。 在这赤心磬的见证之下，不知阁下能否为朕解惑？” 姬亦瑶在三言两语之间，已经依靠眼界与话语中的利益，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对姬亦瑶而言，这是一次关乎到她生死的试探。 先是许以重利，乃至拜沈渊为仲父以国运为饵作为诱惑，从沈渊身上获得试探的资格。 若是想拿到国运，拿到姬亦瑶许以的重利，只能接受姬亦瑶的这一次试探。 赤心磬确实能分辨真假，但那只是作用的一部分，真正关键的点还是赤心磬声响之下能明辨善恶是非，确认背后神秘之人是否对她心存敌意。 这是姬亦瑶保全自身的最后手段。 沈渊自然是看出来姬亦瑶所展现出的无力，食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扶手。 单片眼镜缓缓佩戴在右眼，莫比乌斯环般的戏命师称号开始急速运转，脸上的神秘微笑之下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就连那声音也变得崇高而又缥缈。 “人皇的许诺于其他人而言，或许颇有价值。 但于我而言，无论是所谓的金丹道藏，亦或是权力国运，都不过只是空中楼阁罢了。 千年的末法，似乎已经让世人忘记了自身的伟力才是一切的根源。” “我曾游历高天之墟，于百万神仆服侍之下，与那半疯半癫的天照一论大道。 也曾受伟大存在的注视下，见证那天堂的坍塌、原初天使的堕落。” 沈渊的语调愈发轻柔，话语间仿佛带着一股扰动命运的魔力。 “而如今我重临尘世，所求者并非是外物，而是人皇本身！” 第一百零八章 我馋你立绘! “朕...本身？” 姬亦瑶怔住了，她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下意识看向了赤心磬，那来自佛门古刹的至宝此刻声音依旧，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杂音，这意味着沈渊的话语是绝对真实的。 要知道哪怕是外劫境界的陆地神仙，也无法逃过赤心磬的影响。 因为赤心的本意，是问心。 言语可以有虚假的误导，但每个人都无法欺瞒自己的本心。 “不为奇珍异宝，不为倾国权力，也不为鼎盛国运。 他的目标，真的只是我本身？” 姬亦瑶的心思彻底乱了，甚至连自己称呼的变化都没有注意到。 从小生活在皇室，姬亦瑶见到了太多的争权夺利，阴暗龌龊之事。 同室操戈，父子相残，其中发生的事情简直难以计数。 姬亦瑶原本只是皇室公主之一，在先帝的诸多子女之中，除了美貌出众之外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先帝虽然宠爱但也仅限于一位普通公主的程度。 如无意外，姬亦瑶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在先帝的命令之下，嫁入豪门世家成为大汉皇室维系世家稳定的桥梁。 然而这样的命运，被一个人打破了。 在姬亦瑶的印象之中，第一个真正毫无保留对她好的人名叫徐澜，就是那位现如今权倾朝野的镇国公。 因为她的一句童言稚语，伐山破庙马踏福地，为她夺来了众多修道至宝、道藏经典。 如此荒谬之事，自然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轩然大波。 哪怕受先帝训斥，群臣声讨，甚至要削去他的爵位，徐澜也没有丝毫怨言。 得到了这样一位权倾朝野的镇国公宠爱，姬亦瑶从不起眼的普通公主，一跃成为整个皇室之中地位最为尊崇的公主，就连有希望夺得皇位的几位皇子都来主动巴结她。 当时的姬亦瑶天真地认为，改变她命运的徐澜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比她的父皇还要好。 她十岁那年，先帝服食丹药之后突然驾崩，众多皇子争夺大统之位展开斗争，一月之内便发生数次宫廷暴乱，甚至有外劫境的陆地神仙参与其中。 在一片乱象中，徐澜主动入宫，将她请入镇国公府庇护于她。 这场混乱足足持续了三个月，先帝所有的血脉都在混乱中遭受波及，先后陨落于这场夺嫡之战中，而得到镇国公庇护的姬亦瑶毫发无伤。 等到她走出镇国公府时，整个大汉皇室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在镇国公的支持下，稀里糊涂地坐上了帝位。 在镇国公的庇护下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这一切，年幼的姬亦瑶对于镇国公几乎是言听计从。 皇室秘卫、巡天军团、仙府秘境...几乎所有能够送给镇国公的东西，姬亦瑶都作为回报送给了他，而她自己一直留在深宫中修道。 直到数年之前，深宫修炼多年无法突破的姬亦瑶，首次提出要用皇室秘藏的金丹辅助突破入圣境界时，镇国公那张慈祥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等待姬亦瑶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存放皇室密藏的太昊宫被镇国公亲卫封锁，姬亦瑶周围的宫女侍从也开始换上了陌生的面孔。 姬亦瑶被严格限制在了深宫数座宫殿的活动范围内，美其名曰静养修道。 堂堂大汉女帝，竟然连自己的皇宫都无法离开。 直到此时，姬亦瑶才意识到这是一场长达十多年的谋划。 曾经的宠爱不过是为洞天福地疏离姬亦瑶埋下伏笔，入宫庇护也只是为了更方便留下棋子，所谓九子夺嫡的争斗背后是镇国公暗中操控是所致。 明白了这一切，姬亦瑶却没有了挽回的机会。 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有的只是暗中谋划的利益罢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思维方式，姬亦瑶一开始才以画大饼的方式向沈渊许诺利益。 可在如此之大的利益面前，沈渊的回答，却打破了姬亦瑶的认知。 未曾有任何变化的赤心磬，证明了沈渊的话语。 而从赤心磬的声音之中，姬亦瑶也能窥见那神秘的声音背后，没有丝毫的利用念头，也没有任何的恶意。 有的只是纯粹的善，纯粹的怜悯与关爱。 面对此情此景，姬亦瑶动摇了。 ...... 南星城内，沈渊并不知道远在静室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姬亦瑶口中的赤心磬，因为立绘视角的原因，压根没有出现在他所看到的静室背景中，这也就导致沈渊完全没有一个概念。 对于姬亦瑶这个自己选择的英雄，沈渊心中惊讶于姬亦瑶的敏感，也怜悯于她的处境。 身为一个女帝，连自己的国家都无法掌控，这确实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尤其是这个女帝还是自己抽到的英雄，沈渊心中的怜悯就更多了。 同样在姬亦瑶身上，沈渊确实没有什么利用的心思。 沈渊与姬亦瑶之间确是有巨大的身份差距，姬亦瑶若是能够动用现世的权利，能够为他带来很大的价值。 但沈渊相信，这只是一时的。 一个月之前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可短短一个月之后他就成为了能够斩杀瀛洲正神的强者。 手下更是有艾妮薇娅、神崎璃心两个潜力无限的金卡英雄，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沈渊自认为能够无惧任何人，根本没必要吃自家英雄的软饭。 再说了，姬亦瑶深陷困龙之局，能不能拿出她的许诺都是未知数。 就算真的能拿出她口中所说的国运、珍宝、道藏，但这些东西能比得上上帝的一根腿毛？ 指望这些，还不如下次刷高天原副本时，从天照身上多骗点好处出来。 沈渊有资格无视那些所谓的利益。 真正让沈渊眼馋的，是姬亦瑶飘渺如仙的动态立绘，还有她两个金色天赋的模板。 说白了，沈渊就只是单纯想刷英雄好感度罢了。 丝毫单纯不做作的想法反馈到了赤心磬上，成功让姬亦瑶产生了微妙的误会。 化作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天赋，此刻正在缓缓转动。 而这一切，刚刚口胡结束的沈渊显然无从知晓。 他只是看着姬亦瑶的头像下方，好感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长，神情一脸懵逼。 “这是个什么情况？” 第一百零九章 姬亦瑶的天赋模板! 沈渊很是疑惑。 自己不过是刚刚走程序自吹自擂了一番，怎么就突然把女帝的好感度刷上来了。 “看女帝的性格，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应该不至于被我口胡两句就震慑到狂涨好感度才对。 之前面对艾妮薇娅，刷好感度也是依靠着她的好奇心刷上去的。 在女帝面前我不过是刚开了个头，也没到引诱好奇心的阶段啊？” 沈渊一阵思索也没能想明白，只能小声吐槽道： “总不能是我最后那句撩到她了吧？” 一边说着，沈渊目光落在了即将到达二级的好感度进度条，眼中隐隐带着期盼。 ...... 另一边，姬亦瑶终究还是身负紫微之气的女帝，很快便从那一丝复杂的感动中恢复了过来。 她努力地压下因为沈渊那一句话而产生的悸动，开始整理起沈渊所说的其他话语。 “高天之墟、天照、伟大存在、原初天使......” 一个个只存在于皇室神话时代记录中的词汇，重新出现在了姬亦瑶的心底。 姬亦瑶这才意识到，对于神秘人外劫境界的猜测，或许是远远低估了。 “赤心磬没有任何反馈，这代表着那个神秘人真的是曾与天照论道，见证过天堂的坍塌与原初天使的堕落？ 那他究竟是怎样的身份？ 游离于诸界的大能、亦或是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老怪物？” 作为大汉女帝，姬亦瑶的眼界自然远非常人所能比拟的，在沈渊说出这些话语的瞬间，她便联想到了诸多隐秘。 再加上从赤心磬里察觉到的纯粹的善意与怜悯，姬亦瑶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无比大胆的念头。 “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的所作所为必然是有所缘由。 拥有这等实力，并且第一次见面便对我表现出善意，莫非...他是姬家某位成就洞天地仙的老祖？” 由于沈渊成功的塑造逼格，姬亦瑶压根就没有往有人馋她身...咳咳，馋她立绘上面去想。 “大汉皇室能屹立数千年，除了数十代帝王励精图治之外，最为关键的便是神话时代大汉皇室曾与那统御群仙诸神的至高天庭有所关联。 神话时代中，历代人皇不少都飞升天庭，位列仙班。” “随着大灾厄降临，群仙诸神消失，姬家曾经成仙的老祖也一同消失不见。 现如今千年时间已过，遗留的洞天福地、灵山宝刹大多都已经适应了现如今的天地。 有姬家洞天地仙老祖归来，似乎也实属正常。” 想到这里，姬亦瑶淡金色的眼眸愈发闪耀，像是发现了某种不得了的真相。 “所以他表现出来的善意，还有那对我的怜悯，其实是长辈对后辈的关爱？” 越是细想，姬亦瑶愈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心中对于心头的那个神秘声音，多了几分之前不曾有的崇敬。 “能够挺过大灾厄，对这位老祖来说也绝对并非易事。 他之所以未能以洞天地仙之身出面镇压一切，很有可能是自身已经被灵性污染无法现世，所以只能在暗中推手助我摆脱困龙之局，重掌大汉权柄。” 理清所有的思路，姬亦瑶仿佛在心中找到了正确的答案，不由地小声发出一阵叹息。 “后代子孙不孝，以至于大汉皇室凋零，让老祖受累了！” 随着姬亦瑶的话音落下，沈渊眼前那缓缓增加的好感度进度条飞速前进一大截。 “英雄还真好感度提升！” “还真好感度提升至二级，玩家解锁还真天赋模板！” 沈渊顿时双眼一亮。 也没有来得及思考姬亦瑶的好感度怎么又突然猛增了一大截，沈渊连忙点击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界面。 正准备装备天赋模板，而就在此时沈渊突然听到了姬亦瑶再次发来了语音消息。 “老...阁下愿意真心相助，我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姬亦瑶在此以姬氏历代先祖名义发誓，只要阁下愿意助我摆脱困龙之局，亦瑶愿答应任何条件！” 语调庄重，并且话语之中也不再自称朕，种种细节表明了姬亦瑶此刻的决心。 但唯有一点让沈渊有些疑惑。 “老...老什么？难道是想叫我老前辈？” 沈渊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姬亦瑶扣上了一个姬家老祖的帽子。 不过看着聊天框上的消息记录，还有摆在眼前的二级好感度，沈渊心中还是颇为满意的。 点击游戏界面，沈渊的话语再次于姬亦瑶脑海之中响起。 “既然人皇如此开口，我自当尽力而为。” 沈渊没有讨论这些姬亦瑶口中的那一个承诺，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那个闲工夫。 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全部在姬亦瑶的英雄模板上了。 伸出食指，沈渊轻轻点击了上方的英雄模板加载。 静室之中，随着沈渊的声音消失，姬亦瑶脑海中重新恢复了平静。 不知为何，她似乎隐约能感觉到自己与那位疑似老祖的隐秘存在之间联系有所强化。 回荡着沈渊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姬亦瑶环顾四周囚禁自己的这间静室，心中闪过一丝失望。 沈渊回应之后，静室中并没有任何动静，姬亦瑶心中所期待的见面或是给予人手、信息上的帮助并不见踪影。 她嘴唇微微张合想要仔细询问一下，所谓的尽力而为究竟是指怎样的帮助。 而就在此时，心思忐忑的姬亦瑶骤然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抬头看向了南方。 淡金色眼眸牵连着皇城之中的国运，在悄无声息间化作一双巨大的眼眸看向了极远处。 这气运之眸，是她暗藏的观察外界的手段，让自己不至于被那位镇国公完全蒙蔽。 随着气运之眸的视线汇聚，姬亦瑶仿佛看到了一条浑身缠绕着紫气的金龙遨游九天，在那南方天穹之上发出震天的咆哮之声。 整片神州大地上，一根根黑色巨柱显现，其上锁链缠绕试图将那一条遨游九天的金龙困于阵法之中。 “那是...国运？” 姬亦瑶精致的俏脸上满是错愕。 与此同时，帝都镇国公府邸之内，一阵愤怒的咆哮之声响起。 “紫微星现，贯斗双龙！为什么大汉会出现两条国运金龙？” 第一百一十章 皇帝竟是我自己? 南星城中，此刻的沈渊仿佛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有源源不断的国运向他涌来，贵不可言的气息逐渐从他身上散发。 “这是白龙鱼服？” 沈渊下意识开口，眼下的情形很像是他在使用白龙鱼服天赋的化白龙时，得到气运加持的场景。 但随后，沈渊便立即改口道： “不对！这跟化白龙不一样，这些国运我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借用，并非我本身的气运爆发。” 随着国运的汇聚，沈渊愈发能够感觉到名为国运加身的金色天赋所带来的强大加持。 沈渊的位格仿佛被不断拔高，他的视线似乎跃升至某个高维层面，脑海中的情绪开始消失，国运之中隐藏的万民之念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意志。 那来自高维的目光俯瞰大地芸芸众生，意念所及之处万物皆臣服。 这一刻，沈渊脑海中想到了一句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国运积累所带来的强大加持，让沈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气息逐渐攀升，沈渊只觉得国运所带来的加持仿佛没有任何极限，似乎大汉疆土所及之处皆要被他纳于掌控中。 沈渊 根骨：53 灵魂：61 悟性：49 技能：《纯阳道经》、《中天紫薇帝经》、《无相生灭经》、《龙虎内丹法》......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残 天赋：国运加身（金）、紫薇有缺（金）、困龙（灰）、白龙鱼服（紫） 称号：戏命师（紫）、狂热黑丝爱好者（绿） 境界：通玄（明神巅峰） 沈渊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已然达到了明神巅峰，只待临门一脚便能够跨入入圣之境。 而就在此时，天地之间一股巨大的压力骤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汇聚的国运在这一刻停滞，沈渊那国运加身的状态也强行被打断。 而这一打断，也让沈渊从万民之念的影响中迅速恢复了过来。 高维的视线望向大地四方，沈渊能清晰地看到在大汉的疆域边界之处，有一根根黑色的巨柱直入天际。 巨柱上不祥的黑色气息飘荡，镇压着四方天地之中的国运。 以沈渊的视线，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巨柱上方铭刻着一条痛苦挣扎的神龙，黑色的锁链将神龙死死缠绕。 锁龙柱！ 沈渊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姬亦瑶超凡学识所带来的信息。 神话时代，锁龙柱乃是人族为了镇压四海孽龙而设计的，能够阻断龙族与四海气运之间的联系。 后来四海龙族平定，锁龙柱也被人为改造，用来镇压那些身具国运的王侯。 但正常大小的锁龙柱不过丈余高，而出现在沈渊视线中的那些锁龙柱何止万丈？ 那直入云霄的锁龙柱，镇压大汉疆域四方几乎锁死了一切国运波动。 而这并非是最主要的，在沈渊的视角中能够清晰地看到帝都方向，一根根巨大的锁龙柱直接化作囚笼，其上的黑色锁链蔓延将那头高贵的国运神龙锁死在了帝都之中。 “这就是困龙之局？” “不对，这只是困龙之局的一部分！ 锁龙柱固然强大，可毕竟是死物，再怎么也无法彻底镇压大汉国运与帝王位格。 除了锁龙柱之外，之前我忽悠姬亦瑶的万民之怨亦是困龙之局的一部分。” “想要国运加身必须承受万民之念，我刚刚不过是接触到了那些没有恶意的万民之念，意志尚且都受到了影响。 而姬亦瑶作为大汉女帝，名声早已被败坏，现如今声望几乎达到了历代帝王的低谷，她所面对的应当是万民之怨。 即便姬亦瑶破开了那些锁龙柱所建成的困龙大阵，国运加身的情况下也难以承受外界万民之怨所带来的反噬！” “而且这还是国运层面的，既然姬亦瑶所敌对的权臣能够动用如此大的手笔建造困龙大阵镇压国运，其权力与实力必然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 这意味着在朝堂之上，姬亦瑶也受到了来自那位权臣的全方位打压。 困龙大阵、万民之怨、朝堂之势，这三者环环相扣，一旦哪一环没能解决破解困龙之局便就是一句空话。” 沈渊心中无比骇然。 他想过灰色的困龙天赋会为姬亦瑶带来很大的阻碍，可没想到竟然会夸张到这个地步。 困龙之局的三环，无论是哪一环放在当下，都是完完全全的死局，没有任何生路可言。 回想着自己那句“尽力而为”，沈渊忍不住心里直犯嘀咕。 “还没从上帝已死天赋的影像中出来，我好像又摸到了一个大坑？” 未等沈渊思考解决的办法，就在此时沈渊身上那些被锁龙柱压制的国运开始有了反应。 那些国运像是无法忍受沈渊被压制的状况，开始不断沸腾，在天空之上凝聚出一条神龙之形。 天赋模板上，金色紫微有缺疯狂闪烁着光辉，沈渊只觉得整片天地都在此刻臣服于自己的意志下。 南星城城主府中，撼山伯骤然冲出了大殿，立于天空之上看着那条汇聚的国运金龙。 金龙身上，氤氲的紫气彰显着贵不可言的身份。 白日晴空中，一颗闪耀的紫色星辰与天空之上的那条国运金龙遥相呼应。 “紫微星现，帝王出巡？这不可能！” 撼山伯满脸惊恐。 远在帝都之中，伴随着那一声愤怒的咆哮，镇国公府上空那一道身影骤然腾空，化作一道流星气势汹汹地冲向了南星城的方向。 而作为当事人的沈渊，看着天空之上那条腾飞的气运金龙有些傻眼。 他只是加载了姬亦瑶的天赋面板，尝试一下国运加身天赋，却不曾想直接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我明明只是尝试了一下国运加身，甚至没有刻意去动用，怎么突然弄出来了这条国运金龙？” 感受着一道道向着南星城方向汇聚的强大气息，沈渊心中也满是疑问。 下一刻，一道灵光从沈渊脑海中闪过。 “姬亦瑶被困龙大阵锁死在帝都之中，这些国运亦被海量的锁龙柱所镇压。 我加载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之后，身怀国运加身、紫薇有缺两大天赋，妥妥的人间帝王模板。” “这些国运，该不会是将我当成大汉皇帝了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诡异的微笑! 沈渊心中并不确定，但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大汉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国，在这个集超凡伟力为一身的世界之中，大汉皇帝享有的权柄完全超乎寻常人的想象。 正常情况下，姬亦瑶在继位之后就应该被国运的加持，获得从修炼速度到实力的全方位提升，至少相当于法相强者的强大实力。 若是境界更进一步达到入圣之上，彻底掌握大汉国运，将会拥有堪比外劫境界陆地神仙的实力。 依托着国运的加持与地位权柄的掌握，大汉历代的帝王几乎都是整个帝国的最强者。 这也是那些世家与洞天福地，能够归属于大汉帝国统御的最大原因。 洞天福地也未必能历代都出现强者，可国运加身的大汉天子却是必然能够登临外劫的强者。 若是得罪了大汉，一旦某个时代道统衰落，就有被拥有巅峰战力大汉清算的风险。 大汉天子之位如此重要，镇国公自然是一清二楚，这也是他设下困龙之局的动机。 那位镇国公为了防止姬亦瑶拥有的实力超出掌控，以锁龙柱为基石修建困龙大阵，便是为了压制姬亦瑶身上的国运。 不过镇国公也清楚，他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压制整个大汉国运，所以他选择先用困龙大阵隔绝姬亦瑶与帝都之外的国运联系。 然后在各地修建锁龙柱，对其他国运进行一定程度的压制。 失去了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作为主导，大汉国运群龙无首，只能被锁龙柱轻易镇压。 而现在随着加载了姬亦瑶天赋模板的沈渊出现，打破了镇国公堪称完美的算计。 镇国公布下困龙之局，最大的重心都被放在了帝都当中。 当沈渊身负国运出现在帝都之外，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 沈渊周身没有那足以镇压国运金龙的困龙大阵、也没有积攒了十余年的万民之怨。 镇国公花费十余年时间布下的困龙之局中两个至关重要的关卡，对沈渊来说形同虚设。 姬亦瑶能掌握的东西，沈渊可以掌握，姬亦瑶无法触碰的权柄，沈渊也能触碰！ 甚至于在现如今的局势中，他比姬亦瑶的大汉天子身份更加正统。 小卖部内，依旧坐在躺椅上的沈渊不动声色地体会着国运金龙汇聚所带来的变化。 小卖部之外的天空上，不断有超凡者气息显露，即便是只有超凡者能够看到国运金龙的显化，但天地异象依旧在南星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尤作为南星城主的撼山伯，此刻心情无比紧张。 就在一分钟之前，镇国公传来紧急通讯，让他务必锁死南星城防止一切人员出逃。 撼山伯作为入圣强者、大汉世袭伯爵，对于朝堂的局势和天空上的国运金龙所代表的信息自然无比清楚。 事关大汉正统，其中蹦出几个入圣、法相强者，他绝对不会感到意外。 以他的实力，根本不想再掺和进入这些危险的事情中，可是镇国公的命令又不能置之不理。 撼山伯此刻只能在心底暗中祈求，别与那潜藏在南星城中的未知势力碰面。 小卖部中的沈渊自然不知道撼山伯的想法，此刻刚刚体会着国运变化的他对于自己的状况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国运加身与紫微有缺的双重作用之下，沈渊成功获得了大汉天子的权柄，受到了整片天地的认可。 沈渊甚至能够感觉到，即便是他此刻释放妖域，都不会被眼前这片天地所阻，反倒是国运会加持妖域技能使其更加强大。 而在国运加身的状况下，沈渊那原本紫色的白龙鱼服此刻竟然呈现出点点金色的光辉，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未知的蜕变。 “气运与国运的汇聚，白龙与国运金龙的交融。 白龙鱼服本就多指帝王，现如今我依靠着天赋模板暂时获得天子位格，天赋因此发生蜕变似乎是理所应当之事。” 这一变化，让沈渊惊喜不已。 除此之外，大汉国运所带来的加持也让沈渊攀升到了明神境界。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沈渊所加载的只是姬亦瑶的模板，在姬亦瑶突破入圣之前，沈渊也只能停留在明神境界中。 当然，除了蜕变的白龙鱼服之外，其他的影响都其实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真正重要的是，在沈渊的天赋模板上，那个名为困龙的灰色天赋依旧孕育着不祥，没有丝毫减缓。 “哪怕此刻我成就了大汉天子，也无法逃脱困龙天赋的影响。 更准确的说，我成为了困龙天赋之中被困束的那一条龙。” 沈渊心中并无多少意外，既然承受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并未身处帝都之中，困龙大阵无法影响到我。针对姬亦瑶的万民之怨，于我而言更是无稽之谈。 这样一来，困龙之局只剩下了来自于现世之中的阻碍。 那位窃取大汉帝王权柄，以朝堂之力镇压一切的那位权臣。” 一念至此，沈渊甚至想要直接取消掉了天赋模板的加载，等事件稍作平息再进行谋划。 然而就在他生出这个念头时，天地之间却生出了一阵无形的危机感制止了他的动作。 这是天子位格所带来的反馈。 “南星城已经被锁定了，那位大敌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即便是我取消模板加载从国运加身的状态取消，围绕我的困龙之局依旧不会被消除，反而会因此打草惊蛇。” 借助国运加持所带来的高维视线，沈渊望向了帝都的方向，第一时间便锁定了天穹之上那道向着南星城疾驰而来的流星。 流星中所孕育的恐怖气息，即便是窥探也让沈渊感到了一阵心惊。 在沈渊所接触的诸多强者之中，除了神话时代的那几位神明之外，就数那流星之中的气息最强。 沈渊右眼单片眼镜之上微光闪烁，在镜片中倒映出一个身着华服须发皆白的模糊身影。 苍老的面容，还有那华服之上的徽记，让沈渊迅速锁定了对方的身份。 “大汉镇国公，徐澜！” 下一刻，那须发皆白的老人骤然抬起头，锐利的双目与沈渊视线碰撞。 虚空之中，似有一道绝强的阳神化身抓住了残留的视线，追寻着视线的轨迹向沈渊的方向而来。 苍老的怒呵之声响起。 “好胆！” 下一刻，空间破碎，视线源头的一切信息仿佛都被抹除。 只余下了一个无法理解的诡异笑容，烙印在了徐澜脑海深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困龙、破局! 天空之上，那颗极速向着南星城飞驰的流星中，镇国公徐澜的神情无比凝重。 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道未知的视线窥探感，他随即意识到了对方很有可能与这条突然出现的国运金龙有关。 于是徐澜毫不犹豫地动用了外劫境强者的最强手段——阳神，试图以阳神化身显化，追寻那视线的轨迹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 强大的阳神很快捕捉到了视线的轨迹，强大的力量撕裂了空间媒介。 可就在他即将看到幕后之人时，一个无法理解的诡异笑容印入了他的脑海。 而后，一切信息都被国运所覆盖，断绝了空间层面的联系。 徐澜努力地思索着那张诡异的笑脸。 身为外劫强者，他明明能清晰地记住那张面容的五官。 可当他尝试用脑海中的记忆拼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拼凑出一张完整的面容。 就好像在那张脸上，缺失了名为人的概念。 右手摊开，徐澜身躯之中的灵力汇聚化作一个无脸的人形头颅。 他开始将记忆中的五官尝试在现实世界拼凑，然而随着一颗颗眼球，一张张嘴放在了无脸的头颅身上，最终得到的却是一只布满眼球和嘴的诡异怪物。 眼球中残留的诡异笑容看向了徐澜，勾起的唇角仿佛充满了讥讽。 灵性污染骤然降临。 徐澜面无表情，大手一挥直接捏碎了灵力汇聚成的诡异怪物，那灵性污染没能丝毫撼动这位外劫强者。 “魍魉邪祟！” 口中低声念叨着，徐澜的神情却愈发难看。 注视着远方飞速接近的南星城，徐澜低声开口道： “大汉国运稳固，各地反贼早已在百年前的大战结束后便被老夫所镇压，十余年来连一条化蛟的龙鲤都不曾见到。 怎么眼下进展到了关键时刻，竟突然出现一条堪比姬亦瑶的国运金龙？” 镇国公徐澜锐利的双目直视天空上那国运金龙上缠绕的紫气，神色阴晴不定。 “国运加身，更有紫微之气庇护，这代表着绝对正统的帝王权柄。 若无锁龙柱镇压大汉全境国运，帝都之内诸多权柄被隔绝，恐怕他早就一步登天了！” “无论他背后是谁，又有何种手段，都必须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一念至此，徐澜那已然化作流星的身躯再次加速，身躯之上的流光愈发耀眼，瞬息之间便跨越百里之地，朝着南星城的方向急速接近。 ...... 南星城内，躺椅上的沈渊口中长舒一口气。 “那位镇国公，应当就是为姬亦瑶设下困龙之局的人，其实力必然达到了外劫的层次。” 他心中早已对外劫强者的恐怖有了猜测，却不曾想第一次接触的危险依旧超出了他的预计。 身负国运加身，沈渊运用那高维视线窥探那颗疾驰的流星，却被对方轻易捕捉了视线的痕迹。 出窍的阳神化身在瞬间撕裂了空间，向着沈渊所在的方向追寻而来。 沈渊当即做出了断绝，使用错误单片眼镜制造“错误”，隔绝了对方的窥探。 并且为了保险起见，第一次真正使用了之前所得到的限定表情，神秘的微笑。 当单片眼镜的灵性污染特性与神秘的微笑相结合，发挥出的效果连沈渊自己都感到一阵意外。 神秘的微笑直接化作了诡异的微笑，在那张笑脸之下即便是强如镇国公徐澜，都无法捕捉到沈渊的命运与灵魂气息，连面容都不曾记忆下。 最后更是在试图拼凑出沈渊的面容时，受到了来自灵性的污染。 尽管没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精神污染已经是拉满了。 这还只是面对镇国公徐澜这位外劫强者。 若是低上数个境界的敌人，在诡异微笑面前所受到的影响必然不会小。 整理了一下短暂接触的收获，沈渊看向了自己的天赋模板凝神思索。 “从困龙天赋没有丝毫衰弱来看，我从摆脱了困龙大阵、万民之怨，在现世层面必定会遭遇到那位镇国公的全力镇压。 毕竟我没有大汉皇室的正统身份庇护，直面镇国公的危险远高于姬亦瑶。 杀姬亦瑶这位正统女帝是麻烦，可杀另一个窃取国运金龙之人却不会造成任何麻烦。” “那位镇国公的前进方向是南星城，很显然他已经锁定了南星城，我此刻是否解除天赋模板已经没有了意义。 以那位镇国公的雷霆手段，必然会将南星城从内到外彻底搜查一番，稍有异动都逃不过那位镇国公的眼睛。 甚至于再狠心一点，直接伪装成天灾屠戮南星城上下，必然能够将我逼出去。 除非直接住在高天之墟中不出来，否则一时躲藏也无济于事，无论怎样都有着暴露身份的风险。” 沈渊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陷入了沉思。 镇国公的气息已经飞速接近了南星城，国运加身的沈渊甚至能在此刻感受到外劫强者强大气息的接近。 但他依旧面色沉着，静静地思考着如何破解眼前的困龙之局。 “镇国公徐澜的最大依仗，是他在朝野的权势以及外劫强者的实力。 想要破局，必须要压制镇国公徐澜的这些优势。” “如此一来，最大的关键便是引入外力的干涉。” 沈渊的天赋模板上，戏命师天赋此刻正随着沈渊发散的思绪开始闪烁微光。 “时至今日，我所接触的各方势力中，仅有两方能够让镇国公徐澜投鼠忌器。 第一方是拥有真神的高天之墟，瀛洲神系不堪也只是针对各大顶尖神系而言。 世俗势力想要干涉一方神系完全就是笑话，高天之墟必然能够压制镇国公徐澜。 但其中的问题在于，高天之墟远在瀛洲，而且半疯半癫的天照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万一要是天照在大汉接触过多，意识到自己背后压根没有所谓的帝君，很有可能当场翻脸。” 敲击扶手的食指停了下来，沈渊低声开口道： “这样一来，真正能够利用破局的，只剩下那一家了。” 从躺椅上站起身来，沈渊离开了小卖部，向着南星大教堂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种因得果! 4000 在决定引入教廷制衡镇国公时，沈渊就在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教廷与镇国公之间，究竟谁更怕谁？ 从教廷派遣艾妮薇娅的态度上来看，教廷明显对大汉的态度明显极为慎重。 南部教区明面上的主导者是作为候补圣女的艾妮薇娅，就连艾露希这位圣骑士也是在来到大汉之后才进行突破的，对于力量派遣上保持着充分的克制。 其实想想就能知道，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教廷再也没有联系到天堂。 教廷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靠山，根基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动摇。 再加上那场大战最终以教廷失败而告终，就连地上天使也被硬生生钉杀在大汉帝国。 教廷对大汉保持着慎重与敬畏实属正常。 但...以镇国公为首的大汉一方，难道就不怕教廷了？ 百年前的大战让皇室与洞天福地众多强者陨落，镇国公以叛乱为由伐山破庙，将众多洞天福地拔除。 之后，以镇国公为首的世家门阀派系把持朝政。 其中镇国公更是设下困龙之局，镇压了现如今的大汉女帝姬亦瑶。 如今的大汉失去了镇压国运的天子，朝堂与洞天福地之间离心离德，其综合实力远不如百年之前。 一旦教廷发难，大权在握的镇国公根本没有信心能集结朝堂与洞天福地的力量，挡住这个当世第一大教派。 所以在教廷提出让艾妮薇娅前往南星城坐镇南部教区时，即便镇国公心中知晓教廷另有所图，却依旧没有选择拒绝。 因为他担心触怒教廷，从而使得教廷正面发难。 教廷的力量不曾渗透到皇宫，自然也不知晓大汉天子被囚这一重要消息，只是认为那位汉天子沉迷修道不问世事。 一旦教廷知道了大汉天子被囚，知道朝堂与洞天福地间离心离德，必定不会只是派遣一位候补圣女了。 就是因为信息不通，双方这微妙的忌惮，才能维持现如今的局势。 而沈渊所需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一点微妙的忌惮，从而让镇国公将目光转移到教廷身上。 沈渊佩戴着单片眼镜行走在街道上，国运加持之下几近升华的白龙鱼服与错误眼镜的特性，抹去了沈渊自身的存在。 在单片眼镜反射的微光之中，莫比乌斯环模样的戏命师称号缓缓转动，捕捉着命运的轨迹。 除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之外，此刻的沈渊还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 这是沈渊第一次同时动用两项天赋模板，在系统没有明令禁止的情况下意味着这种同时加载也是被默许的。 不过整整五个金色天赋，还有两个灰色、黑色的负面天赋，给沈渊身躯带来的负担极大，沈渊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加载方式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知真与天生慧心开始疯狂运转，弥补着沈渊计划之中的漏洞。 虽然心中已然有了想法，但并不意味着沈渊所做的事情就十分轻松。 引导一位外劫境界的强者，哪怕有国运加身的天子位格互补，可沈渊而言依旧并非什么易事。 “艾妮薇娅身负教廷的密令，可终究只是一位候补圣女，哪怕再加上艾露希其身份地位也远远不及镇国公。 镇国公对教廷有所顾虑，也并不意味着会无限度地退让，一旦撕破脸皮不排除镇国公有直接动手，然后找个替死鬼甩锅的可能。” “虽然这种方法会将艾妮薇娅拖进来，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若是真出现什么意外，大不了不用继续伪装，直接艾妮薇娅躲进高天之墟，然后想办法偷渡到瀛洲去了。” 心中定下计划，沈渊此刻也来到了南星大教堂的大门之前。 未等沈渊跨入南星大教堂，戏命师称号上，一点灵光掺杂着数个画面骤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奥术、渎神者、教廷来人。” 这是戏命师特性——种因得果！ ...... 大教堂内，艾妮薇娅神色淡漠地看着身前的几人。 一名身着黑色铠甲，其上铭刻着耶稣受难铭文，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看向艾妮薇娅的目光充满审视与欣赏。 一名手持提灯，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色长袍之中的神秘人，阴影之下难以辨别其神态。 最后一位，则是一名身材婀娜容颜妖冶的修女。开叉的修女服下露出白皙的大腿服饰风格大胆而又前卫，她的右手环抱着一本巨大圣经，好奇地打量着身前的艾妮薇娅。 教廷总部异端审判所副所长度劳恩、雾都教区守夜人队长克西斯、修女教团圣典修女法娜。 这三人便是之前受到教皇命令，暗中潜入大汉的协助艾妮薇娅调查渎神者一事的负责人。 起初教皇是准备以利益交换的方式让三人以官方身份进入大汉，然而在大汉境内完成突破的艾露希却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那就是大汉境内的国运，似乎遭受了一定程度的镇压，对于外来强者的压制已经不再明显。 得知这一消息，三人立刻选择了暗中潜入。 同时除去他们三人之外，守夜人、异端审判所、修女教团都派出了数量不少的精英暗中潜入大汉。 这三人之中，地位最高的是教廷总部异端审判所所长度劳恩，超凡五境位比法相强者的传奇骑士，同时他也是圣骑士艾露希的老师。 在与艾妮薇娅会面之前，度劳恩便提前联系了艾露希，并从她口中得知了艾妮薇娅的虔诚信仰，所以对于这位候补圣女带着一些欣赏的态度。 守夜人副队长克西斯没有任何表态，这是教会守夜人的惯例，他们只是负责一些特殊任务，从来不会参与到教廷内部具体事务中。 至于修女教团圣典修女法娜，对于艾妮薇娅则是充满了好奇。 三人之中，为首的度劳恩满意地注视着艾妮薇娅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这段时间来，圣女这段时间以来为教廷的辛勤付出。 我们这一次前来，是为了协助圣女调查渎神一事，并不会干涉圣女对南部教区的管理，还望圣女谅解。” 度劳恩并没有因为异端审判所副所长的身份而高傲，与之相反他所表现的态度十分谦和。 当然这也与他对艾妮薇娅的欣赏有关，若是渎神者之类的异端，所看到的将会是度劳恩心狠手辣的另一面了。 作为教廷最大的异端，艾妮薇娅在面对度劳恩时并没有任何忐忑。 早在艾露希被度劳恩询问之时，艾妮薇娅就知道了教廷派来的人终于到来了，教堂之中所展现的一切都是提前做好的准备。 否则以艾妮薇娅天天要么馋沈渊身子、要么研究奥术的情况，哪有时间去理会所谓的教廷任务？ 艾妮薇娅红唇轻启，神色依旧是一片淡漠道： “度劳恩阁下过誉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吾主，又何谈辛苦？” 艾妮薇娅的态度，让度劳恩心中更加满意了。 随着天堂失落，教廷之中能够保持如此虔诚信仰的人越来越少了，不少高层都关注着所谓的争权夺利，这让作为狂信徒的度劳恩很是不满。 他一致认为，像艾妮薇娅在这种虔诚信徒才是教廷的支柱。 不过眼下还有正事要做，度劳恩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问道： “关于渎神者一事应当早就传讯圣女了，不知圣女是否找出什么线索？” 艾妮薇娅正欲开口，而就在此时一道伟大的气息骤然从教堂之外升起。 艾妮薇娅立刻感觉到她身上的阴冷气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教堂之外那让她无比痴迷的伟大气息。 “吾主来了！” 修长的双腿一软，美眸中眼波荡漾，艾妮薇娅恨不得现在立刻前往教堂之外等候吾主的到来。 但眼下教廷派来的几人，可不是被她完全掌控的南星大教堂成员，艾妮薇娅只能压下心中的激动停留在此地。 而就在此时，艾妮薇娅突然听到了吾主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想办法引起教廷来人对大汉官方的敌视。” 脑海中话语响起的瞬间，艾妮薇娅没有丝毫犹豫，在三人的注视中认真开口道： “我怀疑，这件事情或许与大汉官方有所关联。” “甚至不止是渎神者，很有可能连教皇冕下的密令，也与大汉官方有所联系。” 艾妮薇娅的开口，顿时引起了教廷三人的重视。 不过哪怕是度劳恩十分欣赏艾妮薇娅，却也没有选择盲目信任，而是慎重地问道： “说出你的理由。” 艾妮薇娅作为渎神者本人，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在了解不过了，她深知这些事情并不需要用谎言来掩盖，只需要在话题上刻意引导即可。 “自从百年之前的大战战败后天堂失落，百年十年里教皇陛下与众多贤者无数次试图联系到天堂，却始终没能得到回复。 而就在不到一个月之前，大汉突然出现了天堂开启的迹象，随后便是教皇陛下派遣我前来大夏。 而仅仅是我来到大夏几天之后，大夏境内又出现渎神者的迹象，甚至并非是简单的渎神，而是威胁到了教廷的根基，让教皇陛下都为之警惕的异端。 各位仔细想想，这种情况正常吗？” 包括度劳恩在内，三人相视一眼，也纷纷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正如艾妮薇娅所说，我教廷百年时间集结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没能联系到天堂。 而你大夏一个月内又是天堂开启、又是渎神者现身，这要是没点问题确实不好解释。 度劳恩斟酌再三，有些为难道： “若只是猜测，恐怕难以说服教皇陛下。” “若是证据的话，其实我也有一些。” 一边说着，艾妮薇娅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艾露希。 “在我与艾露希来到南星城的第一天，艾露希招揽的地下势力便被尽数格杀，连她本人也与不明强者交手中受伤。 试想如此之短的情况下调遣一位入圣强者埋伏艾露希，就算不是大汉官方亲自做的，也必定与其有所联系。” “之前我曾动用一些圣器展现出圣光神迹，为教堂积累信众。 然而不久之后南星城下水道内出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圣光，这显然是有人破解了圣光，以此扔进下水道里践踏圣光的威严！” “除此之外，数日之前南星大教堂曾发生过一场爆炸，不久之后南星城之外也同样发生过一场几乎一模一样的爆炸。 教堂督促城主府寻找凶手，但撼山伯至今没有任何回复。” ...... 一个个有意引导的事件从艾妮薇娅口中说出。 说话的同时，艾妮薇娅食指不着痕迹地划过手腕上的十字吊坠，而后点点淡雅的气息从艾妮薇娅身上悄然扩散。 奥术·魅惑人类！ 经过昨天在沈渊身上的尝试之后，艾妮薇娅尝试简化了一下魅惑人类，利用手链储存了部分药剂。 这种药剂的魅惑特性降低，但隐秘性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哪怕是传奇骑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无法察觉其中的问题。 话语的引导，奥术魅惑人类的影响，已经让教廷三人几乎彻底相信了这些事情与大汉官方有关。 但艾妮薇娅的话语，自始至终都是猜测，哪怕事后察觉也无法发现什么问题。 艾妮薇娅的语调渐缓，毕竟来到大汉才不到一个月，想让大汉官方背黑锅，也没有多少锅可以扔的。 正当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之时，艾妮薇娅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惊讶地看向了大教堂之外。 “不好！” “怎么了？”圣典修女法娜疑惑地问道。 “三位阁下是暗中潜入的大夏来到南星城，外界的异象之前几位阁下也都看到了，不过大汉内部事务我们也不便干预，所以不曾留意。 但结合之前的种种事情，这场意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三个阁下来到南星城之后才出现，其中必有蹊跷！” “说不定此事，正是大汉有意而为之，目标便是暗中潜入的三位阁下！” 身为传说骑士的度劳恩先是神色一变，随后挥了挥手自信说道： “看来圣女阁下还是对大汉不够了解，外界天空之上的金龙隐约关系到大汉的国运，他们怎么会将国运随意拿出设局？” 一直一言不发的守夜人副队长克西斯也终于开口了。 “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可能，若真拿出国运设局，大汉一方必定图谋甚大！” 而就在此时，一道强大的气息骤然降临在整座南星城，愤怒的咆哮响彻天地。 “魍魉邪祟，出来受死！”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失败的命运引导 前一刻还信心满满的度劳恩此刻瞬间脸色大变，未等他开口，犹如大日出升的天光瞬间照耀整个南星城。 在南星城的上空，一尊显化的阳神俯瞰整座城池，充满怒火的双眸洞察一切。 教堂的防护大阵，在第一时间笼罩整座教堂。 “阳神外显？他是镇国公徐澜！” 度劳恩满脸震惊地望向天空，但随后他仿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移开了自己看向镇国公的眼神。 对于强者而言，视线是有重量的，作为传奇骑士的他若是长时间窥探，必定会被镇国公所察觉。 一旁的守夜人也无法保持平静，声音之中充满了恐惧。 “怎么会？自大汉女帝登基之后，镇国公徐澜坐镇大汉帝都，十余年不曾踏出帝都一步，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大汉真的以气运作为诱饵，想要拉我教廷入局？” 这一刻，即便是之前再如何犹豫，可突然降临南星城的镇国公却不做的假。 摆在眼前的事实，已经让他们相信了这是一场针对教廷的布局。 圣典修女法娜咬牙切齿道： “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计，他真不怕大汉国运因此发生什么意外？” “镇国公徐澜号称百年以来大汉外劫第一人，曾以军阵力压龙虎山当代天师，有他坐镇能出什么意外？” 度劳恩无奈一叹，随后目光望向了艾妮薇娅道： “我们是暗中潜入大汉，为今之计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等找机会暗中离开南星城，只要不被镇国公抓住就不会牵连太大。 圣女殿下，不知这南星大教堂是否有秘密通道？” 艾妮薇娅从脑海中的声音里回过神来，美眸中闪过点点妖异的紫光柔声道： “我刚刚接任不久，对南星大教堂的隐秘也并不熟悉。 但要说密道，或许只有那里了......” ...... 南星城上空，徐澜神色凝重地看着那条与锁龙柱纠缠的国运金龙。 尽管那条国运金龙与姬亦瑶的极为相似，都弱小至极，可其上缠绕的紫微之气却是货真价实的， 心底思绪起伏，徐澜右手几次握拳想要动用神通手段撕碎天空之上那条国运金龙，但最终都被念头所制止。 他能够以锁龙柱困住国运金龙、可以引导万民之怨污染大汉天子，可唯独有一点是万万不能的。 那就是他无法直接对国运出手。 他是大汉镇国公，若是向国运出手必遭反噬。 所以即便是国运金龙摆在眼前，他也只能先找到承载国运之人再做打算。 收回看向国运金龙的视线，镇国公阴冷的双目扫视着下方的南星城，阳神念头所及之处一切皆被他所洞悉。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视线扫过南星城，万民那不安与惶恐的姿态落入他的眼中，让他感到一阵的厌烦。 几乎只是短短两分钟时间，阳神念头便扫荡了南星城绝大多数的地区，只剩下了寥寥几个有阵法防护的世家族地与那座宏伟壮丽的大教堂。 右手抬起，阳神之力轻易碾碎了世家族地的防护阵法，在一众惶恐的哀嚎声中迅速扫荡而过。 片刻之后，镇国公将视线看向了他并未搜查的最后一处地方。 南星大教堂。 一直以来态度漠然的镇国公，在看到南星大教堂时眉头终于忍不住微微皱起，心中莫名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如果只是单纯一座教堂，就算是南部教区的核心区域，镇国公亦可随意闯入。 可偏偏这座南星大教堂背后关系到教堂某些隐秘，那位号称人间半神的教皇亲自降下化身与他商议，才最终定下了这件事情。 通过撼山伯之前传递的情报，镇国公隐约了解到教廷对此事极为重视，不排除后续还有更多力量介入的可能。 若是贸然出手，说不定会引起教廷方面的不满，借此机会发难。 眼下镇国公固然权倾朝野，可大汉帝国内部人心涣散，整体实力远远无法与教廷相比。 再加上双龙显现，实在不宜招惹上教廷。 “罢了！” 镇国公收回了抬起的右手，眼中一道犹如莫比乌斯环的紫色光芒一闪而逝，熄灭了搜查教廷的心思。 但仅仅是下一瞬间，镇国公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之中仿佛有金铁交加之声，无形的枷锁被强行破除。 这一刻的镇国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暴怒的神情。 天空之上，巨大的阳神法相发出犹如雷霆的咆哮。 “竟敢暗中引导老夫命运？好大的胆子！” 他徐澜一生狂傲，什么时候会瞻前顾后这些小事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国运金龙的源头，仅仅因为可能会与教廷起冲突就将国运金龙放虎归山，这是只有蠢货才会干的事情。 “命运的手段，还有阻止我探查教堂，这件事情莫非与教廷有关。” 念头一闪而逝，暴怒的徐澜没有任何犹豫，阳神法相巨大的手掌种种压下，轻而易举地碾碎了南星大教堂的防护阵法。 伴随着南星大教堂防护大阵破碎，南星城内一座巨大的圣光十字架显现，耀眼的光辉笼罩着整座城池。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教堂的异变所吸引，无人注意到在教堂之外，依靠着错误眼镜与白龙鱼服下抹去自身存在的沈渊发出一声闷哼，口中鲜血溢出。 “果然，强行命运引导一位外劫强者还是太过勉强，若非有国运加持与天子位格，恐怕遭受到反噬就并非如此轻松了。” 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沈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命运引导被镇国公洞悉而有所失望。 与之相反的是，此刻他的脸上满是笑容。 他之所以会在镇国公对教堂出手之前进行命运引导，其目的正是利用这一次失败的命运引导，让镇国公心底产生对于教堂的怀疑。 戏命师的称号缓缓转动，沈渊的声音愈发缥缈虚幻。 “怀疑的种子已经栽下，只需要艾妮薇娅的一点点配合，就能够开花结果。” 话语间，沈渊转身走向了街道的另一端。 “现在，是时候接待一下三位教廷的尊贵客人了。”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沈渊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灵，无人能够察觉。 第一百一十五章 镇国公的猜测 “该死的镇国公！该死的异端！” 南星城下水道之内，来自教廷总部的三名强者穿行于那密密麻麻的通道间。 作为修女教团的圣典修女，已经达到入圣境界的法娜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教廷的高层，何时被人逼入到这种境地？ 眼下镇国公阳神念头笼罩整个南星城，他们凭借着教会的圣器能够暂时隐匿自身踪迹。 可一旦动用神术、超凡之力，必定会被镇国公的阳神念头所察觉。 所以三人在下水道内只能依靠肉身行走，甚至连动用超凡之力屏蔽外界的臭味都无法做到。 传奇骑士度劳恩倒是并没有什么反应，作为异端审判所的副所长，他是从底层一路历练上去的，并非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 眼下的情况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看了一眼暴躁的法娜，度劳恩开口道： “暂时消停一点吧！” “若非圣女殿下提前留了后手，将教堂内部与下水道链接的密道告知我们，恐怕我们已经落到了镇国公的手中，到时候可就不是眼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度劳恩的开口并没有让法娜怒意消减。 “那个徐澜真是一个疯子，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敢以国运设局，试图将我们教廷拉入局中。 他就不怕我们之中有圣域强者强行出手，破了他那国运？” 法娜的抱怨让度劳恩嘴角一抽： “我们教廷之中总共才几位圣域强者？要是派遣到大汉来，你猜这里到底是我们圣域强者多，还是他们的外劫阳神更多？” 行走在污水之中，度劳恩认真道： “尽管这一次刚刚到达南星城便被逼了回去，但只要让镇国公在这一次行动之中无功而返，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就在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守夜人突然开口道： “大家抓紧时间赶路吧！ 别忘了圣女殿下还在为我们抵挡镇国公，别辜负了圣女大人的好意。” 三人沉默，脚步声逐渐加快。 ...... 镇国公迈步进入大教堂之中。 空旷的大教堂内，仅有艾妮薇娅一人立于十字架前，闭目祈祷。 听到镇国公的脚步声，艾妮薇娅缓缓睁开了眼眸，背对着镇国公红唇轻启道： “镇国公驾临南星大教堂，当真是让我教廷蓬荜生辉。” 神情暴怒的镇国公没有虚与委蛇，而是直截了当地质问道： “你们教廷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藏人？”艾妮薇娅缓缓转过身来，苍银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不懂镇国公大人在说些什么。” 镇国公双眼一眯，阳神念头飞快地扫过教堂之中的每一寸土地。 教廷总部的三人离开之前，早已用各种手段清理了自身痕迹，镇国公的阳神念头没有任何收获。 整座大教堂内，仅有艾露希一位入圣强者，没有身负国运之人、也没有暗中引导他命运选择的先知。 若是找不到任何证据，他没理由跟教廷撕破脸皮引来这么慢一个自己难以对抗的外敌。 “难道刚刚的命运引导并非教廷手笔？” 镇国公内心中闪过深深的狐疑。 艾妮薇娅神色淡漠，似乎根本不在意面前这位大汉帝国镇国公的身份，只是轻声开口道： “若是镇国公发现了什么，大可直说。 若是没有任何问题，就还请镇国公早些离去，下午还有信徒前来参加祷告。” 艾妮薇娅看似正常的话语，却突然让镇国公双眼一亮，阳神念头再次笼罩大教堂的每一寸土地。 “对了！教堂之中每日参与祈祷之人不知凡几，这大教堂内的痕迹一反常态地过于干净了，其中绝对有问题！” 一念至此，镇国公手右手一翻一枚紫色的符箓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上清寻灵符，出！” 敕令呵出，那一枚紫色的符箓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向四面八方扩散。 上清寻灵符乃是天地异变之后，上清派研究灵性所制作的珍贵符箓，能够探明灵性的痕迹。 上清寻灵符作用极广，无论是对敌还是探险禁地，都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用来探查强者的灵性残留，已经算是暴殄天物了，但镇国公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很显然三人的收尾手段并不能干涉灵性残留。 在镇国公视野之中，灵性的轨迹呈现在他的眼前，甚至连灵性浓度的残留都清晰无比。 “一位法相、两名入圣暗中潜入我大汉，教廷当真是好手段！” 镇国公怒极反笑，深深地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艾妮薇娅后，并没有选择对这位作为教廷官方代表的候补圣女出手。 一步迈出教堂，循着灵性的残留痕迹镇国公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三人遁逃的方向。 尽管找到了三人的痕迹，但镇国公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因为此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国运之人是在教廷落子南星城在之后出现的，双方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 “莫非教廷已经掌握了某种窃取国运的手段？ 若是正常情况下天子坐镇帝都俯瞰大汉，即便是有窃取手段，国运也无需担忧。 眼下姬亦瑶被禁封在帝都，大汉国运群龙无首，此时若教廷运用这等手段确实能够造出一条国运金龙出来。” “教皇提出利益交换的重要隐秘，莫非就是窃取我大汉国运，以此为契机重新发动战争？” 镇国公神魂微颤，心中某种莫名的直觉似乎在告诉着他，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真相。 “普天之下，能谋划国运者寥寥无几，而教廷正是其中之一。 候补圣女的到来，还有暗中潜入的强者，种种迹象都指向了教廷。 如果不是教廷，难不成还会是有人突然觉醒了天子命格，获得了国运加身与紫微之气？神话时代都没有这么离谱的故事。” 镇国公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而就在此时，天空之上的异变吸引了镇国公的注意力。 那条国运金龙开始疯狂缩小，汇聚的国运重新归还于天地之间。 未等镇国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下一刻在南星城的下水道内，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在那火焰与光辉的碰撞中，一道犹如白龙降世贵不可言的气息出现在下水道内。 镇国公眼露狂喜道： “终于找到你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线之隔的真相! 在一片炙热的火光中，度劳恩挥手间一面巨大的盾墙挡在身前，将爆炸的余波彻底吞没。 他神色狰狞地看向了周围，下水道里遍地都是妖魔化老鼠所留下的残骸。 就在刚刚他们准备通过下水道离开南星城，在路过一片宽敞的通道时他们意外遇见了一群被妖魔化感染的老鼠。 这些老鼠大小堪比猎犬，双目猩红充满着嗜血的欲望，数量累积之下寻常超凡者都未必能抗衡。 不过对于度劳恩三人而言却算不得什么，哪怕无法动用超凡能力，他们依旧能够轻易杀死这些妖魔化老鼠。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杀死那头超凡境界的鼠王时，鼠王肚皮突然开始膨胀，紧接着犹如一颗小太阳般炸开。 剧烈的爆炸声炸塌了下水道，但在度劳恩的庇护下三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但这剧烈的爆炸声，显然已经暴露了他们三人的身份，度劳恩能清晰地感觉到阳神念头已经将他死死锁定。 被一位外劫阳神锁定，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逃脱的可能。 度劳恩看着眼前的场景，目眦欲裂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守夜人副队长开口道： “你们还记得圣女殿下所说的艾露希遭遇到妖魔化老鼠，还有发生在教堂内的大爆炸吗？ 眼前的这些东西，几乎和圣女殿下所说的完全一致。” 度劳恩瞳孔骤然一缩：“你是说，这些妖魔化老鼠都是大汉提前设下的局，他们猜到了我们可能通过下水道逃走？” 守夜人没有回答，而是走向了爆炸的中心位置，四周高温的炙热熔岩没有伤到他分毫。 他快步走到了鼠王尸体的残骸位置，超凡妖魔在剧烈的爆炸下几乎被焚毁殆尽，只剩下了一些黑色的骸骨。 寻找到鼠王肚子的位置，守夜人伸手触碰那些残骸，从中拿出了一只被彻底烧焦的人类手掌，残留的超凡之力让它在爆炸中勉强保存。 眼中幽蓝色的光芒闪动，守夜人探查着周围一切有用的消息。 守夜人在教会之中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他们往往负责一些超凡案件的调查。 不同于异端审判所依靠暴力镇压异端，他们的主要责任是寻找案件信息，通过线索解决案件。 对于一些事情，守夜人几乎保持着天生的敏锐。 看着那只烧焦的手掌，守夜人心中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鼠王为什么会发生爆炸？这只手掌的主人是谁？为什么如此剧烈的爆炸竟然无法彻底焚毁这只手掌？” 守夜人隐约触摸到了一些关键的信息，但是却又无法深究其根源。 自从来到南星城，见到那位虔诚的圣女之后，守夜人便觉得他所经历的一切仿佛笼罩在迷雾之中。 “大汉、国运、圣女、危局......” 残缺的灵光，好似在努力拼凑着他脑海内的信息。 这一切过去不过短短三秒钟时间，而就在他即将捕捉到一丝关键信息之时，剧烈的威压瞬间覆盖了整个下水道。 一名身穿蓝色华服的老人踏碎地面，直接出现在了下水道之内。 目光迅速扫过场内的教廷三人，镇国公随后视线直接落在了那一只烧焦的残破手掌上。 在那只手掌中，犹如白龙降世贵不可言的气息正在飞速消散。 镇国公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烧焦手掌的瞬间凝固。 “死...死了？” 镇国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刚刚追寻到这些蝼蚁的踪迹，便看到眼前这样的一幕。 如果是数分钟之前，身怀国运之人的死亡必定会让他惊喜万分。 然而在意识到了整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教廷设计之后，国运之人的死亡所代表的意义便完全不同了。 教廷能够制造出一个，后续也有可能制造出更多，如果无法从国运之人身上得到教廷窃取国运的漏洞，就无法根除这个现象。 愤怒地目光死死锁定着手握残骸的守夜人身上，镇国公瞬间确定了教廷的人知道了他追寻踪迹而来，故意杀人灭口抹除信息。 “混账，死！” 镇国公右拳紧握，周身气息浩如渊海，海量的超凡之力化作山岳砸下。 大地震颤犹如地龙翻身，整片大地在释放着它的愤怒，要将守夜人彻底碾碎。 度劳恩神情一震，手上黑色的审判战甲骤然爆发出神术的光辉，一步迈出巨大的十字盾墙立在了守夜人的面前。 镇国公毫无保留的一拳，重重砸在了度劳恩身前的盾墙上。 “轰！！！” 剧烈的碰撞撼动地脉，硬生生在地下深处的下水道中砸出一个巨坑，四面八方的大地向四周不断挤压。 连奥术大火球都未能撼动的巨大十字盾墙，竟然被这一击直接砸碎，破碎的金属碎片深深地嵌入大地之中。 饶使是堪比法相的传奇骑士，在镇国公这等强者面前亦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度劳恩身躯被砸入地底，浑身鲜血淋漓，审判战甲更是几乎彻底破碎。 挣扎着吐出几口鲜血，神情惶恐的度劳恩连忙开口道： “镇国公息怒！” 他没有想到镇国公脾气竟然如此暴躁，一上来便是抱着要杀人的心思。 若非他拼着受伤全力抵挡，守夜人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镇国公杀。 此刻他的心底也是升起浓浓疑惑，大汉设下此局，若是拉教廷入局显然留着他们几个更好，为何一上来就要杀死守夜人？ 在深坑的另一端，守夜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黑袍破碎露出了那张干瘦苍白的青年男子面容。 虽然度劳恩为他挡下了大半的伤害，可这一拳余波依旧让他身受重伤，体内的超凡之力几乎被阳神意志的威压锁死。 镇国公看着守夜人，苍老的脸上愤怒不减。 “你们教廷的人就跟一群下水道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老夫有心留意，可能真就被你们那位圣女骗到了。” “圣女...骗......” 守夜人脑海中灵光乍现，所有模糊的信息在这一刻完成了串联，骤然浮现的想法让他忍不住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他看着缓步向他走来的镇国公，努力挥舞着双手大声说道： “镇国公大人，你不能杀我！” “我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这件事情的秘密！” 镇国公闻言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了深坑之中至今没能爬起来的度劳恩，还有躲在一旁角落里不敢出来的圣典修女法娜。 “如此贪生怕死，教廷的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镇国公不屑冷笑：“我倒是有兴趣听听，到底是什么秘密，若是有价值留你一条命也并无不可。” 表面上虽然如此开口，但镇国公心中却是十分认真，阳神念头微动升起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度劳恩与法娜可能存在的窥探。 “你可以开始说了。” 守夜人闻言，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其实只是一场意外，我们都......” 话语还未说完，守夜人突然看到了在镇国公背后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穿黑袍右眼戴着单片眼镜的青年。 黑袍青年的唇角微微勾起，在守夜人的注视中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视线触及的一刹那，守夜人只觉得自己失去了身躯的掌控，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入了衣兜，拿出了一枚精致的水晶单片眼镜。 在镇国公疑惑的注视中，守夜人缓缓将单片眼镜佩戴在了右眼上，唇角勾勒出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 姬亦瑶的收获! “竟然是你这个魍魉邪祟！” 熟悉的诡异笑容伴随着灵性污染的爆发，让镇国公想起了之前被戏弄的场景，本就暴怒的情绪竟然被灵性污染轻微渗透。 杀戮欲望高涨，镇国公右手探出一把抓住了面前守夜人头颅。 手掌发力，那颗挂着诡异头颅在此刻竟然被硬生生捏爆，红白之物沾满了右手。 做完这一切之后，镇国公视线看向了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又被收敛。 “那个魍魉邪祟应该不是他，至少没有他这么弱。” “那诡异的笑容还有单片眼镜，应该是某种控制手段，是为了防止国运计划泄露吗？” 脸上露出冷厉的笑容，镇国公的眼神愈发阴沉。 “毫不犹豫将国运之人和一位入圣境界的守夜人灭口，看来教廷所图甚大。 若是我审问剩下的两人，八成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反而有可能导致触发那种灭口机制。 两位入圣，一名法相若是全部死亡，很有可能导致与教廷提前撕破脸皮，暴露大汉内部的虚弱。 所以那两人最好的处理办法，应该是放在明面上用来与教廷交换利益。” “这一次行动，最好的消息应当是逼迫教廷将国运之人灭口，延缓了教会窃取国运的计划。 不过这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必须早做选择，彻底断绝教廷的谋划！” 一念至此，镇国公大手一挥，身后阳神法相直接将法娜与度劳恩两人摄入掌中。 随后一步迈出，身形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南星城天空之上。 下水道内，只剩下一片死寂，破碎的大地与失去头颅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证明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半个小时之后，伴随着一阵空间扭曲，原本早已离开的镇国公竟再次出现在了化作一片废墟的下水道中。 冰冷的目光扫视四周，镇国公再次一步迈出消失在了天空中。 时间缓缓推移，足足过了半天时间，城主府安排检查现场的城卫军都已经赶到了此处，遍布整个下水道。 而就在此时，一个放着杂乱工具的角落里，一个虚幻的身影开始逐渐凝实。 那个身影，正是刚刚从高天之墟副本中脱离的沈渊。 环顾四周喧哗的场景，并无埋伏的强者，一直笼罩整个南星城的强大阳神念头也早已消失，这让沈渊终于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成功糊弄过去了。” 这一次利用艾妮薇娅这个圣女内鬼以及命运引导，沈渊成功将自己身上的锅丢给了教会，将事情暂时圆满解决。 整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可一点也不简单。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断增加教廷与镇国公双方的猜忌，从而形成猜疑链。 而这一切的基础，则是双方都是外强中干没有什么底气，所以才导致能够出现这种在情况。 教会百年前被暴揍了一顿，再加上联系不上家里的老大，从心底里发虚。 大汉一方则是镇国公掌权，把洞天福地和女帝坑了个遍，压根组织不起能够对抗教廷的力量。 双方互相忌惮、互相猜疑，再加上沈渊刻意引导，一方扣上渎神者帽子，另一方扔一个窃取大汉国运的谋划，成功让双方想法发生转变。 这其中一个重要的关键节点便是，戏命师称号种因得果的特性被触发了。 渎神者是艾妮薇娅，但一切源头是沈渊本人，沈渊在艾妮薇娅身上种下了渎神者的因，最终结成果引来了教廷探查渎神者事件的三人。 这一份因果所带来的三位强者，让沈渊的扔锅计划更显真实性，也增加了教廷一方的权重，足以让镇国公投鼠忌器。 否则真的只靠艾妮薇娅，未必能让镇国公上当。 在艾妮薇娅言语引导之后，一切的发展都很顺利。 沈渊先是借助上一次限时活动收集到的妖魔血液，强行催生出了弄出来了一批妖魔化老鼠，利用单片眼镜将其控制。 然后选中一头鼠王，往肚子里面塞了一个引爆版的奥术大火球，还有一只沈渊从下水道里捡来，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的残缺手掌。 在手掌上留下白龙鱼服的气息，并引爆大火球造成爆炸，伪装成国运之人陨落的假象。 再配合沈渊暂时解除了姬亦瑶模板失去了天子命格，让国运金龙自行消散，这一举动成功骗到了镇国公。 谁也无法想象，国运金龙这种东西竟然能随时卸载。 这一切从设计到执行都是如此的完美，真要说意外也就只有那位察觉到什么的守夜人。 当时依靠着白龙鱼服与单片眼镜隐匿在现场观察的沈渊，意识到守夜人有可能察觉到真相，于是连忙动用单片眼镜的效果控制对方。 也幸亏守夜人被镇国公打成半废，连超凡之力都无法动用，否则沈渊的超凡境界绝对无法控制一位入圣。 动用单片眼镜之后，沈渊第一时间在白龙鱼服和单片眼镜的遮掩下溜进了高天之墟，防止被镇国公察觉到。 抹去存在感的能力遮掩住了空间的波动与沈渊消失的痕迹，再加上镇国公被守夜人吸引了目光，才使得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 等到后续意识到，却也没有资格窥探到高天之墟，自然无从知道沈渊的存在。 对于眼前事件的结局，沈渊心中很是满意。 尽管教廷与镇国公之间的猜疑链可能并不太稳固，但能争取到发育时间已经非常不错了。 成功解决了眼下的隐患，隐匿自身的沈渊顺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 帝都，皇宫。 静室之中，姬亦瑶看着在那南方天空之上消失的国运金龙，脸上的笑容逐渐转为失望。 翻阅历代大汉帝王的记录，她很清楚国运金龙消失意味着死亡。 几个小时之后，离去的镇国公重新回归帝都，强大的外劫阳神气息没有丝毫遮掩。 姬亦瑶依靠着国运加持，隐约能够看到镇国公身后的阳神法相手掌上似乎托着两个人影。 这一发现，让姬亦瑶内心有些动摇。 脑海之中，那让人感到心安的熟悉声音也没有再次响起，姬亦瑶的心一点一点跌落至谷底。 坐在静室之内，姬亦瑶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老祖出手失败，被镇国公所镇压，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依靠也就此消失。 绝望逐渐在内心中弥漫。 而就在此时，姬亦瑶突然感觉到一直压在她身上的枷锁仿佛被去除了一部分，她对国运的掌控有了极大的恢复。 天空之上，困龙大阵解开一丝缝隙，让那统御整个大汉的国运金龙重新掌握了一丝帝都之外国运的权柄。 大汉境内，死寂的国运开始被赋予了生机。 尽管只是一丝缝隙，但与之前完全被隔绝相比，是天与地的质变，一时之间的惊喜让姬亦瑶游戏无所适从。 静室之外，一个谦卑的声音突然响起。 “启禀陛下，镇国公大人请您明天上朝议事。” 姬亦瑶一脸茫然地感受着一切的变化，未等她仔细揣摩其中的缘由，只听见那个谦卑的声音继续说道： “镇国公大人今日前往南星城镇压了叛逆，发现对方竟然能够窃取国运，特意让奴婢提醒陛下，注意掌控大汉境内国运，防止被有心人所利用。” 静室之外脚步声渐远，姬亦瑶依旧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喜之中，上朝议事国运权柄，这对之前的她来说完全无法想象。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脑海中那个声音轻描淡写的话语。 “尽力而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女帝临朝! 清晨，沈渊看着老古董电视机的新闻报道，眼中一阵诧异。 “就在今日清晨，我们的大汉皇帝姬亦瑶陛下终于走出了她的皇宫，参加了她继位以来的第一次朝会，终结了她连续十三年不曾临朝的记录。 在这一次朝会上镇国公指出，我们必须以陛下为中心牢牢团结在一起，谨防有外部力量的渗透与干预。 陛下做出指导，防范外敌渗透是一件必须长期保持的事情，边疆各军必须从严、从重抓捕边防流窜之人。 除此之外，镇国公还在朝会上公开向教廷驻帝都牧首科沃先生提出严重抗议，声称教廷严重干涉大汉帝国内政，必要时候大汉会采取应有的应对措施......” 与新闻相对应的，还有一张朝会的背景图，上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身穿黑色帝袍头戴琉珠冠冕的尊贵身影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下方的臣民。 尽管背景做了模糊处理，但沈渊以及认出来了那人正是姬亦瑶。 看着侃侃而谈的主持人，还有那张照片，沈渊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姬亦瑶不是昨天都还在被困龙大阵所镇压，掌握朝堂势力的镇国公也在努力压制着她的影响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坐上了朝堂的那张龙椅，甚至看照片上的样子连被压制的国运也放开了一些束缚？” “难不成我一觉醒来，世界线发生了变动？” 满心疑惑的沈渊打开了姬亦瑶的英雄面板，看向了上面的内容。 姬亦瑶（还真） 品质：淡紫 根骨：53 灵魂：61 悟性：49 技能：《纯阳道经》、《中天紫薇帝经》、《无相生灭经》、《龙虎内丹法》......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残 天赋：国运加身（金）：执大国国运于一身，其身贵不可言！ 紫薇有缺（金）：天若将缺，紫薇失格。空有帝王之气，却无帝王之实。 困龙（灰）：遨游九霄之龙困于囹圄，若不得解脱，自当身死道消。 境界：明神 评价：根脚深厚，然气运使然，深陷困龙大局，潜龙勿用！ 卡面立绘上，之前道骨仙风的现世真仙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穿黑色帝衣的女帝。 柔顺的及腰长发披散在肩膀，头顶琉珠冠冕遮掩住了那盛世容颜，一双充满威压的淡金色眼眸透过琉珠看向前方。 颇具规模的丰满被包裹在黑色的帝衣中，撑起属于帝王的胸中沟壑，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一条雕刻着龙纹的精美玉带所束缚，勾勒出柔美的身姿。 帝衣衣摆蔓延至小腿位置，以黑为主色调其上以金丝点缀出出玄妙的花纹，寥寥几笔显得尊贵而又不艳俗。 昨日里所见到的淡雅仙人，此刻已然向着一位惊世女帝发生转变。 除了立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外，姬亦瑶的面板依旧跟昨天没什么区别，各项神通、天赋栏的内容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唯一的变化，反倒是英雄面板上的姓名从还真（姬亦瑶），变成了姬亦瑶（还真）。 沈渊眸光闪动，仔细阅读着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脑海中陷入了沉思。 “姓名的先后顺序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影响，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 “还真严格来说是一个道号，据传言是那位镇国公起的。 结合之前姬亦瑶身穿洞天仙衣的模样，还真这个名字作为主导的时候，很有可能代表的是姬亦瑶当时最主要的身份是一名修道者。 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外界其他民众对姬亦瑶的认知。 姬亦瑶被镇国公强行压制在深宫之中，十年日一日的修道，没有掌握丝毫帝王应有的权柄。 外界对她的身份认知更多的是作为一个修道者，而非大汉的女帝。” “可随着现在姬亦瑶重临朝会，国运压制的稍微放开，姬亦瑶已经在开始重新拿回属于她女帝的身份。 这时候大汉女帝姬亦瑶的身份压制了修道者还真，这一现象最终反馈到了英雄模板上的名字变化。” 捋清楚了其中的细节，沈渊看向姬亦瑶英雄模板的表情带上了一丝感叹。 被镇国公压制十余年，就连身份都被对方所定义，当女帝当到这份上，是在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所以说，姬亦瑶能够上朝，国运的压制被揭开一丝缝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脑海中依旧残留着这个疑惑，沈渊整理起昨天的事情。 昨天在回到家之后，消耗不低的沈渊选择了倒头就睡，也没有做其他什么事情。 “这么说来，还是因为昨天我甩锅给教廷，才导致发生这样的结果？” 沈渊心中沉思片刻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怪异。 “不会是镇国公被我吓过头了，自己主动怂了吧？” ...... 大汉，帝都。 随着朝会结束，镇国公第一个转身走出了大殿的正门。 在他身后，一位位朝堂之上的公卿侯爵立刻快步走到了镇国公的身旁，面色颇为难看。 “镇国公大人，今日陛下亲临朝会之事是否有所不妥？” “陛下十三年未曾上过朝会，为何会今日突然临朝？” “国运异动，镇国公难道另有所图？” “我需要一个解释！” ...... 这些一言便能掌控万人生死的大佬们，此刻就像是一位位赌输了的赌徒，红着眼睛向镇国公发出质问。 他们并非是镇国公的附庸，各自身份地位虽比不上镇国公但也绝对算不上低，正是因为如此镇国公才能权倾朝野。 对于这些公卿来说，他们站到镇国公身旁，已经压下了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现在镇国公放着大好优势竟然将女帝推向了前台，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增大了风险。 镇国公走在最前方，冷厉的双眼扫过在场的公卿们，沉声说道： “蠢货！昨日南星城上空出现国运金龙，教廷窃取国运的手段你们不知道？ 眼下教廷所图甚大，已经拥有了汇聚国运金龙的能力。 若不放归部分权柄让姬亦瑶重掌国运，帝都之外那群龙无首的国运必定会被教廷所掌控，到时候你们能挡住教廷的的大军？” 这一番解释，让公卿们的脸色稍缓。 但依旧有人开口反驳道： “可释放国运权柄，对姬亦瑶来说无疑是放虎归山，危险性实在太大了！” 镇国公闻言，冷笑一声道： “我给出去的好处，尤其是那么容易就能收下的？ 哪怕她重掌国运，也一样翻不了身！” 第一百一十九章 疯狂的好感度! “所以说，镇国公这是被教廷的窃取国运手段吓怕了，所以想着恢复姬亦瑶这位正牌大汉天子的部分权柄，让她顶在前面抗住教廷压力？” 心中弄清楚了镇国公的做法，沈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皮，小声嘀咕道： “这老货也太阴险了，我还真以为能那么好心放归姬亦瑶的权柄呢！” “不过这一次老东西真是失算了，姬亦瑶面前压根没有什么压力，朝会的资格和国运权柄完全就是白捡的。” 随手将一次性碗筷丢尽了垃圾桶，沈渊擦了擦手看向了姬亦瑶天赋栏里那个名为困龙的灰色天赋。 “这一次事件所带来的变化，也应该算是初步破局了，将原本的死局盘活了一点。 姬亦瑶身为大汉女帝，拥有了朝会的权力，也代表着能够释放自己作为正统皇帝的影响力。 再加上国运权柄，一切似乎开始好起来了。” 这样的思路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英雄面板上，困龙天赋不见有丝毫变化，这意味着姬亦瑶的处境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改善。 “明明看到了破局的希望，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渊心底涌起一阵疑惑。 就在此时，一名中年大妈走进了小面部。 “小沈，帮我拿一瓶酱油。” “哦，好的。” 沈渊转身走向货架，随手拿起一瓶酱油递给了大妈。 但此时的大妈目光却被沈渊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吸引了，忍不住开口说道： “没想到小沈也关心国家大事，不过关于这个女帝的那些‘内幕消息’你看了吗？” 沈渊满头问号：“什么内幕消息？” 大妈一脸神秘地左顾右盼，随后小声地向沈渊说道： “这个女帝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划分上下城区就是她弄出来。 她十三年没有上朝，据说是因为在深宫之中养了整整三千个面首，一天换一个男女不忌。 现在出来上朝，是因为那些面首玩腻了，想要挑选新的面首。” 沈渊一脸无语道： “大妈，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什么小道消息？ 划分上下城区的时候人家刚刚继位还没到十岁，怎么可能是她做出的决定。 还有三千面首一天换一个就更离谱了，人家才成年没几年，宫廷礼官和大臣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允许皇帝胡作非为？” 听到沈渊有理有据的反驳，大妈顿时一脸尴尬。 “啊...这...我也是听我小姐妹说的，我这就找她去！” 随手丢下零钱，大妈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看着大妈慌张离去的背影，沈渊似乎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打开手机，各大网站上早已推送了女帝临朝的新闻。 点开下方评论，几乎是清一色的骂声。 而在视频网站上随便一刷新，就能够看到大片营销号的标题。 “震惊！女帝十三年不曾临朝，原因竟是......” “女帝若是挑选嫔妃，将会有以下条件，看看你够不够资格。” “宫廷秘闻，祸乱宫闱之事，竟与女帝有关。” “理性分析，这一次女帝临朝将会给大汉带来怎样的变化。” ...... 一条条视频被疯狂推广，几乎都是关于女帝的负面猜测与评价。 就算评论区有人说一句公道话，都会被迅速扣上朝廷鹰犬的帽子。 这样的环境之下，沈渊仿佛见到了浓郁的万民之怨化作滚滚狼烟，涌入了国运中。 这一刻，沈渊终于明白了镇国公为什么肯放权，困龙天赋为什么毫无动静的真正原因了。 困龙大阵确实放开了限制，就连朝堂之上的权柄也被让出去了一份，但真正压制姬亦瑶的杀招却是这汹涌的民怨。 只是掌控微小部分国运，一部分的民怨姬亦瑶尚且能够撑住，但也仅限于此了。 这样带来的效果是，哪怕姬亦瑶后续有机会掌握更多的国运，但愈发汹涌的民怨很有可能直接将她压垮。 国运对姬亦瑶而言，既是救命稻草，亦是毒药！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啊！” 沈渊口中发出感叹。 ...... 帝都，皇城。 从朝堂退下的姬亦瑶没有前往御书房，而是回到了那间她无比熟悉的静室。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对她来说仿若梦幻。 国运权柄、女帝权势，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此刻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 尽管在朝会上，有近乎八成的人都会时不时地看向镇国公，那些身居高位的公卿们更全是镇国公的人。 可她作为女帝的影响力，依旧无法在明面上被抹去，尤其是在牵扯到其他国家时候更是如此，镇国公终究不具备正统大义。 国运之上有民怨不断积累，但就段时间的状况来说，仍然比她之前仅能掌握皇宫内的国运好上太多了。 昨天那名表面恭敬，实则用镇国公威胁她的宫廷女官，在刚刚她回归宫殿之后，便跪伏在地不断向她磕头祈求饶她性命。 最后在姬亦瑶一言不发的淡漠目光中，这位宫廷女官竟然被硬生生地吓破了胆直接死了。 像宫廷女官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在她失势之时他们奚落、轻蔑、讥讽。 然而就在短短不到一天时间里，形式发生转变，这些要么被想要巴结的宫廷内侍所清洗，要么主动跪在宫殿之外向姬亦瑶祈求。 对于这些人，姬亦瑶没有做出任何理会。 生活在宫中，她已经看清了太多的事情。 他们今天能够为镇国公放开限制而惶恐，明天镇国公收回一切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重掌权力，在那困龙死局之中见到一线生机，姬亦瑶并没有被眼前的画面冲昏头脑。 她清楚能够获得眼前的一切，必然是镇国公离开帝都发生的事情让镇国公转变了心态。 究其根本，因为昨天的那一番交流时，那个人所许下的一句“尽力而为”。 盘坐在蒲团上，姬亦瑶双目微阖，捕捉着脑海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外表霸道的惊世女帝，此刻内心之中情绪复杂难明，她循着那一丝联系主动发出了第一句话。 “在吗？” 小卖部内，正在查看着姬亦瑶面板的沈渊看着聊天窗口一阵抖动，伸出食指点开了窗口。 下一刻，满屏的信息占据了沈渊的视线。 “姬亦瑶好感度提升至三级...前置条件不足，好感度提升失败！” 第一百二十章 朝堂之争! “呵呵，又来了。” 沈渊淡然一笑，表示早就习惯了打开聊天框就弹出一堆好感度提升上限的提示。 尤其是艾妮薇娅，几乎每天深夜沈渊都能看到一连串的好感度提示，这么以来已经完全习惯了。 “不知道艾妮薇娅又在搞些什...等一下，我打开的是姬亦瑶的聊天框啊！” 沈渊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系统消息。 反复确认之后，上面赫然是姬亦瑶这三个字，而并非沈渊所熟悉的神崎璃心与艾妮薇娅。 “我昨天忽悠了老半天才升到二级好感，怎么这么快就莫名其妙满了？ 哪怕是神崎璃心也是在我送出天赋之后满的好感度，眼下我天赋都还没送，怎么就突然涨上去了？” 沈渊反复看着聊天框上面的信息，除了那些系统提示的好感度上限之外，只有姬亦瑶刚刚发出的那句孤零零的“在吗？”。 沈渊摸着下巴，脸上满是疑惑。 “不对劲。正常游戏里不应该都是好感度慢慢刷上去的？ 怎么我这里三个英雄一个比一个奇怪。” 时间来不及多做思考，沈渊开始回复姬亦瑶的消息。 整理了一下自己在姬亦瑶面前的人设，沈渊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回复： “人皇重掌权柄，看来困龙之局生机已显。” 静室之中，得到沈渊的回复，姬亦瑶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认真开口道： “这一切都是阁下的功劳。 镇国公苦心布局数十年，却被阁下轻易破除，让我获得一线生机，亦瑶在这里谢过阁下！” 完全不清楚自己那句“尽力而为”给姬亦瑶带来了多大的影响的沈渊神色一怔，立刻意识到姬亦瑶为什么好感度狂涨了。 原来这位大汉女帝，已经姬亦瑶猜到了镇国公的变化是沈渊带来的，得到一线生机的感激自然能轻松将好感度刷上来。 在沈渊的眼中，姬亦瑶被囚禁几乎没有获得外界信息的渠道，能够如此之快的将自己被归还部分权柄的事情联系到沈渊身上，中间肯定少不了一些脑补的剧情。 面对姬亦瑶，有心塑造世外高人模板的沈渊自然不会告诉对方，她能够拿回权柄完全是意外收获。 口中发出几声轻笑，沈渊轻描淡写道： “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但还请人皇谨记，镇国公之所以会选择开启部分困龙大阵将人皇捧上前台，其真正原因是因为教廷所带来的外部影响力让他产生了误判，必须要人皇维持住国运的平稳。 人皇若是有机会，务必加深镇国公与教廷之间的猜忌，只有这样人皇才能在夹缝之中求得一线生机。” 姬亦瑶心中顿时恍然，原来昨天镇国公带回来的两人并非与沈渊有关，而是教廷的人。 祸水东引，谈笑间将教廷与镇国公两个庞然大物玩弄于股掌之中，姬亦瑶心中升起了高山仰止的叹服。 沈渊的形象，在姬亦瑶心中不断拔高。 未曾动用疑似洞天地仙的力量便能坐到如此地步，若是有朝一日真正出手又是何等光景。 姬亦瑶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语调愈发恭敬。 “亦瑶谨遵阁下教诲。” 沈渊摆了摆手，随意道： “人皇不必如此生分，若是不介意，称呼我为店长便可。” “店长？”姬亦瑶脑海中闪过姬氏历代飞升的老祖，似乎没有一人能够与这个名号对上。 心中有所疑惑，但姬亦瑶依旧恭敬开口道： “那我就称呼您为店长先生。” 在沈渊满意的笑容之中，姬亦瑶再次开口： “眼下镇国公归还部分权柄、并且在朝堂之上也留下了影响力，亦瑶对下一步有所设想，还请店长先生指教。” “但说无妨。” 姬亦瑶点头，缓缓从静室中的蒲团上站起身来。 换上了这一身帝衣之后，她仿佛承担了更多的因果，再也无法随意进入到入定状态。 帝袍之下裸露着白皙的小腿，没有穿鞋的玉足踩在地板上，来回踱步的同时说道： “镇国公把持朝政数十年，可大汉之内并不缺少能人志士。 现如今大汉左相曹政便是稷下学院出身，在其出仕之日便立下誓言为大汉开万世太平。 曹政其门人弟子众多，仅仅不到十年时间便坐上了左相之位。 更难能可贵的是，曹政屡次抨击上下城区之策，与镇国公之间政见不和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曹政曾多次痛骂镇国公为国贼。 亦瑶设想，若是能够拉拢曹政得到他门人弟子的助力，或许能够逐渐改变镇国公一手遮天的局势。 不知店长先生认为如何？” 姬亦瑶话语中带上了一丝期待。 静室之内的女帝褪去了保护自己的外壳，宛若等待家长表扬的孩童。 但下一刻，沈渊的话语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人皇的设想，未免...过于天真了。” 小卖部内，沈渊重新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知真与天生慧心两大金色天赋疯狂闪烁。 单片眼镜重新佩戴在右眼上，戏命师称号转动，沈渊的视线仿佛能够看到一条条错乱的命运轨迹。 那是知真与天生慧心借助现有信息与戏命师辅助所推演的可能。 柜台之前的沈渊左手撑着侧脸，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变得无比冷静。 “单看曹政履历是不错，可镇国公大权在握数十年，又岂是根基浅薄的曹政能够相提并论的？ 身为大汉第一外劫阳神，权倾朝野，在势与力的方向都走到了最巅峰。 朝堂内，镇国公若是想要除掉一个人，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哪怕是那位曹政也不例外。 没有动手，只不过是对方未触及到镇国公的底线罢了。” “人皇若是贸然和曹政接触，在镇国公看来必然是越界的行为，他会不留余力地拔出所有曹政所属的势力，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也会只支持他的决定。 这样说来，陛下还认为曹政是一个合适的选择吗？” 姬亦瑶沉默了。 未等她开口，沈渊的声音便再次响起，语调中多了几分揶揄之意。 “当然，这一切都不排除另外一种更大的可能。” “曹政为什么能够组织一批人对抗镇国公的政见？可能是镇国公的疏漏，但更大的可能却是有人希望看到不一样的声音。 朝堂被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对立的态度完全摆在了明面上。 支持镇国公也好，反对镇国公也罢，单凭曹政的影响力无法撼动镇国公的根基。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谁才是这两大派系中最大的受益者？” 第一百二十一章 食气者神明不死! “镇国公！” 沈渊都提醒到了这份上，姬亦瑶若是在不明白沈渊的意思，也就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了。 明面上两方派系分立，然而整件事情实际上都由镇国公一个人所掌控，分出不同的声音只是为了更方便镇国公掌控朝堂群臣的态度罢了。 若朝堂一言而决，很有可能让部分人将敌意埋藏在心底引发变故。 可当派系出现，敌人被摆在了明面上，那就不再具有任何威胁。 姬亦瑶脑海中清晰地闪过了朝堂之上，那位义正言辞的大儒。 “大忠似大奸！” 看似大忠的曹政，竟然有可能是镇国公故意所扶持起来与他唱对台戏之人。 若真去拉拢曹政，恐怕那位左相大人转手就会将她卖给镇国公。 这一刻，姬亦瑶突然意识到，久居宫中修道多年她的想法还是太过稚嫩了，根本与朝堂之上的老狐狸竞争。 未能交出一份让沈渊满意的答卷，姬亦瑶心中充满了失望，但还是认真向沈渊询问道： “还请店长先生指点迷津！” 在小卖部内，沈渊脸上露出了笑容意味深长地说道。 “其实你本就不应该考虑那些所谓的朝堂地位，你自始至终便弄错了方向。” “镇国公如何能权倾朝野？你可以认为是镇国公欺瞒了先帝，得到了先帝的信任才有了现如今的地位。 可归根结底，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在实力，实力才是一切的基础。” “正是因为实力力压同辈，镇国公被先帝所看重，获得了至关重要的兵权，能够以此领兵镇压叛乱。 正是因为其实力冠绝天下，镇国公才能马踏圣地，力压洞天福地。 若镇国公只是一位入圣，他能够坐稳现如今的位置？” 沈渊缓缓剥开那权势的表象，在这个集个人伟力于一身的世界，所谓的权势都不过只是实力所带来的附庸罢了。 “你身为大汉天子，若是能够掌握完整国运显化天子位格，镇国公又岂能欺辱于你？ 你若是踏入外劫，国运加身之下纵使镇国公再如何势大，也逃不过你的镇压。 唯有实力，才是一切的基础！” 姬亦瑶振聋发聩，她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手掌，眉宇间闪过一丝迷茫。 “可是...我的天赋在没有外力相助的情况下，也只能止步于明神境界。 哪怕是动用皇室密藏突破到入圣境界，面对镇国公依旧无济于事。” 姬亦瑶又何曾不知道掌握力量的重要性？ 然而镇国公之所以费尽心思将她推上女帝之位，就是因为她的天赋不足，难以晋升入圣完全掌握国运。 现如今姬亦瑶虽然拿回了权柄，可皇宫之内大半事物依旧在镇国公的掌控之中。 没有奇珍异宝辅助，以她的天赋想要做出突破，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外力？” 沈渊脸色有些怪异。 说到外力，自然是他最为擅长的方向。 管你什么天赋，只要强行塞上几个强化天赋一样能够成为天才。 英雄的成长与沈渊不同，沈渊每一次境界突破都有天赋栏位，并且天赋可以随时装备卸载。 但英雄只有在突破每三境一关的大境界时，才会获得天赋栏位，且不能卸载天赋。 这件事情沈渊也是通过姬亦瑶才知道的。 明神境界的姬亦瑶身上，只有两个空白的天赋栏位，分别是天生自带和突破超凡所获得的。 英雄要想获得第三个天赋栏，只能踏入入圣境才能做到。 沈渊刚刚得知时也非常疑惑，但一想到神崎璃心只是装备了两个天赋就堪比四境入圣，要是升一级多一个天赋栏位那还得了？ 不过总的来说，姬亦瑶拥有两个天赋栏位，只要沈渊后续抽出了适合她的天赋，就能轻松逆转她现在的状态。 但沈渊并不准备这样做，其一原因是白龙鱼服还未攒够欧气，现如今抽卡未必能抽出想要的东西。 第二个原因是，即便没有其他天赋，姬亦瑶本身依旧有着极大的上升空间。 沈渊口中发出一阵轻笑，视线看向姬亦瑶面板上的某一行字。 “看来人皇对于自身的潜力认知，并不清晰啊！”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残 在之前沈渊加载姬亦瑶的英雄模板时，沈渊便注意到了这一式神通竟然能够一同加载过来。 要知道神崎璃心之前那一招一之太刀，沈渊就无法加载使用，可偏偏九息服气无视了这个神通无法加载的效果。 这让沈渊注意到了九息服气的特殊性。 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一百零八式最顶尖的神通，可是从神话时代便开始留下一个个传说。 在那个漫天神佛尚未隐匿的时代，天罡地煞神通也是最顶尖的神通法门，无数强者陨落在天罡地煞神通之下。 九息服气作为沈渊所见到的第一个天罡神通，哪怕有所残缺，其价值都远超想象。 甚至于在沈渊眼中，九息服气的价值甚至比国运加身与紫微有缺加起来重要。 就是这一式残缺的天罡神通，才在困龙天赋存在的情况下，依旧强行将姬亦瑶的品质抬到了淡紫色。 九息服气据说是所有炼气士的源头神通，若是开发出来，必定能够带来极高的价值。 姬亦瑶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 “店长先生所说的，可是九息服气大神通？” “九息服气大神通乃是大汉皇室秘传，曾经威压神话时代的大神通，历代只能有一人可以修行。 修行九息服气者，可采种种神异无比的天地之炁凝练己身。 传说九息服气大神通修炼到至深处，可达到食气者神明不死的境界。” “然天地异变之后，天地之炁已不存世间，取而代之的是遍布整个世界的灵性，九息服气大神通从此断绝。 我继承了九息服气大神通，但也只能凝练丹霞紫气显化些许异象，再无天罡神通之威。” 姬亦瑶语调中带着深深的落寞，若真有天罡神通傍身，她又怎会被欺压至此？ 沈渊的话语，在姬亦瑶脑海中缓缓响起。 “天地之炁我没有，但是这个东西，或许能够满足你的需求。” 姬亦瑶猛然抬头，只见静室之中逐渐有未知的灰雾缓缓显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先生要助我修行? 天地之炁是什么？ 在大汉的修炼体系之中，天地之炁的本质其实是高位存在感悟天地大道时所诞生的产物。 传说道祖讲道之时天降紫霞、地涌金莲，而这便是天地之炁的一种。 天地之炁中蕴含着那些最为漫天神佛对于世界的理解，对于自身大道的阐述。 九息服气大神通，便是通过解析天地之炁，将其中神佛的感悟与道路化为己用。 现如今天地发生异变，无处不在的灵性潜移默化之下逐渐取代了曾经的天地规则，漫天神佛销声匿迹，自然也没有了诞生天地之炁的基础。 否则但凡有一点天地之炁存世，大汉皇室也会想尽办法强夺过来。 奈何哪怕是权倾天下的大汉皇族，也无法找到天地之炁，足以见得其珍稀程度。 其实严格来说，沈渊身上是有一道正儿八经的天地之炁，那便是从限时活动中得来的那一道天意紫气。 其他的天地之炁都是众仙神佛对于天地的感悟，而天意紫气却直接是诞生于天地，能够提升天赋的品级，其价值远远高于寻常的天地之炁。 不过沈渊却并没有拿出天意紫气交给姬亦瑶的想法。 九息服气是一门偏向于修行之法的大神通，所需要的天地之炁并不少，单纯的一道天意紫气无法为她带来实质性的提升。 反倒是天意紫气能够提升天赋品质，对现如今的神崎璃心与艾妮薇娅两人来说尤为重要。 无论是奥术还是恒心获得提升，都能为英雄的强度带来质的飞跃。 所以天意紫气，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的。 沈渊此番举动的真正目标，却是另一件值得深思的东西。 随着那未知的灰雾逐渐占据整个静室，姬亦瑶猛然发现在静室内她所掌握的那些修道至宝，竟然与她断开了联系。 神识探出却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在灰雾中掀起哪怕一丁点的波澜。 未知的灰雾如同一张深渊巨口，对于一切窥探来者不拒，无论是神识还是灵魂层面的联系都被其吞噬。 灰雾朦胧中，一个破旧的小店缓缓出现在姬亦瑶的眼前。 姬亦瑶感到一阵惊讶，因为眼前的小店本身大小几乎与静室相当，可出现在此地却丝毫不见任何拥挤。 “拓宽了静室之中的空间？还是说灰雾已经将我带到了另一片地域？” 姬亦瑶淡金色的美眸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那一片混沌的灰雾之中仿佛在演化着一方全新的未知世界。 莫名之间，姬亦瑶突然感觉到她修炼了十余年的九息服气大神通此刻竟然发出微微颤动。 未等姬亦瑶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的目光便已经落在了小卖部内那位浑身上下被灰雾所笼罩的神秘人身上。 淡漠、神秘，这便是姬亦瑶对面前神秘人的第一印象。 身穿着黑色长袍的模糊身躯隐藏在灰雾之中，面容被雾气遮掩，只能隐约窥见一枚佩戴在右眼位置的精致单片眼镜，除此之外便无法得到任何信息。 尽管神秘人身上的灰雾相比于其他地方已经淡薄很多了，可以她的能力依旧法看穿其真实身份。 姬亦瑶心中不断升起警惕，正欲开口质问。 但下一刻，面前的灰雾发出颤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面前小卖部的柜台后传出。 “第一次见面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倒是我有些失礼了。” 姬亦瑶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笼罩在灰雾之中的神秘人就是店长先生。 升起的警惕逐渐放放松，姬亦瑶态度恭敬地向着柜台之后的沈渊说道： “亦瑶无能，难以掌控皇宫，现如今宫内宫外依旧在镇国公的监视之下。 只能让店长先生以这种方式见面，应该是亦瑶本身的失礼才对。” 说完之后，姬亦瑶环顾四周那一片朦胧的灰雾，有些好奇道： “亦瑶斗胆请问店长先生，眼前的这些迷雾还有变幻的空间，究竟又是什么仙家手段我竟然从未见过。 壶天神通？外景洞天？亦或是传说之中的须弥开界之法？” 姬亦瑶一番好奇的询问，直接让柜台之后的沈渊忍不住嘴角一抽。 论知识储备量，沈渊在没有加载姬亦瑶英雄模板的情况下肯定远远不及这位大汉女帝。 人家从小就泡在道藏经典之中，什么奇珍异宝神通法术，即便是没有亲眼见过也必定有所了解。 她所说的什么壶天神通、外景洞天、须弥开界之法，沈渊就只听说过第一个位列七十二地煞神通的壶天之法。 另外两个，以沈渊的见识层面根本了解不到。 “咳咳！这并非是大汉之法，你不了解也很正常。” 随口搪塞了一句，沈渊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眼前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能够显化小卖部和灰雾，沈渊都是靠着卡装备天赋时的bug，只要沈渊不将天赋交给姬亦瑶，灰雾与小卖部便能保持存在，算是一种另类的神降方式。 看着眼前姬亦瑶还有继续开口询问的架势，沈渊立刻引导新的话题。 “人皇难道不好奇是什么东西能够助你修行九息服气大神通？” 这一句话，立刻将姬亦瑶的好奇心吸引了过来。 姬亦瑶脸上神色一正，一身黑金色帝衣纵使在这灰雾中竟也显现出几分帝王威仪。 双手抬起，姬亦瑶向着沈渊行礼道： “店长先生助亦瑶破开死局求得一线生机，已经让亦瑶受益良多。 眼下九息服气事关重大，亦瑶在此起誓，若是店长先生能助亦瑶修行这一神通法门，店长先生今后若有任何事情可但凭驱使，亦瑶绝无怨言！” 柜台之后的沈渊对于姬亦瑶表现的态度十分满意。 任谁都希望自己的英雄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而不是天天惦记着你的腰子。 至少姬亦瑶在这一点上就做得很好。 脸上露出笑意，沈渊食指轻轻敲击身前的柜台开口道： “其实能够助人皇修行九息服气之法的东西，已经摆在了人皇的眼前。” 姬亦瑶环顾四周，灰雾中只有眼前这间破旧的小卖部和沈渊。 视线下意识看向了沈渊本人，姬亦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先生...要助我修行？” 沈渊眼皮猛然一跳，咬牙说道： “我说的是是周围的这些灰雾！”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名之雾! 姬亦瑶脸上的震惊瞬间化为尴尬，这位大汉女帝第一次体验到了社死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 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在九息服气大神通无法修行之后，历代的大汉皇帝都曾进行过重启九息服气神通的研究。 其中有一位大汉皇帝将九息服气结合阴阳双修之法，曾短暂地再现过九息服气大神通的辉煌。 他自称阴阳双修之法内蕴大道，并以此产生的阴阳之气可以代替天地之炁。 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位大汉皇帝最终发现，哪怕是两位外劫阳神的双修依旧无法产生真正的天地之炁，纵使本质极为相似，可在位格上依旧差了太多。 据他猜测，想要阴阳之气达到天地之炁的本质，至少需要双修的一方达到洞天地仙的境界。 不成仙，终究无望触及大道。 然而即便他贵为大汉皇帝，也不可能找来一位洞天地仙陪他双修，研究只能就此中断。 就在刚刚沈渊提及时，姬亦瑶她的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一份皇室秘闻，所以才说出了那一句话。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压下心头的一些混乱念头，姬亦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开始体悟身前的这些灰雾。 这些灰雾无处不在，却又似无形物质，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物质。 姬亦瑶突然想起来，之前刚刚接触这些灰雾时她曾感到九息服气大神通有一瞬间的异动。 “这难道就是九息服气大神通的提示？” 看着陷入沉思的姬亦瑶，沈渊右眼位置的单片眼镜闪烁着微光。 真正的天地之炁，沈渊只有天意紫气那一道。 可眼前的灰雾，其本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天地之炁。 沈渊当初与艾妮薇娅定下了那一个游戏，固然是为了引起艾妮薇娅的好奇心刷好感度，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想通过艾妮薇娅的知真天赋探明灰雾的本质。 但结果让沈渊失望了，不论是艾妮薇娅亲自动用知真天赋，还是沈渊结合单片眼镜与知真天赋，都未能探查到这些灰雾的本质。 这一点可是大大超出了沈渊的预料。 单片眼镜洞悉错误与漏洞，知真天赋生而知之寻求本质，两者结合哪怕是那位倒挂在天上的尸骸上帝，沈渊都有机会偷窥两眼。 可在灰雾上，沈渊却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 这其中固然有上帝已死的影响，可也足以证明灰雾的不凡。 这让沈渊意识到，灰雾的本质及其重要性可能超出了他的想象。 之前加载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沈渊也短暂体验了残缺的天罡神通。 表面上这门天罡神通是炼炁，可在实际上却是以炁为媒介解析大道规则，沈渊脑海中便萌生出了那一个大胆的念头。 尝试用九息服气大神通，将灰雾化为己用。 “雾气雾气，灰雾也算是气的一种。 天地之炁本质是天地规则与大道感悟，可我这屏蔽一切的灰雾也不差嘛！” “而且这件事情本就只是尝试一下，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就能保证九息服气肯定能炼化灰雾，在姬亦瑶面前纯粹是为了保持人设。 若是九息服气没能炼化灰雾，我就叹息一声随口说上两句什么‘本无机缘’‘时机未至’之类的神棍说辞，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一旦九息服气真的能够炼化灰雾，不仅能够启动这一门天罡神通，更能为自己多上一张底牌。 最为重要的一点则是，炼化灰雾之后我必然可以逐步了解其本质，这样很有可能让我进一步解析系统的权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沈渊此刻也是在卡系统的bug。 另一边，姬亦瑶也从之前的沉思中恢复了过来。 转身看向沈渊，姬亦瑶脸上升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随后神色如常道： “亦瑶这就准备炼化，还请店长先生为亦瑶护法。” 沈渊点了点头，神色郑重地补充了两句。 “此灰雾关系甚大，你以九息服气炼化或是机缘，但其中必定有危机伴随。 若是你现在退出，我也不会责怪于你，还请人皇慎重考虑。” 沈渊这话绝非虚假，灰雾背后有着巨大的利益，但同样蕴含着一定的风险，沈渊只能确保在关键时刻让姬亦瑶性命不受威胁，其他的风险无法预料。 姬亦瑶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大手一挥淡金色的美眸之中绽放着前所未有的神采。 “亦瑶从不担心会在选择之中遭遇危险。 亦瑶是怕，自己连选择则的机会都无法拥有！” 话音落下，姬亦瑶原地盘膝坐在原地，进入了入定状态。 朦胧的灰雾之中，身穿黑色帝衣的姬亦瑶仿佛立于迷雾的中心。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而又玄妙的律动，悄无声息地撬动着整片灰雾世界的根基。 迷雾之中一片沉寂，作为唯一旁观者的沈渊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天罡神通所带来的变化。 然而...一切如常。 没有沈渊想象中的天花乱坠，天罡神通以无上伟力撼动整片灰雾，夺取其本质。 姬亦瑶似乎并未能影响这一方灰雾世界。 “失败了？” 沈渊心中升起这样的念头，但下一刻沈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姬亦瑶曾以九息服气大神通炼化凡俗的丹霞紫气，虽无对敌之法，却可在吐纳中显现出种种异象。 而在这一片迷雾内，姬亦瑶的每一次吐纳都没有带来任何的异象变化。 沈渊凝神观察，终于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只见姬亦瑶每一次呼吸吐纳出的丹霞紫气，在还未显现出异象的那一刻便被灰雾所吞没。 伴随着丹霞紫气不断破碎，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灰雾融入姬亦瑶的吐纳之中。 一呼一吸之间沈渊能清楚地看到英雄面板上，九息服气神通闪烁着微微的光华。 “九息服气（天罡）残”，这个几个清晰的金色字体在这一刻竟然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雾，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良久之后，姬亦瑶缓缓睁开了眼睛，淡金色的瞳孔竟然变得有些微微灰白。 右手抬起，九息服气大神通运转，淡薄的灰雾缠绕在她的手掌之上。 就是那一层不起眼的灰雾，竟让姬亦瑶有一种正托着一座山岳的感觉，飘散的雾气每一缕都重若万钧。 不仅如此，灰雾脱离了整片灰雾世界的束缚之后，姬亦瑶似乎感觉到了灰雾中蕴藏着一种诡异的生命力。 雾眼朦胧的姬亦瑶轻声呢喃道： “它叫什么名字？” 柜台之后，沈渊意味深长地看着姬亦瑶的那只右手。 “你可以称呼它为，无名之雾！”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凝视深渊! 话语说出口，沈渊突然一楞。 他只是想瞎编乱造一个名字，可不知为何姬亦瑶开口的一刹那他脑海中没有经过任何思索便说出了这四个字。 “无名之雾？” 姬亦瑶回味着这个名字，那张精致容颜上神情淡漠，仿佛不带丝毫感情。 而在柜台之内，关注着姬亦瑶的沈渊看着那张淡漠的俏脸，莫名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仿佛自己身处于某个猛兽的巢穴之中，稍有不慎便会陨落当场。 尤其是当视线看向姬亦瑶那缠绕着灰雾的右手时，那种预感更加强烈了。 “不对劲！难不成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渊连忙点动开姬亦瑶的英雄界面，可就在此时面前的游戏界面上画面定格，随后竟然出现了一个不断转动的图标。 “卡了？这破游戏还能卡顿？” 沈渊一脸懵逼。 让人庆幸的是卡顿的时间并不算长，两秒钟之后沈渊面前的姬亦瑶的英雄界面终于弹了出来。 伴随着一阵浓郁道近乎妖异的紫光闪过，沈渊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 姬亦瑶（还真） 品质：深紫 根骨：53 灵魂：61 悟性：？ 技能：《纯阳无我经》、《中天玄帝秘录》、《无相劫灭终末经》、《龙虎相杀灭丹法》、《食气不死书》......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残 天赋：国运加身（金）、紫薇有缺（金）、困龙（灰）、无名之雾（红） 境界：明神 评价：困龙杀劫，潜龙入渊！ 沈渊看着姬亦瑶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面板，整个人再一次懵了。 姬亦瑶原本只比神崎璃心好上一些的悟性，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 “这又是什么个情况？我三个英雄一个悟性为0，一个悟性破百，现在又多出来了一个问号。 合着我三个英雄悟性就没一个正常是吧？” “那我下一个英雄，是不是就该来一个悟性为负数的英雄了？” 沈渊忍不住吐槽道。 不过姬亦瑶的悟性本身就限制了她的晋升，现在变成问号了或许也算是一件好事。 并且相比于其他的变化，这个？悟性看上去是如此的正常。 技能栏上，之前各大道统的道藏秘典，全部变成了沈渊完全不认识的名字。 从这些名字上，沈渊依稀能够看出这些技能似乎是从之前的那些道藏秘典衍生而来。 《纯阳道经》变成了《纯阳无我经》，《中天紫微帝经》改成了《中天玄帝秘录》，《龙虎内丹法》化作了《龙虎相杀灭丹法》。 除了从名字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中天紫微帝经》之外，其他的技能从之前中正平和的道经秘典变得愈发极端。 而且这还只是光看外表名字，没有加载模板的沈渊无法确定其中的具体内容。 “《无相劫灭终末经》？听起来就像是什么反派邪神教会的经典，姬亦瑶这些技能怎么变得越来越怪异了？” 沈渊心中定下心思，等会一定要加载天赋模板确认一下这些技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前两项变化还不是最主要的，真正的重点还在天赋。 天赋那一栏上，姬亦瑶原本剩下两个空白的天赋栏，此刻被一个名为无名之雾的红色天赋完全占据。 从开启这个游戏到现在，除了这个红色天赋无名之雾，沈渊只见到过一个红色品质的东西，那就是被他视作底牌的单片眼镜。 他至今无法弄清楚，红色究竟代表着金色之上的品质，还是与黑色天赋一样另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不过从沈渊对于单片眼镜的使用来看，沈渊觉得或许二者皆有之。 红色拥有超出寻常金色品质的能力，但又具备某种特殊性质，与普通天赋道具截然不同。 闪烁着微光的单片眼镜看向无名之雾，沈渊惊讶的发现这个红色天赋并没有如单片眼镜那般有着足足四种特性。 这个天赋后面，只有一段非常简短的小字。 无名之雾（红）：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 沈渊眉头轻轻皱起，只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占据了整整两个天赋栏位的天赋，似乎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现出它应有的价值。 “不过也说不准，上帝已死的天赋也是很简短，但后面发挥出的作用可不算低。” 联想到那个被自己薅羊毛薅到快秃的尸骸上帝，沈渊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视线再次向下，沈渊看向了最下方的评价。 尽管姬亦瑶提升到了深紫色，可困龙之局依旧存在，唯独最后面那句潜龙勿用，在此刻变成了潜龙入渊。 看着那一个仿佛带着淡淡扭曲的“渊字”，沈渊愈发感觉到不对劲了起来。 “嘶！总觉得让姬亦瑶用九息服气炼化无名之雾，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沈渊心中愈发犯起了嘀咕。 伸手准备关闭姬亦瑶变化之后的英雄界面，沈渊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卡面立绘，随后视线骤然定格。 只见姬亦瑶的立绘上，她依旧身穿着那一身黑金色的霸气帝衣，堪堪达到小腿位置的衣摆露出了下方白皙的小腿，不染尘埃的玉足踩在黑色的地板之上更显诱人。 在姬亦瑶身后的背景，原本的静室背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郁的灰雾。 与沈渊眼前一片死寂的灰雾不同，姬亦瑶背后灰雾弥漫，若隐若现间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栖息其中。 不安的阴影蠕动，干枯的肢体与昏黄的眼眸在迷雾之中时隐时现，种种穷尽人类想象的邪祟蕴藏在那一片迷雾中发出不安的躁动。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让沈渊有所动容，见识过坍塌的天堂，半疯半癫的瀛洲主神，沈渊对于这些所谓的未知恐惧早就免疫了。 “感觉...不如单片眼镜。” 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姬亦瑶那张淡漠的俏脸。 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愈发衬托出女帝的高傲与霸道，淡金色的眼眸之中飘荡着朦胧的灰雾。 在视线触及到姬亦瑶的眼眸之时，沈渊莫名有种感觉，立绘之中的姬亦瑶好像正在与自己对视。 “错觉吧！”沈渊摇了摇头，正准备关闭界面。 下一刻，一道冰凉的气息轻轻掠过了沈渊的耳畔，那如万年冰山般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 “先生，您在看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的游戏...疯了? 游戏画面中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沈渊，微微张合的嘴唇搭配上出现在耳畔的声音，瞬间让沈渊感觉到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直冲天灵。 骤然抬头看向身前，姬亦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沈渊的柜台前，胸前的丰满靠在柜台上。 冷淡精致的容颜几乎要贴在了沈渊的身上，话语间沈渊能够感觉到那带着一丝凉意的吐息轻轻掠过他的耳畔。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我完全没有察觉？ 她吐出的气息为什么是冰凉的，是无名之雾的缘故还是她本身某种功法所导致的？ 还有卡面上的立绘究竟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所诡异？” 感觉心底一阵发毛的沈渊不着痕迹地关闭了姬亦瑶的英雄界面，随后努力平复心情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问题而已。” 随即，沈渊立刻调转话题说道： “看来人皇已经成功了。” “自漫天神佛销声匿迹之后，能够留存于世间的天罡神通寥寥无几。 人皇能够让九息服气大神通重现世间，真乃大汉之幸、天地之幸！” “大汉之幸？”姬亦瑶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讥讽的弧度，看向沈渊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深意。 “或许吧！” 被盯得有些心慌，沈渊莫名觉得姬亦瑶那浮动着雾气的眼眸似是被赋予了某种灵性，仿佛能够看穿自己身前这层淡薄的无名之雾。 不过这只是沈渊的猜测，而且就算真的能够看穿无名之雾也证明不了什么。 整理思绪，沈渊斟酌着开口道： “人皇以九息服气大神通炼化无名之雾为己身，我很好奇人皇究竟获得了怎样的手段？” 询问对方的神通手段，这句看似冒犯的话，却沈渊的试探。 姬亦瑶的状态让他感觉到了颇为不对劲，心中有所顾忌沈渊决定以这样的方式开口询问。 若是姬亦瑶能够如实讲出，这证明姬亦瑶还对沈渊保留着信任，姬亦瑶状态虽然诡异但并非无法接受。 若是姬亦瑶有意隐瞒，那证明沈渊的这一次实验已经失败了。 面对沈渊的询问，姬亦瑶表现的异常平淡。 她上半身靠在柜台，交织着无名之雾的右手食指轻轻划过柜台，语调带着一丝幽寂道： “所谓的无名之雾，追根溯源其本质乃是灵性与天地规则的结合。 一者为神话时代天地之基，一者为末法时代超凡的源头隐秘，两种近乎完全冲突的物质在某种奇特的力量影响下产生了结合，从而诞生出无名之雾。” 沈渊瞳孔骤然一缩，姬亦瑶用着平淡的语调，说出了一个沈渊怎么也没能想到的辛秘。 这一刹那间，沈渊脑海中思绪万千。 “无名之雾本身是来自于《英雄养成游戏》的衍生产物，既然它是天地规则与灵性的结合，那是否意味着《英雄养成游戏》同样也与这两者有所关联？” 沈渊只觉得大脑一阵混乱，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启了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加载，知真与天生慧心两大天赋在脑海中疯狂运转。 但沈渊不曾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加载了艾妮薇娅天赋模板的那一刻，柜台之前的姬亦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诧异。 身穿黑金色帝袍的姬亦瑶靠在柜台上的身躯缓缓压向沈渊，琼鼻似乎在轻嗅着什么气息。 沈渊对姬亦瑶的小动作一无所知，此刻他的脑海中思绪急速运转，分析着这件事情背后所代表的信息。 “既然《英雄养成游戏》关系到灵性与天地规则的结合，那么应该在游戏中就有所体现。” “首先我从《英雄养成游戏》里普通卡池获得的东西，不论是天赋还是道具，都是比较正常的。 除了副本之外，我第一次从游戏中真正接触到灵性，是从上帝已死天赋上得到的抽取神话限定卡池的机会。 红色品质的错误眼镜，本身就不是神话时代的产物，本质更接近于现如今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性。 或许红色品质无关强弱，本身所代指的就是与灵性相关的事物。” “再结合神话限定卡池之中，那几个看起来无比恐怖似乎与神话时代各大神细相关的阴影，是否可以将其理解为《英雄养成游戏》也受到了灵性的污染。 正常卡池是它维持着正常的一面，虽然位格相对来说低一些，但起码能够有所保障。 而神话限定卡池，则是它被污染的那一部分涉及到了神话时代的大背景，上一次抽取若非是尸骸上帝坐镇，不知道会出来怎样的鬼东西。 若是将游戏视作一个生命，它的状态应该与半疯半癫的天照类似。” 想到这里，沈渊脸色变得无比怪异，一个荒谬的想法从他心底升起。 “我的游戏...疯了？” 大脑陷入了宕机，沈渊只觉得越是想下去思绪越来越混乱。 这些隐秘信息都似乎承载着某种特殊的力量，沈渊信息本身拥有“重量”。 若是不启动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动用知真与天生慧心，沈渊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即便是有两大金色天赋加持，此刻的沈渊依旧感到一阵身心俱疲。 “就暂时这样吧！再想下去游戏疯不疯我不知道，反正我八成要疯了。” 在心底吐槽了一句，沈渊抬起头，突然看到了姬亦瑶那张冰冷的俏脸几乎要贴在了他的脸上，如空谷幽兰的香气不断钻入沈渊的鼻子。 大半的身子靠在了柜台上，宽松的帝袍在这种姿势下难以支撑，滑落至肩膀露出精致的锁骨，在沈渊的视角下就连胸前丰满的白皙隐约可见。 但仿佛失去了情感的姬亦瑶完全不在意身上衣物，她此刻正用着那飘荡着雾气的美眸死死盯着沈渊，淡金色的眼眸在那灰雾之中愈发缥缈莫测。 沈渊被姬亦瑶直勾勾的视线看得一阵心虚，总觉得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还未等沈渊开口先发制人，姬亦瑶冷淡地声音便在这迷雾之中响起。 “先生身上，怎么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潜龙入渊! “？？？” 沈渊懵住了。 合着姬亦瑶直勾勾地盯了半天，差点把自己吓得心脏骤停，结果竟然就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且其他女人的味道是什么鬼，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女生在责怪自己的渣男男友？ “我的人设不是前辈高人吗？是姬亦瑶串台了还是我走错片场了？” 沈渊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 “再说了，我也不是渣男啊！我就一直站在这里，身上怎么可能有其他人的气息？难不成我还能......” 想到一半，沈渊突然看向了自己身上加载的英雄模板，艾妮薇娅的图标正在明亮闪烁。 联想到姬亦瑶那堪称诡异的立绘，沈渊觉得炼化了无名之雾的姬亦瑶很可能与游戏产生了某些特殊的关联。 她口中的其他女人气息，很有可能是英雄模板所带来的。 不着痕迹地关掉了英雄模板，沈渊随口糊弄道： “我一直都在这里，应该无名之雾影响了你的感知。” 姬亦瑶秀眉微蹙，炼化无名之雾后那张冰冷的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 “或许吧！”姬亦瑶淡淡回复道。 压在柜台上的身子重新站直，但垂下的衣领却没有拉起，任由宽松的帝袍垂落至肩膀，为眼前的冰山女帝增添了数分冷艳之感。 “我刚刚看见先生陷入了沉思，便没有继续解释九息服气大神通炼化无名之雾后的特性，先生还要继续听吗？” 沈渊神色一正道：“人皇尽管开口。” 姬亦瑶微微点头道： “我在刚刚踏入这片无名之雾所笼罩的世界时，九息服气便产生过异动。 最开始时我并没有在意，但在随后的炼化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问题的根源。” “天地之炁是大能者的述道之基，本质上就是天地规则的产物，无名之雾蕴含着天地规则，本身就可以代替天地之炁。 但其中灵性的融入，让无名之雾产生了一些未知的异变。” 姬亦瑶美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在无名之雾炼化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脑海之中那些曾经的道藏经典都似乎被灵性一同影响。 它们的内容被灵性所扭曲，逐渐向着名为真实的世界靠拢。 《纯阳无我经》讲的是以自身融入大日之中，无己无我。 《中天玄帝秘录》本质是以己身意志赋予紫微帝星概念，创造出一尊名为玄帝的尊神，以己身化为玄帝将紫微帝星取而代之。 《龙虎相杀内丹法》孕育龙虎命格子嗣，改变其命运轨迹任由二者之间互相杀伐，最终以胜者血肉炼制内丹，服下之后可得龙虎命格......” 种种堪称诡异的法门，从姬亦瑶口中说出，但她的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 甚至于她所表现出的平静，已经到了一种堪称诡异的地步。 姬亦瑶的话语还有她所表现出的状态，让沈渊更加确定了她炼化无名之雾的同时，承接了属于游戏的部分污染。 不过无名之雾所表现出的平衡是前所未见的，姬亦瑶虽然众多道藏经典被魔改，但其精神状态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负面癫狂，这一点上甚至超过了半疯半癫的天照。 “至少从她之前问女人气息那句话上能看出来，她还是正常的，她受到的污染更多应该体现在那些被篡改的技能上，这是一件好事。” “力量的获得伴随着代价，或许无名之雾所带来的东西对她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机缘。” “身陷困龙之局，若无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哪怕有我的帮助也未必能够破开杀局。” 眼下表现出的结果是好的，可沈渊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了姬亦瑶。 若不是他想要以九息服气法破解无名之雾，也不至于让她陷入了如此大的风险之中。 “后续应该想办法弄点东西补偿她一下？” 沈渊心一边听着姬亦瑶的话语，一边思考着应该如何补偿。 姬亦瑶的语调渐渐放缓，除了脑海中那些变化的道藏经典之外，无名之雾的其他特性姬亦瑶还在摸索阶段，也没有太多能够向沈渊交代的信息。 话音稍作停顿，姬亦瑶看着眼前的沈渊突然道： “我回答了先生的问题，不知先生是否能够回答一些我的问题？” 沈渊眉头一挑，心中升起一些不祥的预感。 不过眼下姬亦瑶的态度，倒也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但说无妨。” 姬亦瑶那灰雾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有些不真切，她嗓音轻柔地开口问道： “我想知道，先生年岁几何？” 话语间，姬亦瑶食指不着痕迹地轻轻弹动，在无名之雾笼罩的静室之内，悬挂于空中的赤心磬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无形的波纹以无名之雾为媒介，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沈渊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表面上发出一声轻笑，沈渊单片眼镜闪烁着微光，姿态洒脱道： “年岁几何？我已活出二世之身，年龄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赤心磬不见有任何异常响动，这让姬亦瑶心中升起了些许波澜。 若是神话时代，活出第二世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眼下末法时代群仙众神隐匿，诸多神话彻底坍塌。 在这样的世界之中活出第二世，其难度可想而知。 见到姬亦瑶陷入沉思，沈渊心底松了口气。 “总算糊弄过去了。” 为了在不说假话的前提下维持自己世外高人的人设，沈渊也只能用这番说辞。 活出第二世＝两世年龄加起来一共才四十多岁。 真要让那些群仙大能们知道活出第二世是这么个活法，恐怕能笑掉大牙。 “不行，姬亦瑶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对劲，万一问到什么糊弄不过去的问题可就难说了。 得想个办法提前开溜才是正道！” 一念至此，沈渊大手一挥道： “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了，人皇潜龙入渊生机已现，只需静待时机便可破开这困龙大局。” 无名之雾开始消散，姬亦瑶只看着眼前破旧小卖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自己眼前。 重归静室，姬亦瑶立于原地沉默良久。 半晌之后，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上面缠绕着一缕缕无名之雾。 “潜龙...入渊？” 无名之雾飘散，仿佛融入了皇宫之内的天地。 下一刻，整个皇宫之内所有心有怨念的仆从，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宏大的声音。 “命格卑贱，命势可逆。吾赐汝，《纯阳无我经》！” 第一百二十七章 纯阳! “《纯阳无我经》？” 皇城内，正在捏着鼻子清扫内侍厕所的冯元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怔怔地看着脑海内出现的那一片经文。 作为皇城之中最底层的内侍，冯元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是在孤儿院里长大，但因为从小性格暴躁厌恶学习，早早地辍学融入了社会，几经周折成为了一名小城市的黑帮打手。 在城市之中混出了一些名气的冯元，在一次帮派斗争中因为杀死了一名帮派大佬的儿子，遭到了整个黑道的通缉。 被大佬追杀走投无路的冯元来到帝都，恰巧得知了内侍省在招内侍，为了求生他毫不犹豫地散尽家财，成为了一名皇城底层的内侍。 其实正常来讲，大汉宫廷内侍已经属于吏的层次，这些底层的脏活累活有专门的符箓师制作清净符处理，远比人力清扫干净得多。 但其中的问题在于，当代的大汉宫廷与以往不同。 因为十余年之前的那场夺嫡之乱，现如今的大汉皇室只剩下了姬亦瑶一根独苗，再加上外界一直宣传姬亦瑶一心修道，所以导致整个皇宫内出了姬亦瑶之外，其余全是内侍，一位帝王嫔妃皇室宗亲都没有。 内侍所拥有的大半权力和财富，都来自于他们所侍奉的权贵。 现如今大汉连后宫都没了，皇宫拨下的开支也仅供维护日常，那些掌权的大太监们从各个地方榨不出油水，只能疯狂压榨下层。 层层压迫下来，连最基础的清净符都被吞掉了，最底层的冯元只能被派去清扫厕所，足足三年时间都没有换过岗位。 原因很简单，因为没那么多傻子好骗，其他人一听到宫廷内侍躲都来不及，也就刚刚来到帝都的冯元会认为这是什么好差事。 吃的是最差的陈米，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散尽家财割掉了下面，到头来竟然是入宫受苦，冯元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甚至一度觉得，在外面被黑道大佬抓住，都比在宫内没日没夜的受累要强。 而且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反抗。 他并非超凡者，可也知道超凡者的存在，宫内的那些大太监们看上去老迈昏聩，可出手之狠辣让他这个老牌打手都为之心惊。 没日没夜毫无希望可言的劳作，让冯元感到了绝望。 而就在刚刚，冯元突然听到了脑海中响起一阵宏大的声音，随后便是一片闪烁着金光的经文印入了他的脑海中。 数年时间积攒的痛苦、愤怒、绝望...种种情绪负面爆发。 “凭什么他们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我却只能跟帮派厮杀赚取钱财？” “凭什么只能让他杀死我，我杀死他之后还要承受其他人的报复？” “凭什么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太监们毫无忌惮地压榨我，我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机缘，是给予我反抗那些人的机缘！” 冯元睁大双目，布满血丝的眼睛上仿佛倒映着一轮黑色的太阳。 “纯阳误道，无身无我......” ...... “冯元，你在干什么？” “半个小时之内不清理干净，你就等着永远在这里清扫厕所吧！” 尖锐的声音将冯元唤醒，睁开双眼冯元只看到一名身穿蓝色内侍服，面容阴柔的太监正怒声斥责着他。 虽然大多数人将内侍统一称为太监，宫廷之中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叫做太监的。 但冯元清楚，眼前这个人绝对有资格被称为太监。 他曾亲眼看见这名何太监用鞭子将一个内侍抽成两半，原因只是那名内侍想要巴结女帝，多说了一句话。 何太监背后，更准确地说宫廷内所有太监的背后，都是那位全勤朝野的镇国公。 所谓的女帝，只不过是傀儡罢了。 想到这里，冯元咧开嘴角几乎蔓延到了耳根，向着面前的何太监露出了一个极为惊悚的笑容。 何太监脸上的愤怒顿时一滞，心底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但立刻何太监便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最底层的内侍吓到了，恼怒的情绪占据了他的脑海。 “混账东西！” 腰间的鞭子骤然抽出，在空气中爆发出一阵凌厉的破空声。 看似阴柔的何太监，竟是一位超凡者。 冯元伸出右手，仿佛是在尝试抓住这根抽出的鞭子，何太监见状眼中露出讥讽之色。 这毫无保留的一鞭子下去，即便是巨石都可以将其抽碎，更不要说普通人的血肉之躯了。 “啪！” 犹如利刃般的鞭子硬生生将冯元的右手抽碎，身躯重重砸在了地板上，连带着右半边的身躯不出意外地直接化作了一滩肉泥，那惊悚的笑容永远凝固在了冯元的脸上。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何太监轻蔑地收回手中的鞭子。 看着地面上散落的血肉，心情舒畅的何太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下意识露出笑容。 而就在此时，何太监突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的大脑感觉到一阵昏沉，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眼前的视线也变得一片模糊。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可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 在他模糊的视线之中，他看到了身穿着蓝色内侍服的冯元手持鞭子站在他身前，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 而他自己则躺在地面上，半边身子破碎只剩下一滩模糊的血肉。 何太监难以置信瞪大眼睛，想要开口说话，可话语到嘴边却只剩下了简短的八个字。 “纯阳误道，无身无我！” 看着气息地面上彻底断绝的何太监，冯元脸上笑容收敛，迈步走出了厕所。 一路走向道宫静室的方向，还没走出几步一个惊慌失措的内侍立刻跑到了冯元的面前。 “何...冯太监，我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就在刚刚，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片经文，说什么纯阳什么，肯定是有人在背后......” 话音还未落下，一只手掌抓住了惊慌内侍的喉咙，轻易将其喉骨捏碎。 将尸体随意丢在一旁，冯元神情淡漠像是随手你饿死了一只苍蝇，随后继续向着道宫静室的方向走去。 来到道宫的大门之前，冯元正好看到了一个身穿黑金色帝袍的高贵身影缓步走出静室。 那黑金的颜色，仿佛在冯元眼中化作一轮黑色的大日，崇高而又伟岸。 冯元跪伏于地，脸上露出癫狂的虔诚，低声诵念。 “纯阳！” 几乎是在同一刻，整座道宫之内，跟随在姬亦瑶身后的宫廷女官、大殿之前的御前侍、宫殿周遭巡逻的皇城守卫、往来的宫女内侍，脸上皆浮现出了癫狂的虔诚齐声低语。 “纯阳！”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三不尽,六六无穷! 远在南星城的沈渊。根本不知道遥远的帝都皇城之中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此刻成功从姬亦瑶面前溜走的沈渊坐在柜台后面，细数着今天收获的同时心中还在暗自庆幸。 “姬亦瑶的状态远比那个半疯半癫的天照稳定，实力也远不如天照，应该不会弄出来什么幺蛾子。 看来这段时间要攒一下气运了，下一次必须要抽出一个能够限制无名之雾的天赋缓解一下姬亦瑶的情况。” 一边想着，沈渊突然看向了自己面板上还空着的两个天赋栏，顿时觉得一阵牙疼。 “姬亦瑶需要一个天赋压制无名之雾，我这里还差两个，加起来就是足足三个天赋。 这种情况下，留的那十几发抽奖完全不够啊！ 难不成得想办法去高天之墟刷一点成就，捞些英雄之证回来？” 沈渊在心底暗自抱怨着，伸手打开游戏界面，翻看了一下系统提示记录。 这算是老传统了，每一次搞事之后沈渊都会注意一下系统提示，看看有没有被他忽略的成就、任务之类的。 哪怕是系统之前嘲讽他作死的那个“斥神者”成就也行，一枚英雄之证不算多，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翻看了一下系统记录，沈渊突然眼前一亮。 “英雄姬亦瑶激活天罡神通：九息服气（残），完成成就：天罡三十六法，奖励十枚英雄之证！” （注：神通等级分为凡、玄妙、地煞、天罡。 天罡三十六法乃是天地所孕，取自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之意，得天罡之法，可称大神通者。 天罡之法修行者无法存于同一时代，可称当世唯一！） 沈渊满眼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成就。 倒不是因为成就奖励的那十枚英雄之证，他真正惊讶的地方在于后面的注释交代了神通等级，还有天罡三十六法的真正本质。 起初的沈渊对于神通的了解，也是依靠艾妮薇娅、姬亦瑶技能里面的超凡知识，真正说起来也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 眼下当系统真正阐述，沈渊才能理解其中的不凡。 “当世唯一？这岂不是意味着哪怕是神话时代巅峰，也只有三十六位掌握天罡之法的大神通者？ 不过当世唯一似乎并不绝对，就例如上帝已死连系统都无法复制，可残缺的九息服气系统却可以运用，两者之间还是存在差距。 记得激活上帝已死时，系统给出的成就是唯一性，当世唯一和唯一性之间，似乎还存在着某些关联。” 沈渊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过即便并非是上帝层次的唯一性，本质依旧不凡。 无名之雾可不简单，那可是连知真都无法看穿的物质。 残缺的九息服气能够将其炼化，并让姬亦瑶引以为己用的同时保持理性，足以见得天罡之法的强大之处。 这么说来，想要压制无名之雾未必需要新的天赋，将九息服气补完让姬亦瑶成为真正的大神通者，或许也是一个思路。” 想到这里，沈渊看着姬亦瑶神通栏里的那个硕大天罡二字有些眼馋，心中有点想要将姬亦瑶模板加载过来试一试天罡大神通的强大之处。 不过沈渊还是很快按耐住了这种想法。 “姬亦瑶的无名之雾影响尚未彻底确定，贸然加载天赋模板并不理智。 而且一旦加载之后南星城上空有可能再次发生国运变化，镇国公又不是傻子，真要再来一次也找不到人再背黑锅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沈渊继续翻看了系统提示。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除了激活九息服气大神通之外，沈渊并没有看到其他的系统提示。 就连无名之雾的出现，也没有激活什么系统成就。 看着仓库里的二十四枚英雄之证，沈渊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能激活这个成就已经是不凡了，也不能指望一次薅羊毛就能薅够。 再攒攒，等到下一次抽卡一定要把我这两个天赋空缺补上。” 沈渊小声嘀咕了两句，正准备关闭了系统面板，可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仓库界面里一堆乱糟糟的道具。 什么掘掘子、一卷卫生纸、一杯热水，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了大半的仓库。 想起自己十连蓝天白云的收获，沈渊索性收拾起了柜台后方的货架，腾出一个货架空出来，那些没什么用处的道具全部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若真是遇到有缘人，沈渊也可以cos一下神秘店铺老板，将系统恶搞的道具卖出去补贴家用。 反正眼下沈渊已经初步有了自保之力，至少整个南星城内没有什么值得深渊畏惧的东西，日常给自己找点乐子也好。 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将一件件物品摆放出来。 就在沈渊随手再次拿起一件道具时，突然感觉手上一沉，落入手中的赫然是一尊犹如雕塑的八卦熔炉。 一次性天赋熔炉（蓝）。 能够熔炼天赋，但成功率并不稳定。 沈渊清楚这件道具很不错，熔炼天赋有概率汇聚两项天赋的长处。 就例如之前看到的提示里，天生慧心熔炼两个蓝色天赋，有概率变成释迦掷象、降龙伏虎两个更加珍贵的金色天赋。 前者拥有觉者神通之力，后者更是具有降龙伏虎罗汉的果位，其价值完全不用多说。 但唯一的缺点是，天赋熔炉的唯一缺点就是品质太低了，导致熔炼天赋的成功率也低。 要是品质再高一些，沈渊也有信心去当一次赌狗。 眼下天赋仓库里，沈渊所有能用的都用出去了，就只剩下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两个苦力型的蓝色天赋，也没什么价值。 “或许我应该找机会把这两个天赋熔了？” 这样的念头在沈渊心底升起，让他有些犹豫。 改变天赋的东西不多见，一次性天赋熔炉虽然只是蓝色，可沈渊抽了这么多发也只看到了这一个，用在两个没什么价值的苦力型天赋上似乎不太值得。 沈渊整理货架的东西逐渐慢了下来，心中思考着怎样使用天赋熔炉才能利益最大化。 伸手再次拿出一件物品放到货架，而就在这时一阵充满魅惑的熟悉香味出现在了小卖部内。 沈渊抬头，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踏入小卖部之中。 亵渎圣女艾妮薇娅。 第一百二十九章 项圈卖吗? 在看到艾妮薇娅的一瞬间，沈渊摆放东西的右手下意识一颤。 “她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逐渐靠近的圣洁修女，沈渊仿佛回到了哪天清晨时的画面，某个已经恢复的部位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空虚感。 “不对劲！” 沈渊脸色骤变。 “我现在好歹也是一名通玄境界的超凡者，比艾妮薇娅都要高上一个等级。 哪怕她压榨再狠，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完全恢复了才是，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什么地狱魅魔。” “但...这种身体上传来的真实触感又是个什么情况？” 对艾妮薇娅的到来，让沈渊心中升起某种不好的预感。 思绪有些混乱的沈渊也没有看手中刚刚取出的东西，便将其随手放到货架上，转身看向艾妮薇娅。 对于艾妮薇娅，沈渊的情感颇为复杂。 其实在刚刚将艾妮薇娅好感度刷上去的时候，沈渊对艾妮薇娅还是有所戒备警惕。 因为艾妮薇娅的好感度涨幅实在太奇怪了，突然莫名其妙上千次好感度提示刷屏，以至于让沈渊根本无法通过好感度确认她的具体情况。 再加上教堂里发生的渎神之事，让沈渊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心中有所顾忌，这也使得沈渊即便是知道解锁好感度三级可以通过赠送礼装达成，也没有选择急于向艾妮薇娅赠送。 这种戒备一直持续到了昨天。 在面对即将来袭的镇国公，沈渊与艾妮薇娅通过简短的交流之后，迅速达成共识。 近乎完美的命运引导和暗示，让两人利用信息差狠狠地坑了教廷与镇国公一把。 现如今教廷依旧还在跟镇国公打着嘴炮，双方僵持不下。 正是因为这一次堪称完美的配合，让沈渊对于艾妮薇娅的好感度大增。 其实沈渊本人都没有料到整件事情会执行的这么顺利，他都已经做好了带艾妮薇娅润去高天之墟的准备。 可在与艾妮薇娅交流之时，简短的几句话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可艾妮薇娅依旧选择坚定地完成沈渊的交代，哪怕是面对一位来势汹汹的外劫阳神艾妮薇娅依旧完美完成了引导暗示。 这让沈渊在疑惑之余，也不得不感叹系统的好感度果然没有骗人，艾妮薇娅那上千次好感度提升可不是白来的。 现在面对艾妮薇娅，沈渊已经放下了戒备与警惕，将她当做了如神崎璃心那般可以放心信任的人。 唯一的问题就是...“之前用‘卑劣’手段骗了两次，要是真暴露身份，好感度不会跌成负数吧？” 沈渊心中对于自己的身份隐隐有所担忧。 自己与艾妮薇娅两次见面都用把柄拿捏对方，怎么看这么像是反派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暴露后，不出事情那才是有鬼。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沈渊从心底感觉到一阵无奈。 仔细回想一下，沈渊也觉得在教堂和小卖部发生的两次“渎神”事件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可当他认真思考其中的关键后，却又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两次事件发生的现场就两个人，不是自己的问题怪到‘受害者’身上不成？” 抛开那些杂乱的念头，沈渊重新看向了踏入小卖部的艾妮薇娅，脸上露出了维持自己人设的恶劣笑容： “这不是我们的候补圣女大人嘛？真是稀客呀！” 沈渊能怎么办？都当上坏人了，突然变换态度反而可能引起艾妮薇娅的怀疑，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了。 艾妮薇娅圣洁的容颜上笑容收敛，看向沈渊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为了检查周太太的治疗情况而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沈渊撇了撇嘴，双手一摊道：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周太太刚刚带着珂珂出门了，据说是要去公园玩，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 说到这里，沈渊也觉得有些奇怪。 之前几个月的接触里，极少见到周太太有出门的情况，更别说带着周珂珂一起了。 艾妮薇娅来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撞见了母女两人都不在家，这让沈渊觉得有点巧合过头了。 见到沈渊这番话，艾妮薇娅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她似乎想留在这里等周太太母女两人回来，但又对沈渊十分厌恶想要离开。 矛盾的情绪，几乎写在了那张圣洁冷艳的俏脸上。 小卖部内，那那股淡雅之中掺杂了一丝丝波动人心欲望的香味缓缓飘散。 沈渊也只感觉到了艾妮薇娅身上的香味并没有上一次那么浓烈，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奇特之处。 此刻的沈渊没有开口，只是等候着艾妮薇娅的决定。 他倒是希望艾妮薇娅早点离开。 倒不是不馋艾妮薇娅身子了，只是觉得人家昨天刚刚帮了那么大的忙，今天再怎么也不好对人家下手。 再加上沈渊也觉得自己的腰子也需要缓解一下，更没多少那方面的兴趣了。 不着痕迹地摸着腰部，沈渊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嘀咕道： “果然天赋模板上只有一个白龙鱼服实在不行，或许我应该再找一个强化身体的天赋？ 就算不说正面对敌，但面对艾妮薇娅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单方面压榨才是。” 正当沈渊这样想着，他却见到艾妮薇娅冷艳的俏脸上满是嫌弃地坐在了小卖部摆放的一张椅子上。 “既然周太太和珂珂没有回来，那我勉为其难在这里等她们好了。” 沈渊愣住了，疯狂的吐槽欲填满了他的内心。 “你就真这么放心跟一个拿捏了你两次的男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还是说已经被骗的次数够多了，所以干脆就觉得无所谓了？” 这些话沈渊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没有回复艾妮薇娅的话语，沈渊转过身准备继续整理货架。 就在这时，艾妮薇娅突然开口了。 “喂！那个...你货架上面的东西都是准备售卖的吗？” 沈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回复道： “你这不废话嘛！不卖我摆出来干什么？” “那...那样东西也是售卖的货物？” 沈渊循着艾妮薇娅手指指向的方向，赫然看到在腾出的货架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项圈。 第一百三十章 沈渊的反击! 沈渊顿时傻了眼，因为他认出了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 礼装：黑色项圈（绿）：一个极其坚韧的特制项圈，没有任何特殊效果。（从尺寸来看，应该不是为宠物狗设计的。） 这是沈渊上一次抽取无穷武炼之时，额外抽出来的礼装之一。 不得不说，这件绿色品质的项圈之感颇为不凡，黑色的皮革外表镶嵌着金属装饰和点点犹如星光的碎钻，光是看外表就能看出其价值不菲。 但...即便是再好看，它也终究只是一个项圈。 沈渊依稀记得，黑色项圈是跟欲望母蛛的两件套礼装一同抽出来的，再加上后面括号里的那一串注释，赋予了这个项圈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那......” 沈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时半会硬是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说辞。 大脑急速运转，沈渊思考着自己是怎么把这件东西摆出来的。 他明明准备拿出来售卖的都是一些垃圾，礼装早已被他放置好了。 “对了，肯定是之前艾妮薇娅刚刚到来的时候，我失手放在货架上的。” 想到这里，沈渊只觉得一阵蛋疼。 他最开始还以为艾妮薇娅是看中了自己抽出来那些垃圾道具，甚至心中还略有些得意，准备艾妮薇娅看上了什么自己就随手送出去，缓解一下他这个身份与艾妮薇娅之间的尴尬关系。 谁曾想艾妮薇娅只是一眼便看到了这个意外放出来的礼装。 要是送这件东西，到底是拉升艾妮薇娅的好感度？还是更加引起艾妮薇娅的误会与敌视？ 沈渊不敢继续想，只能连忙开口解释到： “这个...这是一个宠物项圈。” 然而他的解释在艾妮薇娅面前显得有些苍白。 圣洁冷艳的修女眉头轻皱，苍银色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疑惑。 “这个项圈的款式看起来并不像是宠物项圈，而且你一个小卖部售卖宠物项圈干什么？” 沈渊嘴角一抽，没好气地一把抓住了货架上的项圈。 手掌触碰那黑色的皮质项圈，即便是上面布满了很多装饰，沈渊握在手中依旧非常舒适，尤其是内部的那一圈皮革材质十分贴近人的皮肤。 就在沈渊触碰项圈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看到上面细碎的钻石闪烁着微微的光芒。 碎钻的光辉似乎与那空气中飘荡的香味相互交融，产生着奇妙的律动。 沈渊脑海中不知为何，下意识浮现出了身穿着那一身亵渎圣女制服的艾妮薇娅带着黑色项圈的场景。 高挑完美的身材缓缓跪倒在地，大胆的服饰将娇躯衬托的愈发有人，精美的项圈束缚着白皙的颈脖，传播着名为堕落欲念。 “不对！” 连忙将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丢出去，沈渊紧握项圈看向艾妮薇娅，视线下意识飘向了艾妮薇娅那纤细修长的玉颈。 “咳咳，谁说我这个项圈是拿来售卖的？我自己放错了不行吗？” 当着艾妮薇娅的面，沈渊也不好直接将项圈收入游戏仓库中，只能随手揣进了兜里。 艾妮薇娅眼帘微垂，在看到沈渊将项圈收回时，苍银色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随后，艾妮薇娅那张冷艳高贵的俏脸上再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厌恶，高挑的身躯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下意识后退两步。 “等一下，那个项圈不会是给人戴的吧？” “果然是人渣先生，竟然随身携带着这种装饰品。” 艾妮薇娅话语中慢慢地嫌弃，让沈渊感觉到愈发地尴尬。 他都已经想好了缓和一下跟艾妮薇娅的关系，怎么事情进展到这里反而越来越误会了。 沈渊没有开口，冷艳高贵的艾妮薇娅在沈渊面前似乎放下了枷锁，话语变得愈发刻薄。 “人渣先生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那些真是可怜不知道谁会遭到人渣先生的毒手。” “周太太、珂珂住在这栋小楼里，反倒让我有些不放心了。” “等她们回来，我就想办法让她们从这里搬出去。” 艾妮薇娅刻薄的讥讽、空气中飘荡的香味、还有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终于让沈渊再也无法忍受。 他卡着面前高贵冷艳的圣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是人渣，圣女大人难道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外表高贵冷艳圣洁无暇，可一到夜晚却换上一身装束展现自己堕落的一面。 跟你比起来，我至少没有伪装欺骗他人。” 艾妮薇娅瞪大了美眸，神情哑口无言。 艾妮薇娅的反应更是刺激了沈渊，让他忍不住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教堂里圣女大人确实是第一次，但是后面迎合的态度却暴露了圣女大人堕落的本性呢！” “而且圣女大人既然知道我是个人渣，第一次出现在小卖部我还能解释成意外，可为何现在却又主动上门？ 说是为周太太治疗，可偏偏挑中了周太太不在的时候来店里，圣女大人究竟是来找周太太，还是来找我的？ 莫非圣女大人表面上说着抗拒与厌恶，实则内心深处也在渴望着什么？” 沈渊抱着充满恶意的念头，向艾妮薇娅直白地质问道。 直接敞开了话语，越说沈渊越是察觉到了艾妮薇娅行为中的不合理。 两人第一次在教堂内见面，连沈渊自己都不曾预料到会见到艾妮薇娅，发生那件事情纯粹是一场意外。 上一次在小卖部里的事情，艾妮薇娅为周太太治疗了一整夜，回去时撞上了自己回归。 虽然艾妮薇娅过程表现略显怪异了一点，但也可以理解为被沈渊言语所影响。 但眼下第二次在小卖部内碰面，终于让沈渊意识到这次似乎无法用单纯的意外来解释了。 被人拿捏了两次还主动上门，这个剧情放在一些地方已经足够被和谐了。 刹那间，沈渊脑海中闪过了一长串名字。 《修女の恶堕》《背德の圣女》《欲望と堕落》...... 沈渊连忙自己否定了念头，他谁出那番话也只是为了反驳艾妮薇娅的嘲讽，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当真。 然而...当沈渊视线看向艾妮薇娅，那张冷艳俏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之时，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不会是真的吧？” 该章节未审核通过 本章节内容未审核通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天照相邀! 当沈渊从躺椅上醒来时，外界的太阳已经西斜，黄昏的光辉洒落在空旷的街道上。 挣扎着从躺椅上爬起身来，沈渊只觉得一阵腰酸背痛，整个人只觉得一阵身心俱疲，某个部位传来的那阵空虚感愈发严重。 伸手打开游戏界面，沈渊先是点进了艾妮薇娅的系统面板上。 之前那颗可疑的粉色爱心早已消失不见，唯一的变化是渎神者称号再次增加了5%的进度，成功来到了30%。 “一次5%，岂不是只要再来14次，我就可以把渎神者称号拉满，获得两发十连？” “不过在抽取十连之前，我觉得先没的很有可能是我这个人。” 沈渊叹息着，打开了自己的面板。 在天赋那一栏上，原本空着的三个天赋栏位此刻已经被完全占据了，上面赫然是白龙鱼服、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一紫两蓝三个天赋。 看着两个被暂时装备上去的蓝色天赋，沈渊又回想起了下午的场景。 当时沈渊被艾妮薇娅的那句“付出的价钱”弄懵了，等到反应过来已经失身了。 沈渊有心想要反抗，可面对艾妮薇娅这位比地狱魅魔还强的渎神圣女，实在有心无力。 感觉到身体愈发地空虚，沈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秒，连忙将仓库里两个苦力型天赋装备在了身上。 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两个蓝色天赋分别是侧重于肉身强度与力量的天赋。 若是放在古代，身具九牛二虎、四象不过者可肉身成就超凡，成为百人敌的猛将。 但对于超凡而言，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两个天赋就相对来说普通太多了，最多让身具天赋者比同阶超凡者肉身更强。 但在众多超凡者繁多复杂的天赋之中，这两个天赋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并不出众。 沈渊被艾妮薇娅疯狂压榨，只能将这两个能够为肉身带来加成的天赋装备上。 反正能够随时摘下来，用来渡过眼前的“难关”倒也还算合适。 在两大苦力天赋的帮助下，沈渊终于正面击败了强大的艾妮薇娅，成功从渎神圣女手中幸存。 送走艾妮薇娅之后，沈渊回到小卖部里倒头便睡，一直睡到太阳落山才醒。 打了个呵欠，沈渊看了一眼平静的街道，摇着头关闭了小卖部的大门。 “又是操劳的一天呢！” 随着沈渊关掉大门，远在数条街道之外，两双眼睛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这两人，正是艾妮薇娅和艾露希。 艾妮薇娅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套更加保守的修女服，高衣领遮住了纤细的玉颈与那精美的项圈。 收回目光的艾妮薇娅轻抚着颈脖上的黑色项圈，脸上露出痴迷的微笑，一旁的艾露希神色冷静道： “圣女殿下，吾主的实力并不算弱，我们有必要一直守在这里等到吾主睡醒吗？” 艾妮薇娅轻摇着头道： “镇国公亲临南星城抓走教廷总部来人，这段时间内什么异变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不得不防。” “再说了能够守卫吾主，亦是我的荣幸。” 艾露希眼中露出深深地疑惑。 她见到过艾妮薇娅真正的一面，那仿佛看穿一切的酒红色眼眸，犹如先知般的智慧，还有那伟岸崇高的气息都让她为之痴迷。 但如此强大的一个人，为何会跪伏在沈渊面前，这让艾露希心中充满了不理解。 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艾露希有些好奇地问道： “前两次圣女殿下都是以弱势的一方引诱吾主，为何这一次圣女殿下会露出破绽，故意表现出堕落的一面？” 艾妮薇娅美眸冷淡地瞥了一眼艾露希，顿时让艾露希小心中一凛意识到了自己地冒犯，连忙低下头。 “吾主虽然受到魅惑人类的影响，但并非是蠢材。 同一招反复用在吾主身上，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一旦他主动揭穿就失去了亵渎的乐趣。” “我主动暴露自身的堕落，便是想以这样的人设主动接近吾主。 在吾主眼中，我是被她引诱堕落的一方，可以名正言顺地主动接近而不会引起吾主的怀疑。” “再复杂的谎言，终究只是谎言。 片面的真实，却也依旧是真实！” 高跟鞋轻轻踩踏着地面，艾妮薇娅缓步走向了教堂的方向。 ...... 小卖部内，丝毫不知情的沈渊打开了系统面板，看向了系统提示。 “玩家赠予英雄艾妮薇娅礼装：黑色项圈，完成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英雄艾妮薇娅好感度提升至三级！” “艾妮薇娅好感度提升...好感度到达上限，是否自动完成四级好感度前置条件？” 沈渊连忙点击了否。 艾妮薇娅的好感度提升到三级，并没有激活什么额外的东西，也只有天赋模板加载从10%提升到了20%。 不过跟神崎璃心的属性加成不同，沈渊对于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使用完全是借用她的天赋，对于提升的那一些模板属性加成并不在意。 看着已经刷屏的系统提示，沈渊有些有疑惑。 自己已经跟艾妮薇娅进行了三次渎神，中间也有过体液交流之类的操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算作完成四级好感度的前置条件。 “难道是不同英雄的前置条件不同？还是说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获取少女之吻的时候不能伸舌头？” 沈渊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未等沈渊想出一个大概来，沈渊面前的游戏界面突然一颤，上面显示聊天框接收到了信息。 有些好奇的沈渊看了一眼弹动聊天框的头像，才注意到发送信息的竟然是神崎璃心。 自从上一次参与限时活动末尾赠送了一套jk制服后，沈渊便没有和神崎璃心再进行联系了。 艾妮薇娅几次上门、选定新英雄姬亦瑶、还有国运招来的镇国公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差点让沈渊忘了自家养在瀛洲的jk少女。 点击聊天框，沈渊还以为是神崎璃心发来的问候之类的。 随后弹出的消息记录，却让沈渊双眼一凝。 “中央区神仆送来请帖，天照大御神有请先生莅临高天之墟！”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份大礼 沈渊心底一凛。 “天照派遣神仆相邀？” 这看似简短的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可不低。 首先便是作为送信之人的神仆。 天照从高天之墟降临，导致整个平安京中央区沦陷，数十万人化作神仆。 瀛洲官方与各大世家全力对中央区展开封锁，防止神仆流窜到平安京之中，这已经是整个瀛洲达成的共识。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有神仆能够从中央区废墟中走出，并且还将天照的请帖送到了神崎璃心面前。 这意味着天照能够通过中央区短暂降下的神域干涉现实世界，向那些神仆们发送神谕。 而且神仆能够离开中央区送请帖，也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神仆的实力远超想象，能够轻易突破瀛洲官方的封锁离开中央区。 第二种则是，拥有理智的神仆们很有可能早就与瀛洲官方产生了联系，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还好，最多也就只是诞生几个强大的敌人罢了，在现世之中充其量也不过是四境入圣的程度。 若是后者，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瀛洲官方与神仆之间产生联系，是为了维持暂时的稳定？还是说他们想要借助神仆的存在，向高天之墟乃至整个已经陨落的瀛洲神系伸手试探？” 沈渊越想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符合瀛洲那些大世家的作风。 “越是了解那些已经逝去的神话时代，便越惊讶于灵性背后所代表的恐怖与隐秘。 连大汉皇室、教廷总部都对这些东西唯恐避之不及，反倒是他们有胆量去触碰，当真是令人钦佩！” 沈渊忍不住发出感叹。 除此之外，天照主动邀请这件事情就透露着不寻常。 天照有求于沈渊，这一点就连天照本身也没有任何掩饰，沈渊自己也说过会去高天之墟。 若是沈渊前往，天照作为高天原之主天生占据了主动权，与沈渊的交易中能够更好的掌握话语权。 可现在天照主动相邀，意味着天照将交易的主动权交给了沈渊，这对于天照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半疯半癫的天照再如何不济也是瀛洲神系的主神，眼下距离中央区发生的异变只过去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在一位主神眼中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急切暴露自己的意愿，根本不像是一位主神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天照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心中这样想着，沈渊伸出食指轻轻点击了聊天款向神崎璃心回复道： “时间是什么时候？” 神崎璃心：明日凌晨！ 沈渊目光一凝，心中立刻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在天照身上，绝对有变故发生！” 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从派下请帖道邀请时间也只有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是完全不合规矩的，足以从中看出天照所表现的急切。 靠坐在躺椅上，沈渊伸手揉了揉眉心舒缓自己的心情。 “之前我还想着从天照身上薅羊毛，助我通关高天之墟。 可现在看来，我反倒是有可能被天照拖下水了。 涉及到整个瀛洲神系，这里面若是弄不好，可能会出大问题啊！” 沈渊有些郁闷。 天照所表现出的急切，无论从那方面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事，可偏偏他还没有理由拒绝。 一旦拒绝很有可能恶化与天照之间的关系，将祂推向对立面，到时候沈渊打通高天之墟副本只会更加遥遥无期了。 “去！是必须去的！ 大不了到时候见势不妙，直接带着神崎璃心跑路，反正瀛洲众神想要突破现世的现世难度极大。 除非再来头土蜘蛛献祭自身，否则也不用担心祂们能追杀出来。” 一念至此，沈渊伸手点开了聊天框，向神崎璃心发送了消息。 “今晚十二点，提前做好准备。” 消息发出去之后，沈渊便立刻看到了神崎璃心的回复。 神崎璃心：既然接受了邀请，我们需要带上什么礼物吗？ 沈渊见到神崎璃心的回复哑然一笑，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不用”两个字。 还未等他点击发送，脑海中突然有灵光一闪而逝。 “对了，礼物！” “我怎么就没想到，既然是参加宴会，就应该备上一份大礼才是！” “除此之外，面见身份尊贵的神灵也不能如往常那样随意穿着，必须要换上合适的服饰才对。” 一念至此，沈渊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伸手点击聊天框，沈渊向神崎璃心发送了消息。 “多谢你的提醒，礼物我会亲自准备的，等时间一到我会带你一起进入高天之墟。” 消息发送之后，沈渊伸手点向了另外一个聊天框界面，开始发送信息。 ...... 瀛洲，后藤组所控制的狩座大酒店顶楼，神崎璃心看着沈渊发过来的消息，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破烂不堪的手机。 转头看向了客厅内，就在刚刚聊天的这么一会功夫，后藤妗花亲自送上来了数十套礼服，虽然不是量身定制但已经是短时间内能找到最为合适的了。 有瀛洲古代的和服、西方的晚礼服、大汉的襦裙宫装，甚至还有不少充满现代化要素的精美服饰。 饶使是神崎璃心出身神崎家，从小苦练剑道的她也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礼服，一时之间竟有些看花了眼。 “第一次跟先生参加宴会，不能丢了先生的脸面才是。” 一边这样想着，神崎璃心在犹豫半晌之后，挑中了其中的一件礼服。 与此同时，在狩座大酒店之外的高空上，三名身穿阴阳师狩衣的强者正谨慎地关注着酒店之中的气息，口中小声交谈议论道： “后藤组中那个突然名声鹊起的鬼切，她又怎么会跟那群神仆产生联系？莫非她去过中央区？” “这谁能知道，要不你去试探一番？” “我又不傻！大神官交代过在确认她从高天之墟回归前，任何人都不能主动试探，就连探查对方的身份也是被明令禁止的，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影响大局。” “高天之墟事关重大，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们！” 三人之中，面容最为苍老的阴阳师没有理会另外两人的交谈，他死死地注视着狩座大酒店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目光。 “中央区、神仆，所有关联者都必为土御门家陪葬！”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络新妇! 伴随着一阵晕眩，沈渊重新踏入了那片荒芜的大地之中。 而在他身侧，那道熟悉的气息也同时出现在此地。 转头看向神崎璃心，沈渊正准备开口详细询问关于神仆之事，可视线触及到神崎璃心身上的那一刻沈渊却愣住了。 在他的视线之中不再是之前已经见惯的黑长直jk，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穿着广袖流仙裙的美丽少女。 素白的绸面长裙轻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及地，颇具古韵的云纹浅浅勾勒散落在裙上，淡雅而高贵。 那满头柔顺的黑发也被扎上了发髻，发簪的模样看上去像极了神崎璃心一直使用的那柄精美妖刀，搭配着这淡雅的长裙丝毫不显突兀。 面前换了一身装束的少女，让沈渊一时间入了神。 感受着沈渊的注视，神崎璃心俏脸上浮现出一抹诱人的红晕，忽闪的美眸中满是喜悦，显然对沈渊的反应很是满意。 轻轻拎起裙摆，神崎璃心转动着优美的身姿向沈渊问道： “先生，好看吗？” 沈渊回过神来道： “好看是好看，只不过今天晚上这场晚宴......” 未等沈渊说完，神崎璃心直接将裙摆向上拉，露出了下方修长的黑丝美腿与jk短裙，只是绸缎面料的遮掩下沈渊并没有看出神崎璃心身上竟然还有一层装扮。 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一柄妖刀缓缓从发簪之中抽出落在神崎璃心掌。 上一刻优雅高贵的少女，似乎又变回了曾经在中央区内力敌瀛洲正神的那位绝巅武者。 面前的少女一脸认真道： “先生还请放心，这身长裙只是为了伪装，若是有必要随时都可以撕掉这身妨碍战斗的长裙。 妖刀在上一场战斗之后，解锁了形态变化的能力，伪装成簪子可以随时隐藏。 璃心又怎么会忘了，对方是敌人呢？” 沈渊嘴角微微一抽。 其实他想说的是，今天这场晚宴是天照主动邀请，不需要太过拘束，真要发生一些变故他们大可以跑路。 但看到少女眼中那蓄势待发的战意，沈渊很识相地闭上了自己的嘴，防止打击到少女信心。 沈渊点了点头，没有在开口，倒是神崎璃心重新将发簪插好之后美眸开始上下打量沈渊身上的装扮。 沈渊这一次终于没有再穿那一身故弄玄虚的破旧黑袍，而是换上了一件颇具古韵，看上去与道袍颇为相近的华服。 华服之上有青色云纹勾勒，金丝镶嵌绘以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融入其中，隐隐显露出超凡脱俗的缥缈之意。 足下黑金云履，腰间有八卦玉带，看上去犹如古老世家走出去的贵公子。 神崎璃心眼中异彩连连，她是第一次看到沈渊的这番装扮，与黑袍单片眼镜之时各具魅力，让神崎璃心忍不住有些心神荡漾。 沈渊没有注意神崎璃心此时的状态，他只是抬起头看向了这片高天之墟的天空。 此时高天之墟状态颇为诡异，昏黄的大日与皎洁的圆月同时出现在天空之中。 腐朽诡异阳光与阴冷堕落月华相互碰撞、交融，整片天空都仿佛染上了一片混乱的色彩，充斥着扭曲与堕落的污染。 不过在荒芜的大地之上，却是与天空截然不同的宁静祥和，这也是沈渊第一时间没注意到天地异变的原因。 “我记得上一次来到高天之墟时，这片天地虽有诡异却依旧保持着日月有序。 可现在的情况，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浓郁的疑惑在沈渊心头涌现。 点开游戏界面，沈渊第一次探索高天之墟时，日月交替系统都给出了提示。 可眼下诡异的画面中，系统却没有出现任何的提示，这让沈渊心中觉得有些不妙。 就在沈渊心生疑惑之际，他突然感觉到一丝昏黄的阳光落向了整片大地，随后在那平原的尽头，一座巨大的宫殿突兀地出现在大地上。 随后便是大地轰鸣，宫殿竟然向着沈渊所在的方向飞速靠近，几乎是转瞬之间便来到了沈渊的面前。 沈渊这才看清，那移动的宫殿竟然是由一只山童背起的。 沈渊能感觉到庞大的妖域直接笼罩了整座宫殿，让山童能够背负起这座宫殿。 未等沈渊惊讶于一只入圣大妖竟然被拉来做苦力，白色的丝线从宫殿上垂落而下化作一步步台阶，妖媚的身影身影顺着台阶缓步走到了沈渊身前。 “是仙使大人吧？大天狗陛下有请大人移步妖魔平安京！” 沈渊注视着眼前的妖媚身影，妖异的面容带着充满欲望的妩媚，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仅有部分铠甲包裹住关键部位，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 一举一动间，带着撩动人心的欲望。 不过沈渊并没有被眼前这个妖媚的女性所迷惑，因为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看似妩媚欲望的外表下，所残留的疯狂与嗜血。 而且看似柔弱的身躯，所蕴含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隐约间沈渊仿佛能看到在她身后一只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为蜘蛛的妖魔正发出疯狂的嘶鸣声。 “土蜘蛛？不对，是能够化身人形的法相境大妖魔络新妇！” 沈渊心中心中升起一阵警惕，入圣大妖托起行宫，法相妖魔引路，哪怕瀛洲神系凋零至此，也依旧能够见得其底蕴不凡。 “大天狗？妖魔平安京？” 沈渊重复着络新妇的话语，眉头轻轻皱起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妖媚至极的络新妇发出一阵犹如银铃的轻笑，猩红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淡淡的魅惑之意。 “仙使大人虽然身份不凡，甚至得到天照大御神相邀，可面见大御神本尊却未必可行，其中的缘由仙使大人也应当清楚。 大天狗陛下是为大御神的代言人，有任何事情皆可一言而断，仙使大人不必担心。” “至于这妖魔平安京，则是终身垂怜赐予我等的栖身之所。 眼下天照大御神与月读命之间发生了一点‘小摩擦’，大天狗陛下将妖魔平安京移入云外镜之中。 想要进入云外镜，必须要依靠这天路行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当一回本仙使的坐骑吧! 络新妇的态度温和，言行举止除了略显妖媚之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如果是普通人，还真会被眼前的入圣妖魔托起的行宫以及法相大妖亲自引路吓到。 然后遵从那位大天狗陛下的吗，安排进入天路行宫，前往藏匿于云外镜中的妖魔平安京内。 但...沈渊眼下所扮演的身份，是正常人吗？ 答案很显然。 天照如此急切地想要沈渊进入高天之墟，可等沈渊到来之后却只派了络新妇与一座天路行宫来迎接沈渊。 如此规格，根本配不上沈渊这位身后有帝君坐镇的仙使。 沈渊可以肯定，一旦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眼前的络新妇糊弄过去，后面到达妖魔平安京之后，迎接他的将会是更多的试探。 天照半疯半癫好忽悠，可这些表面状态看似正常的妖魔们却未必是什么简单角色。 眉头轻皱，沈渊眼底闪过一道金光，知真天赋已然将眼前这座巨大的行宫一切隐秘被他尽收眼底。 脑海中来自于艾妮薇娅、姬亦瑶两人的部分超凡知识掠过，沈渊飞快地找到了其中一部分相关信息。 漠然地瞥了一眼络新妇，冷笑一声说道： “天路行宫？名字起的倒是挺响亮的，不过是借助颠倒阴阳大阵，化阴为阳打通阴阳两界黄泉之路罢了，一个过阴秘术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也就你们这些困在高天之墟的小妖魔们，才会将这种东西当做宝贝。” “倒是那个云外镜似乎有些东西，泰山府君身陨于阴司之中，整个阴曹地府因此坍塌，阴阳界限开始模糊。 那个云外镜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开辟阴司黄泉之所躲避外劫，倒能称的上一句仙家珍宝。” 姬亦瑶作为大汉皇帝，所接触的超凡知识数不胜数，沈渊一次加载模板也只能留存极小的一部分。 可即便是这样，其眼界也远远不是困于高天之墟的瀛洲妖魔所能比拟的。 再加上有知真洞察一切，沈渊轻而易举地洞悉了天路行宫的底细。 沈渊轻描淡写的话语，直接将眼前的天路行宫贬得一无是处，直接让络新妇脸上妖媚的笑容僵住了。 但能被派来迎接沈渊，络新妇自然也不是普通妖魔，脸上僵硬的神情迅速收敛，络新妇语调柔媚地开口道： “仙使果然不愧是来自大汉神系，拥有仙家传承的得道真仙。 我妖魔一族身陷囹圄之中只有如此底蕴，倒是让仙使见笑了。” 络新妇的恭维并没有让沈渊的脸色缓和，看似恭维的话语中依旧留有试探的心思在其中。 能够被称之以得道真仙之名，至少是第六境的外劫强者，沈渊若是默认了必然会被其怀疑。 沈渊依旧冷声回应道： “得道真仙这种称呼莫要再说，我距离那个境界尚且遥远。 若是被其他星君上仙知晓，免不得要遭受一阵训斥。” 络新妇见状，心中试探的心思有所放缓，向着沈渊躬身行礼道： “是妾身考虑不周。” 重新站直了身体，络新妇所展现出的妖媚之意稍稍收敛，接连两次试探让她已经意识到沈渊的不凡。 数日前天照意志回归高天之墟后，仅存的理智便向大天狗降下了神谕，随后陷入了疯狂之中。 对于天照这位高天原之主的意志，大天狗自然是不敢违背，但沈渊背后有一位帝君坐镇的事情乃是隐秘，天照不可能随意交代下去，这也就让大天狗对沈渊的身份有所怀疑。 天照现如今半疯半癫，谁也说不清状态如何，若是沈渊用某种手段影响让天照产生误判，也有可能获得仙使这个身份。 于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大天狗派出了络新妇与这座天路行宫迎接。 但在络新妇见到沈渊之后，他的表现却没有丝毫破绽。 心中某些念头放缓，络新妇神情柔弱地开口说道： “仙使大人地位尊崇，本应由更高位的大人物来迎接，但眼下高天之墟动荡众多大人物都在云外镜中维持稳定秘境稳定无暇他顾，只得由妾身为仙使引路。 其中多有冒犯之处，还望仙使谅解。” “眼下高天之墟内混乱，还请随妾身仙使移步。” 一边说着，络新妇俯下身子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即便络新妇态度如此谦卑，沈渊脸上表情却没有丝毫波澜。 淡淡瞥了一眼络新妇，沈渊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璃心，我们走！” 沈渊如此干脆地做派，顿时让络新妇慌了。 妖媚的脸上笑容消失，络新妇慌忙之下想要拉住沈渊的衣袖，那紫色华服上面青色云纹微不可查地闪烁，让她直接抓了个空。 络新妇只得挡在了沈渊地身前，态度卑微问道： “仙使大人，大御神与大天狗陛下可都期待您的驾临，可您为何？” 沈渊直视着络新妇猩红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大汉，曾有一位圣贤说过。 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我受天照大御神之邀而来有要事相商，要见的也是天照大御神，而并非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大天狗陛下。” “我背负帝君之命，若是在神话时代当有金龙驾车，六丁六甲神将护身，所及之处当有正神相随，天女侍奉。 而来到高天之墟后，却只有一个妖魔引路，更是以简陋行宫代步，甚至屡次三番对我进行试探。 莫非你们妖魔平安京当真认为，泥菩萨没有三分火气？” 沈渊话语犹如雷霆炸响，在称号界面上犹如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缓缓转动，命运的引导悄然显现。 络新妇僵立在原地，神情之中满是惶恐。 她接到的只有大天狗吩咐，根本不曾知晓沈渊奉帝君之命，否则她又岂敢轻易试探？ 此事牵扯如此之大，若是沈渊当真一走了之，天照追责下来大天狗必定会将她拉出去顶罪。 她区区一名法相妖魔，又如何能够抵挡高天原之主的怒火。 一念至此，络新妇如坠冰窟，连忙跪伏下身子向着面前的沈渊哀求道： “妾身无礼，还请仙使谅解。” “若是仙使离开，大御神追责下来妾身必然魂飞魄散，还请仙使救救妾身！” 沈渊站在原地听着络新妇的哭诉般的哀求，不动声色。 良久之后，沈渊才长叹一口气道； “也罢，本仙使心性善良见不得人受难，也就随你走上这一遭。” 络新妇闻言，满是泪痕的娇媚容颜上露出惊喜，连忙磕头答谢道：“谢谢仙使！谢谢仙使！” “不过，这所谓的天路行宫确实配不上本仙使的身份，若是回去被其他仙家知晓少不得一阵责罚。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由你显化真身，当一回本仙使的坐骑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众神的疯狂 云外镜，妖魔平安京。 曾经的高天原是属于众神的领地，除了神灵的仆从坐骑之外，并不存在妖魔这种生物。 然而随着神话时代终结，高天原坍塌，意识到了天地大变的瀛洲妖魔们纷纷寻找求生之法。 有大妖九尾狐以假死转生之法，化身躯为杀生石散落天地，以等待时机重返人间。 有酒吞童子坐拥百鬼与大江山秘境，在一方小天地之中自立为王，妄图以此求得生机。 更有建立妖国的大天狗率领众妖前往坍塌的高天之墟，寻求残余众神庇佑渡过灾劫。 但千年已过，大妖九尾狐期待的时机依旧未曾到来，无人知晓杀生石中是否还留存着九尾狐的意志。 而曾经酒吞童子坐镇，百鬼横行的大江山秘境，也早就在数百年之前坍塌，强大如酒吞童子也不曾逃脱。 瀛洲三大妖之中，唯有带领群妖前往高天之墟，建立起妖魔平安京的大天狗成为了三大妖之中的唯一幸存者。 妖魔平安京，也至此成为了高天之墟中唯一被那些癫狂众神所认可的栖身之地。 在平安京大门之前，身材高大犹如武士的兵主部与面容苍老像是一名枯瘦老人的返魂香正立于阴阳交界之处，等候着络新妇迎接沈渊归来。 两位大妖身上涌动的气息，赫然也是法相之境。 时间缓缓推移，而阴阳交界之处却未见有任何动静，兵主部逐渐变得有些烦躁。 他斜眼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返魂香，有些厌烦地说道： “那个什么仙使，你认为真是大汉神系的人？ 大御神不曾知晓，但我们通过一些外界的消息渠道了解到，大汉神系已经失踪了千年之久，只余下那些洞天福地。 现如今突然冒出来个仙使，不知用什么手段迷惑了大御神降下神谕，人类都是一群该死的骗子！” 返魂香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 “你认为大天狗陛下是傻子吗？” 兵主部双眼一瞪，怒声说道： “当然不会是！” “那既然大天狗陛下都不曾着急，你又在这里急什么。 难道你这个家伙都能知道的事情，大天狗陛下会不知道？” 返魂香脸从怀中摸出一杆烟枪，猛吸一口之后吐出缭绕白雾道： “这是大御神的命令，我们这些被大御神所庇护的妖魔只能遵从。 不论对方到底是不是大汉神系的仙使，我们也只能恭敬侍奉，顶多试探出对方的身份向大御神汇报。 到时候怎么处理对方，也是大御神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一边说着，返魂香瞥了一眼兵主部说道： “从千年前来到这片高天之墟后，我见到过很多自作聪明的妖魔，他们有的想要巴结众神为自己牟利，也有一心为众神分忧解难。 但不论抱着怎样的心思，这些妖魔全部都死了，而且他们的死法绝对远超你的想象。” 眼中闪过一丝残留数百年未曾消散的恐惧，返魂香半是叹息，半是无奈地说道： “众神的疯狂，你我根本无法理解，哪怕是维持着一丝理智的大御神亦是如此。 你看看云外镜之外那一片混乱的天空，日月无序天地异变，众神之间维持数百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祂们的争端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甚至于，我怀疑除了大御神之外，其他众神的理智都已经被消磨干净了，说不定哪一天我们的疯狂也会取代理智，让那该死的灵性彻底占据我们的身躯。” “在那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遵从大御神的神谕，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罢了。 关于众神，不要去想、不要去看、更不要过多接触，否则你将会体验到什么事真正的恐怖。” 兵主部张了张嘴，作为新晋法相大妖，踏入平安京众多妖魔权贵高层的他有心想要反驳返魂香维持自己的颜面。 但他却又很清楚，这位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所说的话没有任何虚假。 气氛陷入了沉默，而就在此时云外镜外，阴阳交界之处传来一阵波动。 兵主部神色一震，连忙准备迎接，而返魂香则是慢吞吞地收起手中的烟枪道： “急什么，天路行宫体积庞大，穿过阴阳交界之处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大可以等看到了天路行宫再做...等一下，行宫哪里去了？” 话语刚刚说到一半的返魂香瞪大了眼睛，苍老的脸上满是疑惑。 兵主部与返魂香面面相觑，显露着如出一辙的疑惑。 随后他们在那开辟的阴阳之路上，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下半身是蜘蛛的身躯，上半身保持着人形，哪怕仅仅看到轮廓依旧能感觉到那妖娆身材所散发地强大魅力。 “是络新妇！不过她为什么能够抛弃天路行宫行走在阴阳之路上？而且她显化的真身为什么会如此之小？ 还有天路行宫，以及那个所谓的仙使哪里去了？” 一连串的问题从兵主部口中问出，返魂香微眯着双眼默不作声。 随着络新妇逐渐走出阴阳之路，两名大妖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显露出真身的络新妇上半身身躯妖娆，浑上下仅有关键部位被如同战甲碎片的甲壳所遮掩，搭配着妖媚的容颜带着扣人心弦的欲望。 而在她蜘蛛形体的巨大下半身背上，一名身穿着紫色华服，仙姿缥缈的青年正端坐其上，身侧则是一名容姿绝世的侍女相伴。 堂堂法相境界大妖、以凶戾著称的络新妇，此刻竟成为了青年身下的坐骑。 而络新妇本人则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脸上妖媚的笑容中隐约可见几分谄媚，转过的身躯不着痕迹地向着面前的青年展现出诱惑。 兵主部还未明白眼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旁身穿着公卿礼服的返魂香便一步迈出，向着沈渊恭敬开口道： “老夫返魂香，恭迎大汉仙使。” 络新妇见状脚步微顿，但下一刻沈渊冷漠地声音便从背后传出。 “我让你停了吗？” 络新妇只得无视返魂香，继续向着妖魔平安京大门方向走去。 而在络新妇，飘渺如仙的仙使甚至都不曾看返魂香一眼。 跨过城门，在平安京之内诸多妖魔的注视之下，来自大汉的仙使乘坐着大妖络新妇走向了城区内。 但她去的地方并非皇城，而是在东城区之中，那一处供奉着天照大御神神像的煌日神宫。 随后，一个宏大的声音响彻整座妖魔平安京。 “大汉沈渊，应天照大御神之邀，前来拜见！”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吾稍后便至! 整个妖魔平安京内，所有妖魔都震慑于那乘骑着法相大妖的降世谪仙拜见天照大御神的画面。 立于妖魔平安京顶点的大妖络新妇，只是他身下毫不起眼的坐骑。 行于平安京的街道之上，来往的群妖众魔没有落入他眼中的资格。 甚至于那皇城之内，象征着瀛洲仅存的妖王权柄，庇护整个妖魔平安京千年的大天狗依旧被其无视。 似乎在这偌大的妖魔平安京内，仅有那一座供奉着天照大御神的神宫才值得被他所重视。 深深地震撼之后，整个平安京之内的妖魔沸腾了。 “放肆！” “狂妄！” “无礼之徒，怎敢无视大天狗陛下！” “仙人？今日定叫他有来无回！” 平安京之中的妖魔能有如此反应，其实也很正常。 高天之墟坍塌已久，妖魔平安京能在此间存在上千年，至少是超凡境界并且被点亮灵慧才有资格存在于妖魔平安京之中。 这还只是最为基础的，几乎所有留在平安京内的妖魔身份皆有不凡，哪怕现在落魄，可若是往祖上三代数也能至少能找出一位入圣大妖。 若非高天之墟环境独特，这些妖魔放在古代足以被视为妖魔权贵，其身份尊贵甚至超过一些小国大名。 既然皆是出身不凡，妖魔们自然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气，能够从神话时代流传至今的妖魔平安京既是他们的庇护所，同时也是他们的精神象征。 现在整个平安京都被这位来自大汉的仙使所无视，妖魔们又如何不愤怒？ 不止是平安京内的那些普通妖魔，就连兵主部这种法相境界，在妖魔平安京内身居高位的大妖魔，内心之中也充满了愤怒。 “挑起整个妖魔平安京的众怒，他怎么敢的？” “莫非他真的认为，络新妇和他那个所谓的仙使身份能够护住他？” 越说越是愤怒，兵主部向前迈出一步，身后巨大的妖魔法相轮廓在这一刻隐现。 在他的腰间，武士刀已经随时做好了出鞘的准备，冲天而起的妖魔之气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旁的返魂香却开口了。 浑浊的双目瞥了一眼兵主部，返魂香苍老的声音在此地缓缓响起。 “我并不想阻止你动手，但是为了我的自身安全以及整个妖魔平安京的安危，我还是想提醒一句，你自己想死不要拉上其他人。” 兵主部骤然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看向身后返魂香那张苍老平静的面容，强大的压迫落向了面前这只千年法相大妖。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罢了。” 返魂香冷笑一声，“你再仔细看看这平安京之内的其他人。” 兵主部闻言一愣，随后身后虚化的法相俯瞰整个平安京。 此刻的平安京之因为沈渊那无视整个平安京的举动，可谓是人声鼎沸，呵斥、唾骂之声几乎响彻了整座千年古城，甚至有不少年轻的妖魔做出跃跃欲试想要出手的动作。 但这些年轻妖魔无一例外，都会被身旁的那些老资历妖魔阻拦。 偌大妖魔平安京之中只剩下了那一阵阵呵骂，看似热闹却无一人胆敢出手。 “这是为什么？” 兵主部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被浇熄了大半，他诧异地向返魂香发出质问。 “为什么？” 返魂香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讥讽笑容。 “你们这些诞生于高天之墟中的妖魔，并不曾见过真正的神话时代，便以为那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但实际上眼前这让妖魔之血沸腾的一幕，在神话时代中数不胜数，那个时代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美好。” “我瀛洲不过是神话时代一隅之地，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没有被大汉所吞并。 大汉神系作为与希腊、北欧、教廷等诸多顶尖神系齐名的庞大神系，其体量远超我瀛洲。 彼时大汉常有一些仙人门徒渡海而来，背靠洞天福地自称天朝仙使，所到之处无论是世俗亦或者妖魔界，都只能竭诚欢迎。” “这其中固然有真正的仙人门徒，在瀛洲游历之后留下一些残缺典籍便就此离去，可亦有一些仙家败类在借大汉之名肆意压榨瀛洲本土势力，收敛珍宝。 仙人门徒乘坐坐骑招摇过市、蔑视王权，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不过是区区通玄之身，便敢在妖魔平安京之中招摇过市，甚至无视大天狗陛下主动拜访天照大御神，其仙使的身份应当八九不离十。 若是此人表现出谦逊温和的态度，反倒会让我心生疑虑。” 说到这里，返魂香深深地看了一眼煌日神宫的方向。 “不论是真是假，这个人都不能碰。” 满脸愤怒的兵主部顿时感到一阵泄气，那冲天而起的妖魔之气也迅速归于平静。 即便如此，兵主部也是满脸不甘地向返魂香问道：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什么大汉仙使，就如此轻易放过他？” 返魂香对着兵主部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蠢货，我们不能对他出手，可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人能对他出手了。” 指着煌日神宫的方向，返魂香神秘一笑道： “煌日神宫是何等地方？天照大御神又是何等人物？ 哪怕是在神话时代，身为瀛洲神系之主的天照大御神，地位足以比拟天庭六部之主，只在顶尖的三清四御之下，又岂是区区大汉仙使能够拜见的？ 现如今诸多神系坍塌众神凋零，现世之中天照大御神地位便更显尊贵不凡，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更何况天照大御神自身状态并不问题稳定，仅存的一丝理智时隐时现，连大天狗陛下都难以沟通。 再加上与月读命交战与高天之墟中，天照大御神能有回应才是怪事。” “等着吧！他此番无礼举动必定会引起煌日神宫内的灵性污染，到时候能保住性命都不好说。” 尽管不敢对沈渊出手，但平安京内等着看沈渊笑话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天照大御神想见就见，那他们瀛洲神系的面子该往哪里搁？ 煌日神宫之内，犹如大日初升的光辉缓缓亮起，昏黄的光辉中孕育着疯狂的灵性污染。 沈渊身下，络新妇感受着疯狂的灵性污染，颤抖地俯下身子不敢有任何直视大日光辉的举动。 “这是神罚！” “天照大御神降下光辉，清理这个无礼之徒！” “必须要让他受尽污染，永世不得超生！” 在群要振奋的情绪之中，那座恢弘的煌日神宫内，嘶哑难明的语调如同神谕般降临。 “仙使...列席...吾稍后...便至！”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为何明知故犯? 震撼！难以言喻的震撼！ 那一张张狰狞的妖魔面容上，已经露出的笑容此刻已全部僵硬。 尽管威严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噪音的同时掺杂着眼中的灵性污染，可妖魔们依旧听清了其中的内容。 “天照大御神竟然回应他了，还称呼他为...仙使？” “天照大御神还说祂稍后便至，可祂不是在与月读命交战吗？” “甚至于为了他，天照大御神主动压制了神谕的污染，否则在大御神开口的那一刻我们便应当陷入疯狂之中了。” “他究竟是谁？” 如果说之前沈渊表现出来的高傲，让这些自命不凡的妖魔们感到了愤怒。 那此刻连身陷神战之中的天照大御神都分出理智回复沈渊，这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已经让妖魔们感到了恐惧。 整个妖魔平安京之中，包括妖王大天狗在内，没有任何一人值得天照如此对待。 那些愤怒的呵骂之声瞬间停歇，仇恨的目光逐渐转变为敬畏与恐惧。 欺压弱者，背刺强者，臣服于更强者。 不光是瀛洲的人类，就连瀛洲的妖魔亦是如此，他们开始意识到与沈渊之间的差距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心中连愤恨的念头都不敢起。 煌日神宫之前，沈渊为了符合自己仙使的身份并没有戴上单片眼镜，只是将它贴身放入怀中。 在贴身存放的情况下，单片眼镜豁免真实之下污染特性依旧有所保留，只是一些类似于灵性污染、窃取能力的特性无法使用。 在这样的前提下，沈渊很轻松豁免了天照有意压制的污染。 “多谢天照大御神！” 沈渊从络新妇背后站起身，向着煌日神宫内耀眼的太阳光辉躬身行礼。 随后太阳光辉逐渐暗淡，沈渊重新坐回了络新妇的背上。 直面天照的灵性污染，络新妇努力压制着身躯中躁动的灵性。 看着身下浑身颤抖香汗淋漓的妖娆美人，沈渊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怪异。 妖魔平安京的这些妖魔实力固然强大，可由于长时间处于高天之墟当中，在潜移默化里受到了来自于瀛洲众神的灵性污染，在他们的身体中埋下了隐患。 在对抗灵性污染的能力下，这些实力强大的妖魔甚至不如拥有巅峰武道意志的神崎璃心更强。 这让沈渊心中升起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就在煌日神宫的大日光辉消散的那一刻，在妖魔平安京最高的皇城之中，一双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骤然显现。 巨大翅膀几乎遮蔽了整座妖魔平安京，黑色的羽毛如雪落下。 而后在皇城内，一名身穿白色直衣，手持团扇的青年，面容妖异俊秀的青年脚踏虚空缓缓向着沈渊的方向走来。 在看到了那象征着天皇的直衣时，沈渊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瀛洲仅存的妖王，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顶级妖魔，平安京之主——大天狗。 双眼微眯，沈渊眼底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金光，加载艾妮薇娅天赋模板的瞬间，知真天赋已经帮助沈渊洞悉了大天狗的境界。 外劫巅峰！ 身具瀛洲妖魔运势，其位格比拟一国之主，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位格而言，都远比镇国公更加强大。 大天狗的实力并没有让沈渊感到意外，存活千年的妖魔之主若是没有底蕴，沈渊才会怀疑大天狗身份的真实性。 同时沈渊看着面带笑容缓步走来的大天狗，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天照的神谕下达者必然是这位平安京之主，但对方似乎对于沈渊的身份存有疑虑，派出了络新妇缕次试探。 从络新妇交流之中，沈渊勉强能够猜到一些其中的关键。 天照并没有告诉大天狗自己背后有疑似帝君的存在，让大天狗产生了误判。 再加上妖魔平安京似乎有某种渠道联系到外界诶，对于外界局势并非一无所知。 在各国之中，普遍都认为大汉群仙众神已然不存于世，所以才会对沈渊大汉仙使的身份有所怀疑。 但眼下天照亲自下场表态，大天狗即便是再怀疑，也只能主动现身相邀，否则就是对天照的大不敬。 一旦惹怒了天照，整个妖魔平安京都将不复存在。 甚至于不需要天照出手，只让祂放开对妖魔平安京的庇护，那些疯狂的众神便足以淹没整个妖魔平安京。 大天狗虽强，却终究还是妖魔，未必能接下那位号称瀛洲武神的建御雷神一刀。 心中思绪一闪而逝，大天狗已然来到了沈渊身前。 面容妖异的大天狗此刻面带笑容，丝毫没有作为妖魔之主的架子，向着沈渊拱手行礼道： “在下大天狗，见过大汉仙使。之前有失远迎，还望仙使恕罪！” 大天狗的姿态放得很低，身为平安京之主却丝毫没有架子。 沈渊能够感觉到身下的络新妇在面对大天狗的行礼时微微颤抖。 尽管大天狗这一礼的对象是沈渊，可暂时作为坐骑的络新妇此刻也直面大天狗的这一行礼，这让她感到了畏惧，恨不得现在就跪倒在地向大天狗膜拜。 “堂堂法相妖魔都对大天狗如此惧怕，看来这位平安京之主威势不凡啊！” 沈渊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大天狗。 能有如此威势却依旧能放下架子，甚至于自降身份向主动向沈渊请罪。 哪怕只是客套话，却依旧能显现出大天狗的不凡了。 但...一介妖魔，即便是再不凡又能如何？ 他此行来到高天之墟的目的，是为了与天照建立联系，而他的最终目标是通关高天之墟，解决掉那些疯狂的瀛洲众神。 至于看似强大的妖魔平安京，在足以倾覆神系的大势之中根本无足轻重。 在这种目标下，真正能够影响到沈渊意志的只有天照本人。 有天照背书，沈渊根本无惧大天狗。 更何况，他为何要卖一个试图谋算他的妖魔面子？难道仅仅因为对方是平安京之主？ 唇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沈渊坐在络新妇背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大天狗，语调悠然地发出质问。 “既是知罪，又为何明知故犯？”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没说不能骑着公卿啊! 空气中陷入了一片沉寂，之前因为大天狗自降身份营造的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络新妇听到沈渊的话语，娇躯下意识一颤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进地里。 作为神话时代后诞生于高天之墟大妖魔，络新妇深知大天狗在妖魔平安京之中的威望。 数百年来并非没有大妖魔试图挑战大天狗的地位，可都被其一一斩杀，光是陨落在他手中的外劫境妖王都足足有四位之多。 强大的实力、狠辣的手段、出色的人格魅力，造就了现如今如日中天的平安京之主。 而眼下大天狗在面对沈渊这位仙使时放低姿态，却依旧被沈渊驳了面子，她作为现场唯一见证的妖魔，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像是要被灭口的结局。 沈渊的质问出乎了大天狗的预料，那深邃的眼眸之中笑意悄然消散，双目直视络新妇背后的沈渊。 天空之上，那一对遮天蔽日的黑色羽翼缓缓落下，似乎要压塌整座妖魔平安京。 恐怖的威压瞬间传遍整座城池，平安京之主的怒火在这一刻悄然显现。 城池之中，一位位妖魔感受着身躯上的恐怖威压，纷纷跪伏下身躯口中高声呼喊着大天狗之名。 “尊贵的平安京之主，请您收回怒火吧！” “大天狗陛下！” “伟大的妖魔之主！” ...... 满城妖魔皆因为大天狗的举动匍匐身躯称颂其名。 但在煌日神宫之前，络新妇背后的沈渊却面色如常。 并非是因为他抵御了大天狗的威压，而是大天狗主动选择了避让他。 在他周身十米范围内仿佛化作了一片净土，大天狗不敢越雷池一步。 纷纷祈祷之声不曾断绝，络新妇背后的沈渊依旧用着充满俯视的目光看向大天狗，没有丝毫变化。 终于，在这场悄无声息地碰撞中，大天狗选择了退让。 因为他感觉到了外界那变幻的天地异象上，天照已经完成了对月读命的压制。 不久之后，天照的意志便会降临在妖魔平安京中。 若在这之前他没能安排沈渊列席入座，必然会受到惩罚。 笼罩着整个平安京的威压开始消散，手持团扇的大天狗再次向着沈渊拱手行礼。 “仙使所言极是，等下宴会之上，在下必然向仙使献上赔礼。” 随后，大天狗伸手做出引导的姿势。 “仙使请！” 沈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像是训诫小辈一般： “知错能改便是好事。” 沈渊身下的络新妇再也不敢留在此处听沈渊与大天狗的对话，连忙迈步走向了皇宫的方向。 大天狗望着沈渊的背影，眼底深处闪烁着点点寒芒，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语调小声说道： “得到大御神的神谕之后，我可是连夜邀请了另一位贵客。 只希望你这仙使的身份，真的能经受住考验吧！” ......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看似一脸淡然的沈渊此刻正在不断回想着自己刚才的种种表现。 主动质问大天狗无视对方的示好，对沈渊而言也并非是单纯的意气之争。 其实在决定了以仙使的身份拉拢天照之后，沈渊与大天狗便站在了天然的对立面上。 在有上帝背书的情况下，沈渊面对半疯半癫的天照，能够用戏命师称号和信息层面的差距轻易糊弄对方。 其中的根本原因，还是天照仅存的理智并不具有主导意志的能力，让沈渊有机可乘。 但若是在天照的基础上加上一只大天狗，那么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大天狗可是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妖魔之主，天照要是有他的帮助，沈渊自编自导的谎言根本无法骗过一个老谋深算的妖魔之主。 为今之计，沈渊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展现出打压大天狗的姿态，将大天狗推向对立面。 只要有了跟大天狗互为仇敌这个预设前提，大天狗对天照的谏言，沈渊都可以用大天狗敌视自己，想要从中作梗来推辞。 这样一来，能够极大的削弱大天狗的影响力。 “此事牵扯到整个高天之墟，妖魔平安京与大天狗只能算是小喽啰。瀛洲的那一批顶尖正神，是必然堪比第七境洞天地仙的存在。 在这场神战之中小心谋划，打压大天狗不算难事。 甚至于，让这妖魔平安京换一个主人也并无不可。” 沈渊身下，络新妇满脸敬畏地偷窥着，当视线触及到沈渊脸上露出的神秘微笑，身上那飘渺如仙的气质变得愈发不可捉摸。 络新妇心中的敬畏，愈发深重。 ...... 沈渊乘骑着络新妇一直来到了皇宫主殿门前。 宫内禁止乘坐坐骑的规定在沈渊面前形同虚设，皇城的守军在看到沈渊骑着络新妇时，皆是一脸懵逼。 络新妇可是足以位列朝堂的公卿，他们这些小人物若是阻拦有可能被记恨，若是不阻拦也有可能被追责。 最后还是一位守军队长，小声说了一句话平息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规定只是说不能骑着坐骑入宫，但又没说不能骑着公卿。” 如此荒谬的事情，被所有人集体无视掉了。 走到皇宫大殿之前，沈渊终于从络新妇的背上落地。 而这位大妖也在此从半人半蛛的形态化作了人形，与神崎璃心一同跟随在沈渊身后。 络新妇忍不住看了一眼面色漠然，没有任何动作的神崎璃心。 她一致认为，不过刚刚到达超凡境的神崎璃心应该只是一个花瓶。 可在面对天照大御神之时，神崎璃心身上涌动的武道巅峰意志甚至让她都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以一境超凡威胁道一位法相大妖？这听起来完全就像是一句笑话，可那一丝危机感却是实打实的。 络新妇这才意识到，能够成为沈渊的侍女，神崎璃心尤其是什么简单角色？ 跟随着沈渊踏入大殿，两侧已然有众多妖魔公卿落座于此，神色庄重不苟言笑。 粗略一看，在场的妖魔公卿之中光是法相境界便足足有十多位，甚至于外劫阳神亦有两位坐于大殿的前方。 沈渊对此视若无物，径直走向了最上方。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身影拦住了沈渊的去路，轻佻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在下丹山赤水天于长流，不知这位大汉仙使出身何派？” 第一百四十章 天上白玉京! 丹山赤水天，道门三十六小洞天之中的第九洞天，传承悠久在大汉享有盛名。 于长流作为当代丹山赤水天掌教亲传弟子，年仅三十便突破至入圣境界，被誉为丹山赤水天第一天才。 破至入圣之后，于长流便不再刻苦修行，而是钟情于游历山水秘境感悟天地。 当他游历至瀛洲后，在一场意外与一位通过特殊手段降临现世的大妖魔相交。 本来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来到这妖魔平安京中，与众多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公卿妖魔们同席列坐。 可就在数个小时之前，他突然接到了那位相交大妖魔的邀请，参与高天之墟的宴会。 妖魔声称宴会之上有人冒充来自大汉神系的仙使，想要请他戳穿对方的伪装。 能够前往传说之中的高天之墟，一窥曾经瀛洲神系的风采，于长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对于那位大汉仙使，于长流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能够位列洞天福地之一，丹山赤水天大有来历，其祖上甚至有一位祖师登临天庭位列上仙，也算是上面有人的典范。 大汉神系是否有仙人留存，其他人不清楚，可他作为丹山赤水天的嫡传弟子还能够不知道？ 包括十大洞天在内，所有道统皆失去了与仙人祖师们的联系，整个大汉神系已然在大劫之中覆灭。 于长流看来，此行揭穿那位自称大汉仙使之人的身份，完全是轻而易举。 宴会大殿之上，因为身份特殊有不少妖魔公卿向于长流示好，在场的一位位妖魔公卿其地位足以堪比洞天掌教、大汉三公九卿，这让于长流心中愈发想要表现自己。 之前皇宫之外所发生的事情，对于在场的法相、外界境大妖魔而言，自然能轻而易举地窥探到。 可于长流只是入圣境界，而且并非妖魔之身，受到了皇宫大阵的压制，根本不曾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 所以当信心满满地于长流拦在了沈渊面前出声询问时，在场所有妖魔公卿皆是一脸怪异。 一道道传音入密，飞速在大殿之中交流。 “这个于长流当真是不凡！” “那位仙使的身份暂且不论，光是能够让络新妇那贱人匍匐在身下，就足以证明其不凡，于长流就不怕踢到铁板上？” “天照大御神都下令了，大天狗陛下亲自迎接，真要揭穿也应该等到大御神降临吧？” “于长流真是好兄弟，有事他是真上啊！” ...... 私底下妖魔公卿们的议论热闹非凡，沈渊的种种表现其实让他们信了八成。 他们并不怎么看好主动撞上去的于长流，大多抱着看乐子的心态，但在表面上一尊尊形态各异的妖魔却是神情严肃认真。 当于长流说出丹山赤水天时，外表漠然的沈渊心底开始升起了一丝凝重。 他以天照为自己造势，其声势在这妖魔平安京之中已经达到了顶峰，若拦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外劫阳神大妖，沈渊都可以完全无视。 但眼前这位于长流，却截然不同。 第九洞天出身、入圣境界，这样若是放在外界沈渊必然严阵以待，名门教派出身的精英弟子，可跟那些只能御使式神的半吊子大阴阳师可不一样。 更为重要的是他并非平安京之中的妖魔，是来自于大汉的大派嫡传，祖上曾与大汉神系有密切的关联。 沈渊伪装的身份，正好是大汉神系的仙使。 一旦在言语交流之中被于长流所戳穿，失去了仙使身份，沈渊之前的造势便没有了任何价值，等待他的将会是来自整个高天之墟的敌意。 沈渊意识到，眼前这个于长流将会是他来到妖魔平安京之中第一个真正的威胁。 心中思量的同时，沈渊突然念头一动打开了游戏界面，面板上名为白龙鱼服的紫色天赋正在积蓄着一缕缕不祥的霉运。 “易遭奸邪，命犯小人！” 沈渊突然意识到，于长流的出现可能与白龙鱼服的霉运有所相关。 “如此关键节点上引来了于长流，看来白龙鱼服的负面效果当真不容小觑。” 一念至此，沈渊脸上的神色依旧是一片淡漠。 “丹山赤水天？” 脑海中搜寻着姬亦瑶零散的超凡知识，沈渊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说道： “不过出了一位上仙，便敢以第九洞天自称的小门小户，当真是无知。” “念在你祖师有功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你的冒犯，就此退下吧！” 沈渊轻描淡写的话语，让于长流心中一阵怒意翻涌。 “好个大胆狂徒！冒充大汉仙使还则罢了，还敢蔑视我师门，当真认为丹山赤水天无人乎？” 一步迈出，属于入圣的强大气息尽情展现，向着沈渊碾压而来。 一旁的络新妇顿时一惊，想要上前制止，可就在此时一根黑色的羽毛悄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的妖力与肉身完全压制。 “这是大汉内部之争，我等外人又如何能插手？” 大天狗轻柔的语调，在络新妇耳畔响起。 络新妇被压制，但在沈渊身后的另一侧，神崎璃心却动了。 绝巅武道意志所凝聚出的剑意斩落，入圣的威压在剑意之下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被其轻易斩碎。 身穿广袖流仙裙的少女挡在了沈渊的身前，温润若水的目光此刻化作一柄利剑仿佛要斩灭于长流。 明明只是出入超凡之境，可神崎璃心所表现出的实力超乎想象，于长流眼神阴鸷，以力压人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于长流的面色愈发难看，几次想要动用法宝，可最终还是压制住心头的冲动。 “既然你自称大汉仙使，我倒是想问一下阁下出自何门何派？ 若是有机会，于长流必定登门拜访，见识一下能够肆意点评我丹山赤水天的门派，究竟有何等不凡！” 于长流的表演，让沈渊一阵哑然失笑。 “以力压人不成，便想以势压人。再说了你丹阳赤水天现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个名头，连一个外劫阳神都没有，镇宗至宝也在镇国公的伐山破庙中丢失，你认为能吓得住谁？” “至于在下的出身。”沈渊双手背负在身后，轻摇着头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既见上仙,为何不拜? 4000 “白玉京？” 妖魔公卿们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寿元悠久可也被限制于高天之墟，对于外界的了解所知甚少，除了那些鼎鼎有名的洞天福地之外其余信息并不清楚。 至少在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之中，他们并未听到过白玉京的名号。 就连于长流本人也是在听到白玉京这个名号之时也是先一愣神，随后脸色大变，向着沈渊怒声道： “白玉京？你是玉京山的人？” “不对！玉京山早就随天地大劫而崩塌，就连天尊也早已下落不明，又岂能容你一介凡俗之人在这里信口雌黄？ 你辱我丹阳赤水天事小，冒充玉京山门徒招摇过市，若是传回大汉道门必然诛灭你这叛逆之徒！” 说到此处，于长流脸上更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没有想到沈渊竟然胆敢冒充玉京山门徒，那可是三清之一道门元始天尊的道场。 玉京山早已在天地大劫之中坍塌，这是各大洞天都早有定论的事情，沈渊这番话可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于长流此话一出，众多妖魔公卿看向沈渊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不善了起来，其中更是有几位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目光。 而在沈渊身后被羽毛所压制的络新妇，甚至隐约听到虚空之中传来一声低笑。 “玉京山崩塌？” 沈渊看着愤怒的于长流，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玩味。 “我看阁下自信满满，难不成亲眼见到三十六重天之上的玉京山崩塌？” 于长流没有丝毫犹豫道： “我自然不曾见过，但历代洞天福地的先贤们早已确定，天尊的道场已然崩灭，就连其中的群仙众神也无人逃脱。 此事已然是定局，你休要狡辩！” 沈渊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我懂了，原来是洞天福地的历代先贤确认玉京山坍塌了。 那你又是否知道，玉京山是何等圣地？” 在那轻柔的话语间，那犹如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称号缓缓转动，氤氲的紫色光辉扰动着命运的轨迹。 于长流闻言，轻蔑地看了一眼沈渊道： “玉京山位于道门三十六重天之上，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道场，其本身自化一方天地，号称诸天神圣之所，无数神仙梦寐以求的悟道之地。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捡到了某些落魄道统的传承，在典籍之中偶然看到了玉京山之名，所以自称白玉京门徒来这瀛洲招摇撞骗。” “可惜你能够唬住其他人，却唬不住身为丹阳赤水天嫡传的我，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还是束手就擒吧，以你的手段怎么也不可能对抗在座的诸位公卿。” 话语微顿，于长流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沈渊身侧的神崎璃心。 以一境超凡之身击碎入圣威压，不论是何种手段，这等天赋就足以令人为之惊叹。 “不论是悉心培养还是以双修之法用作炉鼎，都是绝妙的素材。 跟着这个蠢货一起送死还是太过可惜了，倒不如便宜了我。” 能够与平安京的大妖魔相交，于长流本身就并非传统的道门修行者，对于那些禁止的法门并无任何看法，在他眼中只要是有利于他皆可使用。 与妖魔相交是如此，双修炉鼎也是如此。 说好听一点叫肆意洒脱亦正亦邪，说难听一点就纯粹是邪道做派。 眸光闪烁，于长流脸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情。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交出刚刚出手的那名少女，我可以向大天狗陛下求情，留你一条性命。” 当然，这只是一句场面话而已。 先不说沈渊是否会将神崎璃心交出来，就算真的将神崎璃心双手奉上于长流也不会为他说上半句好话。 其实在他眼中沈渊的意志早已不再重要，他只是借助这个机会向在场的妖魔公卿们表达自己地诉求。 “既然我都帮你们解决了这个假仙使的问题，把那个女人送给我总不过分吧？” 这便是于长流的真正目的，至于沈渊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少妖魔公卿们蠢蠢欲动，看向了沈渊的目光也充满了审视。 看着于长流那一副悲天悯人的做派，沈渊忍不住哈哈大笑，眼神之中透露着的几分讥讽。 “我知晓夜郎自大、坐进观天，本以为这就已经是无知者的极限了。 却不曾想今天这位道门正统传人，却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无知者。 你可知道光是凭你污蔑玉京山崩塌这一句话，我就能够让群仙诸神革除你丹阳赤水天的洞天之名？” 于长流怒目直视道：“你别用那些言语来吓唬我，玉京山崩塌已有定论，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否定的。” 沈渊轻摇着头，语调悠然：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玉京山乃是元始天尊道场，道门神圣之地，却又只凭借一些连洞天地仙之境都不曾达到凡人的言论，就推断出玉京山坍塌。 到你是你蔑视玉京山？还是说你眼界已经被所谓的先贤限制，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于长流顿时一愣神，总觉得沈渊的话语之中似乎有所漏洞。 还未等他仔细思考，沈渊便伸出食指指向了大殿之外的那片荒芜天地。 “玉京山是道门圣地，元始天尊更是贵为三清之一，无论是哪一方面玉京山都远超这片高天之墟。 现如今高天之墟尚且能幸存，一众妖魔能在天照大御神庇护之下苟延残喘，而你却口口声声称玉京山早已崩塌。 说到这里沈渊话语微顿，双手背负在身后，看向于长流的眼神充满逼视。 “于长流，你其心可诛啊！” 身穿一身蓝色道袍的于长流已经彻底僵立在了原地，神情恍惚的他努力想要反驳，却不知应该从何说起。 在场的妖魔公卿们也皆是一怔，沈渊的话语确实没错，玉京山位格远超高天之墟，高天之墟尚且能够幸存下来，凭什么玉京山只能彻底崩塌？ 目光变化，妖魔公卿们看向于长流的眼神之中带上了些许的怒意。 因为于长流的几句话，他们差点对沈渊这位仙使产生了误判。 幸亏在座的都是心性沉稳的千年老妖，否则过激之下出声冒犯的沈渊，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有妖魔公卿已经按耐不住，正准备开口呵斥于长流退下。 可就在此时，清脆的脚步声突然在大殿之中响起。 身为平安京之主的大天狗已然踏入了此地，在他身后是之前前去迎接沈渊的返魂香、兵主部两位大妖魔。 “我刚刚在门外便听到了争论之声，却不曾想是仙使与于道长。” 大天狗语调中带上了几分笑意，轻摇着团扇语调阴柔道： “两位都出身于大汉身份不凡，若是些小矛盾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暂时停歇，别伤了和气。” 沈渊瞥了一眼踏入大殿的大天狗，大袖一挥便转身欲走。 而之前还神情恍惚的于长流眼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精光。 “身份！对了，我一开始追究的便是你的身份！” “你既然说你是玉京山的门徒，那应该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才对！” 于长流仿佛捕捉大了一线生机，脸上重新露出阴狠的笑容。 “将整件事情往玉京山是否崩塌上引导，以此辩驳我。若非我突然醒悟过来，否则还真有可能着了你的道。” 沈渊没有回复于长流，只是再次看向了大天狗的方向。 大天狗手持团扇，半张脸都被其遮掩看不真切，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不见丝毫笑意。 “好不容易将于长流用命运引导引入坑里，却被大天狗一句看似正常的话点醒，这家伙当真烦人。” 眉头轻皱，沈渊看着大天狗眼神不善，他可不相信大天狗那句“身份尊贵”只是随口一说。 没有理会于长流，沈渊直截了当地向着大天狗质问道： “天照大御神相邀于我参与宴会，你却派了一只烦人的苍蝇来骚扰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大天狗仪态优雅，语调不紧不慢道： “仙使说笑了，于道长与您一样皆我平安京的贵客，只不过于道长似乎对您的身份有所意见。 这是您们同出道门，我等外人又岂能随意干涉？” 沈渊冷笑一声，视线扫过满脸愤怒的于长流。 “自甘堕落与妖魔为伴。同出道门，就他也配？” 沈渊屡次三番的话语都未将于长流放在眼中，彻底激怒了面前这位丹山赤水天的嫡传弟子。 愤怒的情绪冲垮了于长流的理智，命运引导重新回归，于长流愤怒地质问道： “你自称玉京山门徒之事尚未有所定论，便以仙使自居？ 今日若是没有答复，我回去之后必定禀报掌教真人，然后相邀道门大能商议此事，将你打为道贼昭告天下！” “我知道你能踏入这高天之墟欺瞒大天狗陛下，背后必然有大能相助。 但我道门出手，任你背后是外劫阳神，乃至于洞天地仙，也无法护住你！” “道贼？”沈渊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眉头轻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称号。” 一边说着，沈渊看向了大天狗。 “不知道大天狗陛下如何认为？” 轻摇团扇的大天狗眸光微闪。 于长流接连逼问，可沈渊眼下其实依旧处于上风，之前玉京山的误导已经让于长流失去了先机。 现在面对于长流的质问，沈渊大可以不做理会，也没有人能够说些什么。 这对大天狗而言，却是一个机会。 于长流没有资格逼迫，他身为宴会主人却有这个资格。 若是他这位平安京之主以于长流的话题为借口站台，一旦沈渊拿不出证明身份的东西，必定能动摇天照对沈渊的信任。 大天狗心中几番思量，向着沈渊开口道： “仙使说笑了，我一介外人又能有什么想法？”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交代清楚一些更为妥当。” 大天狗的发声，顿时让于长流心中一阵振奋。 而沈渊本人脸上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选择回复，而是径直走向了大殿的首位上方。 于长流见状连忙再次开口道： “拿不出证据就想离开，这就是自称玉京山门徒的做派？” 话音刚落，沈渊的声音便从上方传出。 “既然你要证据，那我便给你证据又何妨？” 立于上位的沈渊大袖一挥，一件物品从长袖落出中砸向了于长流。 于长流下意识伸手想要借住那件东西，但下一刻一股如山的重力便压在了他的身体上。 “轰！” 入圣境界的修道者也难以抵抗这股重力，轰然跪倒在地。 双膝狠狠砸向地板的同时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颤，大片龟裂的痕迹以于长流跪倒的地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不断蔓延。 “放肆！竟然在大殿之中动手！” 大天狗身后的兵主部勃然大怒，在他看来沈渊的行为完全没有将大天狗放在眼中。 兵主部正欲上前，大天狗却抬起了右手制止了兵主部的动作。 他的双眼，看向了于长流手中的那件物品。 此刻被那重力压弯了身躯的于长流，丝毫不在意身上的受创，他双眼震惊地看着手中的那枚玉牌。 仿佛是最为精美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简单的雕刻寥寥数道纹理便勾勒出一座宏伟的云上天宫。 在玉牌的下方，古老的仙箓铭刻着充斥着道韵的两个字。 玉京！ 正是这道韵的威压，让于长流跪伏于地根本无法起身。 但这些东西都不足以让于长流感到震惊，真正让于长流茫然无措地是在玉牌的背面上，清晰书写着一个大字。 叁！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玉京山作为道门圣地，真正能算得上元始天尊嫡传的仅有三代弟子，现如今存世道门之中，无一人能有如此辈分。 哪怕挖出那尊半死不活的洞天地仙，其地位也远远不及玉京山的三代弟子，甚至可能要称呼眼前这名青年为一声祖师。 就连丹山赤水天成就最高的那位祖师，也不过是四代弟子，只能算是玉京山外门，不论是辈分地位都要远远低于沈渊。 更为重要的是，这枚玉牌上激活的气息隐隐与大汉道门气运、大汉国运勾连，证明了对方本就是这枚玉牌的主人，绝无假冒的可能。 大殿首位，沈渊身着紫衣仙袍端坐其上，用着漠然的目光看向下方于长流。 “即见上仙，为何不拜？”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女帝的丰厚嫁妆! 其实早在沈渊准备赴宴之时，沈渊已经准备将自己的身份弄假成真了。 一个虚浮的所谓仙使名头虽然能短时间糊弄住天照，却欺瞒不了所有人，甚至还有可能造成之后的身份危机。 只有将自己仙使的身份填充，弄成真正的身份背景才能取信于天照，还可以让沈渊有机会从中谋取利益。 至于怎样让一个普通人成为真正的仙使？ 如果放在神话时代，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有与群仙关联的事物都在千里眼顺风耳的关注之中，更有大能以天罡大神通隔垣洞见监察天地，任何伪装都逃不过天庭的审查。 但随着神话时代结束，群仙众神不知所踪，这件不可能的事情却逐渐变为可能。 尤其是沈渊背后，有一位正牌的大汉女帝，嫁妆...咳咳身家之丰厚冠绝整个大汉。 在结束与神崎璃心的通话之后，沈渊就打开了与姬亦瑶的聊天界面，想要弄出一点符合自己仙使的东西撑撑场面。 沈渊这里甚至还没有想好怎样在一边开口讨要东西的同时，一边维持自己前辈高人的身份。 结果远在帝都的姬亦瑶却主动开口，并献上了皇室秘藏之中与群仙众神有关的宝物。 大汉建国数千年，经历了神话时代的变迁，底蕴自然是无比深厚，在神话时代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正神星君也曾觊觎大汉的宝库。 可随着天地大劫之后，群仙众神不知所踪的同时，大汉皇室秘藏内有关仙人的宝物们也逐渐失去了效用。 曾经足以改天换日、移星易宿的仙家法宝在灵性的环境下难以发挥出作用，甚至不如一些凡俗宝物。 还有大汉帝王作为天庭敕封的人皇，本身与群仙多有联系，各种信物、令牌也是数不胜数。 这些东西现如今的大汉皇室无人能够动用，就连镇国公也从未打过这些东西的主意，因为没有了群仙，令牌、信物也失去了价值。 这些东西都被姬亦瑶主动扔给了沈渊，在她眼中沈渊这位老祖或许能找到有利用价值的部分。 大喜过望的沈渊在其中一阵翻找之后，除去了大部分真正完全失去价值的宝物之外，沈渊找到了几件颇为不俗的宝物。 这些宝物也没有了原本强大的力量，但是它们本身便是亦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让沈渊有足够利用的机会。 这其中，就包括了这枚象征着道门尊崇地位的玉京山法令。 其实这枚令牌是元始天尊曾经赐予大汉人皇的信物，人皇执掌国运地位等同于玉京山三代弟子。 这枚令牌并没有绑定身份，而是绑定了人皇这个身份，只要谁是当代人皇掌握了国运，谁就能够成为玉京山的三代弟子。 沈渊估摸着，当初元始天尊是想将道门气运与大汉国运绑定，才弄出了这么有一枚令牌，只是起了一个地位象征作用。 毕竟哪怕没有玉京山三代弟子身份，也无人胆敢欺辱人皇。 谁也算不到神话时代会就此结束，玉京山消失千年之后竟然会出现沈渊这样能够借用姬亦瑶天赋模板，承载大汉国运的异类。 这就导致沈渊身负国运能够激活玉京山法令，便是货真价实的玉京山三代弟子，哪怕元始天尊现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唯一的隐患，就是玉京山并不存于世间这件事情。 玉京山三代弟子身份再如何尊崇，也需要玉京山这座道门圣地存世才有价值。 沈渊之前看似有意遮掩身份上的漏洞，与于长流辩驳玉京山之时，完全就是假象。 他刻意以命运引导引诱于长流说出玉京山坍塌，并以“凡人揣测群仙”“妄言玉京山不如高天之墟”这等偷换概念的话术反驳之后，将这个最大的漏洞弄成了默认的事实。 在场所有人都默认了玉京山并未崩塌。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渊的身份上时，再抛出玉京山三代弟子的法令坐实身份。 除此之外，沈渊最重要的谋划便是将大天狗牵扯进来，让作为幕后推手的大天狗走上前台为于长流发声。 这样一来，只要于长流被沈渊所压制，大天狗的威望必然遭受巨大打击，降低天照眼中的印象。 “虽然不至于搬倒大天狗，但在这件事情之后，大天狗就没有了在我身份上做文章的能力。” 心中思绪起伏，沈渊表面上依旧是一片淡漠地注视着下方的跪伏于地的于长流。 跪伏于地的于长流在道韵的威压下浑身颤抖，额头不断有汗水滴落。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无法理解到道韵的强大，可于长流是正统的丹山赤水天传人，位列道门之属。 在面对玉京山三代弟子之时，法令之中的道韵足以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玉京山三代弟子那可是天庭正神之属，跟他这个道门后辈的差距根本不能用道理计之。 一枚令牌将他镇压，完全是轻而易举。 于长流努力地抬起头看向沈渊的身上，直到沈渊丢出法令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因为妖魔的言语先入为主究竟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凝神仔细思索之后，沈渊身上那青色云纹勾勒似有周天星辰隐现的法衣，与传说之中比洞天仙衣更高一级的大罗法衣极为相似。 身上佩戴的八卦玉带、黑金履皆非凡俗之物。 只可惜被妖魔之语蛊惑，让于长流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心中后悔无比的于长流低下了自己的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 “丹山赤水天于长流，见过上仙祖师！” 沈渊没有任何理会，身为四境入圣、丹山赤水天嫡传的于长流，在这一方世界之中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目光看向了下方手持团扇神色难辨的大天狗，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向大天狗询问道： “请问大天狗陛下，这样的交代还算满意？” 大天狗右手紧握着团扇，强大的力量甚至让那以外劫大妖骨骼所铸的扇柄出现了丝丝裂痕。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沈渊,只说真话!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无声。 之前各有心思的妖魔公卿们在沈渊那一句质问之后，立刻摆出一脸茫然的模样，仿佛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大天狗身后的兵主部暴怒，可即便眼下他再没脑子也知道沈渊的身份绝对不能轻易招惹。 就算他真的能抱着君辱臣死的想法跟沈渊同归于尽，大天狗八成也不会让他出手。 所以兵主部也只能对着沈渊怒目而视。 不过在场的妖魔公卿们并不知道，这已经不是大天狗第一次受辱了。 在煌日神宫之前，沈渊便以居高临下的姿态驳了大天狗的面子，只不过当时只有神崎璃心与络新妇见证。 眼下沈渊强势镇压于长流，当着满朝妖魔公卿的面再一次质问大天狗。 哪怕是大天狗城府再深，此刻怒火也有了难以压制的迹象。 大天狗双目直视沈渊，脸上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没想到仙使竟然是玉京山高足，当真是失敬！” “我曾于神话时代听闻，玉京山嫡传皆是神仙一级的人物，今日见到仙使才知道玉京山门徒果然不凡。” 话语看似夸赞，但搭配着大天狗此刻的神情，任谁都能听出其中话语的嘲讽之意。 沈渊虽然挂着玉京山门徒的名号，但只是一位二境通玄，实力不济是不争的事实。 大天狗这话，明显是在嘲讽沈渊自身实力不足根本不配与其他玉京山门徒并列。 沈渊只是淡然一笑，态度谦和道： “在下实力低微，确实丢了师门的脸面。” 但随后，沈渊话锋突然一转。 “我看大天狗陛下实力不凡，身处外劫巅峰已久。 若是大天狗陛下有意，可拜入我玉京山门下做一头护山神兽，若是能得哪位师兄师伯的青睐，说不定能赐下机缘助大天狗陛下更上一层楼。” 以玉京山的地位，还需要所谓的护山神兽？ 那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罢了，任谁都能听出来所谓的护山神兽就是山门中饲养的宠兽罢了。 至于师兄师伯的青睐，潜台词也就是运气好能够成为师兄师伯的坐骑。 你嘲讽我实力低微，我嘲讽你只配当我家的走狗。 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更是让大天狗眼中寒芒闪烁，团扇扇柄位置不断响起破碎的“咔嚓”声。 事情到了这一步，沈渊与大天狗已然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若是沈渊想要做什么，大天狗必定会拼尽全力阻拦，但这正是沈渊所希望看到的。 在整个高天之墟副本中，大天狗本身的意志无足轻重，沈渊对他的重视来源于他拥有影响天照的能力。 塑造出与大天狗对立的身份，将大天狗反对沈渊的意见归结于仇视，以此来降低天照对于大天狗的信任。 潜移默化之下，大天狗的影响力必然愈发降低，沈渊将以大汉仙使的身份左右天照的意志。 心中思绪稍定，就在沈渊与大天狗之间剑拔弩张时，妖魔平安京的上空骤然升起一轮昏黄的大日。 黯淡、破碎、扭曲，种种混乱的感觉从大日的光辉中不断向着外界传播。 不过这种程度的污染，对比起日月无序情况下高天之墟的混乱，已然是如沐春风了。 随后在大日光辉照耀间，一尊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女神缓缓降临在这大殿之上。 女神身着着金红相间的神衣，其上绣着日月星辰交替的瑰丽图案，宽大的衣衫遮掩住了那优雅的体态。 衣衫的下摆很长，步伐迈动却能隐约看到双腿修长的弧度。 在她身后，一轮闪耀着光辉的大日仿佛照耀着世间一切。 那耀眼的光辉既是神性的象征，同时也在将女神的真正面目隐藏在其中，压制着那不安躁动的混乱。 “见过天照大御神！” 所有妖魔公卿齐齐起身，恭敬地向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天照跪伏行礼，根本不敢直视那大日降世的耀眼光辉。 就连大天狗此刻也满脸谦卑地躬身行礼。 在场众人，唯有沈渊傲然而立，直视着眼前的瀛洲第一主神。 “见过天照大御神！” 这是沈渊与天照的第二次见面。 似乎是因为身处于高天之墟内，且降下的是本尊没有现世的灵性不断侵蚀，天照此刻的状态远比之前好上很多。 沈渊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大日光辉之后，一双美丽的金色眼眸直视着他。 “仙使不必多礼。”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沈渊耳畔响起，没有了处于混乱之中的那种癫狂错乱之感。 “吾未曾想到，仙使竟然是玉京山门人。 既然如此，那之前的那位......” 沈渊心中一凛。 整件事情中其实有一个最大的bug，那就是之前与天照在交流之时确认了沈渊背后是一位四御之一的帝君。 现在沈渊摇身一变却成了玉京山门人，更是三清中的元始天尊徒孙，两者之间存在着一定冲突。 不过既然决定给自己套上玉京山三代弟子的身份，沈渊也早已想好了对策。 “师祖现如今是何等情况，我们这些门人弟子也不曾知晓。” 沈渊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大劫来临，越是高位的存在越无法豁免其中的危机，诸多上仙星君都难逃其中厄运，祖师所遭遇的危机可想而知。 我费尽心思活出第二世保全自身，再一次意外中得到了帝君的青睐，才有了如今与大御神交流的机会。” 沈渊这番话看似是在瞎扯，可仔细一想他所说的全部都是真话。 现如今激活令牌的他确实是玉京山弟子，他也确实不知道那位元始天尊的去向。 并且穿越确实让他活出了第二世，并且尸骸上帝也是在一场意外中“青睐”于他，不断向他投来注视。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却是沈渊根据现如今已有情报所做出的总结。 越是高位的存在，便越容易遭受天地大劫的影响！ 大汉神系群仙众神不知所踪。 在那神话限定卡池的剪影之中，北欧神系核心的世界树发生异变。 哪怕是强如教廷的唯一神，号称全知全能的上帝，都在支撑千年之后陨落，那被无数信徒视作圣地的天堂就此崩塌。 反倒是存在感并不强的瀛洲神系保留了下来，作为主神的天照几乎是沈渊已知的高位神灵之中状态最好的一位。 再加上灵性真实污染带给沈渊的启发，种种结果让沈渊做出了如此推断，并以此为诱饵抛给了天照。 沈渊身前，之前还保持着优雅姿态的天照双眼爆发出犹如大日降临的光辉，清脆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难明。 “你...所说...是真的？” 沈渊自信答道：“绝无虚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照的善意 天照那闪耀神性的黄金瞳注视着沈渊，躁动的癫狂与仅存的理智不断发出碰撞。 沈渊所说出的信息实在太过重要了，以至于让祂这位高天原之主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若非之前与月读命的交战中，占据上风的天照强行吞掉了部分月读命的权柄暂时缓解了灵性污染，否则光是这一条消息所带来的震撼，就让她很有可能失去了仅存的理智。 强行压下有扩散征兆的灵性污染，天照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 作为天地大劫的亲身经历者，直面那恐怖的灾劫，天照比任何人都更有发言权。 仔细思考一下，高天原众神陨落，幸存的神灵也在千百年间不断被污染堕化，最终仅剩下祂一人。 可在如此危机下，高天之墟内妖魔们却能保持自身的理智不彻底陷入堕落与癫狂中，确实是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 整个妖魔平安京内，依靠着寿元苟延残喘上千年的大妖不在少数。 明明在众神眼中这些妖魔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却能强行撑过灾劫，如此状况确实透露着异常。 并且不仅仅是妖魔平安京，天照这些时日也从中央区的神仆祈祷中得知了现世与其他几大神系的大致状况。 神话时代的终结并没有给普通人带来什么危险，除了在城池之外多出了一些名为异象的特殊现象之外，人类文明的发展反而在失去神明的压制后变得愈发迅速。 至于其他神系信息寥寥，神仆们的身份地位也接触不到真正关于神灵的信息。 但其中透露出的只言片语，让天照能够确定其他顶尖神系所遭受的危险比瀛洲神系只高不低。 这些现象，刚好印证了沈渊的话。 越是高位的存在，便越容易遭受天地大劫的影响！ 随着逐渐捋清楚思路，天照的癫狂逐渐转为平稳，理智逐渐稳固。 沈渊注视着眼前天照的变化，在察觉到对方的理智波动变化之时，游戏界面上戏命师的称号开始缓缓转动。 沈渊主动向天照说出这段猜测，除了获取天照的信任之外，最主要的一点原因就是自己哪怕不说，天照也会迟早知晓其中的关键。 天照只是疯子，并不是傻子，在于外界信息交流得知各大神系情况之后，作为天地大劫的亲历者天照，也很有可能做出与沈渊一样的推断。 祂之前不曾有这个想法，最重要的便是信息的缺失。 天照无法像沈渊一样，通过姬亦瑶、尸骸上帝、限定神话卡池中的剪影，确定大汉神系、北欧神系、教廷神系已经出现了问题。 现在缺失的信息补充完整，天照做出与沈渊一样的推断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与其将秘密藏着掖着，还不如当一颗鱼饵丢给天照，以获取更多的收获。 随着犹如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称号转动，命运轨迹正悄然融入了煌煌大日的神性光辉中。 淡紫色的光辉，进行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沈渊与天照之间展开对话，偌大的殿堂之中却仅有两人能够听到对方的话语，作为平安京之主的大天狗甚至连旁听资格都不曾有。 天照并未做出回应，大天狗依旧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眼中的神色变得愈发冰冷。 他突然意识到，沈渊在天照心中的地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与沈渊已然撕破了脸皮，警钟不断在大天狗心底敲响。 首位之上，终于靠着那仅剩的理智整理出其中的关键，天照看向沈渊的目光逐渐变得温和。 众多神系失落，就连位列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也不知所踪，天照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神话时代之后的世界中，或许已不再需要像曾经那样畏首畏尾处处小心。 就祂目前已知的信息中，现世连第七境的洞虚强者都几乎不存，只有沈渊背后的那位帝君才值得她感到敬畏。 若是解决了瀛洲神系的麻烦，祂或许能够获得更进一步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能够通过帝君的考察，让瀛洲神系拥有继续存续的资格。 否则帝君一旦下定决心，哪怕没有群仙众神辅佐，帝君的一道法令便足以镇压整个高天之墟。 以她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自然也谈不上更进一步的事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在神话时代结束之后亦是如此，有沈渊背后的那位帝君在前，天照也没有因为洞悉各大神系的情况而有所自傲。 联合沈渊，今早解决掉高悬在瀛洲神系头上的屠刀才是正道。 “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还请仙使替我多谢帝君！” 天照缓缓开口，在祂看来沈渊能说出如此重要的信息，必定有帝君的授意在其中。 然而沈渊却是矜持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此事帝君并不知晓，只是我友情赠予大御神的信息罢了。 大御神之前赠予的黄昏权柄珍贵非凡，我自当有所表示才对。” 沈渊的话语让天照微微惊讶。 关于天地大劫如此至关重要的信息，在群仙众神眼中甚至要超出黄昏权柄的价值，沈渊却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 这表明沈渊地位在帝君眼中绝对非同一般，否则这等信息绝对不会允许外泄。 更为重要的是，沈渊这般态度是在向祂示好，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一念至此，天照轻点着头说道：“那便多谢仙使了。” 天照说出的这句话并没有做出任何限制，整座大殿内都回荡着天照温和的声音。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妖魔公卿瞳孔剧颤，纷纷露出惊骇之色。 身为瀛洲神系第一主神、高天原之主、掌握大日权柄的天照大御神向一位通玄境界的凡人道谢？ 哪怕对方是地位尊崇的玉京山三代弟子，也绝对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 更何况之前天照与沈渊的交流他们这些人并没有资格旁听，但天照这句道却落入了他们的耳中。 这意味着，天照是在有意让他们听到这句话。 这其中代表着什么还用多说吗？ 想到这里，不少妖魔公卿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前方躬身行礼的大天狗，眼神中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怜悯。 第一百四十五章 恶客临门! 在场的众多妖魔公卿与沈渊并无过节，以他们的地位也不可能冒犯这位玉京山三代弟子。 真正算起来，与沈渊有过矛盾的只有大天狗和于长流两人。 于长流在众多妖魔公卿眼中不过只是一个小角色，沈渊的辈分与地位就足够将这位出身丹山赤水天的道门嫡传压死。 那么天照主动发声，所针对的自然是那位大天狗了。 依旧保持着躬身行礼姿态的大天狗不见有任何动作，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右手紧握的团扇扇柄已然不见了踪影。 六境外劫大妖的骨骼，硬生生被绝强的蛮力碾成齑粉。 可即便是有如此之强的力量大天狗也只能低下头，不敢对面前那个看似只有通玄境的凡人出手。 身为平安京之主，瀛洲千年仅存的妖王，大天狗何时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就在今天一天时间里，三番两次地与沈渊发生争执，最终都以他丢脸失败告终不说，连天照也主动为沈渊敲打他。 身为平安京之主的威信，在这一刻丢了个干净。 大天狗很想质问天照，他建立妖魔平安京千年，期间对天照大御神的供奉从未断绝。 可为什么天照却偏袒一个外人，甚至以言语敲打他。 难道他这位忠心耿耿的妖魔之王，真就毫无价值可言？ 心中的怨念愈发积攒，大天狗眼中逐渐有猩红隐现。 与天照相对而立的沈渊，自然感受到了从对方言语中的善意以及对大天狗的敲打，心中忍不住为之一喜。 沈渊之前还在考虑如何削弱大天狗的影响力，却不曾想天照主动开口敲打大天狗，帮了他这个大忙。 大天狗若是因此对天照心生怨怼，反倒是成全了沈渊自己。 这可比他的算计效果好上太多了。 同时，沈渊心底深处也对天照升起了一些警惕。 “大天狗供奉天照千年，即便天照不需要这些信仰，可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 现在天照仅仅因为对我示好便出言敲打大天狗，其行为确实让人有些寒心。 或许在天照眼中，身为平安京之主的大天狗也不过是一条豢养的守门家犬罢了。 若是对客人龇牙咧嘴，踢上几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要真正让天照升起重视，至少需要获得与祂平等对话的权力。” 这些信息只是在心中思量，表面上沈渊依旧态度恭敬道； “大御神客气了！” 天照仪态优雅地轻轻点头，随后走向了最上方的首位。 那是一张铭刻着金色大日的巨大座椅，通体由太阳金晶雕琢而成，光辉反射之下耀眼的光芒几乎点亮整座大殿，极尽神圣尊贵 那是天照的神位，象征着瀛洲与高天原的共主宝座。 即便是沈渊这位代表着帝君意志，地位尊崇的仙使也只能屈居于其下。 就在天照准备登上宝座之时，那笼罩在大日光辉之中的高贵女神突然转头看向了沈渊的方向。 “仙使既为贵客，不如与我一同落座如何？” 包括大天狗在内的满朝妖魔公卿顿时抬起了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出声劝阻。 然而未等他们说出口，一道柔和的阳光从天照身后日轮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高天原之主主宰一切的意志伴随着柔和的阳光降下，没有任何威压、也没有任何神力，只是彰显出了那主宰一切的主神意志。 在那一道阳光追下，一切试图反对的意志都被轻易镇压。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无声，所有妖魔公卿只能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不止是满朝妖魔公卿了，就连沈渊也被天照这一番话深深震撼到了。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一位主神，还是神话时代终结之后的主神。 就沈渊目前已知情况来看，除了尸骸上帝他还真没有见到过比天照更强的神灵。 严格来说尸骸上帝已死，天照就是沈渊已知的最强者，在这神话时代终结后的现世中，天照的地位之高甚至连可能连祂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对比与天照，自己终究只是一位代表着帝君意志的仙使而并非帝君本人，与天照一同列席对他的身份而言完全有些超规格了。 “她难道看出了什么东西？” “又或是我无意中表露了什么，让她下定决心增加拉拢的力度？” 种种念头在沈渊心底不断闪过。 但在表面上，沈渊却没有任何犹豫，郑重地向着天照抬手行礼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开玩笑！沈渊最初的想法，就是接近天照借助天照的力量完成自己攻略高天原的目的。 现在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哪怕天照真的对自己有所图谋，沈渊也不可能拒绝。 再说“领导敬酒你不喝，领导夹菜你转桌”，天照主动相邀这种事情要是当众拒绝，必然会招来天照的厌恶，要真是如此大天狗恐怕会乐死。 脚下步伐迈动，沈渊踏上了通往那神座的台阶。 刚迈出一步，沈渊便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巨大的压力落下。 台阶最上层那张金色的神座闪烁着太阳的光辉，仿佛来自于生命层次的压迫感不断涌现，灵魂伸出的无力感不断侵蚀着沈渊的身躯。 天照见状右手微抬正欲出手，但下一刻那金色的神性双眸之中却闪过一丝异彩。 只见沈渊身上那流传千年的大罗法衣开始亮起一道微光，紫色的法衣上那隐藏在外表纹理之下的玄妙道经，隔绝了那来自于神座上生命层次的压迫感。 大罗法衣乃是天尊赐下的法衣，象征着玉京山嫡传弟子的身份。 即便是千年过去天地大劫带来规则的变化，几乎摧毁了这件仙宝，可其中留存的道韵依旧不允许玉京山门人向外域之神低头！ 足上的黑金云履升起点点云雾缭绕，沈渊脚下生风一步步登上了那神座之前的台阶。 “请！” 沈渊姿态不卑不亢地向着天照再次一礼。 神光照耀遮掩之下，天照的脸上露出一抹风姿绰约的笑容，随后缓缓落座。 而沈渊也跟随着天照一同落座于这神座上。 宽大的神座在此刻丝毫不显拥挤，随着沈渊落座他的视线仿佛能够向着无限远处蔓延，整个高天之墟仿佛被他尽收眼底。 “这张神座，亦是天照权柄的延伸！” 未等沈渊仔细体悟，天照威严的声音便在大殿上再次响起。 “平身！” 话音落下，跪伏于地的妖魔公卿们纷纷起身。 众多妖魔公卿们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埋藏在心底的叹息。 “落座！” 在场参与宴会者纷纷落座，大天狗位列于左边最上位。 而右侧的最上位则因为沈渊的离去，被神崎璃心与络新妇所取代。 堂堂妖魔之主，在这场宴会上的地位甚至不如神崎璃心以及被沈渊当做临时坐骑的络新妇。 所有人整齐落座之后，一名面容苍老的妖魔公卿站了出来，用着那怪异的语调高声喊道： “开宴！” 声音刚刚响起，平安京之外的天空却在这一刻瞬间暗淡。 沈渊敏锐地察觉到，天照那光辉笼罩之下的面容骤然一变，身后日轮散发出的光辉带上了些许的灼热之感，似乎象征着这位执掌大日权柄女神的愤怒。 在天穹之上密布的乌云中汇聚，巨大的雷霆骤然降下，雷海翻涌仿佛要将整个平安京所吞没。 随后，一道充斥着癫狂暴虐的声音响彻天地。 “既是举行宴会，长姐为何不叫上我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须佐之男命! 那浩荡的雷海之下，大片的空间在雷霆的碰撞之中崩碎，深邃的空间裂缝肆意吞噬着一切目所能及的事物。 端坐于神座，沈渊能更加清楚地看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在那道雷霆之下，整座妖魔平安京此刻看上去是如此地微不足道，深紫色的雷霆在划破阴暗天空的同时映照出一张张惨白的面容。 那主掌刑罚，诛灭邪祟的雷霆，在此刻仿佛被赋予了诡异的意味。 这是天地之威，神灵之力！ 凡尘俗世之中的一切都在那雷霆之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纵使是外劫巅峰境界的大天狗，也无法抵御这恐怖的雷霆。 若非有罗天法衣庇护，沈渊甚至连直视雷霆之光都无法做到。 这一瞬间，沈渊甚至升起了带着神崎璃心离开副本回归现世的冲动。 “放肆！” 宏大的声音从皇宫大殿之上响起。 面对这恐怖的雷霆，整座妖魔平安京之中唯有一人能够抗衡。 未见天照有任何动作，天地之间一轮耀眼的大日缓缓升起，那无量光辉光辉所及之处，遮天蔽日的乌云宛若烟尘一般消散。 而落向平安京的雷海，也在大日光辉之下不断消融，最终在天地间仅留下了一道苍白之光。 “不尊教化，肆意妄为，其罪当诛！” 冰冷的呵斥之声从天照口中响起，天空之上的大日再次发生变化。 于昏黄的大日之中，一颗金色的眼眸看向了虚空之中，视线锁定在了那名身穿铠甲手持利刃，身后有雷纹战鼓环绕的紫色神灵。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紫色神灵虽然身着铠甲，但并非是人形。 祂更像是一团束缚于铠甲之内，闪耀着雷霆光辉的蠕动血肉。 在祂身后的雷纹站住上，原本铭刻的玄妙神文被仿佛化为了一条条细小的触手，拼凑出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纹理。 只是一眼，沈渊便认出了这尊束缚于铠甲之中的诡异神灵真神。 祂便是有瀛洲武神之称的建御雷神，号称三贵子之下的最强神灵。 然而即便是这等神灵，在被天照巡天之眸锁定的那一刻，已然失去了抵抗之力。 太阳真火开始蔓延，将那虚空之地化作一尊巨大的熔炉，熊熊燃烧的火焰不断舔舐着建御雷神的肉身。 建御雷神发出癫狂的嘶吼，雷霆光辉显现的同时手中神剑不断斩下。 战甲在火焰下被焚烧，血肉与光辉中消融，纵使身后雷纹战鼓如何敲响，手中布都御魂之剑如何斩击，都无法脱离那太阳真火化作的熔炉。 瀛洲武神与三贵子之首的天照之间差距，由此可见一斑。 “多年不见，没想到长姐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地暴躁呢！” 之前响彻天地的暴虐声音再次显现，随后天穹之上被撕裂的虚空中，一名手持白骨锻造太刀的裸露着上半身强壮身影踏破虚空，出现在那太阳熔炉之前。 紧握着太刀的右手抬起，斩落，沈渊只觉得连自己眼前的视线都仿佛被那柄太刀分割。 天空开始大片崩裂，震颤的虚空涌起无穷无尽的空间风暴，在那极端毁灭的力量面前纵使是太阳之火铸造的熔炉也难以维持。 空间风暴与剑光如潮水一般将太阳真火熄灭，建御雷神从其中成功挣脱，化作一道雷光遁向远方。 环顾四周，沈渊这才发现整座高天之墟竟然被那无比恐怖的一剑一分为二，大地与天空的裂痕几乎要撕裂整座高天之墟。 做完这一切之后，手持白骨太刀裸露着上半身的强壮青年，才笑意吟吟地望向了妖魔平安京的方向。 视线触及到、碰撞，在这一瞬间沈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危险！” 沈渊只觉得神魂一颤，心中骤然涌起无限恐惧之感。 青年并非是建御雷神那般，依然堕落到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的地步，祂依旧保留着人类的形体。 但在沈渊眼中，立于虚空的青年像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恐怖巨兽，其周身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化作一团不停流转的混沌。 无比健壮的身躯下，血肉之躯仿佛涌动着无穷无尽的恶意与杀戮，看似柔和的面容上隐匿着最深层次的疯狂与暴虐，祂存在的根源便是破坏、便是毁灭！ 整个瀛洲神系内，地位最为尊崇的三位主神被称之为三贵子。 号称武神的建御雷神尚且无法天照的一击，证明主神与其下的神灵差距极大。 唯有另外两位三贵子，才有资格正面对抗天照这位瀛洲第一主神。 结合着青年对于天照的称呼，还有手上那柄白骨锻造的太刀，沈渊迅速确认了祂的身份。 “天照的亲弟，同为三贵子之一的建速须佐之男命。” “那祂手上的太刀，应当就是传说之中的那把天丛云剑了。” 沈渊心中思量的同时，天照冰冷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 “带上建御雷神，滚出这里！” 须佐之男闻言，那张暴虐而又邪异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忧伤的神情。 “我好不容易听到长姐举办宴会，想特意来为长姐庆贺一番，甚至还让建御雷神准备好了表演。 谁知道长姐竟然不领情，这真是让我伤心呢！” 天照不为所动，语调愈发地冰冷。 “你确定不是得知我与月读交战后，想要以建御雷神试探我是否受伤，好趁我重伤偷袭？” 心思被一言戳穿，须佐之男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好意思，邪异的面容上重新换上了一副笑嘻嘻地神情。 “不愧是身为高天原之主的长姐，我就知道这点小心思肯定骗不了您。” “但有一点我确实没有说谎，我对长姐您今日的这场宴会，可是很感兴趣呢！” 一边说着，须佐之男目光看向了天照身侧的沈渊。 对于沈渊能够与天照并列，须佐之男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但随即似乎肯定了什么。 低沉的嗓音之中，充斥着难以言述的暴虐与狂躁的意志。 “你就是来自大汉的仙使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须佐之男的目的! 沈渊对于高天之墟中的信息来源，大半都是之前威慑络新妇时，从络新妇口中得知。 瀛洲神系的众神大半早已陨落，仅剩下寥寥数尊神灵，这其中就包括地位最为尊崇的三贵子。 三贵子之首的天照，是整个瀛洲神系之中唯一没有彻底陷入堕落与疯狂的，也是整个妖魔平安京的庇护者。 其次的月读，早在天地大劫来临之前便彻底堕落，成为了瀛洲神系之中最早堕落的三贵子。 据络新妇所说，月读此刻的状态早已不能被称之为生灵，当月上中天之时洒落向大地的月华都是月读本体的一部分。 同时，月读也是天照最大的敌人。 三贵子之三的须佐之男，原本也保留了理智，甚至成为过一段时间的妖魔平安京庇护者。 但是在千余年的不断污染之中，须佐之男也陷入了堕落。 与彻底疯狂仇视一切理智的月读不同，须佐之男外表所展现出的状态甚至是三贵子中最为稳定的那一个。 甚至一度让天照认为，须佐之男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然而直到须佐之男在一场宴会中偷袭了天照后，其展现出不顾一切毁灭的疯狂，还有如病毒蔓延的灵性污染，让天照确定了须佐之男所表现出的一切都只是伪装。 在那看似理智正常的外表下，一切只为最终的癫狂与堕落所服务。 一旦没有了天照的限制，须佐之男会将一切拖入毁灭的深渊。 所以整个瀛洲神系，只剩下了一个半疯半癫的天照勉强能算是正常人，其他的不是疯子就是怪物。 在得知这一切后，沈渊也有些庆幸于自己能够搭上天照这条线。 否则瀛洲神系那几个彻底堕落的疯子怪物，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摆平。 沈渊本以为，像是须佐之男这种大接近关底boss级的人物，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快通关副本了才能见到。 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刚刚搭上天照的线，须佐之男便突然降临于此。 甚至于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须佐之男身上那股针对自己的浓烈敌意。 “敌意？” 沈渊眉头轻皱，下意识瞥了一眼天照的方向。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跟天照急忙邀请自己参与宴会脱不了干系。 目光再次迎上须佐之男，沈渊神态漠然道： “是又如何？” 没有因为须佐之男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而有所畏惧，沈渊表现地异常平静。 在仙使这个身份没被拆穿之前，沈渊不用惧怕任何人，就算对方出手第一个阻拦的也绝对是天照。 须佐之男再强也威胁不了自己，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给眼前这个须佐之男面子？ 借势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会运用借来之势，否则畏首畏尾难成大器。 沈渊平淡的态度，倒是让须佐之男为之一愣，身为瀛洲主神的他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能无视自己的人了。 随后邪异的面容上露出了夸张的笑容。 “不愧是大汉仙使，当真是风姿不凡。” 但在那笑容之下，却是毫不掩饰的癫狂杀意。 祂的表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肆无忌惮地想要破坏所有印入祂视野之中的事物。 视线错过沈渊，须佐之男看向了神位之上的天照。 “我想参与这场宴会，不知长姐意下如何？” 被那耀眼光辉遮掩了面容的天照看不出神色，依旧是那冷淡地声音回应道： “这里不欢迎你，滚回你应该去的地方。” 须佐之男丝毫没有动怒的表现，只是意味深长地向着天照说道： “自从长姐上一次意志降临现世后，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一向不理世事的你，居然主动杀死了已经堕落的宗像三女神，甚至与月读大打出手，这其中透露的信息可是非常不同寻常呢！ 我觉得，或许就与这位大汉仙使有所关联。” 眼中光华妖异，须佐之男摊开双手一副十分无奈地模样道： “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我，那我只能去告诉月读这件事情，祂想必会非常有兴趣的。” 话音落下，沈渊只觉得天照眼神一凝，身后日轮光华在一瞬间甚至差点凝为实质化作照耀一界的大日。 而那位看上去漫不经心的须佐之男，在那一刻也下意识将手握向了腰间的天丛云剑，那斩断天地的神剑此刻发出微微颤鸣。 主神之战，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然而，天照似乎顾忌着什么，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出手。 “入席！” 冷漠地声音再次响起，脸上挂着欣喜笑容的须佐之男一步迈出，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大殿之前。 大地深处爆发出震颤，随后一根根似乎从深渊中蔓延的枯死藤蔓出现在须佐之男身后。 黑色藤蔓编织，其上扭曲的纹理仿佛烙印着一张张挣扎的面容，无数亡魂的哀嚎在其上交织。 最终藤蔓凝结，化作了一张扭曲王座，只是视线触及到便仿佛能听到亿万亡魂哭嚎之声。 落座其上，须佐之男的扭曲王座逐渐升高，黑色的王座与大殿上方金色神座相互对立。 须佐之男目光扫视在场的所有人，神座之上的天照漠然道： “开始吧！” 话音落下，一位位体态妖娆的妖女双手捧着一道道珍馐佳肴，端上了宴会的案桌上。 琼浆玉液、真奇异果无所不有。 高天之墟自成一方小世界，虽然看似荒芜，但其中奥妙也绝非凡俗所能比拟。 然而就是面对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奇珍，宴会之中却无一人有食欲。 须佐之男的出现，让这场宴会的氛围降至了冰点。 任谁都知道，这位曾刺杀天照的主神，绝对不只是为了参与宴会这么简单。 须佐之男对此倒是毫不介意，随手抓起案桌上一道名为炙吟的佳肴，须佐之男大口咀嚼的同时如同宴会的主人般招呼道： “大家快吃啊！ 自从离开妖魔平安京之后，整日里只能跟那些疯子们餐风饮露，好久没有吃到这些美味了。” 宴会中，无一人有所动作。 直到须佐之男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之后，才看向了大殿之内的其他人。 “看来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啊！” “既然是宴会，不如进行一些小游戏为大家助助兴。” 话语间，须佐之男的目光看向神座，落在了沈渊身上。 “仙使阁下，你看如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成就:命运的弑神者! “须佐，这里不是你的神殿！” “仙使是我的贵客，若再有冒犯直接滚出平安京！” 天照终于展现了自己的愤怒，炙热的大日光辉瞬间充盈至整座大殿。 肉身、灵魂、空间、精神、真灵...一切仿佛都被大日光辉所点燃，化作熊熊燃烧的烈火。 主神之怒，凡俗生灵根本无法想象。 然而面对天照的愤怒，须佐之男脸上依旧挂着邪异的笑容。 扭曲王座上响起若有若无的亡魂哀嚎，似有无数灵魂在大日光辉之下消亡，抵御住了主神的怒火。 “长姐您别太着急，我可没有逼迫仙使，是否参与还是要看仙使本身的意愿呢！” 旁观眼前的这一切，沈渊彻底确定了须佐之男的目的。 “祂的目标就是我！” 从建御雷神出手到须佐之男现身，再到祂向天照讨要参与宴会的名额。 对方的所作所为看似轻描淡写只是随性而为，但实际上却是在不断向着沈渊接近。 就在之前须佐之男第一次询问沈渊时，便展现出了惊人敌意。 眼下宴会不过是刚刚开始，须佐之男更是主动向沈渊发难。 其中若是没有更深层次的目的，沈渊怎么都不会相信。 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上，知真天赋与天生慧心疯狂运转，检索一切有用的信息。 回忆着之前须佐之男与天照交流的话语，沈渊能够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了通过那个并不存在的帝君审查，天照已经开始对高天之墟中的其他堕落众神进行了清扫。 神话之中赫赫有名的宗像三女神，已经陨落于天照的手中。 其实这几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想要通过审查天照必须要解决掉灵性污染的问题。 解决灵性污染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压制甚至根除灵性污染，但别说是天照了，就算是上帝也做不到。 第二种就简单了，那就是解决掉堕落神灵本身。 只要堕落神灵不在了，那岂不是同样也没有了灵性污染？ 天照很显然选择了第二种，并且手段凌厉直接对宗像三女神下手。 宗像三女神陨落之后，天照的异常激起了须佐之男与月读的警惕，月读因此与天照大打出手，而须佐之男也趁着宴会主动现身前来试探。 “是天照清扫堕落神灵的动作让他产生了怀疑，所以想要从我身上找出破绽？” 意识到其中的关键，沈渊觉得有些郁闷。 他没想到天照动手如此之快，自己没能蹭到堕落神灵陨落的奖励不说，反而提前招来了其他关底boss的注视。 “亏了，亏大发了！” “要是我参与到了天照对宗像三女神的出手事件中，必定能够分润一波奖励，刷一波类似于弑神之类的成就大赚特赚。 然而不但奖励没吃到，还引来了须佐之男的敌意，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解决宗像三女神被算进通关进度里，不然就麻烦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沈渊甚至还未来得及肉疼，系统面板上便传出来了一阵弹窗提示。 自从这一次进入高天之墟后便一直装死的系统，终于出现了提示消息。 “玩家引导天照大御神击杀宗像三女神，首次参与到了弑杀堕落神灵的神战之中。 经测算，本次神战的诱因是玩家的命运引导，其参与度达到了10%，玩家完成了以命运引导弑神的壮举！” “恭喜玩家激活成就：命运的弑神者（壹），奖励10枚英雄之证。” “在堕落神战中，玩家的言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玩家获得特殊能力：非谎者之言！” 非谎者之言：当玩家向上位者进言时，所说出的每一句非谎言的话语都会增加其可信度。（谎言终究只是虚假，唯有真实才能化作利刃） 神座之上的沈渊神色一怔，差点没直接从神座上站起身来。 他不过是从须佐之男的话语中梳理出了宗像三女神背后陨落的原因，竟然也能激起系统的提示完成成就。 整整十枚英雄之证，再加上沈渊之前攒下的二十四枚英雄之证，沈渊的库存已经来到了惊人的三十四枚，足足三发十连还有多余的。 不仅如此，这个成就奖励更证明了沈渊之前的推断具有现实意义，借助天照的力量通关副本非常具有可行性。 至于第二个奖励的非谎者之言，它本身并不占天赋栏位或者称号位，更像是类似于神秘微笑之类的能力。 非谎者之言的效果第一眼看上去非常扯淡，不说假话就能增加话语的可信度，我都说真话了还需要什么可信度？ 但作为经常说真话只说一半的沈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巨大的价值。 “例如我向天照声称自己活出了第二世，这本身就是一句真话，只不过信息不全所以具有一定的误导性。 它不是假话，自然能够触发非谎者之言的效果，让天照更加相信这句话是真话。 至于只能对上位者使用这个定义，身为女帝的姬亦瑶是上位者，瀛洲主神的天照也是上位者。 在与姬亦瑶和天照对话之时使用非谎者之言，岂不是想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 想到这里，沈渊看向非谎者之言的眼神都变了。 “这哪里是什么非谎者之言，这就是奸奇大魔养成器啊！” 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收获，沈渊自然也没有忘掉眼前的困境。 须佐之男毫不掩饰的敌意，已经将他死死锁定。 虽然从立场上来讲，天照肯定会毫无保留地护住他，须佐之男根本无法伤到自己。 可一旦龟缩在天照身后，就意味着沈渊的将主动权交给了天照，并且自己这个仙使人设也不会再稳固。 毕竟你的人设可是帝君使者，却在天照的保护下连须佐之男敌意都无法面对，这由不得别人不怀疑。 更何况...沈渊瞥了一眼自己仓库里整整三十四枚英雄之证，还有白龙鱼服数天时间里所积攒的运气，顿时只觉得豪气纵生。 “想要攻略副本，怎么可能连一点风险都没有？” 一念至此，沈渊也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地向须佐之男开口道： “不知须佐之男阁下，想要玩什么样的游戏？”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剑!绝巅! 即便是今天所经历的事情比妖魔公卿过往数百年时间所经历的都要刺激，可沈渊的回复，依旧让大殿之内的妖魔公卿们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沈渊之前确实展现出了非凡之处，连作为平安京之主的大天狗都被他踩在了脚下，甚至获得了天照的青睐与天照一同位列神座。 可这并不意味着，沈渊有资格挑衅须佐之男。 须佐之男是三贵子之一，生性暴躁，曾击杀了被视为万妖之祖的八岐大蛇。 瀛洲神系之中，须佐之男一度有破坏之神的称号。 在被灵性污染彻底堕落之后，须佐之男甚至一度筹划刺杀天照，以至于让天照身受重创在灵性污染的道路上越坠越深。 这样的主神，哪怕是沈渊也没有资格与之相提并论才是。 相比于妖魔公卿们的震惊，天照所表现的极为平静，似乎已经料到了沈渊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而须佐之男则是拍着手掌大笑，对于沈渊的回应非常满意。 “不愧是大汉的仙使！” “既然仙使如此痛快，我神位高天之墟的半个主人也不能落后。 只要在这游戏中仙使胜过我一场，我便可以答应仙使的任何条件，仙使认为如何？” 沈渊心中冷然一笑，须佐之男表现的看似爽朗大气，可到时候是兑现承诺完全看祂自身的意愿。 正常的神祇或许会对诺言有所顾忌，因为祂们一言一行暗合天地，若是不遵守诺言将有心魔缠身。 可须佐之男都受灵性污染堕落至此，根本无须顾忌所谓的承诺，所以这句话多半也只是糊弄沈渊没有任何价值。 不过在表面上，沈渊倒也没有拆穿，只是不动声色道： “那便依须佐之男阁下所言。” “就是不知道，须佐之男阁下想要比什么？” 须佐之男大手一挥，身前的案桌瞬间消失，随后看向沈渊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的审视。 “久闻大汉仙家有三绝，剑术、法宝、神通。 仙使既出身与玉京山，想来对着仙家三绝应该无比精通才是，我有心与仙使比试一下这仙家三绝！” 一边说着，须佐之男右手拍在了扭曲王座的扶手上，从地底深处蔓延出的藤蔓开始缓缓蠕动、编织，瞬息之间便化作了人形。 须佐之男划破右手屈指一弹，一滴鲜血滴落在藤蔓编织的人形上，大量的血肉触须开始蔓延，在藤蔓的框架上拼凑出一尊强壮的肉身。 其外表、形态几乎与扭曲王座上的须佐之男几乎别无二致。 藤蔓化身的须佐之男环顾四周，将手伸进了扭曲王座之下的密布藤蔓中，随后一柄藤蔓编织出的黑色天丛云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既然是较量，我自是不会以大欺小。 我这化身境界仅有通玄之境，欲领教一下仙家剑术，不知仙使可否指教？” 一边说着，扭曲王座之下的化身走入了大殿中央，向着神座之上的沈渊深深地行了一礼。 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须佐之男这具由扭曲藤蔓与祂的血液塑造而来的化身，境界确实是与他一般的通玄境界。 但是那铸就扭曲王座的藤蔓，来自于这位瀛洲主神的鲜血可都不是什么凡俗之物。 扭曲藤蔓寻常明神境都难以将其击破，而须佐之男的血液其中孕育着的灵性污染，入圣强者都不敢轻易触碰。 光是这两个特性，就足以让藤蔓化身化身纵横入圣之下的境界。 并且沈渊的知真天赋清晰地告诉他，这具藤蔓化身承载了一部分须佐之男的武道经验。 要知道那可是来自于主神强者的武道经验，须佐之男又是赫赫有名的破坏之神，哪怕只是一部分都意味着藤蔓化身的武道修为几近神通。 以通玄境界，足以发挥出入圣强者才能触及到的神通境界，纵使是寻常入圣强者也未必不能一战。 众人纷纷色变，在场之中唯一一名入圣境界的于长流看着那仅有通玄境界的藤蔓化身，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那具比他第上两个大境界的藤蔓化身，竟让他感觉到了一阵致命的威胁。 先想到这里，忍不住看向了神座上方的沈渊。 玉京山三代弟子确实不凡，可与一位主神之间依旧有着巨大的差距，他并不认为沈渊能够对抗这具藤蔓化身。 想到这里，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窃喜。 之前的沈渊以一道令牌镇压了他，限制在能够看到这位名义上的祖师吃瘪了，这让他无比高兴。 甚至于他心中还有一个念头。 “只要他接下比武，死在这位主神化身的剑下，所谓的玉京山门徒身份也就成了一场空，没有人会再追究我的冒犯！” 宴会内的宾客们脸色各异，唯有沈渊神色一片漠然。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沈渊轻摇着头道： “光凭这东西，就想领教仙家的御剑之术？须佐之男阁下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须佐之男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未等他开口，沈渊便看向了神座下方右侧的位置。 一名身穿着广袖流仙裙的少女视线刚好迎向了他，四目相对沈渊脸上笑容愈发地明显。 “璃心，既然须佐之男阁下执意请教，那就由你代我出手吧！” 话音落下，跪坐在安卓前的神崎璃心起身，走向了大殿中央的位置。 “是她！” “她才不过超凡之境吧？” “之前她曾抵挡过于长流的入圣威压，确实颇有些不凡之处。” “但那只是威压，而眼下她所面对的可是须佐之男的化身。”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派仆从出战，即便是输了也不会伤及自身，仙使的选择很对。” ...... 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在大殿内回荡，终于为此地带上了一些宴会该有的氛围。 须佐之男深深地看了沈渊一眼，随后开口道： “她不过超凡之境，需要我再造一具超凡境界的化身？” 沈渊没有回复，倒是一直以来淡漠视人的神崎璃心开口了。 “可以开始了吗？” 清脆悦耳的声音中，只有一片平淡，哪怕她此刻面对的是瀛洲三大主神之一的化身亦是如此。 神崎璃心漠然的态度，终于激起了须佐之男的怒意。 他的提出与沈渊交手的目标本就是想借此机会试探，神崎璃心出战不过只是意外。 可眼前这个少女并没有任何觉悟，其姿态几乎与沈渊如出一辙，这让须佐之男忍不住冷声呵斥道： “狂妄！既然你执意送死，我自然也不会制止。” “开始！” 外界的天空雷霆炸响，犹如战鼓擂动拉开了序幕。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藤蔓化身脚下地面炸裂，身躯化作一道残影从向了神崎璃心的方向。 手中那柄仿制天丛云剑抬起，留存于化身之中的武道经验将每一丝力量运用到了极限。 天丛云剑挥出，剑刃在空中划过近乎完美的弧度，承载着超凡脱俗的神通之意，纵使入圣也难以应其锋芒。 这玄妙的神通一剑尚未落下，便仿佛能够听到亿万亡魂的哀嚎之音，恐怖的灵性污染倾泻而出，整座大殿内的温度都在此刻降低了数分。 这一剑，几乎达到了入圣之下的极致。 然而...终究只是入圣之下的极致。 在这极致之上，还有名为破限的境界，其意为——无限！ 一柄闪烁着妖异光辉的太刀突兀地出现在藤蔓化身的视野之中，占据了他眼前的一切。 他的视线之中神崎璃心消失，只剩下了这一柄令人绝望的妖刀。 千万次挥剑、千万次斩击仿佛跨越了时间的阻碍，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化作剑意，伴随着那无数次斩落的妖刀重重落下。 每一次斩击，承载了绝巅武道意志的妖刀都会在藤蔓化身身上留下深重的伤口，无法豁免的攻击几乎所带来的每一次伤害都堪称致命。 那来自地底深处的扭曲藤蔓被轻易斩碎，须佐之男血液所化的血肉也在斩击之中不断被撕裂。 神通·一之太刀！ 藤蔓化身的血肉仿佛具有某种诡异的生命之力，即便是被斩击撕裂之后，依旧发出疯狂的尖啸，血肉化作的触须向着四面八方不断延伸试图遁逃。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的挣扎，一之太刀的千万次斩击，不断粉碎着那拥有诡异生命力的血肉，从细胞、到分子、到原子。 玄妙级神通的力量赋予了这一剑超越凡俗规则极限的能力，所有诡异的血肉在被斩成最为基础的粒子之后，终于失去了其诡异的生命力。 而这看似繁杂的一切，只发生在那瞬息之间。 尘埃落定，在那大殿之中一道巨大的剑痕贯穿大殿，将那藤蔓化身彻底斩灭。 那具诡异的化身被碾成微观粒子，从根本上于这个世界中彻底消亡，绝巅的武道意志覆盖下，甚至连一丝精气神都未曾残留于世间。 那一道贯穿大殿的剑痕从神崎璃心身前一路蔓延，如同一柄绝世利剑，直指向扭曲王座上的须佐之男！ 第一百五十章 一个耳光! 一剑！ 绝巅！ 大殿之中所有妖魔的眼中皆溢出难以言喻的惊骇，饶使是千年的阅历也让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惊才绝艳之人。 以超凡之境，越境斩杀了须佐之男的藤蔓化身。 即便是只有一滴血液，只有部分的武道意志，可那终究代表着瀛洲至高无上的三贵子之一！ 这般结果，就连天照都感到了一阵动容，充斥着神性的金色眼眸看向了一脸云淡风轻的沈渊。 但她所不知道的是，在表面的云淡风轻之下，沈渊也感到一阵震惊。 沈渊知道神崎璃心在加载了无穷武炼之后，获得了足以匹敌入圣强者的实力，这也是他派出神崎璃心的原因。 否则以他剑术一窍不通的了解程度，哪怕动用手段击败了藤蔓化身，也只能引起须佐之男的怀疑。 毕竟比试的主题是剑术，而非其他手段。 尽管须佐之男的藤蔓化身颇为不凡，他更相信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神崎璃心，相信这位坚韧的少女不会输给须佐之男的藤蔓化身。 他预料到了胜利，但神崎璃心竟然能解决地如此干脆利落。 仅仅只是一剑，须佐之男的藤蔓化身甚至还未发挥出那强大的武道经验、险恶的灵性污染，便被神崎璃心所斩杀。 神崎璃心的实力比之上一次面对成为瀛洲正神的土蜘蛛时，提升了不止一成。 这其中固然有恒心所带来的每日练习变强的原因，更重要的或许是无穷武炼被神崎璃心不断开发，让她找到了无穷武炼之中的那一条破限之路！ 实力的增长，再加上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与玄妙等级的一之太刀所融合，发挥出的实力远远不是1+1＝2这么简单。 大殿中央，神崎璃心手中的妖刀开始变小，化作发簪大小被她随手插回了发髻之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种沉默寡言的少女姿态。 神崎璃心神态淡然自若，挥出这一剑甚至没能让她解开身上广袖流仙裙的束缚，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任何负担。 依旧保持着那淡雅姿态的神崎璃心缓缓向着神座上的沈渊行礼，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依旧是全场最低的一境超凡，连那些上菜的妖魔侍女境界都远超神崎璃心，可这一刻象征着整个高天之墟最高权柄的宴会之上，无人再敢小看于她。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绝巅武道意志，好一个玄妙神通！” 从妖魔化身被斩灭之后便一直陷入沉默的须佐之男发出疯狂的大笑，赤裸的上半身微微向前探出，属于主神的强大压迫感在这一刻显现。 神崎璃心斩出的剑痕直指扭曲王座，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有任何的愤怒，那绝巅武道意志所展现出的不屈与坚韧，反而更加引起了他的兴趣。 “不愧是仙使带来的人，区区一个超凡之境便能有如此不凡！” 须佐之男眼神中充满欣赏地看着神崎璃心，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说道： “我很看好你。”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武道的未来！” “我从你血脉上看到了一个名为神崎正的影子，你应该是他的后人。 那个家伙曾在神话时代登临外劫巅峰，被誉为现世人神，曾数次想要拜入我的麾下成就正神之位。” 语调稍稍放缓，须佐之男肆意洒脱道： “当然，我拒绝了他。 区区一个外劫巅峰，虽然颇有不凡但并不能入我的眼。” “而你不一样，你虽然只是超凡境，可你所展现出的潜力远超你的祖先。” “现在我向你发出邀请，只要你肯加入我的麾下，我愿意亲自为你指导，让你登上神灵之路。 建御雷神那个家伙已经废了，失去了武道的家伙已经不再有资格称之为武神。 只要你答应，从今天开始武神称号便归属于你，祂的权柄我也可以尽数剥离给你，甚至于建御雷神的布都御魂之剑、我的天丛云剑，都可以任你挑选！” 须佐之男根本不顾及沈渊的存在，直接向神崎璃心许下了种种好处。 祂没有动用任何蛊惑暗示的手段，但光凭一位主神的意志便足以扭曲现实更改一切，强大的压迫伴随着利益的诱惑涌向神崎璃心。 随着须佐之男的话语响起，武神之位、神灵权柄、传说神剑，他口中的每一件东西都让其他人忍不住心神一颤。 这些东西别说是妖魔公卿了，就连左方首位之上的大天狗，在听到神灵权柄时，都恨不得生出取而代之的想法。 神灵权柄，这对于一位有机会突破到第七境的妖王来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镇守妖魔平安京千年，也只有天照赐下的一个下位权柄，可入境变化的天地间单凭一个下位权柄无法整合自身力量完成晋升。 这就使得他的境界被锁死在外劫巅峰不得寸进。 妖魔平安京之外，也并非没有其他的权柄，可这些权柄要么如土蜘蛛身上的黄昏权柄那般被严重污染连主神都只能剥离，要么就是在一些堕落神灵身上，他完全无法与之对抗。 眼下须佐之男为了拉拢神崎璃心，将武神之位与建御雷神的权柄摆在她的眼前，这其中的价值根本难以估量。 所有人看向了神崎璃心的目光中，充斥着贪婪与渴望，甚至让坐在神崎璃心身旁的络新妇感到一阵不安。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神崎璃心依旧保持着坦然自若。 “我拒绝。” 平淡的话语，就好像是拒绝了一顿吃饭的邀请一般。 无论是须佐之男展现自己瀛洲至高主神的身份，还是用血脉亲缘引导，再以身神位权柄引诱，都无法激起神崎璃心的任何兴趣。 她比谁都清楚，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沈渊，如果没有沈渊她将会遭遇无法想象的悲惨境地。 神崎璃心发自内心地感谢沈渊为她所带来的光明。 所以在沈渊向她伸出右手的那一刻，她所忠于的对象，只有也只能是沈渊。无论是成就神灵的诱惑，还是那足以扭曲现实的主神意志，都无法撼动她的内心。 而这，亦是恒心的一部分！ 天赋面板上，那蓝色的恒心深处孕育着点点紫意。 须佐之男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并没有再开口做出邀请。 但那眼中闪烁的癫狂，却预示着这位疯子一般的主神似乎并不想放弃。 神座之上，沈渊看向须佐之男的目光愈发地冰冷。 试图以主神意志扭曲神崎璃心，已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食指轻扣案桌，清脆的声响在整座大殿之中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须佐之男阁下，我想这场比试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须佐之男双眼微眯，脸上笑容稍稍收敛。 “当然，仙使获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并且根据之前的约定，仙使可以向我提出一个条件。” 随后，须佐之男嘴角裂开的弧度变得无比夸张。 “不过是否履行承诺的选择权也在我的身上，希望仙使慎重考虑才是。” 须佐之男完全做出了一副摆在明面上准备赖账的姿态。 沈渊却完全没有理会须佐之男，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身侧的天照。 “我以这个承诺为代价，请大御神替我扇须佐之男阁下一个耳光。” 须佐之男的脸色骤然变了，他惊叫着大喊道： “这是我的承诺，你不能这么使用！” 而在沈渊身侧，神光照耀之下的天照眉头轻轻挑起，威严的声音缓缓开口。 “有意思的承诺。” “这个交易，我接受了。” 冥冥之中，沈渊仿佛感觉到名为因果的锁链将须佐之男锁定。 同样的承诺，须佐之男能够面对沈渊随意拒绝，可在位格更胜祂一筹的天照面前，这一句承诺足以化作束缚在他身上的因果枷锁。 “不！” 须佐之男骤然从扭曲王座上腾空，身形遁入虚空中向着远方遁逃。 然而在因果枷锁之下，即便是祂逃出高天之墟，也无法脱离天照的锁定。 下一刻，无量光照耀整个高天之墟，荒芜的大地在太阳炙热的高温下迅速干涸，一只只妖魔于阳光下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炬。 整个高天之墟仿佛都被太阳的光辉所点亮，那一轮皎洁的圆月几次闪动之后终究还是被阳光所遮蔽。 天穹之上，一尊仿佛超越了整个高天之墟的无上巨神显现于此。 祂手托大日，手掌翻转大片的空间在此刻崩碎，虚空之中遁逃的须佐之男被强行逼出。 而后那只伟岸的手掌紧握大日，朝着须佐之男重重压下。 天地刹那间归于一片黑暗，再无丝毫光明可言。 然而仅仅瞬息之后，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无尽的光和热震颤了整个高天之墟，这一片高天原坍塌之后的世界仿佛随时都有崩解的迹象。 虚空在此时溶解，规则随之不断坍塌，须佐之男想要挥出天丛云剑抵挡，然而在因果枷锁之下，除非祂能够无视天照的位格，否则祂就必须完整承受这“一耳光”。 爆炸在那毁灭的碰撞之中消散，溶解的虚空化作一个巨大的空洞横亘于天穹之上。 天照收回手掌，与沈渊发出如出一辙的叹息。 “可惜了，还差一点！”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敢让我偷吗? 到达主神这等境界，便已经是现世的顶点了。 哪怕是天照的实力比须佐之男更胜一筹，想要一掌将其镇杀也绝非易事。 这还是在因果枷锁锁定的前提之下，若是没有那一道因果枷锁，那一掌绝对无法轻易落下。 神座之上沈渊与天照对于眼前的结果颇有遗憾，但落在别人眼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渊提出的交易，天空之上那融化的虚空见证着之前那堪称惊天动地的一幕。 妖魔公卿们浑身颤抖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尽管出手之人是天照，可没有沈渊的刻意引导须佐之男也绝对不会受创。 一个不过通玄境的凡人，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大天狗内心中都忍不住为之震撼，深邃眼眸深处的不祥之意愈发浓郁。 融化的大空洞中，一个浑身上下的身躯仿佛正在消融的怪异身影挣扎着爬起。 赤裸的上半身犹如融化的蜡像一般，血与肉混杂化作粘稠的液体不断低落，甚至其内部金色的骨骼也如同玻璃般层层破碎，只能依稀看到人类形体的轮廓。 太阳炙热的高温未曾消散，如附骨之疽的火焰不断灼烧着祂的灵魂，恍若一颗闪烁着余烬光辉的太阳。 原本妖异的面孔在火焰下笑容，变得狰狞而又可怖，左眼位置的眼球更是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漆黑空洞的眼眶凝视皇宫大殿的方向。 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个无比狰狞的笑容，须佐之男一步迈出消失在虚空当中。 下一刻，扭曲王座上再次出现了须佐之男的身影。 不断修复的身躯与太阳真火的余烬碰撞，须佐之男的肉身发出怪异的蠕动，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看向沈渊的方向。 “你，很好！” “只可惜，那一掌并没有能够杀死我。 我受制于因果枷锁难以抵挡，你们同样也被因果枷锁束缚，无法挥出第二掌。” “既然胆敢对一位主神设下如此陷阱，必定要承受代价。 现在我已承受了代价，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如同索命冤魂哭嚎之声响起，容貌狰狞的须佐之男仿佛来自地狱之中的复仇魔鬼，想要将沈渊拖入那无尽深渊当中。 面对须佐之男直截了当的威胁，沈渊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随手拿起桌上的玉杯品尝了一口琼浆玉液，沈渊才有闲情看向须佐之男的方向。 那狰狞如恶鬼的面容，让沈渊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讥讽的笑意。 “设下陷阱？你以为你是谁，还需要我来设计陷害？” 若非是之前须佐之男试图以主神意志扭曲神崎璃心的想法触及到了沈渊底线，他并不会提早动用这等手段。 须佐之男许下的那个承诺，留到关键时刻给予祂致命一击是最好的。 但沈渊没想到天照尽然这么给力，不留余地的一击直接将须佐之男重创到这般程度。 或许络新妇口中那场须佐之男的刺杀，已经让天照早已对祂恨之入骨了。 轻晃着酒杯，沈渊姿态懒散道： “狂妄自大随意许下诺言的可是你自己，最后又试图反悔。 结果到头来不仅没坑到我反而将自己搭上去了，当真有趣！” 一边说着，沈渊的目光渐渐带上了一些俯视的意味。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你的自信，竟敢随意许下因果之言。大汉神系中，哪怕是贵如三清四御，也不敢妄言因果。 你自持位格高贵，却总有比你更加高贵的人可以借此算计于你。 希腊那位执掌雷霆的众神之王、北欧那位手持冈格尼尔的独眼神王，都屡次在因果上吃过大亏，独眼神王的长子光明神巴德尔更是因此陨落。 以祂们的位格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不过是区区一介主神？” “偏安一隅之地的小神，不知尊卑妄言，简直愚不可及！” 逐渐冷厉的话语，直接将须佐之男作为主神的颜面彻底踩在脚下。 须佐之男气得浑身颤抖，可面对沈渊的话语却又说不出任何反驳。 别人都将希腊神王与北欧神王拿出来举例了，祂区区一个主神确实远远无法与这两位众神之王相比。 同时须佐之男不得不承认，确实是祂小看了沈渊以及他与天照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才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但吃过一次大亏，须佐之男自持不会在吃第二次亏，祂将会用对待同等对手的态度面对沈渊。 脸上狰狞的笑容变得愈发暴虐嗜血，须佐之男声音低沉道： “不知尊卑？这句话我会原封不动的送给仙使。” 须佐之男目光转头看向沈渊身侧那位地位尊崇的天照女神，认真说道： “我与仙使约定了三场比试，还有两场尚未结束，我提议，将比试进行到底。” 天照没有回应须佐之男，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沈渊。 在天照眼中，沈渊能够赢下第一场的剑术比赛已经殊为不易了。 地位尊崇和实力手段并不相关，天照并不认为沈渊能赢下第二场。 更何况现在须佐之男对沈渊的杀意已经到达了极限，若是比试继续进行下去，须佐之男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对沈渊痛下杀手。 祂固然能出手保驾护航，却也并非绝对安全，若是须佐之男暗藏某些手段让祂救援不及时，沈渊绝无可能挡住主神含恨一击。 沈渊的身份至关重要，天照不希望沈渊有任何的闪失。 感受到天照的视线，沈渊淡然一笑： “对于继续比试，我没有任何意见。 只不过之前在答应比试时，须佐之男阁下说过只要赢任意一场就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若是我第二场再赢下来，不知须佐之男阁下之前的许诺是否依旧有效？” 须佐之男脸色骤然一变，若是再败于沈渊之手，天照不会放过削弱他的机会。 身上太阳真火余烬所带来的灼烧，让他仿佛回到了直面天照那无比恐怖一掌的场景。 只是一掌便将祂重伤至此，第二掌若是落下，说不定会真正威胁到祂的生命。 为了向沈渊复仇而冒这样的危险，真的值得吗？ 须佐之男咬牙看着沈渊，漆黑空洞的眼眶中蠕动的血肉正在不断汇聚成眼珠，他的内心中也开始谨慎思考。 眼下摆在眼前的机会仅有这一次，真让祂顶着天照的压力袭杀沈渊，那完全就是痴人说梦，所以这一次机会才显得愈发宝贵。 “他故意说出如此条件，就是想让我因此知难而退。” “我第一次输也并非是因为他的本身如何不凡，而是我过于轻敌再加上那名少女的天赋惊人。 若是再出手一次，扭曲藤蔓以血肉衍化化身，即便是通玄之境也可以轻易斩杀入圣，到时候必然能战胜那名少女。” “眼下我对他已经起了杀心，我不信以我主神的位格倾尽全力下，会再次输给一个通玄境界的凡人。” 一念至此，须佐之男开口道：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不过相应的，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第二场比试你必须亲自上场。” 沈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下。 “没有问题。” 须佐之男见状，心中顿时感觉到一阵不安。 可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也不可能再做出反悔的决定，只能在心中加倍小心。 “按照之前所说，第二场比试的题目是法宝，这应当是大汉仙家最为擅长的比试......” 须佐之男话音还未落下，沈渊便突然开口了。 “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只见沈渊神态自若地开口道： “不论是三场比试的题目，还是之前第一场比试，由须佐之男阁下决定的。 以正常流程而言，第二场比试的规则制定似乎应该轮到我了。” 须佐之男心中一突，眉头紧紧皱起。 规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规则又能带来多大的限制。 不过对于沈渊的提议，祂还是不想让沈渊得偿所愿。 嘴巴微张，须佐之男正准备开口拒绝，神位之上的天照便主动道： “合情合理。” 天照开口，须佐之男只得恨恨地看了一眼沈渊，闭上了嘴巴。 若是出言反对，天照说不定会趁势结束这场比试防止意外发生，这是祂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须佐之男的沉默，沈渊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缓缓从神座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了下方的台阶，身上淡紫色的大罗法衣之上周天星辰纹理闪烁，足下黑金云履云雾缭绕，将他衬托地宛若降世谪仙。 “若只是单纯以法宝斗法有失法宝真意，根本无法领会到仙家法宝的奥妙之处。 更何况很多的法宝本身并不是为了斗法而设计，以斗法判断来进行比试过于片面。 我提议，不如我们改换一下规则，换一种方式比试。” 一边说着，沈渊从怀中掏出了错误单片眼镜，缓缓戴在了右眼上。 “我这枚法宝不以斗法为主，最大的特点是能够偷取对方身上的东西。 不如须佐之男阁下与我一同压制位格、境界，我只使用这枚法宝，看看是否能从须佐之男阁下身上偷走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管这叫仙家法宝? “偷走什么？” 沈渊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一怔，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仙家法宝应该是那种威能不俗，执掌天地规则的至宝。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偷东西这样朴实无华的能力。 饶使是对大汉神系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天照此刻也忍不住眉头微挑。 “窃取某件东西，莫非那件法宝与五鬼搬运大法有关？亦或是妙手空空神通？” 这样的疑惑在天照心底浮现。 扭曲王座上，须佐之男心中也是一阵琢磨不透。 有了之前的教训，祂不会再轻视沈渊的任何举动，可沈渊说出的比试方式却依旧让祂感到一阵迷惑。 “这算什么比试？不行，绝对不行！” 须佐之男略作思索之后，便直接开口拒绝。 祂的目的是为了杀死沈渊，若是如果按照沈渊的规则，祂并没有出手杀死沈渊的机会。 “如果只是偷东西又算得上什么比试？而且怎么界定胜负？” 面对须佐之男的疑问，沈渊镇定自若道： “这场比试只需要须佐之男阁下将位格、境界压制到与我同等水准即可。 我会偷取三次，这三次偷取的过程中须佐之男阁下可以使用任意的手段进行抵挡。 若是三次偷取都没有成功，自然是须佐之男阁下获得比赛的胜利。” 须佐之男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着沈渊质问道。 “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限制任何手段，意思是除了法宝之外的其他能力亦可使用？” 沈渊神色淡然地点头：“自然如此。” 确定了沈渊的答复，须佐之男那张犹如融化蜡像般的恐怖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长大的嘴巴让表情愈发狰狞可怖。 “哈哈哈！” “仙使之前还曾说我盲目自大，没想到你自己也是如此。 不限制任何手段，你可知你面对的是一位主神？” “有趣！当真是太有趣了！” 须佐之男发出猖狂的笑声。 祂之前对于比试有所顾虑，是因为大汉仙家本来就以法宝强大而闻名。 在大汉神系中，不止一次有过凡俗之人以仙家法宝战胜仙人，若是沈渊身上真有类似的至宝真能让他畏惧三分。 毕竟祂身上真正拿得出手的，也就一把天丛云剑，若是单纯以此比试或许会有风险。 可沈渊此刻却提出了除了压制境界、位格之外，其他手段无需任何限制，在须佐之男看来完全就是抛弃了自己长处的无知表现。 即便是位格与境界压制到通玄，须佐之男也是一位真正的主神，想要杀死沈渊也是完全轻而易举。 甚至于只要在沈渊动用法宝的过程中，传递出一丝祂身上所承载的灵性污染，便足以让沈渊肉身崩溃彻底堕落。 想到这里，须佐之男的眼神变得愈发兴奋。 高大强壮的身躯从扭曲王座上站起身来，大量的藤蔓化作台阶落在祂的脚下。 每走下一步，须佐之男身上的气息便衰落一截，六步之后须佐之男缓步走到大殿中央。 此刻祂的境界与沈渊一般无二，已然来到了通玄境界，甚至于连位格都被祂主动所压制。 不过沈渊并不相信须佐之男，他的看向了天照的方向，四目相对即便没有开口天照也明白了沈渊的意思。 天照身后的日轮飞出，高悬于场地中央，大日的光辉与高天原之主的位格将场地中央的一切镇压到了通玄之境。 须佐之男不安地看了一眼天照，但也没有太过担心。 天照固然是高天原之主，可祂亦是三贵子之一，与天照共同享有高天原的掌控权。 若是天照破坏规矩选择动手，祂完全有能力强行突破镇压恢复原有的实力。 须佐之男双手环抱于胸前，歪着头看向沈渊向沈渊露出了那狰狞的笑容。 “好吧！你可以开始动手了。” “你只有三次机会，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若是偷到了什么不该偷的东西，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面对须佐之男毫不掩饰的恶意，沈渊只是淡然一笑，下一刻温和的目光开始变得冰冷无比。 所有人都感觉到在沈渊身上，某种诡异的氛围开始不断萦绕。 大殿内阴暗的角落里、惨白的阳光下、似有未知的生物在窃窃私语。 尽管有日轮光辉笼罩，可在场的妖魔公卿们下意识浑身一颤，皆感觉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管这叫仙家法宝？” 神座上方，天照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祂在第一次与沈渊接触，见证了背后那位帝君时，她便对那位帝君的状态感到好奇。 死寂苍白的眼眸背后，似乎隐约有未知的诡异存在。 祂以此做出猜测，那位帝君有能够在灵性污染的状态下保持清醒的方法。 将污染严重的黄昏权柄交给沈渊，也是出于这一点算计。 而此刻沈渊所展现出的能力，确实并非是任何仙家手段，隐约与灵性存在隐秘的关联。 “或许，这背后存在着真正的超脱之法！” 天照在心底默念道。 大殿中央，被沈渊单片眼镜之后的右眼死死锁定，须佐之男脸色也微微有了一丝的变化。 看似诡异的场景祂一眼便能洞穿虚实，并不值得祂表现出任何担忧。 可其背后所蕴含意义，却是让祂升起了慎重的心思。 下一刻，沈渊的右手抬起，向着前方虚握而下。 须佐之男内心中骤然警钟长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探向了他的身躯之中，腰间的天丛云剑化作一道雷霆斩向了身后。 纵使只有超凡第二境界，可那数千年来积攒的武道经验依旧让祂能够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剑刃挥舞之间与规则碰撞，犹如撬动地球的杠杆以最小的力量撼动最为极致的规则。 细密的空间裂缝在剑刃之下诞生，犹如一道撕裂世界的伤口，所有的妖魔公卿都在那一剑之下感受到致命的威胁。 “抓住你了！” 口中发出肆意猖狂的大笑，天丛云剑斩落虚无的空间。 单片眼镜特性中，那名为偷取的概念竟然被这恐怖的一剑所斩断。 眼前视线一黑，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错误眼镜之上浮现出的两个鲜红大字。 “失败！”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月之核! “玩家发动了‘偷取’特性，位格判定通过、境界判定通过、灵魂判定失败、真灵判定失败、规则判定失败、灵性判定失败、攻击判定失败......” 一连串的字体浮现在了沈渊面洽的游戏界面上，清晰的提示字体让沈渊清楚了看似简单动作之后的一切。 最终游戏界面的提示，化作了一句话。 “玩家与目标差距过大，请谨慎运用特性。” 这是沈渊在得到错误眼镜之后，第一次动用错误眼镜失利。 在这之前，不论是卡系统权限bug、偷窥尸骸上帝的那一眼，还是面对艾露希的灵性污染、偷取雪女的妖域，都几乎是无往不利。 直到面对眼前这位须佐之男时，沈渊第一次见到了错误眼镜的限制。 在位格、境界都被沈渊以游戏规则抹平差距之后，更深层次的却还有灵魂、真灵、规则、灵性等诸多方面的差距。 想来也正常，须佐之男再怎么说也是一位主神，就算压制境界依旧带着天然的巨大优势。 再加上须佐之男那斩碎空间，切断概念的一剑，更是让将主神的强大之处表现的淋漓尽致。 藤蔓化身在须佐之男面前，只是一个随手编织的稻草人一般。 哪怕有无穷武炼加持的神崎璃心，也根本无法抵挡压制境界的须佐之男随手一击。 “你还有两次机会！” 须佐之男看向沈渊，眼中嗜血的光辉愈发闪耀。 之前那斩向虚空的一剑只是为了试探沈渊的深浅，现在已经知道了沈渊究竟是何等手段，祂自然无须担心。 沈渊的这件法宝确实不凡，可真想从祂身上偷走东西，却几乎没有可能。 随着须佐之男开口，大殿中所有人的心猛然一颤。 戴着单片眼镜的沈渊似乎也没有了之前的悠闲，陷入了沉默之中。 随后，那诡异的氛围再次从沈渊的身上传出。 错误单片眼镜锁定住眼前的须佐之男，戏命师称号缓缓转动，在眼前演绎出命运的轨迹。 于错综复杂的众多轨迹之中，沈渊再次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五指张开、握拢，名为偷取的概念再次降临于须佐之男身前，沈渊伸出的手掌仿佛一把抓住了某件东西。 须佐之男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在这一刻祂并没有施展出之前那恐怖的一剑，而是向着沈渊意味深长地笑道： “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吧！” 下一刻，沈渊只感觉到了一股癫狂、诡秘的力量以偷取特性为媒介，飞快的涌向自己身上。 那是来自于须佐之男身上的灵性污染，海量的污染被偷取过来，肆无忌惮的冲刷着沈渊的肉身与灵魂。 沈渊脚下的地板开始变得斑驳陈旧，周身的空气充满了腐朽的意味，甚至于在沈渊身边的阳光也变得昏黄而又污浊。 灵性的污染，已然影响到了现实。 沈渊伸出手掌遮住了右眼的位置，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浑身颤抖仿佛正在遭受灵性污染的巨大苦难。 而在那右手之下，单片眼镜闪过一道微光，将一切灵性污染驱逐。 真实污染之下的一切都被沈渊轻易豁免，看似海量的灵性污染缺少了关键的本质，根本无法撼动沈渊。 反倒是灵性污染被驱逐，让此刻的沈渊像是一个巨大的污染聚合体，所站立的地方完全化作了一片诡异之地。 沈渊痛苦挣扎的模样，顿时引得须佐之男哈哈大笑。 那入侵现实的灵性污染丝毫不作为，根本让祂产生任何怀疑。 须佐之男姿态高傲地大声说道： “仙使阁下，你要清楚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乱偷的。” 四周妖魔公卿皆感到一阵担忧，站在天照的立场上他们自然希望沈渊能够获得胜利。 唯有两个人，看向沈渊的眼神中带上了不明的意味。 一个是大天狗，另外一人则是于长流。 这两个与沈渊有过冲突的人，此刻意见达到了出奇的一致，都恨不得沈渊立刻死在灵性污染之中。 但同样，也有两人一直稳如泰山。 一人是天照，另一人是神崎璃心。 她们都经历过中央区的那场异变，沈渊连天照降下主神意志所承载的污染都能豁免，眼前这些灵性污染根本无法伤到他。 她们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可能。 沈渊从痛苦终于平息，覆盖在右眼位置的手掌移开，露出了下方遍布血丝的眼眸。 须佐之男注视着沈渊，脸上的笑容愈发地诡异。 他摊开双手认真地说道：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这个游戏还未结束，但结局早已注定。 最终等待你的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所以，开始你的最后一次表演。” 刚刚经受过“灵性污染”的沈渊，颤抖的抬起了右手，诡异的力量再次从沈渊身上涌现。 须佐之男对此视若无物，依旧保持着淡然高傲的姿态。 沈渊的偷取能力看似是随机，可只要祂愿意，沈渊偷取的东西必然是祂身躯中的灵性污染，这是由祂主神意志所主宰的结局。 偷取的概念再次降下，一如之前两次一般像是化作一只无形大手伸向了须佐之男的身躯。 不过...这一次的偷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沈渊眼中，那布满血丝的右眼之下骤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金光，随后知真、天生慧心天赋在此刻疯狂运转。 须佐之男猛然感觉到有一丝不秒，还未等祂有所反应，沈渊身上骤然爆发出浓烈的气运。 犹如白龙降世，贵不可言气质承载着气运在这一刻显现，浓烈的气运汇聚之下已经被须佐之男主导的偷取目标开始发生了偏转。 此刻沈渊面前的须佐之男就像是一台被重置的抽奖机，哪怕是身为店长的须佐之男也无法更改其抽奖逻辑。 这一刻，须佐之男才意识到沈渊之前的表现，全部是示敌以弱的伪装。 “混蛋！” 暴怒的须佐之男须发皆张，右手探向了腰间的天丛云剑，属于主神的意志在这一刻突破了日轮光辉的镇压肆意展现出主神的强大力量。 可就在祂右手刚刚拔出天丛云剑的那刹那，须佐之男清晰地看到出鞘的光滑剑刃上，赫然反射着一双苍白死寂的眼眸，无穷无尽的恐惧涌上了祂的心头。 就是这一刹那的停滞，让沈渊终于抓到了须佐之男身躯当中的某样事物。 单片眼镜之上，猩红的字体在沈渊眼前弹出。 “恭喜玩家偷取了道具——月之核！” 第一百五十四章 遇事不决抽几发! “月之核？这竟然是一件道具？” 沈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不惜冒险亲身参与这场游戏，为的可并不只是让天照抽上须佐之男一耳光。 他真正的目的，是借用这一场游戏从让错误眼镜成功从须佐之男身上偷取其能力。 要知道须佐之男作为瀛洲主神，与沈渊的差距完全不能以道理计之。 若非有天照庇护，沈渊万万不敢动这个心思。 即便是须佐之男压低位格、境界，沈渊想要成功也是困难重重。 但与偷取困难相对应的，一旦成功背后所带来的价值也是极为惊人的。 剑道、术法、肉身强度、权柄...以须佐之男主神境界，身上任何一点能力都足以让沈渊的实力获得极大增长。 若是运气好窃取到权柄、剑术之类的能力，更是完全能让沈渊一步登天，正面对抗外劫阳神也并非没有可能。 为此他故意收敛自身手段，借用两次失败以及命运暗示不断向须佐之男示敌以弱。 直到最后一次机会时，沈渊直接选择压上了积蓄之后的白龙鱼服以及上帝已死天赋。 偷取技能这是一个完全随机的能力，沈渊自己都无法控制能够偷取到什么东西，须佐之男正是以这种不确定性，故意引导自身让沈渊偷到了他的灵性污染。 但随着白龙鱼服的气运加持，气运开始影响到偷取技能的随机性，让沈渊有了可乘之机。 最后更是以上帝已死短暂加持自身位格，并以暂时控制住须佐之男，防止须佐之男再次以武力斩断偷取的概念，最终完成了这场比试。 按理来说，得到了上帝已死天赋加持位格，白龙鱼服更改气运，沈渊应该能拿到须佐之男身上一些珍贵的能力。 可单片眼镜的提示却告诉沈渊，这只是一件道具，这让沈渊心中失望不已。 随着偷取成功的一瞬间，道具已经放入了游戏仓库之中，沈渊凝神查看仓库内多出的那一件道具。 月之核（特殊）：瀛洲神系中有至高主神名曰：天照、月读，二者执掌日月权柄分割昼夜。月之核诞生于瀛洲之月，乃是主神月读成道之基，亦可称其为神格！ （注：月之核内部含有严重的真实污染，请玩家谨慎使用。） 神格？！ 沈渊看着仓库之中的那件犹如一轮皎洁圆月的道具，神情一脸懵逼。 “不是我所期望的主神能力，但却比那些能力、权柄珍贵无数倍，一枚主神的神格！” 无限的狂喜瞬间充盈了沈渊的心底，但他很快便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等一下，神格这种东西为什么会被如此轻易偷取？即便是有上帝已死天赋位格加持的情况下，这也是极为不正常的。”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真正偷取也应该是偷到须佐之男的神格，可为什么出现在仓库里的会是月读的神格？” “须佐之男身上为何会有月读？失去了神格的月读，为什么依旧能够化作皎月高升于高天之墟的天穹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 无限的疑惑几乎吞没了沈渊的内心。 从沈渊偷取到月读神格，再到确认月读神格看似很久，但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 在大殿的另一端，须佐之男刚刚感受到那苍白死寂的眼眸消失，身躯从那无限恐惧的影响中迅速恢复。 脸上依旧残留着心有余悸地后怕，须佐之男还未来得及思考那剑刃反光上所见到的那一双苍白死寂眼眸究竟代表着什么，身上某件事物的缺失立刻让他脸色勃然大变。 “小贼！纳命来！” 主神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在大殿之中爆发，冲破了上空日轮的镇压，须佐之男脸上露出无比愤怒的神情。 几乎化为实质的怒火烧灼着大地，手中的天丛云剑抬起便要斩向沈渊。 “放肆！” 充满威严的呵斥之声响彻大殿，高悬于大殿中央的月轮化作一只金色的大手向须佐之男重重拍下 凝为实质日光上手掌的纹理清晰可见，光与热几乎要似要吞没一切黑暗。 面对天照的出手，即便心中有万般愤怒，须佐之男也只能暂时退却。 手中天丛云剑撕裂空间，身躯化作一道阴影飞向了扭曲王座。 立于王座之上，须佐之男牙齿紧咬，双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惊的仇恨与暴虐。 沈渊之前的示敌以弱，给了祂巨大的失误判断，以至于让祂一时不察之下被偷走了月之核这件至关重要的宝物。 尽管那件东西已经遭受了严重的真实污染，连主神都难以抵御其中的污秽，可依旧是象征着大道之基的神格。 并且月之核还关系到此后至关重要的一场谋划，为了防止意外祂特意选择贴身携带将其藏入了自己的血肉中，以污染掩盖其神性，却不曾想竟在这种地方遗失。 祂看向沈渊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成就主神数千年来，祂从未有过如此想要杀死一个人的冲动。 神座上方，天照淡漠地目光扫视过须佐之男，声音冰冷地呵斥道： “须佐，这里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若是再有下次，即便是拼着开战，我也必定让你陨落于此！” 须佐之男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天照身上所透露出的杀意。 自从高天原坍塌之后，身为高天原之主的天照失去了以往的崇高位格。 千年以来虽然跟月读有过数次大战，可表现的却十分克制，以防止灵性污染的加速侵蚀。 这些克制的表现，甚至让须佐之男一度忘了祂的这位长姐，是一位货真价实神系之主，瀛洲神系之中无可置疑的第一强者。 被天照杀意所吞没的须佐之男如坠冰窟，此刻的祂能感受到整个高天之墟都仿佛在对祂释放毫无保留的敌意。 妖魔烧死之后留下的残渣、众神陨落之时的哀嚎，仿佛融入了那阳光之中，不断烧灼着祂的真灵。 天照的态度是在警告，杀死同为三贵子之一的须佐之男确实要付出难以承受的巨大代价。 可在这件事情上，天照所表现出的态度是不愿，而非不能！ 天照如此态度，须佐之男心中再三犹豫终究还是不敢以命相搏。 一旦开战天照，或许会因为灵性污染加剧彻底堕落，但在这之前祂必死无疑。 “没必要为了一个普通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须佐之男只能再次愤恨地看了沈渊一眼。 见到须佐之男没有继续出手的意图，天照也将锁定的杀机缓缓收敛。 “既然比试已经结束，那么具体结果究竟如何？” 天照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所有妖魔公卿们也纷纷竖起耳朵想要了解沈渊最后到底投了什么，以至于让须佐之男如此失态。 须佐之男心中一颤，身上太阳真火尚未彻底消散的余烬，让祂下意识回到了之前直面天照的那一掌上。 须佐之男内心中涌起一阵心虚： “若是再挨上一掌，很有可能......” 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须佐之男便听到大殿中央沈渊的声音。 “这一场比试，就以平局作罢。” 须佐之男惊愕地看向了沈渊，只见佩戴着单片眼镜的沈渊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知须佐之男阁下认为，这个提议如何？” 短暂的惊愕之后，须佐之男立刻意识到沈渊并不想让天照知道月之核的存在。 想来也是，月之核不仅仅是月读的成道之基，更是瀛洲神系高悬于天穹的那一轮皎月的核心，是瀛洲至关重要的一环。 哪怕天照再如何信任沈渊，也不可能任由沈渊拿走瀛洲神系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 这并不只是简单的交易问题，这还代表了身为瀛洲神系之主的天照，必定要维持神系的完整。 弄清楚沈渊的想法，须佐之男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 沈渊拿走月之核，是祂也不想见到的。 可眼下的问题在于，一旦否认平局，便是承认了沈渊偷走了月之核这件事情。 以天照对沈渊看重，哪怕知道沈渊有意隐瞒也只会装聋作哑，最后顶多让沈渊交出月之核，再给沈渊一点补偿。 而祂则会因为游戏的失败，重新被绑上因果枷锁，再吃上天照一巴掌。 除此之外，月之核的来历也势必会让天照心生警惕，开始彻查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祂想要隐瞒的事情必然会因此全盘暴露。 综上所述，默认平局最多只会让祂感觉到心里不舒坦，可若是暴露出月之核，将会后患无穷。 须佐之男注视着沈渊，那佩戴着单片眼镜的俊秀面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早已看穿了祂的选择。 “对，这是平局！” 须佐之男万般不愿地说出这句话，然后重新坐回了扭曲王座之上不再言语。 天照有些意外，那双闪烁着神性的金色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渊，倒也没有追问其中的缘由。 既然双方当事人都以此达成默契，祂也不便再做出过多的干预，以免恶了沈渊。 “既然如此，这一局便算作平局收场。” 天照一句话，为这第二场比试定下了结果。 不过须佐之男却感觉到，天照在宣布这个结果时目光竟若有若无的从祂身上扫过，似是在遗憾着什么。 那就是那一眼，顿时让须佐之男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第二场比试结束，这个结局出乎了所有妖魔公卿的预料。 沈渊接连两次受挫，第三次施展的时候身上突然爆发的贵不可言气势，须佐之男一转之前的高傲变得极为愤怒狂躁，看的所有人一阵心惊胆战。 一旦爆发主神之战，恐怕整个妖魔平安京都会因此覆灭，在场包括大天狗之内的所有妖魔必死无疑。 唯一可能幸存的，就只有天照庇护自身亦是深不可测的沈渊了。 尽管从结局上来看双方是平局收场，可但凡有点脑子都不难看出沈渊到底占据了多大的优势，让须佐之男硬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所有妖魔公卿眼中，沈渊的地位不断拔高，甚至于超越了积威已久号称平安京之主的大天狗。 在一双双崇敬眼眸注视中，沈渊缓步走向了上方的神座。 而就在此时，心中愈发感到郁闷愤怒地须佐之男突然开口道： “等一下！”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须佐之男满脸不甘向着天照说： “这不过只是第二场比试，还剩下第三场尚未开始，他又怎能直接退场？” 沈渊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须佐之男，有些好奇道： “之前两场尚且如此，莫非须佐之男阁下认为，你能够在第三场扳回一局？” 须佐之男顿时面露怒容冷声道： “你不过是仗着那名侍女侥幸赢了一局罢了，别忘了第二局可是平手。 我现在要跟你比试第三局，就看你看不敢答应了！” 须佐之男如此信心满满，倒是让沈渊眉头轻皱，升起了几分顾忌。 以须佐之男的性格，既然敢如此提出比试，其目的绝对是想杀死沈渊。 之前的两场比试，第一场须佐之男未曾亲自下场，神崎璃心以绝巅武道意志强势取胜，须佐之男败在了轻敌。 第二场沈渊以比试规则限制住了须佐之男，对方想要以灵性污染侵蚀他，刚好被单片眼镜所豁免，最后沈渊底牌尽出才成功取胜。 而且说是获得胜利，也只是利用了游戏规则进行取巧罢了，压根算不上正面对敌。 眼下须佐之男提出第三场比试，制定规则的权力重新回到了须佐之男手中，祂必然想要利用规则制定逼迫沈渊与其正面硬碰硬。 一旦发生正面碰撞，沈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付一位主神，哪怕是位格、境界都被压制的主神。 “哪怕是有天照坐镇，第三场比试的危险性依旧太大了，就算胜利了也只是获得一个重创须佐之男的机会，完全得不偿失。” 沈渊正欲开口拒绝，但随即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仓库界面，那整整三十四发的英雄之证上。 沈渊注意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或许是最近几次事件屡屡牵扯到了入圣、外劫、乃至于主神，白龙鱼服的化白龙积攒的气运众多，在上帝已死的位格加持下强行偷取月之核，并未让积攒的气运消耗殆尽。 气运爆发的状态依旧尚未结束，这立刻让沈渊升起了心思。 “遇事不决，先来抽上几发！”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特么直接爆种! 介于上一次直面土蜘蛛前，沈渊借助白龙鱼服积攒的气运一波抽奖，直接抽出了金色天赋无穷武炼成功让神崎璃心拥有了击杀土蜘蛛的能力。 现在面对须佐之男，沈渊也只能寄希望于抽一个能够帮助自己赢得比试的物品。 没有任何犹豫，沈渊直接在须佐之男的注视下打开了抽奖界面。 点击十连，眼前一道蓝色的光芒骤然闪过。 望气术（蓝）：古有风水相师，观山河可塑山水地脉、观世俗可定王侯将相。 （注：望气术只可观凡尘俗世，若拜入朝堂的国运加身，可晋升为天子望气。逆命乾坤，谈笑杀人。） 沈渊顿时双眼一亮，这个名为望气术的天赋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积累，毕竟普通人想要国运加身可不简单。 若是放在朝堂之上，至少是镇国之柱亦或者国师大能才有如此资格。 但对沈渊来说，完全没有这么麻烦。 只要他加载上姬亦瑶的模板，完全可以轻松将其望气术提升为天子望气，至少白嫖一个紫色天赋。 看到这里，沈渊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气运爆发的状态并没有降低多少，这个望气术对于气运整体消耗微乎其微。 这让沈渊在惊讶之余，开始意识到气运的积攒与时间没有多大关系，而是与他所经历事情的“倒霉”程度有关。 在这段时间里，他接连接触了天照、须佐之男、大天狗、镇国公、于长流几人。 其中最低的于长流都是入圣境界的洞天福地嫡传，大天狗、镇国公则是手握一方权柄的强者，天照与须佐之男更是神话时代留存下来的主神。 其积攒的气运，哪怕因为月之核消耗了一部分，剩余的强度也足以支撑沈渊抽卡的消耗。 想到这里，沈渊愈发期待后续的抽卡结果了。 一张躺椅（绿）：灵木梧桐所制，其内含墨家机关术，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价值。 一提卫生纸（绿）：足足十卷卫生纸，它可能是一次十连，也可能陪伴你数十个夜晚。 超级棒棒糖（绿）：捕获萝莉的绝佳物品。 一卷卫生纸（白）、一杯凉白开（白）...... 三次绿光两次白光快速闪过之后，印入沈渊眼帘的是一抹耀眼的紫色光芒，其中甚至混杂了一丝金色。 熔炉火种（紫）：在进行天赋熔炼时，可以投入此物极大提高熔炼天赋的成功率以及最终天赋品质。 （注：八卦炉崩解之后所余的六丁神火残渣，得太上道韵庇护所留存。） 沈渊瞳孔骤然一缩。 如果只是单纯的熔炉火种，左右不过是一件消耗品罢了，并不值得他如此震惊。 他真正惊讶的是熔炉火种后面的注释。 八卦炉、六丁神火，这两件东西可是直指那位太清道德天尊，也就是世人所熟知的太上老君。 之前沈渊一直怀疑系统普通卡池的抽卡与神话时代的留存有所相关。 眼下这个出自八卦炉崩解之后的残渣，刚好证实了他的猜测。 熔炉火种之后，后面都是一些灰色品质的垃圾，沈渊并没有去理会那些东西。 这一发十连的熔炉火种，其价值就足以让沈渊心满意足了。 沈渊对熔炉火种心中隐约有所想法，但眼下却无法用在对付须佐之男身上，想到这里沈渊再次点击了十连。 原本因为抽出熔炉火种，有一定程度下降的气运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沸腾起来，几乎与沈渊当初抽到无穷武炼时完全一致。 “才二十发就出货了？” 沈渊心中也是一阵惊喜，如果能二十发就将这一次的气运消耗完，还能留下十四枚英雄之证等下一次白龙鱼服的积攒。 白色的光辉再次闪过。 一卷卫生纸、一卷卫生纸、一提卫生纸、一卷卫生纸...... 一连串卫生纸批发的字样丝毫无损沈渊的信心，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上面游戏界面上不断闪过的光芒。 直到第八抽之时，系统骤然闪过一道耀眼的紫光。 英雄的历练（紫）：一次性物品，使用此物之后英雄可以进入秘境之中进行历练，若是成功通关英雄境界将会提升至与玩家同等境界。 沈渊眼眸一颤，还未等他仔细查看，一道紫色光芒再次闪过。 秘境之种（紫）：投下秘境之种后，玩家可以借助某样事物为基石开辟出一方秘境，秘境的大小视基石本身的价值而定。 “二连紫！” 沈渊心中一阵震撼，但随后一道耀眼的金光充斥了他的视野。 他只看到了那一道金光之上，几个耀眼的大字。 如有神临（金）。 ...... 须佐之男看着站立在台阶之下的沈渊，眼神愈发地不善。 就在刚刚自己提出第三场比试之后，沈渊便一直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 然而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这让须佐之男心中很是不爽。 “喂！你要是答应下来就给个痛快话，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须佐之男这句话刚说出口，一道来自天照的冰冷目光瞬间让祂身心一颤，连忙闭嘴不言。 而此刻，沈渊也从之前的沉浸式抽卡体验中恢复了过来，看向了面前的须佐之男。 眉头轻挑，沈渊向着须佐之男开口道： “看来须佐之男阁下很着急啊！” “不过第三次比试的题目是神通，但很可惜我对神通一道不甚精通，并不想参与这场比试，除非......” 须佐之男见状立刻焦急道：“除非什么？” “除非须佐之男阁下，能够拿出一点彩头出来，否则我对于这第三场比试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须佐之男闻言，眉头瞬间紧皱。 沈渊的话术，让祂想到了之前那一次比试中，沈渊几乎也是这个态度。 “你想要什么彩头？”须佐之男面色不善道。 “这就得看须佐之男阁下的诚意了。”沈渊双手环抱胸前，语调轻柔而又缓慢。 扭曲王座上，须佐之男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须佐之男严肃地开口道：“若是你第三局依旧能胜过我，除了那一个承诺之外，第三局中我所使用的神通也可以交给你。” “但既然是比赛，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付出。 你我定下契约，若是我胜了你拿走的那件东西就归我所有。” 沈渊心中一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须佐之男阁下的胃口看来还挺大，竟然想用一个神通换取那件东西。” 须佐之男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说： “你拿到那件东西，应该清楚正常手段根本无法使用，对你来说那个东西就只是一件鸡肋。 用那件东西，换取一门强大的神通并不算吃亏。” 沈渊眸光微微闪烁：“我能知道那门神通的信息吗？” “当然...不可能！要是你知道神通信息之后避而不战，岂不是我亏了？” 须佐之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傲与信心。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门神通在你们大汉神系可是赫赫有名。” 沈渊脸上露出了充满玩味的笑容。 转头看向天照，沈渊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大御神作为公证。” 天照微微点头，屈指一弹天空之上的日轮落下，化作了一张金色的契约。 沈渊与须佐之男两人分别在契约上留下了自己的灵魂气息。 世间的一切都可以伪装，唯有最为接近真灵的灵魂气息无法作假。 契约一旦成立，天照甚至都不需要插手，哪怕是双方契约者都死了，所承载的天地意志便会完成契约的内容。 随着灵魂气息的落下，契约立刻升入天空消失不见。 王座之上的须佐之男顿时面露大笑，惊叹地说道： “我不知道应该说你是自大，还是无知。 这第三次比试，只有一个规则，那便是以神通正面决胜负！” “若是某一方身死，或者神通被破除，都会被判定为输。 同样的，我会将我的境界与位格压低到与你同一层次，你对于这件事情是否有异议？” 沈渊面带笑容道：“无异议。” 扭曲王座上的须佐之男身子微微向前倾，强壮的身躯和那狰狞的面容此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那么，开始了！” 随着须佐之男的话音落下，未见祂有任何动作，一尊涌动着强大气息的神魂从祂的身躯之内一步迈出。 强大的神魂几乎凝为实质，周身涌动的天地之炁显化着种种规则。 被限制的境界与位格，根本无法影响到那强大神魂的根基，而跟随着神魂一同显化的天地之炁更是弥补了境界与位格低下的缺陷。 整座皇宫都似乎在这神魂之力下震颤，出窍的强大神魂一举一动间影响着眼前方圆数十里之内的天地，右手向前握住，天地之炁与空间都似乎在祂的掌中定格。 “天罡三十六法——游神御气！” 癫狂的大笑从须佐之男口中爆发，此刻祂再也不掩饰所掌握神通的根底。 天罡三十六法乃是大汉神系赫赫有名的大神通，哪怕祂作为瀛洲主神也难以触及到这般涉及大汉神系根基的大神通。 这一门大神通，其实是源自于一位曾经在千年之前游历瀛洲的星君。 这位星君来瀛洲做客与须佐之男一同论道剑术，但不曾想天地大劫突然降临让那位星君被困于高天原之中。 随后异变之下众神陨落，须佐之男与那位星君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污染。 须佐之男惧怕自己会因为陷入堕落被那位星君斩杀，所以提前偷袭杀死了那位星君，意外获得了这一门游神御气大神通。 游神御气之法，乃是一门元神修行的大神通，元神出窍周游天地，一念可通天达地、入出幽冥。 并且游神御气大神通远不止于此，游神二字之后的御气，代表了御使天地之炁。 天地之炁本就是大道规则的产物，以出窍原身驾驭规则纵横天地，殊为不凡。 在得到游神御气之后，须佐之男便仔细参悟过游神御气的法门。 然而由于须佐之男的神道与大汉仙道并不相通，无法领会到这门天罡大神通的精髓，只能练出个不伦不类的神魂出窍。 可即便如此，游神御气大神通依旧被须佐之男视作底牌之一。 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使用这一张底牌竟然是为了对付沈渊这个区区通玄之境的蝼蚁。 “哪怕位格、境界压制，我以游神御气大神通亦可轻松搏杀外劫阳神，你纵使有万般手段也无法在此施展。 你的幸运，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话音落下，沈渊身前的空间层层破碎，那萦绕在须佐之男周身的天地之炁撬动规则将眼前的一切堙灭。 这一切爆发的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连天照都不曾知晓须佐之男竟然还有游神御气这般大神通。 右侧案桌首位上，神崎璃心甚至只来得及从案桌后站起身冲向沈渊。 神位上天照降下的救援也姗姗来迟，却依旧被扭曲王座上的须佐之男的肉身强行挡住。 沈渊的结局，似乎在此刻已然注定了。 “天罡神通？” 平淡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沈渊看着眼前破碎的空间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我好像也会。” 刹那间紫薇有缺、国运加身天赋降临在沈渊身上，姬亦瑶的天赋模板在此刻显现出威能。 海量的信息伴随着名为九息服气的强大神通涌入沈渊脑海，仿佛是经过千万次的演练沈渊向着前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天地之炁？” “我好像也有。” 无名之雾在此刻涌现，将那层层破碎的空间吞没。 须佐之男震惊地发现，那被无名之雾所吞没的天地之炁、破碎空间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然而这震惊也只是短短一瞬间，下一刻须佐之男脸上狰狞笑容依旧不减，径直冲向了沈渊，巨大的拳头朝着沈渊落下。 “既然如此，就用神魂直接碾碎你！” 下一刻，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按在了那化作实质的神魂拳头上。 须佐之男感觉到沈渊全身上下似乎爆发着金色的光辉，恐怖的神魂之力在那羸弱的躯体中孕育。 “神魂？” “我好像也有！” 游戏界面上，那枚刚刚抽出的金色天赋发出疯狂的闪耀。 如有神临（金）：善战者，遇强则强；伐神者，如有神临！ 特性：在面对比自身更强大的敌人时，敌人越是强大，神临状态的加持便越高。（把敌人拉到同等级...算了，我特么直接爆种！）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因人而异的天赋! 如有神临！ 这就是沈渊在之前的第二发十连中抽出的金色天赋。 两紫一金的概率，已经掏空了沈渊剩余的所有气运，但沈渊依旧觉得这一次抽奖非常值得。 先不说那两个紫色道具，光是这一个金色的如有神临天赋就完全能够值回沈渊这屡次命犯小人所带来的霉运。 其实单论如有神临这个金色天赋而言，其实算不上太过强大。 表面上看去如有神临能够提升沈渊的实力，敌人实力越强，神临状态所带来的提升越多，但这种提升绝对不是无限制的。 要是能够无视境界位格，直接将拥有者实力提升上去，那绝对不会是区区一个金色天赋了。 说白了，如有神临能够在一定限度内提升实力，让拥有者缩小与敌人的差距。 可再小的差距，终究还是差距。 这就导致寻常人使用如有神临，也未必能够做到越级挑战之类的。 而面对本就跟自己同等级甚至更低等级的敌人时，如有神临又完全无法发挥出金色天赋该有的价值，所以看上去颇有些鸡肋的意味。 但如有神临这个天赋，落到有一部分人手中，却能够变成无可替换的神技。 那就是如沈渊这般有诸多手段，但是受限于自身境界难以与敌人相抗衡。 像是沈渊以通玄之身加载模板后，杀个明神是轻轻松松，就连入圣强者也未必能敌过沈渊。 在拥有如有神临之后，沈渊最大的短板得到了弥补。 虽然在面对须佐之男时，如有神临完全不可能直接将沈渊推上主神境界。 可面对境界、位格与沈渊相当，只保留了神魂强大的须佐之男，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神临状态之下他的神魂正在不断疯狂增长，曾经只能龟缩于躯壳内的神魂此刻竟拥有了扰动现世的强大力量。 “如有神临的强化，是根据敌人与自身差距进行的。 眼下须佐之男最为突出的地方便是神魂强度，所以神临状态让我得到了极端的神魂强化！” 突如其来的增长仿佛让沈渊能够在一念之间撕裂大地、击碎天空。 “不！这并非是错觉！ 神魂正常来说并不是独立的，位格与境界同样影响着神魂，若是须佐之男拿回境界与位格，以神魂之力撕裂大地击碎天空不过等闲！” 强大的神魂之中念头流转，便有无数的思考从沈渊脑海中闪过，以往未曾想通的一些问题在这强大的神魂加持中全部的到了答复。 而那些繁多的思考，在现实之中也只不过渡过了刹那时光，画面依旧定格在沈渊接下了须佐之男神魂碾压的一拳上。 “不！不可能！” “你只是一个通玄，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神魂？” 瞪大了双眼，震颤的神魂毫无保留地全部爆发，现世之中的空间都仿佛再次被被微微扭曲。 若非有日轮庇护限制了战斗的环境，整个妖魔平安京都会被其神魂之力所覆盖。 面对须佐之男的爆发，沈渊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右手握拳向着前方重重砸向。 须佐之男的神魂不断与沈渊发生碰撞，每一拳砸下，微微扭曲的空间与震颤的大地都在回应着单纯而又直接的神魂层次战斗。 实质化的神魂之力不断逸散在大殿之中，每一次交锋的碰撞都仿佛擂动的战鼓轰鸣，狠狠地敲击在所有妖魔公卿的心中。 他们能清楚地感知到，那随便一缕逸散的神魂之力都可以将他们轻松斩杀。 甚至于在场包括大天狗在内的几位外劫阳神境界妖王，此刻也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 明明境界与位格都被限制在了通玄境界，可眼下爆发的战斗却依旧不输外劫阳神之战。 作为主神的须佐之男有如此能力他们尚且能够理解，毕竟主神以通玄之身逆杀外劫阳神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可偏偏与须佐之男对峙的沈渊，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通玄凡人。 沈渊能够发挥出这样的实力，已经让他们心底未知恐惧。 不少妖魔公卿们视线不着痕迹地瞥过了大天狗。 他们可是清晰地记得，沈渊已经与大天狗撕破了脸皮。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们认为沈渊只是依靠着天照的信任与地位压制大天狗。 那么眼下的一切，几乎宣告了大天狗几乎失去了与沈渊同台竞技的资格，以通玄之境便能够发挥出外劫阳神的实力，二者之间的差距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左侧首位上，大天狗注视着大殿中央的战斗，甚至不敢展现出丝毫的恶意，只能将自己的一切想法藏匿于内心深处。 “轰！” 伴随着再一次的神魂碰撞，须佐之男强大的神魂腾空而起，以俯视的姿态看向了沈渊。 经过数次的交手，他已经确定了沈渊与祂的神魂强度存在一定差距，但这种差距在神魂层面上很难具备优势。 神魂的强度无法达到碾压的效果，这种程度的碰撞继续下去也只会出现两败俱伤的情况。 看着下方姿态悠然的沈渊，须佐之男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发狠厉。 “你的神魂强大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但一切只能到此为止了。 在之前的交手中，我已经发现了你最为致命的弱点，我也发现了你的弱点。” “你神魂强大，但也只有神魂罢了。 你的身躯毫无战斗经验可言，之前那未知的神通还算玄妙但只要避开那奇特的灰雾便毫无用处，却也也远远不及游神御气大神通在神魂之战中适用。 只要放弃以神魂碾压针对你，那拙劣的战斗机巧与神通手段完全可以轻易破之！” 话音落下，须佐之男周身的天地之炁被全力引动，显化的规则在虚空中显现出种种的异象。 有缓缓盛开的鲜艳火莲、有冰封一切的万里冰川、有兵戈交锋的杀伐之术、绿荫密布生机盎然的生命绿海...显化的天地之炁异象几乎要将沈渊吞没。 但出乎须佐之男的预料，沈渊并没有释放出那仿佛能沉寂一切的诡异灰雾进行抵挡，而是向祂露出了一个感谢的微笑。 “此世天地之炁难寻，多谢须佐之男阁下的赠礼。” 话音落下，沈渊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又玄妙，汇聚的道韵在沈渊身前显现出一个巨大的旋涡，那种种杀伐天地之炁的异象开始疯狂涌向那显现的旋涡之中。 那是此界炼气之法的源头，统御一切天地之炁的法门。 天罡大神通——九息服气！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神通亦有差距! 须佐之男只感觉周身的天地之炁犹如潮水般不断退去，疯狂涌向了沈渊身前的巨大旋涡之中。 种种强大的天地之炁异象被旋涡搅碎回归最为原始的本源，伴随着沈渊的呼吸流入了他的躯体之中。 “怎么会有这种神通法术？” 须佐之男目眦欲裂，疯狂的想要冲向沈渊的方向制止天地之炁的流逝。 然而沈渊只是右手抬起，无名之雾如浪潮般将须佐之男彻底吞没。 其实沈渊之前那句感谢须佐之男，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今天地大劫之后，世间几乎失去了天地之炁的踪迹，就连历代大汉皇帝都不曾找到天地之炁用以修炼九息服气大神通。 可谁曾想在大汉神系之外的高天之墟中，竟然能从须佐之男身上得到如此之多的天地之炁。 “不愧是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主神，身家就是丰厚！” 沈渊并不知道，须佐之男身上的天地之炁，其实大半都是来自于那位陨落的星君，祂自己所收集到的天地之炁寥寥无几。 须佐之男一直将这些东西视作自己的底牌从未向外界透露，可谁曾想第一次使用便遇到被完全克制的情况。 游神御气与九息服气虽同属天罡神通之列，可九息服气毕竟诸般练气之法的源头，就连游神御气也是在练气之法中延伸出来的，无法逃脱其影响。 当然，若是须佐之男得到大汉仙道传承，修行最为正统的游神御气大神通凝练出元神，虽然也会受到九息服气的压制，却也不至于被强行掠夺天地之炁。 有如今的结局，也能归结于须佐之男自身得神通不正根基不稳，被沈渊抢夺也完全是咎由自取。 随着海量的天地之炁涌入了沈渊的身躯中，他愈发能够感觉到九息服气大神通作为诸般练气之法的源头究竟是何等不凡。 之前的九息服气只能以无名之雾为主导，沈渊使用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十分有限。 可随着其他天地之炁归于沈渊躯体中，他能借用天地之炁撬动一丝规则的痕迹。 即便是十分微小，远远不及须佐之男对于天地规则的掌控，可依旧达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程度。 法相之境的强者都不敢妄言触碰规则，更何况沈渊只不过是区区通玄境界，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然是实属不易。 除此之外，加载了姬亦瑶天赋模板的沈渊能清晰地看到游戏界面上，神通那一栏中九息服气（天罡）残，后面的那一个残缺字样，正在不断被淡化抹除。 这意味着只要天地之炁吸收到达了一定限度，就能够补全真正的九息服气大神通，重铸诸般练气之法源头的荣光。 “甚至于，若是在这场比试之中成功战胜了须佐之男，可以得到须佐之男身上的游神御气大神通。 九息服气凝练天地之炁，游神御气御使天地之炁，两个天罡大神通结合究竟会焕发出怎样的光景？” 沈渊只感觉到一阵心潮澎湃。 九息服气吸收天地之炁的速度已经开始逐渐缓慢，并不是因为九息服气达到了极限，而是须佐之男周身的天地之炁已然几近于枯竭了。 无名之雾犹如一只来自洪荒大地的绝世猛兽将须佐之男彻底吞噬，涌动的雾气之中不断限制着须佐之男的突破。 不仅如此，被沈渊吸收之后的天地之炁在经过短暂的炼化之后，飞快地从须佐之男的助力转变成限制须佐之男的种种阻碍。 炙热的熔岩地狱和极寒的冰封荒原异象不断交替，试图以那撼动规则的力量撕碎须佐之男强悍的神魂之躯。 在无名之雾中横冲直撞的须佐之男几欲吐血，眼前的诡异灰雾有着死亡一般的沉寂能力，寻常的手段根本无法在灰雾之中施展。 并且这些灰雾仿佛自成一界，在无限被拓宽循环的空间之中，你根本找不到突破的方向。 立于灰雾当中，须佐之男环顾四周感受着身躯之上来自曾经属于自己的天地之炁的攻击，心中的怒火疯狂涌动。 身为瀛洲主神，除了在面对天照这位瀛洲神系之主有过数次吃瘪之外，须佐之男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先是因为轻敌被沈渊戏弄吃了自家长姐一巴掌，然后被沈渊偷走了重要的月之核还被迫不能声张，现在沈渊更是嚣张到直接当着自己的面抢夺千年积攒的天地之炁。 委屈、愤怒、焦急、仇恨彻底吞噬了须佐之男。 种种交织的负面情绪撕开了须佐之男表面上看似理智的假象，露出了属于堕落神灵的真正癫狂。 “死！” 暴虐的声音伴随着海量的灵性污染从须佐之男的神魂上彻底爆发。 那原本保持着人形状态的神魂此刻陷入了诡异的变化中，在太阳真火炙烤下消融的部分神魂开始缓缓蠕动，细密的触须从须佐之男的肉身上开始蔓延。 一颗颗猩红的眼眸从须佐之男的神魂上睁开，几乎遍布了那赤裸的上半身躯，充满怨毒与憎恶的视线死死锁定向沈渊的方向。 右手抬起，须佐之男肉身紧握的那柄天丛云剑骤然飞入无名之雾当中，破开灰雾层叠交织的空间落入了须佐之男掌中。 挥剑、斩击，撕裂空间的一剑伴随着海量的灵性污染向着四面八方不断扩散，搅动着整片灰雾。 在那斩击之下，灰雾空间竟然在刹那间显现出破绽。 没有丝毫犹豫，须佐之男强悍的神魂之躯冲向那短暂显现的破绽。 阳光重新印入了须佐之男的视线中，可祂却惊讶地发现沈渊似乎早已预知了突破的位置，承载着神魂之力的拳头已然砸向了祂的神魂。 见到这一幕的须佐之男发出癫狂的笑声，暴虐的声音从他腹部那张狰狞巨大的嘴中发出。 “神魂现了，神通也使用了，但依旧无法对我造成哪怕一点伤害。 你的攻击实在太弱了，哪怕夺去了我的天地之炁也根本无法撼动我强大神魂之躯。” “连神通之法尚且如此，而现在的你是想用那可笑的拳头砸死我吗？” 话音刚刚落下，须佐之男突然感觉到沈渊身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 未等祂做出思考，那一只拳头已然砸在了祂神魂汇聚的头颅上，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轰然爆发。 “咔嚓！” 神魂之躯抛飞，斑驳的裂痕出现在了须佐之男的身躯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懂不懂什么叫真实伤害? 无穷武炼，神崎璃心能够越级战胜入圣强者最为关键的天赋。 那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能够无视境界，对敌人造成真实伤害，其能力简直堪称bug。 沈渊之前不曾动用无穷武炼，是因为他此刻身体上加载着艾妮薇娅、姬亦瑶两人的天赋模板。 两人的天赋模板对正常状态下的沈渊来说，都已经是极大的负担，更遑论再加上一个神崎璃心。 可就在沈渊逐步适应了神临状态下神魂的强化之后，沈渊发现在神魂的反馈之下肉身正在适应多重天赋模板的加载，所以毅然选择了加载神崎璃心的天赋模板。 眼下三名英雄的模板全全部汇聚在沈渊的身上，再加上如有神临所带来的巨大加持，已经让沈渊攀升至有史以来最为巅峰的状态。 甚至于神崎璃心40%的属性加成，也让沈渊本身的境界与属性突破到了明神层次。 “只可惜不在大汉境内，缺少了大汉国运加持姬亦瑶的天赋模板并不能算是最巅峰的状态。 不过眼下，却已经足够用了。” 远处的地面上，被沈渊一拳砸得有些懵逼的须佐之男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头颅上随着那承载无穷武炼的真实伤害一拳，破碎的神魂犹如裂开的镜面玻璃一般。 绝巅武道意志不仅仅击穿了祂神魂的防御，更在那癫狂的意志上留下了深深地烙印。 须佐之男全身上下的猩红眼眸不断注视着沈渊，灵性的污染以视线为媒介不断尝试侵蚀沈渊。 然而佩戴着单片眼镜的沈渊依旧神态自若，对于眼前狰狞的怪物投来的注视毫不在意。 神位上方，天照看着须佐之男此刻的状态，眉头轻皱的同时阳光日轮降下的阳光直接吞没眼前的大殿，将须佐之男弥漫的灵性污染锁死在大殿的中央。 “为什么你的身上，有跟那个女人完全一样的气息？” 须佐之男口中发出狂乱的语调，尽管深陷癫狂，可内心之中的疑惑依旧驱使着祂发出这样的疑问。 祂正是因为看中了绝巅的武道意志内所蕴含的潜力，才向神崎璃心抛出了橄榄枝。 但眼下展现在沈渊身上的情况，依旧超出了他的预料。 沈渊没有回应，只是向着须佐之男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握拳向着前方重重砸下，伴随着拳头的落下九息服气大神通所凝练的天地之炁再次于大殿之中显化异象。 “简直不知所谓！” “依靠着那一点小手段，你就当真认为你能杀死我？” 沈渊的动作再次挑起了须佐之男怒火，手中天丛云剑爆发出毁灭的剑意，剑光犹如雷霆霹雳撕裂的空间，重重地斩向了沈渊。 但下一刻，须佐之男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在那涌动的灰雾中，祂感觉到了一道无比阴冷的目光投向了祂，那直入真灵深处的寒意再次从祂心底涌现。 未等须佐之男有任何反应，灰雾之内一只白皙的手掌抓住了天丛云剑。 那是名为偷取的概念，而在相近的神魂强度，更高的位格加持下，那只手掌精准的锁定了天丛云剑。 须佐之男手中，那被视作瀛洲三神器之一的宝剑骤然消失，而如雷霆般积蓄的剑意轰然溃散。 “嘭！” 天地之炁伴随着沈渊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须佐之男身上。 令人牙酸的破碎之音在此刻响起，须佐之男胸腔之上的一颗巨大猩红眼眸轰然炸开。 神魂的碎片开始抛飞，愈发恐怖的灵性污染向着外界不断释放。 “啊！你该死！！！” 暴怒的须佐之男完全被打懵了，交战关键时刻直接将别人的武器偷走，这种战斗祂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挣扎着爬起身，怪异的身躯内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扭曲的右臂上犹如触手般的青筋不断蠕动砸向沈渊。 然而一拳尚未落下，天地之炁便汇聚于沈渊身前化作一道道屏障，神魂的力量在此刻遭到了天地之炁的层层削弱。 须佐之男只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像是砸在了棉花上，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力量。 沈渊神色冷静，一把抓住了那层层削弱之后的拳头，随后右拳再次砸下。 “砰！” 整座皇宫都在此刻震颤，一声声碰撞在那光芒笼罩的大殿中央不断响起。 尽管他们已经无法看到内部的真正战斗，可此时宴会上所有妖魔宾客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里了。 主神神魂、天罡神通、玄妙剑术、武道意志，光是在须佐之男堕落前所窥见的那些手段，便足以让他们心生敬畏。 他们竭力脑补着战斗的画面，幻想出一场沈渊坚持之下势均力敌的战斗。 而在战场的正中央，真实的情况确实呈现出单方面的彻底碾压。 须佐之男神魂确实强大，并且有游神御气大神通的法门能够不断修复神魂创伤，理应是优势的一方才对。 可须佐之男底牌尽出，天地之炁被沈渊强行掠夺不说，就连祂最常用的天丛云剑也被沈渊以错误单片眼镜的能力偷走，这几乎让须佐之男丧失了大部分的攻击手段。 就连单纯的神魂攻击，也在九息服气大神通所炼化的天地之炁面前被无限削弱，根本无法对沈渊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反观沈渊有绝巅武道意志的加持，能够轻而易举地对须佐之男造成真实伤害。 那被须佐之男轻蔑地视为毫无章法的拳头，此刻正不断撼动那高贵的主神神魂。 祂并非没有想过掀翻棋盘放弃压制，可是神魂不曾回归肉身，单依靠神魂的力量无法脱离天照的压制。 “卑劣的混蛋！” “嘭！” “无耻的小偷！” “嘭！” “如果不是你偷走了天丛云剑，你早该陨落在我的剑下！” “嘭！” “终有一日，我......” “嘭！” “必将...杀死...” “嘭！” “你！！！” “轰！” 在那麻木的挥拳中，须佐之男再也无法承受无穷武炼所带来的真实伤害，神魂犹如破碎的雕像一般布满裂痕。 随着最后一拳落下，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容定格，主神的神魂轰然破碎！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弑神要补刀! 就在须佐之男神魂破碎的一刹那，战场之外须佐之男的肉身动了，原本压制的境界毫无保留的开始恢复。 那一片破碎的神魂碎片中，数道流光冲向了须佐之男的肉身。 对于寻常人而言，神魂的破碎意味着死亡。 可是对于一尊主神来说，这只不过是一道较为严重的伤势罢了。 须佐之男的气势不断攀登上巅峰，可回归的神魂所带来的不仅仅是身躯的补完，更有那撕破理智所展露的彻底癫狂。 祂的部分毫无征兆地开始坍塌，血肉与骨骼混杂化作一滩不可名状的肉泥。 身上猩红的眼眸不断睁开，血肉触须在肌肤之下疯狂涌动。 之前还能保持着人身，看上去妖异俊秀的须佐之男，此刻已然化作一尊不可名状的邪神。 猩红的双目彻底失去理智，祂的目光骤然望向了大殿中央那片废墟中的沈渊。 右手向着虚空握下，崩塌的空间化作一柄利刃落入须佐之男的掌中。 “死！” 须佐之男一剑直接斩向了沈渊，开辟的空间径直蔓延向沈渊，显化出其中深邃的虚空。 沈渊只觉得仿佛被无比恐怖的猛兽盯上，如有神临状态之下开始全方位的暴涨。 境界、位格、肉身强度、神魂强度...各个方面几乎都在瞬息间突破到了超凡第六境外劫境的程度。 然而这已然达到了天赋的极限，神灵之上的层次差距太过恐怖，如有神临根本不足以支撑只有二境通玄的沈渊直接突破到第七境。 沈渊叹息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对逼近的危险有任何担忧，而是抬眼看向了身侧道： “大御神阁下，这次要麻烦你了。” 神座之上的天照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沈渊的身侧，悄无声息地站立在他的身旁。 若非如有神临段时间内暴涨的境界，他根本无法看穿天照的踪迹。 天照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后语调平淡地开口道； “这一次比试由我主持，须佐强行出手要破坏规矩，自然也当由我维护规矩，仙使不必道谢。” 话音落下，高悬于大殿中央的日轮开始闪耀着炙热的阳光，温暖的太阳带来光明驱散一切邪祟与恐惧。 食指轻轻抬起，天照指向面前的须佐之男开口道： “此地为神主之所，不应存在不洁之物！” 话音落下，沈渊只觉得眼前的天地开始发生变化，视线之中似有景物的残影交织错落，下一刻沈渊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来到了一片高空中。 而在前方，须佐之男也保持着挥剑的姿势被一同转移到了此地。 低头看向下方，宏伟的妖魔平安京坐落在荒原之上，可在沈渊的视野中已然缩小到只剩巴掌大小的地方。 环顾四周，沈渊甚至能够一眼看到整个高天之墟的边界，还有四周坍塌的废墟中不断涌动的混沌。 即便是眼前天地变化，依旧不曾影响到须佐之男。 疯狂的堕落主神再次冲向了沈渊，手中空间碎片化作的太刀再次斩落。 没有了大殿的压制，天空之上一道巨大的裂痕被骤然斩开，在那虚空中涌动的疯狂与堕落化作一颗颗眼眸直视沈渊。 灵魂惊悸，沈渊此刻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那虚空之中的疯狂与堕落，似乎隐藏着错误眼镜无法豁免的真实污染。 而在此刻，天照终于动手了。 “无礼！” 平淡的呵斥之声响起，天穹之上大日开始疯狂膨胀直接吞没虚空裂痕，无量的光与热淹没整个世界之中的一切。 一朵朵太阳真火如雨落下，太阳熔炉在此刻再次显现，被锁定的须佐之男在太阳真火的烧灼下开始如蜡像般融化。 混杂了骨骼与血液的溶液滴落，化作一只只妖异的怪物，每一只都涌动着外劫境界的强大气息，尖叫着冲向沈渊，却在大日的光辉下不断融化消亡。 天照的出手终于让须佐之男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因为第一次的因果枷锁，须佐之男本就处于受创的状态。 再加上沈渊与其战斗重创了神魂，更是让须佐之男的伤势加重。 即便是巅峰时期的须佐之男也不敢正面力敌天照，更遑论眼下身受重创连天丛云剑都被夺去的状态？ 手中的空间之刃被须佐之男一把掷出，犹如长枪一般刺向了太阳熔炉，刹那间象征着毁灭的暗红色雷霆从天穹落下。 暗红色雷霆与太阳光辉不断交织，几乎刺痛了沈渊的双目，在那虚空的深处太阳熔炉破碎的一角，须佐之男的身躯化作阴影开始极速遁逃。 “仙使，时机已至。” 天照的声音响起。 沈渊立刻心领神会，开口说道： “须佐之男被我击碎神魂破除了他的游神御气大神通，输了这场比试。 按照约定，他欠我一个承诺。” “我以这个承诺为代价，换取大御神阁下出手一次。” 冥冥之中，因果枷锁再次落在了须佐之男身上，那遁逃的身影在因果枷锁的联系系清晰可见。 天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伸手轻轻一握，那颗不断膨胀的大日仿佛被天照握在了手中，诸界十方之下光辉无所不至。 随后，那白皙纤细的五指缓缓收拢，大日仿佛被天照所捏碎。 天昏地暗，整个高天之墟上的太阳在这一刻直接熄灭，万物间一片死寂。 下一刹那，远处的虚空中无穷无尽的光和热爆发，一颗太阳以须佐之男为中心开始疯狂膨胀。 肉身在烈日中堙灭、神格亦与之一同破碎，就在彻底化作飞灰之际，昏暗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月华，护送着须佐之男仅剩的一点真灵极速遁逃。 “月读！” 天照眉头一皱，想要再次出手却已无迹可寻。 就在这时，沈渊伸手从怀中拿出了那张签订的契约，对着天空之上喊道： “根据约定，须佐之男失败，祂所使用的神通应当归我所有。” 契约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飞向了虚空深处，正好指向了另一位契约者须佐之男身上。 天照顿时双眼一亮，一步迈出跟随着契约的指引遁向了虚空深处。 半晌之后，伴随似乎回荡在耳畔的一声绝望哀嚎，沈渊便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力量涌入了身体。 在他眼前，赫然闪烁着几个大字。 “恭喜玩家获得神通：游神御气（天罡）！” 第一百六十章 祂是个疯子! “结束了？” 沈渊心中有些忐忑，毕竟这可是一位瀛洲主神，若是一次没有杀死，沈渊可以想象到对方后续究竟会展开怎样的疯狂报复。 打开游戏界面，点开系统消息提示。 “恭喜玩家协助天照，击杀建速须佐之男命！” 闪耀着金光的巨大字体出现在沈渊的眼前，终于让沈渊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故意留着契约没有选择使用，就是防着须佐之男有可能重伤遁逃。 契约的完成需要双方同时认定，当须佐之男遁逃时使用契约，完全可以让契约引路找到须佐之男的藏匿地点。 沈渊最后听到的那一声哀嚎，应该就是须佐之男留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表面上看来，沈渊与须佐之男的几次交锋惊心动魄，然而战斗的真正主导者是天照。 若是没有天照在之前的出手里重伤须佐之男，哪怕压制境界位格，沈渊也很难对抗须佐之男。 在第三场比试里沈渊击碎了须佐之男的神魂，可对于一位主神来说这并非无法挽回的伤势。 最后抹除须佐之男肉身，镇杀真灵的依旧是天照本人。 沈渊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给天照创造出合理出手的机会罢了。 “果然，越级打副本真不是什么简单事情。 要是按照正常流程进行，直面三贵子击败其中之一的须佐之男，至少要让我将几位英雄培养到神灵境界，这其中不知道要花上多久的时间。 而且没有攻略副本所带来的资源支持，我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她们培养上去，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想要升级？那你去刷副本啊！ 副本打不过？那你去升级啊！”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画面，沈渊自己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而且若是抓走正常副本流程，没有了大汉仙使这个意外身份作为庇护，我有可能直面的是整个瀛洲神系。 到时候可就没有单挑boss这中事情，三贵子能不一起上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想象了一下自己被三贵子围殴的画面，沈渊觉得不把英雄升到主神境界，自己未必能够存活下来。 摇头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沈渊看向了系统提示。 随着须佐之男被天照所击杀，游戏界面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成就奖励、副本攻略奖励、触发任务奖励。 只是粗略一看，沈渊便可以确定这些系统奖励完全足够将自己之前消耗的二十连抽给弥补回来，甚至绰绰有余。 再加上从须佐之男身上薅羊毛得来的东西，二十连抽里剩下的一些奖励，沈渊只觉得自己身家暴增。 要是将这些东西全部消化完，沈渊估计自己的实力还会有一个很大层次的提升。 未等沈渊开始统计这些奖励，他突然感觉到眼前随着太阳爆发而昏暗的天空重新有阳光显现。 抬头看向远方，只见一身金红色神衣的天照正从那融化的虚空之中缓步走来。 祂的回归，预示着天空之上大日的重新降临。 “恭喜大御神，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沈渊抬手恭维道。 不得不说，在见识到天照两次出手那强横无比的实力之后，沈渊也不敢再将天照视作那个半疯半癫能随意欺骗的二傻子了。 人家可能确实是傻了点，但那一身强横的实力可没有丝毫的折扣。 尤其是将太阳摘下捏爆，整个高天之墟陷入一片黑夜的画面，深深地震撼到了沈渊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假仙使。 天照姿态端庄，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仙使过誉了！” “若非仙使连番出手，我也未必能够将须佐彻底灭杀。” 看似谦虚的话，却听得沈渊心中直犯嘀咕：“未必能灭杀？可我看你之前随手捏爆太阳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干不掉须佐之男的样子。” 不过思考了一下天照两次凌厉的出手，沈渊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很大的可能。 他的两个承诺也只是帮助天照锁定了须佐之男，让须佐之男强行接下了因果。 但以天照的状态，真正与须佐之男交锋可能会加深祂身上的污染，可若是天照能够狠下心来须佐之男必败无疑。 沈渊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 “不管怎么说，大御神都是为高天之墟除去了一个毒瘤。 可以预想到，未来的时间里清理瀛洲神系，祛除那些灵性污染的源头一定会顺畅许多。” 沈渊的笑容可是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的，要知道天照每清理一个堕落神灵，自己的副本进度就能向上提升一截，有副本大boss帮自己带刷副本，沈渊又怎能不高兴？ 可说到这里，天照反而陷入了沉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一直笼罩在天照周身遮掩祂容貌的神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犹如创世神的完美造物，绝美的容颜上无法见到分毫的瑕疵，每一分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配合着那双狭长的凤眸显现着至高无上的威仪。 祂头上带着奢华尊贵的冠冕，身上金红色的礼服仿佛代表着光辉与温暖，一眼望去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祂身上那贵不可言的气质。 祂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祂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留存的正神！ 只不过眼前这幅画面中，唯一一点的瑕疵便是，在那气质的遮掩下，依旧无法隐藏其延伸的癫狂根源。 当天照那绝世的美貌与充满矛盾的气质呈现在沈渊眼前时，连沈渊自己都忍不住微微失神。 “仙使很惊讶？” 天照轻柔的声音响起。 沈渊压制住眼中的情绪变化，声音平淡道：“是我失礼了。” 天照摇了摇头，轻笑道：“仙使是在大劫之后，第一个见到我真实容颜的人。” 沈渊并没有因为天照的这句话就认为对方对自己有什么好感，而是非常克制地开口道： “这是我的荣幸！” 见到沈渊的态度，天照笑意稍稍收敛问： “仙使可知，此次我急于邀请仙使所为何事？” 沈渊目光看向了交战之地融化的巨大虚空：“大抵是与瀛洲神系这些残留的众神有所关联吧？” 天照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洒落整片高天之墟都的阳光都为之一清。 “仙使果然猜到了。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做什么隐瞒。 作为帝君的使者，仙使应当知晓我瀛洲神系现如今的情况，想要通过审查是何等的困难。” 尽管沈渊心中直犯嘀咕，但表面上却是维持自己仙使的人设，郑重其事地点着头道： “大御神所言不假，瀛洲神系深受灾劫所祸，时至今日连能够维持理智的正神也仅存大御神一位。” 一边说着，沈渊脸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叹息：“我虽同情瀛洲神系的境遇，可帝君意志却并非我能左右，有愧于大御神的期待。” 沈渊话语很是巧妙，言语间根本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审查的字样。 瀛洲神系仅有天照一位维持理智的正神，这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任何字样表示这与审查有任何关系。 而帝君的意志非他能左右，也是在陈述事实，毕竟尸骸上帝压根就没有什么意志，更别谈左右意志了。 两句真话叠加，非谎者之言的能力开始在悄无声息间发动。 话语落入天照耳中，祂根本没有听出来有任何的不对劲，反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 “仙使不必介怀，帝君的意志自然远非我等存在所能干涉的，仙使能够抽出时间莅临高天之墟便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天照的回应，反而让沈渊更加心虚了。 不过天照没有注意沈渊的态度，只是认真地向着沈渊解释道： “瀛洲神系想要通过帝君的审查压制灵性污染，无非就是两个方向。 第一个便是彻底根除灵性污染。但说来可笑，我等若是真能做到这一点何至于受困千年？ 第二个方法，则是清理掉瀛洲神系中的所有隐患，以此保留住瀛洲神系的根基。” 说到这里，天照的凤目之中煞气一闪而逝，隐约间那癫狂与混乱的气息开始加重。 沈渊目光一凝。尽管他早已猜到了天照的想法，宗像三女神的死亡更是最好的佐证。 可当一位天照主动开口之时，那一闪而逝的煞气与癫狂，依旧让他忍不住感慨天照的魄力。 毕竟，那可是与整个堕落的瀛洲神系为敌！ “从回归高天原，并从那癫狂的状态中强行恢复理智后，我果断选择了第二种方法。 我主动向宗像三女神下手，将这三位女神斩杀。” 天空之上，那一轮金色的大日仿佛化作了一面镜子。 沈渊能够从镜子当中清晰地看到，身着金红色礼服背后日轮高悬的天照，缓步迈进了一座辉煌的神社之中。 片刻后，大日降临！ 宗像三女神只来得及显化出真神之躯，便被大日的光辉所吞没。 这一幕的画面，再次震撼到了沈渊。 然而天照对此毫无波澜，依旧自顾自地向着沈渊说道： “其实若真深究起来，宗像三女神在瀛洲神系之中虽然名望颇高，可实力羸弱，并不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真正清理神系，应该从那些不那么起眼但实力强悍的神灵下手，这些神灵哪怕陨落也不会引起过多的重视，不会如宗像三女神那般引起堕落众神们的警惕。” 说到这里，沈渊脸上的神色已经开始微微有些变化了。 天照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她必不可能故意犯这样的错误先去杀死影响力巨大的宗像三女神，其中必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凤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天照向着沈渊问道： “不知仙使可对宗像三女神了解多少？” 沈渊神情一怔，如实说道： “对于瀛洲神系我并不了解，只是隐约听说过宗像三女神是须佐之男的子嗣。” 天照点了点头，缓步走向沈渊的身前。 “宗像三女神是须佐在击败八岐大蛇，得到天丛云剑后诞下的三位女神。 其实须佐子嗣众多，却唯独对于宗像三女神极为重视，因此宗像三女神在瀛洲神系之中名望颇高。 这背后的原因，其实很少人知道。” “因为宗像三女神，乃是须佐取天之真名井之水涤断剑，啮碎其剑，口吹狭雾诞生的。 她们的存在见证了须佐与天丛云剑的联系，祂们的权柄亦是增强天丛云剑的关键。” 沈渊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已然升起一些令人心惊的想法。 “我杀死了宗像三女神，必然会引起须佐的警惕。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装作与月读强行开战，并在交锋之中受伤，以此来降低祂的警惕。 可只是这样，并不足以让须佐走上前台。 所以我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了让大天狗安排现世神仆，邀请仙使前来参与宴会。” “在这个时间段举行宴会，必然会让须佐心生好奇。 祂会怀疑邀请仙使、举行宴会是否与杀死宗像三女神有关。 若是正常情况下，祂自然不敢现身宴会之上。 可我刚刚与月读交战实力受损，再加上宗像三女神之死对祂极为重要，而仙使在祂看来不过是一介凡俗成不了气候，在种种因素下祂必然会冒着风险现身宴会之上。” “我装出一副实力受损的样子，尽力排斥祂进入宴会。 可我越是阻止，便越是能够引起祂的好奇，努力想要留在宴会之中。 直到好奇心将祂一步步拉入深渊之中，将祂彻底埋葬。” 说到这里，天照玩味地看了一眼沈渊，眼底的癫狂似乎正在不断压制着祂意识中仅存的理智。 娇艳的容颜上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天照玉手轻掩唇角，声音带着压抑的疯狂： “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已经做好了付出巨大代价，甚至于陷入堕落也要埋葬须佐之男的准备，不曾想竟然因为仙使的干预毫不费力地将祂杀死。 沈渊、深渊？看来我想的没错，仙使果然是将须佐彻底埋葬的深渊呢！” 沈渊注视着眼前女神，没有了神光的遮掩，沈渊能清晰地看到那绝美的容颜上癫狂的笑容。 金色的凤目中涌动着炙热的火焰，仿佛丝毫不惧与须佐之男同归于尽的可能。 “祂是个疯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中天紫微北极大帝! 沈渊只感觉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寒意涌上心头。 从一开始，天照杀死宗像三女神、邀请自己的目的，都是为了引出并杀死须佐之男，其中的谋划、算计简直令人惊叹。 甚至于，天照连须佐之男后续的反应，以及在大战之后彻底陷入堕落的结果都完全考虑了进去。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天照会为了保持仅存的理智不对须佐之男出手时，天照却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对比天照所表现的疯狂，已经彻底堕落却依旧畏首畏尾的须佐之男，反倒看上去更像是正常人。 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沈渊看着天照容颜上愈发癫狂的神情，斟酌着开口道： “其实大御神不必以身犯险，后续的机会还有很多。” 听到沈渊的话，天照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摇头说道： “仙使或许觉得我的行为很疯狂，但实际上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神系本就是疯狂的事。 哪怕这个神系曾被你所统御，哪怕这个神系众神凋零至此，可祂们依旧代表着曾经神话时代的辉煌。 想要从这一场盛大的战争中取得胜利，不付出一点风险又怎么能行？” 沈渊一阵沉默，对于天照的选择他无权评价。 他能参与到这一场神战之中完全是意外，天照的层次对他来说终究还是太高了。 “对了。”天照眸光微闪，向着沈渊开口道： “这一次邀请仙使参加宴会，也并非完全为了须佐之男的引蛇出洞。 对于仙使，我一直有一些疑问想要请仙使为我解答一下。” 沈渊神色一怔，随后点头道： “但说无妨。” 天照继续迈动脚步，金红色礼服下隐约可见修长双腿迈动的弧度，身前衣襟尽显丰满的弧度。 天照缓缓贴近了沈渊，金色的凤目中不断交织着理智与癫狂，神性的光辉不断隐现。 “我很好奇，出身玉京山的仙使背后，究竟是哪一位帝君？” 天照的语调轻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神秘，言语间沈渊甚至能感受到天照呼吸轻轻落在自己身上，其中夹杂着温暖与香甜的气息。 看似亲近的姿态下，提出的问题让沈渊心底一颤。 “终于发问了！” 帝君的身份，这是沈渊之前糊弄天照话语中最大的漏洞。 天照主观意识将尸骸上帝认作是某位四御帝君，才能让沈渊有了仙使这个身份。 沈渊为了不在天照面前说谎，也就稀里糊涂地认了下来。 最后谎话越编越大，沈渊甚至给自己弄出来了一个真实的玉京山门徒身份充场面。 可帝君的身份，终究是这个谎言之中最大的漏洞。 对于这个漏洞，沈渊之前也做好了预设，万一天照向自己提问应该如何回复，甚至于早就在大殿之就给天照留下了线索。 让沈渊没想到的是，天照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问出了这个问题。 心中念头涌动，但在表面上沈渊神色不变，似乎对于天照的疑问没有任何意外，依旧用着那平淡的语调说道： “大御神不是已经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天照的动作微微一僵，随后目光直视沈渊，俏脸上笑容依旧地问道： “仙使何出此言？” 沈渊没有说话，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了眼圈的游戏界面。 上面加载的天赋模板上，一个熠熠生辉的金色天赋缓缓闪烁。 下一刻，高天原的白日晴空中，忽然出现一颗闪耀的的星辰。 即便是在天照太阳的光辉下，这一颗星辰的闪耀也依旧不减分毫，目光直视仿佛有氤氲的紫气缓缓飘荡。 天照脸上的笑容在此刻终于收敛了，紫色光辉之下天照似乎感觉自己身上的癫狂都有一丝被压制的迹象，理智重新回归主导。 “紫薇降世！” 天照凤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声音郑重地开口道： “之前仙使在大殿之中显现出大汉国运加身时，我就心有疑惑。 高天之墟并不属于大汉境内，仙使却依旧能够调动部分国运，这样的表现绝对不同寻常。 据我所知，唯有拥有最顶级的紫微命格之人，才有可能在脱离国境的情况下调动部分国运。 因为紫微帝星勾连人皇气运，某种程度上来讲紫微帝星便象征着人皇之位。 顶级的紫微命格，除了当代人皇之外，就只有得到那位帝君青睐之人才能获得。” “仙使为男身，绝对不可能是大汉那位久居深宫之中的那位女帝，这样一来真相自然可以揭晓了。” “仙使背后的那位应当就是四御之首，统御周天星辰的中天紫微北极大帝！” 天照的话语中再无一丝怀疑，有的只是敬畏与尊重。 “我曾听闻希腊神系之中有众多主神不知去向，但那些星座之神却能够保全自身，有传言群星或许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抵御天地大劫的影响。 帝君能够显化于世间，或许便与此有关。” 沈渊对于天照的话语不置可否。 他深知面对天照这等存在，绝对不能说假话，所以他表现的都只是某种程度上的引导而非直接回答。 只有天照自己说出答案，才能够让祂自己信服。 游戏界面上，那个闪耀的天赋赫然是来自于姬亦瑶英雄模板的强大天赋。 紫微有缺（金）：天若将缺，紫微失格。空有帝王之气，却无帝王之实。 这一个金色的命格天赋，其实是姬亦瑶大汉女帝的身份所带来的。 在得到紫微有缺之后，沈渊便想到了这个命格与传说中那位四御之首，中天紫微北极大帝的关联。 这是沈渊唯一能够靠上那么一点关系的四御大帝，自然想要借助这个天赋在天照面前证实自己的身份。 在大殿之中向于长流丢出令牌之时，沈渊就屡次展露国运，并且以紫微之气与罗天法衣产生共鸣，不断进行暗示。 如此留下的种种线索，在此刻终于成为了伏笔成功误导了天照的判断。 心中警惕彻底放下来的沈渊不曾注意到，天照在说出那些话语时，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并没有之前的癫狂与错乱。 在那神性光辉的遮掩下，天照眼中闪过些许微不可查的深意，深沉的念头在祂心底流转。 “他仙使伪装的很完美，甚至一度骗过了我。 但他却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以通玄之身击败一位主神根本不是什么区区玉京山三代弟子能够做到的。 甚至于在最后直面恢复境界的须佐之男时，他身上突然爆发出的外劫阳神气息，也是他所展现的巨大破绽。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他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帝君使者！” 天照脑海中的脉络开始逐渐清晰。 “尽管我降临现世之时被癫狂所侵蚀，但我依旧能够听到他那句挑衅我的话语，那绝对不是所谓的帝君使者能够拥有的胆量。” “还有那疑似帝君的苍白死寂目光，正常来说生命危机关头能够有帝君出手相助便已经是深受宠信了。 可在之前与须佐之男的比试中，他三番两次地动用了那苍白死寂的目光加持自身位格压制须佐之男，最后更是以此偷走了天丛云剑，这绝对不是一个帝君使者身份就能解释的。” “面对一位主神的消亡，他所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还有那掩埋在心底的喜悦，都不应该是一个帝君使者所能拥有的。” “最后，也就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他在大殿之上，曾亲口说过他活出了第二世，那如此不凡的他第一世又当是何等人物？” 种种交织的信息，让天照更加确定了内心深处那个荒谬而又大胆的想法。 “他是——中天紫微北极大帝的转世之身！” 第一百六十二章 深不可测的帝君! 天照的目光变得愈发幽深，刹那间脑海中便有千万个念头闪烁。 “在得知有帝君存于世间并处于清醒状态后，我便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怎样的方式，才能让四御那个等级的大人物豁免灵性的污染保存理智。 哪怕我以瀛洲神系之主的权柄，也无法撼动分毫的灵性污染，那些大人物又是怎样做到，并且能够在遍布灵性的现世中现身？” “现在想来，摆脱灵性污染的关键，或许就跟中天紫微北极大帝的转世之身有关。 我能感觉到他正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中，他的命格时隐时现不停变换，时而如潜龙入渊的人间帝王、时而如亵渎神灵的虔诚修士、时而如逆能伐神的绝巅武者。 这些命格的变化，或许跟他转世有所关联。 而且在他的众多手段中，除了紫微命格之外，上一世统御周天星辰的位格与权柄并没有被保存下来，他似乎剥离了曾经的一切选择重新开始。” “他能够转世地如此彻底，是否意味着灵性污染并未随着他的转世留存至现在？ 他以转世的方法与过去所切割，保留纯净的自身重新活出第二世，以此摆脱灵性的污染！” 天照眼中光芒愈发闪耀，这一刻她仿佛窥见了那摆脱灵性污染的契机。 “不对！绝对不仅仅是如此简单！ 哪怕他贵为四御，也不可能完全抛弃曾经的辉煌。 眼下正是天地大劫之后的世界，天地间种种未知的灾劫层出不穷。 若是真的从一个普通人开始，很有可能会陨落于未知的危险中，他必然为自己留下了自保手段。” “他身后那苍白死寂的眼眸，拥有堪比四御大帝的位格，很有可能是被他斩去的前世身。 他在保证自身纯净的前提下，可以某种程度上影响保留着四御大帝位格与境界的前世身为自己护道，几乎相当于一尊留存于现世的四御大帝。 并且那大罗法衣、玉京山法令，很有可能都是他为自己转世之身提前做好的准备！” 脑海中越来越多的念头不断涌出，越是仔细想下去天照越感觉到一阵心悸。 在祂眼中，沈渊这位中天紫微北极大帝为这一世的转世谋划众多，甚至连玉京山门徒这个遮掩真实身份的名头都想到了。 三清地位尚在四御之上，转世之身成为元始天尊的门徒也不算辱没了中天紫微北极大帝的身份。 “既然帝君的前路早在他转世之前便已经被安排妥当，那我与整个瀛洲神系又算什么？ 他当初现身于平安京猎杀土蜘蛛，迫使土蜘蛛献祭自身引诱我降临现世，这到底是单纯的意外，还是帝君有意而为之?” 天照越想下去，便越是感觉到其中无法理解的隐秘，已经达到了让人细思极恐的地步。 然而这一切，天照甚至不敢在沈渊面前有丝毫的表现。 哪怕沈渊转世，可拥有那具苍白眼眸的前世身依旧在不知名的虚空中望向此地。 想到这里，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逐渐蔓延至天照全身。 就在天照陷入了细思极恐的死循环时，沈渊正好奇地望向了天空之上。 那灼热辉煌的大日黯淡了数分，原本温暖的阳光竟然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冷意。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由于自己这一次的表现过于出众，竟然让天照产生了如此奇妙的误会。 “这一次下副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就是刚刚天照透露出的态度似乎透着一点不正常，眼下只希望事情能够平稳收尾了。” 沈渊心中发出一阵叹息。 而此刻，天照也终于从自我怀疑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努力压制着心头那令人恐惧的想法，天照只能装出一副并不知晓其中隐秘的模样。 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一抹略显僵硬的微笑道： “中天紫微北极大帝统摄周天星辰，执掌人皇气运，在诸多神系之中也能称得上最为顶尖的那一批大能。 仙使背后竟是这位帝君，真是满的我好辛苦啊！” 沈渊笑容矜持地摇了摇头道： “我只能代表自己，又怎敢随意传播帝君身份，辱没帝君威名？” 话语至此，天照和沈渊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皆透露着些许难明的意味。 两人并不清楚，他们的思路完全没有在一个频道上。 沈渊观察着天照，抬头看了一眼那带着些许冷意的大日，斟酌开口道： “我看大御神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 天照表面上依旧撑着那抹僵硬的微笑说道： “是之前追杀须佐之际，须佐临死前的反扑让我的灵性污染有加重的迹象，导致了仅存的理智也受到了影响，让仙使见笑了。” 沈渊对此倒没有什么疑惑，只是有些感慨道： “在仅剩真灵的情况下都能反击，主神之威确实不同寻常。” 沈渊的随口一句感叹，却让天照心中悚然一惊。 “糟糕！之前须佐之男在交手后仅剩真灵遁逃被他亲眼看见，他作为四御之首，又岂能不知道这个状态下的须佐之男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他抓住了我言语中的错误细节点明，是在故意敲打我？” 越是细想下去，天照越觉得沈渊的一举一动透露着不同寻常。 当下来不及思考，天照直接选择转换话题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得到了仙使的帮助，结果终究是好的。 我用最小的代价清除了须佐之男，与祂相关的堕落神祇已然失去了庇护，在祂们决定投靠月读之前，我有充足的时间将祂们一一清理干净。” “作为回报，仙使可以向我提出一个不让我为难的要求。” 天照抛出了这个诱饵，不过有须佐之男的前车之鉴，祂特意加上了“不让我为难”这个前提。 她能给出这个条件，其一是真心感谢沈渊的帮助，其二则是想用这个条件确认一下沈渊的意图。 祂已经下定心思，只要沈渊的条件不太过分祂都可以尽力满足，以拉拢沈渊这位帝君转世之身与祂的关系。 沈渊也没有想到打完副本之后竟然还能送上来这样一份大礼。 心中略做沉思之后，沈渊郑重地向着天照开口道： “我希望大御神能够助我镇压一个人。” “谁？” “大天狗！”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进退两难! 沈渊向来不是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 他非常推崇《抡语》之中的一句话。 朝闻道，夕死可矣。 早上打听去你家的路，晚上就把你干掉，这才是沈渊的人生信条。 在刚刚踏入妖魔平安京之时，沈渊一度将大天狗视作取信于天照的劲敌，想要获取天照的信任必须要防止大天狗从中作梗。 然而在发生了须佐之男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沈渊明白了大天狗压根就是天照留在妖魔平安京的一条看门狗，在天照心中的地位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 并且协助天照杀死了须佐之男，沈渊现如今在天照心中的地位也不再只是一个帝君使者那般简单。 区区大天狗根本不足以影响沈渊的地位。 即便是这样，沈渊还是决定伸手按死大天狗，甚至不惜花费天照赠予的这一个要求。 既然都成为了敌人，那还不如早点送他上路，毕竟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更何况现如今的大天狗是外劫巅峰境界，掌握着整个妖魔平安京。 在天照面前看起来不值一提，可抛开天照的威势，对于沈渊自己而言，妖魔平安京绝对是一个无法抵挡的庞然大物。 哪怕沈渊远在大汉，一想到有妖魔平安京这个庞然大物作为敌人，沈渊便感觉自己觉都睡不安稳。 当沈渊说出了大天狗的名字时，天照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单独的大天狗对天照而言，也只是一个外劫巅峰的工具人，放在神话时代甚至没有居住高天原的资格。 但随着高天原崩塌，大天狗率领妖魔大肆进入高天原内，开始修建妖魔平安京之后，大天狗对天照来说逐渐有了价值。 在整个混乱的高天原内，妖魔平安京是仅存的唯一净土，所有能够保持理智的妖魔都居住在妖魔平安京之中。 天照惊讶地发现，随着妖魔们稳定下来，那不断侵蚀着祂的灵性污染有了一丝缓解的迹象。 即便是在陷入最为癫狂的时日里，整个妖魔平安京依旧能够成为祂维持着理智的锚点。 祂逐渐意识到，祂身为高天原之主，哪怕高天原崩塌成高天之墟，其内部的一切都与祂息息相关。 那些被污染的神灵能够加速祂的堕落，可同样妖魔平安京中拥有理智的妖魔存在，也能为祂稳固一丝理智。 这是神系之主权柄所赋予祂的能力，也是众神沉沦唯独祂能留存一丝理智的原因。 祂庇佑妖魔平安京千年，也正是因为如此。 否则在堕落众神环伺的情况下，祂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保留妖魔平安京？ 所以大天狗本人，对天照来说并不重要！ 但他所代表的妖魔平安京，对天照来说很重要！ 天照面对大天狗，能够随意将其打压、呵斥，没有任何妖魔会觉得不对。 因为祂是瀛洲至高无上的主神、高天原之主，纵使平安京之主也只能屈居于天照之下。 可天照若是为了沈渊镇压大天狗，势必会引起整个妖魔平安京的混乱。 沈渊功绩再高也只是外人，而大天狗却是带领妖魔们建造这座平安京的妖魔之主。 祂固然能够以力稳定妖魔平安京，可民心涣散之下，天照并不确定这是否会对祂产生某些影响。 要是因此失去了这颗至关重要的理智锚点，哪怕将所有堕落神灵全部覆灭也无济于事。 看着皱眉沉思的天照，沈渊立刻意识到了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从之前在大殿上的种种表现可以看出，天照并不在意大天狗本人。 可镇压大天狗却能让天照犹豫不决，那天照真正在意的是大天狗妖魔之主的身份？亦或是他对整个妖魔平安京内无数妖魔的影响力？” 事情出现了一些预料之外的棘手，沈渊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就此作罢。 天照所说的那个不让祂为难的要求，并不足以让他解决掉大天狗这个大敌。 而他的身份，也还没有资格强行要求天照达成这个要求，若是执意如此反而会影响他与天照间刚刚提升上去的好感度。 一念至此，沈渊遗憾地开口道：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若是影响了大御神布下的大局，让大御神感到为难，那便无需多做理会。” 话语微顿，沈渊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希望大御神能够好好限制住那位平安京之主，眼下他可是视我为眼中钉呢！” 沈渊的这句话，本意是给天照提个醒让祂防范一下大天狗搞出什么幺蛾子。 可落在天照眼中，却又完全变成了另一个味道。 “大天狗视帝君为眼中钉！” “这已经是生死仇敌的地步了，至少在帝君眼中，大天狗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 我拒绝的帝君的要求，等于是在庇护大天狗，庇护这个威胁帝君的家伙。 这几乎代表着我站在了与帝君的对立面上，必然会影响到我在帝君心中的形象！” 外表端庄面带笑容的天照，此刻心中已然是后悔万分，满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好端端的什么感谢方式不好，非得要送上一个要求，还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眼下答应帝君要求，会严重影响到我仅存的理智，极有可能让我陷入堕落的深渊。 可若是不答应帝君的要求，包庇大天狗这个敌视帝君的家伙，未来帝君重临周天群星神座之后，我很有可能会因为今天的拒绝遭到清算。 不对！帝君还有那具强大无比的前世身作为后手，真要清算甚至不需要等到他重归巅峰。” 天照思绪如麻，天空之上的大日时明时暗，仿佛映照着天照此刻的内心。 终于，阳光重新归于稳定。 天照抬起头，看向满脸疑惑的沈渊说道： “镇压大天狗此事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请恕我无法做到。 不过我有另一个想法，不知仙使是否同意？” “什么想法？”沈渊有些好奇地问道。 天照唇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我将革除大天狗平安京之主的职位，交由络新妇接任！” 第一百六十四章 莫须有! 妖魔平安京，皇城大殿之上。 随着天照、沈渊、须佐之男三人的消失，整个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大殿之中的妖魔公卿们尽管无法见到具体的战斗场景，可那膨胀的大日寂灭、融化的虚空破碎，种种震天撼地的异象依旧清晰地落在了他们眼中。 直到天地重新归于平静，大殿之中那死一般的沉寂才有所缓解。 尽管不知道具体的战况，可天空之上依旧高悬的大日证明了最后的胜者究竟是谁。 妖魔公卿们的心思开始放松，一声声窃窃私语在大殿内响起。 “竟然真的有人能够以通玄之身将一位主神逼到如此地步。” “仙使的实力恐怖如斯，远超你我的想象。” “幸亏之前没有去主动招惹仙使，否则以你我的实力甚至可能在仙使手中走不了一招。” “这般实力，称之为古往今来第一通玄也不为过。” ...... 妖魔公卿们显然并不知道如有神临这个遇强则强的特殊天赋，所以对于沈渊的实力，他们已经在脑海中不断拔高了，其吹捧程度甚至到了沈渊听了自己都要脸红的地步。 而在众多的议论声之中，大多数人都是保持着看乐子的心态，毕竟他们跟沈渊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自然不用担心什么。 可在这殿内的宾客中，却几人如坐针毡。 第一个是陪同返魂香一起入殿的兵主部。 这位高大的妖魔武士此刻满脸尴尬，在城门之前他便有过向沈渊拔刀的冲动，在大殿内更是曾为了维护大天狗向沈渊挑衅。 在见识到沈渊的实力之后，兵主部才意识到若非返魂香拦住了他，否则他可能是沈渊来到妖魔平安京后第一个手下亡魂了。 第二个则是于长流，这位丹山赤水天的嫡传弟子。 曾经挑衅沈渊的举动，随着沈渊不断展现出自己的身份、实力之后，于长流内心之中逐渐涌起了难以抑制的恐惧。 他担心自己会遭到沈渊的清算，也担心沈渊的意志会给丹山赤水天带来巨大的影响。 此刻的他，无比希望沈渊能够被愤怒的须佐之男杀死，让他免于可能存在的危机。 第三个，自然是坐在左侧首位上方的大天狗了。 此时这位妖魔平安京之主并没有注意外界的异象变化，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正对着他的右侧首位之上，正是神崎璃心与络新妇的位置。 大天狗心中思绪起伏。 他并不会天真地寄希望于须佐之男能够在天照的庇护下杀死沈渊，因为这本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作为妖魔平安京之主，他深知天照的实力强大远超其他的三贵子，只是因为受制于此身灵性污染不方便出手。 眼下有沈渊的两次助攻，天照必然可以重创深知杀死须佐之男，须佐之男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一旦沈渊与天照回归，沈渊便是斩杀须佐之男的大功臣。 大天狗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沈渊借势镇压，千年时间他费尽心思将自己与妖魔平安京绑定到一起，若是天照选择动他必然会受到妖魔民众们的反弹。 携民自重！便是大天狗如今最好的写照。 他眼下最为担心的，反倒是麾下的那些妖魔公卿。 大天狗在与沈渊的数次交锋中落败，被天照所敲打，从而导致威望大失。 如果这些都还能勉强维持颜面，那沈渊成为大功臣之后携势归来，与之对立的大天狗的威望定会再次跌落谷底。 这个时候，大天狗麾下的妖魔公卿们必然会开始不安躁动。 妖魔平安京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是妖魔公卿更是如此，千年时间对大天狗的反叛者络绎不绝。 一旦有机会，他们绝对不会介意分割大天狗作为平安京之主的权力。 “必须提前找到机会，树立起足够的威望！” “这样即便是妖魔公卿们有心反叛，也会收敛许多，让我有更多的处理机会！” 一念至此，大天狗目光锁定在了右侧首位之上。 从座位上站起身，大天狗缓步走向了大殿的另一端。 动作顿时引起了在场众多妖魔公卿的注意，所有人立刻看向了大天狗。 神崎璃心与络新妇自然也看到了向她们走来的大天狗，眉头顿时紧紧皱起。 走到案桌之前，大天狗用着充满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人，身上属于外劫阳神的气息不断积蓄。 “还请阁下莫要自误！” 神崎璃心的武道意志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向着大天狗沉声开口道。 大天狗瞥了一眼神崎璃心，神色不变道： “放心，你是仙使带来的，我不会对你出手。” 一边说着，大天狗看向了那位身着仅仅包裹着关键部位的铠甲，姿态妖娆妩媚的络新妇。 “络新妇，你可知罪？” 大天狗的目的，正是络新妇。 首先络新妇身为妖魔公卿，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他自然有处置的权力。 再者络新妇在沈渊入城之时为其充当坐骑，外人看来已然是投靠了沈渊，他若是将其处置完全能够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神崎璃心是沈渊培养的心腹，若是伤害必然会引起沈渊不顾后果报复。 而络新妇左右不过是一只临时坐骑，就算将其杀死也能在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以络新妇立威压制妖魔公卿们的反意，这就是他的计划！ 络新妇闻言顿时浑身一颤，那张妖媚的脸上顿时一片惨白。 红唇微张络新妇想要回答，可当她看到大天狗眼中一片赤裸裸的杀意之时，络新妇立刻明白了过来，无论她是否真的有什么过错，大天狗都会找出理由杀死她。 “明明是他安排我去试探仙使，我迫不得已委身成为坐骑，到头来却还要被当做杀鸡儆猴的立威对象？” 络新妇眼中闪过无比愤恨，手中纤长的指甲深深刺入了肉中。 一旁的神崎璃心心中一阵犹豫，但最终还是挡在了大天狗面前说道： “络新妇已经是先生的坐骑，眼下大天狗阁下未经允许就随意处置络新妇，是否有些坏了规矩？” 络新妇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神崎璃心。 神崎璃心只有超凡之境，哪怕算上绝巅武道意志的实力也远远不及她这位法相大妖。 可眼下的神崎璃心却挡在了她的面前，这让络新妇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面对主动站出来的神崎璃心，大天狗却根本未将神崎璃心放在眼里。 或许神崎璃心未来成就不凡，可眼下她的身份终究只是沈渊的侍女罢了。 大天狗冷笑一声，漠然说道： “规矩？络新妇为我妖魔平安京之民，便在我的统辖之内，犯了罪自然应当由我处置。” “那不知络新妇究竟犯了什么罪，竟然值得大天狗阁下如此重视？” 已经懒得跟神崎璃心再虚与委蛇的大天狗随口敷衍道： “莫须有！” 一边说着，那只涌动着妖魔之力的右手已然探出，朝着络新妇抓下。 而就在此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突然从神座之上响起。 “我还是劝大天狗阁下不要动手为好。” 刚刚回到大殿的沈渊看着眼下的场景，神色间颇有些怪异。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之前发生的事情，可神崎璃心挡在络新妇身前，大天狗准备动手的姿态，立刻让沈渊猜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大天狗闻言心中一惊，便看到沈渊不知何时已然重新回到了大殿中。 不过在他的身边，却并未有天照的身影。 “不用看了，大御神暂时有事无法脱身。” 大天狗悬着的心立刻放了下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便不需要伪装，况且没有天照在此，他固然不敢对沈渊出手，却也并不需要太过畏惧沈渊。 大天狗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语调中充满挑衅地说道： “怎么？我处理妖魔平安京的子民也需要通过仙使同意吗？ 还是说仅仅因为乘坐络新妇的本体过来，仙使便真的以为络新妇就是你的坐骑了？” 大天狗准备以络新妇杀鸡儆猴，就是为了打击沈渊巩固自己的威望。 眼下有这么好打击沈渊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络新妇只要还在妖魔平安京一天，她便是妖魔平安京的子民，而我作为平安京之主便有处置她的权力。 在这件事情上，哪怕是大御神都不会干涉，还请仙使自重！” 大天狗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因为沈渊的到来而升起几分希望络新妇心中再次灰暗。 是啊，在她眼中沈渊完全没有插手此事的理由，哪怕是在天照面前沈渊也不占理，她的生死依旧掌控在大天狗的手中。 而就在这时，沈渊开口了，话语中充满了疑惑。 “你的意思是说，平安京之主拥有随意处置平安京之内其他妖魔的能力？” 大天狗自信道：“自然如此！这是至高无上的天照大御神所赋予我的权力！” “那正好！” 沈渊一拍手，笑容中满是玩味地看向了大天狗。 “大御神已经下令，将由络新妇接替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位置，换而言之你已经没有处置络新妇的权力了。” 一边说着，沈渊看向了络新妇。 “现在，该轮到你处置他了。” “至于罪名，就莫须有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掌控妖魔平安京的契机! 沈渊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妖魔公卿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他们耳朵所听到的话语。 建立妖魔平安京，坐镇此地千年的妖魔之主大天狗，竟然会被革去平安京之主的位置。 甚至于沈渊想要借络新妇的身份，治大天狗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必定会认为这是毫无根据的荒谬笑话。 可当这话出自沈渊之口时，所有妖魔公卿们都陷入了沉默。 整个大殿之上，与天照最为亲近的便是沈渊这位来自大汉的仙使，连大天狗都远远不及。 以沈渊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撒谎假传天照之言。 所有妖魔公卿们脑海中稍稍一思索，便瞬间意识到一件事情。 “妖魔平安京，要变天了！” 而随着沈渊的开口，作为当事人的大天狗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 纵使心机深沉如他，此刻也终于无法抑制心底翻涌的情绪，脸上露出扭曲的神情向着沈渊质问道： “怎么可能？” “我是妖魔平安京的创建者，我是瀛洲仅存的大妖王，我是妖魔平安京的主人！ 大御神不可能剥夺我妖魔平安京之主的身份，绝对不可能！” 大天狗彻底失去了他一直所维持的仪态，身穿直衣的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贵族风范。 “这种事情已经宣布了，就算你再如何质问也没有用。” “再说了，你固然是妖魔平安京的创建者，可你别忘了这里是高天之墟，神话之中众神汇聚的高天原遗址。 大御神才是这里的主人，是祂庇护您们这些妖魔才能在此延续千年。 否则单以你的实力，能够在堕落众神的窥视之下幸存？” 沈渊眼中露出了怜悯之色，摇着头轻声叹息道： “你掌控妖魔平安京，也只是因为大御神不想干涉罢了。 现在大御神将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位置交到络新妇手上，只不过是大御神收归属于自己的权柄而已，你没有任何资格质疑大御神的决断。” 沈渊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怜悯深深地刺激到了大天狗。 他宁愿看到沈渊表现出讥讽、嘲弄的姿态，也不愿意见到那充满怜悯的眼神。 对他而言，那是他所无法忍受的耻辱。 大天狗周身的气息不断起伏，脸上露出时而狰狞、时而茫然的神情。 沈渊没有理会大天狗此刻内心中的想法，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另外一位当事人。 饶使此时，络新妇此刻脸上依旧未曾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她至今无法相信，上一刻她还在承受大天狗的威胁，差点被其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 可就是一句话的时间身份位置颠倒，原本高高在上的大天狗失去了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位置，而她这个被视作杀鸡儆猴的对象反而成为天照钦定的妖魔平安京之主。 眼前所经历的一切，对络新妇来说仿若梦幻。 察觉到沈渊的视线，络新妇连忙清醒了过来，向着神座上方的沈渊躬身行礼道； “多谢仙使阁下！” 沈渊面带笑意地摇了摇头：“你现在可是妖魔平安京之主，已经不必向我行礼了，说不定我以后也要对你口称陛下了。” 络新妇慌丝毫没有新任妖魔平安京之主的架子，向着忙否认道： “仙使阁下说笑了，您是大御神的贵客，有资格列坐于神座之上的大人物。 我们也不过是大御神的奴仆，又岂敢在您面前拿捏身份？” 络新妇深知，她在一众妖魔公卿之中资历并不算老，实力也只是出于中下游的阶段。 即便是天照对大天狗不满想要另择一位妖魔平安京之主，也不应该选择她。 眼下她能获得这个位置，必然有沈渊的原因在其中。 所有妖魔公卿之内，只有她曾当过沈渊的坐骑，从身份地位上与沈渊较为亲近。 她能因为这些身份被大天狗视作杀鸡儆猴的对象，也能够被天照当做向沈渊示好的工具。 作为一名活了数百年的法相大妖，络新妇很清楚其中的关键因素。 她对于自己工具人这个身份没有任何的不满。 能够成为妖魔平安京之主，拥有掌控自己的命运不被人随意杀戮机会，即便是成为工具人又有何不可？ 此刻络新妇的心中，愈发地憎恨她曾经效忠的大天狗。 她效忠大天狗数百年时间，换来的却只有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杀鸡儆猴。 而在沈渊身前俯身成为坐骑不过短短数十分钟，却能够换来生死危机下沈渊的庇护，并坐上她从未想过的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位置。 这一刻，络新妇才意识到为什么大汉神系之中无数的强大妖怪会选择成为那些神仙的坐骑。 因为有背景的坐骑，确实比那些只能在凡俗间占山为王的妖怪好上太多了，至少不会沦落到被人随意打杀的地步。 络新妇心中，对于沈渊愈发地崇敬。 络新妇表现出的态度，被沈渊全部看在了眼中。 此刻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 眼下的情况让他明白了，之前天照为什么拒绝了镇压大天狗的要求，转而提出让络新妇成为妖魔平安京之主。 弄了半天，天照已经见到了大殿内所发生的事情。 在天照有意为之的情况下，沈渊传送回来的时机正好是大天狗准备对络新妇痛下杀手的时间。 这不仅能让沈渊踩上大天狗一脚，还可以在危难之际拯救络新妇，收买一下这个美人坐骑的人心。 想到这里，沈渊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天照送的这份大礼之重。 “天照没有选择镇压大天狗，应该是大天狗另有价值。 但眼下除去了大天狗的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位置，将亲近我的络新妇推上了上去，这势必会让妖魔平安京内部分裂成大天狗与络新妇两派。 大天狗一派是大天狗的死忠，而络新妇则是依靠天照所代表的正统。 这一下就将大天狗对我的敌意，转变成了妖魔平安京内部之间的矛盾。” 沈渊目光愈发的深沉。 “对大天狗来说，这一下已经伤到了他在妖魔平安京的根基，他的影响力再大也不可能公然否定天照的意志。 只是交出妖魔之主的位置而并非对他下手，哪怕是支持他的妖魔之民们也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在妖魔平安京内部矛盾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大天狗不可能有心思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我也能通过络新妇的身份，逐渐影响整座妖魔平安京。”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将与我的坐骑对线! 突然一下子从大汉仙使摇身一变，成为了妖魔平安京背后的幕后黑手，这种变化让沈渊一阵恍惚。 不过沈渊随后又意识到，眼前这看似不凡的一切，都是天照的威势所带来的，并非真正属于他。 即便是大天狗与络新妇斗争再如何激烈，也只不过是天照手中的一盘棋罢了。 一旦有所不满，天照甚至用不着插手其中，只要放开对妖魔平安京的庇护，这座存续了千年的宏伟城池在顷刻间便会迎来它的终结。 稍稍收回心中的思绪，沈渊目光又落在了神色不断变换的大天狗身上，有些恶劣地想着。 “这家伙还没从受刺激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心性确实有点差劲了。 不过是想一下前一刻大天狗还在心中想着如何对付我，下一刻就直接从与我对线降级成了与我的坐骑对线，之间的落差有些难以承受倒也是正常的。” 对于大天狗此时状态，沈渊可没有任何的同情。 要是不针对大天狗，沈渊相信以这个心机深沉家伙的性格，绝对想尽一切办法暗中搞事。 “大天狗陛...阁下，你刚刚可是冒犯了现任妖魔平安京之主，身为妖魔平安京子民的你，难道就没有任何的表示吗？” 说到这里，靠坐在神座上的沈渊双眼微眯，脸上露出了充满玩味的笑意。 “还是说，你已经不认为你是妖魔平安京的子民了？” 大天狗蓦然从之前巨大的打击中清醒过来，怒目圆睁地看向了沈渊，漫游牙齿都似乎快被咬碎。 杀人不过头点地，沈渊让他对络新妇低头，沈渊摆明了是要羞辱于他。 深深地看了一眼络新妇，大天狗眼中的杀意已经开始沸腾。 络新妇是在妖魔平安京建立后诞生于高天之墟的妖魔，其天赋卓越但碍于没有建城元老的背景，花了数百年时间才能登上法相境界位列妖魔公卿之属。 在整个朝堂上，都属于最下层的那一批妖魔公卿。 这等角色他千年时间里杀了不知道有多少，根本不曾被他放在眼中，现如今让他向络新妇低头根本不可能。 哪怕是他失去了妖魔平安京之主的身份，可依旧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此时绝无......” 大天狗的声音刚刚响起，话音甚至还未彻底落下，在那神座之上骤然爆发出一阵耀眼光辉，似有大日从九天之上降临于尘世间。 身穿金红色礼服背后有日轮高悬的天照，重新回归了神座之上。 耀眼的神光重新遮掩了天照的绝世容颜，那双淡金色的美眸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沈渊之外其他人纷纷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宽大的袖袍轻挥，一件东西从天照手中向了大殿中央。 所有人循声看去，只见大殿的地面上赫然是一颗苍老的头颅，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上挂着喜庆和蔼的微笑。 但若是仔细观察那颗头颅，那喜庆和蔼的微笑便如刻刀般深深铭刻在记忆之中，头颅上勾起的忽的变得愈发阴森诡异，那布满面容的皱纹仿佛一张张闭合的大嘴，充斥着惊悚与恐怖。 “这是...惠比寿！” 有妖魔公卿发出惊恐的叫声。 而随着那名妖魔公卿道出这颗头颅的身份，在场所有人立刻面色大变。 惠比寿是七福神之首，其诞生的时间甚至比天照都要早，某种程度上来讲惠比寿甚至可以算是三贵子的兄长。 这一尊古老的神灵尽管位格不足无法晋升主神，可依旧是主神之下有数的强大神灵，与须佐之男往来密切。 这样强大古老的神灵，竟然被天照杀死，其头颅更是被随意丢在了大殿之中。 一时之间，妖魔心中皆升起敬畏之情。 大殿中央，被天照随意丢弃的惠比寿头颅似乎依旧残留着某些活性，颈脖位置的血肉化作触须不断攀爬。 祂歪着头望向了天照，脸上和蔼亲切的笑容瞬间变得阴森而又恐怖，皱纹之下无数张嘴巴一起张开，发出犹如夜枭哭啼的凄厉之声。 “你必然堕落，我会在黄泉比良坂等着你！” 声音落下，天照右手轻轻抬起，太阳真火自虚空中蔓延焚烧着那颗狰狞可怖的头颅。 在那神光之下，天照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根本不在意这位曾经七福神之首的古老神祇诅咒。 “黄泉比良坂？” 天照平淡的低语在神座上响起。 “在天地大劫来临的第一时间，我亲自前往黄泉比良坂镇压了所有黄泉之属的神灵，以防止阴阳紊乱黄泉之门洞开。 时至今日，哪里应该已经被太阳真火焚烧殆尽了。 既然你对黄泉比良坂执念未消，不如就用毁掉黄泉比良坂的太阳真火送你上路吧！” 惠比寿凄厉的哀嚎戛然而止，那颗恐怖的头颅在太阳真火之下化作灰烬。 做完这一切之后，天照才似是饶有闲情地看向了沈渊。 “多亏了之前仙使助我杀死了须佐，才让我有机会抓住这个老家伙的踪迹。 别看祂实力不济，但须佐能够堕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受到了这个老家伙的影响。 今日之事，还是要感谢仙使才是。” 沈渊心中惊讶于天照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再杀一位古老的神灵，以及话语中摧毁黄泉比良坂的往事。 他开始意识到这位高天原之主，其全盛时期的强大可能还要超出他的想象。 “大御神赞缪了，我的微末手段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天照轻点了点头，对沈渊的态度中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刻意的亲近，一切都是点到即止。 目光看向下方似乎有话未曾说完的大天狗，天照语调漠然道： “我刚刚归来之时，似乎听闻你对于络新妇平安京之主的位置似乎有所异议？” 大天狗顿时浑身一颤，大殿中央那参与的灰烬之中似乎依旧留存着惠比寿那凄厉的哀嚎之声。 妖魔之主的骄傲，千年妖王的威望，在这一刻瞬间消散地一干二净。 大天狗动作僵硬地低下了头颅。 “大天狗，绝无异议！” 随后，大天狗看向了络新妇的方向，向着面前这位不过是沈渊坐骑的卑贱妖魔重重地弯下了腰。 “大天狗不知尊卑冒犯了平安京之主，还请平安京之主责罚！”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回归与伏杀! 络新妇看着身前弯腰行礼的大天狗，妖娆的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 哪怕是沈渊宣布了她平安京之主的身份，可络新妇依旧没有想过大天狗会向她低头这件事情。 大天狗统御整个妖魔平安京千年，如此漫长的时间所积攒下来的威望根本不是一个命令就能压制的。 可偏偏沈渊不断逼迫，天照斩杀惠比寿归来，一切的现状将大天狗逼到了墙角。 尽管他清楚天照并不会动他，沈渊的实力也无法奈何他，可在这样的大势面前曾经高贵的妖魔之主也只能低下头颅。 这让络新妇意识到，一个强大的后台远远比自身努力更加重要。 嘴角露出妖媚的笑容，络新妇向沈渊盈盈一礼，随后姿态恭敬道： “仙使阁下，您认为此事应当如何？” 络新妇没有丝毫掩饰在自己面对沈渊时的谦卑，又像是一记重重地耳光抽在了大天狗的脸上。 你低头的对象，只是沈渊身下的坐骑，这种耻辱之感带给大天狗的印象难以磨灭。 沈渊有些意外络新妇如此上道，他还以为络新妇会因为地位的变化有所矜持，看来眼下络新妇对于自己身的定位倒是非常准确。 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大天狗，沈渊开口道： “大天狗阁下毕竟曾经贵为平安京之主，算是你的老前辈了，一些事情上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突然，沈渊话锋一转。 “不过冒犯平安京之主这种事情，往小了说是下克上，往大了说便是蔑视大御神的权威，也不能轻易姑息。 不如这样吧！妖魔平安京每日都需要有强者值守大门，不如让大天狗阁下负责值守一月大门，略作惩戒便是。” 沈渊姿态表现地非常大度，做出的惩戒也似乎并不是什么严厉的惩罚。 可仔细一想，城门之下往来的都是什么人？那些都是妖魔平安京的民众。 大天狗去值守城门，这件事情必然会飞快地在下层妖魔之间传播开来，将会极大地打击大天狗树立起的威信名望。 高高在上的前任平安京因为犯错被罚去值守城门，简直没有比这件事情更好的市井杂谈了。 络新妇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便依仙使所言。” 整个过程中，并没有谁理会大天狗内心的想法。 成功将大天狗拖入了与络新妇斗争的泥潭之中，沈渊也暂时没有了理会他的心思。 短时间内大天狗对天照依旧有价值，杀不了就先恶心着，等到实际结束再解决就是了。 目光扫过宴会角落中瑟瑟发抖的于长流，沈渊眉头微挑正准备开口，但是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对于长流下手。 现如今的于长流无论是从身份还是实力上来说，都已经不入沈渊的眼了。 尤其是等到沈渊消化完此行收获之后，实力必然会再上升一个台阶，到那时候相杀于长流也只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他丹山赤水天嫡传弟子的身份还是颇有些价值，可以借助他口将我的身份传播回大汉，多塑造一个马甲也是好的。 至于他本人，等到利用结束之后再清理也不迟。” 心思暂定，沈渊也没有了其他想法。 这场宴会上，能处理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沈渊也没打算在这里停留过久。 从之前开始，天照给他的感觉总透露着几分奇怪，还是早点离开回家清理收获更加妥当。 一念至此，沈渊从神座上站起身来向着天照拱手开口道： “既然今日之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也应当告辞了。” 天照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用略带深意的眼神看了沈渊一眼，随后轻声开口道：“今日仙使相助，还请替我向帝君道谢！” “那也要祂那具尸体能听懂才是。”在心底腹诽了一句，沈渊表面上却是认真回应道：“一定，一定！” 大殿之下，所有妖魔公卿们也一同站起身来，向着沈渊行礼： “恭送仙使！” 尽管只是一场宴会，可沈渊却给这些妖魔公卿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自然不敢有丝毫地怠慢。 络新妇更是姿态谦卑问道：“仙使需要我相送吗？” 面对群妖相送的景象，沈渊只是微微一摆手，语调平淡道： “去也！” 大罗法衣的袖袍一挥，漫天紫霞如瀑布般滑落，将整座大殿笼罩地宛若仙境。 沈渊与神崎璃心，伴随着紫霞的出现一同消失在了大殿之内。 包括天照在内，无一人能够看清沈渊两人是如何消失的。 天照瞳孔微缩，心中那个猜测愈发毋定。 “如此隐秘手段，当真不愧是紫薇大帝的转世之身。” ...... 伴随着眼前视线一阵晕眩，神崎璃心重新回到了那间熟悉的酒店之中。 此刻神崎璃心脸上一直挂着面对那些妖魔公卿们的漠然表情终于消失，少女伸手捂着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怦然跳动的内心。 她仿佛亲身经历了一场神话，见到了那消亡于历史长河之中的神话时代冰山一角。 随处可见的法相境大妖魔，瀛洲千年传说之中的强大妖王、古老悠久的神灵、甚至于瀛洲神话之中地位崇高的天照大御神。 她所见到的画面，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 在现实之中，一位入圣境境界的大阴阳师创立一个体量庞大的大家族，左右国之命脉。 而在宴会上，入圣境界甚至连宴会的门槛都无法达到。 唯一一个入圣境的于长流，还是因为其洞天福地的嫡传弟子身份特殊才被允许参加宴会。 就是这样一场高贵的宴会上，沈渊却以通玄之身俯视群妖众魔，甚至数次在比试中战胜了传说中的三贵子之一须佐之男。 沈渊的形象，在神崎璃心心中再次无限拔高。 “不愧是...先生呢！” “就是那个妖艳的女人，似乎对先生有些不好的企图。” “要不要下次寻个机会，斩了她？” 正当神崎璃心认真考虑之际，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迷恋的神色骤然消失。 素手掠过头顶的发髻，妖刀落入了神崎璃心掌中，随后那妖异的剑光斩破夜空。 鲜血抛洒一头明神巅峰的镰鼬被斩断了头颅，隐匿于风中的身影开始显现。 在外界漆黑的夜空，中足足三名立于天空中的苍老身影显现。 他们正是在神崎璃心进入高天之墟前，便一直监控此地的三名大阴阳师。 在他们周身，一头头气息强大的妖魔死死锁定了酒店内的少女。 “交出你与高天之墟关联的信息，否则我们会将你就地格杀！”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也配用剑? 自傲！霸道！ 这就是神崎璃心对于眼前突然现身的三名大阴阳师第一印象，也很符合神崎璃心对于瀛洲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世家们的印象。 尽管三名大阴阳师面容苍老，但那浑浊的双眼之中却目光锐利，死死地盯着神崎璃心的一举一动。 在他们周身可是有足足四头入圣大妖，十余只的明神巅峰妖魔。 这样的实力，几乎堪比瀛洲那些顶尖世家权贵的全部底蕴。 神崎璃心声音冰冷地质问道： “你们是谁？” “你并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三人之中，为首那名大阴阳师用着苍老的声音开口。 “我们来此，只为了解你前往高天之墟的消息。 说明神仆为何会找上你，还有你在高天之墟中所见到的一切，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性命。” 神崎璃心神色依旧漠然，目光淡然地扫视已经将酒店团团围住的众多妖魔式神。 “就凭这些手段，便想窥探高天之墟的秘密？看来那些上层华族的权贵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自大而又愚蠢。” 面容苍老的大阴阳师瞬间变了脸色，而在他身旁的另一位阴阳师更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佐藤悟尚大人直接动手便是，又何必跟这种小角色废话？” “两百年之前，武士阶层之下的普通人连踏入超凡者都是被明令禁止的，像你这样的人能够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幸。 这种家伙不知对华族感恩，反倒隐藏高天之墟的关键隐秘，必须以雷霆手段镇杀！” 听着第二名大阴阳师开口，神崎璃心心中一震。 神崎家作为曾有剑圣坐镇的世家，自然对于上层华族的隐秘略知一二。 她知道在瀛洲的那些荒郊野外，散布着大片奇异的小型秘境。 这些秘境的前身大多数是神灵所开辟的洞天世界，亦或者神话时代的某一方天地。 随着神话时代消逝，这些开辟的洞天世界坍塌，最终形成了那些秘境。 甚至严格来说，就连高天之墟也能被视作一个秘境。 这些秘境之中可能有神话时代所遗留的危险，也有可能存在神灵的遗物与珍宝。 并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这些秘境并不属于现世，其中灵性浓郁程度远低于现世。 神话时代之时，到达入圣境界的强者大多能有五百年的寿命，可随着神话时代结束，天地间充斥着种种灵性。 入圣之上的强者年龄越大，越是接近死亡，便会逐步遭受灵性的污染。 而灵性稀少的秘境，能够一定出程度上避免入圣之上的强者遭受灵性污染。 瀛洲那些顶尖豪门大族，多数都掌握着一定数量的洞天，入圣之上的强者常年居住在洞天内，现世里平常只有一位年轻的入圣强者坐镇家族。 神崎璃心眼前这三名面容苍老的大阴阳师张口便是两百年前、天皇之类的词汇，极有可能便是从秘境之中走出的老古董。 神崎璃心目光敏锐地扫视一番，最终落在了三名大阴阳师中间那一位身上。 这名大阴阳师外表上与其他阴阳师别无二致，唯一的不同点便是在他胸前的衣襟上有一轮金色的大日。 并且神崎璃心能很清楚地感知到这名大阴阳师是三人之中最强大的，他所操纵的是式神中足足有两头入圣大妖，并且都掌握着强大的妖域。 这是神崎璃心第一次见到，能够操控复数入圣大妖的大阴阳师。 “佐藤？曾经藤原家的分支，三百年前盛极一时的佐藤家族？” “他身上的大日铭文，也似乎有些眼熟。” 未等神崎璃心仔细思考，佐藤悟尚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冥顽不灵！既然如此，那擒下之后抽取灵魂提炼记忆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话音落下，神崎璃心瞬间感觉到周身有阴冷的火焰燃起。 幽蓝色的火焰化作巨大的妖域在顷刻间吞噬了整座酒店大楼，狩座大酒店几乎在顷刻之间开始融化，酒店之中的人甚至还未有丝毫反应，便彻底失去了生命。 那是周身涌动着幽蓝色火焰的座敷童子所控制妖域，如浪潮般的火焰向着神崎璃心重重拍下。 崩溃的楼层在碰撞中不断坍塌，神崎璃心向着底层极速坠落，周身武道意志破开幽蓝色的阴火庇护着自身。 但在下一刻，天空之上黑色羽毛大片落下，手持薙刀的鸦天狗已然落，刀光伴随着羽翼化作的风暴席卷而来。 在下方的废墟里，不知何时开始出现大片的苍白骨骼，化作一具具扭曲蠕动的怪异人形，散播着扰动情绪的狂乱。 而在神崎璃心的正面，一尊犹如石雕般的巨大兵俑坚若磐石，守住了唯一的出路。 四只入圣大妖一同爆发，一出手便是没有任何余地的杀招。 这些大阴阳师虽然姿态高傲，但是面对与高天之墟牵扯上关系的人却没有任何放松。 神崎璃心感受着眼前来自三位大阴阳师的围杀，座敷童子的火焰与鸦天狗的风暴交汇，叠加的妖域扰动着空间之中的超凡之力，无处不在的压制锁死神崎璃心的任何动作。 地面皑皑白骨化作的狂乱人形污染着神崎璃心的精神，坚若磐石的兵俑抬起了那巨大的太刀向着神崎璃心斩下。 它的作用并不是杀死神崎璃心，而是用这样的方法将神崎璃心拖死在这片妖域之中。 面对如此困境，神崎璃心内心中反而感到出奇的平静。 因为眼前看似危急万分的局面，与她今天所见到的那些相比...... “太弱了！” 绝巅武道意志在顷刻间爆发，那连主神都能够重创的强大意志在顷刻之间便撕碎了鸦天狗与轮入道所设下的妖域，磅礴的气势直冲云霄。 一步迈出，神崎璃心锐利的直视地面之上那散落的苍白骨骼，绝巅武道意志宛若一柄利刃重重地斩向了地面上散落的骨骼。 “就凭你，也想干扰我的心智？” 虚空之中一声哀嚎响起，本就只是惑人心智的狂骨又如何影响到这绝巅武道意志的威能？大片的骨骼与扭曲的人形瞬间崩碎。 右手妖刀抬起，神崎璃心那演练了千万次的太刀划过完美的轨迹重重向着前方斩落。 兵俑手中太刀崩碎，坚硬的磐石战甲上一道清晰的剑痕将兵俑一分为二，抛飞的巨大头颅上依旧残留着难以掩饰的惊愕。 而后，平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也配用剑？” 第一百六十九章 替我清理神崎家! 从破开双重妖域、绝巅武道意志碾压狂骨、一剑枭首兵俑，整场战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完成。 外界的天空之上，三名大阴阳师的笑容甚至才刚刚显露，便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下一刻，神崎璃心的妖刀已然指向了他们三人。 “斩！” 冰冷声音仿佛在他们的耳畔响起，随后那妖异的剑光似乎要撕裂整片夜空。 一头头明神巅峰的妖魔迅速汇聚在三人身前，种种能力显化试图为三人抵挡剑光。 可随着第一头管狐被剑光轻易撕碎之时，所有人都感到了致命威胁所带来的恐惧。 他们能清晰地感知到，剑光之中所蕴含的力量直指灵魂，哪怕是纸替身也不可能将其豁免。 佐藤悟尚那高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惶恐的神情，苍老的声音惊声叫道： “座敷童子！” 神情阴冷的幼童妖魔小手一挥，大片燃烧的阴冷火焰将三名大阴阳师包裹，三人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那一道妖异的剑光在连斩数头明神大妖之后，飞入了夜空之中，在那死寂的天空上留下一抹撕裂黑夜的妖异痕迹。 “大剑圣！她是大剑圣！” 一名面容苍老的阴阳师脸上露出了惶恐的神情，惊声叫道。 上留存着一丝理智的佐藤悟尚开口道： “不对！她若是大剑圣，只需显化法相便可以轻松冲破妖域的束缚将所有式神斩杀，她绝对不是大剑圣。” 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佐藤悟尚恨恨地开口： “况且即便他真是大剑圣又如何，大神官随时都会驾临，以她的实力绝对逃不出大神官的手掌心。” 夜空之中属于座敷童子和鸦天狗的妖域再次汇聚，三名大阴阳师心中再也没有了任何轻视的想法，手中众多符咒秘法迅速加持在式神的身上。 神崎璃心看着遁逃的三名大阴阳师，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古波无澜。 纵使酒店倒塌，四周依然是一片死寂，神崎璃心能够感觉到在废墟周围有层层叠叠的结界锁死了一切。 这早已布好的杀局，已经切断了此地与外界的联系，断绝神崎璃心逃跑的可能。 混乱的风暴之中，一柄薙刀犹如夜空之中的雷霆斩落，入圣大妖鸦天狗藏匿于风中。 然而神崎璃心只是轻轻一抬右手便挡住了薙刀的攻击，手中妖刀翻转破开那层层风墙，鸦天狗背后的双翼直接在剑光之中被彻底撕裂。 “太慢了！” 神崎璃心语调平淡。 就在数个小时之前，她曾以武者的身份直面须佐之男化身，并将其一剑斩灭。 而后的时间里，她又亲自见证了须佐之男与沈渊的战斗。 那神乎其技的通神武艺，那以通玄之境便能够斩破空间的强大斩击，都给神崎璃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尽管她只有一点的悟性，可在绝巅武道意志的加持下，她遵循着本能捕捉到了须佐之男武艺之中所隐藏的神韵。 要知道那可是瀛洲三大主神之一，传说三神器之一天丛云剑的持有者，被视为破坏之神的须佐之男。 尽管不论是境界、属性方面，神崎璃心都没有任何的增强，可那一丝从须佐之男身上捕捉到的武道神韵，却让神崎璃心在武道之路上前进了一大步。 她开始理解如何将那上千万次斩击所带来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如何用最低层次的力量造成最大的伤害。 不断吸收、总结、突破，在没有前路的时代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这才是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所蕴含的真正精神。 在见识过真正的强者，亲身感受到神话时代冰山一角的风采之后，眼前的这些入圣妖魔，已经不配成为她的对手了。 若是她有系统面板，她便能清晰地看到在她天赋栏里的恒心天赋上，原本蓝色的天赋中所孕育的紫色光辉愈发闪耀。 一剑挥出，将冲向自己身前的一只明神妖魔随手斩杀，剑光撕裂大地蔓延出数十米的痕迹，藏匿于风中的鸦天狗被硬生生逼出。 神崎璃心神色不变，手中的妖刀再次向着鸦天狗斩落。 袈裟斩！ 绝巅武道意志的加持轻易破开了鸦天狗最后的防护，绝望的鸦天狗举起手中的薙刀想要抵挡，可在那剑光之下那柄古朴的薙刀应声而断，剑意直接磨灭了鸦天狗肉身的生机。 拥有妖域的强大入圣妖魔，在神崎璃心手中连三剑都不曾撑住。 在场中，仅剩的一位状态完好的座敷童子脸上也露出的惶恐的神情。 没有任何犹豫，座敷童子收起了笼罩方圆数里之地的阴火妖域，直接向着远方遁逃。 心中惶恐的佐藤悟尚目眦欲裂，手捏印诀向着座敷童子命令道： “回来！” 法印落下试图召唤座敷童子，可法印的光辉刚刚升起便被座敷童子的阴火所吞没，随后远方传来了座敷童子的声音。 “我与你并非同命契约，在生死危机的情况下我可以拒绝对敌。” 佐藤悟尚几欲吐血，让他生气的根本不是座敷童子逃跑，面对神崎璃心这样的绝世凶人就算逃跑也是正常的。 他心理的真实想法是，座敷童子为什么不带着他一起跑？ 可眼下座敷童子的身影早就裹挟着妖域冲向了远方，他就算开口也无济于事。 “想跑？” 少女冰冷的声音在这片废墟之中响起。 下一刻，一道耀眼的剑光冲霄而起撕裂了夜空中的黑暗。 大地开始崩溃，他们所布下的外部结界犹如倒塌的多米诺骨牌层层碎裂，绝强的力量在大地上斩出足有数千米之长的剑痕。 在剑痕的裂缝之中，透露着地底深处的幽深与死寂。 “啊！！！” 凄厉的哀嚎声在剑意落下的那一刻响起，佐藤悟尚三人清晰地看到那绝强的一剑直接斩灭了包裹着座敷童子的妖域，入圣大妖连同那妖域一起陨灭于此。 神崎璃心缓步从废墟的中央走出，之前身上的广袖流仙裙本就不适合战斗，早已在战斗中被撕裂，露出了下方的红黑jk制服。 短裙下方修长的黑丝美腿交替迈动，神崎璃心手持妖刀走向了三名大阴阳师。 废墟之中不断有惑人心神的妖魔低语响起，不断撩拨着所有人的恐惧。 佐藤悟尚三人此刻只感觉眼前身着jk制服手持妖异太刀双瞳赤红的少女，是从无边炼狱之中走出的杀神。 三位入圣境界的大阴阳师，已经陷入了无法理解的深深震撼之中。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他们的式神无法力敌，也应该能够拖住一些时间等到大神官来临镇压神崎璃心。 而眼下神崎璃心如此迅速地解决了战斗，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失去了式神，三人连明神巅峰的武者都未必能够战胜。 神崎璃心只是轻轻地扫了三人一眼。 “现在，该送你们上路了。” 手中的妖刀正准备抬起，其中一位一直不曾开口的入圣大阴阳师突然语调癫狂地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一剑如此眼熟。 你是神崎家的神崎璃心，之前因为妖刀在平安京内掀起动乱的那个妖刀宿主！” “你不能杀我们，只要你动手，整个神崎家都会被大神官彻底抹去！” 神崎璃心双眼闪过一丝诧异，放下了手中的妖刀看向了那名看上去最为苍老的大阴阳师。 对方应该是从秘境中走出的老东西，却能说出她的身份，这让神崎璃心感到些许的好奇。 从对方身上的气息上看，神崎璃心能够感觉到这名大阴阳师就是之前那具被她一剑枭首的兵俑宿主。 如果说狂骨的能力是因为被她所克制才如此轻易溃败，那么兵俑被一剑斩杀那只能说明这只入圣妖魔以及宿主阴阳师实力太过弱小了。 见到神崎璃心的动作，三名大阴阳师顿时精神一震，之前开口的那人更是立刻面露欣喜道： “我是土御门家族的二长老，我以土御门家族起誓。 只要你不动手，后续的一切我们都可以坐下来谈，你的实力已经得到了我们的认可，有资格瓜分高天之墟的秘密。” 然而听到对方的身份，神崎璃心冷若冰霜的容颜上却露出了几分错愕。 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她和沈渊在之前将对方满门灭了个干净，没想到最后一个老东西居然主动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这位土御门家族仅剩的大阴阳师，神崎璃心此刻心中毫无波澜。 不过本着有始有终的想法，神崎璃心还是准备送这位身份高贵的二长老上路。 手中妖刀再次抬起，原本面露惊喜的三人顿时慌了神。 土御门二长老更是惶恐地说道： “难道你对谈话交易不满意？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轻摇着头，神崎璃心认真地向着土御门家的二长老说道： “其实，我更倾向于你之前提出的第一个交易。” “第一个交易？”土御门家二长老满脸疑惑。 “那就是我杀死你们，然后让那位大神官去替我清理整个神崎家啊！” 话音落下，汹涌的剑意埋葬一切生机！ 第一百七十章 灵性与新神! 神崎璃心向失去式神的三名大阴阳师出手，这本就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事情。 直到剑意临身的那一刻，三名大阴阳师脸上依旧残留着浓浓的惊愕。 根本不了解整件事情前因后果的他们无法想象，为什么神崎璃心会抛弃自己背后的家族不顾，也要选择杀死他们。 剑意斩断了大阴阳师的生机，佐藤悟尚眼中的惊愕化作怨毒，他死死地盯着神崎璃心用最后的声音留下了一句话。 “我会在黄泉比良坂等你！” 嫌疑如狂风扫过，在原地只留下了一片血雾残渣。 神崎璃心回味着之前佐藤悟尚那怨毒的话语，忍不住轻声自语道。 “很可惜黄泉比良坂早已被天照烧成了废墟，你练踏入幽冥的机会都没有。” 一边说着，神崎璃心将手中的妖刀收归鞘中，转身走向了足立区的方向。 既然这些华族世家们选择了对她下手，那必定会牵扯到后藤组。 神崎璃心对于后藤组并没有任何感情，但她对于那位后藤妗花倒是颇有好感，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后藤妗花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能够保住后藤妗花。 修长的黑丝美腿缓缓迈动，神崎璃心走向了一片黑暗的废墟中，这里是通往足立区最近的道路。 然而就在即将踏入废墟道路的前一刻，神崎璃心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已经抬起的右腿慢慢收回。 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一片死寂的黑暗废墟，神崎璃心语调漠然道： “出来吧！” 废墟之中一片死寂，只剩下神崎璃心单调的声音向着黑夜之外不断传播。 唇角勾起一抹漠然的弧度，神崎璃心右手轻抚向腰间的妖刀。 “还不出来吗？” 妖异的暗红色剑光在刹那间绽放，整片废墟中那惑人心神的妖魔之声开始不断扩散，伴随着那强悍无匹的剑意撕裂废墟之中的黑暗。 神崎璃心眼前的死寂废墟，犹如一张壁画般被剑光轻易撕开，露出了下方空洞无比的黑暗。 当一切画面破碎之时，神崎璃心才发现她已然站在了悬崖边缘，那空洞的黑暗距离她仅有半步之遥。 若是那一步彻底迈出，必然会坠入那涌动着未知恐惧的黑暗之地。 “这便是...你们的手段？” 神崎璃心转身看向身后，在她刚刚斩杀三名大阴阳师的地方，一位身穿金色神官长袍，其上纹着大日图案的苍老神官正站在原地。 明明金色神官长袍上有大日印记，可苍老神官的周身却涌动着无比深邃的黑暗，昏黄的双目如同落日黄昏一般带着不安的躁动与扭曲。 干枯的嘴巴轻轻张开，嘶哑的声音从苍老神官的口中发出。 “只差一步，可惜了。” 随着苍老神官开口，神崎璃心只觉得周身一阵寒意涌动，难以言喻的恐惧之感从内心深处被唤醒，四周的黑暗中好像一只只扭曲的手掌不断伸向神崎璃心。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刻绝巅武道意志再次爆发驱散了那令人心惊的恐惧之感。 凛然的剑意爆发，神崎璃心手中妖刀已然指向了面前的苍老神官。 在神崎璃心眼中，眼前的老神官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凶恶怪物。 若是在前往高天之墟之前，神崎璃心或许真的会被老神官此时的状态所吓到。 但是在见识到了那堪称一切毁灭与堕落源头的须佐之男后，神崎璃心已然清楚此时眼前的老神官究竟是何等状态。 没有被眼前一时的恐惧所影响，此刻她心中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不过是一位深陷灵性污染的法相境罢了，又何必在此装腔作势？ 若你真能够随意杀死我，也不可能坐视那三名大阴阳师被我击杀，也不会故意暗中设下陷阱引导我踏入那片黑暗之地。” “你此刻的状态，恐怕并不像你表现出的那般轻松吧？” 神崎璃心一语地中，让老神官浑浊的双眼微微一闪，随后其中涌现出冰冷的杀意，嘶哑难听的声音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小丫头知道的还不少，看来在高天之墟中你没少获得神话时代所遗留的好处吧？ 将所有信息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神崎璃心冷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果然，你们这些被时代所淘汰的老古董们都是如出一辙的自以为是。 你们可曾想过，我为何会被神仆选中邀请进入高天之墟，难道你们真不怕触怒高天之墟中的神灵？” 老神官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神灵？” “你是说那些无法适应灵性的环境，龟缩在高天之墟不敢降临现世的淘汰者？” “神话时代早已过去了，哪怕是曾经高高在上统御世间万物的神灵也已经被时代所抛弃，只有伊势神宫里一些顽固不化的老东西才会坚守侍奉所谓的正神。 神格、神位、权柄皆是旧世之物，唯有灵性之神才能抵达永恒。 灵性的时代，必将有新神登基！” 话语微顿，四周的黑暗宛若潮水将老神官吞没，在他金色的神官长袍上那一轮闪耀的大日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大日遮掩之下一轮妖异的残月。 在这一片废墟之中，一尊仿佛有无数黑暗之中的未知生灵所融合的怪物显化于此。 它背生八臂，身躯之下犹如一条融入黑暗的巨大扭曲蠕虫，身躯上布满着传递恶意的猩红眼眸。 神崎璃心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尊诡异至极的怪物似乎暗合整片天地，无处不在的灵性平凑出怪物的躯体，让它化作一尊另类的——天地法相！ ...... 小卖部内，刚刚回到家里的沈渊悠闲地坐在了躺椅上，准备清点着今天这一次下副本所带来的收获。 系统提示界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看花了沈渊的眼睛，让沈渊乐得有些合不拢嘴。 “果然，一夜暴富还得是下副本！” 正当他准备逐一清点之时，沈渊突然想到了今晚陪自己一同下副本的神崎璃心，随手点开了神崎璃心的系统界面。 一道暗红的色泽出现在沈渊眼前的立绘上，状态栏里清晰地显现着几个大字。 神崎璃心（重伤）！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朝游北海暮苍梧! 沈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立刻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怎么会有重伤？” 沈渊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神崎璃心的面板，心中充满了不解。 要知道现在神崎璃心能以一己之力斩杀须佐之男化身，其实力在入圣强者之中都不算是弱者。 整个瀛洲不过算是一隅之地，能够胜过神崎璃心的人或许有，但绝对不多。 并且那些人大多都龟缩在破碎的小秘境之中，几乎不会留存于现世，神崎璃心在这样的状态下身受重伤是绝对不正常的。 “对了，战斗记录！” 沈渊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打开了系统提示界面的最新消息，上面赫然显现着几条记录。 “英雄神崎璃心击杀土御门秋（入圣），妖刀称号进度提升！” “英雄神崎璃心击杀越前龙木（入圣），妖刀称号进度提升！” “英雄神崎璃心击杀佐藤悟尚（入圣），妖刀称号进度提升！” 足足三条击杀提示，呈现在了沈渊的眼前，三条击杀提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的。 尤其是在看到那个土御门的名字时，沈渊脸色骤然一变。 “土御门家族的入圣，难道是那个逃过一劫的土御门家二长老？” “该死，他们怎么会找上神崎璃心的。 而且在这三人都被击杀后神崎璃心依旧处于重伤状态，应该还有更强者在与神崎璃心战斗。” 这样的想法刚刚闪过脑海，便被沈渊立刻否决。 “不对！土御门家族确实势力强大，但族中并没有入圣之上的强者。 仅仅是为了复仇就请动三名入圣外加一名入圣之上的强者出手，以土御门家全盛时期的家底都未必能做到，更别说现在家族落败的情况。 他们找上神崎璃心，必然是因为其他更重要的原因，例如...高天之墟！” 迅速意识到对方的目标，沈渊也没有多做思考。 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援神崎璃心，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稍稍。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启动副本带着神崎璃心回高天之墟暂时躲避，但这种方式治标不治本，对方见到神崎璃心消失完全可以守在原地坐等神崎璃心回归。 并且刚刚以高深莫测的姿态离开高天之墟，下一刻就带着重伤的神崎璃心回去，必定会引起天照的怀疑，从而影响到在高天之墟的布局。” 沈渊头疼无比，进入副本有被怀疑的风险，而眼下并没有什么限时活动所带来的便利，这让沈渊无法随意传送到神崎璃心的身边帮助她。 心中沉思几秒之后，沈渊咬牙自语道： “还是以保住神崎璃心为主，就算被怀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大不了后续想办法通过各方面补救便是。 我帮了天照这么大的忙，一次怀疑也不至于让她对我出手。” “只是可惜了之前的布局，要是有能够立刻赶往神崎璃心身边的手段就好了。 以我神临状态之下的实力，就算对神崎璃心出手的是法相境强者，我也有信心能够战而胜之。” 沈渊心中充满了遗憾，但他的手却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向了副本界面。 还未等沈渊打开副本，视线随意瞥过游戏界面时，在神通栏里的某一个闪耀着金光的技能突然印入了他的眼帘。 ...... 瀛洲，狩座大酒店废墟之中。 浑身鲜血的神崎璃心翻身躲避一只苍白手臂的袭击，右手之中妖刀斩落剑意撕裂那只怪异的手臂，大片血肉纷飞间，似有无数未知的妖魔发出凄厉的哀嚎。 眼前的这片黑暗，根本无法豁免承载了绝巅武道意志的剑意。 然而仅仅是下一瞬间，更多的扭曲肢体从黑暗中冲出，带着充满灵性污染的超凡之力向着神崎璃心纠缠而去。 神崎璃心眼前的怪异，仿佛无穷无尽。 神崎璃心心知，自己引以为傲的斩击是最强的攻击手段，同时也是自己最大的弱点。 在面对境界较低的敌人之时，神崎璃心完全可以用千万次斩击与天道酬勤所带来的加持碾压敌人。 可到了入圣之上，神崎璃心的斩击便不再具备力量上的优势。 无穷武炼能够给予对方真实伤害，可若是遇上拥有强大恢复能力的敌人，便会失去自身的优势。 眼前黑暗之中无穷无尽的怪异，便是克制神崎璃心最好的手段。 源源不断的怪异消耗着神崎璃心的力量，神崎璃心无法将其斩尽杀绝，而无穷武炼的真实伤害也在这种敌海战术下失去了意义。 这几乎让神崎璃心处于完全被压制的状态。 但更大的危险，还隐藏在那黑暗之中。 老神官显化出的无比怪异的天地法相正藏匿于黑暗之中，在他的身躯之前一道巨大的剑痕几乎将他一分为二。 蠕动的黑暗不断修复着伤口，可绝巅武道意志的残留却阻止着伤口的修复。 就在之前老神官显化出天地法相之时，预感到危险的神崎璃心没有丝毫犹豫，动用了一之太刀斩下了一击。 老神官都未曾想到这玄妙境神通的威能，一击之下差点被神崎璃心伤到了本体，但在随后他也找到机会以伤换伤重创了神崎璃心。 随后双方便陷入了僵持之中，老神官并不确信神崎璃心是否还有机会再斩出那玄妙的一剑，便迟迟不敢动手，只能以那些怪异不断消耗神崎璃心。 作为寿龄将近五百的法相境强者，老神官有足够的耐心消耗掉神崎璃心最后的精力。 他并不觉得堂堂一位法相强者，在面对神崎璃心这个不过只是超凡之境的少女时使用拖延战术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在他漫长的寿元中，他很清楚只有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大地之上，一根巨大的触须再次蔓延出冲向了神崎璃心，妖刀剑意流转随着神崎璃心的念头再次斩下。 但下一刻被斩断的触须之中竟然衍生出一大群闪烁着鲜艳红色的蚊虫，蜂拥冲向了神崎璃心。 神崎璃心神色漠然，机械般的再次挥动妖刀，可当剑意斩落那些蚊虫之时，大量的怪物如烟尘一般虚化。 “不好！” 神崎璃心骤然色变，妖刀转攻为守，但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一尊巨大的白骨妖魔从地底深处伸出了手掌，向着神崎璃心重重压下。 “嘭！” 娇柔身躯狠狠地撞击在地面将大地砸出一个深坑，原本与老神官的交锋之中便遭受重创的神崎璃心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上被妖刀所压制的伤势开始再次爆发。 “死！” 眼中闪烁着决绝，神崎璃心一剑挥出强大的剑意斩下，那从地底深处探出手掌的白骨妖魔犹如风化的岩石迅速化作飞灰。 支撑着身躯从地上爬起，神崎璃心能够感觉到妖刀称号所带来的加持正在迅速衰落，犹如浑身骨骼碎裂的疼痛之感布满了神崎璃心全身。 她的身体终究只是超凡，所承受的伤势过重哪怕是妖刀称号也无法继续压制，能够重新站起身都依靠着坚韧的恒心所带来的加持。 神崎璃心努力站直身体，骨骼断裂的右臂抬起妖刀面向了身前的黑暗。 黑暗之中，那尊怪异的天地法相终于再次显现。 身躯之上一级残留着无法修复的剑痕，怪异拼凑的扭曲面容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若是你之前选择归顺，何至于沦落至此。 莫非你真以为依靠你那点特殊的手段，真的能够对抗一尊显化天地法相的强者？” 神崎璃心没有说话，依旧抬起妖刀对着面前的天地法相。 老神官笑容收敛，浑浊的双目中开始闪过怒意。 “在我看来你我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过巨大，你所坚持的一切毫无意义。 难不成，你能再斩出一剑？” 神崎璃心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露出了一丝令人心碎的憔悴笑容。 “有何不可？” 话音落下，老神官心中骤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下一刻神崎璃心身上绝巅武道意志汇聚，重创的身躯之下坚韧的恒心与武道意志交融，化作一柄意志之剑斩向了老神官，落入的他的神魂之上。 “啊！！” 老神官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苍老的面容之上青筋暴起犹如皮肤之下蠕动的蠕虫，双眼之中布满狰狞的血丝。 神崎璃心那最后的一剑，已然伤到了他的神魂。 “小辈，你该死！” 天地法相八只怪异的手臂向着神崎璃心砸下，像是要将那脆弱的少女连同整片大地一起撕碎。 而神崎璃心倔强抬起的右手，也在此刻终于放开了掌中的妖刀。 最后那意志之剑，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神，此刻的她已经放空了所有思维迎接自己最后的结局。 “可惜，没有陪店长先生一同探秘的机会了。” 少女心中，闪过一丝遗憾。 抬眼望向昏暗的夜空，一道流星从神崎璃心眼中划过，视线追随着流星的轨迹少女心中默默许愿道： “如果能再见到一次店长先生，该有多好呀！” 下一刹那，流星定格在空中，一个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平安京。 “孽畜！你找死！” 一身紫衣缥缈若仙的身影立于夜空之上，海量的天地之炁汇聚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仿佛承载着天地之威向着怪异的法相轰然落下。 整座平安京，仿佛都在这一掌之下震颤。 化元神之法，御天地之炁，可朝游北海暮苍梧。 此为——游神御气！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末劫生灭教! 游神御气大神通本为元神之法，需要在修行者境界到达阳神之境后以阳神凝练出元神才能练就的大神通。 沈渊因为在与须佐之男的比试中将其战而胜之，因为契约的效果强行剥夺了须佐之男的这一式神通。 这就导致沈渊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跨过了修行游神御气大神通的门槛，成功以通玄之境的身份修炼出元神秘法。 修行游神御气大神通可神魂出窍御使天地之炁，朝游北海暮苍梧，是真正的陆地神仙手段。 沈渊之前原本想着将在关键时刻将神崎璃心拖入高天之墟，以此庇佑于她。 但在注意到自己被点亮的游神御气大神通之后，沈渊果断选择元神出窍亲自前往瀛洲。 一路上，沈渊时刻都关注着神崎璃心的动向，万一若是自己不能及时赶到，就提前将神崎璃心带去高天之墟。 值得庆幸的是，元神出窍的遁速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不过须臾之间沈渊便越过了遥远的距离驾临在了平安京的高空之上。 当看到那尊怪异的天地法相对神崎璃心出手之时，怒火中烧的沈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启了神临状态与姬亦瑶的天赋模板。 以游神御气大神通驾驭被九息服气所炼化的诸多天地之炁，沈渊参照着姬亦瑶曾经超凡知识典籍中一式名为先天一气大擒拿的仙家秘法，强行将这尊法相镇压。 以天地之炁演化先天一气大擒拿这般仙家秘法的威能超出了沈渊的想象，在那交融的天地之炁下一切都被统摄进入了那只巨大的手掌中。 一掌落下，方圆数十公里之内的天地之力都被沈渊尽数调用，手掌之下无论是那藏匿着无尽怪异的黑暗，还是天地法相皆被其一力镇压。 废墟之中烟尘散去，交织着天地之炁的淡紫色手掌在大地上深深地烙印出了一只足有数百米大小的手印。 掌心中央，数十米之高的怪异法相被硬生生砸入了地底深处，涌动的黑暗被天地之炁彻底镇压清理。 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掌，在整个平安京之中都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澜，百万民众以为是地震来临纷纷冲出了家中。 可走到外界之后，仰望天空的他们只能看到在天穹之上一个身穿紫衣气质飘渺的仙人踏虚而立，以超然的姿态俯视整片天地之下的芸芸众生。 皇居、伊势神宫、宫本剑圣世家、四宫财阀...这些瀛洲顶级大势力之中不断有强者现身，望向了天空之上的身影。 那些至少是入圣境界的强者身上气机浮动，眼中纷纷闪过骇然的神色。 “他是谁？” “至少是法相之境的强者，瀛洲何时又出现了这等人物！” “先是中央区神降，然后又是这等强者出手，瀛洲究竟是怎么了？” “我观察到那片地区那被击碎的结界，似乎是闲人避退结界。 如此大范围的闲人避退隐匿了一开始的动静，平安京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堂堂皇室，竟然连平安京之中的各方动向都无法了解，当真是有愧于先祖。” “中央区神降之后，伊势神宫派出了斋藤大神官坐镇平安京主持关于神仆之事。 如此之大的动静，斋藤大神官应当早已亲自现身才是，可为何斋藤大神官不知去向？” ...... 就在各方顶尖势力的纷纷议论之中，平安京某处阴暗巷道的角落里，一双猩红眼眸注视向沈渊所在的方向，断断续续的嘶哑声音响起。 “大神官...失手...身份暴露......” “此事...请示...教主。” 话音甚至还未落下，那双猩红的眼眸便突然看到了天空之上那身穿紫色仙衣缥缈出尘的身影突然转过了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下一刻，一道温和的声音便在这阴暗巷道之中响起。 “找到你了，小老鼠。” 猩红的眼眸惊骇欲绝，但在声音响起的刹那他便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沈渊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巷道之中，天地之炁化作的大手轻轻抓起了地上那一只手掌大小的老鼠。 “还真是小老鼠啊！” 沈渊口中发出感叹，但双眼之中却只有一片冷意。 老鼠努力地尝试挣扎，然而他仅仅只有三境明神的境界，根本不可能逃过沈渊的压制，嘶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不断发出。 “不、不可能，我的匿迹之法是神灵亲自赐下，你不可能在如此之远的情况下察觉到我的踪迹。”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渊语调平淡，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阳神不可窥？” “视线，也是有重量的啊！” 老鼠身上爆发出剧烈的情绪波动，惊声叫道： “你是外劫阳神！” 看似胡乱疯狂挥舞的爪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符文，将他这句话语化作一道讯息传向了远方。 沈渊看着那道传入虚空不知去向的讯息，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图。 他当然不是外劫阳神，之所以能察觉到这只老鼠的存在，也是因为他修成了元神出窍之法其元神性质已然与阳神相近，所以才能感受到视线的重量找到这幕后的小老鼠。 他故意说出那样的话语，便是为了让这只老鼠将信息传递出去误导幕后之人。 “好了，传讯时间结束，你也没有任何价值了。” 显化实质干涉现实的强大元神，直接强行突破了老鼠的灵魂。 灵魂的突破似乎触发了某种反制机制，沈渊只来得及捕捉到其中的几句关键讯息，老鼠的灵魂便直接破碎。 沈渊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天地之炁化作的火焰吞噬了老鼠身躯，连半点残渣都没留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渊才回忆着从老鼠的记忆中获取的信息。 “末劫生灭教？新神？伊势神宫的斋藤大神官？” “当真是，越来越越有趣了。” 话音落下，沈渊的身影一步迈出，元神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片阴暗的巷道之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赋:十年磨一剑 紫 重新回到狩座大酒店的废墟，沈渊也没有继续停留在高空中。 之前他表现出那样的姿态，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抱着钓那些阴沟里的小老鼠。 既然小老鼠被清楚，也就没必要做出那般招摇的举动。 沈渊直接来到了神崎璃心的身前，此刻的少女正用妖刀支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努力站直，守在先天一气大擒拿落下的掌印边缘。 在这片被掌印移平的正中央，那尊怪异的法相躯体缓缓蠕动，周遭的黑暗不断涌向他的身躯。 很显然，沈渊之前的那一掌虽然重创了对昂，却并没有将法相彻底灭杀。 神崎璃心收回了目光，看着来到身前的沈渊，俏脸上满是惊喜的神情。 “先生，真的是您！” 沈渊轻皱着眉头训斥道：“受伤了就先坐下来休息，强撑着干什么？” 神崎璃心神色坚定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他们的目标是前往高天之墟的客人，这意味着除了我之外，连先生也在他们的目标当中。 既然胆敢对高天之墟的客人出手，背后必然隐藏着重要的隐秘。 在他交代出隐秘之前，必须要严格防备他逃走。” 看着神崎璃心倔强的眼神，沈渊也感觉到了一阵的无奈。 眼前的少女不论是性格还是对待自己的态度，都比自己另外两个英雄省心太多了。 唯一让沈渊有些头疼的是，神崎璃心在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上有车远超常人的坚持，哪怕沈渊也不一定能够劝动面前的少女。 有时候沈渊也在考虑，这或许也是神崎璃心的自带天赋，为何是恒心的缘故。 性格也应当是影响天赋的关键因素。 “神崎璃心的恒心体现为她的倔强坚持。 那艾妮薇娅的知真又应该是什么？对于事物的求知欲？亦或者想要将一切事物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掌控欲？ 那姬亦瑶的天生天赋，到底是紫薇有缺、还是象征着帝王的国运加身？” 脑海中骤然闪过这样的念头，沈渊对于神崎璃心的坚持也有些稍稍释然了。 轻摇着头，沈渊向着神崎璃心认真道： “他们背后的事情我已经探查出了一些苗头。” “这个老家伙叫斋藤近司是伊势神宫的前任大神官。” “伊势神宫！”神崎璃心瞳孔微微一颤，立刻想到了斋藤近司与之前那个佐藤悟尚的衣服上那个大日印记。 “我早该想到的，整个瀛洲之中所遗留的神道教势力，恐怕也仅剩伊势神宫一家能够在衣衫上纹下大日印记的资格了。” 正当神崎璃心思绪起伏之时，沈渊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伊势神宫前任大神官只是他的表面身份，他真实身份是末劫生灭教的大祭司，最为接近那位号称新神的存在。 斋藤近司在教中的地位仅次于现任教宗与大长老。” “末劫生灭教！”神崎璃心立刻想到了她之前在第一次离开高天之墟后，所见到的那两个要拉拢她加入末劫生灭教的教众。 神崎璃心连忙向着沈渊开口道： “关于这个末劫生灭教，我之前也曾有过接触。 在与先生第一次离开高天之墟后，我意外撞见了两名末劫生灭教的教众，并与其发生了战斗。” 沈渊脑海中立刻闪过了之前第一次下副本结束之后的记忆，下意识说道：“就是那个纯爱战神？” 神崎璃心：“？” 沈渊连忙醒悟过来那个是成就，于是强行干咳了几声掩盖了一下自身的尴尬，示意神崎璃心继续。 神崎璃心继续道：“末劫生灭教是最近数十年里瀛洲兴起的一个教派，主旨是传播末世之说收揽信众掠夺钱财。 末劫生灭教有一套特殊活祭的法门，进行生灵活祭向某位伟大存在祈祷，就能够让信众获得超凡力量，甚至有不少瀛洲政府高层也身陷其中。 直到以藤原家为首的华族势力，在感受到自己政府影响力被大幅削弱之后开始镇压末劫生灭教，这个邪教才得以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下。 尽管各大家族竭力围剿，可末劫生灭教活祭获取超凡能力的特殊性，总能让他们在偏远地区死灰复燃。” 神崎璃心话语微顿。 “这些都只是外人所了解到的末劫生灭教，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对劲。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传播末世之说敛财的邪教，那末劫生灭教根本不可能与伊势神宫的前任大神官扯上关系，对于这种人物来说区区世俗财富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我更倾向于在末劫生灭教所展露出的表象之下，还有更深层次的隐秘。” 沈渊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了神崎璃心的看法。 然而说到此处的神崎璃心目光却骤然一黯。 “只可惜璃心实力不济，在面对斋藤近司之时都尚且无能为力，还需要先生前来搭救，有愧于先生的教导。” 神崎璃心这话说得沈渊心中一虚。 “我的教导？除了下个副本还有给你抽个技能之外，我也没有教过你什么东西啊？” 其实仔细算一下沈渊所拥有的三个英雄虽然资质都不算高，可真实情况却并不相同。 艾妮薇娅天生自带金色天赋知真，是正儿八经的生而知之者，放在神话时代足以被称之为古之圣贤。 若不是上帝已死这个黑色天赋拖了后腿，艾妮薇娅绝对是妥妥的金色英雄。 并且上帝已死天赋也并非绝对的负面效果，至少沈渊在开发上帝已死薅尸骸上帝的羊毛上就取得了卓越的成效。 姬亦瑶身为大汉女帝自带双金色天赋，哪怕是有困龙死局限制了她的发展，姬亦瑶依旧是紫色英雄。 一旦破开困龙死局，双金天赋的姬亦瑶将完全一飞冲天。 在三个金色英雄之中，神崎璃心算是真正的狗粮英雄，只有天生0点悟性和一个自身属性完全不匹配的蓝色恒心天赋。 沈渊又是卡bug，又是给她配套特殊的天赋，才让神崎璃心能够真正成长起来。 即便如此，神崎璃心的天赋也才一蓝、一紫、一金，远远无法和拥有双金以及更高潜力的姬亦瑶、艾妮薇娅两人相比。 败在斋藤近司这位法相强者手上，并不代表着神崎璃心就很弱，与之相反神崎璃心的正面战力绝对是三个英雄之中最为强大的。 但对比起不断钻研奥术就能变强的艾妮薇娅、修炼九息服气大神通就可以成长的姬亦瑶，神崎璃心的成长却是太过缓慢了。 在消化完无穷武炼所带来的收获之后，神崎璃心的实力增长会陷入一个相对的停滞期。 恒心的练习终究还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没有足够的时间神崎璃心除非是再有新天赋加载，否则难以获得迅速地成长。 狗头好歹都需要渡过十几分钟的坐牢期才能出山，神崎璃心又不像隔壁狗头出场就是一串乱码的层数，所发育的时间会成几何倍的增长。 并且1点的悟性，也限制了神崎璃心通过修炼增长境界获得实力增强。 而且从超凡突破到通玄，对神崎璃心的实力增长完全可说是微乎其微，能打过的依旧能轻松战胜，无法打过的也不会因为境界的突破就能战而胜之。 神崎璃心的实力，几乎都是在恒心与天道酬勤两个天赋的联动叠加之下，在不引入新的天赋前提下，沈渊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想到这里，沈渊点开了神崎璃心的英雄界面。 “看来是时候该用那件东西了。” 沈渊所想的，自然是之前那一次限时活动所获得的能够将蓝色天赋提升至紫色的天意紫气。 沈渊原本是准备将天意紫气留下，作为阿所见到的唯一能够提升天赋的重要道具，沈渊觉得天意紫气的价值应该远远不止如此。 沈渊准备着将天意紫气留到合适的时机发挥更大的坐拥。 但在神崎璃心已经被末劫生灭教盯上的前提下，沈渊唯一能够想达到的办法便是用天意紫气帮助神崎璃心提升实力。 对比起背靠教廷的艾妮薇娅、以及身为大汉女帝的姬亦瑶，被家族背叛的神崎璃心完全是彻头彻尾的孤狼，没有任何能够庇护她自身的势力。 因此拥有能够保护自身的实力，成为了神崎璃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终归是自家英雄，就算用了提升恒心天赋的潜力，倒也算不上亏。” 一边在心底默念着，沈渊看向了神崎璃心的天赋面板。 然而视线触及到神崎璃心的天赋之时，沈渊却突然愣住了。 之间那个原本只是蓝色的恒心天赋，此刻内部已经孕育出了氤氲的紫光，那一点光辉正以微妙的律动缓缓跳动。 沈渊从怀中取出单片眼镜佩戴上，伸手点击恒心，在单片眼镜的权限之下弹出来了一串提示字体。 恒心（蜕变中）：以非常之毅力，行常人所不能之事。 （以十年之期斩剑千万次，虽有恒心，却灵台空乏无所依。摘取绝巅武道意志后，以武磨砺自身以战蕴养剑意。 剑弑正神、灭化身、斩法相。锻其骨、淬其魂，居高且不忘其身，临危而不失其志。以恒心恒念雕琢，可成十年磨一剑！） 恒心（蓝）→十年磨一剑（紫）！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崎璃心的试炼! “天赋蜕变，这游戏还有这种功能！” 沈渊瞳孔微微一缩，此刻心中充满了惊讶。 再仔细打量几眼，游戏界上那个蜕变中的字样确确实实真实呈现在沈渊的眼前，没有半分虚假。 阅读着单片眼镜括号内的字样，沈渊心中对于神崎璃心眼前的状态大致有了一丝明悟。 “神崎璃心所经历的种种磨砺以及绝巅武道意志所带来的影响，导致了她的恒心天赋开始发生蜕变。 按照上面的提示，恒新天赋蜕变之后的新天赋，应该就是那个紫色天赋十年磨一剑。 既然这样，神崎璃心此刻处于的状态到底是算蓝色天赋还是紫色天赋？ 提升天赋是否还需要天意紫气的帮助？” 带着一丝疑惑，沈渊伸手点击向了（蜕变中）三个字，随后游戏界面上开始弹出一串字体。 “英雄天赋之间相互组合联动，再加上自身种种因素，有极低的概率使得低品质的天赋向更高层次天赋进行蜕变。 英雄每做出的一种选择，都有可能导致天赋向不同方向蜕变，最终诞生的天赋品质也不尽相同。 在此过程中，可使用特殊道具推动天赋蜕变的加速进行，也可以任由英雄完成自身试炼进行蜕变。” 沈渊双眼一亮。 神崎璃心这是自发进行的蜕变，若是能够完成英雄自身试炼，恒心天赋晋升为紫色的十年磨一剑，完全可以将天意紫气这件特殊道具省下来。 到时候不论是后续使用还是给艾妮薇娅的奥术天赋进行强化，都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那么现在看来，唯一的问题应该就是怎样帮助神崎璃心完成后续的英雄试炼了。” 沈渊的注意力放在了括号之中那一长串字体上。 剑弑正神、灭化身、斩法相这些都是神崎璃心所经受的磨砺，是成就紫色天赋十年磨一剑的关键。 “磨一剑的磨砺，是她所经历的这些事情。 那其中的十年是指恒心练剑的十年？亦或是有其他更深的含义？” 就在沈渊凝神思考之时，神崎璃心轻柔的声音在沈渊的耳畔响起。 “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吗？” 沈渊收回陷入沉思的心神，看向了身侧的少女。 心中稍作考虑，沈渊直接索性地向神崎璃心问道： “璃心在你过去所经历的十年时间里，最让你印象深刻的是什么？” 既然英雄试炼是与英雄本人相关，沈渊觉得与其自己瞎捉摸还不如直接问问神崎璃心自己的想法。 反正之前神崎璃心所经历的磨砺也并非沈渊主导，顺其自然一些说不定更有效果。 沈渊的话让神崎璃心微微一愣，随后陷入了沉默。 在这片废墟之上，少女的思绪似乎回到了那已经过去的十年时间里。 每日里苦练剑术，挥剑斩击的记忆似乎依旧在她眼前重现，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 “过去十年的记忆中，我脑海里应该只剩下了不断挥剑斩击，以及...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枷锁吧？” 神崎璃心的语调柔缓，向着沈渊诉说道。 “那十年时间里，看似枯燥的练剑反而是让我最为快乐的事情，每一次练剑我都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尽管反馈寥寥但我依旧享受那样的感觉。 现在仔细想来，我或许追求的并不是练剑，而是对于现实世界的逃避。” “我惧怕见到父亲充满怒气的面容，惧怕见到族老们失望的眼神，只能沉浸在练剑的过程之中。 那十年时间里，或许我所追求的只是脱离枷锁的束缚。” 神崎璃心眉眼闪过令人心碎的悲伤，但只是转瞬即逝。 她看向了沈渊，神色无比郑重地认真开口道： “但让人庆幸的是，我遇见了先生。 是先生的存在，才让我有资格脱离那枷锁的束缚重新找回自我。” 沈渊看着面前的少女，单片眼镜之中紫色的光辉闪动。 在那演绎的命运轨迹之中，他隐约窥见到了神崎璃心的英雄试炼所或缺的关键因素。 可即便是这样，神崎璃心所经历的一切也让沈渊生不起半分功利的心思。 叹息一声，伸手轻抚神崎璃心的秀发，沈渊语调温柔地开口道： “你想过为过去的自己讨回公道吗？” 感受着沈渊温暖的手掌，神崎璃心俏脸有些微红，内心之中升起无限的温暖，娇柔的少女有些结结巴巴地回应： “我，我没有......” “说实话！”沈渊语调逐渐变得认真。 “从你诞生之后，神崎家就将你当做对外宣称神崎剑圣留下传承的工具，你苦练剑道十年时间也依旧摆脱不了工具的身份。 并且当他们察觉到你的堂兄能够成为你的替代品之后，果断选择抛弃了你换取更大的利益，难道你心中没有怨恨？” 神崎璃心目光微闪，但在沈渊的身前她终究还是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对于复仇的欲望，只能压下了心头的某些想法回复道： “可是，可是我已经在离开神崎家的时候就解决了这件事情。” 沈渊的眼神变得无比凌厉： “当真是如此？你认为你的父亲和你杀死的那位族老就是真正的主导者？ 在你离开神崎家不久之后，妖刀的讯息便传了出来导致你被各大家族所追杀，你心中对于这些阴谋手段当真就能置之不理？” 神崎璃心沉默了。 沈渊一字一句犹如刀刻斧凿，深深地印入了她的心底。 她这才猛然发现，虽然她一直在声称自己想要复仇，可除了杀死那位堂兄之外她并没有真正地向神崎家下手。 她的内心中，一直在下意识避让着某个选择。 而现在沈渊的质问，终于到了该直面这一切的时候了。 “我想！”神崎璃心直视沈渊的目光，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选择。 在游戏界面上，那恒心二字骤然爆发出浓郁的紫光，似乎随时都会完成蜕变晋升到紫色天赋。 沈渊笑了，目光瞥过天空之上极速靠近的数道强大气息，袖袍一挥紫色的祥云从两人脚下升起。 “走！今天先生就带你去讨回公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为瀛洲定下新的秩序! 神崎璃心立于天地之炁化作的紫色祥云上，怔怔地看着沈渊驾驭着祥云飞向了神崎家所在的方向。 重伤未愈的神崎璃心抓着沈渊的袖袍，看了一眼被先天一气大擒拿所镇压的斋藤近司大神官，有些担忧地说道： “先生，我们就这样离开，他若是趁机逃走了那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沈渊淡然一笑道：“放心，这个老家伙一时半会还不可能脱离镇压。” “可若是有末劫生灭教的人前来救援......”神崎璃心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美眸一亮看向了沈渊。 “先生故意将他留在那里，是为了钓那些末劫生灭教的大鱼？ 若是来的只是一些寻常教众，先生大可以反手将其镇压。想要救援对方就必须出动大祭司之上的大人物，而那些大人物正是先生的目标！” 沈渊没有开口，这确实是他内心之中的一个想法。 但沈渊没有直接处理斋藤近司，最大的原因其实是他现在还需要斋藤近司支撑他的神临状态。 若是斋藤近司被干掉亦或是彻底镇压，失去了敌人的沈渊就会退出神临状态，到时候想要再获得神临状态的加持可就不容易了。 眼下现世的平安京内乱象渐起，沈渊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给神崎璃心处理掉眼前的事情。 就在沈渊驾驭着紫色祥云没有丝毫遮掩地向着神崎家赶去时，平安京之内各方大势力的强者也已经纷纷赶到了狩座大酒店的废墟上空。 皇室亲王、伊势神宫大宫司、宫本剑圣、四宫财团大供奉...一位位强者汇聚于此。 当他们看向了那废墟之中笼罩方圆数百米的巨大手印之时，纷纷瞳孔骤然收缩。 大半废墟都被巨大的手印硬生生压出一个巨大的深坑，而在手印中央位置，氤氲的天地之炁镇压着那犹如液化般的浓郁黑暗。 庞大的怪异法相被硬生生砸入地面，在天地之炁的影响下不断被消磨、镇压。 “这是何等手段？” “中间那个东西，是一尊法相？为何从未见过？” “一掌镇压一尊法相，究竟是何等存在才有如此伟力。 法向巅峰？亦或者是外劫阳神境界的绝世强者？” “那被镇压的法相又是什么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伊势神宫的大宫司注视向那怪异法相的瞳孔骤然一颤，惊声叫道： “是在斋藤大神官！”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 作为伊势神宫前任大神官，斋藤近司在整个瀛洲都有着巨大的威名。 要知道神话时代之后号称第一神社的伊势神宫也有衰落的迹象，除去斋王这种必须要法相强者才能担任的位置之外，伊势神宫祭主、大宫司、少宫司、大神官这样的职位，很多时候都只是由四境入圣强者继任。 上一任大神官斋藤近司晋升法相境界，这对于整个伊势神宫来说都是大事。 现如今伊势神宫也仅有斋王、祭主两人是法相境界，现任大神官也只是入圣，实力远远不及上一任的斋藤近司。 就是这样一位伊势神宫的核心大人物，竟然会被镇压于此，而且所显化出的法相极尽堕落与腐化，这让不少人心中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是接触眼下的事物，更深的疑惑也萦绕在众人的心中。 而在这时，在场唯一一位五境强者立仁亲王终于开口了。 这位身穿着一身黑色礼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淡漠地说道： “不论事情究竟如何，我们还是应该先将斋藤近司大神官救出来再做打算。” 立仁亲王的表态，也让其他的强者们回过了神来。 尽管心中虽仍有顾忌，但在场的唯一一位法相强者都如此开口，他们也不好拒绝于是纷纷应和道： “亲王殿下说得对。” “理应如此。” 见到所有人都应下，立仁亲王周身开始涌动着强大的气息。 在他身后，一尊头戴礼冠人身鹰面，全身上下闪烁着神性光辉的巨大法相显现于这片天地之间。 法相向着前方一步迈出，踏入了先天一气大擒拿所镇压的范围。 下一刻，原本面色漠然的立仁亲王突然双眼一瞪，挺直的身躯差点栽倒向前方。 那尊巨大鹰身人面法相在踏入先天一气大擒拿的范围，天地之炁顿时化作种种异象显现于此。 有缓缓盛开的鲜艳火莲、有冰封一切的万里冰川、有兵戈交锋的杀伐之术、绿荫密布生机盎然的生命绿海...种种异象仅仅只是显现出虚幻的轮廓，可在先天一气大擒拿的统摄之下爆发出强大的威能，天地之炁肆无忌惮的磨灭进入范围内的一切。 哪怕是此地留存的力量，依旧足以镇压身受重创的斋藤近司。 鹰身人面法相周身气息疯狂浮动，一柄金色的权杖显现在立仁亲王的手中，勉强顶住了天地之炁的镇压。 “退！不可力敌！” 这样的念头立刻浮现在了立仁亲王的心中。 其实若是不计后果的在先天一气大擒拿范围之外进攻此地，立仁亲王有信心能够破除此地的镇压。 仅仅因为一个斋藤近司，就得罪一名不知深浅的强者当真值得？ 要知道这里仅仅只是之前那落下一掌所残留的镇压之力，便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效果。 若是真的直面那位神秘的强者，立仁亲王没有任何能够与之对抗的信心。 心生怯意的立仁亲王果断退出了先天一气大擒拿的范围。 天地之炁显化的异象停止，但随后那氤氲之气开始汇聚，显化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所有人皆是心中一凛，瀛洲三大超凡体系仅有阴阳师、剑道、神道，眼前天地之炁所显化出的种种威能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前所未见。 也只有在族中典籍内那些大汉的仙家手段内，才能窥见一二。 立仁亲王面色沉着道：“阁下是？” 借助游神御气大神通显化的沈渊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语调悠然道： “我知道各位有很多的疑问。 各位若是有兴趣，就前往神崎道场吧，我会在那里等候各位。” “到时候，我会在那里告诉各位想要知道的答案，以及......” 话语微顿，下一刻天地之炁的威压向着四面八方瞬间扩散。 “为整个瀛洲，定下一点新的秩序！” 第一百七十六章 筹码 话音落下，天地之炁汇聚凝成的人形轮廓消失不见，整片废墟因为沈渊的话语陷入了沉寂。 良久之后，有人面含怒意的斥责道： “狂妄！” “竟敢说出给瀛洲定下秩序这种话，他以为他是谁？神灵吗？” “老夫活了数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如此狂妄之人。” “那人看其手段似乎与大汉有所关联，但在神话时代消逝的千年时间里，连大汉皇帝都畏惧于高天之墟中的众神，不敢侵扰我瀛洲领土。 他区区一介凡俗，即便是实力强大又怎能与众神相提并论？” 在这一众声讨之中，仅有立仁亲王一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眼中的目光变得愈发阴沉。 “走，去神崎道场。” 话音落下，立仁亲王腾空而起飞向了神崎道场的方向，只余下了在原地一阵面面相觑的众人。 片刻之后，所有人也跟随在立仁亲王的身后，消失在了这片废墟之中。 ...... 神崎道场，一片空寂的院落内，往日里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早已不知所踪。 自从神崎璃心叛出神崎家，一剑将整座神崎道场化作废墟之后，神崎道场便每况日下。 纵使外界宣传是由于天然气爆炸所导致的，并且神崎家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以最快的速度将神崎道场修补完整，可依旧无法消除神崎璃心那一剑所带来的影响。 即便是普通人并不知晓其中的奥秘，可面对那恐怖一剑所造成的景象，依旧会下意识地选择避让。 除此之外，神崎璃心这位被神崎家视作招牌的大小姐突然消失，神崎家主权柄更替，也让神崎家不少附庸势力忧心忡忡。 即便是神崎家迅速将神崎璃心那位晋升至超凡境界的堂兄神崎终推出来，并将神崎剑圣的佩剑名刀雨切交给他，也只能勉强安抚了其他附庸势力浮动的人心。 甚至于这种安抚都未持续多久。 伴随着后藤组的出手，神崎终被神崎璃心所杀，将名刀雨切以起拍价一亿的价格送上了拍卖场。 神崎家的声望，彻底一落千丈。 时至今日，曾经的剑圣世家遍布整个瀛洲的产业大幅度收缩，族中仅有的一个小秘境也被宫本家以控制危险的名义收归了剑道协会，所有附庸势力也纷纷找到了新主。 整个神崎家，只剩下了几处祖产以及眼前这座门可罗雀的神崎道场。 主场馆，大殿之内。 身为神崎家大长老的神崎护此刻正坐在首位上方，面带喜色地看向了下方的半跪在地上的一个人。 “你是说土御门家族当真在中央区内全军覆没，只剩下了外界的几个分支以及一位入圣族老？” 神崎护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惊喜。 随着神崎家从剑圣世家的位置上跌落，他们便失去了上层的消息渠道，就连数日之前中央区所发生的事情也仅仅是一知半解。 关于土御门家的事情，神崎护也是直到现在才知晓其中的缘由。 “启禀大长老，这件事情是我亲耳从一位土御门家分支子弟口中听到的，绝无虚言！” 神崎护苍老的面容像是一朵盛开的句话，重重拍着座椅扶手大声叫道： “好！真是好事！” 神崎护下方，神崎正言疑惑地看向了首位上的大长老，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长老，土御门家以及中央区几个大世家被灭族，眼下平安京人人自危，这件事情为什么又成了好事？” 神崎护瞥了一眼神崎正言，冷声呵斥道： “蠢货！” “眼下土御门家族主脉被灭，那些分离出去的分支本就是在家族斗争中失败的人，难成大器。 但只要有那位入圣境界的二长老在，再加上土御门家所拥有的几个秘境作为底蕴，重回瀛洲巅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土御门二长老必然迫切地需要有其他力量，帮助他整合土御门家族遍布瀛洲的资产。 自家支脉难堪大用，也只有收拢外部的附庸势力了。” 说打这里，神崎护忍不住有些感叹道： “我神崎家虽然名望地位一落千丈，但好歹也算是积年豪族，此刻若是携家族底蕴投奔土御门二长老，必然能够获得不低的话语权。 甚至于得到几分阴阳师传承也未必不是没有机会，到时候即便我神崎家剑圣世家位置不保又能如何？” 听着神崎护的话语，神崎正言几欲张嘴，但最终却又只能将话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他很清楚，自从神崎终身死，神崎剑圣佩剑名刀雨切被送去拍卖之后，神崎护的性情已经变得有些癫狂了。 为了保住神崎家的地位，神崎护已经变得越发不择手段。 他暗中处死了神崎终那位刚刚坐上家主之位的父亲，然后以大长老的姿态统御整个神崎家。 他所做出的决定不会允许外人有所更改，整个神崎家已经变成了他的一言之堂，就连神崎正言这位族老的权力也被神崎护收走了大半。 见到神崎正言的神情，神崎护有些不悦道： “我知道你对于我放弃神崎家主导权成为土御门家附庸有所不满，认为这背弃了神崎剑圣荣誉，可眼下这是神崎家能够抓住的唯一机会。 再说了，谁说投靠土御门家就一定是附庸关系？” 在神崎正言疑惑的目光中，神崎护一本正经地说道： “神崎璃心那丫头虽说是被神器正宗作为炼制尸姬的材料交易出去的，但在表面上土御门家族可是以正式的姿态给神崎家下过聘书。 哪怕神崎璃心已死，土御门家族的旁系天才八成也在中央区灾难之中身陨，可我们与土御门家之间的聘书可做不得假。 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甚至能算是土御门家的亲族。” 神崎护的话语，终于让神崎正言醒悟了过来，双眼一亮忍不住开口道： “大长老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已死的神崎璃心与土御门家的联系，以亲族的身份对土御门家进行‘帮扶’。 这样不仅能保持神崎家的自主权，还能够得到土御门家的利益，纵使其他家族对此有所微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要获取到足够的利益，神崎家依旧可以作为独立的世家华族获得外界影响力。” 神崎家两位仅剩的超凡者相视一笑，神崎正言更是直接感慨道： “果然，对于神崎家而言，只有死掉的神崎璃心才是最有价值的。” 话音甚至还未落下，一股巨大的压力骤然降临在整座神崎道场。 神崎正言只觉得自己腿部关节在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猝不及防之下双腿直接断折，森森白骨刺穿血肉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态跪倒在地面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而后，冰冷的话语才缓缓响起。 “你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物理外挂也算挂? 沈渊不曾想到，自己刚刚降临神崎道场，便听到了这种事情。 尽管沈渊对于瀛洲大族世家私底下的龌龊早已有所预料，可当他真正接触到时还是不免升起一阵发自内心的厌恶。 在神崎家族这些族老眼中，已经死亡的神崎璃心依旧能够作为自己获取利益的筹码。 亲情、名誉、族人...所有东西都能够成为他们获取权力与地位的交易品，那种发自内心的贪婪与漠视让沈渊觉得，妖魔平安京之中那些在灵性污染之下挣扎的妖魔都比他们更像是人类。 神崎正言长大了嘴巴想要发声，可那股强大的威压在落下的瞬间几乎将他的内脏挤压做一团，超凡之躯都无法承受的巨大负担让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口鼻中不断有鲜血溢出。 “你是谁？” 首位之上，神崎护被那股巨大的威压死死地压制在座椅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处骨骼都似乎在发出悲鸣，血肉之中无论超凡力量如何翻涌，依旧无法突破身上这无比沉重的压力。 他只能挣扎着看向了大门之前，那一个身穿紫衣飘渺如仙的身影。 沈渊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身侧。 循着沈渊的视线，神崎护猛然瞪大了眼睛。 即便是神崎璃心因为无穷武炼的加持，身材已经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可神崎护还是一眼便能轻松辨认出神崎璃心的身份，这让他忍不住骇然惊叫道： “怎么会是你？” “你不是已经在华族与土御门家的围攻下，死于那一枚导弹了？” 神崎璃心神色漠然，眉眼之间没有丝毫的感情： “大长老似乎很意外？” 神崎护脸上的神情一僵，随后立刻露出了满脸慈祥的笑容： “不意外！我当然不意外！” “璃心你可是我们神崎家的麒麟儿，有剑圣老爷子庇佑必然能够逢凶化吉。” 随后，神崎护苍老脸上露出悲哀的神情，哀叹地说道： “其实在那天夜里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便亲自赶到了道场，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你已经走了，而我连改正向你认错的机会都不曾有。” “我从监控和神崎正宗的口中了解到了你的事情，他擅自出卖族人子弟做出如此决定，已然违背了整个神崎家的祖训家规。 我本意是将他押下去囚禁，等追回你之后在将他发落，可谁曾想他竟然一头撞死在了道场之内。 当时恰逢其他势力前来查看此事，他们在看过录像之后，认为你手中的那把道具刀是你突然变强的原因，想要夺得那柄太刀的他们对外宣称那是一把罪恶的妖刀。 并且他们将你父亲自杀身亡的事情归结到了你的头上，好名正言顺地对你实行通缉。” 神崎护言辞真诚，苍老的脸上满是失落： “是我这个大长老没有保护好你，你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对发泄，千万不要因此怨恨整个神崎家！” 看着首位上那名面容苍老的老人，沈渊甚至于在某一刻都差点相信了这个对方的说辞，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一个一心为了维护神崎家的老人。 面对着神崎护说辞，神崎璃心俏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依旧声音冷漠道： “神崎正宗出卖家族嫡系子弟你毫不知情，外界流传妖刀之事与你无关，我杀父弑亲只是一场巧合的意外。 所有的事情上，你都没有丝毫过错，真不愧是神崎家德高望重的大长老。” 神崎护脸上神情微不可查地一僵，但随后叹息一声说道： “没有过错？我又怎么可能没有过错呢？ 我最大的过错，就是没有管理好这个家族，主持好家族内部的事物，让这本不该发生的一切发生。” “真是如此吗？”神崎璃心俏脸上露出一抹讥讽。 “那你为何会派遣神崎家的剑师，暗中对我那几位同学的家人出手？” 神崎护瞳孔骤然收缩，随后眼帘下垂连忙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变化回应道： “对你的同学出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神崎璃心目光直视着神崎护，淡漠的眼神似乎轻易看穿了眼前这位老奸巨猾的大长老所有伪装。 “不必再有任何掩饰了，我可以告诉你三个字，说出之后想必你就应该明白了。” 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神崎璃心冷声道： “后藤组！” 神崎护的情绪终于再也压制不住了，他顶着沈渊强大的威压，向神崎璃心疯狂嘶吼道： “后藤组跟你有关系？” “是你杀了神崎终，将名刀雨切拍卖了？” “还有那些派出去的剑师，也是死在了后藤组的手中？” 一声声质问下，神崎护之前所有的伪装都失去了作用。 他无法想象，那个被他交易出去的废物，竟然会是导致神崎家彻底衰落的罪魁祸首。 此刻的神崎护双目赤红，心中杀意不断翻涌，他挣扎着大声怒吼道： “你这个畜生！ 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堂兄，将你爷爷的荣耀送上了拍卖会，你是摧毁整个神崎家的罪魁祸首。 整个神崎家所有亡灵都会诅咒你，诅咒你这个背弃宗族的叛逆！” 神崎护的大声嘶吼，依旧没有影响到神崎璃心。 她只是微笑地看着眼前状若癫狂的大长老，充满审视意味地开口道： “大长老，你我都清楚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所谓的维护家族利益不过是你的伪装罢了，占据了爷爷的传承数十年，试图跟随着他的轨迹踏入剑圣之境，最终却连大剑豪都未曾突破。 若非你心中的自私，否则以爷爷留下的传承，神崎家又怎会只有你一人成就剑豪？” “如果你是想以这样的姿态唤起我对神崎家的愧疚，大可不必如此。 我对神崎家没有任何归属感，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亏欠，我来此只是为了斩断我过去的枷锁。” 神崎璃心冷淡的话语撕破了最后的家族情谊，将一切赤裸裸地摆在了眼前。 状若癫狂的神崎护也恢复了过来，目光阴沉地看着神崎璃心与面前的沈渊。 “所以说，你带着你旁边的这一位强者，就是想以这种方式斩断所谓的枷锁？” 神崎璃心轻摇着头，随手将手中的妖刀插入一旁的地面，身上的伤势未曾愈合依旧给她带来阵阵难忍的剧痛。 但她身姿挺拔目光直视向神崎护，认真说道： “大长老不必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激我，既然是我自己斩破枷锁，那便不会借用其他人的力量，你那惑乱人心之语塑造的这把妖刀我也不会使用。” “我若是战败，神崎家的一切恩怨一笔勾销，我与神崎家在无任何瓜葛！” 神崎护目光扫过插入地板之中那把妖异的太刀，心中暗自惊讶的同时他也察觉到了神崎璃心的状态。 超凡境界、身受重伤、主动放弃妖刀。 “如此重的伤势连动用超凡之力都困难，哪怕她之前斩出了那样的一剑，可终究还是凡人之身。 再加上境界上面我超过她，那柄不知为何变化的妖刀也被她所放弃。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我都不可能输，优势在我！” 心中思绪定下，神崎护开口回应道： “好！” 随着回应声响起，神崎护突然察觉到周身巨大的压力悄然消失，他已经恢复了活动的能力。 从代表着族长之位的座椅上走下，身穿和服面容苍老的神崎护拿起了他随身携带的那柄竹杖，缓步迎向了神崎璃心。 就在神崎护从首位上方走下时，外界天空上一道道强大的气息已然降临在了神崎道场之外。 整个平安京现如今留存的所有顶尖强者齐聚于此，注视着主场馆之内的身影。 虽然口中呵骂着沈渊狂妄的举动，但所有人此刻都对沈渊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之心。 同时他们也在思考，为什么这等强者会来到神崎道场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各自心底思绪起伏，压抑的氛围在此刻悄然开始蔓延。 沈渊对于外界的注视视若无物，哪怕整个平安京的强者齐聚于此，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价值。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此刻的神崎璃心，此刻眼前的少女正拿着绷带将身上伤口的位置进行简单处理，防止后续交战中伤口被撕开。 正常状况下，神崎璃心面对神崎护也只是一刀的事情。 可刚刚与法相强者交战，重伤至此的神崎璃心面对神崎护确实有极大的危险，尤其是神崎璃心抛弃了妖刀压制自身伤势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然而对于这一切，沈渊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图。 他很清楚这是神崎璃心自己的试炼，那曾经的枷锁终究需要她自己斩断，没有任何人能插手其中，这是天赋蜕变最为关键的一部分。 不过...... “既然神崎璃心连武器都丢掉了，作为英雄的宿主给英雄送一件装备也是十分合理的，并不算破坏英雄试炼的公平性吧？” 伴随着一阵空间波动，沈渊手掌探向了虚空，从游戏仓库中取出了一柄太刀递给了即将准备上场的神崎璃心。 “既然不用妖刀，那就用这把。能够战胜祂化身，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所有的目光汇聚在了那柄似乎由白骨锻造，外表朴实无华的白色太刀上。 那是——天丛云剑！ 第一百七十八章 礼装:天丛云剑 损 神崎道场内外，所有人皆是一怔。 道场之外的众多强者看着神崎璃心手中的这把白色的太刀，眼中纷纷闪过若有若思的神色。 作为瀛洲最上层的大人物，他们自然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之辈，皆是隐约感觉到这柄白色的太刀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可即便是仔细思考搜寻脑海中各大家族所供奉的宝物，却又找不到哪一把名刀能够与之相对应。 走到场馆中央的神崎护也是疑惑于沈渊拿出的这把太刀，尽管他无法确认这把造型古朴白色太刀的来历，但那太刀之上内敛的寒光却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神崎护心中有些不满，嘴巴微张想要出声表达自己的抗议。 然而话音甚至还未从喉咙中发出，神崎护便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威压再次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身躯之下的骨骼仿佛在此刻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渊视线缓缓看向了几欲张口的神崎护，脸上挂满了“核善”的微笑。 神崎护顿时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抗议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神崎璃心之前的表现，让他一度差点忘了神崎璃心背后可是有这位不知深浅的大靠山在，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神崎璃心不使用妖刀的表态，也只是想与神崎家的一切彻底分割，是她的主动退让与坚持。 这一切都是神崎璃心自己的选择，他从来没有插手其中的资格。 想到这里，神崎护收敛了心思，颇有些愤恨地看了一眼那柄犹如骨骼锻造的白色太刀。 “不就是一柄刀吗？她伤成这样恐怕连刀都握不住，即便是多了一柄太刀又能如何？” “况且我早已不是曾经的我了，神崎璃心不过是区区一介超凡，必定会为她小瞧我而付出代价。” “斩断枷锁？当真是可笑幼稚的想法。” 神崎璃心愣愣地看着沈渊交到她手中的白骨太刀，心神陷入了呆滞。 其他人受限于眼界、认知等各个方面，不清楚这柄白骨太刀的来历，可亲身经历过那神话时代冰山一角的神崎璃心又怎会不清楚这柄太刀？ 天丛云剑，瀛洲自古以来传承的三神器之一，是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之后以八岐大蛇的骸骨所锻造的神剑。 如果说伊势神宫内供奉的那柄名为大明神的名刀，是瀛洲所有剑客梦寐以求的佩剑。 那么天丛云剑对于所有剑客而言，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传说之宝。 并且相较于至今被伊势神宫、皇居所供奉的八咫镜、八尺琼勾玉两件神器，天丛云剑的去向则更为传奇。 因为这柄剑是须佐之男的佩剑，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那位三贵子之一的瀛洲主神。 在之前沈渊与须佐之男的战斗中，沈渊借助上帝已死天赋位格加持，以错误眼镜成功窃取了天丛云剑。 在那一场混乱的战斗中，以神崎璃心的境界并不支持她看穿所有战斗细节。 所以在沈渊拿出这柄传说之中的神剑时，神崎璃心才更加能够感觉到神剑背后所代表的震撼之事。 “先生，我......” 神崎璃心手握着天丛云剑，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看到沈渊关切的眼神之时，神崎璃心又将想要说出的话语咽了回去。 “我会替先生好好保管它的！” 神崎璃心郑重地回应道。 很显然她并没有因为沈渊将天丛云剑赠送给她，便认为她是神剑的主人，反而表现出一副只是替沈渊保管的态度。 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这柄剑不论是象征意义还是其本身的价值对于瀛洲而言都太过重要了。 沈渊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不过是一柄剑而已，再加上某些原因导致这柄剑的神性受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等有机会，我再替你寻上一把更好的。” 沈渊这番话语可并非是吹大话，而是有自己的考量。 尽管天丛云剑并非是卡池抽出来的，可游戏界面上，依旧清晰地显现出了天丛云剑的面板。 礼装：天丛云剑【损】（深紫） 本为须佐之男斩杀八岐大蛇所铸神剑，内蕴瀛洲武道气数、妖魔气运之基、破坏之神力。然宗像三女神被斩杀，须佐之男亦身陨高天之墟，神剑接连受其影响折损本源。 全盛时期的天丛云剑位格确实超凡。 但随着宗像三女神被天照斩杀，自天丛云剑诞生之起便作为神剑主人的须佐之男也陨落于高天之墟，天丛云剑本源折损到了沈渊手中已然不再是曾经的那柄主神佩剑。 可即便是这样，天丛云剑依旧保持着深紫品质，也是沈渊第一件紫色品质的礼装。 并且在瀛洲这片大地上，天丛云剑所代表的可绝对不仅仅是深紫色礼装那般简单。 神崎璃心的试炼沈渊无意插手破坏规则，但他也不会死板地放着助力不去使用。 神崎璃心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之中的悸动，在沈渊的注视下手持天丛云剑走向了场馆中央。 神崎璃心的步伐很慢，因为她身上的伤势确实非常严重。 若是以往，她能靠着妖刀压制伤势，并且妖刀的特性也能在杀戮中恢复自身伤势。 但眼下她抛弃了妖刀，肉身仅仅是一名普通的超凡者很难承受这样的伤势。 即便是如此，神崎璃心的步伐依旧坚定。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内，大片浓郁的蓝色光辉之下，一点点紫色此刻正在不断绽放。 神崎护莫名感受到了一阵压迫之感，五指紧握手中的竹杖，一柄太刀从竹杖之中缓缓抽出。 那张苍老的脸上嘴唇张合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在那一夜之后你奇遇不断，能够在导弹之下幸存，能够搭上后藤组的关系，能够在如此身受重伤的情况下选择挑战我斩断所谓的枷锁，必定是有所依仗。” “但你别忘了，我才是神崎剑圣逝去之后十余年里，整个神崎家的最强者！” 脚下的木屐轰然踩碎地板，神崎护身上赫然爆发出三境明神的气息。 曾经的二境通玄，只不过是这位神崎大长老所做出的的伪装。 神崎护脸上爆发出狰狞的笑容，苍老的身躯以无比敏捷的姿态冲向了神崎璃心。 下一刻，一道强横无匹的剑意从神崎护身旁掠过。 大地开始被撕裂，巨大的剑痕从神崎护身旁向着外界蔓延出数公里之地，将整个神崎道场一分为二。 神崎护脸上的笑容与动作彻底僵住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剑有灵,其意通神 耳畔的轰鸣声依旧不绝于耳，神崎璃心所斩出的那一剑剑意至今未曾消散，被撕裂的大地蔓延至千余米之外的地方。 没有闲人避退结界遮掩动静，巨大的声响划破了平安京的夜空。 “怎么回事？” “又是神崎道场那边发生的事情。” “不是说天然气管道已经被修复了吗？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大的动静？” “政府的官员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就是这样不顾民众安危的？” “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政治！” ...... 令人庆幸的是，有了神崎道场上一次“天然气爆炸”的前例，神崎道场四周一公里多的范围内住户搬了个干净，这一剑除了破坏神崎道场之外并没有对外界造成多大的影响。 神崎护此刻脸上神情僵硬，原本爆发出的明神境界气息也在迅速萎靡。 神崎璃心斩出的那一剑他甚至都未曾看清对方的动作，那强横无匹的剑意，那令人恐惧的破坏力，根本不是明神境界的他所能对抗的。 甚至于这未曾斩到他的一剑下，神崎护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是对方的失误，还是有意而为之。 “那把剑有问题！” 神崎护死死地盯着神崎璃心手中的天丛云剑，犹如白骨锻造的古朴外表上没有显现出丝毫的神异，它就像是一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剑。 而手握着天丛云剑斩出那一击，神崎璃心此刻心中也感到一阵恍惚。 不同于妖刀，天丛云剑并没有给神崎璃带来任何的身体素质、超凡之力的加持，手握着这柄传说中的神剑，神崎璃心一度以为这只是一柄普通的仿制武器。 可就在她如往常一样挥剑之时，她却能感觉到冥冥之中的武道气运开始向着她疯狂汇聚，手握天丛云剑的她似乎承载着整个瀛洲的武道气运，是这片天地所钟爱的宠儿。 纵使神崎璃心保持着重伤之躯，可在整片天地意志的牵动下天地之力仿佛为她所用，一举一动间她所拥有的力量被发挥到了极致，斩出了重伤状态下她根本无法使用的一剑。 要知道为了重创斋藤近司，神崎璃心最后斩出的心神一剑已经耗尽了绝巅武道意志，这样的情况下面对神崎护确实有极大的风险。 神崎璃心得到了这柄沈渊赠予的天丛云剑之后，原本有极大风险的艰难战斗瞬间变成了碾压局。 真要有个比喻的话，就像是你玩某个抽卡游戏通关某个剧情试炼副本。 当副本里的怪拿出了全新的游戏机制之后，你果断掏出了自己开挂得来远超当前版本的武器，轻而易举地碾压了对方。 唯一让神崎璃心略有不适应的便是武道气运加持之下的外力终归是要一定的掌控力，神崎璃心此刻的状态并无法将其完美控制，所以才让神崎护躲过了第一剑。 而在对面，思绪已经化作一团乱麻的神崎护直勾勾地看着神崎璃心手中的天丛云剑，内心中惶恐与不安不断交织。 “我......” 声音刚刚从口中发出，神崎护便感觉到莫大的危机感涌现，身体下意识向着左侧冲去。 下一刻，强大的剑意便从神崎护左侧身旁重重斩落，场馆之内的剑痕再次将这座神崎道场的主场馆撕裂，贯穿整个神崎道场的巨大剑痕再次蔓延出千米之远的距离。 侥幸逃过一劫的神崎护直面那恐怖的斩击，感受着强大的剑意从自己的身侧斩落，一滴滴冷汗从他额头迅速汇聚滴落。 “这绝对是在戏耍我！” “她用猫捉老鼠的方式不断激起我的恐惧，想以此报复曾经的仇恨！” 神崎护内心之中疯狂大吼。 在他看来，神崎璃心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若是想要杀死他根本无需花费这样的力气。 未等他过多思考，心中的危机感再次涌起，大地震颤的轰鸣声不断在神崎道场之内回荡。 一道道强大剑意总是以毫厘之间的偏差从神崎护身旁斩落，在一片混乱之中不断躲避的神崎护几欲崩溃。 每一剑落下都能带给他直面死亡的气息，每一次躲避都像是在被神崎璃心不断戏耍。 可即便是这样，求生的本能依旧驱使着他不断地躲避神崎璃心的斩击。 他无法判断神崎璃心的斩击什么时候会真正落在他的身上，不断增加的危机感与恐惧甚至让他无法升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迫近的死亡面前，曾经拥有的权势与力量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想要停下这噩梦般的挣扎，可他并没有坦然接受死亡的勇气，只能不断躲闪承受着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神崎璃心一边适应着武道气运的加持，一边看着场馆之中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大长老狼狈模样。 身上华贵的衣衫在剑意的余波之下被撕裂成褴褛，细密的伤口遍布着神崎护的全身。 他随身携带的竹杖剑早已在剑意之下化作废铁，那张曾经威严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恐惧与不安的神情。 曾经令她恐惧，令她逃避的一切，在此刻的她眼中逐渐化作尘埃。 仿佛是一声清脆的声响，神崎璃心眼中浓郁的紫色光华代替了曾经的蓝色。 在神崎璃心的面板上，名为十年磨一剑的紫色天赋取代了恒心，神崎璃心停下了挥舞斩击的右手。 已经彻底化作废墟的场馆之内，神崎护望向神崎璃心，惶恐地大声喊道： “我愿意将神崎家交给你，我愿意帮你清算一切害过你的人。 只求你看在我曾经将你定位剑圣继承人的份上饶我一命，饶过我这一次吧！” 神崎璃心笑了，神情之中充满了释然，她向着神崎护轻声开口： “如果你能躲开我接下来的一剑，我可以放过你。” 神崎护顿时面露惊喜，连忙从怀中拿出了珍藏已久的替命草人，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如果只是一击的话，他自信哪怕直面神崎璃心的剑意，替命草人依旧能够保下他。 神崎璃心右手中天丛云剑高高举起，白色太刀如往常一般落下。 然而神崎护却没有等来那强横无比的剑气，在意识的最后一刻，苍白的冰雪吞噬了整座神崎道场，将此地化作一片冰雪世界。 神崎护与替命草人，一同被冰封在了那满天的冰雪之内，神通之力演化的冰雪下锁死了他一切生机。 场馆边缘，沈渊目光深沉地看向了神崎璃心那个熠熠生辉的紫色天赋。 天赋：十年磨一剑（紫）：以恒心磨砺，百炼成钢，锻铸绝世神剑。 特性1：磨剑。神剑不晦当时刻磨砺自身，每一次练习将会获得百倍效率。 特性2：通神。神剑有灵，其意通神。英雄每一次攻击将会随机附着冰霜、火焰、飓风、大地等属性的神通之力。（极小概率触发毁灭、杀戮、空间、时间等特殊属性） 第一百八十章 武道气运所钟! “磨剑、通神！” 沈渊看着天赋界面上详细的介绍，瞳孔忍不住骤然收缩。 “不愧是通过英雄试炼晋升上去的天赋，这效果比寻常紫色天赋高出不知道多少！” 通神这个特性，刚刚神崎璃心挥剑斩出的那一剑已经证明了其强大之处，蔓延的寒冰封冻了整座神崎道场。 并且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些寒冰具有一定神通的特性，其本质甚至比妖域都要高出一截。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神崎璃心的每一击平a都能算是一个凡境的神通。 通神特性的出现，极大弥补了神崎璃心攻击手段上的短板，种种具有属性的神通能够让神崎璃心攻击的方式更具有多样性，不再拘泥于只是单纯的剑意平a。 并且除了地水风火四种属性之外，那些特殊属性的神通也值得期待一番。 心中暗自思量，沈渊目光移到了十年磨一剑天赋第一个特性上。 通神特性固然强大，但在沈渊眼中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毕竟通神属性斩击是基于神崎璃心本身实力上的。 若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斩击就算能够激发通神特性也没有多强的伤害。 神崎璃心真正的核心，还是曾经那千万次斩剑之后依靠天道酬勤堆叠起来的属性。 正是因为那些属性，才能让无穷武炼的真实伤害有了发挥的余地，才能让通神斩击能够一剑冰封整个神崎道场。 而十年磨一剑天赋第一个特性：磨剑，便是为了强化神崎璃心和核心手段。 磨剑特性的效果看起来很简单，练习的效率增加百倍。 这个特性放在普通人身上，也只是让他们能更快掌握一些技能，亦或是极大缩短练成技能的时间。 可落在拥有天道酬勤天赋的神崎璃心身上，磨剑特性的价值便真正体现了出来。 神崎璃心十年时间斩剑千万，才在天道酬勤天赋加持下得到了现如今的属性，单纯依靠自身属性没有任何其他天赋加持，神崎璃心都能够对抗明神巅峰的超凡者。 而在拥有磨剑天赋之后，百倍的练习效率加持下，神崎璃心只需要短短三十多天的时间便能够重新获得相当于之前斩剑千万次的属性。 甚至于因为神崎璃心的身体素质早已不同于过去的那十年，她能够承受更多时间的练习，这意味着能够将这个时间缩短在一个月之内。 仅仅只需要一个月时间，神崎璃心的实力便能在现有的基础上翻倍，并且天道酬勤的属性加持是无上限的，只要她能一直保持练剑属性便会一直增长。 现如今的神崎璃心都能够依靠自身实力击伤法相境界的斋藤近司，若是一个月之后属性翻倍，再加上通神特性的加持，神崎璃心绝对能够拥有正面对抗法相境界强者的能力。 这才是神崎璃心的真正核心技能，也是沈渊最为看重十年磨一剑这个紫色天赋的地方。 “天生紫色天赋，这一次的神崎璃心真正拥有了脱胎换骨的潜力。” 就在沈渊心生感慨之余，神崎道场之外那些来自平安京各大势力的强者们也陷入了震撼之中。 全程旁观的他们可是亲眼看着重伤的神崎璃心如何一剑剑摧毁整个神崎道场方圆千米的范围，又是如何一剑冰封整片废墟。 单论实力，在场的大半强者都自认为比不上重伤状态下的神崎璃心。 当然，若只是这样倒也不至于让这些强者动容。 毕竟见识到了沈渊一掌镇压斋藤近司后残存下的余威，他们都已经做好了直面强者的准备，重伤状态下的神崎璃心并没有太过超出他们的预料。 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从神崎璃心挥剑的动作之中，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气运扰动的痕迹。 在场的入圣、法相强者，全部都是瀛洲上层的华族权贵们，在瀛洲官方体系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他们与整个瀛洲的国运息息相关，自身也承载着一部分的国运，对于气运的感知自然是清晰无比。 神崎璃心挥剑之时，那种天地气运加诸于身的状态，他们也仅仅只在皇居之中的那位当代天皇身上见到过。 “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运？” “莫非她是失落在外的皇室成员？” “蠢货！哪怕是稍微旁系一点的皇室亲王，都不可能有这样浓厚的气运，这已经超出了寻常皇室成员的程度。” “难道她是上一任天皇的子嗣？”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时，见到沈渊拿出天丛云剑便一直陷入了沉默的立仁亲王突然开口了。 “她不是皇室成员。” 立仁亲王毋定道。 “你们仔细观察一下，她身上的气运并非是国运，而是一种更为具有倾向性的特殊气运。” 所有认望向了神崎璃心，探查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在他们眼中，神崎璃心身上汇聚的气运并无任何特殊之处，无法体会其中的细微差别。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宫本家的剑圣宫本钟铉突然脸色骤变，声音急切地说道： “那是武道气运！我瀛洲的武道气运！” “怎么会有武道气运汇聚在她的身上，她到底是谁？” 其他强者闻言，脸上也是神色各异。 瀛洲三大超凡体系之中，神道随着神话时代逝去而没落，阴阳师本身就有着依托于妖魔外力的巨大缺陷。 若是三大超凡体系按照潜力来讲，最高的应当是武道。 神话之中无论是建御雷神亦或是须佐之男，都是在武道走到最为巅峰的神灵。 然而现如今事实情况却是，整个瀛洲修行剑道的人数众多，可不论是超凡者数量以及传承各个方面远逊色于其他两大体系。 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瀛洲缺少了至关重要的武道气运。 高天之墟坍塌，整个瀛洲镇压武道气运的三神器之一天丛云剑不再现世，断绝了武道气运。 没有气运的眷顾，整个瀛洲所有修行剑道之人踏入超凡之境将会变得困难重重。 而眼下竟然出现神崎璃心这么一位为武道气运所钟的年轻人，这如何能让在场其他强者不感到震惊。 刹那间，所有人心中骤然升起一丝明悟，一双双眼睛纷纷落向了神崎璃心手中那柄白骨太刀之上，心中大胆的想法骤然升起。 而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畔炸响。 “各位，想必也应该看够了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降维打击! 游神御气大神通的操控之下，一缕缕明黄色的天地之炁骤然出现在沈渊的周身，这是控制重力的厚德载物气。 外界天空之上，所有人都感觉到背上仿佛背负着一座座厚重的山岳，巨大的压力将他们重重砸向了地面。 “砰！” “嘭！” 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神崎道场废墟之中响起，十多位至少是入圣之境的强者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 众多人中，唯有立仁亲王依旧能够保持勉强弯曲着身体保持战立的姿态，但涨红的面容与证明了他此刻的状态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轻松。 “你是谁？” 质问声从立仁亲王口中发出，面容赤红的他此刻怒目圆睁直视着沈渊，身后那尊鹰面人身的巨大法相开始显现帮助他抵御来自厚德载物气的压力。 “为什么你的手中，会有天丛云剑？还有你之前所言的为瀛洲定下新的秩序究竟是什么意思？” 立仁亲王的话语，说出了在场所有强者的心声。 那可是天丛云剑，瀛洲三神器之中最为特殊的一件，是三贵子之一的须佐之男佩剑，镇压瀛洲武道气运的绝世神兵。 对于整个瀛洲而言，天丛云剑几乎代表着须佐之男本人。 沈渊这位外来者不仅镇压了斋藤近司大神官，并且还拿出了这柄传说中的神剑，这是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 相比之下，定下新秩序这番话反倒是次要的问题了。 沈渊悠然地看着立仁亲王，在场唯一一位五境法相强者，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自然是早就发现了这些来自各方的强者，之前他并未出声提醒也只是为了先处理一下神崎璃心英雄试炼的事情，顺便提前拿出天丛云剑让在场的强者们主动辨认出这柄剑的身份。 有的时候，你自己手持天丛云剑发出声明，与别人辨认出来之后再开口，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目光轻轻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沈渊意味深长道： “当然是从这柄剑的上一任主人手中抢过来的。” 此话一出，超凡者们非纷纷怒视沈渊，口中大声反驳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可知这柄剑的上一任主人究竟是谁？” “狂妄之徒！狂妄之徒！” “就凭你还想给瀛洲定下秩序？” “你必遭神罚！” 超凡者们气得浑身发颤，若非厚德载物气的重力将他们尽数镇压，否则即便是拼了命也会向沈渊发动攻击。 须佐之男在整个瀛洲神系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哪怕是神话时代的须佐之男都是瀛洲最为顶尖的神灵。 现如今瀛洲的众多华族之中，不少都曾是须佐之男的血脉传承。 沈渊现在开口声称从须佐之男手中抢过来了天丛云剑，等于是踩在了他们的先祖头上，这如何让他们不愤怒？ 在一众反驳声中，唯有一人陷入了呆滞的沉默中，这人便是立仁亲王。 作为法相境强者整个皇室之中排名前几的亲王，立仁亲王早年喜爱佛法曾远渡大汉前往东土佛门圣地修行。 由于其天资聪慧，立仁亲王得到了佛门真传，其中一门便是赫赫有名的他心通。 这一门神通能够窥探人心深处之想，不过立仁亲王修行并不到家，面对强者只能确认对方所言是否为真话。 就在刚刚，沈渊说出天丛云剑是从别人手中抢夺过来时，立仁亲王震惊的发现沈渊所说的并非虚言。 震撼、不安、惶恐，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立仁亲王心中萦绕，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开口。 沈渊没有理会那些反驳与谩骂之声，只是用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了立仁亲王。 “是真是假，你们问问这位亲王殿下不就知道了？” 所有人闻言，纷纷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立仁亲王。 立仁亲王从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话语中带着一丝质疑地向沈渊问道： “你之前所说的天丛云剑前一任主人，是不是须佐之男命？” 这是立仁亲王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如果天丛云剑在这之前就归于另外一个人，沈渊能够将其抢过来倒也还是能够理解。 然而沈渊那坦然的微笑，却打破了立仁亲王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除了那个家伙，还能是谁？” 这位法相强者额头上开始有汗水不断滴落，异常的表现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视。 一个令人恐惧的想法，逐渐在所有人心底涌现。 眼前这片冰封废墟之中，竟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沈渊立于大地之上，而在他身前一名名象征着整个瀛洲的顶尖权贵匍匐在他身前，陷入了惶恐与不安的思索之中。 而这，正是沈渊想要见到的画面。 作为在神话时代之后依旧拥有众神的国家，其实整个瀛洲的超凡者体量并不算小。 只不过大多数强者都选择龟缩在秘境之中防止被灵性污染，所以留存于现世的超凡强者者看起来十分的稀少。 沈渊面对这些瀛洲的强者固然能够以力镇压，可他也说不清楚那些秘境之中到底留存了多少苟延残喘的老不死。 他现在本体远在大汉，所依仗的实力也仅仅只是如有神临与两门天罡大神通。 面对普通的法相强者倒是能够欺负一下，可若是遇见了外劫强者，如有神临的加持未必能够抹除那么巨大的差距。 毕竟直面主神的情况下，如有神临的加持也才堪堪到达外劫层次。 所以沈渊一早便下定了决心，与其费时费力跟这些老东西们打生打死，不如换个思路直接借助自身的优势对瀛洲的现世施行降维打击。 而沈渊自身的优势，究竟是什么？ 沈渊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凝为实质的元神之躯身着紫色大罗法衣，足下云纹黑金履缓缓迈步，行走在一名名跪伏于地的权贵之间。 “我曾受天照之邀，与祂一同位列高天神座，一观高天之景。 也曾与素戋呜尊比试，以剑道、法宝、神通三战三胜将其折服，主动献上天丛云剑。” “统御群妖的妖魔之主匍匐身下，自愿成为我的坐骑。 执掌福运的七福之首惠比寿尊，亦因我一言而身死道消，万载修为成空。” 脚步停在了立仁亲王身前，沈渊以俯视的姿态看着面前这位脸色苍白的皇室亲王，缓缓质问道： “请问亲王，我是否有资格为瀛洲定下新的秩序？” 第一百八十二章 质疑秩序的权力! 5000 一滴滴冷汗从立仁亲王脸颊上滴落，尽管心中无法相信，可他心通神通却疯狂告诉他面前这人所说的一切皆为真实。 不论是天照、须佐之男，亦或是妖魔之主、惠比寿，所有的话语没有半分虚假。 更何况中央区的神仆已经与高天之墟建立了联系，这些事情是真是假一问便知，没人敢在这种情况下说假话。 立仁亲王内心之中忍不住狂吼。 “这样的人在神话时代都不曾有过，为什么反而是神话时代结束之后出现了这等人物？”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来自大汉的得道真仙？还是某位从神话时代便存活至今的不死老怪？” “他来到瀛洲，镇压斋藤近司大神官的目的又是什么？” 种种信息不断交织，立仁亲王只感觉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 身为瀛洲皇室亲王，地位尊崇的法相强者，立仁亲王哪怕是面对皇室天皇、伊势神宫斋王都能够平等对话。 可在这样一位神秘的大人物面前，立仁亲王只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实力完全失去了任何作用。 他宛若一只路边的蝼蚁，只要面前这位大人物愿意，完全可以抬脚轻易碾死他。 而在立仁亲王身后，一名名入圣强者此刻面对沈渊的话语也纷纷陷入了震撼之中。 他们无法辨别沈渊话语的真假，可是立仁亲王的他心通神通之法，他们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立仁亲王没有出声反驳，只能证明沈渊所说的都是真的。 一阵发自内心的寒意从他们心底深处涌起，比周围坚冰还要寒冷的恐惧冻结了他们的身心。 没有人开口，就连呼吸声也被放缓到了极致，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注视着眼前的情景，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语调淡然地开口道： “土御门家私自连通高天之墟，让携带着污染的大妖土蜘蛛现世，导致大范围的逢魔之时降临，一度差点让逢魔之时化作留存于整个世界范围的异象。 伊势神宫前任大神官斋藤近司被灵性污染所侵蚀，投入了一个名为末劫生灭教的邪教组织，自称侍奉灵性新神，暗中谋划对前往高天之墟的贵客出手。 这些事情发生时，你们这些自认为掌控瀛洲的世家权贵们都在做些什么？” 众人面色骇然如遭雷击，纷纷抬头看向了沈渊。 他们知道中央区的动乱与土蜘蛛和逢魔之时有关，但却不曾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土御门家族与他们开启的高天之墟通道。 要知道在场不少的家族都或多或少接触到过高天之墟与一些相关的秘境，土御门家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这么大的事情，而他们却毫不知情，这让所有人纷纷感觉到一阵不妙。 而来自伊势神宫的大宫司和皇室的立仁亲王，脸色也是一阵难看。 伊势神宫前任大神官被灵性污染侵蚀投入末劫生灭教，如此大的事情竟然还是沈渊告诉他们的。 脑海中闪过斋藤近司大神官那怪异扭曲的法相，还有狩座大酒店废墟周边那些闲人避退结界，大宫司与立仁亲王也相信了沈渊的这番话语。 如此大范围的闲人避退结界，必然有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暗中插手。 在中央区动乱之后，斋藤近司大神官伊势神宫安排坐镇整个平安京处理关于中央区神仆的事务。 那些神仆的一举一动，都在斋藤近司这位大神官的监视下，也只有他能有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天照邀请的贵客并趁机出手。 作为曾经侍奉神灵的大神官，斋藤近司如此做派必然是有其缘由，最大的可能便是沈渊所说的那个末劫生灭教。 所有人皆感到一阵发寒。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末劫生灭教虽然在整个瀛洲掀起了不小的声潮，可对于他们这些立于瀛洲顶点的大人物而言算不得什么。 不少人都认为只要他们认真对末劫生灭教出手，只需动用超凡层面的力量，这种小教派弹指可灭。 可涉及到斋藤近司这位前任大神官、法相境强者，末劫生灭教所代表的意义已经完全截然不同。 连这样的大人物都投入了末劫生灭教，那在深藏于海面之下的冰山究竟有多大？ 除了伊势神宫这位大神官，是否还有其他的高层大人物也是末劫生灭教的人？ 这个看似弱小的邪教竟然暗中对天照所邀请的贵客出手，其暗中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东西？ 种种信息交织，越是想下去众多权贵们越感觉到一阵震撼。 这显然已经不是某个世家或者大势力能够处理的了，而是牵扯到整个瀛洲大势的重要事情。 而就是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是被眼前这位神秘强者所告知的，这让众多权贵们心情一阵复杂。 隐约间，权贵们心中对沈渊的抗拒小了很多。 沈渊目光扫过所有人，冷笑一声道： “我本无意插手你这撮尔小国的事务，不过你们瀛洲权贵们的行径却屡屡让我失望。” “天照大御神在高天之墟中对抗堕落众神，维护整个瀛洲的安定。 而现世之中，一群人却在为了蝇头小利不断争斗，对于那些存在的隐患与威胁全然不顾。 若非天照大御神对我礼遇有加，我不忍见祂现世权柄被挤压，否则你们这些蠢货死活与我有何相干？” 事实上沈渊这话就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高天之墟内沈渊帮助天照是为了通关副本，现实里沈渊没那么大能力，也没那精力帮天照处理这些麻烦事情。 但眼下的面对瀛洲这些权贵，沈渊这番言论便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在瀛洲有人想否认天照大御神的统治权，上层的权贵阶级们必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作为一个众神未曾消逝的国家，他们所拥有的权力在很多时候都是与神灵绑定的。 反对神灵，便是反对他们的权力。 一番话语下来，所有权贵们惊讶地发现沈渊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已然发生了变化。 于实力而言沈渊毫无疑问是一位神秘莫测的强者，从地位上来讲沈渊与天照平等论交远超所有权贵，从道德层面上来看沈渊代表了天照大御神维持整个瀛洲稳定，从利益角度出发抱上这一条大腿远远好过与其为敌。 沈渊的形象在这看似极具压迫的三言两语间，成功从一个具有威胁性的外来者，转变成了一位值得他们争相讨好的对象。 未等一些权贵们回过神来，萦绕在权贵周身的厚德载物气瞬间消失，沈渊放开了对所有人的压制。 随后，在众人最前方的立仁亲王缓缓弯下了腰，向着沈渊恭声说道： “是立仁与诸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这位尊贵的阁下，立仁再次代表瀛洲皇室向您表示深深地歉意。” 代表了皇室的立仁亲王主动出声道歉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其他的权贵们也纷纷向着沈渊恭敬行礼，态度真挚而又诚恳。 “宫本钟铉代表宫本家向您道歉，还请您原谅我的无礼冒犯。” “伊藤润代表伊藤家向您问好，还请原谅我无知的失礼之举。” ......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便成剑拔弩张转变成了眼前和谐的情景，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却远非是表面这样。 若沈渊只是以武力镇压，即便真的能够在表面上将所有权贵全部压制，内心中肯定会不服气，后续的事情中少不了从中作梗与利益冲突。 况且沈渊的实力远远达不到镇压一切的标准。 唯有足够的实力、来自于身份背景的威慑、还有沈渊所代表的天照大御神现世权柄的共同利益并存，才能够真正让这些权贵们心悦诚服。 面对各方权贵们的道歉，沈渊神情漠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眼前这些权贵根本不配纳入他的眼中。 这样的态度并没有激起权贵们的不满，反而让他们愈发肯定沈渊的不凡根本不看重现世这些微不足道的权柄。 在一众权贵纷纷表态之后，立仁亲王才向着沈渊恭敬地开口道： “我等不过只是天照大御神的后辈，您与天照大御神平等论交，自然有资格为瀛洲定下新的秩序。 我等必将量瀛洲之物力，结阁下之欢心。” 沈渊眉头一皱，声音冷漠道： “结我之欢心？你们未免将整个瀛洲的物力看得太高了。 我降临此地，可不是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蝇头小利。” 沈渊的话语让立仁亲王脸色一阵尴尬，倒也没有因此心生怒意，反而在暗中重重松了一口气。 沈渊屡次三番拒绝示好，在他看来确实并非是觊觎某些东西。 不过立仁亲王很显然看轻了沈渊，因为他觊觎的确实不是某件具体的事物，而是整个瀛洲现如今的大势！ “我元神出窍横跨万里之遥降临此地，一是为了庇护神崎璃心，防止某些宵小之辈的暗害。 其二也是为了处理那个所谓的末劫生灭教的事情，助天照大御神追查背后之事。” 沈渊顺手借着天照的名义说出了这番话。 不过如果天照真的知晓此事，也必定不会介意，毕竟对方崇拜的灵性新神确实值得重视，用这样的说辞也能糊弄过去。 听到沈渊这位神秘莫测的强者愿意出手追查末劫生灭教的这个烂摊子，不少权贵纷纷面露喜色。 立仁亲王更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阁下请放心，神崎璃心小姐为我瀛洲子民，我皇室必然尽到庇护她的义务。 稍后可请神崎璃心小姐移步皇居，我亲自坐镇必然让末劫生灭教的宵小之辈有来无回！” 立仁亲王的话，让沈渊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别看这位亲王是一位法相强者，真要等神崎璃心养好了伤，练上几天叠一下属性，末劫生灭教要是出手指不定是谁保护谁。 摆了摆手，沈渊随意道： “神崎璃心安全你们无须担心，我的目光会注视着她。” 立仁亲王心中一凛，便不再开口。 沈渊环顾一下眼前的这一片废墟道： “不过她所出身的神崎道场已然毁于一旦，她是个念旧情的人，会在这片废墟上重建一座道场，广开门路招揽门人子弟。” 神崎璃心大仇已报，不需要再东躲西藏过日子，应当有一个稳定的身份。 眼下她承载无穷武炼这等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手握象征着武道气运的天丛云剑，不开设道场完全是对她一身资源的浪费。 拥有天丛云剑镇压武道气运，神崎璃心开设道场之下的门徒，晋升至超凡境界的概率要远大于其他道场。 别看瀛洲道场武馆众多，但实际上都牢牢被瀛洲剑道协会所把持，若是没有加入剑道协会外人就算是私下授武也是不允许的。 神崎璃心若是以这个机会打破剑道协会垄断，将瀛洲武道气运集于一身，可以预料的是必定能够获得巨大的好处。 沈渊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语，让宫本家的宫本钟铉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不少权贵们的视线更是望向了他。 宫本家掌管剑道协会，是瀛洲最为顶尖的世家，沈渊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等于是从宫本家身上割肉。 未等宫本钟铉有所表态，立仁亲王便直接回应道。 “这件事情便包在皇室身上，整个皇室必定会倾尽全力为神崎小姐重建道场。” 一句话便定下了整件事情的基调，立仁亲王甚至没有丝毫询问宫本钟铉的想法。 在外界眼中，皇室与伊势神宫落魄，权柄分割给瀛洲其他顶尖世家。 但事实上其他世家与皇室、伊势神宫两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底蕴差距，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立仁亲王的大包大揽让沈渊的脸色有所缓和。 “那么接下来，便只剩下末劫生灭教了。” 沈渊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凌厉，目光逼视着在场的一位位身居高位的权贵，沈渊面板之上宛若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称号开始缓缓转动，周身天地之炁开始显现出一抹象征杀伐的猩红之色。 “对于末劫生灭教，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渊语调轻柔而又平淡，可其中的话语却与那平淡的语调截然不同。 “末劫生灭教中层及以上的成员，所有人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务必将其赶尽杀绝！” 话语落下，众权贵立刻脸色大变。 他们不理解之前态度平常的沈渊为何在提及末劫生灭教之后，便表现出一反常态的 有权贵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在各大家族甚至内阁中都有被末劫生灭教所策反的高层，这些人或许有人只是误入歧途，何必为此等小事赶尽杀绝？” 沈渊的目光骤然落向了开口之人，那隐隐有兵戈杀伐之声的猩红色天地之炁瞬间落下，将那名入圣强者吞没。 肉身在刹那间分解，入圣强者甚至没有半点抵抗力便化作一团血雾融入到那猩红的杀伐之气中。 “阁下，您......” 立仁亲王看着沈渊的动作，神情无比难看。 之前沈渊与他的交流，让立仁亲王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与沈渊搭上了关系，可沈渊面对一位权贵说杀就杀，完全超出了立仁亲王的预料。 沈渊没有说话，飘荡的血雾落在了他的手中，随后一枚铭刻着大日纹理的令牌被他从血雾中丢向地面，上面铭刻着两个大字。 斋藤！ 所有人循声望去，伊势神宫的大宫司立刻惊叫道： “这是斋藤大神官的令牌！” 所有人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名出声反驳的权贵与那位已经加入末劫生灭教的斋藤近司大神官之间必然有所联系，否则斋藤近司的令牌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结合末劫生灭教，还有沈渊说出赶尽杀绝四个字之后对方立刻出声反驳，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位权贵的身份必然有问题，很有可能就是末劫生灭教的高层大人物。 心底猛然打了个冷颤，所有人都震惊于自己身边这些人物中竟然有末劫生灭教的教会成员，同时也对沈渊的心狠手辣感到畏惧。 一言不合就动手，若是对方并非是末劫生灭教的成员又当如何？ 在场的权贵们不知道，但沈渊本人却是很清楚，斋藤近司能够随意找出三名入圣大阴阳师伏杀神崎璃心，在权贵中必然有更多的末劫生灭教高层。 而事发之后第一时间来到狩座大酒店废墟之中的，也很有可能存在伪装的末劫生灭教高层。 沈渊依靠着戏命师的命运引导，通过言语的方式成功引诱出了其中末劫生灭教高层的身份。 否则一位入圣强者，又岂会如此轻易被言语所刺激主动发声？ 至于枚斋藤近司的令牌并非来自于刚刚被杀死的那名权贵，而是那只被沈渊随手捏死的老鼠。 沈渊通过暗中操控扔出来令牌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想要证明对方末劫生灭教高层的身份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还不如伪造一个证据来得省事。 至于在沈渊雷霆手段灭杀入圣强者的动作之中，还有另外一层的深意，那便是为这个新的秩序定下规矩！ 目光轻轻扫过心中忐忑的一众权贵，沈渊脚步缓缓迈动走向了场馆中央，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知道各位心中必然有所怨念，但各位似乎忘了一件事。” “我来此定下新秩序，却从未给予你们质疑秩序的权力！” 第一百八十三章 瀛洲始乱! 定下的这一条秩序有何作用？ 乍一看沈渊的目标只是在针对末劫生灭教，利用自己的势结合这些权贵们影响力达到根除末劫生灭教的目的，可事实却远非如此。 连斋藤近司大神官都能成为末劫生灭教的大祭司，说明整个末劫生灭教已经完全融入了整个瀛洲的上层社会。 斋藤近司是在寿元将近的时候突破至法相之境，其本身受到的灵性污染与境界的突破，很有可能就与末劫生灭教存在关联。 在那些古老的秘境里，寿元将近的老家伙们不知道有多少已经已经投靠了末劫生灭教，想要根除绝非易事。 可同样末劫生灭教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现身，因为在整个瀛洲最上层还有高天之墟这个地方，沈渊的存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联系现世与整个高天之墟。 沈渊的意志，至少在在场的权贵们眼中看来，那便是高天之墟的意志。 哪怕是后续与高天之墟建立联系，世俗权贵们也没有资格接触到天照，最高能够触碰的层次也只有妖魔平安京。 有络新妇这位新任妖魔之主在，权贵们只会对沈渊所代表的意志深信不疑。 在一个外表看似平和，其内部深处实则混乱无比的环境之下，沈渊的秩序能够带来什么？ 答案是，更深层次的混乱！ 有了沈渊代表高天之墟的意志将整个末劫生灭教赶尽杀绝，这就相当于一道律令。 在场的权贵们拿到这律令的第一时间，绝对不是去清除末劫生灭教，而是借助这一道律令排除异己。 以往所仇视，但苦于规矩一直无法出手清理的仇敌？你肯定是末劫生灭教成员！ 宗族内部，一直反对自己想要谋夺宗族权柄的族人？你也肯定是末劫生灭教成员！ 在这个赶尽杀绝的律令之下，这些身居高位的权贵们绝对不会介意用这把刀先清除一下异己。 既然他们没有机会反抗这道律令，还不如趁此机会谋夺好处。 而这些权贵们越是使用这道律令，便越是需要维护沈渊所定下的秩序，因为他们已然成了秩序的受益者。 在这种影响之下，哪怕沈渊后续不做出任何的举动，光是这一条秩序所带来的影响力便足以辐射整个瀛洲。 在此之后，沈渊哪怕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整个瀛洲又有谁敢轻视？ 哪怕是身居皇居之中的天皇，也无法抵挡这潜移默化的煌煌大势，而这才是沈渊真正的算计！ 他所图的，只为瀛洲的大势！ 其余的东西，都不过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罢了。 就在沈渊离开之后，现场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一名名权贵脸上神色各异，不少人还频频望向之前的那一团血雾方向。 不得不说，尽管沈渊杀死的确实是一名末劫生灭教的成员，其举动却更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沈渊的话语，还有那名权贵临死之前的景象不停在所有人脑海中回荡。 “抱歉，我突然记起来家中还有一些事务没有处理，眼下就先一步告辞了！” 一名权贵突然开口，随后身躯飞上了天空向着远方极速离去。 有人带头，剩下的众人也纷纷开口道。 “今夜之事甚大，我需要回家召开族老会，就先行告辞了。” “各位，在下先走一步了！” “请代我向那位阁下表达歉意。”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在场的十多位权贵几乎走了个干净，仅剩下宫本家的宫本钟铉与立仁亲王两人。 宫本钟铉神色依旧难看，在这一场会面之中除了身陨的那名权贵之外，损失最大的便是宫本家族。 剑道协会的垄断即将被神崎璃心的道场打破，可有沈渊这一尊大神在，宫本家也根本没有任何权力制止。 至于立仁亲王则是看着那些权贵们离去的背影，口中发出了悠长的叹息。 他并不担心这些权贵们的互相侵轧会影响到皇室，但沈渊一眼定下秩序扰动整个瀛洲的举动，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这件事情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只希望那位阁下能够看在天照大御神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一点。 走吧！还有斋藤近司的事情没有处理，后续关押一位法相强者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话音落下，立仁亲王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片废墟的神崎道场，也选择转身离去。 ...... 沈渊重新踏入了场馆中，神崎璃心依旧手握着天丛云剑立于场馆的中央，一双美眸微阖似是在体悟着天赋蜕变所带来的变化。 在她手中依旧握着那柄天丛云剑，但沈渊仔细观察一阵之后却发现了一点异样之处。 原本由八岐大蛇之尾所锻造的天丛云剑本应是纯白色的，可在神崎璃心手中那白色的剑刃上竟然染上了一丝红黑相间的纹理。 那一道纹理从神崎璃心掌握的剑柄向着剑身开始蔓延，逐渐侵蚀向整柄太刀。 沈渊心中升起一阵疑惑，伸手点开了游戏界面。 神崎璃心 品质：淡金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1 天赋：十年磨一剑(紫)、天道酬勤（紫）、无穷武炼（金） 称号：鬼切（紫）5% 神通：一之太刀（玄妙） 境界：超凡（入圣） 评价：十年磨一剑，一朝顿悟入可入通神！ 看着神崎璃心的英雄面板，沈渊赫然发现她原本剑若妖魔的称号已经越过了100%，成功来到了妖刀称号的第三个阶段鬼切上。 仔细想想也是，神崎璃心之前一战斩杀的三名入圣大阴阳师，又击伤了法相境界的斋藤近司，妖刀称号晋升也实属正常。 “那么天丛云剑上面的一点痕迹，应该跟鬼切称号有所关联？” “妖刀称号的本质是侵蚀武器，任何拿到神崎璃心手中的武器都可以是妖刀，她之所以一直用那柄道具太刀只是因为那是她的第一柄妖刀，并且跟她的相性极为适配。 现在她换上了天丛云剑，如果只是剑若妖魔肯定无法侵蚀天丛云剑，然而现在称号晋升到了紫色的鬼切，并且天丛云剑也因为须佐之男和宗像三女神的陨落神性大失，只是一件紫色礼装。 这样一来，就给了鬼切侵蚀天丛云剑的机会。” 沈渊忍不住双眼微亮。 “鬼切+天丛云剑？这个搭配倒是值得期待一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自选限定up池! 只是稍作留意了一下，沈渊也没有过多去理会。 鬼切称号想要侵蚀天丛云剑，必定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说不定鬼切称号进度达到100%都未必能彻底侵蚀。 与其关心这个，还不如在意一下剑若妖魔称号进度100%之后，成就激活获得的整整十枚英雄之证。 正当沈渊准备打开成就系统看上一眼时，神崎璃心也从之前天赋蜕变的感悟之中清醒了过来。 美眸之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芒，随后目光收敛神崎璃心转身看向了沈渊。 “多谢先生！”神崎璃心语调轻柔，向着沈渊认真地说道。 “如果不是先生，璃心恐怕这辈子都无望向他们复仇。” 沈渊轻轻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你我之间，又何须如此生分？” 话音落下，沈渊看了一眼四周冰封的废墟，在那一片片坚硬的寒冰之中冻结着不少人影。 有大长老神崎护，有族老神崎正言，还有一些身穿武士服不知名的神崎家族人。 深夜依旧能够留在这座道场中的，基本都应该是神崎护的心腹，倒也不怕误伤到外人。 只不过这些人对于神崎璃心来说，或许代表着更深层的回忆。 沈渊收回目光，向着神崎璃心问道： “复仇之后，你准备做什么？” 神崎璃心目光游离，看着眼前的废墟思绪逐渐飘飞。 “神崎家的高层虽然费尽心思谋划于我，如今灭了也就罢了。 可爷爷却是发自内心地对我好，神崎道场是他毕生的心血，哪怕我再厌恶神崎家，也不想让爷爷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 神崎璃心的目光逐渐转为坚定。 “我的悲剧，归根结底是我身为神崎家的嫡系，却没有足够的天赋继承整个神崎家，从而导致了这样的命运。 若是神崎家抛弃所谓的血脉偏，从招收的门人弟子中择选出优秀的弟子培养，不再执着于所谓的血脉传承，必然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神崎璃心右拳紧握，神情无比郑重地开口说道： “所以我想在这片废墟之上，重新建立一座道场。 摈弃无意义的家族血脉传承，摈弃门派之间的偏见，广收门人弟子，将剑道的传承发扬光大。 我既然承接了神崎剑圣的血脉，还有这把天丛云剑，就有义务开辟出一条属于剑道的康庄大道！” “宫本家把持着整个剑道协会，我若是重建道场广收门人弟子必定会受到宫本家的阻拦，甚至连其余的一些剑道世家也不愿见到搅局者的出现。 但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一定......” 神崎璃心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沈渊干咳了两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咳咳！” “如果是宫本家的话，你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在你重建道场招收门人弟子上面，宫本家已经没有资格阻拦你。 若是有意外大可以去寻立仁亲王，他会为你处理好一切。” 神崎璃心愣住了，自己心里刚刚诞生的想法还未说出来，沈渊便早已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注视着沈渊，神崎璃心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底萦绕，右手捂着胸口但最终那些无法说出的话语也只能化作一句简短的。 “谢谢！” 沈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朝着神崎璃心挥了挥手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准备回去了。” “后续立仁亲王应该会前来和你交涉，高天之墟也应该会派出妖魔使臣降临现世，关于他们的交流你无需隐瞒。 若是后续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去做便是，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 话音落下，沈渊的元神化作一道流光直入天际。 神崎璃心的目光跟随着流光的轨迹，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收回目光。 立于废墟之中，神崎璃心神情忧郁，食指轻轻点着红唇遗憾地说道： “可惜，先生这一次降临的是元神，不然就能尝试...” “等一下，元神好像也不是不行......” ...... 作为天罡大神通，游神御气的元神出窍之法确实不同寻常，乘天地之炁的沈渊元神飞速跨越万里之遥回到了南星城。 元神回归肉身，沈渊也从之前那宛若谪仙降世的姿态重新归于平凡，化作了一名只有通玄境界的超凡者。 就现在沈渊的状态而言，使用游神御气的元神出窍状态，远比他回归肉身来的更加强大。 尤其是在御使天地之炁时，元神状态下游神御气之法的操控远强于沈渊现如今的境界。 “天罡大神通果真是不同凡响。” 沈渊忍不住有些感慨道。 副本进度告一段落，神崎璃心那边的事情也暂时结束，沈渊终于有心思再来整理一下这一次下副本的收获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沈渊打开了游戏界面，上面密密麻麻的系统提示占据了沈渊的视线。 首先印入沈渊眼帘的，便是关于须佐之男的一连串提示。 “恭喜玩家在公平竞技的比试中，派出英雄战胜了须佐之男化身。” “恭喜玩家在公平竞技的比试中，窃取月之核达到了胜利的条件。” “恭喜玩家在公平竞技的比试中，成功以自身实力战胜了须佐之男。” “玩家以凡人之身在规则限定下，成功三次战胜须佐之男，完成成就：以凡人之身超越神明，奖励：一次命运定轨。” 在游戏的界面上，名为命运定轨的东西像是一枚金色的罗盘，上面大片都是模糊的迷雾，只有一个闪耀着金光的指针能够被随意拨动。 命运定轨：玩家在进行抽卡时，能够选择一个特定方向的技能或是道具，后续抽卡必定出现命运定轨道具或天赋，其品质保底为紫色。 沈渊看着命运定轨的介绍，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等一下，这东西怎么越看越有种熟悉的感觉？” 脑海中不断思考，当看到卡池的那一刻沈渊突然恍然大悟。 “这算什么命运定轨，明明是自选限定up池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秘的助攻者与道具复制器 “这游戏还能这么玩的？” “没有系统up，直接给你送个任务奖励，让你手动up?” “奸商!开发者绝对是铁奸商！保底没有也就算了，连up池都要从我的成就奖励里薅羊毛，就没见到过这么离谱的设定！” 沈渊忍不住疯狂吐槽。 不过话虽如此，但沈渊也很清楚，命运定轨这件东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要知道沈渊抽卡这么久了，深知《英雄养成器》的卡池大的吓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可能出货。 例如之前的万能充，要是沈渊生活在一个科技世界，那绝对是毋庸置疑的神器，但放在这个超凡伟力归于一身的世界就只能扔在仓库里吃灰。 如此大的卡池里，沈渊想要抽出适配自己英雄的强化天赋和道具，完全就是纯看运气。 要不是有白龙鱼服这个堪称抽卡bug的道具支撑，沈渊指不定现在还抱着神崎璃心在想办法刷高天之墟最外围的妖魔。 而且白龙鱼服只能保证抽到好东西，却不一定是你所想要的那一类，所以命运定轨的价值毋庸置疑。 沈渊进行下一次给予英雄天赋的时候，必然能够抽中自己想要方向的天赋道具，完成对英雄体系的强化。 实在不行，沈渊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最实用的方向，例如提升气运之类的。 要是再来一个强化气运天赋，不说金色就算是紫色也能有巨大的价值，要知道白龙鱼服都才只是一个紫色天赋。 所以三次战胜须佐之男的成就换一次命运定轨的机会，对沈渊来说绝对不亏！ “好东西就先留着，等到白龙鱼服的气运攒够了再确定一下定轨方向，看看能不能出一些好东西。” 一边想着，将命运定轨放回了仓库。 一上来便是如此巨大的惊喜，沈渊也越来越期待其他收获了。 再翻看一下，沈渊发现这条系统提示并非是来自高天之墟副本，而是神崎璃心的妖刀称号晋升变化。 “剑若妖魔（蓝）称号进度突破100%，完成称号第二阶段任务，奖励10枚英雄之证。 任务：人心如妖，进入第三阶段，获得称号鬼切（紫）。” 这是沈渊之前看神崎璃心面板就知道的，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不过10枚英雄之证对沈渊来说依旧不是个小数目，10连入账除开之前在高天之墟抽卡的花费，沈渊的英雄之证也再次来到了24枚。 继续往后查看，一串闪耀的字体出现在沈渊的眼前。 “建速须佐之男命陨于高天之墟，玩家以两次因果枷锁为束缚，并神魂之战中击碎建速须佐之男命神魂。 在此次击杀建速须佐之男命的过程中，完成20%的击杀占比。 您的威名将会传播整个瀛洲神系，您的名望将会为众神所知晓。” “恭喜玩家激活成就：命运的弑神者（贰），奖励10枚英雄之证、道具复制器。” “作为命运的弑神者，玩家将无法被执掌命运的神灵所窥探。” 沈渊第一时间并没有去关注成就奖励和其他的东西，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个20%的击杀占比上。 “我两次因果枷锁才，再加上击碎须佐之男神魂，还有最后的契约书补刀。 虽然输出很低，但助攻都是在关键节点上，这样的击杀占比都才只有20%？” 沈渊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随着沈渊的话音响起，面前的系统界面上弹出来了一个弹窗。 须佐之男击杀占比：天照50%、？30%、沈渊20%。 看着面前的击杀占比榜单，沈渊顿时一惊。 天照先是击杀了宗像三女神削弱天丛云剑，然后两次因果枷锁都是她出手重伤须佐之男，最后更是她亲自收尾结果了须佐之男。 这样的战绩竟然也才占50%的击杀占比，远远超出了沈渊的预料。 看着那个30%击杀占比之前的问号，沈渊心中升起了一阵疑惑。 “这个30%的击杀占比，难道是月读？那祂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参与到了其中的助攻？” 沈渊百思不得其解。 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沈渊也只能放下心中的这个疑惑看向了后续的奖励收获。 命运的弑神者这个成就沈渊之前也获得过，不过当时他获得的是命运的弑神者（壹），眼下击杀须佐之男后出现的却是（贰）。 可以预料到，随着弑神的增加，命运的弑神者这个成就应该还会有后续的阶段。 而且沈渊现在的做法是借刀杀人，所以成就才会是命运的弑神者。 如果沈渊能够亲自杀死一尊神灵，所激活的成就必然会有所不同。 除此之外，这个成就在进行到第二阶段后也获得了一个强大的特性，那就是屏蔽命运神灵对于自身的窥探。 沈渊对于这个特性倒是十分满意，虽然神秘的微笑也有类似的效果，可谁也说不准命运神灵的窥探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进行，沈渊自己总不可能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吧？ “第二阶段的成就奖励，十个英雄之证，还有一个复制紫色道具的复制器。” 道具复制器：玩家可以选择任意一件品质不超过紫色的道具进行复制。 粗略一看，道具复制器只能复制品质不超过紫色的道具，看似价值十分有限。 但沈渊深知这个游戏里面品质虽然很重要，但并非是决定性的，那些能够无视一些限制的东西才拥有最高的价值。 例如命运定轨能够定向获取天赋、道具，虽然有可能出货只是紫色，依旧无损它的价值。 道具复制器只能复制紫色的道具，但这个特性已经让它拥有了一些特殊的用处。 之前沈渊在高天之墟时，抽取到一件名为熔炉火种的紫色道具，使用能够提高天赋熔炼概率和品质的宝物。 而且道具备注没有投入上限，若是用道具复制器再复制一枚，两枚熔炉火种有很大概率熔炼出一枚金色天赋，到时候沈渊怎么看都不亏。 “不对，我身上还有另一件东西也是紫色品质。” 沈渊突然一楞，随后从仓库里拿出了一件东西，宛若紫色游龙漂浮在空中。 天意紫气！ 第一百八十六章 修到家门口的教堂 4000 天意紫气虽然只是紫色品质，可在沈渊看来其价值绝对远远超出了其他的紫色品质的道具。 直接提升天赋的品质，在沈渊的眼界中仅有这一样道具能够做到。 至于天赋熔炼，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提升天赋品质，只是将不同天赋特性结合的一件物品，天赋熔炼之后的品质、特性都是不确定的。 由此可见，能够定向提升天赋品质的天意紫气究竟有多珍贵。 而且天意紫气的作用不仅在此，它本身还是属于一种特殊的天地之炁，而且这件东西是沈渊所接触到唯一一次限时活动的最终奖品。 单从游戏系统表现出的反馈来看，天意紫气的价值远非其他紫色道具所能比拟。 物品复制器若是能够复制天意紫气，这对沈渊而言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 怀着激动的心情，沈渊点击道具复制器，放在了那一道紫色的天意紫气上方，一串字体弹了出来。 请确认是否复制该道具？ 是？否？ 沈渊大喜过望，天意紫气虽然不是抽出来的，但果然也被算在了紫色道具的行列。 得到了这个确切的信息，沈渊没有急于选择直接复制，而是在心底默默计算。 “复制之后，两条天意紫气就可以提升两个蓝色天赋，这样一来奥术毫无疑问就在提升的范畴内。 另一条天意紫气可以先行留着，又或是利用其天地之炁的特性将其炼化进入九息服气大神通内，看看是否能够带来其他方面的提升。” “对！这样才是最大化的合理运用！” 一念至此，沈渊直接伸手点击了眼前虚拟界面上的选项。 “是！” 仓库内道具复制器开始消失，在半空中一团模糊的紫气开始汇聚。 如此动静仿佛是惊动了天意紫气所化作的那条紫色游龙，仅有模糊轮廓的紫色游龙摇摇晃晃地飞到了那团还未成型的紫气面前。 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气运开始在自己这间狭小的小卖部内不断汇聚，那一团模糊的紫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一条紫色的游龙。 仓库界面，一个属于天意紫气的图标正在彻底凝实。 终于，随着那汇聚的气运尽数涌入到那团紫气之中，模糊的游龙轮廓外表也在此刻彻底成型。 “恭喜玩家获得物品，天意紫气！” 还未等沈渊脸上露出笑容，一旁晃晃悠悠的紫色游龙突然冲向了刚刚成型的那一道天意紫气。 大嘴张开，第一道天意紫气居然将刚刚成型的紫气一口吞掉了，那汇聚的气运与周围涌动的紫气戛然而止。 沈渊脸上的神情僵住了，看着那条吞掉天意紫气之后摇头摆尾的紫气游龙，一把伸手抓住了半空中的小家伙。 “你怎么给我一口吞了？这是你能吃的东西？” “你给我吐出来啊！” 沈渊右手抓住紫气游龙，明明只是一道紫气却宛若实体，紫气游龙奋力在沈渊手中挣扎。 可不论沈渊是尝试掰开紫气游龙的嘴，还是不断挤压紫气游龙的肚子，依旧没能让它吐出那一道刚刚成型的天意紫气。 看着手中摇头晃脑的小家伙，沈渊最终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同类相残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下好了，白白浪费了一个珍贵的道具复制器，早知道有这种情况还不如拿去复制熔炉火种赌上一波。” 满心郁闷的沈渊伸手点开了仓库界面，看着已经消失的道具复制器发出感叹。 就在沈渊准备关闭掉这个令人上心的界面时，他的视线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仓库内的天意紫气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沈渊神情一震，连忙点击查看。 天意紫气（蜕变进度二分之一） 沈渊顿时一脸疑惑地看向了面前那条似乎凝实了不少的紫气游龙。 “吃掉一条天意紫气就增加二分之一的进度，算上你自己就是三条天意紫气能够完成一次蜕变。 你搁着玩自走棋呢，三条天意紫气还能合成二星天意紫气？” 沈渊忍不住开口吐槽。 但在内心深处，沈渊对于眼前的变化还是升起了一阵期待。 三条天意紫气的蜕变方向，有很大概率可能还是天赋升级，但绝对不是从蓝色升级成紫色了。 很大概率是，蜕变之后的天意紫气能够直接将紫色天赋升级为金色。 这其中的价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遍观沈渊现在所拥有的金色天赋，每一个金色天赋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 纵使是天生慧心这样的天赋，落在艾妮薇娅手中也能够配合知真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其中的价值，远远不是增加的那点资质属性就能够说清的。 可以想象，沈渊的白龙鱼服、神崎璃心的天道酬勤若是能够晋升到金色天赋，所带来的价值绝对难以想象。 “好东西啊！” 沈渊忍不住发出感叹，认真将天意紫气重新收了回去。 眼下天意紫气还不能发挥出真正作用，只有等到蜕变之后才能更好选择与一个天赋进行升级。 在命运的弑神者成就整理结束之后，沈渊的这一次清点收获也已经到了尾声。 往下继续翻看，沈渊只能看到一个关于神崎璃心的成就。 “英雄神崎璃心首次完成天赋蜕变的英雄试炼，完成成就：英雄的证明，奖励三枚英雄之证。” 这一个成就奖励清点结束之后，沈渊的英雄之证数量已经来到了足足三十七枚。 而至此，沈渊对于这场副本以及后续事件的收获也算清点完成了。 “细数一下从开始进入副本到现在，除了余下一次命运定轨、三十七枚英雄之证，还有在大殿之上二十连里抽取到的东西。 英雄的历练（紫）、熔炉火种（紫）、秘境之种（紫）三件紫色道具，以及那个天赋望气术（蓝），这一系列收获可以说是极为丰厚了。” 将这些东西一番整理之后，沈渊终于松了口气，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件事情上。 点击储存的经验池，海量的经验几乎填满了游戏界面中的经验池。 这一次沈渊在高天之墟副本中参与到了副本的主线进度，由于全程打辅助其实给的奖励并不是太多，不太能匹配上一位主神陨落的量级。 然而在经验回报上，牵扯到数位神灵以及一位主神的陨落，游戏却是给出了极为丰厚的经验奖励。 这对于沈渊来说，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一些英雄之证的奖励更为重要。 沈渊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境界太低了，只能在很多场合下借势，而无法发挥出自己所拥有的众多天赋模板以及英雄背景。 就例如之前在瀛洲时，沈渊看似掌控全场，可也只是在元神出窍与神临状态的战力加持。 真要让沈渊正面对抗瀛洲秘境中的那些老不死未必能行，所以沈渊才想到利用定下秩序这个方式扩大自己在瀛洲的影响力。 若是沈渊境界跟上去了，不说到法相外劫，哪怕只是入圣境界沈渊都敢以武力强势镇压所有瀛洲现世之中的一切敌人。 纵使真有外劫境的老不死，也未尝不能借助一些底牌碰上一碰。 “只可惜，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想到这里，沈渊伸手触碰经验池，大量的经验开始灌注到了沈渊的身体。 种种超凡知识、道路途径开始不断在沈渊的脑海中涌现，繁杂的知识疯狂提升着沈渊身体之中的超凡力量。 大汉炼气士、风水师，瀛洲阴阳师、神道，北欧女武神、狂战士，希腊斯巴达、哲学者...... 一条条超凡道路清晰地呈现在沈渊的脑海中，但他所走的道路却并非其中的任何一条。 他能够明悟那些道路的方向，可在那万千交错的道路中却跟随着这些超凡知识的指引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疯狂涌入沈渊体内的经验开始停止，沈渊的境界也终于在此刻固定。 “恭喜玩家，提升至明神境界！” “玩家完成成就：闻道明神，奖励4枚英雄之证！” “玩家境界提升，开启新的英雄栏位，新的天赋栏位！” 境界的提升以及系统消息的奖励，并没有给沈渊带来多少的笑容。 此刻他的脸上，却满是无法掩饰的凝重。 在晋升明神的过程中，他愈发感受到了自己此身状态的特殊之处。 “不对，还差上一点。” 沈渊目光看向了经验池。 这一次副本攻略所带来的经验池极为庞大，沈渊能清晰地看到经验池里还有将近一半的经验。 不过这些经验显然不足以让他提升至入圣境界，这让沈渊放弃了一步登天想法。 心底长舒一口气，沈渊目光掠过了新的天赋栏位、新的英雄栏位，他抬起手指想要尝试一番。 但手指伸到了一半，却又放弃了自己眼下的动作。 “今天的事情已经经历的够多了，选择新英雄这些事情还是暂且先放上一放吧！” 一边这样想着，沈渊看向了小卖部之外。 外面的天空早已亮了起来，这一个漫长的黑夜已然过去，街道上开始传来纷乱嘈杂的声音。 沈渊准备回去睡觉，可心中念头一动还是伸手打开了小卖部的大门，准备出门吃个早餐透透气。 刚走到街道上，沈渊便发现了周围的邻居正围在街道便不停地议论着什么，不远处传来阵阵机器的轰鸣声。 沈渊好奇地走上前，向着一同出来看热闹的隔壁早餐店老板问道：“陈叔，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早餐店老板诧异地看了沈渊一眼。 “昨晚上就传开了，这么大的事情，小沈你不知道吗？” 沈渊更加疑惑了，不过表面上还是糊弄了一句： “昨天我在家整理货物，并没有出门。” 早餐店老板眼中的诧异稍减，随后一脸乐呵呵地说道： “小沈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下城区可是捡着大便宜了。” “前段时间不是隔壁街发生了帮派仇杀，黑蛇帮的帮派驻地死了很多人嘛！ 后续的几天里下水道内又是冒出奇怪的光，又是发生大地震导致下水道塌陷，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让大家都认为这是黑蛇帮死者的邪灵作祟。 于是附近几条街很多居民都选择搬去了其他地方，这里的房价一落千丈，就连我也想过搬出这里的心思。” “但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昨天下午南星大教堂突然发表声明称，教廷为了下城区居民的安全，将会在黑蛇帮帮派驻地的废弃遗址修建一座全新的大教堂，由圣女亲自坐镇净化此地的邪灵。 这一下可就在整个南星城在炸开了锅。” “要知道教廷的那位圣女，可是货真价实的高人，区区灾祸之地在教廷圣女面前肯定翻不起什么浪花。 再加上这里的房屋靠近教堂，平日里有机会见到镇压邪灵的圣女，一时之间房价飞速飙升。 从昨天发布消息到现在，我的早餐店房价足足翻了十倍，一旦教堂修建完成后续肯定会继续飙升。” 说到这里，陈叔用羡慕地眼神看向了沈渊。 “根据城主府发布的占地规划，小沈你那三层小楼刚好没有被划分在新建教堂征收用地中，是紧挨着新建大教堂正门的最佳位置。 按照现在预估的房价，至少能卖出去上千万，到时候向城主府捐款百万就能直接成为上城区的居民。 就连剩下的钱，也还能在内环买上一套学区房，子孙后代受益无穷。 真要到了那份上，可别忘了你陈叔啊！” 这位陈叔后面所说的话，沈渊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无比大胆的念头不断回荡。 “我家旁边、新建大教堂、圣女坐镇...... 不对！应该只是巧合，是教廷内部舆论造势的操作，正经人谁会为了方便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特意在我家小卖部旁边修一座大教堂啊！” 脑海中刚闪过这样的念头，沈渊便看到前方的人群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一名身穿着修女长裙，容颜绝世气质冷艳的美丽修女越过人群，冷淡地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这个女人不对劲! 四目相对，在那目光碰撞的一瞬间，沈渊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女人不对劲！” 未等沈渊仔细想下去，被人群环绕身后有女骑士跟随的艾妮薇娅便缓步走向了沈渊所在的方向。 身旁早餐店的陈叔发出激动的声音。 “是圣女！圣女殿下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沈渊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陈叔，按照沈渊自己对陈叔的了解，这位也不像是信奉教廷的人，对于一个圣女不至于这么激动才是。 未等沈渊想明白，便听到了陈叔接下来的话语。 “要是我邀请圣女殿下进我的早餐店里，房价岂不是还要狠狠地涨上一波？” “不对！圣女殿下都亲临了谁还卖铺子。 我直接把早餐店改成为教廷信众售卖圣餐的场所，这不比卖房子坐吃山空来的实惠？” 沈渊嘴角微微一抽，心中的疑惑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艾妮薇娅也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来到了沈渊面前。 跟随在艾妮薇娅身后的人有很多，除了教廷之外沈渊甚至能看到一些身穿锦衣华服的年轻贵族公子小姐侍立在一旁。 不过他们并没有资格与艾妮薇娅对话，只能远远的观望。 见到艾妮薇娅走向沈渊，贵族们一双双充满怀疑的目光落在了沈渊身上，就连一旁的陈叔也向着沈渊投来了惊讶的眼神，让沈渊感到一阵不自在。 艾妮薇娅双手放于平坦的小腹前，轻柔矜持的仪态愈发衬托出修女长裙之下丰满诱人的弧度与妖娆的身段。 额头上方精致的银白色冠冕十字吊坠垂落于眉心处，姿态虔诚气质冷艳的修女一双苍银色美眸直视着沈渊，冷淡的红唇轻启道： “店长先生也在，不知周太太的病情如何了？” 清脆声音宛若夏日清冽的冰泉，语调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却又不显过分的高傲，言行举止纵使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得体。 艾妮薇娅的开口让众人眼中立刻闪过恍然之色。 既然关注艾妮薇娅，这些贵族们自然也清楚周太太是艾妮薇娅来到南星城之后第一位治疗的病人。 在教堂的初步治疗后，艾妮薇娅也曾多次登门拜访周太太，彼此之间算是熟识。 对于这些消息，贵族们的探听也是浅尝即止，并没有胆量过多的深入调查怕引起艾妮薇娅的不满，所以对于沈渊的存在并不算了解。 眼下艾妮薇娅主动开口，他们才意识到沈渊就是周太太所居住房子的房东。 这让众人的目光纷纷缓和了不少，在他们看来沈渊左右只是一个房东的角色，并不值得他们有过多的重视。 “多亏了圣女殿下的照料，周太太最近的病情有所好转。” 沈渊压制住脸上的表情波动，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不过这也就是瞎扯，沈渊最近都没见过周太太几面，哪里知道周太太的病情究竟如何？ 倒是艾妮薇娅的这番话语，沈渊能够隐约感觉到对方似是帮他在公众面前树立起一个身份。 圣女殿下病人的房东？这个身份似乎并不亲近，也不值得重视，但这可以让后续的接触变得逐渐顺理成章。 “不对劲，十分里面甚至有十一分的不对劲！” 沈渊内心中开始升起了警惕。 听到沈渊的答复，艾妮薇娅轻轻点头，随后一双苍银色的美眸望向了小卖部三层楼的方向。 “周太太和珂珂现在应该在家中修养吧？” “正好许久未见她们了，此次新教堂重建开工来到此处，正好可以去看看周太太病情如何。” 素手轻捋秀发，纤柔的玉指仿佛在不经意间捏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印诀，那清脆的嗓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之意。 奥术·魅惑人类！ 艾妮薇娅潜心研究之后的再次升级简化，降低了魅魔香水在术式之中的权重，以动作和语言引导为主，潜移默化的修改人们心中的认知。 这一切都表现得是如此顺理成章。 一座圣女坐镇的大教堂新建，圣女到场主持自然是毫无问题。 而在主持的过程中，恰好遇见了病人的房东，从而联想到病人的状况前去探望也没有任何问题。 贵族和围观群众们纷纷发出感慨。 “不愧是圣女殿下，对一个普通的病人竟如此关心。” “我早就说了，圣女殿下不过是外冷内热。” “有如此圣女为教廷传播信仰，教廷又如何能不繁荣昌盛？” “虽然圣女殿下只是候补圣女之一，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圣女殿下必将成为排名第一的候补圣女，登上圣女的宝座。” “太感人了，她真的，我哭死！” ...... 路人们的反应让沈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还未等沈渊认真观察一番，一旁艾妮薇娅那带着一丝冷淡地语调便响起。 “房东先生，你是此地主人，还请为我带路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渊总觉的在“主人”两个字上，艾妮薇娅的语调似乎有些异样。 沈渊看着眼前冷艳圣洁的修女，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疯狂怒吼。 “她绝对有问题！” 可眼下对方去看望病人的理由，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强行拒绝倒是可行，但只要一开口沈渊可以肯定自己绝对在整个南星城出名了。 眼下镇国公虽然离开了南星城，可南星城内少不了他的眼线，沈渊若是做出太过出格的举动说不定会被镇国公盯上。 一念至此，沈渊也只能在艾妮薇娅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迈步走向了小卖部的方向，穿着修女服的艾妮薇娅并排跟在沈渊身侧。 艾妮薇娅的与沈渊之间的距离很近，沈渊甚至能够嗅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 那修女长裙之下修长的双腿缓缓交替迈动，在单薄的布料下勾勒出诱人的完美弧度。 尤其是放在小腹位置的双手与迈动的修长双腿间，隐隐勾勒出神秘的三角地带，牢牢地吸引住了沈渊的视线。 终于，在走到小卖部门口前，艾妮薇娅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去了？”不知为何，沈渊心底松了一口气。 在借助游神御气修炼出元神之后，沈渊对艾妮薇娅心中总有种莫名的警惕之感。 就好像眼前的艾妮薇娅是某种洪水猛兽一般，这种感觉让沈渊极为不自在。 然而艾妮薇娅只是转头看向了身后跟随的两位教团骑士。 “内部空间狭窄，只由店长先生带路即可，你们不用跟着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沈渊的坏女人反击战! 沈渊心脏怦然一跳，心中危机感愈发浓烈。 “我总觉得她的目标不是周太太，而是我的腰子！” 不过还未等他说些什么，不远处刚刚赶来的一位贵族青年顿时不愿意了。 只见贵族青年一脸不爽地看着沈渊，神色不悦地直接说道： “他是什么身份，怎么有资格跟圣女殿下独处？” 尽管眼前这位一头黄毛模样吊儿郎当的贵族青年，看上去是某些游戏里面挑衅的小瘪三反派，但沈渊还是在内心深处狠狠地给这位贵族青年点了个赞。 沈渊刚准备开口附和两句，然而之前那一批被魅惑人类所影响的围观贵族们坐不住了。 “你又是什么人，有资格质疑圣女殿下的决定？” “圣女殿下孤身进入是为了救治病人，然而你却只关注这位店长是否与圣女殿下独处，简直是混账东西！” “思想境界如此之低简直枉为贵族，赶紧给店长先生道歉！” ...... 一旁的沈渊正准备符合的沈渊有些懵了，大汉的贵族子弟们什么时候思想觉悟有这么高了？ 衬托之下，那个黄毛贵族反倒成了不正常的。 黄毛贵族脸色一阵青白，恶狠狠地看了沈渊一眼。 “你给我等着！” 随后转身离去。 沈渊这一刻更懵逼了。 “骂你的是那些路人，我不仅一句话都没有开口，甚至还准备帮你说上两句，反倒是被记恨上了。 虽说有白龙鱼服容易命犯小人，但这个小人也太离谱了点吧？” 沈渊心中的郁闷未曾消散，艾妮薇娅冷艳的俏脸上神色却有了变化。 美眸扫过那名黄毛贵族，艾妮薇娅语调冰冷道： “调查清楚他背后的贵族，派人上门质问派出如此无礼之人，到底是来参加新教堂的奠基仪式，还是想要来此破坏仪式的？” 艾妮薇娅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骤变。 随着上一次镇国公亲临南星城会见这位圣女殿下之后，南星城的所有权贵们都意识到这位圣女殿下并不是什么花瓶角色，而是教会在此的实权代表。 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南星城贵族世家的那些族长都不愿意引起艾妮薇娅的怒火，更遑论他们这些后辈了。 艾妮薇娅的那一句破坏仪式，往小了讲叫不懂规矩，往大了说那就是有意与教廷为敌了。 按照现如今教廷这如日中天的势头，没有谁愿意一直为敌，那一句质问绝对能够让黄毛贵族青年背后的家族重视万分。 所有人看向黄毛贵族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怜悯。 这件事情一旦闹大，可不就是他一个年轻贵族能够处理的了，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要被家族推出来背锅。 黄毛贵族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着想要祈求圣女殿下的谅解。 然而艾妮薇娅并没有看哪怕一眼，而是将苍银色美眸的视线继续放在沈渊身上，轻声询问道： “店长先生，可以继续了吗？” 沈渊深深地看了艾妮薇娅一眼。 艾妮薇娅如此做法，很显然是因为黄毛贵族威胁了沈渊。 哪怕心中对眼前这位冷艳修女有所警惕，但沈渊不得不承认艾妮薇娅的做法确实深得他心。 “进来吧！” 艾妮薇娅跟随着沈渊缓步走进了店里，身后的教团骑士忠实地执行着艾妮薇娅的命令。 两人顺着狭窄的楼梯向着二楼走去，消失在了外面众人的视线中。 刚刚踏上楼梯，沈渊便感觉到一直柔荑轻轻拉住了他的右手，冰凉滑嫩的触感让沈渊一阵心神荡漾。 艾妮薇娅那冰冷中夹杂着一丝柔媚的语调，这狭小的楼梯间响起。 “我可是帮沈先生除去了一个麻烦，难道沈先生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转身看向身后的修女，沈渊所站的台阶比艾妮薇娅搞出几阶，低头正好能够看到在那秀发与衣领的遮掩下，纤细白皙颈脖上佩戴的黑色项圈。 估计跟随在艾妮薇娅身后的那些贵族子弟、教廷信众们无人能够想到，外表高贵冷艳的圣女殿下，竟然会系着这样一件大胆的装饰品。 项圈黑色皮革镂空的造型以及精致的花纹，给沈渊带来一丝丝异样的魅惑之感。 尤其是在台阶高度差下，艾妮薇娅的头差不多正对着沈渊的小腹位置，修女长裙包裹之下挺巧的丰满若有若无地向前轻靠，柔软的触感从沈渊身下传出。 “你想要是什么样的表示？” 沈渊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淡淡的香味在他鼻尖萦绕，带着点点勾动人心的欲望。 “沈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一边说着，艾妮薇娅正准备将手伸向某处，却被沈渊一把抓住了双手。 目光炯炯地直视着艾妮薇娅，沈渊压制着内心中躁动的火焰质问道： “之前第二次在店里发生的事情，是你主动引诱的吧？” 艾妮薇娅愣神，她没有预料到之前无往不利的奥术·魅惑人类竟然会失效，沈渊没有遵从内心的欲望而是向她发出质问。 但仅仅是片刻之后，艾妮薇娅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沈渊应当是在灵魂之类的一些方面完成了突破，豁免了魅惑人类的影响。 心中为沈渊感到高兴之余，艾妮薇娅嫣然一笑，苍银色的美眸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鲜艳的酒红色道： “您认为呢？” 这样的反问，已然是默认了之前的举动。 “第一次来店里，是否也是你有意而为之？”沈渊问出了自己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一位教廷的候补圣女，一位亵渎神明的亵渎圣女竟然会被同样的话语威胁两次，还被强行骗走了身子，这显然是非常不正常的。 沈渊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真的相信自己能够威胁艾妮薇娅，并且能够将她压在身下深入交流。 沈渊最终只能将其归结为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眼下的质问，不仅仅是向艾妮薇娅，更是向沈渊自己的疑问。 甚至于，沈渊想过从教堂内第一次见面时质问。 但当时沈渊与艾妮薇娅都未曾见面过，而且在进行某些深入交流的时候，沈渊也明显能感觉到艾妮薇娅的生涩以及第一次交流的血迹。 如果说艾妮薇娅在被自己威胁之后开始恶堕，从而图谋自己的腰子，这样的理由倒还说得过去。 可若是说艾妮薇娅连自己的面都没有见过，就惦记着自己的腰子甚至献出圣洁的处女身，这显然是很不正常的。 所以沈渊更倾向于艾妮薇娅是在第一次被自己调教之后恶堕，产生了图谋自己身子的想法。 沈渊的话语问出，艾妮薇娅酒红美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满头金色的秀发在此刻竟然也变成了闪耀的银白色。 原本圣洁冷艳的圣女，此刻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阴暗堕落，食指轻轻伸入胸前的领口处，之间划过单薄的修女长裙，外表保守的黑色长裙被轻松撕裂。 头顶象征着候补圣女的冠冕被艾妮薇娅摘下，转动着王冠冕之上一处精妙的机关，原本的神圣冠冕开始发生变化，逆十字取代了原本的正十字印。 此刻的艾妮薇娅已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原本的圣洁冷艳修女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显露着亵渎气息的堕落修女。 银白色的头饰犹如一顶王冠，精美的逆十字吊坠垂落至她的眉心，满头柔顺秀发被随意披散在身后，发梢末端轻轻拍击着挺翘。 堪称大胆的黑白修女服勾勒着修身的诱人曲线，衣襟前的薄布在两枚逆十字吊坠的重力下遮掩住了丰满。 虽然能够清楚看到黑色内衣遮掩了白皙，避免了不和谐画面的出现，但奶盖款式的衣衫遮掩住胸前依旧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修女服下方的裙摆高高开叉，露出穿着系带黑丝的修长美腿，在那左腿的位置一枚十字装饰的腿环点缀着精致的肌肤。 艾妮薇娅那精致完美的面容上只有一片冰冷，而酒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撩拨人心欲望的火焰。 玉颈之上的黑色项圈，像是某位存在以此向外界宣誓主权。 妖娆美艳与冰冷禁欲，两种相互对立的属性在此刻的艾妮薇娅身上产生了完美的融合，给人一种隐藏在圣洁之下的禁忌堕落。 尽管沈渊已经数次见到了艾妮薇娅在入夜之后，卡面的立绘会换上亵渎圣女的装扮。 可真正亲眼见到，却还是第一次。 暗中圣洁与禁忌交织的堕落，让沈渊感觉到心中的欲望开始不断蔓延。 艾妮薇娅没有回话，沈渊强行压抑着心中的躁动继续质问道： “我可以认为，圣女殿下默认了我提出的问题？” 艾妮薇娅神色不变，黑丝玉足轻踩着高跟缓步登上台阶，向着沈渊逐渐靠近。 “那又如何？难道沈先生不也是痴迷于曾经的欲望之中？ 既然同为堕落于欲望之人，沈先生又何必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 一边说着，艾妮薇娅的玉臂缓缓搂住了沈渊的腰部，姿态亲昵地靠在了沈渊的胸前。 丰满挤压着胸部，沈渊甚至能够感觉到艾妮薇娅呼出的热气掠过自己的颈脖。 “沈先生，遵从自己的欲望不好吗？” 其实单论性格而言，沈渊并不是一个习惯克制自己的欲望的人，不然也不会被艾妮薇娅骗一次上一次当了。 眼前艾妮薇娅的全新立绘出现在自己眼前，还表现得如此主动，如果是之前的沈渊肯定会直接使用快速拔枪、巨龙撞击一套连招，先把自己的蓝量打空再说。 然而现在沈渊，却没有太多那样的心思。 毕竟被一个女人连续以欺骗的方式两次掏空身体，沈渊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要是不解决下之前的问题，沈渊觉得自己从今往后都没法在艾妮薇娅面前抬起头了。 正欲开口，可艾妮薇娅却像是看穿了沈渊的想法，玉指轻柔地在沈渊胸前画着圈柔声道： “对于先生的指控，我并没有任何反驳的意图。 可就是不知先生确认了我的所作所为之后，又会给予我怎样惩罚呢？” 一双美眸媚眼如丝，沈渊只觉得自己心猛然一颤。 “对呀！我该怎么惩罚她？” 沈渊突然意识到这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狠狠地进行一番深入浅出的交流？ 不对，这是对她来说绝对算是奖励了。 进行一下肉体上的惩罚？ 瞥了一眼媚眼如丝的艾妮薇娅，沈渊觉得打重了自己下不了手，打轻了艾妮薇娅八成会当做前戏奖励，说不定到时候更上头了。 禁止瑟瑟惩罚一下她？ 这对她是惩罚，可把我的欲火都给勾起来了，要是没地方泻火似乎对我的惩罚更大一些吧？ 一番思索之后，一道灵光突然在沈渊脑海中闪过。 一把搂住了靠在自己怀中的艾妮薇娅腰肢，另一只手搂住了艾妮薇娅修长的黑丝美腿，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了身前的亵渎修女。 艾妮薇娅美眸闪过一道亮光，十分自然地搂住了沈渊的颈脖欣喜道： “沈先生这是准备遵从自己的欲望了？” 沈渊“恶狠狠”一笑道： “准备迎接我给你的奖励吧！” 一边说着，沈渊抱着艾妮薇娅走进了二楼的卧室之中，直接将怀里娇美的修女扔到了床上。 娇柔的身躯滚落在床单，凌乱的衣衫带着别样的诱惑。 卧室的窗帘被拉着，但阳光照耀下依旧能隐约看到外界正对着楼下贵族与信众人群。 艾妮薇娅酒红色的美眸中光辉愈发闪亮，娇躯开始忍不住微微颤抖。 “难道吾主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当着下方那么多人的面恩赐我？ 若是能够在窗前...... 这究竟是何等的亵渎，何等的堕落！” 艾妮薇娅食指伸入和红唇中，下意识地撕咬着，修长的双腿不自觉纠缠在一起，仅仅是想象便隐隐感觉到双腿一阵瘫软湿润。 但出乎艾妮薇娅的预料，沈渊并没有直接选择“惩罚”，而是拿起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凳子，大大咧咧坐在了窗户前。 “用尽你能想到的所有方法撩拨我，只要你成功了，我会给予你想要的奖励。” 艾妮薇娅顿时美眸一亮，从沈渊的床上起身缓步走到了窗前，堕落的修女轻柔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姿态虔诚宛若吟诵圣经，美丽的螓首缓缓低下。 ...... 五个小时之后，艾妮薇娅终于停下了动作，伸手捂住了酸涩脸颊，娇嫩的红唇在长时间的摩擦中早已破了皮，传出阵阵刺痛感。 但比身体上的轻微疲惫更严重的是艾妮薇娅此刻身心的疲惫。 整整五个小时，不论是用单纯的手艺，还是口活，亦或是加强版的魅惑人类都用上了，可艾妮薇娅竟无法让沈渊产生一丁点的反应，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而在艾妮薇娅看不到的虚空之中，周身环绕着天地之炁的沈渊元神出窍隐匿此地。 其实正常元神出窍并不需要藏匿，若是不显化实体外人很难察觉。 但艾妮薇娅拥有知真天赋，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沈渊还是借助天地之炁开辟了虚空暂时隐匿。 元神出窍，这就是沈渊所想到的应对方法。 元神离体肉身便失去了主导权，艾妮薇娅无论再撩拨欲望都无法影响到肉身的反馈，只不过那情绪上的波动还是会毫无保留地被元神所接收到。 沈渊努力压抑着肉身不断传出的情绪波动，元神之力如利刃一般不断斩下杂念。 目光跨越虚空的阻碍，看向了房间之内一脸怀疑人生的艾妮薇娅，沈渊忧郁地想着。 “这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八千？” 第一百八十九章 疯女人! 艾妮薇娅固然因为沈渊进入了圣贤模式而磨破了嘴皮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但是沈渊自己也并不好受。 身体反馈失去了元神的主导之后没有表现，但那些纷乱情绪所化出的杂念可是将沈渊累了个够呛。 一次次清理这些杂念，花费了沈渊绝大部分的精力。 并且沈渊以元神出窍的视角成为旁观者，观看自己贤者模式的状态，这种滋味绝对不好受。 “这么久的时间，艾妮薇娅不会认为我那方面出了问题吧？” 沈渊有些担心地想着。 不过做到这一步，沈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艾妮薇娅前几次的引诱确实太过火了一点。 若是不在这次给上一点教训，下一次这位亵渎修女还不得骑到自己的头上去？ “等一下，这个体位好像也不是不行......” 纷乱的杂念再次冒出，沈渊元神之力化作利剑再次斩碎脑海中升起的杂念。 而在房间之中，坚持了五个小时磨破嘴皮的艾妮薇娅也终于意识到了眼前问题的严重性。 她前两天还曾亲身尝试沈渊的长短，很清楚自家吾主在那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眼下五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动静，若非肉身一直保持活性，艾妮薇娅都会以为沈渊出了设么状况。 肉身正常，唯独某一方面出现问题，再加上沈渊主动提出的挑战，艾妮薇娅可以肯定眼前的事情是沈渊有意作弄她。 这让艾妮薇娅在无奈之余又升起了几分窃喜。 她很享受与自家真神这样的互动，毕竟一切都只是单方面的亵渎那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跪坐在地上的美丽修女轻舔唇角，停止了自己接下来继续尝试的动作。 缓缓站起身来，艾妮薇娅向着坐在座椅上的沈渊柔声说道： “这样一局，看来是沈先生赢了呢！” 沈渊终于长舒一口气，出窍的元神重新回归肉身。 就在元神与肉身重新相融的那一刻，沈渊突然感觉精神一震，之前肉身所隔绝的快感如潮水般不断涌现在自己身上。 尽管元神斩去杂念消除了其中的大半影响，但此刻反馈在肉身上的依旧让沈渊升起了一些反应。 “咳咳！” 干咳两声，坐在座椅上的沈渊身体微微向前倾斜，演示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随后他才看向了面前若有所思的美丽修女，开口质问道： “我很好奇，你身为教廷候补圣女，为何会对我如此痴迷？” 艾妮薇娅姿态轻柔地坐在了床上，修长的黑丝美腿相互交叠，玉足从黑色高跟鞋中脱出。 轻轻晃动着足尖，精致的高跟鞋随着她的动作不停上下晃动，衬托出足弓优美的弧度不断吸引着沈渊的视线。 右手轻撑着侧脸，艾妮薇娅嘴角勾勒着一丝妖媚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爱情？” 沈渊脸上神情一僵，随后冷哼一声道： “爱情？你主动上门两次欺骗我，你管这叫爱情？” 艾妮薇娅掩着红唇轻笑道：“或许，我的爱更加与众不同呢？” 这看似玩笑的话语，却让沈渊突然想到了艾妮薇娅那上千条好感度提示，一时之间竟对这看上去像是玩笑的话语信了几分。 卧室之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经过之前的闹剧，两人算是初步诚开布公，但彼此之间都有所隐瞒。 沈渊因为自己第一次行径的心虚，隐瞒了自己就是艾妮薇娅所接触的那位神秘强者的身份。 而艾妮薇娅也带着一点亵渎的念头，主动隐瞒了她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设局引诱沈渊的举动。 不过对比起沈渊的心虚，艾妮薇娅对此并没有任何后悔。 身为亵渎圣女，渎神只能算是本职工作罢了。 酒红色的美眸愈发闪耀，艾妮薇娅突然从床上站起了身。 黑色的高跟已经被她随意丢在了床边，黑丝玉足踩着地板缓步走向了沈渊。 妖娆完美的身材搭配上这一身充满诱惑与堕落之感的亵渎修女服，一举一动间无一不显露出撩拨人心的欲望之火。 “既然之前的游戏胜利者是沈先生，不知沈先生是否对于我这个失败之人有所处罚呢？” 沈渊某个没有被压下去的部位开始有了反应，脸上紧绷的神情也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些绷不住的痕迹。 艾妮薇娅俯下身子姿态亲昵地看着沈渊，胸前的逆十字吊坠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垂落，轻轻掀开了一部分白皙的丰满，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丝嫣红。 沈渊十分从心地瞥过了视线不去看眼前的艾妮薇娅，义正言辞地说道： “没有什么处罚！” “圣女殿下上来这么久了，要是在不下去我怕那些贵族和教廷信徒会直接抄了我的小卖部。” 艾妮薇娅红唇勾起一抹弧度。 “如果只是这样，沈先生大可不必担心。 艾露希一直跟随于我，上楼之后这里的事务便交由她主持，有她在此不会有其他人打扰我们的。” 听到艾露希的名字，沈渊心中突然一惊。 严格来说，艾露希算是沈渊除了土蜘蛛以外第一位遇见的入圣强者，当时沈渊为了对付她可是没少费心思。 哪怕此刻入圣强者对于沈渊而言早已不算什么了，这个名字依旧在沈渊心底掀起了一阵波澜。 见到沈渊的神色变化，艾妮薇娅语调柔媚道： “沈先生不必担心，艾露希效忠于我，不会轻易干涉其他事情。” 沈渊敏锐地察觉到了艾妮薇娅话语中的那具“效忠于我”，而并非是效忠于教廷、效忠于信仰。 未等沈渊仔细思索，俯下身子的艾妮薇娅伸手直接拉开了二楼窗户旁的窗帘。 所幸窗台还算高，能够遮掩住俯下身子的艾妮薇娅，让她没有第一时间暴露在外界。 温暖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透过窗户沈渊能清晰地看到下方已经搭起凉棚里，那些等待着艾妮薇娅的贵族子弟与教廷信众。 窗帘的拉开，吸引了一部分贵族子弟们和教廷信众的目光，但看到窗边的沈渊时便纷纷收回了目光。 沈渊骤然一惊，下意识向着身前俯下身子的美艳修女低吼道： “你不要命了？” “一旦暴露，整个教廷都将会视你为耻辱，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你！” 艾妮薇娅对于眼前的风险丝毫没有在意，而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沈渊的目光道： “沈先生是在担心我吗？” “不过还请不要担心，在这万众瞩目下尽情享受这属于优胜者的奖励吧！” 螓首缓缓低下，沈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双手紧握住座椅的扶手，沈渊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你真是个疯子！” 在沈渊不曾注意到的英雄界面上，属于渎神者称号的进度条开始疯狂增长。 第一百九十章 渎神竟是我自己? 9月12号，今天艾妮薇娅来了，聆听修女跪地祈祷。 9月13号，今天艾妮薇娅来了，聆听修女跪地祈祷。 9月14号，今天艾妮薇娅又来了，我本想拒绝，但是她说她带来的新的制服，继续聆听修女跪地祈祷。 9月15号，沈渊啊沈渊！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定下的修炼计划你都忘了吗？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9月16号，教堂修好了，艾妮薇娅邀请我去教堂里聆听修女跪地祈祷。 ...... 沈渊莫名觉得，自从上一次与艾妮薇娅交谈了一番之后，自己的生活似乎就开始变了味。 艾妮薇娅撕破了表面的掩饰，开始变着方法来小卖部里与沈渊交流修女祈祷的方式。 并且艾妮薇娅似乎懂得了可持续性地竭泽而渔，没有选择对沈渊进行疯狂的压榨，每次点到即止后经常借着看望周太太的名义主动送上一些补品。 沈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决绝艾妮薇娅，但南星城倾尽全城之力的大教堂在一周内便修建完成，之后艾妮薇娅数次主动邀请让沈渊。 沈渊本想拒绝，但奈何亵渎修女花样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大教堂里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势、play，多说一些都过不了审，只能让沈渊忍不住感叹亵渎修女恐怖如斯。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了整整大半个月的时间，沈渊也趁着这一次好好休息了一番。 每天除了日常祈祷之外，就是静下心来消化经验灌输到脑海中的知识。 这一段时间，沈渊自己都没有怎么打开游戏界面，只是在体悟那些超凡知识以及一条条截然不同的超凡道路。 沈渊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么做有什么用处，但元神的本能引导还是让他遵从了这个方式消化超凡知识。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昨天，艾妮薇娅突然声称教廷派来与大汉交涉的使团已经到达了帝都，其中一部分也赶往了作为事发地的南星城。 这一段时间内，她都需要注意接待教廷使团，没有时间来找他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沈渊与自己的腰子如释重负。 然后在当天晚上，一直遵循可持续发展的艾妮薇娅终于再次竭泽而渔了一回，成功掏空了沈渊之后回到了南星大教堂。 半个多月的宁静生活终于迎来了变化，沈渊也从教廷使团到来的消息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机感。 要知道教廷的危机可是沈渊一手操控的，为的就是让镇国公与教廷相互对立，从而给女帝姬亦瑶争取机会。 现在教廷使团的到来，势必会对现如今的局势产生影响。 坐在小卖部内，时隔半个多月，沈渊也终于再次打开了游戏界面。 目光飞速掠过系统提示页面，除了艾妮薇娅的好感度刷屏之外，也只有一条系统成就提示。 “恭喜英雄艾妮薇娅渎神者称号进度突破40%，奖励5枚英雄之证。” 看到这个成就提示，沈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伸手点开艾妮薇娅的英雄界面。 艾妮薇娅 品质：绿 根骨：41+10 灵魂：89+10 悟性：81+20 技能：奥术（大火球、飞行术、闪光术、魅惑人类、光影术、神降术【残】） 天赋：知真（金）、天生慧心（金）、奥术（蓝）、上帝已死（黑） 称号：渎神者（紫）55% 境界：明神 评价：渎神之人所亵渎的，又何止是神灵？ 半个月时间，沈渊与艾妮薇娅深入浅出的交流成功将渎神者称号推上了第二个阶段，甚至距离第三个阶段的60%也相差不远。 更让沈渊感到惊讶的是，艾妮薇娅的奥术中不仅多了三个全新的奥术技能，其境界更是达到了明神。 “新的奥术我可以理解，她在祈祷之余也干了一些正经的研究，出现三个新技能并不算奇怪。 但她明神的境界又是怎么回事？她依靠着悟性破百晋升超凡也就两个月时间，上一次看我都清晰记得她的境界还是超凡。 半个多月时间提升两个境界，这比我开挂都要快吧！” 以沈渊的眼界，对于艾妮薇娅如此之快的境界提升也感到难以理解。 艾妮薇娅所走的道路是奥术途径，严格来说这一条道路在眼前这个世界属于从未开辟的全新超凡路径。 奥术摈弃了传统的超凡之路，遵循探究天地规则的本质。 艾妮薇娅依靠着蓝色品质的奥术天赋作为种子，以知真与天生慧心两大金色天赋为辅，才有了探究规则本质能踏上奥术途径的能力。 若是其他普通人，想要踏上奥术途径绝对不轻松，艾妮薇娅知真天赋能够直接看破事物表象追寻本质的能力，就足以让无数人望而生畏。 对于奥术途径而言，超凡境界只能算是外在表象并不重要，对于天地规则探寻的本质才更加重要。 艾妮薇娅在超凡境界就能研究出攻击力达到入圣境界门槛的奥术大火球，能够轻易抹除境界的差距。 可即便是这样，半个多月时间连跳两级，依旧能算是十分恐怖的速度了。 “这半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才能让艾妮薇娅有如此之快的进步速度？” 沈渊目光扫过艾妮薇娅的面板，视线落在了三个奥术上。 点击加载英雄模板，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身奥术知识的储备变化，以及上帝已死天赋回归，那苍白死寂的视线再次锁定向了自己。 向着尸骸上帝目光的方向招了招手，算是与老朋友打过招呼，沈渊这才开始认真研究三个多出来的奥术。 “第一个奥术，魅惑人类？” 沈渊目光深沉，遵循着脑海之中数次改进的魅惑人类术式开始施展。 十指弹动间勾勒出一个奇怪的术式，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某种极为隐秘的灵魂波动悄然扩散，其本质有些近似于信仰。 “这是教廷的某个神术传承演变而来的？通过近似于信仰的方式扰动他人，从而达到魅惑的效果。 且术式隐秘，不容易被其他人所察觉，艾妮薇娅之前面对那些贵族子弟应该就是使用的这个术式影响其判断。” 沈渊有些惊叹于艾妮薇娅在奥术上的天资，哪怕有两个金色天赋加持，能够创造出这样的术式也实属不易。 “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奥术魅惑人类，似乎缺少了一些关键的辅助品？ 可惜了，奥术技能加载的魅惑人类只要这一部分术式相关的信息，要是知道这个术式的研究过程说不定能够找到缺少的辅助品。” 散去了魅惑人类，沈渊目光看向了第二个奥术技能。 奥术·光影术！ 右手五指轻轻弹动，外界阳光照射进入店铺之中的光影仿佛化作了一张画布。 沈渊五指作笔，能够轻易在光与暗之间勾勒出自己想要的画面。 脑海之中闪过一丝念头，在沈渊面前艾妮薇娅的外貌逐渐在光影的拼接中显现，片刻之后高贵冷艳的亵渎修女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几乎没有任何超凡波动，完全是物理光阴层面上的影响。 作为一种高级幻术，光影术并非是影响受术者的感知，而是直接在现实层面的光影上进行勾勒重构。 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多常规的驱散幻术对光影术根本不起作用，连监控探头等一些物理监控设备也可以欺骗过去。” 沈渊惊叹之余，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光影术的术式构成，我似乎在那天卧室的窗前见到过。 就在艾妮薇娅拉动窗帘时，光影交错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 此刻的沈渊顿时恍然。 “这么说来，当时的艾妮薇娅根本不用担心因为那些举动暴露身份，光影术的遮掩下，即便她站在窗台前外面的人都不可能看到她。” 沈渊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满脸的郁闷。 “又被这个坏女人骗了一次，亏我当时还非常紧张生怕被下面的人看出异样。 这么高级的幻术，你就用在这种地方？” 沈渊对于某个修女已经无力吐槽了，注意力开始放在了艾妮薇娅最后的一个奥术上。 神降术【残】！ 眉头微微皱起，沈渊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技能面板上，竟然会出现残缺的奥术？” 要知道奥术可是艾妮薇娅研究出来的东西，正常来说只要能够被记录在技能栏里，一般都可以使用。 即便是奥术有后续的迭代，那也应该是全新迭代的奥术，而并非是什么残缺的技能。 “而且神降术这个名字，是教廷神术体系之中最高级别的神术，只有历代教皇能够使用，可以直接向原初天使天使乃至于上帝借取力量。 艾妮薇娅早已脱离了教廷的神术体系，在教廷眼中艾妮薇娅甚至连超凡境界都没有达到。 没有信仰，在神术体系之中也没有足够的阶位，艾妮薇娅怎么可能使用神降术？” “况且就算她真的研究出了，她所神降的对象又究竟是谁？” 种种疑惑在沈渊脑海中不断交织，不过再多的思考也没有真正接触神降来的更有实际意义。 沈渊索性放弃了思考，开始准备体悟神降术相关的知识。 然而当沈渊的注意力集中在神降术时，他却惊讶地发现游戏界面上探出了一串提示。 “玩家不满足神降术【残】的使用条件，请玩家谨慎考虑。” “不满足使用条件又是什么个情况？” 沈渊满头问号，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面前的游戏界面似乎也陷入了短暂的宕机，半晌之后一串简短的字体弹了出来。 “神降术【残】所需前置条件，信仰、亵渎、堕落...%￥@＃%......” 一连串的乱码，让沈渊一阵懵逼。 “我什么都没干，游戏自己还能出bug？” 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沈渊连忙从仓库里拿出了单片眼镜戴在右眼上，海量的信息伴随着那些乱码不断被单片眼镜所解析。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错误单片眼镜对那些乱码的解析不断进行，自己所占据的系统权重正在不断增加。 尽管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沈渊还是在认真地消化那些单片眼镜解析出的信息。 终于，伴随着游戏界面化作一片雪花般的纹理，随后画面立刻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 在沈渊眼前，一串清晰地字体再次弹出。 “玩家发动神降术【残】失败！” “失败原因：1、玩家不具备渎神者称号。 2、神降术【残】为单向神降，玩家无法通过神降术借用自身力量。” 简短的字句中所蕴含的庞大信息量，再次让沈渊忍不住一愣。 第一个原因很好理解，沈渊加载英雄模板的过程中，英雄称号一直都是无法加载的选项。 沈渊也曾猜想过，英雄称号或许是英雄自身的专属印记，亦或是英雄好感度不足，后续好感度会解锁英雄称号。 神降术【残】与渎神者称号存在关联，甚至这个奥术都是在渎神的过程中借艾妮薇娅灵感诞生的，这一点很好理解。 但第二个原因却让沈渊有些大脑宕机了。 “神降术【残】为单向神降，玩家无法通过神降术【残】借用自身力量？ 这其中的意思是，神降术【残】所指向的源头是我自己，艾妮薇娅心中的神也是我自己，她的神降术【残】本质上是借用我的力量，所以我无法用这个奥术借用我的力量？” 理清楚了这一点，沈渊脑海中的关键信息开始关联。 “根据失败原因可以了解到，神降术【残】的诞生与渎神者称号息息相关。 而这半个多月内，渎神者称号进度突飞猛进，很大概率上也催生了神降术【残】的诞生。 原本教廷的神降术本质是信奉神灵，以海量信仰为媒介让神降下部分力量，这是一种主动的赐予。 而艾妮薇娅的奥术神降术【残】，却以渎神者这个称号为根基，以亵渎神灵对其进行理解解析，从而以渎神仪式为媒介主动借用了我的力量。 而因为我的力量都来自于系统，艾妮薇娅所研究出的神降术【残】的本质，甚至到了对系统进行逆向解析的程度。” 此刻的沈渊，脸色变得无比怪异。 “渎神竟是我自己？”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可知罪? 沈渊此刻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与艾妮薇娅每次深入浅出的交流之后，渎神者称号进度都会猛涨了。 沈渊最开始认为，这是因为艾妮薇娅以候补圣女的身份，自己破坏了圣女的纯洁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在渎神。 然而实际上这也只是一方面，上帝是神，而自己在艾妮薇娅心中也是神。 以信徒的身份跟神进行深入浅出的交流，这不是渎神还能是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渊回想起来之前艾妮薇娅种种主动表现，顿时觉得尴尬了起来。 弄了半天，原来艾妮薇娅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只有沈渊自己觉得伪装的很好。 “这么说来，在教堂里的第一次......” “把我当成神灵，还当成亵渎的对象，我这个神当得也真是没谁了。” 一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坏女人拿捏的死死地，沈渊心底就更加郁闷了。 不过好在艾妮薇娅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甚至主动暴露一些让沈渊产生误导，却不曾想奥术神降的影响导致她暴露了底细。 摇了摇头，抛开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及与艾妮薇娅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沈渊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奥术神降上。 眼前这个奥术神降看起来很简单，但沈渊却可以肯定，这一个奥术绝对是艾妮薇娅迄今为止最为杰出的作品。 “通过亵渎神明的方式从而逐步解析神明，随后以教廷的神降术为根基，以奥术神降强行借取我的力量。 这其中除了渎神仪式之外，恐怕还有我加载英雄模板为她带来了一丝灵感。” 在沈渊目前所拥有的三个英雄之中，艾妮薇娅是最为特殊的一个。 艾妮薇娅所拥有的上帝已死天赋具有唯一性，沈渊加载英雄模板的时候，只有艾妮薇娅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的变化。 沈渊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奥术神降也参考了沈渊的英雄模板加载。 换而言之奥术神降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已经是对于英雄模板加载功能的逆向解析了。 沈渊以加载英雄模板功能获得英雄的天赋与力量，艾妮薇娅以奥术神降获取沈渊的部分力量。 其中所汇聚的智慧与规则，恐怕只有生而知之的艾妮薇娅才能做到。 理解到这里，沈渊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之前的系统会出现bug。 “奥术神降对英雄模板加载功能的逆向解析，已经涉及到了系统功能的底层逻辑。 所以在我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选择使用奥术神降之后，两个几乎相互驳斥的能力在系统框架下发生碰撞。 这等于是让两个完全背离的逻辑相互运行，让系统产生了短暂的bug，从而出现了那些乱码。 正是因为艾妮薇娅所创造奥术带来的bug，我才能够从系统身上薅下一把羊毛。” 想到这里，沈渊突然回忆起了自己当初为了忽悠艾妮薇娅开启二级好感度时，曾用跟艾妮薇娅进行了一个游戏让她帮忙解析灰雾本质。 当时沈渊的目的是为了引起艾妮薇娅兴趣提高好感度，顺便白嫖一手免费解析系统的劳动力。 到后来逐渐了解到系统的位格之后，沈渊心中便没有抱多少希望。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沈渊竟然能够从艾妮薇娅这里得到这么一个意外收获。 尽管不是灰雾的本质，但艾妮薇娅通过逆向解析系统，出色地帮助沈渊卡出了系统的bug，也算是完成了沈渊的目的。 心情微微有些复杂，在弄清楚了艾妮薇娅的心思之后，沈渊对这位坏修女是既爱又恨。 艾妮薇娅毫无疑问能够在各个方面给人带来惊喜，不论是一些深入浅出的交流、日常祈祷、新的玩法，又或是在奥术方面的研究，渎神仪式的作用，都让沈渊赞叹不已。 但在这些方面之后，这个坏修女对沈渊也一直都是以试探捉弄为主。 明明沈渊是她所信奉的神灵，可到头来沈渊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坏修女拿捏了好几次。 “这到底是她这位亵渎圣女的本性？还是真如她那是所言，这是她与众不同的示爱方式？” 沈渊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无法猜透坏修女的心思。 看了一眼游戏界面上，沈渊没有再去花费心思研究奥术神降。 既然这个技能自己无法使用，而卡bug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便不再需要过多理会。 挥手解除了英雄模板加载，沈渊坐回了座椅上开始注意之前这场意外bug为自己所带来的收获。 单片眼镜的视线之中，沈渊突然发现艾妮薇娅的英雄界面上似乎多出来了一只眼睛模样的图标。 “这就是解析bug之后多出来的权限？” 带着一丝好奇，沈渊伸手点击了面前的眼睛图标。 下一刻视角转换，沈渊目光跨越空间的阻隔出现在了一座大教堂之中。 而在他视线下方，正是艾妮薇娅。 此刻的艾妮薇娅身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修女服，头上带着象征着候补圣女身份的精致冠冕。 淡金色的长发披肩气质冷艳，绝世的容颜上此刻满是圣洁与虔诚，身后圣骑士艾露希身着一身银白色的修身战甲侍立在一旁。 她站在教堂大门前，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正当沈渊目光落在艾妮薇娅身上时，虔诚的修女突然抬起头看向了教堂的穹顶，秀眉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一旁的艾露希见状，连忙上前询问道： “圣女殿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艾妮薇娅摆了摆手，声音冷淡道： “没什么，只是错觉吧！” 虽然这么说，但艾妮薇娅眼角的余光依旧下意识望向了穹顶的方向，淡淡的金光在眼底一闪而逝。 某种本能地感知告诉她似乎有未知的存在窥探，但是连知真都无法发现其存在，却又让她心生疑惑。 未等她仔细思索，一位身穿黑色神父长袍手持圣典十字架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踏入了教堂大门，在他身后有足足十位教团骑士跟随。 未等艾妮薇娅开口，神父长袍的中年男子便开口质问道： “艾妮薇娅，你可知罪？” 第一百九十二章 旧事重演! 驾临南星城的使团，来自教廷总部使者的质问，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来者不善。 跟随在使者身后十位教团骑士，浑身上下皆涌动着明神境界的强大气息，而为首身穿神父长袍手持圣典十字架的中年男子气势更是浩如渊海。 视线在触及的一瞬间，知真便给出了艾妮薇娅答案。 堪比法相境界的五境传奇牧师！ 这让艾妮薇娅心中忍不住微微惊叹，要知道作为教廷重要大教区之一的雾都教区也就仅有考斯特一位五境强者，而眼下仅仅是使团派遣出调查南星城事件的使者就有一位五境强者坐镇。 当然，虽然同为五境考斯特红衣大主教和眼前这位传奇牧师之间肯定有所差距。 考斯特可是被天使所青睐的圣徒，全力爆发足以媲美六境的圣域强者，是教廷公认的教皇之下最强者之一。 眼前的这位传奇牧师不论是从身份还是实力上，都远远不及考斯特红衣大主教，但依旧足以见得教廷总部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目光的观察与心中所想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下一刻只见艾妮薇娅眉头轻皱，身后的艾露希立刻心领神会，一步迈出向面前的中年男子斥责道： “大胆！” “圣女殿下是教皇钦定的南部教区负责人，身处于教区范围内位比红衣大主教。 除非长老教团的诸位阁下亲临，否则无人有资格质问圣女殿下！” 艾露希主动站出不仅仅破除了中年男子携势而来的威压，更是直接点名了艾妮薇娅与使者之间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破除了中年男子想要借势质问艾妮薇娅的想法。 中年男子心中升起一阵恼意，紧握十字架的右手抬起正欲对面前这位女骑士惩戒一番，却听到身前艾妮薇娅语调冷淡地开口道： “艾露希是异端审判所副所长度劳恩的弟子，若是那位传奇骑士得知自己在被镇国公囚禁期间，竟然有外人对自己的弟子出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中年男子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异端审判所副所长度劳恩在整个教廷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一位依靠着自身能力爬上高层的传奇骑士。 同为传奇境界，但他不得不承认神术体系的传奇牧师与度劳恩这种传奇骑士之间，确实存在不小的差距。 再加上异端审判所这个足以让所有教廷成员闻风丧胆的名字，还真不是他能招惹的。 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下手，保不准会被度劳恩认为趁他被囚禁期间欺负他弟子，不将他放在眼里。 时候若是再起争执，中年男子就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楚。 脸色一阵青白，但中年男子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十字架。 深深地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艾妮薇娅，以及侍立在一旁的艾露希，中年男子咬牙切齿道： “南部教区当真是人才辈出！” 艾妮薇娅声音依旧冷淡：“阁下过奖了。”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语调深沉道： “我是新任首席教团牧师长库克，此次来到南星城是为了调查月余之前发生在南星城的动乱。 南星城上空突然出现异象，引得远在帝都的镇国公亲自驾临南星城，并与我教廷派遣来的数位强者发生冲突。 那次事件导致一位守夜人副队长魂归天国，异端审判所副所长度劳恩阁下，还有圣典修女法娜被镇国公囚禁。” “事件发生后长老教团曾数次召开会议，最终断定身为南部教区管理者的艾妮薇娅候补圣女，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为了保存教会的颜面，长老教团并没有下达命令革除你的职位，而是由我转交温特红衣大主教的手令，让你主动请辞专心负责大汉内部的传教事务。” 库克抬右手一挥，一张印有温特红衣大主教的手令飘向了艾妮薇娅。 艾妮薇娅并没有选择接过手令，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眼前这位传奇牧师。 尽管库克的语调很是严厉，但艾妮薇娅却从中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 “没有长老教团的命令，只是凭借一位红衣大主教的手令，就让刚刚建立起的南部教区管理者主动请辞？” 艾妮薇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沉声质问道： “红衣大主教是长老教团的成员没错，可长老教团代表的是整个教廷的意志，什么时候能够被一人左右了？ 是红衣大主教老迈昏聩，认为自己的手令能够代表整个长老教团？ 还是说库克阁下在拿教廷在大汉的布局当儿戏？” 库克双眼一瞪，周身圣光大放声如雷霆怒声道：“你这是要违抗长老教团的决议？” 库克释放的威压被一旁的艾露希尽数抵挡，艾妮薇娅神色不变道：“若真是长老教团的决议，还请库克阁下拿出证据，否则艾妮薇娅不会接受这一则所谓的手令。” 库克神情暴怒，一步步走向艾妮薇娅，目光俯视地向着她质问道： “顽固不化！你可知你的选择会为你带来什么？ 一旦长老教团下达命令，你将再无可能竞争圣女之位，就算回到雾都教区也只能以一个被革职者的身份度过余生。 这本是长老教团念在你有功于传教特意降下的怜悯，却被你视为无物！” “现在主动退让，还为时未晚！” 库克此时步步紧逼的状态不仅没有吓到艾妮薇娅，反而更加印证了她心中的一些猜想。 这位来自教廷总部的使者从一开始便来势汹汹，一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自居，想从气势上压制身在主场的艾妮薇娅。 而后表面上声称是奉长老教团的命令，要革职艾妮薇娅。 可从实际结果上来看，这一切都只是库克的说辞，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唯一能够拿出的只有那位所谓的温特大主教手令。 长老教团一共十三张席位，一位长老教团成员的手令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反倒是库克这咄咄逼人的态度，让艾妮薇娅觉得对方似乎从一开始便奔着自己南部教区管理者的位置而来。 所谓的南星城动乱，长老教团处置根本只是一个由头而已。 况且就算这件事情被拿到长老教团会议上讨论，明面上连超凡都不是的候补圣女又能在南星城动乱中发挥多大的作用？ 反倒是艾妮薇娅执掌南部教区这段时间里，教廷在南星城周边数座城池内的影响力日益高涨，尤其是南星城这座南部主城之一内教廷的威望如日中天。 传教效果在艾妮薇娅的主持下得到了充分的展现，长老教团根本没有理由将艾妮薇娅拿下。 “来者不善！” “想要革除我南部教区管理者身份的，究竟是眼前这位教团首席牧师长的，还是那位发出手令的红衣大主教？” 艾妮薇娅眼帘微垂，眼底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 面对气势汹汹的教团首席牧师长，艾妮薇娅只是漠然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还请库克牧师长拿出长老教团革除我职位的证据。 不论是长老教团的谕令，亦或是教皇陛下的手令皆可。” 库克彻底愤怒了。 “冥顽不灵！” 他的目光骤然看向了四周，大手一挥向着跟随他的十名教团骑士命令道： “我受教廷命令调查南星城动乱之事，但候补圣女艾妮薇娅公然违抗命令拒绝接受调查。 南星城动乱之事中，必然有艾妮薇娅从中作梗。 作为使者，我有权对艾妮薇娅进行处置。” “即日起，将候补圣女艾妮薇娅羁押。 南星城大教堂之内的所有人员需一一审讯之后，将交由长老教团裁定艾妮薇娅的罪行。” “立即执行！” 话音落下，那一位位身着重甲的明神教团骑士立刻走上前来，一只只大手伸向了艾妮薇娅声音冰冷道： “还请圣女殿下恕罪！” 一旁的艾露希愤怒了，入圣骑士强大斗气在此刻骤然爆发，挡在了艾妮薇娅身前。 爆发的圣光斗气直接掀翻了两名走上前来的教团骑士，艾露希向着库克牧师长质问道： “身为教廷使者，却随意颠倒黑白羁押教区管理者，这就是传奇牧师的气量？” 见到艾露希出手，库克牧师长顿时眼前一亮，话语义正言辞地开口道： “身为教廷圣骑士却主动抗拒执法，现将艾露希圣骑士一同羁押！” 左手上圣典反动，一页页纸张中开始升起闪耀着圣光的金色神文。 神术·反抗者之罪！ 巨大的金色圣光十字架骤然从教堂穹顶落下，神圣的光辉轻而易举地消融了艾露希爆发的斗气，将这位入圣骑士硬生生镇压在十字架下。 艾露希双目赤红试图挣扎起身，可那巨大的金色圣光十字架根本不是她所能撼动的。 纵使入圣骑士所爆发的力量让教堂震颤，大地开始龟裂，可圣光十字架依旧完好无损。 轻蔑地扫过艾露希，库克牧师长高傲地说道： “抗拒执法对教团骑士出手，我将你镇压在此即便是度劳恩副所长也无法质疑什么。” 说完之后，库克牧师长看向了一直神色漠然的艾妮薇娅，叹息着摇头道： “我也不想让事情走到这一步，可谁让候补圣女殿下拒绝了那位大人的好意呢？ 原本你可以安心地主动退下，成为南部教区万人敬仰的圣女。 以你的传教能力未来成为枢机主教，甚至更进一步也并非没有可能，但眼下一切成空，圣女殿下是否能保住性命也犹未可知。” 艾妮薇娅苍银色的眼眸直视库克，毫无感情的注视让库克莫名感觉到一阵心虚。 “南星城动乱并非我所致。” 库克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地态度说道； “我当然知道那件事情与圣女殿下无关，可那又如何？ 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长老教团是否相信，那些大人物们是否相信。”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告诉圣女殿下也无妨。 随着南星城动乱显现之后，原本看似固若金汤的大汉帝国真正暴露在教廷眼前时，却呈现出矛盾重重的景象。 大汉帝国内部动乱，南部教区的管理者位置将不再是一个鸡肋，这片大地有望被发展成真正的大教区。 这样的位置，不该被区区一个毫无背景的候补圣女所占据。 至于圣女殿下究竟何去何从，这一切都会在接下来的审讯中得到答案。” 艾妮薇娅神色毫无波澜道：“我从未做过违背教廷之事，你不会得到任何的答案。” 库克牧师长笑了，笑容中满是讥讽： “看来我的圣女殿下似乎并不懂审讯的真正含义。 即便是在之后的审讯之中，信仰虔诚的圣女殿下表现完美无瑕毫无破绽，可南星大教堂之中还有数以百计的牧师、修女、骑士。 如此之多的人，总会有人在不经意中发现一点点被忽视的‘细节’，在那层层抽丝剥茧之下，答案最终会被指向圣女殿下。” “不要误会，这并不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那套拙劣的做法。 我们牧师教团的所有手段，都是劝导引人向善，最终帮助罪恶之人完成救赎。 至于最终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我想圣女殿下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但出乎库克牧师长的预料，艾妮薇娅并没有因此感到畏惧，那张冷艳的俏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或许，是库克牧师长并不懂信仰。” 清脆的话音落下，教堂之内所有修女、神父、骑士的目光纷纷看向了库克，眼中透露着如出一辙的死寂。 库克内心忽然一惊，可当他凝神观察时眼前的教堂内却毫无异样。 心中不安涌动，库克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艾妮薇娅，冷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威胁的语调： “候补圣女殿下，还请随教团骑士一同前往羁押室。” “不过这些教团骑士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并不懂如何服侍大人物，若是冒犯了候补圣女殿下还请谅解。” 一名教团骑士站在了艾妮薇娅身前，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请！” 艾妮薇娅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而是跟随着教团骑士一同走向了羁押室的方向。 其过程之顺利，让库克都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 而就在此时，艾妮薇娅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向库克问道： “请问库克牧师长，眼下我应该如何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 “后悔了？”库克心中突然安定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居高临下的怜悯之色。 “洗清冤屈？那恐怕只有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了。” 不过很显然，这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教廷之中早已有所公论，这件事情是镇国公为教廷所设下的局。 除非镇国公主动表明身份，否则哪里能找到所谓的幕后主使？ 艾妮薇娅闻言并未感到绝望，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库克心神莫名一颤，下意识向艾妮薇娅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妮薇娅看向库克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怜悯。 “上一次三位阁下驾临南星城，被镇国公以南星城之乱为由将其拿下，引来教廷使团驾临帝都谈判。 那位镇国公若是想在谈判中占据优势，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南星城之乱起于教廷的事情坐实，让教廷背下这一口黑锅。 而眼下库克牧师长脱离主使团到访南星城，是否想过会重演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库克闻言，立即摇头否认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 话音甚至还未落下，教堂之外的天空上，海量国运汇聚化作的国运金龙冲霄而起。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帝都之中一道无比强大的气息升入天空，化作一道流星坠向南星城的方向。 “魍魉宵小之辈，你该死！！！” 国运光辉之下，库克面如金纸。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惊天大锅! 其实连沈渊自己也没有想到，刚刚开启系统权限就亲眼围观了这么一件事情。 这样的发展，一度让沈渊以为在与艾妮薇娅深入交流的半个多月里，将自己白龙鱼服的霉运传给了她一部分。 否则沈渊很难解释眼前的事情。 来自教廷总部的库克牧师长在假传命令失败之后选择颠倒黑白，试图强行革除艾妮薇娅的职位把她拉到南星城动乱的烂摊子中。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库克牧师长其实并没有找错目标，艾妮薇娅确实参与到了南星城动乱之中，那位守夜人副队长的死亡也与她有关。 但库克牧师长所做的却是破坏规矩准备强行给艾妮薇娅定罪，艾妮薇娅是否真的有罪反而不再重要。 如此做派终于还是惹恼了沈渊。 碍于教廷这个庞然大物，沈渊无法直接对库克牧师长出手，因为这样毫无疑问会将自己暴露在外界的视线中。 但他无法出手，可其他人却未必如此。 “既然你是来追查南星城动乱的，那我就再给你上演一次动乱。” 抱着这样的心思，沈渊直接选择了加载姬亦瑶的天赋模板。 不同于在高天之墟中，沈渊加载姬亦瑶天赋模板，并没有获得过多加持。 但此刻却是在大汉境内，国运加身、紫薇有缺两大天赋一同归于沈渊的身躯。 此刻的沈渊只感觉整片天地似乎都在为他所掌控，天地之间那浩荡的国运飞速汇集在他的身旁，只是念头微动间一条闪耀着耀眼光辉的国运金龙便出现在了天穹之上。 如此情景，让沈渊忍不住升起一丝诧异。 “是境界提升的原因？还是说我凝练了元神之后对于国运的掌控力也有所提升？ 为什么我觉得这一次凝聚国运金龙似乎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这样的念头在沈渊心底浮动。 ...... 就在国运金龙直冲云霄之际，遥远帝都方向，一道强横无比的气势从镇国公府冲霄而起，化作一道流星远远坠向南星城。 镇国公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座帝都，引得帝都之中不少强者一阵侧目。 鸿胪寺大殿之内，一名身着银甲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看了一眼天空之上那颗坠向远方的流星，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早就听闻大汉帝都治理严谨，寻常强者御空飞行都必须遵守规定提前报备，那云霄之上有护城杀阵藏匿，更是禁止飞行的禁区。 可眼下却有人在众目睽睽中无视护城杀阵飞入云霄，视整个大汉律法若无物。 如此做派，当真是闻名不如一见。” 一边说着，金发碧眼的年轻骑士还非常遗憾地摇头叹息，顿时引来周围众多官僚侍从怒目而视。 鸿胪寺是大汉九寺之一，专门负责外事接待及凶丧之仪。 眼下教廷使团远道而来，其接待事务便是由鸿胪寺所负责。 由于镇国公已然镇杀了守夜人副队长，教廷使团本就奔着逼迫镇国公退让的姿态前来，态度自然也说不上好。 可眼下如此明目张当的嘲讽，却还是第一次，自然引起鸿胪寺各位官僚的不满。 教廷一方，主持此次访问的温特红衣大主教对于青年骑士话语并没有制止，反而露出了赞许的眼神，这更加刺激了鸿胪寺其他官员。 唯有在大殿首位上方，一名身穿着玄色华服仪态风雅的中年男子神色漠然，脸上表情无喜无悲。 他是当代大鸿胪魏泉，位列大汉朝堂九卿之一，掌管着整个鸿胪寺的种种事宜。 此次教廷使团的接洽，便是由这位大鸿胪魏泉负责。 不过对于魏泉而言，这一次与教廷使团的接洽完全就是为镇国公收拾烂摊子，他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思。 眼下还使团的人主动出言嘲讽，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内心之中却更加不爽了。 瞥了一眼镇国公离去的方向，魏泉冷漠道： “镇国公此举必然是有要紧的事宜，若是后续报备倒也无妨。 倒是阁下身为教廷骑士，贸然询问此事，莫非是想以此干涉我大汉内政？” 话语间，魏泉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强大的威压，让青年骑士呼吸为之一窒。 他差点忘记了，眼前这位大鸿胪可是大汉三公九卿之一，是真正的法相强者。 教廷使团一方，身穿着主教长袍面容苍老的温特红衣大主教，挥手为青年骑士挡下了来自魏泉的压迫，随后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后辈不过只是心生好奇而已，大鸿胪未免过于敏感了。” 话语微顿，温特红衣大主教继续道： “毕竟远在教廷之时，年轻一辈的骑士就时常听闻大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论调。 所以对于这种破坏飞行禁令的出格之事心有疑惑，也实属正常。 毕竟连天子都不敢随意触碰法律，更遑论一国公爵？” 温特主教看似是指之前镇国公贸然飞行违反大汉律法的行为，可言语之中却早已将镇国公无视律法，凌驾于天子之上的矛盾指了出来。 魏泉心中一凛，意识到面前的教廷使团是有备而来。 因为百年前的战败，教廷对大汉敬畏已久。 可在南星城动乱发生后，教廷逐渐意识到了大汉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诸多洞天福地道门佛教与大汉朝廷不和，女帝久居深宫修道镇国公临朝掌权十余年。 种种迹象，都让教廷忍不住对大汉露出了獠牙，使团的种种试探只是最开始的前奏。 在如此大势之下，纵使他身为九卿之一的大鸿胪依旧无能为力。 更何况，此事还涉及到那位权倾朝野的镇国公，他更加无权干涉。 面对温特大主教夹枪带棒的质问，魏泉也只能以冷漠地姿态回应道： “若是继续温特大主教继续问下去，我很怀疑阁下究竟是来代表教廷谈判，还是想要刺探大汉内部事物。” 温特红衣大主教看到魏泉的姿态，心知试探的目的已然达成，便也没有在此事上穷追不舍，只是哈哈一笑： “谈论过多，差点忘了正事，还请大鸿胪见谅。” 一边说着，温特红衣大主教正准备继续与大鸿胪魏泉商量明日觐见大汉女帝之事。 而就在此时，一位教廷使者团内，一位随行牧师望着流星坠落的方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温特大主教，镇国公前往的地方，似乎是...南星城！” 温特红衣大主教眉头轻皱，对于自己下属大惊小怪似乎有些不满。 “南星城又如...糟糕！库克有危险！” 神色骤然巨变，温特红衣大主教周身圣光环绕，一双洁白的羽翼立刻从背后生出，试图升入天空之上。 可就在下一刻，温特只感觉一种发自内心的危机感笼罩，以鸿胪寺为中心，整座帝都上空的护城大阵在此时时隐时现。 充满玄妙意味的阵纹光华流转，一道道蓄势待发的阵法攻击将他锁定。 “抱歉温特大主教，帝都之内禁止私自飞行。” 从教廷使团的对话中也回过味来的魏泉，满脸笑容地看着神色僵硬的温特，手中象征着九卿之一的大鸿胪官印连接着帝都之中众多的护城大阵。 温特怒目而视，神情无比愤怒。 “你们镇国公私自设局，试图以同样的方式镇杀我教廷使者，难道就不怕引起与教廷的大战吗？” 面对质问，魏泉只是淡然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 “我只是为了维护大汉律法，镇国公做了什么与我并无相干。” 温特怒极说：“我是教廷使者，不属于大汉之人，有法律豁免权！”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温特大主教可是刚刚才说过，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 温特满口牙都几乎被咬碎，语调愤怒道：“我若是执意要救呢？” 魏泉神色满是怪异说： “我只是维护禁止在帝都未经报备便贸然飞行的法律，可并没有制止温特大主教去救人。 主教大人完全可以直接走出帝都之后再飞行。” 温特只觉得眼前一黑，但眼下也顾不得跟魏泉继续扯皮，只是向着使团其他人怒声道： “跟我走！” 说完，温特红衣大主教化作一道残影骤然冲向了鸿胪寺之外的街道上。 教廷使团飞速离去，魏泉只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不过话说回来，镇国公不是一直在谋求谨慎吗？什么时候又开始布局伏杀教廷使者了？ 还有那南方传来的国运波动，当真是怪事。” 魏泉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自言自语时，不远处一名低垂着头的鸿胪寺低级官员眼中，闪过一抹猩红。 而在皇宫深处，修炼静室之内。 身穿帝衣的姬亦瑶盘盘坐在蒲团上，美眸中闪过猩红的同时，望向南方的双眼渐渐迷离。 “是先生吗？” 平淡的声音向着四面八方扩散，最终于迷雾之中沉寂。 ...... 整个大汉上层以及教廷使团，都随着国运金龙再次显现所带来的变化而震动时，沈渊本人早已选择了动用游神御气大神通元神出窍。 白龙鱼服和单片眼镜抹除了自身的存在感，立于艾妮薇娅身侧，即便是拥有知真天赋的亵渎圣女，也只能隐约模糊感知到沈渊的存在。 沈渊与艾妮薇娅一同注视着惶恐不安的库克牧师长，近在咫尺的两人却仿佛身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您不该贸然暴露自身。” 艾妮薇娅红唇轻启，发出了只有近在咫尺的两人才能听到的低语。 “第一次国运金龙的显现可以制造成巧合与意外，在信息交流不足的情况下，让教廷与镇国公互相攀咬。 可第二次国运金龙来的太快，教廷使者此刻也在帝都之中，双方一旦有所交流必然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库克奈何不了我，整个南星大教堂，乃至于周围数座教堂的所有神职人员，都已经成为了您的信徒。 信徒视我为您行于世间的化身，绝无任何背叛的可能，库克无法拿到他想要的审讯结果。 并且有我候补圣女的身份在，他不敢真正对我出手，只需要教廷之中其他长老教团成员反应过来，我便能轻易脱困。” 艾妮薇娅向着沈渊说出了她内心之中原本的想法。 这在艾妮薇娅看来，是一条风险最低，也是最为妥当的做法。 然而在她耳畔，却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轻笑声，似有温热的呼吸轻轻掠过她的颈脖，长发与衣领遮掩下的黑色项圈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轻轻握住。 艾妮薇娅仿佛能够想象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她身后将他轻轻搂住，右手伸入衣领之中抚摸着那代表着所有权象征的黑色项圈。 “侍奉我的修女，又岂能容外人欺辱？” 轻柔的话语，在她耳畔响起。 艾妮薇娅心神一颤，冷艳高贵的圣女此刻苍银色美眸中荡漾出点点春水之意。 修长的双腿微微瘫软，几乎让她想要靠在沈渊的怀抱之中。 而就在此时，那一颗来自帝都的流星已然向着南星城砸落，艾妮薇娅突然感觉到沈渊那温暖的怀抱也在此时消失。 亵渎修女心中升起了几分紧张，尽管沈渊语调轻描淡写，可艾妮薇娅却清楚地，知道上一次的成功里究竟蕴含了怎样的风险。 这一次双方之间的信息差不再如之前那般明显，只要库克与镇国公之间能够坐下来好好交流一番，必然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吾主，会怎么做呢？” 艾妮薇娅美眸中充满期待。 犹如流星砸落地面，暴怒镇国公强横的气息直接锁定了整座南星大教堂。 他能感觉到，国运异变的源头就在南星大教堂之中。 自从他囚禁了来自教廷的两人之后，他就时常察觉到整件事情中似乎有异样事物干涉的痕迹。 只可惜被抓住的两名教廷强者死不开口，他也不好直接用刑逼问，只能陷入僵持。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他这一次并不准备直接下杀手，而是必须抓住当事人质问清楚其中的缘由。 气机锁定，南星大教堂内一位法相境强者的印入了他的视线中，对方身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牧师教团的牧师长库克，此次教廷使团成员之一。 “果然又有教廷总部的人！” 镇国公冷笑一身，正准备动手。 而就在此时，虚空之中突然升起熊熊燃烧的烈火，大日的光辉似乎在此刻汇聚于此，赤红的异象笼罩了整座南星城的天地。 眼前的景象制止了镇国公的动作，而在他目光的注视中，那一片火海之内一朵绝美的火莲在此刻悄然。 晶莹的莲花由无数纯阳之火凝聚，炙热的高温散发着恐怖规则之力。 而在那火莲的正中央，一颗宛若莲子般缓缓跳动的火焰似乎是神话时代所遗留的火种，散发着古老而又神圣的威严。 这一朵晶莹的火莲，甚至让镇国公都感觉到了一丝畏惧。 “如此古老的气息，还有那汇聚的纯阳之火......” 一点让镇国公感到震惊的猜测从脑海中浮现，下一刻在那漫天火海中，一尊模糊身影手托晶莹火莲显现于此。 尽管被漫天异象所遮蔽，但镇国公依旧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凝为实质的神魂波动，过往的经历几乎让他下意识认为这是阳神才能拥有的气息。 “纯阳之火、大日红莲、阳神气息、还有那神话时代的火种！” “你是纯阳道宫的人，神话时代留存下来的老怪物！” “洞天福地之人，竟然与教廷相互勾结！” 第一百九十四章 恐怖的种因得果! 纯阳道宫的阳神强者现身于此，给镇国公所带来的震撼毫无疑问是巨大的。 虽然大汉朝廷明面上掌控整个国家，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大汉绝大多数的顶尖强者都在那一座座洞天福地之中。 他们是大汉的支柱，也继承了大汉神话时代所遗留的绝大部分遗产。 洞天福地灵山古刹之中的强者们，遵循着古老的约定向来不问世事，才使得大汉朝廷统治这片疆域。 百年之前的大战，不仅打空了整个大汉帝国，更是让洞天福地的强者们损失惨重。 正是在那样的大环境下，镇国公依仗朝廷的势力伐山破庙马踏洞天，成为了大汉先帝的心腹重臣权倾朝野。 等于说，镇国公几乎是踩着所有洞天福地登上的这个位置。 大汉朝廷趁着洞天福地损失惨重之时，以镇压叛乱为由清剿众多洞天福地，让不少宗门强者心灰意冷。 再加上镇国公几十年如一日的为姬亦瑶造势掠夺宗门重宝，让大汉朝廷彻底失去了洞天福地的帮助。 这些事情在镇国公眼中，不过是可以取舍的利益罢了。 他以这样的方式让大汉朝廷与洞天福地离心离德，以此保障洞天福地不会援助姬亦瑶，才有了如今几乎架空整个大汉朝堂的局势。 镇国公并不怕洞天福地与大汉朝廷正面开战，洞天福地真人天师们受制于业力，除非想要身陷量劫之中，否则不可能开战。 镇压洞天福地助他成为了权倾朝野的镇国公，而背靠大汉朝廷又让洞天福地不敢贸然开战，镇国公自认为掌握了平衡之术可以不惧任何人。 但随着在南星大教堂之前见到纯阳道宫不出世的老怪物，镇国公已经开始慌了。 洞天福地强者难以对朝廷出手，可是教廷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眼下教廷势力本就强于大汉帝国，只是畏惧于洞天福地只能暗中不断试探。 一旦教廷与洞天福地联手，教廷没有了对于洞天福地强者的顾忌，洞天福地也不用担心正面与朝廷开战沾染业力。 双方都成了最大的赢家，毫无疑问输家只会是镇国公与整个大汉朝廷。 心中早已被惊惧所笼罩，但就在下一刻，那位手托大日红莲的阳神强者消失，那朵晶莹美丽的莲花缓缓向他砸落。 镇国公心中没有任何犹豫，百丈之高的阳神法相在此刻显现于天地之间，其身躯遮天蔽日。 几乎到达了外劫境极限的阳神身披蓝色战甲，强大的阳神之力犹如瀚海波涛般汹涌澎拜，巨大的手掌抬起刹那天地异象所在的虚空都仿佛凝固。 神通·沧海一粟！ 整片虚空仿佛在那浩瀚的阳神之力中急剧缩小，天地收归于掌心之内，将阳神法相的右手映照地一片通红。 五指并拢，被收拢于掌中大日红莲连同天地之间所显化的异象在刹那间破灭，仿佛无数颗小太阳从镇国公手中轰然炸开，耀眼的光和与炙热的高温吞没了一切。 大日红莲的光芒传遍整个南星城，将整座城池映照地宛若一座烈火之城，其声势无比浩大让无数人为之震撼。 可作为当事人的镇国公，却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大日红莲的爆炸看似剧烈无比，实际上却宛若梦幻泡影一般，所化作的小太阳并未能撼动阳神法相。 其过程之轻松，甚至让镇国公觉得动用神通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不对！大日红莲之中的那一枚火种并未在爆炸中显现，说明这只是那位神秘阳神强者的障眼法！” 镇国公猛然惊醒，阳神念头刹那间笼罩整座南星城，然而却无法找到丝毫关于阳神的痕迹。 那位阳神强者突然出现，在释放了一番声势浩大的神通法术之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若非镇国公阳神法相手中依旧残留着炙热的高温，还有那紊乱的微弱刺痛感，恐怕镇国公也会以为之前的景象是虚假的。 “之前那短暂的交手之中，我能清晰地确认那道模糊的身影确实是实质化的阳神，而纯阳道宫的纯阳之火，以及那枚来自神话时代之前的火种做不得假。 这些信息，已经足以证明那人必然是纯阳道宫某位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老怪物。” “可他为何突然出手？又为何只是虚晃一枪之后便立刻消失？难道，他是在掩盖着什么？” 高空之上，百丈的阳神法相与镇国公一同陷入了沉寂。 ...... 南星大教堂之内，遮掩着自身存在的沈渊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那尊顶天立地的阳神法相。 之前与镇国公交手的疑似纯阳道宫的阳神强者，正是沈渊自己。 所谓的阳神气息，也只是沈渊故意模糊了自己元神的本质，让镇国公产生了失误判断。 毕竟镇国公也不会想到会有沈渊这样的奇葩连外劫境界都未曾达到，便修炼出元神之身。 那一片显化的天地异象，其实都是沈渊用游神御气大神通，以陨日纯阳气配合光影术所弄出来的样子货。 陨日纯阳气是沈渊从须佐之男身上得来的天地之炁，其根源来源于纯阳之道的大能真仙，本身就有天地异象。 再加上沈渊曾经从姬亦瑶的超凡知识中，得到过一些纯阳道宫典籍的信息，伪装出纯阳之火的是再轻松不过得事情。 至于镇国公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那片异象其实是样子货，根源全在于另一件道具身上。 沈渊的目光，看向了仓库之中那一朵火光微弱的火苗。 熔炉火种（紫）：在进行天赋熔炼时，可以投入此物极大提高熔炼天赋的成功率以及最终天赋品质。 （注：八卦炉崩解之后所余的六丁神火残渣，得太上道韵庇护所留存。） 六丁神火可是传说之中太上老君炼丹的火焰，是真正的天地神物。 哪怕只是一点残渣，但其上留存有太上道韵，只需要放在异象之中震慑区区一位外劫阳神绝对不成问题。 为了让这个样子货看起来更像是真的，在那熊熊燃烧的纯阳真火遮掩之下，沈渊在其中释放了海量的奥术大火球，几乎将神临状态下的自己掏干。 在镇国公动手的那一刻，沈渊果断驾以游神御气之法暗中遁逃，只留下那片异象落入镇国公手中。 海量同时爆发的奥术大火球摧毁了一切伪造痕迹的同时，却并未撼动镇国公的阳神法相。 “大汉外劫第一人的，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我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正面击伤你啊！” 话语间，沈渊眼眸之中淡紫色光芒显现，首尾相连宛若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称号早已在暗中转动。 正如沈渊所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正面对抗镇国公这位外劫巅峰强者。 毕竟这里可不是高天之墟，有天照的金大腿在，千年妖王踩了也就踩了。 没有外力的帮助，沈渊绝无可能对抗外劫强者，更遑论镇国公这位号称大汉第一强者的外劫阳神了。 沈渊真正的目标，是让镇国公对于沈渊刚刚现身的身份产生误判。 纯阳之火、神话时代的火种、未曾见过的阳神强者，种种痕迹，都将沈渊的身份指向了纯阳道宫。 现如今的纯阳道宫并没有阳神强者，可纯阳道宫祖上却是有数的道门大派。 那沈渊毫无疑问是纯阳道宫的底蕴，从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老怪物。 一位足以代表整个纯阳道宫的强者与教廷使者，一同出现在发生国运异变的城池中时。 即便是镇国公再如何迟钝，也会因此感到畏惧。 而这被沈渊以虚假身份种下的畏惧，正是沈渊的真正目标。 沈渊身后苍白死寂的目光显现，上帝已死天赋在此刻显现，沈渊成功借取到了一丝尸骸上帝的位格。 “戏命师·种因得果！” 戏命师称号的第二特性，早在沈渊动手之时便已发动。 眼中闪烁着紫色光芒，沈渊神情淡漠地缓缓发出低语。 几乎是与此同时，天空之上的镇国公也轻声开口道。 “那位阳神强者的虚晃一击并不是为了偷袭我，之时想以此为目标遮掩某些东西。” 地点不同、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的两人，几乎说着如出一辙的话语。 微妙的因果联系，在此刻以潜移默化的影响发挥着作用。 镇国公看向了天空上，原本翱翔于九天的国运金龙不知何时已然消失无踪，这一点被忽视的变化，更加让镇国公认可了他的猜想。 “阳神强者出手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拖延住我，趁机将国运异变的源头带走！”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南星城的动乱，或许是在更早之前，纯阳道宫便已经联系上了教廷。 在数百年前纯阳道宫曾成为过大汉国教，执掌部分大汉国运。 或许是他们交出了关于大汉国运的信息，教廷才能动用某种特殊的手段引动国运金龙。” “这两次国运金龙的出现，都是双方在印证交易的内容。 而南星城是帝国最南方的主城，距离帝都已经是众多主城之中最远的，引动国运至少需要主城级的人口，这里算是引动国运的最佳地点。” 话语微微停顿，镇国公语调平淡地补充了一句。 “这是符合逻辑的！” 话音落下，镇国公对自己的这一段猜想再无任何怀疑。 “纯阳道宫之内，神话时代依靠着某些秘法苟延残喘的老怪物出手，将会极大损耗底蕴。 除了能表现出纯阳道宫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之外，同时也证明这件事情或许仅仅牵扯到纯阳道宫或者某几座洞天福地，否则若是有其他外劫强者出手根本不需要损耗底蕴。 而教廷一方两次派出了法相境的强者，甚至不惜掀起国运异象，也说明了教廷有意与纯阳道宫合作，甚至于借助纯阳道宫为跳板联系到更多的洞天福地。” 眼中闪过一道凶戾的光芒，镇国公声音低沉道： “整件事情唯有一点是他们的失误，那就是低估了我对于国运的重视程度。 两次事件我都第一时间赶到，上一次他们为了保住秘密只能杀人灭口，这一次阳神强者出手遮掩也让他们逃过一劫。” “纯阳道宫能逃，但...其他人逃得掉吗？” 镇国公身后的阳神法相缓缓消散，而在南星大教堂旁观已久的库克牧师长连忙飞身迎了上去。 就在刚刚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库克愈发感觉到南星城动乱的不对劲。 他主动现身其一是镇国公执意寻找，他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其二则是他想主动与镇国公交流信息，确认整件事情是否存在某些疑点。 库克面带笑容，言语中带着几分谄媚道：“镇国公大人，我有要事想要禀报......” 话音甚至还未落下，镇国公的右手宛若鬼魅般抓住了库克的头颅。 “上一次你们借助我投鼠忌器的想法，让两个家伙留下了一条性命。 这一次，你也想逃吗？” 右手五指发力，库克的头颅轰然炸碎，红白之物四散飞溅。 而这一幕，正好被天边匆匆赶来的温特红衣大主教看在了眼中。 教堂内，沈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第一百九十五章 辐射? 沈渊早就意识到戏命师这个紫色称号极为不凡。 命运引导就不用说了，沈渊曾数次依靠命运引导渡过危机，甚至以这一项能力再加上尸骸上帝的位格加持，成功骗过了身为瀛洲神系之主的天照。 但命运引导最大的缺陷便是，其成功率受到了位格、境界等众多方面的影响，其本质上是一个概率游戏。 哪怕沈渊现如今的明神境界，想要完全引导一位超凡者的命运，都是极为困难的。 就像是沈渊控制一个人上街去炸鸡店买份炸鸡，若是那个人今天本身没有上街的想法，沈渊凭空让他生出去街上买份炸鸡这个念头的概率就会很低。 可若是那个人本身就准备出门，再加上一些肚子饿的因素，买炸鸡这件事情的概率便会极大增加。 沈渊之前以低境界面对镇国公、天照之时，都是通过命运引导影响他们的一些想法，而并非是直接干涉。 但在今天的局势之下，镇国公、库克两人的境界都远比沈渊要高得多，再加上双方彼此之间都有一定程度的信息了解，所以命运引导所能发挥出的余地极为有限。 所以，沈渊选择了戏命师的第二个特性种因得果！ 种因得果这一项强大的能力沈渊也曾使用过，只不过那一次是被动感受。 他交给了艾妮薇娅奥术天赋，种下了艾妮薇娅渎神的因，得出的果便是以异端审判所副所长克劳恩为首的教廷一行人暗中来到南星城。 这是种因得果这一项特性第一次帮助沈渊，加入了教廷一行人这个变量，沈渊依靠信息差优势将国运的锅甩给了教廷。 但严格来说，被动接受种因得果的信息并非是真正使用这一项强大的能力。 沈渊真正感受到这一项能力强大之处，是在踏入明神境界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里，消化脑海中超凡知识所得到的感悟。 在超凡知识所传承的诸多超凡路径之中，沈渊见到了一些极为特殊的超凡路径。 大汉的相师、教廷的先知、瀛洲的斋王、印第安的萨满祭司...这些特殊的超凡之路虽然各有差别，但在一点上他们却极为相似。 那就是他们或多或少，都涉及到一些因果命运的相关知识。 相师重因果、先知窥命运、斋王倾听神谕指引、萨满祭司遵循死亡轨迹...这些特殊的超凡体系知识虽然堪堪只到明神境界，但却让沈渊对于因果命运有了极为深刻的认知。 依靠着这些众多关于因果命运的超凡知识，沈渊终于明悟了种因得果的本质。 以自身为引导种下因，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在之前的那一场戏剧之中，天地之炁的异象是因、纯阳之火是因、熔炉火种是因，甚至于镇国公的到来是因、上一次国运金龙的现身也是因...无数的因汇聚在一起，才结成了让镇国公产生误判的果。 沈渊元神之躯立于教堂内，身上并没有穿着那件极容易被辨认的大罗法衣，而是显化出一身黑色的长袍。 俊秀的面容上，右眼佩戴着闪烁着微光的单片眼镜，脸上依旧是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神秘笑容。 “让镇国公产生误判，认为有洞天福地勾结教廷是果，从而心生怒火杀死库克。 但镇国公含怒杀死库克这件事情，又未尝不是因呢？” 飘渺的话语在教堂之中回荡，沈渊迈动脚步缓缓走向了艾妮薇娅所在的方向。 ...... 匆匆赶来的温特红衣大主教，亲眼目睹了镇国公杀死库克牧师长的过程。 原本温特红衣大主教对镇国公设局伏杀前往南星城的库克牧师长此事，表示一定的怀疑。 毕竟在到达大汉之前，温特红衣大主教曾代表教廷与镇国公有过短暂的会面。 尽管只是初步的试探交流，但温特能感觉到镇国公确实有坐下来好好商谈的想法。 原本所定下的两国会谈，也被定在了明天觐见大汉女帝之后的晚宴上。 对于这个结果，双方都颇为满意，正常来说镇国公根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间段对伏杀库克牧师长在这位使团成员。 但此刻事实的真相却清晰地摆在眼前，温特能清楚地看到库克牧师长被捏碎的头颅，四散飞溅的脑浆与大片惨白的碎骨向着四周散落。 在库克坠向地面的那具无头尸体上，他甚至注意到那依旧残留着活性的蠕动血肉。 “镇国公！你竟敢谋害教廷使者！” 暴怒的吼声从温特红衣大主教口中发出。 这位长老教团的成员之一，执掌一个大型教区的教廷高层身上爆发出惊人威压。 南星城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天空刹那间风云变色，圣洁的光辉以温特红衣大主教为中心，向着整片天地开始蔓延。 象征着圣洁的白色侵蚀了原本的大地，地面、房屋、街道都被铺上了一层温暖圣洁的白色，像是教会画师笔下的简单而又充满幻想的天堂世界。 白色的笔墨，将一切赋予了神圣的含义。 在这一片闪耀着圣洁光辉的大地上，若有若无的圣歌于虚空之中回荡，像是为崇高的存在献上敬意。 仅仅是片刻，整座南星城便被那圣洁的白色所笼罩，置身于此地仿佛踏入了传说之中的天国圣地。 站立在艾妮薇娅身旁，沈渊能清楚地感知到随着白色笼罩大地，这一片天地似乎与一方他无比熟悉的世界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那是...天堂世界！ 而在那立于天空之上，温特大主教仿佛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一念之间便可改天换日重塑规则。 圣域！ 这是教廷超凡体系之中的第六境界，足以堪比大汉修行体系之中的外劫。 不同于外劫之境中，大汉的修行者需要历经劫难磨砺成就阳神，圣域强者所走的是一条完全截然不同的道路。 教廷体系之中所有的超凡者都将自身视为上帝的仆从，对上帝献上自身虔诚的信仰。 当到达第六境时，所有超凡者会根据自身信仰以及对天堂的认知，从而开辟出圣域。 在直观战斗层面，圣域或许不如阳神强大，但圣域有一点优势是阳神强者永远无法比拟的。 那就是因信仰与对天堂世界认知而诞生的圣域，在某种程度上近似于地上神国的雏形，是上帝意志的延伸。 在教廷的巅峰时期，受到神之恩宠的强者，其圣域可以借助上帝的力量化作地上神国的一部分，实力暴涨足以堪比第七境的洞天地仙。 当然，这样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 踏上教廷超凡体系的代价便是，圣域已然是世间一切信徒的尽头。 天堂之中阶级森严，哪怕最虔诚的信徒也众生无望成为第七境的地上天使。 众生平等，但天使与神却凌驾于众生之上。 这一个巨大的弱点曾在神话时代限制了无数天才，亦是教廷修炼体系最大的缺陷，只能依靠天堂之中的无数天使与那尊号称全知全能的上帝威压四方。 可在这神话时代之后的世界，不再有人能够突破第七境界，圣域强者的缺陷从某种程度上讲已不再是缺陷。 当圣域显现的那一刻，镇国公终于也有了反应。 淡漠的目光看向了怒火中烧的温特红衣大主教，镇国公面无表情道： “谋害？” “像是这样吗？” 镇国公那只捏碎了库克牧师长头颅的右手再次紧握，虚空之中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哀嚎，伴随着犹如玻璃破碎的清晰之声响起。 镇国公紧握的右手中，那属于传奇牧师的强大灵魂已然破碎。 沾染着血肉残渣的右手张开，温特能清晰地看到晶莹的灵魂碎片消散在风中。 哪怕是教皇所掌握的大神术天使重生，也无法复活此刻的库克牧师长。 “你这是在挑衅教廷？” 愤怒至极的温特沉声质问，天地之间洁白的圣域开始发出震颤。 规则之力开始涌动，天地间的元素大量汇聚，与信仰交融在这圣域中显化出一道道强大的神术。 审判之剑！ 断罪者锁链！ 圣徒咏叹之矛！ 猎巫十字架！ ...... 这些在教廷之中至少都是高阶神术，只有传奇强者才有资格翻阅学习的神术开始显现于圣域之中。 它们失去了彼此使用的限制，在温特红衣大主教手中犹如一件件随意拨弄的玩具。 这些神术皆来自于信仰神术体系，古老的神话时代开始便铭刻于信仰之中的印记熠熠生辉。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任何一道神术若是落向大地，都足以埋葬整座南星城，覆灭其中的千万平民。 “挑衅？” 镇国公威严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讥讽。 温特红衣大主教只看到远处天空之上，那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威严老人突消失在圣域之中。 下一刻，一只沾染着血肉碎末的铁拳向着他的脸重重砸下。 “这才是挑衅！”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到几乎连温特大主教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提前高等神术圣骑之御在圣域中自主展开，一枚铭刻着守护天使的盾牌挡在了那只铁拳的面前。 然而，毫无用处。 “轰！” 高等神术化作的金色盾牌轰然破碎，那一只铁拳依旧重重地砸在了温特大主教身上，地位尊崇的红衣大主教宛若一颗流星般砸向了南星城之外的荒野上。 刹那间的碰撞像是某种信号，天空中释放的神术在此刻爆发强大的威能，燃烧着火焰的猎巫十字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镇国公身后，缠绕的规则之力像是要将他束缚其上。 天空之上，铭刻着天使的长枪骤然锁定了镇国公所在的方向，天地之间响起一声让虔诚信徒不禁落泪的哀叹。 下一刻，巨大的圣徒咏叹之矛犹如彗星坠落刺向了镇国公。 空间在此刻扭曲，混乱的元素之力不断发出碰撞扭曲了整片圣域。 然而面对那些降下的神术，镇国公却只是满脸漠然地抬起了右拳。 “这就是！” 圣徒哀叹之矛轰然破碎，闪耀着神圣光辉的碎片划破空间如雨落向大地。 “教廷！” 燃烧着火焰的猎巫十字架被硬生生折断，溃散的规则之力搅动整座圣域。 “手段？” 一脚踩向大地，整座南星城都在这一击下震颤，洁白的圣域开始大片崩溃，显现出这片天地原本的模样。 逐渐崩溃的圣域天穹之上，巨大的审判之剑终于有了动作。 这是温特红衣大主教的最强神术，也是教廷最为核心的大神术！ 巨大审判之剑搅动圣域之中海量的信仰之力，纷繁的杂念刹那间出现在了镇国公的脑海之中。 “杀良冒功！” “屠戮洞天福地......” “背弃信任之人。” “谋权篡位者。” “你可知罪？” 审判之剑斩下的瞬间，众生信仰便向镇国公发出了质问，越是罪孽深重之人审判之剑的威能便越是强大。 如镇国公这般权倾朝野的权臣，其身负罪孽又何止亿万。 审判之剑开始疯狂增长，绵延数十公里的剑刃遮天蔽日似乎要将眼前的大地一分为二。 强大的神术之下，似乎要将一切彻底埋葬。 而就在此时，镇国公却抬头望向了那柄遮天蔽日的巨剑，苍老的双眼之中满是桀骜。 “这世间，又有何人能为老夫断罪？” 百丈阳神法相瞬息间出现在南星城上空，巨大的法相右拳抬起整片天空犹如汹涌的波涛，恐怖的阳神之力在此刻尽数展现。 神通·万川归海！ 仿佛无数江河湖海的流水涌入海洋，如浪潮的神通之力吞没了整片圣域，就连那柄遮天蔽日的审判之剑也轰然破碎。 整片天地为之一清，整座南星城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天穹之上，镇国公并没有去理会那被肃清的圣域，甚至没有去理会落向南星城之外荒原上的温特红衣大主教。 作为大汉第一人，区区温特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 他的目光，注视向阳神法相的右手。 那犹若鎏金锻造的完美手掌，不知为何出现了大片宛若红色斑点的瑕疵，其状宛若太阳太阳一般。 而在那表象之下，镇国公能清楚地感知到海量无形的微小微粒，已然将他阳神法相的右手击穿，微观层面之上的右手已然变得千疮百孔。 完美无瑕的阳神，终于是出现了瑕疵。 “明明只是一些连神术都比不上的微小爆炸，可其中所蕴含的那股诡异力量却有种近似于灵性的特质，竟然直接能击穿我的阳神法相。” 镇国公眉头紧皱。 若非刚刚使用百川归海神通，否则他也未必能够察觉到阳神法相的异常。 努力捕捉着关于那些怪异攻击的信息，一个极为陌生的名词突然出现在了镇国公的脑海中。 “辐射？”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赞美吾主! 这对镇国公来说是一个无比陌生的词汇。 在这个以超凡为主导的世界之中，也仅有在神话时代之后创立的年轻国度合众联邦，才会更倾向于研制科技武器。 合众联邦的武器，在一些小规模的战争中所表现出的战争潜力毫无疑问是巨大的，这也是合众联邦的立国之本。 可一旦上升到一定程度，例如入圣之上的战斗，合众联邦绝大多数的武器便失去了战略价值。 就连合众联邦能成为影响世界的巨头之一，所依靠的也并非是单纯的科技武器，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美洲神系所遗留下来的几尊伪神。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真有核弹被研究出来了也不会被镇国公放在眼里，更别提核弹所产生的核辐射了。 所以镇国公对辐射的陌生，完全是正常的。 带着一丝谨慎的态度凝神细细感悟那名为辐射的东西所遗留痕迹，镇国公眼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这种东西似乎是跟随着那些爆炸而诞生的，其本质不过是那些特殊爆炸之中紊乱的微观粒子。 若是单论辐射，充其量也只是对一些普通人和低阶超凡者产生影响，到达明神之境的超凡者通悟天地之力，便足以无视这个名为辐射的东西。 可一旦发生大量级的爆炸，这些名为辐射的东西伴随着爆炸在海量汇聚之下，一定程度上与灵性产生了交融。 那些肉眼无法辨认的微观粒子拥有了灵性的特质，足以无视掉绝大多数的肉身防御与神魂的防护法术，能够在潜移默化下影响到阳神法相。 甚至于，在这表象之下还有更高层次的东西。” 镇国公顿时来了兴致，强大的阳神之力尽数汇聚于右手上，阳神念头不断追寻着那更高层次的痕迹。 下一刻，镇国公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黄昏、阴暗的气息，这是法则权柄！ 不对！在这法则权柄气息更深处，还有一丝无无法理解的恐怖灵性侵蚀，正是这些东西才导致我的阳神法相被击穿。” 镇国公心神剧震，目光下意识望向了空旷的四周，阳神念头飞速扩散搜索着虚空之中的每一寸空间。 那双锐利的双眼中充满了戒备，似乎在那虚空之中随时都会出现一尊藏匿的外劫阳神。 在知道到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爆炸中，有恐怖的灵性侵蚀与法则权柄气息之后，镇国公内心早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 作为立于外劫阳神巅峰权倾朝野的强者，镇国公深刻意识到辐射之中所表明的种种迹象，究竟蕴含着怎样恐怖的信息。 “权柄只有第七境的洞天地仙，亦或是站在外劫阳神最巅峰的那一批强者才有资格触碰。 虽然从境界上来讲，我已经到达了外劫阳神巅峰被称为大汉第一强者，可实际上我并没有掌握权柄的力量。 不只是我，所有在神话时代之后成就的外劫阳神都没有资格接触到权柄，这是由于这片天地所带来的限制。” “而辐射之中所蕴含的那一丝权柄气息，其根源来自于纯阳道宫的外劫阳神。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对方是一位在神话时代便成就外劫境巅峰的绝世强者，在成仙之路上甚至远比我走得远。 他在那场看似不起眼的爆炸中留下了如此暗算手段，成功利用我的轻视之心击破了我无暇阳神法相。 阳神法相乃是成道之基，一点瑕疵都会让阳神法相在战斗之中实力大降。 眼下我实力受创，他境界又远超我，很难说他会不会趁我遭受暗算时对我再次出手。” “该死的老怪物，境界在我之上却使出如此卑鄙的毒计，当真是不为人子！” 一念至此，镇国公目光炯炯地望向四周天空，像是对窥探此地的外劫阳神开口道： “纯阳道宫，我记住了！” “此间事情结束之后，我必定亲帅大军马踏纯阳道宫，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第四洞天究竟有何等不凡！” 话音落下，镇国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帝都方向。 他没有去寻找被他一拳砸到南星城之外荒原中的温特大主教，因为根本没那个必要。 杀死库克这位传奇牧师长，虽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可依旧算是在可控范围之内。 但真要对温特这位长老教团成员，教廷红衣大主教下死手，事情的性质将会变得截然不同。 红衣大主教是教廷绝对的高层，圣域强者的身份在教廷中也算得上有数的大人物。 一旦陨落在大汉，那位被称之为人间半神的教皇必定为了维护第一大教的颜面向大汉帝国发动战争，这不是镇国公想要见到的局面。 既然无法杀死对方，就算找到了温特的踪迹也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教廷与纯阳道宫有所勾结，很难保证在杀死温特之前那位纯阳道宫的外劫阳神不会趁此机会出手。 镇国公自持实力超绝，却也不想在受创的情况下，跟神话时代老怪物以命相搏。 趁着对方未下定决心出手之前离去，是最好的选择。 镇国公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笼罩在南星城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去。 但镇国公无论如何也想不掉，他所慎重以待的那位纯阳道宫的老怪物，此刻正一脸懵逼地注视着他离去。 可以说在镇国公击败温特红衣大主教之前，一切都在沈渊的计划之中。 沈渊所需要担心的唯一问题，就是在镇国公这件事情上如何收尾。 镇国公击败温特红衣大主教之后，八成不会杀死对方，但也少不了进行一顿清算。 请神容易送神难！ 镇国公清算的过程中，艾妮薇娅这位候补圣女难保不会被镇国公注意到。 所以在谋划结束之后，沈渊便一直停留在教堂内，防止镇国公将艾妮薇娅视作目标。 但眼下发生的事实却是，镇国公在发现了右手受创之后，撂下一句针对纯阳道宫的狠话直接开溜，丝毫没有清算的意思。 一时之间，让沈渊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镇国公离去许久之后，沈渊才逐渐回过味来。 “搞了半天，这老家伙是自己吓自己了。” 镇国公在撕碎圣域之后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阳神法相的右手时，沈渊也注意到了那只手掌上的伤势。 无暇阳神法相上出现的异样斑痕，根本逃不过沈渊的眼睛。 其实连沈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扔出来糊弄镇国公的奥术大火球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立功。 奥术大火球存在核辐射，这是沈渊早就知道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单纯的核辐射对于一位外劫阳神强者来说，并不算什么有威胁的东西。 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是一个被灵性所侵蚀的世界，哪怕是艾妮薇娅根据奥术天赋所开辟的奥术途径，也无法完全摆脱灵性的存在。 海量奥术大火球爆炸之后，所诞生的核辐射在汇聚之后蕴含了部分灵性特质，足够对阳神法相造成影响。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还远远够不上击穿阳神法相的程度，毕竟受到影响和击穿阳神法相的防御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其实在于沈渊从天照那里得来的黄昏权柄。 黄昏权柄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发挥作用，完全是一个意外。 沈渊清楚地知道黄昏权柄蕴含着接近于真实等级的灵性污染，所以一直不曾主动使用避免自己受到影响。 可在奥术大火球本身的创造灵感就来自于太阳，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丝太阳的特性，只是单独的奥术大火球或许不起眼，可是海量的奥术大火球一同爆发已然拥有了一丝太阳的特质。 本就属于大日权柄分支的黄昏权柄在海量奥术大火球爆炸中，主动在展现出作为权柄的特性，所承载的权柄规则与灵性污染被加持在了那犹如大日显现的火海之中。 所以镇国公受到了辐射根本根本无法被称之为核辐射，更准确地说是一种蕴含着灵性特质的灵性辐射，其中甚至有权柄与一丝真实等级的灵性残留。 灵性辐射没有多大的破坏力，却可以以辐射为媒介引动无处不在的灵性使与辐射产生一定的融合。 直观上的威力远不如奥术大火球所带来剧烈爆炸，可是面对高境界强者潜移默化的侵蚀却远强于奥术大火球。 再加上权柄的气息与灵性污染，使得镇国公接连产生了误会，因此果断离开。 沈渊摸着下巴，眼中闪过戏命师的紫色光辉，陷入了沉思中。 “种因得果，并非主观种下的因会结出果，一些不起眼的要素也会成为因果的条件。 虽然灵性辐射所带来的结果是好的，可下一次的意外因素却未必依旧能成为好事。 果然，纵使有一窥因果命运的资格，也无法真正掌控其中的奥妙。” 沈渊内心中发出了一阵感叹。 ...... 教堂之内一片混乱。 随着镇国公的离去，跟随着库克牧师长前来的十多名教团骑士早已慌了神。 他们也见到了库克牧师长的死亡，此刻纷纷冲出了教堂试图寻找库克的尸体。 至于原本应该被他们带去羁押室的艾妮薇娅，则早已被他们有意忽略。 眼前别说关押艾妮薇娅了，时候艾妮薇娅不找他们麻烦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但艾妮薇娅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小角色，见证了眼前所发生一切的艾妮薇娅此刻芳心微颤。 她虽奉沈渊为主，却清楚地知道沈渊的实力并不强大。 哪怕她相信沈渊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但绝对没有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驱虎吞狼。 镇国公当着温特红衣大主教的面杀死了库克，完全免除了艾妮薇娅的麻烦，也成功剔除了艾妮薇娅的嫌疑。 这样混乱的局势下，大汉与教廷绝对会开启新一轮的扯皮，这样情况下不可能再有人惦记她南部教区管理者的位置。 艾妮薇娅本以为事情做到这一步，就已经算是极限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所创造的奥术大火球，竟然能以灵性辐射的方式击穿阳神法相防御，让镇国公这位大汉第一人受创。 如此情景，完全超出了艾妮薇娅的认知。 尤其是她才是奥术大火球的创造者，可这样的使用方式却也是她不曾料到的。 在知真天赋的作用下，艾妮薇娅轻易地解析了灵性辐射的本质，甚至作为奥术途径的创造者，艾妮薇娅的认知远比沈渊的了解更为清晰。 “原来可以这样！” “灵性有毒，这是所有贤者先知们得出来的公理。 可在这个世界上，无人能够摆脱灵性，尤其是踏入超凡之路的超凡者境界越是高便越是容易受到灵性的污染。 所以，超凡者们都在寻求阻挡灵性污染的办法。” “外劫阳神强者历劫磨砺，是一种清除自身灵性污染的过程。 圣域强者以信仰与心相世界开辟圣域，也是一种隔绝与外界的交流，降低灵性污染的办法。 受到曾经的超凡者们影响，我在面对灵性第一时间的选择也是如何减轻灵性在奥术之中的影响。” “但这样的认知，却让我忘记了奥术的本质。 奥术是对天地规律的总结与利用，既然灵性无处不在，那么它也应当是新天地规则的一部分。 我所做的并不应该是抗拒灵性，将灵性合理地研究融合进入奥术的体系之中。 灵性并非是奥术的阻碍，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奥术可以作为驱动灵性的媒介，让这些无处不在的神秘物质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艾妮薇娅的轻声自语，让一旁的沈渊大为震动。 他甚至想过开口制止艾妮薇娅，让她放弃这疯狂的想法。 作为曾亲身见证神话时代冰山一角的人，沈渊很清楚这无处不在的灵性看似平和的表象之下，究竟埋葬了多少神灵。 天堂崩塌，被称之为全知全能的上帝陨落。 高天原化作一片废墟，仅余下了一座妖魔之城与半疯半癫的主神天照。 种种迹象都表明，大灾劫与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灵性有密切的关联。 可制止的话语到了嘴边，沈渊最终没能说出口。 奥术本就是一条前途未知的路，他不应该以自己的眼光去限制干涉艾妮薇娅。 作为奥术真正的创造者，艾妮薇娅的眼界远比只能套用英雄模板的沈渊高得多。 更何况，灵性辐射已经证明了至少在奥术大火球这一项奥术上，灵性存在着利用的价值。 沈渊选择了沉默，艾妮薇娅却随着思考的逐渐深入，一双苍银色的美眸之中却异彩连连。 良久之后，艾妮薇娅突然抬起了头环顾整座教堂，之后她缓步走向了教堂的中央。 随着镇国公离去，外界陷入一片混乱，艾露希早已带领修女神父出去主持局面。 眼前这座神圣辉煌的教堂之中，似乎只剩下了艾妮薇娅一人。 艾妮薇娅缓步走向前，指尖轻轻划破了身上保守的修女长裙，露出了下方充满亵渎意味的服饰。 修长的美腿踩着高跟缓缓迈动，开叉长裙之下显露出美艳的吊带黑丝。 胸前的逆十字吊坠轻轻摇晃，不断掀起胸前的衣襟，头上冠冕垂落至眉心的逆十字吊坠更加衬托出那亵渎之意。 艾妮薇娅走到了教廷正中央的巨大十字架前。 在这片象征着神圣的教堂之中，亵渎修女缓缓跪倒在了十字架前。 圣洁与亵渎交融，显现出难以言喻的禁忌之感。 但艾妮薇娅所跪的，并非是眼前这座象征着上帝的纯白十字架。 她的知真告诉她，在十字架之前有一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站立于此，默默地守护着她。 亵渎修女此刻在无任何亵渎之念，内心念头无比澄澈。 双手合十，美丽的酒红色双眸缓缓闭合，轻声诵念道： “赞美吾主！” 第一百九十七章 礼装:魅魔舰娘的修女服 就在镇国公离开后不久，代表教廷出使大汉的温特红衣大主教也暗中离开了南星城之外的荒野。 这位地位崇高的教团长老，甚至没有亲自南星大教堂询问关于整件事情的具体过程。 镇国公的那一拳不仅让他遭受重创，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位红衣大主教的颜面踩在了脚底。 丢尽了颜面温特红衣大主教，自然不愿意出现在他当众出丑的南星城。 更何况镇国公突然的离开让温特红衣大主教感觉到一丝不妙，他需要立刻向教廷总部汇报。 相比于后续的影响，库克这位传奇牧师长的死亡经过反而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着两位立于世间顶点的六境强者离去，南星城所发生的事情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次的南星城动乱虽然声势不低，但却只死了一位入圣境界的守夜人副所长。 再加上教廷暗中潜入属于理亏的一方，教廷不愿意宣扬镇国公也有意遮掩。 可是这一次南星城之事，却是涉及到了一位五境传奇牧师的死亡，以及两位六境绝世强者交手。 并且两位绝世强者，分别代表了大汉与教廷整个两个立于世界东西两极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事情，迅速引起了整个双方高层，乃至于整个超凡界的讨论。 就连众多的普通民众们，也不可避免地从网络上知晓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 继平安京的中央区异变之后，超凡再次展现在了普通民众的眼前。 关于整件事情的真正细节众说纷纭，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镇国公在与温特红衣大主教的交战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大汉一时间舆论四起，再加上镇国公麾下权贵们的帮助，迅速将整件事情演变成了镇国公英勇抗击外来教廷势力的侵略，制止了教廷的邪恶触手伸向普通平民。 镇国公的声望，在短时间内飞速增长。 民间出现大批的镇国公拥护者，甚至在暗中还有一部分人趁此机会推波助澜，提出了让没有任何作为的姬亦瑶退位，由镇国公主持大局的言论。 这样的言论虽然荒谬，可是在刚刚见到超凡世界一角的普通民众眼中，却意外地受到了大范围的支持。 镇国公作为大汉帝国的正派人物，成为了舆论与话题的中心。 对比之下，大汉范围内的教廷处境就惨淡很多了。 因为网络上舆论的控制，大量的民众将怒火对象了教廷，尤其是南星城之中的两座大教堂。 数日之前还如日中天的南星城大教堂，此时已然门可罗雀。 大门前堆满了平民们丢弃的烂菜叶臭鸡蛋，无论怎么清扫几个小时之后又会重新堆积。 那些刚刚信奉教廷的浅信徒纷纷放弃了本就不坚实的信仰，转而加入了对教廷的指责声讨中。 而那些信奉已久的虔诚信徒，也只能缩在家里不敢去南星大教堂进行祷告。 若非艾妮薇娅确实认真做了很多的善事，例如修缮房屋、援助孤寡老人与孩童、帮助许多的平民摆脱疾病的困扰，否则南星大教堂说不定早已被愤怒的平民们推平了。 至于那些贵族世家，他们本就是为了追捧教廷的名望与潜力而主动凑上去的。 现在镇国公已经与教廷撕破脸皮，他们自然也要在其中选择站队。 教廷在外界的威势再如何强大，可这里终究是大汉境内，没有人会不长眼睛选择站队教廷。 短短几天时间内，南星大教堂成了众矢之的。 面对外界丢烂菜叶臭鸡蛋的平民们，南星大教堂并没有人过多干涉，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主动出门清扫。 艾妮薇娅的这般做派，被不少贵族们视作软弱可欺的表现。 意识到这一点，立刻有贵族为了巴结镇国公，想要表现出自己与教廷划清界限的决心。 贵族主动派人上门找麻烦，声称想要追回之前对于教堂修建的捐款。 这名贵族成功从艾妮薇娅手中拿到了钱，然后当天夜里一名蒙着面的入圣骑士直接大摇大摆地闯入了贵族的家中，当着南星城城主撼山伯的面摧毁了贵族家族宝库中的百年积累。 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整个南星城中仅有两位入圣强者，而那位蒙面的圣骑士就是艾妮薇娅贴身护卫骑士艾露希。 艾露希在作案之时连盔都没有换上一套，只是象征性地用一块黑布蒙了面。 这意味着艾妮薇娅根本没有任何隐藏的意思，那一块象征性的黑布也只是给贵族们留下一分脸，没有彻底撕破脸罢了。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整个南星城贵族们立刻老实了不少。 哪怕教廷看似墙倒众人推，可真正接触之后便会发现，教廷对于所有人而言依旧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 在镇国公没有正式出手之前，小贵族们的任何作为都只是作死。 艾妮薇娅的宽容只面对了那些平民，而非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 在外界看来，这数日时间可以说是风云变幻。 教廷使团觐见大汉女帝的时间往后推迟、帝都之中另一位外劫强者白云观的搬山道人出关、圣城梵蒂冈中教廷赫赫有名的救赎骑士团开始集结...... 种种现象，都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 一个个国家、组织、宗门开始在背后暗中下注，坐观在这场风云变幻的局势之中究竟谁会夺取更大的利益。 然而作为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之一，沈渊这几日却过得出乎预料的悠闲。 每天守在小卖部中消化着超凡知识，跟后悔没有在高价时卖出早餐店的陈叔聊天，顺便逗弄一下周珂珂小萝莉。 偶尔遇到顺眼的客人时，沈渊就借用光影术cos一下神秘店长，然后在客人的懵逼中将货架上抽到的那些垃圾东西推销出去。 给城郊守墓人推荐增加挖坟速度的掘掘子、将灵木制成的卷纸卖给医生让其回去当绷带、给失恋的中学生推销一杯热水让他拿去刷好感...每天都上演着不一样的剧情，沈渊日子过的是惬意无比。 造成这样情况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在于，艾妮薇娅这段时间并没有想着渎神，而是整天守在教堂里不问世事专心研究奥术。 没有坏女人馋自己腰子，沈渊自然是十分满意。 但艾妮薇娅似乎是害怕沈渊无聊，一度派出过艾露希这位圣骑士，表示可以供沈渊享用。 有个天天馋腰子的修女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沈渊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多一个什么女骑士。 再说了沈渊对艾露希也不感冒，所以果断义正言辞地拒绝，但艾妮薇娅却只是神秘一笑，弄得沈渊有点心里发虚。 天边太阳逐渐西斜，小卖部柜台之后的沈渊坐在机关座椅上，双目微阖消化着晋升明神所所灌注的最后一点超凡知识。 当名为半神英雄的超凡途径知识被沈渊彻底消化完成之后，座椅上的沈渊终于长舒一口气。 双眼睁开，沈渊启动游戏界面，虚幻的屏幕中显现出沈渊的数据。 沈渊 品质：无 根骨：？ 灵魂：？ 悟性：？ 技能：妖域 神通：游神御气（天罡） 权柄：下位权柄·黄昏 天赋：望气术（蓝）、白龙鱼服（紫）、如有神临（金） 称号：戏命师（紫）、狂热黑丝爱好者（绿） 境界：明神 这是沈渊没有加载任何英雄模板的情况下，所显现出的面板，失去了英雄的加成显得颇为简陋。 在加载英雄模板情况下，根骨、灵魂、悟性三项属性只取所加载英雄的最高值不断变化。 技能方面，妖域还是一个瀛洲限定的技能，离开瀛洲之后妖域发挥出的作用几近于零。 沈渊一身实力，大半还是来自于那一门得自须佐之男的天罡大神通游神御气，以及如有神临所能发挥出的神临状态。 从开始消化超凡知识，到眼下完成消化这段时间，沈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增长。 坑镇国公沈渊也不是第一次了，没能刷出来什么成就。 除了能感觉到戏命师称号似乎有所增长之外，沈渊也没有捞到好处。 硬要说变化，那就是沈渊将得自上一次抽卡的蓝色天赋望气术装备了上去。 望气术（蓝）：古有风水相师，观山河可塑山水地脉、观世俗可定王侯将相。 （注：望气术只可观凡尘俗世，若拜入朝堂的国运加身，可晋升为天子望气。逆命乾坤，谈笑杀人。） 望气术本身只能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天赋，可一旦得到了国运加身能够晋升为紫色品质的天子望气。 虽然还没有尝试天子望气，但一个紫色天赋对沈渊而言多少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看着自己的天赋面板，沈渊眼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消化系统灌输的超凡知识没有提升自身。 现在超凡知识消化完毕，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超凡、灵性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倒是可以好好强化一番。” 目光扫过天赋栏，在晋升明神之后沈渊的天赋栏个数已经来到了四个，现如今分别被望气术、白龙鱼服、如有神临占据了三个天赋栏位，只剩下了一个位置。 沈渊伸手打开了仓库界面，足足四十六枚英雄之证整齐地摆在了沈渊的眼前。 在之前的清点收货中，沈渊就已经有三十七枚英雄之证，再加上晋升明神奖励的四枚，以及艾妮薇娅渎神者称号所奖励的五枚足足凑到了四十六枚。 颇为心动地看了那四十六枚英雄之证，沈渊心中隐隐有些想要去直接抽上一发的冲动。 自从上一次高天之墟后，沈渊也经历了平安京的斋藤神官事件，还有之前霉运传染了艾妮薇娅，导致教廷来人试图剥夺她南部教区管理者身份的事情。 而之后的这几天时间里，沈渊开神秘小卖部也时常能够碰到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试图通过打劫沈渊，向权贵汇报的方式夺取沈渊货架上的超凡物品。 这些积攒的气运，虽然远不如在高天之墟时直面须佐之男来得多，却也完全足够使用了。 “再说了足足四十六发英雄之证，我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有这么多发抽卡，再怎么也应该凑出一个金色天赋才对。 就算没有金色天赋，出一些例如道具复制器、天赋熔炉之类的特殊物品，也绝对有利用的价值。” 心中想着，沈渊一咬牙说干就干，直接开启了白龙鱼服的化白龙模式。 沈渊只感觉到一阵福临心至，整片天地的气运仿佛都在此刻汇聚于他的身上，他成了这一片天地所钟的宠儿。 如果气运能够化作实质性的数据，沈渊可以肯定自己的气运数值正在从负数急剧增长。 点开抽卡界面，沈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了来一发十连试试水。 一卷卫生纸（白）、一提卫生纸（绿）、一箱卫生纸（绿）、一壶热水（绿）...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顿时印入了沈渊的视线中。 一箱卫生纸（绿）：以灵木所制，质地柔软坚韧异常，不用担心上厕所的时候会抠破手纸。 一壶热水（绿）：一杯热水无法打动的女神，一壶热水绝对能！饮用热水之后立即止血痛苦buff全消。（仅限于女生大姨妈状态使用，正常情况下无此效果） 尤其是在看到那一箱卫生纸和一壶热水时，沈渊忍不住嘴角一抽。 “我这抽奖跟这些垃圾杠上了是吧？” 绿色光芒与白色光芒继续交织，终于在第十次闪光之后出现了一件蓝色的物品。 “垫了？” 沈渊忍不住自语道。 在开启化白龙的状态下十连只出了一件蓝色品质的东西，沈渊也只能将其理解为当了垫子。 有些郁闷地瞥了一眼抽奖界面，沈渊正准备继续来上一发十连。 可当视线触及到上面的那件蓝色品质礼装时，沈渊的视线却有些僵住了。 礼装：魅魔舰娘的修女服（蓝）：一只自称修女的魅魔舰娘的修女制服，虽然裸露的地方极多，但穿戴之后会拥有部分修女舰娘本身的防御力。 （某种程度上讲，修女比魅魔更涩！） 沈渊一直觉得艾妮薇娅的亵渎修女服已经够大胆，但眼前这件礼装显然已经突破到了另一个次元。 沈渊看了一眼那少得可怜的布料，总觉得除开那一双长筒白丝，这套修女服剩余的布料加在一起可能没有神崎璃心的jk短裙多。 默默收回了目光，沈渊有些怀疑自己要是把这种东西送给坏女人，对方会怎么看待自己？ “不对！我自己思想纯洁还用怕她怎么看吗？ 这可是高贵的防御礼装！艾妮薇娅这种脆皮法师，肯定需要这种装备来提高生存力，绝对跟什么魅魔修女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书残页 金 虽然这么说，但沈渊还是十分诚实地将这一件蓝色礼装收拾好。 这可是他抽到的第一件蓝色礼装，拥有实战与观赏的双重价值。 垫了一发十连，但是抽到这样的东西沈渊心中还是颇为满意的，于是再次伸手点击了卡池。 卡池之内一阵光华闪动，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沈渊的眼前。 一提卫生纸、一壶热水、一壶热水...鲜艳的绿色光芒不断闪烁，这一番出货率看得沈渊脸都绿了。 沈渊很怀疑，要是自己不使用白龙鱼服天赋，恐怕出现了就是一卷卫生纸、一杯热水之类的垃圾物品了。 虽然两者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终于在第九次绿光闪烁之后，抽奖界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件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闪耀着紫色光芒的稻草人，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替死草人（紫）：可以为持有者豁免致命的伤势，包括但不限于虚幻之下的灵性污染、地仙级之下的诅咒、神魂破碎、生机灭绝等。 （替死草人只能豁免致命的伤势，无法完全恢复持有者状态，请谨慎思考使用。） “好东西！” 沈渊顿时双眼一亮，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替死之类的东西沈渊也见到过不少，例如在瀛洲时那些完全依靠式神战力，自身实力羸弱的大阴阳师经常会使用纸替身、替命傀儡之类的手段保护自己。 最初沈渊还惊讶于这些替命之法的特殊，但实际接触之后沈渊清晰地了解到这些替命之法的局限性。 哪怕是最高等级的替命傀儡也无法抵挡神魂层面的伤害。 沈渊当初以雪女妖域封冻大阴阳师，纵使对方逃脱可神魂依旧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这足以说明，替命傀儡的价值并不大。 要知道在高境界的交手之中，神魂层面的攻击只是最为基础的手段，咒杀、规则、权柄种种能力层出不穷，替命傀儡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但眼前这个替命草人就不一样了，上面清晰地标注了真仙级之下的诅咒、生机灭绝、神魂破碎等条件，甚至能够一定程度豁免灵性污染所带来的致命伤害，其价值绝对不可估量。 “虚幻之下的灵性污染？这与真实灵性污染有什么区别？ 从后续提到的地仙级的诅咒来看，或许真实污染对应的是天照所在的主神境界，虚幻污染所对应的应该就是普通正神地仙的第七境。 能够替死地仙之下的手段所造成的致命伤，这价值绝对足够了！” 唯一让沈渊有些不满的，便是括号之中的那一串提示。 能够豁免致命伤，却不代表不会受伤，这一点极大限制了替命草人的价值，不过随后沈渊也就释然了。 “如果能直接回复全盛状态，那还怕什么灵性污染，直接死一次污染不就全没了？ 诸天神佛尚且无法无视灵性污染，区区一件紫色道具就更加不可能了。” 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替命草人上，沈渊甚至没有去理会十连最后一发抽出的那一件绿色物品。 收好了替命草人之后，沈渊目光再次落在了卡池上。 二十连抽一紫一蓝，这个出货率绝对不算高，跟高天之墟时的战绩完全不能相比。 不过沈渊倒也清楚，高天之墟直面大天狗与须佐之男，巨大的威胁下所积攒的气运跟现在完全无法相比，出货差一些倒也可以理解。 “果然在为上一次二十连抽一金三紫还债了。” 看了一眼头顶有所削减的气运，沈渊咬了咬牙再次点下了一发十连。 气运没有完全散去，说明后续应该还有机会，现在停下来绝对是最亏的。 熟悉的绿光再次闪过，不过这一次出现在沈渊眼前的东西却发生了变化。 超凡的演武（绿）：为英雄提供当前境界十分之一的经验。（仅限入圣之下使用） 超凡的演武（绿）、超凡的演武（绿）、超凡的演武（绿）、入圣的磨砺（蓝）...... 入圣的磨砺（蓝）：为英雄提供当前境界十分之一的经验。（仅限外劫之下使用） 最后一道紫光闪过，一本沈渊十分熟悉的道具。 英雄的历练（紫）！ 沈渊嘴角微微一抽，眼前十本经验书整整齐齐的摆在眼前。 要说这些经验书没用？那肯定是不对的，至少经验书比卫生纸、一杯热水之类的东西好上太多了。 可要说有用吧，沈渊开启白龙鱼服一发十连下去直接送十本经验书，没有想象中能够提高自身实力的天赋道具，怎么想怎么觉得肉疼。 “到也并非完全没有提升，姬亦瑶卡在了明神境多年，若是用这些绿色品质的经验书说不定能够让她完成一定突破。 而神崎璃心1点悟性在经验获取方面少得可怜，未来也肯定需要通过经验书才能升级。 这一紫一蓝八绿的经验书看似很多，仔细算下来未必够用。” 这么一想，沈渊突然心底好受了许多。 经验书确实有不低的价值，尤其是英雄的历练紫色经验书，沈渊之前也曾抽到过一本。 在了解完效果之后，沈渊准备等自己晋升入圣之后再给神崎璃心使用，以达到效果的最大化。 现在有了两本，后续可以看情况使用了。 看了一眼头顶的气运，沈渊能清楚地看到涌动的气运还剩下大半，这三十连抽似乎都成了后续出货的垫子。 倒不是说这三发十连抽出的东西不好，不论是蓝色礼装、替命草人、还是这能够给英雄们提升境界的经验书都有不低的价值。 可是对比起之前开启化白龙状态的抽奖，结果上差了不少。 伸手再次点击了十连，嘴里忍不住发出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的威胁。 “最后一发十连，要是还不出货，下一次限时活动我直接摆烂！” 经过上一次的限时活动，沈渊勉强知道了限时活动对于系统的重要性，眼下也只有这件东西能够拿出来威胁一下系统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一杯热水（白）、一杯热水（白）...虽然只出现了白色的道具，但沈渊却没有丝毫不满。 因为他头顶上的气运，此刻开始突然沸腾了起来。 气运如浪潮般不断翻涌，游戏界面上一道道白光不断闪过，每有一道白光气运的沸腾景象便会更加强烈数分。 连续闪过十次白光，依旧是一无所获。 但沈渊没有丝毫犹豫，继续点击单抽。 一卷卫生纸、一杯热水、一卷卫生纸...终于，在第四十五发之时，沈渊眼前的画面终于开始变化。 一道前所未见的金光犹如一柄利剑般刺入了沈渊的眼帘。 在那浓郁的金光之中，沈渊似乎见到了漫天神佛朝拜，周天星宿运转的瑰丽景象。 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大地之上的苍莽气息不断涌现，点点斑驳透露着岁月流逝的痕迹。 沈渊数次抽奖得到的金色天赋也不算少了，再加上几名英雄都有金色天赋，所以对于金色品质也有所了解。 同为金色品质天赋，天生慧心与还真这两个天赋，毫无疑问后者的价值要远远大于前者，这一点上光是从英雄界面上金光闪耀的强烈程度便能略知一二。 沈渊抽取的金色品质天赋中，最为强大的应当是如有神临这个金色天赋。 可即便是在抽取如有神临时，沈渊所感受到的光芒也远远不及眼下这一次抽卡。 更别说这一次的金光之中，竟然有异象涌动。 “四十四抽垫子，垫出来的金色果然不凡！” 心神一颤，待到耀眼的金光和那若隐若现的异象稍稍散去之后，沈渊连忙凝神细看抽出来的那一件物品。 只见在那金光中的物品并不如何神圣华贵，反倒像是一块古老的布帛之上的一角残缺，上面铭刻着奇异而又充满道韵的未知花纹。 天书残页（金）：大劫已至，天道崩析。封神天书随天地大劫而毁，仅余其零碎残页流落世间。 仅仅是眼前的两句话，便让沈渊瞬间陷入了深深地震撼之中，完全忘却了之前四十四发垫子的肉疼。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天书残页后面的注释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天书封神榜，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天地至宝，在沈渊得自姬亦瑶的超凡知识中，就曾无数次见到过封神榜之名。 而天书所代表的，也远远不只是一本书那么简单。 封神榜敕封周天诸神，天庭八部正神周天星宿皆有一点真灵存于榜中，纵使身死道消封神榜亦可保其真灵不灭重塑仙道之躯。 每一位封神榜上的正神，都是天庭的支柱。 可以说天书封神榜所代表的是整个天庭的无上权威，是天庭威压三界的最大依仗。 可就是这样的天地至宝，竟然在大劫之中被毁去，仅剩下了残页流落于世间。 封神榜固然可以留存真灵不灭，可一旦封神榜被毁去，那些名列封神榜的天庭正神必然会因为真灵消散而陨落。 尽管大汉神系的群仙众神早已失踪，可不少人仍旧抱着一丝希望，认为大汉神系那群仙诸神只是离开了这一片天地。 可眼下天书残页像是一份群仙陨落的确凿证据，直接摆在了沈渊的眼前。 沈渊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那可是封神榜啊！” 能够位列封神榜三百六十五名正神之位的，无一不是赫赫有名之辈。 四大天王、八部正神、三山五岳、群星列宿、天罡地煞、二十八星宿...这些都是几乎与天庭同存的古老正神。 不仅如此，在封神榜中，还有数尊名震大汉神系的顶尖大能。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南方三气火德星君正神、主掌瘟篁昊天大帝，这些大能的地位与实力仅在三清四御之下。 而封神榜之中身份最为尊崇者，应当是位列四御之首的北极中天紫微大帝！ 对！就是被沈渊借用来糊弄天照的那位帝君，执掌古老的周天星辰与斗部众神，即便是昊天上帝也需礼遇三分。 天照这位瀛洲神系之主，在面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时，也只能自称小神以示尊敬。 可就是这样的大人物，在天书被毁之后亦无法逃脱真灵消散的局面。 想到这里，沈渊就忍不住感到心底一阵发寒。 “天庭与瀛洲的高天原可不是一个概念，天庭八部之中斗部有北极中天紫微大帝、雷部有号称四御之下第一天尊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这两部都有覆灭整个瀛洲神系的能力。 可即便是如此强大的天庭也逃不过分崩离析的下场，作为天庭支柱的封神榜也就此被毁。 反倒是高天原在天照的庇护下留存了一些堕落的神灵。” “这足以说明天庭遭遇了远比高天原更加可怕灾劫，并且绝对不是所谓的真实灵性污染那般简单。 否则大汉疆域之内，至少会有堕落的邪神恶仙留存，并非如现在这般全部销声匿迹。” “神话时代末期，那些群仙众神们，到底在面对何等恐怖的灾劫？” 越想越是恐怖，细思极恐之下沈渊索性放弃了思考，重新将目光看向了天书残页。 这一件闪耀着金光的道具，成功为沈渊揭开了神话时代的冰山一角。 “光是这一件道具所透露出的信息，让我确定了封神榜之上群仙众神的陨落，就足以证明其金色道具的价值。 不过封神榜之上的正神是天庭的支柱，却并非是整个大汉神系的全部，道门大罗天、灵山佛国之中依旧有着诸多大能。 或许在某些地方，依旧有大汉的群仙众神留存。” 带着这样的感叹，视线落在了天书残页的后续信息上。 天书残页（金）：大劫已至，天道崩析。封神天书随天地大劫而毁，仅余其零碎残页流落世间。 （特性：持天书者可敕封周天诸神，天书虽毁亦能留存其神。玩家可以以消耗天书残页与一定的英雄选择次数为代价，敕封一位神灵成为英雄。） （不同的消耗条件，神灵英雄的品质也会有所不同，最低品质为淡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书、众神、月读命! 沈渊愣住了，他此时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天书残页上面那一长串注释牢牢吸引。 “敕封神灵成为英雄？” 沈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抽出来的天书残页竟然会是一件消耗品，而且还有着这样的效果。 短暂的呆滞之后，沈渊心底瞬间被狂喜所填满。 “神灵！那可是神灵啊！” “不是土蜘蛛这种依靠着被污染的黄昏权柄所改造成的另类正神，也不是神话时代里土地河伯、日夜游神之类小神。 能够被封神榜所敕封，至少都是第七境的绝世强者，堪比洞天地仙的大能。 哪怕是在神话时代，这样的强者都不多见，更遑论眼前这片神话时代消逝之后的世界？” “天书残页，果然不愧是天地至宝。 哪怕是仅仅余下的零星碎片，都能有如此强大的效用。” 心神激动，沈渊连忙伸手点击游戏界面，将那天书残页从仓库之中取出。 一阵温和的金光闪过，一片破碎的金色布帛出现在了沈渊手中。 这片残缺的布帛根本不像是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的产物，编织布帛的每一根都仿佛蕴含着规则的奥妙，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手掌与破碎布帛触碰，沈渊只感觉到布帛传来的触感几近于无，仿佛眼前这件宝物根本不存在于世间。 在布帛的背面大量金色的丝线串联勾勒，上描绘着瑰丽玄妙的金色纹理。 而在布帛的正面上，大片空白之中只有几个零星的残缺图案，像是某种残缺的字体。 根据天书残页的来历，沈渊大致能够猜到这一块布帛上的残缺图案或许是某位登上封神榜的天庭正神。 在遥远的神话时代，布帛之上的名字或许也是端坐于九天之上，俯瞰芸芸众生的大能者之一。 只可惜现如今那作为天庭支柱的天书封神榜仅余零碎残页，而曾经威震三界的神名也早已黯淡无光。 沈渊尝试着辨认上面的字体，然而残缺的字体与并没有这种古老相关文字记忆，根本不足以解读出上面的文字。 研究了半天，沈渊也没有的出来一个结论。 突然，沈渊一拍脑袋有些恍然道： “对了，怎么把她给忘了？ 我没有相关的信息无法解读神文，但这种神文既然留存于天地之间，必然存在其痕迹。 我做不到，却不代表堪比古之圣贤的生而知之者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沈渊点击游戏界面，直接选择了加载艾妮薇娅的英雄模板。 伴随着知真天赋被点亮，沈渊带上了能够洞察世间一切bug的单片眼镜，目光看向了眼前的天书残页上。 海量的信息从天书残页中不断涌入沈渊的脑海，上面每一道纹理、每一个图案都似乎预示无穷无尽的变数，饶使是天生慧心与知真天赋双重加身，沈渊也感觉到无比艰难。 尽管如此困难，但沈渊的解析进度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上面残缺的文字也被沈渊逐渐解读出其中的详细信息。 “愆随斗部九曜星君，敕封高系平为太阴星君！” 随着沈渊话音落下，他突然感觉到面前这一张破碎布帛上的神文骤然闪耀出一丝光芒，某种神而明之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向四面八方扩散。 天空之上，原本高悬于天际的太阳骤然一黯，随后在那白日晴空的背景之上，一轮皎洁的圆月若隐若现。 隐藏在名山大川之中，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还要那数之不尽的神话秘境在此刻齐齐震动。 在那古老的山门内，一声声惊疑不定的声音在洞天福地之中回荡。 “是天书的气息！” “天书不是已经虽大劫被摧毁了吗？” “太阴复苏！” “大汉，何时又出现了新的神灵？” ...... 沈渊对于那些洞天福地所发生的异变并不清楚。 可随着他念出了神文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天书残页开始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那天书之上微微闪耀的名字似乎在呼应着什么。 但这一点变化太过微小，以至于在游戏面板上都没能显现出来，天书残页的功能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心中有点失望，沈渊还琢磨着自己要是念出了这个名字，天书残页会不会直接将这位神灵拘出来给自己当英雄。 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打消，沈渊认真地看向了手中的天书残页，左手摸着下巴开始忍不住琢磨了起来。 “神文算是研究透了，那具体使用方法应该怎么使用？” “而且游戏提示中也清楚地写到过，天书残页能够敕封神灵成为英雄，但还是品阶还是有所差别的。 仔细想想也知道，四海龙王和雷部天尊同属于天庭正神之列，可四海龙王连给天尊提鞋都不配。 这其中涉及到的东西绝对不少。” “而且上面似乎也没有写具体的敕封流程，到底是找一个现有的神灵敕封成英雄，还是有什么限制条件？ 又或是像神奇宝贝那样先来一场战斗，直接把神灵打到残血之后，再扔天书残页进行敕封？” 信息给的太少，沈渊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作为受益者，他自然更想自己将天书残页一扔，然后自己所选中的那尊神灵便能被自己敕封成为英雄。 这样的话，他绝对第一时间去高天之墟把天照抓回来当英雄。 “不对！若是尸骸上帝也算的话，抓祂似乎也可以。” 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海，沈渊正准备仔细研究一番。 而就在这时，游戏界面上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玩家在使用天书残页（金）的过程中，若是未能确定选择敕封神灵的对象，退出选择并不会消耗天书残页（金）。” 这一条提示，彻底引爆了沈渊的好奇心。 “要不先试试看？” 这个念头在沈渊心底升起的刹那，沈渊便感到一些安耐不住了。 手握着天书残页启动选项，沈渊眼前的画面突然跳转到了英雄选择页面上。 与此同时，游戏界面也弹出了一条信息。 “请玩家确认消耗英雄选择次数进行敕封，不同英雄选择次数下，所敕封神灵的品质也有所不同。” “玩家剩余英雄选择次数1次。” 沈渊站在升到明神境界之后段时间内并没有对英雄的需求，所以英雄选择次数也只留下了晋升明神境界的那一次。 根本没有选择余地的沈渊，输入了消耗次数为1。 随后，沈渊面前的游戏界面仿佛在顷刻间炸开一般，一个全新的界面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一个巨大的游戏界面上，所有英雄的立绘边框都化作了金色，显得华贵而又不凡。 而其中的英雄立绘，也远比沈渊之前几次选择更加精美，立绘背景之中的内容细节也丰富得多。 随手点击其中一个张立绘，沈渊眼前图片立刻放大。 那是一尊身穿着深蓝色华服，额头上生有一对龙角，脚踏翻涌浪潮的青年神灵。 在立绘旁，清晰地写着这尊神灵的信息。 渭河龙神：天地大劫至，前代渭河龙神身死道消，仅余其子继承渭河龙神之位。然诸劫难消，灵性污染深重，自封其灵困于渭河龙宫之中。 可携天书残页前往渭河龙宫遗址解开封印，获得渭河龙神认可，方能敕封其神。 “还要我亲自去见到这位神灵，然后对其敕封？” 看着眼前信息量极大的这段文字，沈渊眼皮一跳，顿时感觉到了游戏对自己的满满恶意。 渭河是黄河最大的支流，自古以来承载了无数神话传说。 而眼前这位渭河龙神能够成为天书所选定的神灵之一，必然是第七境界堪比洞天地仙的强者。 这样的神灵，在神话时代也绝对算得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渭河龙神在大劫之中受到了灵性污染，虽然没有身死道消但也选择了自我封印。 若是沈渊真想以天书残页敕封渭河龙神，便意味着他必须要面对一尊受到灵性污染的第七境神灵，甚至不排除对方已然彻底堕落。 这种情况下连沟通都困难，更别说敕封一位渭河正神了。 沈渊虽然颇有些手段，可在一位真正的第七境神灵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连忙将视线从这位渭河龙神身上移开，沈渊直接放弃了这位神灵看向了下一个。 王屋山神：道门十大洞天之首，小有清虚之天开派祖师，受天庭诏令敕封为王屋山神祇。 大劫之中庇护小有清虚之天躲避灾劫，其身污染深重，被其门人弟子合力镇压于王屋山下。 可前往小有清虚之天为其解封，若得王屋山神认可方能敕封其神。 第二尊神灵，更是让沈渊忍不住嘴角一抽。 “上一个渭河龙神的渭河龙宫好歹已经化作遗址了，也就是说那位神灵已经算是孤家寡人了。 你这个倒好，直接搬出了道门十大洞天之首的祖师爷让我去敕封。 先不说能不能行，真要是去实施一下，估计小有清虚之天的宗门上下都得拼了老命报复我。 道门第一洞天，不知道镇国公能不能抗住他们的报复。” 口中忍不住发出一阵感叹，沈渊再次看向了下一位。 大汉都城隍：帝都城隍，统御凡世阴司之第一城隍，其前身乃是大汉光武帝。 天地大劫阴司动乱，都城隍为庇护大汉舍弃神位永镇阴司之门，分割阴司阳世。 可重开阴司黄泉之路，于阴司大门之前助其脱困，得都城隍认可方能敕封其神。（敕封都城隍，有阴司动乱鬼魅魍魉重现人间的风险，还望玩家三思。） “你这个任务进度是不是越来越离谱了点？ 从龙宫遗址，到第一洞天刨人家祖坟，现在直接从阴司下手，挖的还是姬亦瑶的祖先。 这到底是封神，还是盗墓？” 沈渊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天书残页确实给了他敕封神灵成为英雄的机会，但这个敕封难度完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先不说那些神灵身上的灵性污染、灾劫因果等问题，单单就论敕封这件事情。 那些高高在上的七境神灵，凭什么会认可现在连入圣都没达到的沈渊？ “这不会是系统给我画的大饼吧？” 沈渊有些怀疑怀疑人生，连忙开始翻看其他神灵。 这一个特殊的英雄选择界面的选项并不算多，能够在天地大劫之后存世的神灵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沈渊没花费多少功夫就看了个遍。 看完之后沈渊才意识到，渭河龙神和王屋山神已经是这些神灵中最好解决的。 剩下的要不就是像都城隍在这样，牵扯到一些重大的灾难，一旦有所变化很可能会波及到现世。 甚至其中有些神灵压根就不是大汉的，例如希腊神系的冥府守门人卡戎也在此列。 另一种则是选项里明确标注了“遭受严重灵性污染”，这种在沈渊看来多半是已经堕落的神灵了。 这种神灵一敕封，恐怕遭殃的第一个就是沈渊自己。 而在众多“遭受严重灵性污染”的神灵里，沈渊还发现了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 被称之为瀛洲武神，执掌布都御魂之剑的建御雷神。 沈渊第一次见到建御雷神，便是在天照的宴会上。 建御雷神被须佐之男骗过来打头阵，差点直接被天照硬生生炼死。 之后的须佐之男在见到神崎璃心天赋之后，也表示愿意将建御雷神的武神之位交给她。 总的来说，这位赫赫有名的瀛洲武神在沈渊面前毫无牌面可言。 看着上面的几位瀛洲神灵，尽管沈渊有些疑惑为什么天书能够敕封其他神系的神灵，但还是感到一阵遗憾。 “要是建御雷神没有彻底堕落，依靠我跟天照的关系打一顿之后强行敕封过来似乎也不是不行。 瀛洲武神，第七境中的巅峰强者，再怎么也得是淡金之上的品质吧？” 心底一阵念叨，但沈渊对于天书残页的敕封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至少就他目前的能力而言，显然不具备敕封神灵的手段。 天书带给他的唯一价值，或许就是让他知道了封神榜众神陨落的事情，还有大汉疆域之中竟然还留存着不少神灵的信息。 正准备关闭界面，视线掠过面板，沈渊突然发现在这个英雄选择界面下方有一个微小的页数选项。 沈渊双眼顿时一亮，伸手点击了下一页，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化。 第二页的页面上，可选择的选项大量减少，并且连立绘都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个模糊的轮廓剪影。 沈渊尝试点击图标，但游戏界面上却弹出来一串提示。 “此页面开启条件为：天书残页（金）、英雄选择次数2次。” 沈渊顿时一阵恍然。 “原来这就是英雄选择次数的作用，那这里的这些神灵应该是更高阶位的神灵了。 按照建御雷神推算，难道这些剪影每一位都代表着一尊八境的主神？难不成天照也在其中？” 沈渊提起了几分兴趣，尝试凝神细看。 眼前寥寥十几个可选择则的剪影没有透露出任何的信息，一切都是一片模糊，哪怕是知真天赋和错误眼镜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半晌之后，沈渊收回目光，心中带着一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开口吐槽： “比大汉都城隍、建御雷神更高境界的神灵，肯定也更麻烦。就算解锁了，也绝对没办法敕封。” 带着这样的心思，沈渊打开了仓库，准备将天地残页放回仓库之中。 突然那十几个阴暗的剪影上，其中一个闪过一道亮光。 沈渊连忙凝神细看，只见那闪过亮光剪影上有一个好似弯月的弧度，闪烁的光辉隐隐与仓库之中的一件物品相互呼应。 道具：月之核。 沈渊伸手从仓库中拿出了自己得自须佐之男的那件道具。 选择界面上，那有着弯月剪影的团开始变化，化作了沈渊手中的月之核模样。 “英雄选择次数不足，请玩家保留2次英雄选择方可开启。” 而在立绘一旁，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 月读命：可敕封！ 第二百章 我在! 月读命，瀛洲神话之中的三贵子之一，与天照、须佐之男齐名，是执掌月亮的神灵。 在瀛洲神话体系中，如果说天照是整个瀛洲神系的神系之主，那么月读命至少也相当于神系副君，地位仅次于天照大御神。 如果不是天照和月读是两姐妹，沈渊觉得这两位在神话中高低得凑成一对。 其实光看看在现如今高天之墟中的局势，也能领会出几分月读的强大。 率领堕落众神与天照一直斗争上千年都不曾落败，甚至一度依靠堕落众神保持上风。 反观另一位三贵子的须佐之男，在被沈渊坑了两波之后被天照直接镇杀，月读与须佐之男间的差距可见一斑。 而就是这样一位如此强大的瀛洲神系主神，后面的注释竟然是可敕封。 在见到眼前的画面时，沈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随后发自内心深处的狂喜从沈渊心底涌现，沈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击了敕封的选项。 “月读命这样的主神若是敕封，至少应该是淡金品质之上的英雄。 再加上其主神的位格，对付区区镇国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而且现如今的高天之墟副本内，三大boss仅剩下月读命一人，一旦将月读命完成敕封，堕落众神一方将再无主神级的战力。 以天照的实力，清理所有堕落众神，肃清整个高天之墟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沈渊几乎已经能够预见到，自己通关高天之墟后，游戏系统会给予怎样的奖励了。 然而就在沈渊按下选项的下一刻，游戏界面上却探出了一串清晰地字体。 “英雄选择次数不足，请玩家保留2次英雄选择后方可开启。” 沈渊大脑顿时宕机，神情僵硬地看着眼前的字体。 之前巨大的惊喜让他几乎冲昏了头脑，直到此时他才突然记起这一界面的神灵敕封需要消耗两次英雄选择机会。 他固然达到了敕封的条件，但是英雄选择次数不足根本无法让他选择这个界面的英雄。 心中激动的心情立刻冷静了下来，沈渊深呼吸两口，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陷入平缓。 大起大落的转变，并没有让沈渊表现出任何失落。 他开始认真思考眼前关于敕封月读命的事情。 “仔细想想，系统所遵循的一直都是等价交换的原则，如果只是一次英雄选择的机会就能敕封月读命这位主神，确实显得太过不合理了一些。 毕竟其他一次英雄选择敕封机会的都是那些七境神灵，与月读命之间的差距宛若云泥之别。” “区区是两次英雄选择机会而已，只要我成功晋升到入圣境界，就可以轻松完成这个目标。 月读命迟早能拿到手中，眼下不过只是将敕封的机会稍稍往后推了一些而已。” 对于自己的升级速度，沈渊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在他看来，提升至第七境或许会有不低的困难，但是只是跨过入圣的门槛却并非什么难事。 思绪缓缓从之前被巨大利益冲昏头脑之中恢复，沈渊也逐渐开始意识到眼前巨大的惊喜中似乎存在着一些不对劲。 “第七境的神灵敕封就如此艰难了，那月读命可是一位完全堕落的主神，瀛洲神系之主天照的死对头。 这样强大的神灵，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月之核这件宝物就能够直接将进行敕封？” 沈渊本能感觉到其中存在一些问题。 这倒不是说月之核不重要，作为瀛洲之月的核心，也是月读命的神格，月之核价值完全是毋庸置疑的。 可问题是失去了月之核的月读命依旧高悬于高天之墟当内，与天照鼎力抗争。 并且在这之前，月之核落在须佐之男手中，其中也透露着几分怪异。 之前第七境的神灵提示里，无论是渭河龙神、王屋山神，还是那位大汉都城隍，所有的神灵敕封都需要当面进行。 可在关于月读命的提示之中，却直接写着可敕封，甚至都没有让沈渊前去高天之墟。 其中的种种，皆透露着一股不寻常的意味。 “而且还有一点被我所忽略，那就是月读已经彻底陷入了堕落，被瀛洲堕落众神侍奉为主。 若是敕封过来，自己区区一个明神境界能否压得住祂？ 已经彻底堕落的月读，还能用来刷好感度吗？” 沈渊对此表示怀疑。 仔细冷静下来的一番思索之后，沈渊突然意识到自己没能立刻敕封月读命出来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只有在压制了贪婪的冲动之后，沈渊才能看清楚其中问题的关键。 “敕封一位主神的机会摆在眼前，我绝对不可能就此轻易放弃。 晋升入圣之前的这段时间，正好能够仔细思索一下月读命存在的问题，顺便提前为这件事情准备一下。” 心神定下，沈渊深深地看了一眼游戏界面上那个可敕封的字样，随后点击关闭了界面。 化白龙所汇聚的气运就此消散，沈渊这一次抽卡也算是成功落幕。 沈渊这一次抽卡的四十五抽，成功留下了天书残页（金）、替命草人（紫）、英雄的试炼（紫）、魅魔舰娘的修女服（蓝），以及一大堆经验书和用来装点小卖部货架的垃圾。 而付出的代价则是一次化白龙积攒的气运，以及四十六枚英雄之证仅余下了一枚。 对于这个结果，沈渊心中还是颇为满意的，至少出货的这些东西都能用得上。 尤其是天书残页（金），只要沈渊能够成功突破入圣，达到敕封月读命条件后，实力必将迎来实质性的飞跃。 哪怕其中有些许沈渊无法理解的问题，但依旧不影响沈渊心中的期待。 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小卖部大门前并没有顾客光临，沈渊熟练地从游戏仓库中将那些一提卫生纸、一壶热水之类的垃圾腾放到货架上。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只是偶尔cos神秘小卖部的时候卖给顺眼的有缘人图一乐。 眼下南星城的下城区内，已经小范围地开始传播关于神秘商店的信息，引得不少黑帮成员甚至一些低阶超凡者每天到处闲逛，试图找到神秘商店的信息。 当然，沈渊知道的这些情报，其实都来自于每天去隔壁早餐店吃饭时，与店长陈叔闲聊得到的消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沈渊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多来几个图谋不轨的家伙也能为白龙鱼服加身的沈渊多攒一点气运。 慢悠悠地腾放着货架，沈渊将一件件杂物从仓库中拿出。 再次伸手，一阵丝滑细腻的手感突然出现在了沈渊手中。 疑惑地看向手中，沈渊突然注意到手中的这件竟然是之前抽奖抽取到的礼装：吊带黑丝（绿）。 上一次沈渊一共抽到了吊带黑丝、腿环、项圈三件套。 项圈被坏女人骗走了，剩下的两件一直堆放在仓库中，沈渊也没有机会处理。 看着手中的吊带黑丝，沈渊脑海中再次闪过了那一件蓝色礼装：魅魔舰娘的修女制服。 被勾起几分兴趣的沈渊摸了摸下巴，忍不住自语道： “要不要把这几件礼装都给艾妮薇娅送过去？ 咳咳！绝对不是我想看才准备去送的，主要是放在仓库里也是浪费。” 沈渊愈发心动，正准备直接付诸于行动前往教堂。 而就在这时，一个许久都未听见的声音突然在沈渊脑海中响起，清冷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挣扎之意。 “在吗？” ...... 帝都，皇宫静室之内。 姬亦瑶盘坐于静室的蒲团上，淡薄的无名之雾将整个静室团团笼罩，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而身前的案桌上，一份份宗卷上记录着复杂的信息。 对于姬亦瑶来说，她的前半生有两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第一件事便是登基成为大汉女帝。 但这对姬亦瑶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登基称帝让她从万人宠爱的第一公主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傀儡帝王。 曾经的亲人尽数死去，信赖的国公撕开了虚伪的面具，地位尊崇却只能独居深宫十余年，承受民众的谩骂与仇视。 可以说，登基是姬亦瑶悲惨人生的开始。 第二件大事，便是姬亦瑶遇到了沈渊。 在姬亦瑶看来，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了她登基成帝。 自从与沈渊交流开始，沈渊高高在上的神秘形象便树立在了姬亦瑶的心中。 南星城出现国运之乱，镇国公与教廷发生矛盾，迫使困龙之局重新出现转机。 姬亦瑶重新拥有了临朝的资格，甚至被镇国公赋予了一定程度的自主权。 这些东西，都是沈渊所带来的。 而在与沈渊那一次见面之后，皇室断绝千年的九息服气大神通传承重获新生。 姬亦瑶炼化无名之雾，窥见到了沈渊遮掩之后的一丝真相，意识到了沈渊并不像她所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但沈渊给她带来的帮助，却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她所炼化的无名之雾，这无比特殊的天地之炁具有前所未见的二象性。 其中无名之雾那与灵性关联无比诡异的力量污染了姬亦瑶的超凡知识，可无名之雾那象征着秩序的一面也保持了她的理智。 这让她借助无名之雾的影响，开始散播那些诡异的功法，成功将原本被镇国公渗透到千疮百孔的皇宫，打造成了自己的领地。 被污染的诡异功法，大多都与负面情绪的产生有关。 皇宫之中的太监们本就身体残缺，再加上皇宫森严阶级的影响，部分人的性情怪异到了近乎变态的程度。 在这种环境下，受到欺压迫害的人难以计数，这些人内心之中渴求复仇的欲望化作了诡异功法的养料。 姬亦瑶散播功法的过程出奇的顺利，镇国公留在皇宫内的棋子，全部被姬亦瑶换成了自己的人。 镇国公所了解到的皇宫内一切景象，都是姬亦瑶想让他看到的结果。 甚至姬亦瑶还借助皇宫与外界的交流，将这些棋子逐步散播到朝堂各个部门乃至帝都守军当中。 不过唯一让姬亦瑶感到遗憾的是，这些棋子受制于超凡知识与自身天赋，其实力最多只能到达明神境界。 并且在面对拥有法眼强者审查时，很有可能露出破绽。 这使得姬亦瑶的计划受到限制，散播的影响力只能只能在下层的官吏以及军团基层中。 再往上，就有暴露自身的风险。 并且即便在下层散播，也并非是一帆风顺。 在潜入朝堂各部之时，受到纯阳无我影的棋子在一些意外中暴露，甚至一度受到了廷尉的追查。 所幸的是，那些棋子在被抓到之后纷纷高呼纯阳无我然后自焚而死，被廷尉认定为邪教组织。 这一次的变故，让姬亦瑶暗中的动作小了很多，但依旧没有放过对于朝堂各部的侵蚀。 姬亦瑶本以为在眼前的这种条件下，只需要静待时机安心发育，便有重掌朝政摆脱困龙之局的机会。 可事实证明，姬亦瑶的想法却是太过天真了。 就在数日之前，一名埋在镇国公府邸作为侍从的棋子得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讯息。 镇国公连夜出门前往拜见刚刚出关的搬山道人，得到了搬山道人的亲自接见。 搬山道人是帝都唯二的外劫阳神强者，出身十大洞天之首的小有清虚之天，于先帝在世之时立下白云观，几乎被先帝奉为国师。 只不过镇国公马踏洞天福地之后，朝廷与洞天福地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搬山道人的地位因此开始变得尴尬了起来。 先帝驾崩之后，搬山道人宣布闭关不出，却并未将白云观撤出帝都，几乎成为了朝廷与洞天福地之间的唯一联系。 眼下大汉与教廷之间再起纷争，一旦开战单纯依靠朝廷的力量，绝对无法胜过强者众多的教廷。 镇国公主动前往白云观，必然是为了寻求与洞天福地合作对抗教廷。 这件事情看似与姬亦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仔细一想却能够发现其中的问题。 朝廷与洞天福地之间关系僵硬，皆源自于镇国公马踏洞天福地，以及后续掠夺各大宗门至宝助姬亦瑶修道。 眼下镇国公主动修复关系，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否则洞天福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其中的代价，绝对不会是一些利益与珍宝就能解决的，必然要拿出实质性的东西，甚至不排除需要寻找一个人为曾经朝廷打压洞天福地的事情背锅。 偌大的朝堂之上，有这个资格的仅仅只有两个人。 其一便是大权在握的镇国公，但镇国公除非得了失心疯否则绝对不会将自己推出去。 那么剩下的最好人选，就只能是身为大汉明面上统治者的女帝姬亦瑶。 至少在外界看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姬亦瑶。 是她一心修道才借助镇国公的力量掠夺各大宗门的至宝，从而导致朝廷与洞天福地的关系彻底破裂。 姬亦瑶的名声在洞天福地之中，几乎就是昏君的代表，所有洞天福地门人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而在民间，镇国公借助姬亦瑶的名义划分上下城区，种种政策让无数民众民怨四起。 无论是方外还是民间，姬亦瑶的声望都差到了极点，而朝堂之上镇国公也大权在握姬亦瑶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 眼前的形式，几乎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 原本姬亦瑶心中还留有一丝的侥幸，认为镇国公不会如此之快的下手。 但就在镇国公拜访搬山道人不久后，民间关于邀请镇国公代替姬亦瑶主持大局的声音愈演愈烈，甚至已经传到了朝堂之上。 镇国公于朝会上假意怒斥此事，并提出了明日邀请白云道人上朝的决议，得到了朝堂上下的一致赞成。 而在朝会之后，诸多权贵都得到了镇国公的指示，开始大肆宣扬明日搬山道人觐见姬亦瑶之事。 不少人翻出搬山道人数十年前几乎被奉为国师，镇压权贵为百姓主持公道的事情，开始在网络上大肆传播。 搬山道人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大汉不惧权贵第一人，网络国师。 似乎只要搬山道人出山，整个大汉的纷乱之事便会彻底消失。 走到这一步，姬亦瑶心中仅存的侥幸彻底消失。 南星城所发生的事情，已然让镇国公做出了决定，将姬亦瑶推出去成为替罪羊。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的朝会之上，镇国公必定会联合搬山道人向姬亦瑶发难，质问种种民怨之事。 代表朝堂与洞天福地的两位外劫强者齐齐发难，姬亦瑶最好的结果便是立下罪己诏然后宣布退位，成为替姬家延续血脉的工具。 而最坏的结局，自然是两方联手彻底拔除掉皇室，然后以朝堂为棋盘继续争夺权柄。 至于姬亦瑶，连大汉皇室都被拔除，她自然也失去了最后的价值，只能被作为平息民怨的工具处理掉。 “明明已经让我看到了破局的希望，可为什么又将这一点渺小的希望扑灭？ 既然终究会走向这一步，那何不直接让我在囚禁之中死去，这样也好过亲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的结局！” 姬亦瑶银牙紧咬，指甲深深地刺入了肉中。 眼前的局势已经成为了死局，镇国公所代表的朝廷与搬山道人背后的洞天福地。 两座大山，足以压垮一切敌人。 哪怕是七境的洞天地仙在面对这几乎代表了整个大汉的势力之时，依旧只能选择避让。 她，已经没有了机会！ 四周的无名之雾内，似乎有一尊尊未知的鬼魅魍魉发出讥笑之声，不断引导着眼前的女帝堕入深渊。 恍惚之间，姬亦瑶仿佛看到漆黑如墨的无名之雾深处，一张由无数触手编织的诡异王座正欢迎着她登临宝座。 只要放弃理智，放弃秩序，放弃人类的身份，她就能得到向一切复仇的力量。 内心之中理智逐渐消失，浓重的怨念驱使着她地站起身，黑金帝袍垂落至地面。 赤裸着玉足的修长双腿轻轻迈动，在这如墨的无名之雾深处，姬亦瑶缓缓走向诡异王座。 行走之间，四周无名之雾中似有无数邪祟发出呢喃低语，怪异的音调宛若心魔直指姬亦瑶内心深处。 “你的命运，生来便已被注定！” “你无法摆脱宿命的束缚。” “困龙之局并非是人力所能为之，其因果轮回已成定局！” “愚昧之人，竟然认为如此手段能够脱困？” “你所期待的那位，早已看穿了困龙之局的本质，选择离你而去了。” “潜龙入渊！潜龙入渊！” ...... 在那一声声心魔之语中，姬亦瑶已然走到了诡异王座之前。 那张王座已然为她敞开了怀抱，等候着她登临其上，成为主宰无名之雾的主人。 届时，无名之雾将会吞没世间。 姬亦瑶的脚步顿住了，眼前迷雾环绕的景象让某一段记忆骤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迷茫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似乎带着最后一丝期盼与挣扎，姬亦瑶开口轻声问道： “在吗？” 四周无名之雾依旧漆黑如墨，没有任何人做出回应，仿佛那一切只是她所做的一场梦。 姬亦瑶笑了，脚步迈动毅然登上了那诡异王座。 而就在她即将坐下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温和的语调抚平着她内心的怨念，化作那深渊世界之中一束明亮的火光。 “我在！” 第二百零一章 大汉国师! 沈渊与姬亦瑶的上一次接触，还是在参加高天之墟的宴会之前。 当时的她找姬亦瑶借取了包括玉京山三代弟子法令、大罗法衣在内的众多珍宝。 在那之后，沈渊与姬亦瑶之间便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了。 这月余时间里，双方都没有主动再次发起聊天，尽管依旧拥有二级满进度的好感度，可沈渊与姬亦瑶之间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姬亦瑶是如何想的，沈渊暂时不得而知。 但沈渊本人内心之中，对姬亦瑶还是存在几分心虚的。 其原因就是为了刷姬亦瑶好感度，沈渊曾伪装成得道真仙，隐世大能。 本来沈渊的伪装逼格拉满，可奈何在上一次接触之后，姬亦瑶成功炼化无名之雾，隐约看出了沈渊背后的虚实。 看穿虚实的姬亦瑶并没有做出任何拆穿的举动，但是沈渊自己在面对姬亦瑶时总有些许心虚。 再加上无名之雾对于姬亦瑶超凡知识的污染，让沈渊对于这位他一手缔造出来的女帝有种琢磨不透的畏惧。 左右顾忌之下，沈渊并没有再主动联系姬亦瑶。 沈渊心中的想法是，等找到了能够替姬亦瑶压制无名之雾负面效果的天赋道具，再重新主动接触。 而姬亦瑶内心里似乎也有着些许的顾忌，以至于双方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交流。 现在姬亦瑶主动发声，让沈渊颇为意外。 沈渊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迅速打开了游戏界面的姬亦瑶面板，然后点击面板之上那个眼睛模样的图标。 这是上一次艾妮薇娅卡出bug而解锁的全新权限，能够让沈渊直接窥探到英雄现如今的真实状态。 沈渊眼前实现变幻，下一刻便出现在了皇城的静室之中。 在沈渊的视角里，姬亦瑶依旧盘膝坐在蒲团上，身前的案桌摆放着杂乱的宗卷。 无名之雾萦绕在姬亦瑶的身上，这位大汉女帝眼神空洞，失去了国运加身所带来的崇高与威严。 灰色的困龙天赋光芒大盛，几乎将两大金色天赋的光辉彻底压制，灰暗的气机不停在姬亦瑶周身流转。 那张精致的俏脸上，神情时而挣扎、时而怨恨，苍白的容颜带着一种宛若易碎瓷器的脆弱之美。 沈渊立刻心神一震，本能地意识到姬亦瑶此时状态的不对劲。 就在那绝望气息疯狂增长的那一刻，沈渊果断开口回应道： “我在！” 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姬亦瑶的神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空洞的美眸中逐渐闪过清明的神光，四周涌动的无名之雾也在此刻悄然退散。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姬亦瑶的理智正在回归。 “好险！” 沈渊心底忍不住暗道一声侥幸。 姬亦瑶眼前的状态，似乎是遭受了困龙天赋以及无名之雾的影响，虽然外表不显可实际上已经进入到了极其危险的阶段。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幸亏姬亦瑶在即将进入死胡同前向他发来了讯息，否则真有可能因此被无名之雾彻底影响。 想到这里，沈渊突然又感到一阵疑惑。 “经过之前的努力，姬亦瑶不仅获得了参与朝会的权力，更是修复了部分九息服气大神通，将无名之雾成功炼化。 这些东西，足以让她在困龙之局中寻找到一丝转机，又为何会在今天突然迈进死胡同。” 心有疑惑，沈渊目光注意向了许久未曾注意的姬亦瑶天赋面板。 姬亦瑶（还真） 品质：深紫 根骨：53 灵魂：61 悟性：？ 技能：《纯阳无我经》、《中天玄帝秘录》、《无相劫灭终末经》、《龙虎相杀灭丹法》、《食气不死书》......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残 天赋：国运加身（金）、紫薇有缺（金）、困龙（灰）、无名之雾（红） 境界：明神 评价：困龙杀劫，潜龙入渊！ 在姬亦瑶的属性面板上，国运加身与紫微有缺两个金色天赋在此刻黯淡到了极致。 而灰色的困龙升天在此刻却光芒大盛，最末尾的无名之雾也闪烁着妖异的红色光辉。 尽管姬亦瑶面板上的数据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是那天赋的光辉已经证明了她此刻状态的问题。 “困龙天赋光芒大盛彻底压制了两大金色天赋，这说明困龙之局此刻正在发生某些极为严重的变化，姬亦瑶的帝王位格已经无法压制困龙天赋了。 而随着困龙天赋的影响，无名之雾那代表着诡异的一面也在不断侵蚀着她，引导姬亦瑶堕入深渊。” “困龙杀劫，潜龙入渊！” 沈渊目光深沉地看着姬亦瑶最下方的评价。 他清楚地记得在姬亦瑶炼化了无名之雾晋升深紫品质后，属性面板下方的评价里便给出了这八个字。 困龙之局显化杀劫，潜龙受惑堕入深渊。 眼前这个评价，不正好是对姬亦瑶现如今状态的真实写照？ 沈渊心底一寒，忍不住自语道： “难道系统早在姬亦瑶炼化了无名之雾，获取这一个红色天赋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姬亦瑶现在的结局？” 但随即，沈渊便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系统的评价从未表现出预言之类的能力。 相比于系统看到了未来这个说法，我更加倾向于这是系统对于姬亦瑶状态的总结。 了解了其中的因果之后，一旦困龙之局恶化，姬亦瑶的状态几乎是可以预料的，这是系统给予我的提示。” 这一刻，沈渊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姬亦瑶的天赋模板时，姬亦瑶所表现出的评价。 “从最开始的潜龙勿用，到炼化无名之雾后的潜龙入渊。 只要一天不解决姬亦瑶身上的问题，她就又可能再次堕入深渊。” 眼神逐渐变得凝重，沈渊视线之中的姬亦瑶依旧在稳定着自身状态。 没有去打扰姬亦瑶，沈渊尝试在这间静室之内寻找线索。 “姬亦瑶状态的恶化，绝大部分的原因来自于困龙天赋压制了国运加身、紫薇有缺两大金色天赋。 困龙天赋本身与困龙之局息息相关，这意味着姬亦瑶身边的形式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恶化，几乎要危及到她的性命了。 只有解决困龙之局，才能从根本层面上解决她身上的问题。” 几乎没有花费任何功夫，沈渊视线在第一时间便锁定在了案桌上那大片杂乱的宗卷当中。 “镇国公夜访白云观，拜见搬山道人......” “民间舆论出现变化，帝都之中出现游行希望镇国公代替女帝主持大局。” “朝会决议通过，搬山道人将于明日觐见......” “九卿之一太仆、太常与镇国公勾结，私自伪造万民血书，将于明日朝堂之上献出。” “诸多洞天福地山门大开，将于明日派遣门人弟子前往帝都......” 姬亦瑶洒出棋子所带回的宗卷上，一条条信息印入了沈渊的眼中。 只是稍作思考，沈渊便立刻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姬亦瑶眼下所处的局势。 沈渊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怪异了起来。 根据这些信息，沈渊突然意识到导致姬亦瑶困龙之局恶化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原本的镇国公执掌大汉朝廷，并不需要畏惧洞天福地之中的强者，也不需要做出求和的表态。 可就在数日之前，沈渊成功利用种因得果大神通，狠狠地坑了镇国公一把，让镇国公误以为纯阳道宫与教廷产生联系。 沈渊的本意是想错误引导镇国公调查的方向，护住艾妮薇娅。 但谁曾想，竟然间接导致了姬亦瑶这边的事情发生变化。 镇国公在得知纯阳道宫与教廷联系之后心生恐惧，一旦教廷借助纯阳道宫作为跳板，与整个洞天福地的强者达成一致，大汉朝廷便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届时教廷若是发动战争，大汉朝堂上下仅有镇国公一人是六境外劫阳神强者，以一人之力绝对无法抵挡教廷那么多的强者。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汉朝廷必败无疑。 尽管教廷与洞天福地之间的血海深仇未消，但镇国公不敢去赌那些洞天福地强者到底是更恨教廷还是更恨自己。 哪怕有一丁点的机会，镇国公都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镇国公果断选择认怂，主动拜访搬山道人，以此为媒介向洞天福地求和。 镇国公作为求和的一方，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作为大汉名义上最高统治者的姬亦瑶，便是代价之一。 除此之外，根据这些宗卷的信息沈渊能大致推断出镇国公付出的另一个代价，便是丧失对于朝堂的绝对掌控权。 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都在努力为那位搬山道人造势，几乎将位小有清虚之天的外劫阳神强者捧成在世圣人。 如常不出意外，明日朝会之上搬山道人会携万民之怨向姬亦瑶发难，以居高临下姿态革除姬亦瑶帝位。 之后搬山道人携民愿坐上国师之位，与镇国公瓜分大汉朝廷的权势。 而这就是镇国公为了重新拉拢洞天福地，所付出的巨大代价。 以镇国公的权势，失去姬亦瑶这个傀儡皇帝不算什么，将搬山道人捧上国师之位分割权柄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 最大的问题在于，洞天福地可以名正言顺借助搬山道人这位国师插手大汉朝堂内部的事物。 如果不是沈渊在南星城搞了一波大事，成功伪装成纯阳道宫的人坑了镇国公一把，镇国公绝对不会如此下血本主动和洞天福地求和。 有些权柄一旦放出去，可再也收不回来了，更何况搬山道人背后还是洞天福地这般庞然大物。 其实在宗卷透露出的一些信息中，沈渊还是能看到镇国公在给搬山道人挖坑。 例如民间为搬山道人造势，不断地宣传搬山道人不畏强权为百姓主持公道，似乎一旦上位便能够平定大汉纷乱。 这看似是好话，可却是将搬山道人与民愿绑定，一旦镇国公背后做一些小动作，很有可能掀起民怨让搬山道人吞下苦果。 搬山道人这边，也并非没有看出镇国公的意图。 他所做出的应对之法，便是让洞天福地各大山门派遣弟子驾临帝都。 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之后搬山道人必然以国师身份组建一个组织，代替他监察满朝文武权贵世家。 既然民间宣传搬山道人不畏强权公平行事，他大可以将这样的姿态做下去，直接让那些各大山门的门人弟子代替他行使权柄主持公道。 到时候权贵杀的越多，搬山道人民间声望则会越高，国师的地位自然越发越稳固。 并且以洞天福地的威势，搬山道人根本不惧那些所谓的世家权贵。 仅仅这几册宗卷之中，便将洞天福地与镇国公之间的谋划、斗争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或许在镇国公夜访白云观的那一天，姬亦瑶的命运便被他们早已定下了。 直到此刻，沈渊才明白姬亦瑶身上那浓郁的绝望到底从何而来。 沈渊为她带来了一丝破开困龙之局的希望，而在局势变化之后，拥有整个大汉高层战力的洞天福地与权倾朝野的镇国公联手，几乎代表了整个大汉的意志。 这样的局面下，那一丝希望反而化作更为浓郁的绝望，姬亦瑶因此心生动摇堕入深渊完全是应有之理。 就在此时，心神终于稳定下来的姬亦瑶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那双美眸之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红唇轻启，姬亦瑶用着清冷的声音认真道： “多谢先生，亦瑶已经想清楚了。” “镇国公有负于我，可大汉亿万万民众却是无辜的，亦瑶不能因为一己私恨而将这诡雾之灾散播出去。 这样有愧于苍生，有愧于救济万民的历代先帝。” “身为大汉帝王，即便是死也应该死在王座之上！” 一边说着，姬亦瑶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向着前方的虚空躬身行礼。 “亦瑶知晓先生在亦瑶投资众多，但此身死局已定无法报答先生的栽培之恩。 眼前静室之中的宝物皆有各门派烙印，先生若是有法遮掩便自行拿去，也算是挽回先生的一点损失。” 话音落下，姬亦瑶站直了身躯。 她并没有奢望沈渊能够帮助她，因为在之前那一次见面中，炼化了无名之雾的姬亦瑶曾隐约窥见了几分沈渊的真实底细。 没有到达入圣境界的气息，还有不足百岁的寿元，这让姬亦瑶意识到了沈渊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七境大能。 而沈渊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自己是第七境的洞天地仙，一切都是姬亦瑶的想象。 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姬亦瑶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反而对沈渊愈发的感激。 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姬亦瑶的事情也是尽可能地不想去麻烦沈渊，甚至减少了与沈渊的联系。 她知道沈渊或许有过人的手段底牌，但这些底牌或许是消耗品，终有用完的一天，她想依靠自己的能力破局然后帮助沈渊。 但眼下镇国公联手洞天福地，几乎代表了整个大汉的意志，哪怕沈渊真是第七境的洞天地仙也难以与两方联手所代表的大势对抗。 姬亦瑶无意将沈渊牵扯进来，之前的那一声呼唤也只是在绝望的迷茫之中寻求的一丝慰藉。 而眼下，姬亦瑶终究是没有走上那条通往深渊的道路，而是准备一下大汉帝王的身份直面死亡的危局。 沈渊注视着静室之内的姬亦瑶。 英雄模板上尽管国运加身、紫薇有缺被压制到了极致，可依旧在倔强地闪耀着那一抹耀眼的金光，正如眼前这位放弃掀起诡雾灾祸复仇的女帝。 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骄傲。 直至此刻，沈渊才真正从姬亦瑶身上感觉到了几分属于帝王的神韵。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沈渊轻声笑道： “我与人皇之间的联系，恐怕远超人皇的想象。 当初我定下约定，为人皇破除困龙之局。 但眼下局势变化，人皇却抛下我独自面对这困龙之局，岂不是逼迫我违背承诺？” 姬亦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连忙解释道： “亦瑶绝非如此，只是眼下的困龙之局早已发生变化，镇国公携手洞天福地，以先生之力恐怕......” “镇国公？洞天福地？当真是好大的威名！” 沈渊的语调平淡，可其声却宛若惊雷。 不知为何，姬亦瑶从其中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自信。 “难道我在无名之雾中窥见关于先生的真实信息，其实都是假的？ 先生当真是一位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洞天地仙！” 这样的念头在姬亦瑶心底升起，让她无从判断。 可联想到沈渊曾带给她的希望，姬亦瑶还是向沈渊献上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姬亦瑶申请郑重道： “先生之愿，亦瑶已经知晓。 明日朝会便是镇国公与搬山道人逼宫之际，亦瑶想知道能够为先生做些什么？” 话音落下，姬亦瑶突然看到眼前杂乱的案桌被无名之雾笼罩，随后几册绿色的书籍出现在了姬亦瑶眼前。 “这些东西，能够助人皇突破现有境界，进一步掌握国运。” 姬亦瑶心神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案桌上的几册绿色书籍，她无法想象这几本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书籍，竟能够助她突破梦寐以求的入圣之境。 沈渊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温和的语调再次于姬亦瑶耳畔响起。 “明日朝会之上，搬山道人所求不过是国师之名。 既然如此，请人皇提前敕封我为——大汉国师！” 第二百零二章 俗不可耐! 大汉，帝都。 不知从何时开始，帝都的民众逐渐发现搬山道人这个名字在他们日常生活中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日常接触的网络上经常能够刷到关于搬山道人的视频，内容中都是变着花样地吹捧搬山道人这位得道真人究竟是何等的不凡。 镇压权贵为百姓主持公道、向已故先帝直言进谏、寿龄数百有移山填海之妙法、怜爱众生称人无高低贵贱之分...... 种种言论的加持之下，搬山道人好似成为了一位留存于现世的圣人。 一开始大家都只是当神话传说，可就在不久之后帝都民众惊讶的发现，不止是网络之中，现实里有关搬山道人的事情也开始频繁出现。 帝都城外白云观的山门被重新修缮，大量王公贵族前去白云观上香祈福。 京城之中身穿道袍的道士也逐渐多了起来，其中大多都是自称白云观门人，为民众修缮房屋，赠予孤寡老人食物。 街道上、茶馆里，几乎所有有人交流的地方，都能听到关于搬山道人的消息。 在如此之广的传播下，不少民众也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逐渐对其产生了几分兴趣。 与搬山道人名望一同发酵的，还有关于大汉女帝的恶名。 世人皆知这位大汉女帝身居宫中修道十余年，颁布了众多影响深远的律法。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对于上下城区的划分。 这一条律法赤裸裸地将阶级展现在所有民众的眼前，将大汉内部日益加剧的矛盾狠狠在所有人眼前撕开。 数十年之前，哪怕是爵位贵族在面对普通贫民之时，也不会刻意对其进行欺压。 这其中固然有律法严苛的影响，但最重要的还是当时贵族权力更多的是一种隐性的优势，纵使普通贫民也可以通过科举获得上升途径，明面上的地位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巨大。 但在上下城区律法颁布之后，大汉所有城市的居民都被上下城区赤裸裸地划分出来。 一开始的上下城区只是根据城市建设与繁荣程度划分的，即便是在下城区里依旧有优秀的人才和商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城区的居民开始发现自己在日常工作生活中处处受阻。 名义上下城区的居民没有任何影响，可实际上不论是参与科举考试，还是进入要职部门，甚至进行经商，下城区的居民存在近乎天然的劣势。 上升通道逐渐被堵塞，下城区中有能力有背景的人开始前往上城区，而下城区逐渐变成了一片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黑帮开始在下城区中复兴，帮派交易、流民横行，愈发地将下城区化作一片混乱之地。 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影响的也不仅仅是下城区，就俩大部分的上城区民众也对于这倒律法感到发自内心的反感。 上下城区的划分固然让他们有了俯视下城区的资格，但无形之中也让普通的上城区居民感受到了来自权贵阶级的压迫。 当赤裸裸的阶层划分摆在眼前时，那些贵族们已然不再掩饰。 官方职能逐渐被贵族大量占据，科举名额逐渐降低，上城区民众为了维持上城区的身份开始感到压力倍增。 尤其是那些没有家底根基的上城区居民，一旦生病或是商场失利，随之而来的破产很有可能让他们失去上城区居民的资格，沦落到下城区。 对很多人而言，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上下城区划分所带来的种种乱象，让整个民间对于姬亦瑶这位名义上的大汉统治者怨声载道。 再加上这段时间暗中的推波助澜，让姬亦瑶这位被视作昏君的大汉女帝成功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舆论就这样在潜移默化间发酵着，直到某一天的茶馆里，闲聊的两个人突然灵机一动说出了两句玩笑之语。 “现如今大汉的乱象，其实都在那位修道的女帝身上。 既然搬山道人如此厉害，那为什么不让他废掉那个昏庸无能的女帝为我们主持公道？” 这两句玩笑之语，迅速在整个帝都疯传，海量的民众将近期舆论话题中心的搬山道人与女帝联系在一起。 这看似玩笑之语，却说出了民众内心的真实想法，一时之间引得无数人拥护。 没有谁注意到在茶馆里说出这两句话的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喧嚣的舆论声势愈发浩大，而就在不久之后，一则来自大汉朝堂之上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帝都。 “搬山道人将于明日朝会觐见女帝！” 与这个消息一同出现的，还有许多关于搬山道人将要逼迫女帝下台的言论，好似迅速将整件事情坐实。 并且不少人还发现，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帝都中出现了不少身着款式各异古装、道袍的男女。 这些男女气质大多道骨仙风不似凡俗，对于身边的一切高科技物品都保持着一定的好奇心，不经意的谈话间经常会说出一些名山大川、洞天福地之名。 除了这些风格古韵的男女，不少人还发现在一片沸腾的帝都内，也多出了不少奇装异服的外国人。 身穿白色狩衣的阴阳师、手持十字架神色庄重的神父、头戴头盔赤裸着上半身狂战士、头戴羽毛脸上绘画着斑斓色彩的萨满...... 作为世界巨头之一，涉及到大汉内部巨大变动的事情，又岂会瞒过其他国家？ 这些来自不同国度的超凡者们或是带着使命，或是单纯想要见证千年皇室衰落，翘首以盼等候着大戏序幕的揭开。 清晨，照耀了此界无数岁月的太阳刚刚显现出一缕光辉，皇宫之中便传来一声厚重的钟鸣。 仿若天地初开之音，整座帝仿佛都在这厚重的钟声之下轻颤，厚重古韵的钟声跨过了时间的限制，交织出淡淡的时空涟漪。 过去的数千年里，这一尊古钟曾无数次响起响起，见证了人族历史的兴衰起落。 漫长的时间里，纵使是真神也早已陨落，可它依旧是人族历史的见证者。 太皇钟！ 无数熟知历史的超凡者心神为之一颤。 太皇钟是当之无愧的人道至宝，镇压人族气运绝世宝物，人族历史上无数的大事件都与太皇钟有关。 话虽如此，但太皇钟的存在并不算神秘，它自诞生之初便坐落于帝都皇城的礼殿之内，造型只是一口铭刻着山川日月农耕蓄养的青铜古钟。 历代王朝有无数人想要将太皇钟搬离此地，炼化为护身至宝，却无一人能够做到。 反倒是因为太皇钟的存在，历代帝王都以此地建都，帝都之名也随之流传了数千年之久。 白云观内，一位身着明黄道袍其上绘有山岳星辰的俊美道士轻捋着长须哈哈一笑。 “太皇钟响，人族必有大变。” “今日之事，将化作千古未有之变局！” 道观之内，来自各大洞天福地的门人弟子纷纷拱手行礼，向着搬山道人祝贺道； “师祖此行必定马到成功！”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内。 匆忙走出书房的镇国公听着那天地之间回荡的钟鸣之声，环顾汇聚于此的王侯公卿，朗声笑道： “大局已定！” 不止是超凡者，帝都的普通民众们也都听到了太皇钟的钟声。 尽管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经历过太皇钟的上一次长鸣，但民间传说中关于太皇钟的故事从未断绝。 大量的民众们走上街头，带着充满好奇的目光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钟声停歇，镇国公府邸的大门缓缓打开。 身穿黑色锦袍的镇国公缓步走向了皇宫的方向，在他身后一位位三公九卿、王侯贵族跟随，赫然没有了以往掩饰的姿态。 代表着整个大汉朝堂的顶级权贵们跨过宫门，走向了皇宫大殿，揭开了朝会的序幕。 ...... 静室之内，枯坐了一夜的姬亦瑶缓缓从蒲团上站起了身。 姬亦瑶的视线锁定在了案桌之上那剩余的一本绿色书籍，目光中满是惊叹。 她没有想到，那几册看似平平无奇的书籍竟然有如此神效。 仅仅不到一天时间困扰了她数年之久的修行难题，都在那些书籍上得到了解答。 她的境界，赫然已经迈入了梦寐以求的入圣之境。 姬亦瑶美眸微阖，细细体悟着入圣之境所带来的变化。 不论是国运上的掌控，还是对于大汉帝位权柄的调动，都完全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如果姬亦瑶能够看到自己的属性面板，必然能够发现昨天还被困龙天赋压制到黯淡无光的国运加身、紫薇有缺两大天赋，此刻已经开始重新焕发光辉了。 而就在此时，静室之外传来一阵轻柔的女声。 “陛下，镇国公他们已经进入皇宫了。” 姬亦瑶睁开了双眼，美眸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踏入入圣之境固然值得欣喜，但姬亦瑶深刻地知道，面对洞天福地与镇国公所代表的权贵阶级，这些力量远远不够。 在大势面前，即便是强行以入圣之境掌握国运，也是如此微不足道。 更何况外界民怨四起，姬亦瑶若是强行掌握国运，绝对会第一时间受到反噬。 为今之计，她唯一能做也只有遵循沈渊的安排。 “摆驾，上朝！” 清冷的声音从姬亦瑶口中说出，女帝缓步踏出了这一处静室。 ...... 大汉朝会本有一套严格的礼仪规定，但大权在握的镇国公嫌弃太过麻烦直接废除了数名礼官之职，以显示自身的权威。 时至今日，朝会上已经没有太多的规矩，文武百官基本上都是以派系站队。 通常情况下，朝堂左右两侧分别对应着朝堂之中以镇国公、左相曹政所代表的两大派系。 镇国公固然占据着巨大的优势，可左相曹政也依靠自身名望以及反对镇国公拉拢了一大批的官员。 然而就在今天，刚刚踏入大殿的官员们惊讶的发现，原本的站位已然彻底发生了变化。 在朝堂左侧位置，象征着左相曹政的地方竟然空无一人。 反倒是右侧镇国公所在的方位，文武百官摩肩接踵，甚至连左相曹政也低垂着头位列镇国公的身后。 能够踏入这朝堂之上的人都不是傻子，镇国公已经不再掩饰自己对于朝堂的掌控权。 所有人瞬间意识到，大汉要变天了。 踏入大殿的官员们，不论之前是镇国公派系还是左相派系的，皆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右侧队伍之中。 在有人带领的情况下，他们或许有胆量反抗一番。 可眼下局势已定，再反抗也只是徒劳断送自己性命罢了。 庄重威严的朝堂之上，一方空无一人，而另一方却摩肩接踵站满了官员，显得荒诞而又滑稽。 随着所有官员陆续到场，身穿着黑金帝袍的姬亦瑶也出现在了大殿最上方。 对比起身后站着满朝文武的镇国公，姬亦瑶身旁只有两名侍女，根本没有任何身为帝王的威势。 但在看到姬亦瑶的第一眼，镇国公却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 他隐约感受到姬亦瑶身上的国运正在加重，似乎在眼前这位傀儡女帝身上出现了一些他预料之外的变数。 不过也只是稍微在意了一下，镇国公便全然没有继续理会。 即便是姬亦瑶真的拿出了姬家的某件底蕴之宝，也改变不了今天的局势。 “垂死挣扎罢了！” 镇国公心中冷笑不止。 待到姬亦瑶落座之后，迫不及待地镇国公便直接一步迈出。 连行礼的姿态都懒得做，镇国公直接向姬亦瑶说道： “依照昨日朝会决议，今日应当邀请搬山道人参与朝会才是。” 姬亦瑶面无表情，只是冷漠说道： “宣！” 大殿之外传召谕令的礼司太监没有任何回应。 镇国公转身，向着外界命令道： “宣搬山道人入殿！” 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之外响起，声音传向四面八方。 帝都之外，那一座香火鼎盛的白云观内，面容俊美的明黄道人宽大的袖袍一挥。 风云变色，天地之间无数祥云汇聚于此，万千光华绽放，将整个白云观映照得宛若一片圣地。 帝都之中，所有民众都能看到那铺满天空的洁白祥云化作长桥，一位道骨仙风的明黄道人立于祥云长桥之上，气质缥缈若仙。 普通人何曾见到过如此场景，满城民众皆是无比惊讶。 而那些有见识的超凡者们，纷纷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抹惊骇。 眼前这笼罩整个帝都的满天祥云，绝非寻常法术，而是赫赫有名的地煞七十二神通之一招云！ 举手投足之间显化祥云举霞飞升，无论是攻伐还是护身都绝非寻常。 若是修炼至精深之处，甚至能显化祥云托举仙山灵岛升入九天。 紫衣道人飘然而来，其显化的招云神通占据了满城风华，引得无数民众高呼搬山道人之名。 大殿之上，镇国公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其眼眸深处却依旧闪烁着几分忌惮。 搬山道人掌握七十二地煞神通，绝非温特红衣大主教之流能够比拟的，足以带给他几分威胁。 片刻之后，祥云长桥落在皇宫大殿之前，搬山道人迈步踏入大殿之中。 炯炯目光直视着王座上面无表情的姬亦瑶，搬山道人长袖一挥一卷沾染着鲜血的布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海量的民怨在其上沸腾。 携大势而来，搬山道人正欲开口，但王座之上的姬亦瑶却先一步发声。 “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话音落下，姬亦瑶高声道： “宣国师入殿！”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瞬间炸开了锅。 “国师？” “我大汉现如今还有国师” “不是今日在公审姬亦瑶之后，再推举搬山道人为国师吗？” “难道已经先行册封了搬山道人？ 不过这也不对啊，搬山道人就在此地，哪里还需要宣国师入殿？” 一片喧闹声中，镇国公面色骤然一变。 尽管不知道姬亦瑶的意图，但他本能感觉到了这件事情正在超出他的掌控。 不过他却没有太过惊慌，这皇宫大殿也并非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非朝会百官，没有谕令传召，哪怕是搬山道人这样的外劫阳神也休想闯入皇宫。 大殿之外的礼司太监是他的人，没有礼司太监开口传令，纵使姬亦瑶亲自开口也无济于事。 正当镇国公这样想着，大殿之外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宣国师入殿！” 谕令传召，四面八方开始有声音不断回荡。 “宣国师入殿！” “宣国师入殿！” 天穹之上，初升的朝阳在此刻骤然黯淡了下来。 一轮皎洁的明月，在这白日青天之下缓缓显现。 日月同辉之境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往往都是以太阳作为主导而显现。 可眼下的天穹之上，那一轮皎洁的圆月月华洒落，其光辉竟不逊色于大日半分。 在那皎月之中，一个虚幻的人影缓缓在九天之上凝实。 身穿紫色法衣的年轻男子脚踏月华，犹如月宫降世的谪仙悄然降临在这帝都上空。 如此景象，彻底让帝都之中无数民众陷入了震撼中。 搬山道人以地煞神通唤来满天祥云确实不凡，可与眼前日月同辉，谪仙降世相比，却显得艳俗而又刻意。 不论是改天换日的手段，还是那降世谪仙的风采，都完全碾压了之前的搬山道人。 而那来自月宫降世谪仙，正是沈渊的元神之身。 自月华中落下，沈渊目光瞥过帝都上空的满天祥云，法衣宽大的袖袍轻挥。 天地之炁如浪潮翻涌，刹那间便将笼罩帝都的满天祥云吞没，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而后，平淡的声音响彻整个帝都。 “俗不可耐！” 第二百零三章 朕,即国运! 帝都之中一片寂静。 居住在帝都的普通民众、来自各国的超凡者、洞天福地的门人弟子，所有人都被眼前无与伦比的场景所震撼。 降世谪仙袖袍轻挥，那笼罩方圆数百里帝都的满天祥云便被轻易驱散，如此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普通人尚且只是震惊于沈渊手段的不凡，搬山道人将祥云铺满整个帝都上空也是花了不少时间的，可沈渊似乎只是随手轻挥衣袖便将其清理干净，并留下一句“俗不可耐”。 其中的差距，似乎已经在普通人之中展露无遗了。 但在稍微有一点阅历的超凡者，眼前的场景除了震撼之外，更多是敬畏的强大。 这些祥云可都是来自于七十二地煞神通的招云之术，绝非某些仙道小术所能比拟的。 只要搬山道人愿意，那满天祥云随时都能够化作杀人于无形的攻伐利器，移山摧城不在话下。 就是这样强大的地煞神通，却被沈渊轻描淡写的化解掉了，足以显现出这位降世谪仙的不凡。 而对于来自各国的超凡者来说，眼前的事情更是被赋予了另一层非凡的含义。 沈渊自天外而来，并且在这之前皇宫内有人高呼“宣国师入殿”，其身明显与镇国公、搬山道人不是一伙的。 并且在入殿之前，沈渊便破除了搬山道人的地煞神通，无形之中与那位即将被奉作国师的搬山道人进行了一番交手。 其结果毫无疑问是沈渊完胜。 这意味着，今日这一场大汉帝国内部的变动，将会迎来更大的变数。 各国的超凡者脸上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对于他们而言，只有大汉帝国越乱，他们所在的国度才贵更加安心。 在现如今这个诸多超凡开始现世的时代，没有谁想面对一头苏醒的神龙。 只有混乱的大汉帝国，才是好大汉！ 各国超凡者心思各异，而那位来自瀛洲的那位大阴阳师，笑容之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 就在这举世皆惊的场景之中，无人知晓化作降世谪仙的沈渊，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 若是超凡者们的视线突破萦绕在沈渊身边的月华光辉，就可以发现那些月华并非是由沈渊所接引下来的。 更准确地说，真正产生日月同辉异象的是来自于沈渊的两件宝物。 天书残页、月之核！ 天书残页本身并无影响月亮的能力，可这一部分残页上的名字却是九曜星君之一的太阴星君，其本身权柄与月亮息息相关。 这一部分烙印着太阴真君神名的天书残页，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大汉的月亮，这一点在沈渊首次念出太阴真君之名时便已经有所显现。 当时沈渊在小卖部内念出了太阴真君之名，也显现出了日月同辉之景，不过并没有眼前这般震撼。 而月之核是瀛洲之月的核心，月读命的神格。 正常来说拿瀛洲的神格管大汉的月亮无疑是痴人说梦，但是太阴真君早已陨落，连天书都被摧毁，大汉之月成了无主之物。 身为执掌月亮权柄主神的神格，虽然无法直接入主大汉之月，但是某种程度上影响一下月亮却是能够做到的。 天书残页上的太阴真君之名，加上月之核所代表的月亮权柄主神神格，造就了眼前日月同辉的奇景。 实际上沈渊只不过是显化元神之身，在两件宝物遮掩下降临帝都罢了。 有日月同辉的异象吸引，才让沈渊的降临像是从月宫中降世一般。 这是沈渊精心为自己设计的出场。 既然决心要为姬亦瑶争上一争，沈渊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的保留。 单论实力而言，沈渊自然无法对抗镇国公与搬山道人，也无法影响二者结合之后几乎代表着整个大汉帝国的意志。 但关乎整个大汉的局势，绝对不是单纯的实力强弱便可以决定的。 在沈渊看来，自己是否能影响到今日局面的关键因素便是造势。 而这日月同辉的异象，便是沈渊造势的一部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有一点是出乎沈渊的预料，那就是笼罩帝都的满天祥云。 搬山道人掌握地煞七十二神通之一的招云，显化出漫天的祥云也是在为自己造势。 沈渊的日月同辉虽然更胜一筹，却无法拥有压倒性地绝对优势。 所以沈渊做了一个计划之外的举动，那便是借用游神御气大神通，以天地之炁驱散漫天祥云。 地煞神通唤来的祥云确实强大，可奈何沈渊所动用的是天罡神通、天地之炁。 无论是在双方在神通层次上、还是在天地之炁与祥云的位格上，沈渊都完全碾压搬山道人的手段。 再加上如有神临天赋缩短了沈渊与搬山道人之间的差距，游神御气大神通御使的天地之炁轻松肃清了那满天祥云，造就了之前那震撼人心的奇观。 搬山道人本意以地煞神通为自己造势，却不曾想成了沈渊的嫁衣。 皇宫大殿之内，气氛骤然变得无比尴尬。 一身明黄色道袍容貌俊美的搬山道人神色僵硬地看着飘然而下的沈渊，手持拂尘的右手忍不住开始发力，在那柄珍贵的法器拂尘上留下道道裂纹。 在这出场的造势中，搬山道人输的一塌糊涂，甚至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地煞神通都成了沈渊造势的垫脚石。 那一句轻飘飘的“俗不可耐”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搬山道人的脸上。 如果只是这些事情，以搬山道人的涵养还不至于如此动怒。 真正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姬亦瑶在邀请沈渊入殿之时竟然称呼对方为国师。 明明国师这个称号，是那夜与镇国公商议之后，镇国公向洞天福地做出的让步。 一旦他拿到大汉国师之位，便可以建立钦天监广收洞天福地门人弟子，以国师之名监察天下。 到时候即便镇国公掌握大汉朝堂，拥有监察之职的国师依旧可以与镇国公一较高下，争夺大汉朝廷的权柄。 国师之位至关重要，眼下却被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冠在了沈渊的身上，这让搬山道人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一念至此，搬山道人甚至没有理会外界飘然而下的沈渊，而是将冰冷的目光看向了镇国公，眼神中满是质问。 然而镇国公已经没有心思回应搬山道人的质问了。 礼司太监不知何时被人暗中收买，已经让镇国公心中勃然大怒。 尽管他并不认为姬亦瑶能够翻盘，但这种超出他掌控的情况让他非常难受。 未等沈渊踏入皇宫大门，镇国公便怒声呵斥道： “荒谬！我大汉国师之位已空悬百年，他又是何人胆敢以国师相称？” 话音落下，镇国公右手抬起天地之力在皇宫大殿外迅速汇聚，张开的五指骤然并拢握下。 “假传陛下谕令，死罪！” 守在大殿之外的礼司太监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天地之力便化作无形的大手将他狠狠捏碎。 血浆崩裂，原本完整的人形在此刻已然化作一滩肉泥，随后天地之力化作灵活迅速将那破碎的肉泥吞没。 仅仅片刻功夫，值守大殿的礼司太监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礼司太监掌管宫廷内诏令，其本身掌印与皇宫大阵相关联。 在这朝会开启的状态下，唯有礼司太监才能引渡沈渊踏入皇城范围。 现在礼司太监已死无人传召谕令，皇宫大阵会将一切擅闯者拒之门外。 镇国公丝毫没有在意被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捏死的礼司太监，而是目光炯炯看向了即将步入皇宫范围之内的沈渊。 只要沈渊有任何擅闯的举动，他便会直接动用镇国公爵位，借助皇城大阵抹除掉这个意外因素。 而就在此时，皇宫大殿门前，一名身着金甲手持兵戈的宫廷侍卫脸上突然露出一抹阴柔的诡异笑容。 “宣国师入殿！” 依旧是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好像礼司太监并未死亡，依旧守在大殿之前传召谕令一般。 “不可能！” 镇国公脸色骤然一变，天地之力瞬间将那名礼司太监碾成肉末。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大殿之外十余名宫廷侍卫皆露出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 “宣国师入殿！” 皇城大阵荡起层层波纹，成功为沈渊敞开了一条道路。 宛若降世谪仙的缥缈身影，已然脚踏月华降临在大殿之前。 镇国公脸色铁青，此刻即便是他再愚钝也意识到他早就在暗中失去了对宫廷的掌控。 礼司太监与这些宫廷侍卫所呈现出的诡异状态，必然是早有谋划。 他没有再对那些宫廷侍卫出手，这些蝼蚁身份已然暴露想要清除随时都可以。 眼下真正值得重视的，还是殿门之前的那道紫色身影。 萦绕在沈渊周身的月华散去，模糊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 身上淡紫色的大罗法衣之上周天星辰纹理闪烁，足下黑金云履云雾缭绕，他只是站在此地飘然出尘的气息便仿佛随时都会羽化登仙。 当所有人目光落向沈渊的面容之时，皆忍不住微微一愣。 他们能清晰地看到沈渊俊秀的五官与那深邃的眼眸，还有那露出的温和微笑。 可当他们尝试用自己的认知去理解沈渊的容貌时，却突然发现不论他们如何尝试平凑脑海之中沈渊的无关，都无法完整拼凑出沈渊的容貌。 他们能看到沈渊的容颜，却无法理解其存在。 即便是法眼窥探，也只能看到一片无法理解的轮廓。 如此诡异的景象，让数名本想呵斥沈渊的王侯公卿将口中污言秽语咽了下去。 就连镇国公脸上神情，也变得愈发凝重。 如此手段，即便是身为外劫阳神的他也有些难以理解，这让他对于神秘莫测的沈渊愈发忌惮，不敢随意出手。 沈渊目光扫过大殿之内的文武公卿，对于他们的反应毫不意外。 错误单片眼镜与白龙鱼服结合能够极大地降低了沈渊自身的存在感，而当沈渊将这一特性只停留到自己的容貌上时，沈渊容貌的存在降低到了极致。 再加上神秘的微笑特性，能够无视他们动用探查类型的神通法术。 他们能够肉眼观测，却无法记忆下沈渊的容貌，从而导致了眼下产生种种错误的认知。 做到这一步，沈渊心知自己登场的造势已然初见成效。 否则若真是直愣愣地降下元神之身来到皇宫大殿，最大的可能就是被镇国公直接出手镇压。 看着聚集在右侧的满朝文武以及以及立于中央面色难看的搬山道人，沈渊脚步轻移直接走向了一片空旷的左侧。 朝堂之上，呈现出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文武百官王侯公卿们摩肩接踵立于一旁，而与他们相对的沈渊身穿紫色法衣独身一人，好似直面整个大汉上层的权贵。 言行举止间，无半点畏惧，有的只是对于在场王侯公卿们的漠然。 目光落向大殿最上方的王座，沈渊行礼一个古老的礼仪。 “见过人皇！” 人皇！ 这一个古老的称呼，让大殿之内的所有人皆是目光一凝。 自神话时代结束之后，天庭群仙众神不知所踪，人间帝王的天授权柄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人皇这个称呼，随着神话时代结束已经消失在了漫长的历史之中。 如果是其他人用人皇这个称呼，大多数人都只会认为对方不知所谓，但自驾临帝都便一直表现神秘莫测的沈渊如此开口，却让其他人忍不住多思考几分。 “他是神话时代遗留的老怪物？” “难道他也是某一处洞天福地的底蕴？” “不对！搬山道人出自十大洞天之首的小有清虚之天，不可能再有其他洞天强行插手其中。” ...... 王侯公卿们暗中传音，不断猜测沈渊的身份。 而在大殿王座之上，姬亦瑶也从沈渊所展现出的种种不凡中回过神来。 沈渊的表现，让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破开眼前此局的希望，语调温和道： “国师亦为朕之师，不必如此多礼！” 姬亦瑶的话语，引得镇国公眉头一皱，主动站出来反驳道： “陛下是否记错了？” “大汉国师之位空悬百年，眼下又怎能随意称呼这位阁下为国师？” 沈渊的存在，终究是让镇国公升起了几分顾忌，对姬亦瑶也换上了敬称。 姬亦瑶淡漠地看了一眼镇国公。 “国师自然是由朕亲封的，莫非国师之位的决断还需要向镇国公请示不成？” 镇国公拱手行礼，丝毫没在意姬亦瑶言语间的讥讽，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并非是臣有意见，国师之位事关大汉底蕴。 当立监天台，召集文武百官，汇大汉之国运，才可立下国师之位。 简而言之，无国运承认者，不可为国师！” “国运承认？”姬亦瑶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大殿之内的王座上，一身黑金帝袍的姬亦瑶气息骤然一变，明神境界的遮掩宛若镜面般破碎，入圣气息毫无保留地在此刻释放。 皇宫上空国运金龙发出一声长啸，巨大的身躯在天空上蜿蜒盘旋，身上的枷锁寸寸断裂，帝都之内的众多锁龙柱在这一声长啸之中骤然断裂近半。 太昊宫中，被镇国公封锁的种种象征着大汉国运的至宝破开封印，化作一颗颗流星落入了国运金龙躯体中。 显化为实质的金龙裹挟着恐怖的威势降临在皇宫大殿之内，闪耀的黄金瞳中浮现出与姬亦瑶如出一辙的漠然。 “朕，即国运！” 第二百零四章 不可力敌! “国师之位起源于大汉初年，高祖陛下苦于修道之人以武犯禁，遂寻德高望重者立下国师之位，赐以国运之机，替帝王监察天下修道之人。 乱象平定，高宗感恩于国师功绩，立下监天台，以文武百官见证，为国师贺！” “大典之日，国师功德圆满羽化飞升。” “后世帝王遵循高祖之意，每封国师必建监天台、以文武百官为见证。 然大典不过只是虚名，得帝王承认国运加身方可为国师，镇国公以为如何？” 端坐帝位之上国运加身，此刻的姬亦瑶终于有了属于大汉女帝的威严。 国运金龙所承载的威压，毫无保留地传递在了满朝文武身上。 这无关实力、无关境界，而是在大汉国运官位体系，由上至下所带来的阶级层次威压。 文武百官皆感觉到身上官印在国运之下不断发出震颤，好似要对那殿堂之上的国运金龙顶礼膜拜。 一位位官员们咬牙承受着来自帝王的威严，身躯微颤几乎要跪伏于地。 三公九卿之属尚且好一些，官位与境界让他们能够抵抗国运的压迫，但依旧低垂着头颅根本不敢直视姬亦瑶那那一双威严的黄金瞳。 终于，一位没能到达入圣之境的文官再也无法支撑，双膝跪地发自内心的屈服之意让他高声呼喊道： “请陛下息怒！” 犹如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位位无法坚持的文武百官迅速跪伏于地，与之一同高呼道： “请陛下息怒！” 每有一位百官跪地，朝堂之上的国运便强盛一分，而官僚集团的抵抗力也愈发微弱。 此消彼长之下，就连那些入圣境界的将军、伯爵也无力抵抗跪倒在地。 大殿之上，唯有大汉最高层的三公九卿，以及数位王侯站立，但他们的身躯也在那国运压迫之下摇摇欲坠，屈服只是迟早的事情。 镇国公牙齿紧咬，那国运金龙的黄金瞳在第一时间便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国运的威压大半也被他所承受。 身为大汉外劫第一人，镇国公并不惧怕这些威压，也不惧怕那条国运金龙。 诚然帝都之内的锁龙柱断裂大半，可困龙大阵乃是以整个大汉为布局，帝都不过是大阵之中的一环罢了，即便是锁龙柱全部断裂也无法改变困龙之局。 更何况姬亦瑶身负海量民怨，所动用的国运越是强大，遭受的反噬便越严重，眼前的这一切对镇国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真正让他咬牙的，是姬亦瑶竟然暗中突破了入圣之境的门槛。 “不可能！鬼面相师亲自批命，姬亦瑶天生紫薇有缺无望入圣，正是鬼面相师的批命才使我押注姬亦瑶。 十余年来，无论是道门修行之宝，还是皇室密藏丹药，都无法让她破入入圣之境。 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突破？” 曾经的姬亦瑶只是明神，对于国运的调动极为有限。 再加上困龙大阵的影响，让姬亦瑶几乎失去了对于国运的掌控。 而在踏入入圣境界之后，姬亦瑶的生命层次本质得到了提升，更为重要的是入圣境界能够让她极大提升对于国运的掌控权。 尤其是身处帝都之内，全力调动下姬亦瑶甚至能与外劫阳神抗衡一二。 镇国公不惧姬亦瑶，却无法忍受这种脱离他掌控的事情。 突然间，镇国公意识到从今天上朝开始，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似乎在偏离他原本的规划。 不论是沈渊的到来、礼司太监的叛变、宫廷侍卫的异样、姬亦瑶的境界...这其中的一件两件事情并不足以撼动大局。 可当事情逐渐积累之后，足以到达了量变引发质变的地步。 心中骤然升起前所未有的危机之感，镇国公正欲开口驳斥姬亦瑶的话语，可他眼角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一旁态度冷淡注视着他的沈渊。 事情的种种变化，让镇国公意识到眼前这位被姬亦瑶奉为国师的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幕后操纵的主使。 “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单纯为了一个国师之名？ 大势不可逆，即便他得到国师之名又能在这样的局势下做些什么？” “国师之位早已被搬山道人预订，他联合姬亦瑶提前抢占，触及的其实是洞天福地的利益。 眼下对方深浅不知，我又何必为洞天福地打头阵？ 以搬山道人的实力，应当能够试出对方深浅一二。” 想到这里，镇国公弯下了那挺直的腰，向着姬亦瑶重重一礼： “陛下所言甚是！” 镇国公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搬山道人脸色骤变。 他并不属于大汉官僚体系之中，国运威压的效果对于他这种方外强者而言几近于无，在这种情况下本来搬山道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旁观这件事情。 可眼下镇国公完全没有跟沈渊打擂台的表现，而是拱手一让直接将国师之位的决定权推了出去。 国师之位关乎到诸多洞天福地插手大汉朝廷的正当性，牵扯利益巨大，这让搬山道人不得不下场。 “陛下，贫道认为此事不妥！” 搬山道人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 王座之上，国运金龙的威压渐渐收敛，姬亦瑶瞥了一眼搬山道人冷淡道： “朕敕封国师，与尔等洞天福地之人有何干系？” 搬山道人神色一正，拱手说道： “国师之位事关监察天下修道者，历代国师无一不是德高望重的得道真修。 眼下这位身份底细不明，恐怕洞天福地、十方丛林难以服众。” 搬山道人的这一番话语义正言辞，挑不出任何毛病。 王座之上，姬亦瑶凤目波澜不惊，似乎对搬山道人的发言早有预料。 红唇轻启，姬亦瑶一字一句说道： “普天之下，无人能比他更加胜任国师之位！” 搬山道人对于这番言论根本不信，姬亦瑶的偏袒毫不掩饰，他索性不去理会这位名义上的大汉最高统治者，而是直接将目光看向了沈渊。 他不是傻子，很清楚姬亦瑶这位傀儡帝王能有如此态度变化，必然来自于沈渊。 过多的扯皮没有任何意义，沈渊才是整件事情的唯一突破口。 他固然可以无视沈渊直接向姬亦瑶发难，可失去了国师这个身份便丧失了很大程度上的正当性。 拿下姬亦瑶，也只是为镇国公做嫁衣罢了。 手中沾染着万民怨力的书帛重新收回，手中拂尘轻挥，搬山道人冷然道： “阁下既试图染指国师之位，应当清楚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既为一国之师监察天下修道者，然无论是十方丛林还是民间超凡，其追根溯源皆出自洞天福地之内。 若是阁下无法服众，可不只是沦为笑料那般简单了。” 搬山道人的话语，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无法服众？” 沈渊目光地看向了搬山道人，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知为何，沈渊所表现出的平淡态度让搬山道人感到心中莫名一慌。 “我无法服众，莫非搬山道人坐上那个位置便能服众？” “是依靠你这外劫阳神境界？还是那七十二地煞神通？又或者小有清虚之天下...镇压的那尊王屋山神？”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直接道出了宗门最大的辛秘。 搬山道人瞳孔骤然一缩，脚下如罗盘的八卦阵文在瞬息之间演绎出千变万化。 祥云弥漫，在他身后一尊云雾所化的阳神法相虚影显现，强大的威压弥漫在整座皇宫大殿之内。 “你到底是谁！” 搬山道人一字一句向着沈渊质问道。 王屋山神，小有清虚之天最大的底蕴，同时也是最大的隐患。 作为宗门祖师的王屋山神，在天地大劫之中庇佑整个小有清虚之天渡过灾劫。 然而纵使贵为王屋山神的他在此后数百年里身受灵性污染影响，最后只能自封于洞天之中以门人弟子镇压。 王屋山神的存在是整个小有清虚之天的最高隐秘，唯有历代掌教与突破外劫阳神的门人弟子能够知晓。 眼下沈渊一语道破，早已在搬山道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直面那云雾缭绕的阳神法相，沈渊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紫光，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讽。 “认为我说破了小有清虚之天的宗门隐秘，因此想要杀人灭口？” “也只有你们这些老陈守旧的隐世门派，才会抱着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炸开的定时炸弹当做宝。 哦！这么说或许也不对，毕竟这样干的也不只小有清虚之天一家。” “十大洞天里，紫玉清平之天、句容华阳之天、左神幽虚之天都抱着一尊老不死的当宝。 莫非，这是你们道门洞天福地的传统？” “你们这些门人弟子要是真争点气，不如去将渭河龙宫里面那头小龙神带回去供着。 至少人家的状态比你们那些老不死的祖师好上很多，不会一言不合就直接炸开。” 搬山道人额头上一滴冷汗缓缓滑落。 身为第一洞天的外劫阳神，搬山道人或多或少都听闻过一些关于第七境强者的隐秘信息。 沈渊所说的每一位，都能与他了解的完全对应，甚至还有他也不曾听闻的信息。 他也怀疑过沈渊话语的真假，可当沈渊说出那位渭河龙宫废墟的龙神时，他心中再无半点怀疑。 因为小有清虚之天早已在数百年前便图谋过渭河龙神，只可惜至今未能与渭河龙神达成交易。 这等关乎于第七境强者的隐秘之事，在沈渊口中却只像是随口提及的玩笑之语。 再加上日月同辉的异象、挥手间驱散地煞神通的手段、还有那无法直视的面容...... 深吸一口气，搬山道人身后的阳神法相如云雾溃散。 “此人深不可测，不可力敌！” 第二百零五章 圣人无名! 看着搬山道人身后的阳神法相散去，表面上依旧神态自若的沈渊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了眼前的角色面板，化作莫比乌斯环的戏命师称号此刻依旧缓缓转动。 很显然，他谋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纵观整个困龙杀劫，沈渊与姬亦瑶最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有人会认为是镇国公与洞天福地所拥有的强大实力，也有人认为是对于民心局势的掌控。 但在沈渊看来，这些虽然重要却并非是最核心的点。 拥有第七境的强大实力，就能够压服镇国公与洞天福地，破除眼前的杀劫？ 很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七境固然强大，可洞天福地之中并不缺少苟延残喘的洞天地仙与神灵，大汉帝都之中也有足以对抗七境的强大底蕴。 即便是将这个实力提升到堪比主神的第八境，也说不准洞天福地会有从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底蕴与之抗衡。 洞天福地拥有者整个神系道统残留的底蕴，个体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而能够掌控民心，就能够与镇国公、洞天福地对抗？ 很显然，这个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镇国公的影响辐射整个大汉上层，其麾下众多权贵口舌能够随意将舆论传播至整个大汉。 在影响整个国家的舆论大势面前，民心显得是如此的脆弱。 一次煽动，一句谎言便足以摧毁所谓的民心。 为什么沈渊没有让姬亦瑶将镇国公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镇国公十余年时间通过舆论潜移默化施加的影响，根本不是几句话、一些证据就能够推翻的。 只要镇国公掌控舆论一天，姬亦瑶便依旧是那个颁布划分上下城区的律法的昏君，即便是姬亦瑶亲口告知所有民众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 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所熟知的答案，而非是真相。 在这样的局势影响之下，姬亦瑶所能做的事情已经极为有限。 在沈渊眼中，他与姬亦瑶最缺少的，是与镇国公、搬山道人平等对话的权利！ 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自始至终都被视作工具人，表面上或许会维持几分恭敬，可实际上根本没有与代表大汉朝廷与洞天福地的外劫阳神平等对话资格。 所以，这就轮到沈渊这位姬亦瑶所指定的国师出场了。 从一开始，沈渊便通过种种方式不断为自己造势。 因为沈渊所表现出的高深莫测，镇国公放弃了正面对抗，转而想要借搬山道人之力主动试探。 因为沈渊言语之中轻易洞悉第七境强者的隐秘，搬山道人不得不投鼠忌器，放弃了直接对沈渊出手的想法。 这就是势的作用。 其实只要眼前两位外劫阳神强者稍稍出手试探，沈渊的虚实就会直接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沈渊现如今的实力对抗寻常的外劫阳神都困难无比，更遑论是镇国公、搬山道人这等巅峰强者。 可偏偏他们因为沈渊积蓄的势，不敢如此轻举妄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镇国公与搬山道人已然默认了沈渊拥有与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 而这，便是破开杀局的第一步！ 搬山道人散去了阳神法相，镇国公神情愈发地凝重。 沈渊言语之中所提及的那些王屋山神、渭河龙神之名他并不知晓，可从搬山道人的反应看来，其中涉及到极为重要的隐秘，这更加加深了他对于沈渊身份的猜测。 “称呼姬亦瑶为人皇、实力深不可测、对于七境神灵之事知晓甚多。 难道他真的是一位从神话时代遗留下来，与姬家皇室关系密切的老不死？” 想到这里，镇国公有些坐不住了。 眼下他已经彻底与姬亦瑶撕破了脸皮，必须要在今日拿下姬亦瑶的帝位，否则日后一旦清算第一个遭重的便是他自己。 没有了坐山观虎斗让搬山道人试探的想法，镇国公主动出声开口道： “虽然我对于陛下的发言并无异议，但国师之位却是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天师来担任。 国师之位实力其次，应当还是以德行名望为重。” 镇国公主动发声，搬山道人也顿时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双眼一亮表示道： “镇国公所言极是，我大汉自古以来所讲究的都是以德服人，国师之位必然有德者居之。 若是只看实力，岂不是成了蛮荒部落的野蛮决斗？” 二者皆对于沈渊所表现出的高深莫测感觉到一阵不安。 大汉朝廷与洞天福地并非没有应对之法，可那都是关乎到整个王朝宗门的底蕴，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易动用。 若是能够用其他方式让沈渊放弃国师之位，自然是最好不过来。 只要让沈渊失去了插手的正当性，对付姬亦瑶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避开沈渊有可能是第七境的强大势力，想要另辟蹊径从其他方向入手。 “不看实力只论德行？”沈渊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也倒是颇为新奇，不如你们二人说说究竟什么才算是德高望重之人？” 沈渊的态度让两人顿时双眼一亮，在他们看来，只要不与沈渊交手便已经占据了先机。 镇国公向前迈出一步，义正言辞地对沈渊说道： “自然是修为高深的得道真修，其道法精深德行出众，能够行使国师之名监察......” 镇国公话语还未说完，便直接被沈渊打断。 “所谓的德行出众，又应当由谁来评判？ 是外界被舆论所迷惑的民众？还是说洞天福地传承之下的十方丛林？” “你们应该清楚，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那无法让人记忆的神秘面容上投射出道道宛若实质的精光，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神韵在其中。 “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如何才能配得上这国师之位。 实力？境界？权柄？法则感悟？” 话语之间，似有一轮昏黄的大日悄然降临在大殿之内。 象征着太阳落幕的黄昏引导着万物的终结，阴暗、邪祟伴随着灵性的躁动在此刻不断涌现。 尽管只是惊鸿一现，但那权柄的气息依旧让镇国公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权柄与法则感悟，那可是第七境的强者才能接触到的，种种表现愈发坐实了沈渊老怪物的身份。 一旁旁观的搬山道人见状，立刻向沈渊应声道： “身为大汉国师，自然应当通悟道法，能观星象命数、断龙脉气运！” 搬山道人目光凛然直视沈渊，沉声说道： “不知这位阁下将可敢与我一论道法玄妙？” 搬山道人口中所说的观星象命数乃是命理之法、而断龙脉气运则是望气术，都不是境界高低就能评判的道法。 星象命理自古以来勾连斗部诸位星君牵连甚大，若底蕴传承纵使是第七境强者难窥门径。 尤其是断龙脉气运的望气术，在神话时代之前被视为小术。 因为神话时代人皇权柄天授，所谓的龙脉只是一个较为特殊的灵脉而已，大能者根本不会研究此等小术。 直到神话时代结束之后，群仙诸神隐匿，曾经并不起眼的龙脉变得愈发重要。 洞天福地各大宗门都对于望气术的研究开始逐渐深入，至此诸多望气术手段得以显现。 搬山道人的话语看似对沈渊挑衅，实则却是找到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方向。 “星象气运，无视境界差距的道法？” 沈渊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一切与他所料想的如出一辙。 “有点意思，陪你玩上一局也并不无不可。” 沈渊轻描淡写的姿态，让搬山道人心中愈发紧张。 手中拂尘一挥，搬山道人沉声开口道： “此地不是论道之所，不如阁下与我一同前往宫外论道？” 沈渊点了点头，语调悠然： “也罢，既是论道，也以帝都民众为见证者。” 话音落下，搬山道人周身祥云翻涌，托举着他飞升入天空。 地煞神通招云所化作的诸多祥云，在帝都的天空之上演化出仙宫楼阁，宛若一片人间仙境。 端坐于云端，搬山道人俯视着整个帝都的芸芸众生，宏大的声音响彻天地。 “阁下，请！” 帝都之中的民众皆是一片骇然。 眼前祥云所展现出的威势，却比之前强出不知道多少，若是凡俗之人或许真会以为九天之上有仙境降临人间。 沈渊见状，却只是淡然一笑。 足下黑金云纹履一步迈出，周身没有丝毫宏大的异象。 一阵清风吹过，沈渊的身躯仿佛跟随着那股清风融入天地之间。 在那万众瞩目之中，沈渊身姿平淡地升入那天空之上，与笼罩了大半帝都的仙宫楼阁所对立。 姿态懒散地盘膝而坐，沈渊目光悠然地注视着眼前那祥云显化的仙境，那种种异象仿佛都无法纳入那双深邃的眼眸。 帝都之中，开始响起纷纷议论之声。 “云端那位是白云观的搬山道人，那紫衣的应该就是之前从月宫降下的仙人？” “不是说仙人出行应当有异象相随？ 搬山道人这般异象像是一位得道真仙，但那名紫衣仙人飞行却是慢悠悠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真仙。” “说不定之前的月宫降世只是障眼法，被搬山道人戳穿之后才出现眼下的对峙？” “没有真材实料，终究还是比不得搬山道人这位真修。” ...... 就在民众议论纷纷之时，搬山道人心中也颇有疑惑。 “他所使用的，只是寻常的飞升托举之法？” 搬山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可当他视线凝神细看向沈渊时，却突然发现姿态慵懒盘坐于空中的沈渊周身似有一道道起伏不定的“炁”。 这些炁时而如夜空寒月、时而如煌煌烈日、时而如天地之风、时而如绵绵细雨...诸般异象在悄无声息间演化，周而复始融于天地之间，仿佛演绎着世间万象。 不止是搬山道人，整个帝都之中，不少人超凡强者都注意到了沈渊周身的异象。 阴、阳、风、雨、晦、明六气游行，虽无祥云仙境的宏大，却仿佛在阐述着远比那宏大场面更为高深的天地至理。 沈渊慢悠悠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起。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平淡的声音像是在整座帝都之内所有人耳畔响起。 话语并不像是在说教，也并非传授多精深的天地至理，只是在阐述他所见到的世界。 帝都，象征着大汉最高学术殿堂的稷下学宫之内，一位位老夫子瞪大了眼睛望着高空之上的沈渊，不停地重复着沈渊的话语状若疯魔。 “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微言大义，可入诸子经典！” “世间何时又出现了如此圣贤？” “与搬山论道？简直是荒谬！ 若是搬山伤及此人，老夫必定亲自前往小有清虚之天，质问道门掌教！” 稷下学宫在大汉之中地位超然，在天地大劫结束的最初阶段，百家诸子为人族抵御灾劫。 大劫之后，百姓有感于百家诸子所做出的贡献，立下的稷下学宫只为传承诸子衣钵。 在整个大汉内，稷下学宫实力虽远不如洞天福地，可却是唯一一座有资格与洞天福地诸多宗门平等对话的学宫。 甚至于连镇国公的触手，都不敢伸入这座大汉的最高学府。 稷下学宫也一直不参与任何朝堂斗争，从稷下学宫之中走出的左相曹政，也早已被革出了门墙。 这些一心钻研天地之理不问世事的老学究们，都对于沈渊所道出的真言无比推崇。 不止是稷下学宫的夫子，大量的超凡者、甚至是有学问的普通人，在听到沈渊在他们耳畔诵念的话语时，也皆是精神一震。 天穹之上，那祥云神通所演化的仙宫楼阁，在他们眼中逐渐成了一片空洞的表象。 而与之相对应的沈渊，模样慵懒的盘坐于此，周身六气游行淡然出尘。 仙宫楼阁的宏伟壮丽，反而衬托出沈渊洒脱平淡的心境。 二者之间，在沈渊说出那句话时，已然高下立判。 “圣人无名！” 第二百零六章 太阴冲煞! 搬山道人面皮骤然一抽。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下比试甚至还未开始便已经是这样一个局面了。 沈渊以游神御气大神通所显化的种种天地之炁交织，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沈渊那看似云淡风轻的异象，远胜于他的云境仙宫。 如果沈渊只是以异象压制他的云境仙宫也就罢了，技不如人他自然能甘拜下风。 可是沈渊那一句轻描淡写的圣人无名，瞬间将他这云境仙宫踩在了脚底。 连帝都之中的普通人，在看到那辉煌宏大的云境仙宫时也多了几分轻蔑。 他费尽心思演化的异象，完全成了吃力不讨好的行为，眼下的搬山道人甚至有种想要将这漫天异象撤去的冲动。 但撤去异象意味着向沈渊低头，搬山道人也只能强忍着来自于众人轻蔑的目光，沉声开口道： “飞升托举之法，不过是小道尔。 今日吾与阁下论道，以星象命理、望气断运之法定胜负，不知阁下如何？” 沈渊微微点头：“善！” 话音落下，搬山道人望向了白日晴空道： “眼下日上中天群星隐匿，无群星自然无法以星象命理论道。” 右手探向虚空之中，一面残破的黑色旗帜出现在了搬山道人手中。 旗帜漆黑如墨，仿佛由黑夜编制而成，其上点缀的周天星斗流转之图，旗帜边缘虽有残破却依旧难掩不凡之处。 “移！” 一声谕令呵出，搬山道人挥动手中黑色旗帜，帝都上空刹那间斗转星移。 原本的白日晴空瞬间陷入黑夜，一轮皎月代替了原本闪耀的大日，其上群星按照既定的规律缓缓运转。 “移星换斗旗！” “这件仙宝为何会在他的手中？” “难怪搬山道人敢在这位面前提出论道星象命理之法，原来手中竟然是有如此至宝！” “胜负已定！” ....... 一声声惊叫从帝都的各方响起。 在那零散的声音之中，沈渊逐渐了解到了搬山道人手中的那面仙宝旗帜。 移星换斗，三十六天罡大神通之中排名第三。 一念之间可变幻星象，遮蔽以及篡改天机，所谓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也。 天机者，犹天意。圣人点化机心，即是天机，此是生杀大术。乃是无上法力神通。 移星换斗旗自然远不及这排名第三的天罡大神通，却是曾经执掌移星换斗大神通的无上大能，为斗部星神炼制的仙家法宝。 移星换斗旗，可拥有在一定范围内改变天象演化星宿的威能，几乎是斗部星神的标配。 而这位炼制移星换斗旗的无上大能，也算是沈渊的老相识了，四御之首的北极中天紫微大帝。 随着天地大劫之后，群仙众神隐匿，移星换斗旗虽然当初炼制众多，可这种真正的仙家法宝流传下来也仅有寥寥两三面而已。 这件仙家法宝在攻伐之力上并无多出色，可用在此时却比一些天仙之宝更加好用。 试想一下这片夜空之中演化的星宿都由搬山道人所掌控，沈渊又如何能在此推演星象命理之法？ 日月变幻白日晴空顷刻间化作黑夜，引得帝都万民震动。 但搬山道人对此丝毫不在意，只是闲暇以待地看向了沈渊道： “请阁下指教！” 沈渊沉默了，毫无变化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他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星宿命理之法所讲究的本来就是传承，七境的老怪物也未必能胜过一个古老道统的底蕴。 再加上移星换斗旗这般仙家法宝，沈渊落败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就在搬山道人以为大局已定之时，沈渊终于开口了。 “你所说的星宿命理之法，究竟是什么？” 带着一丝好奇的话语，从沈渊口中问出。 他并不在意这个星相命理之法，因为他布局点根本不在此处，所谓的输赢对于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搬山道人一口老血差点从口中喷出，他怒声道： “阁下如此戏弄于我，未免有失风度了。” 沈渊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我可是很认真地再问问题，你这个人怎么不信呢？” 搬山道人哪里会相信沈渊的说辞。 如果说沈渊不精通星象命理之法，他或许会赞同。 可要说沈渊这等强者对星象命理之法一无所知，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星象之法，可是参衍大道感悟天地之理的一条大道。 搬山道人本想不去理会沈渊的戏弄之语。 可想到沈渊那神秘莫测的手段，便只能将心中的念头压下。 “星象命理之法，其本质乃是截取人之命理点亮命星，以命星轨推演吉凶祸福之法。 不过这只是最基础的手段，精研此道着可以星空无数星辰落子，演绎天地众生之命运，一念可断王朝兴衰。” 一边说着，搬山道人食指轻弹，夜空之上一颗颗星辰开始闪耀，与帝都之中的一些民众建立起若有若无的联系。 在搬山道人手中，整片星空似乎化作了一张巨大的棋盘，他身为执棋之人可随意落子为命星拟定命运。 能够在沈渊这位疑似七境的强者面前说出比试星象命理之法，不仅仅是因为移星换斗旗，更为重要的是搬山道人的星象命理之法确实不凡 沈渊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角色面板上莫比乌斯环悄然转动。 在沈渊的眼中，那繁杂的星象轨迹被彻底简化成了最为简单的命运轨迹，似乎只需要轻轻拨弄便可以逆命改运。 “有趣！当真是有趣！” 沈渊忍不住赞叹道。 星象命理之法，对于沈渊利用戏命师称号有极大的启发。 尤其是命运引导能力，若是能以命星为媒介，将会极大降低沈渊引导的难度。 这让沈渊心中不得不感叹，背靠大山确实非同凡响。 姬亦瑶固然拥有各门派的宗门典籍，但那都只是表象罢了，镇宗典籍修行人数多不胜数，可能够脱颖而出的也仅有寥寥几人。 各大宗门传承之中，真正的重要传承都只能由师徒嫡传，正如眼前这深奥无比的星象命理之法亦是如此。 搬山道人感受到沈渊发自内心的赞叹，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他之前认为沈渊说出那番话是戏弄于他，可现在看来并非是如此，沈渊真的好像是第一次接触星象命理之法。 正当搬山道人疑惑之时，沈渊也从搬山道人的演绎之中挣脱出来。 “好了，关于星象命理之法我已知晓，不知你准备怎样比试？” 沈渊这番姿态，差点引起搬山道人的破口大骂。 “你只不过是知道基础理论，就自认为能够通悟星相命理之法了？ 你知道白虎逆位星象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四象杀阵有几种变数？你知道亢龙有悔星象如何破局？你知道命星演绎的缺陷？” 眼前的这种事情，就好像搬山道人教了沈渊1+1=2，然后沈渊直接准备去参加高考一样离谱。 怒火中烧的搬山道人，准备直接给沈渊一个深刻地教训。 “在星象命理之法中，有一门道法名为杀星冲命，乃是借用星象演化杀机冲击命星。 一旦成功，受术之人将会有命星轨迹变化，将会有灾厄临身。 若是修行精深之处，甚至可引发天人五衰之相。” “敢问阁下，可否一试？” 面对搬山道人的挑衅，沈渊只是淡然一笑。 “且试无妨！” 搬山道人见状，心底冷笑不止。 手捏印诀，阳神之力疯狂灌注其中，点化沈渊命星显现。 “凝！” 夜空之上群星依旧，搬山道人点化沈渊命星显现的阳神之力宛若石沉大海。 搬山道人顿时感觉到一阵惊疑不定，当下手中法印变幻，夜空上大量的星宿在此刻演化着轨迹，试图点化沈渊的命星。 然而，依旧失败了。 无论星宿如何扰动，沈渊的命星依旧没有丝毫显现的踪迹。 搬山道人无法通过任何方法，锁定沈渊的命星。 搬山道人开始有些慌了，从祥云之上站起身来，移星换斗旗重新落入了他的掌中。 旗帜在夜空中飞扬，漫天群星在此刻开始疯狂运转。 大量的星辰扰动遍布整片夜空的每一个角落，海量的阳神之力被注入这件仙家法宝之中。 可无论怎样，搬山道人依旧无法寻到沈渊命星的踪迹，更遑论将其点化。 “不可能！” “世界上怎么会有无命星之人？” 搬山道人用力挥舞着移星换斗旗，漫天星宿化作瑰丽的光彩映照大地。 然而一切，终究只是徒劳。 搬山道人不会知道，沈渊解锁了一个名为命运的弑神者成就，这个成就的被动效果可以让沈渊无视命运神祇的窥探。 星相命理之法，说白了还是以星象为媒介，对命运进行的推演。 然而连命运神祇都无法窥探沈渊，更遑论只有外劫阳神之境的搬山道人？ 在他提出了想要以此算计沈渊的比试时，他的失败便已注定。 终于，本就残破的移星换斗旗终于无法再承受阳神之力的注入。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原本的夜空骤然被一道光亮划破，一道巨大的裂痕撕裂了夜空。 白日晴空，开始重新回归。 看着面前手持断裂的移星换斗旗，眼中依旧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搬山道人，沈渊脸上显露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食指轻轻抬起，在星象命理法的引导下，戏命师称号的命运引导特性拨弄命运，将搬山道人的命理勾连上了沈渊唯一能够施加影响的星辰。 日月入命，太阴冲煞！ 第二百零七章 天人五衰! 在搬山道人所熟知的杀星冲命法中，大多数都是借用寻常生灵的命星，通过汇聚大量的命星演化星象杀机，从而冲击目标之人的命星轨迹。 这个星象杀法看似玄奥，但说白了就是靠人海战术，借用大量的命星对目标之人的命星轨迹形成扰动。 因为普通人的命星更容易受到影响，操纵起来更为方便，只要达到一定数量，即便是撼动绝顶强者的命星轨迹也不在话下。 在这一门杀法的改进过程中，也不是没有人想过用更加强大的星辰代替大量普通人的命星。 但几番尝试之后，几乎所有观星师共同得出了一个结论。 “得不偿失！” 天空之中的群星并非无主，尤其是那些强大的星辰大多与斗部神灵有所关联，很多星辰本身就是斗部星神星君的命星。 即便是神灵陨落，但其命星依旧不是寻常人能够操控的。 曾有人花费巨大的代价，强行操控了一颗地煞星辰使用杀星冲命，最后达成的效果确实不错。 但经过计算之后发现，操控地煞星辰所付出的代价远超操控大量命星，有这个功夫不论是直接买凶杀人还是强行击碎对方的命星都能做到。 这个实验最终沦为了大汉的笑柄，以至于后来再也没有了想要另辟蹊径的观星师。 不过在这个笑柄实验中，所有人还是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那就是以强大的星辰使用杀星冲命法确实能够发挥出不俗的力量。 但对于观星师而言，也就仅仅止步于地煞、天罡层次的星辰了，至于九耀、紫微帝星这样的星辰根本不是观星师所能触及的领域。 沈渊以天书之上残留的太阴星君真名，加上月之核对于月亮施加的影响，直接勾连了太阴星。 在神话之中，太阴星是何等存在？ 九曜第二位，仅次于紫微帝星与太阳的星辰，在周天星辰最前列的强大星象。 哪怕沈渊只是勉强借用了太阴星的部分影响，所造成的结果也是搬山道人远远无法承受的。 在那白日晴空之上，一轮圆月在大日的遮掩下缓缓改变了一丝运动轨迹，恐怖的扰动开始扩散。 无垠星空中，属于搬山道人那颗闪耀的命星开始剧烈闪动，命星轨迹开始变得紊乱，搬山道人的命星犹如一颗流星般胡乱飞舞。 搬山道人能够感觉到，自己原本清晰地前路瞬间变得混沌不堪，象征着霉运的乌云逐渐侵蚀那漫天的金色祥云，乌云盖顶的灾厄已然降临在他的头上。 搬山道人满头大汗，身后巨大的阳神法相显现，想要以法相镇压这颗闪动的命星，只要命星的轨迹能够恢复正常，他就能将杀星冲命法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压制到最低。 在海量的阳神之力不计代价的消耗下，搬山道人的压制似乎有了成效，命星的飞行轨迹终于开始变得平稳。 还未等搬山道人松一口气，那高悬于九天之上的太阴星光辉骤然明亮，还未结束的杀星冲命法再次被引动。 “轰！” 伴随着一阵虚空震颤的爆炸声，搬山道人的命星轰然炸裂，就连天空好似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云境仙宫开始崩塌，端坐于云端之上的搬山道人口喷鲜血从那仙境中跌落。 白云观内，原本静待着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洞天福地弟子们瞬间呆滞。 他们没有想到，之前还占据上风的搬山道人竟然如此迅速地落败。 不过愣神片刻，连忙醒悟过来的洞天福地弟子们慌忙冲向了搬山道人跌落的方向，口中不停高呼。 “师祖！” “搬山师叔！” “仙师，您没事吧？” ...... 大地上，搬山道人在皇宫之中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对于外劫强者强大的肉身来说，这一点程度的碰撞连小伤都算不上。 然而此刻的搬山道人却跌坐在深坑中，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 大量洞天福地的门徒们纷纷赶到了此地，朝堂之上见到如此场景，所有人心思各异。 但不论是镇国公还是姬亦瑶，都没有选择将这些洞天福地的门徒拒之门外。 因为这一个个年轻的身影背后，都代表着一个洞天福地，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谁也不想招惹他们。 身穿着道袍古装的青年们降临在深坑四周，一名白云观门人看着跌坐深坑的搬山道人，正准备踏入深坑之中出手相助。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声低沉的呵斥在此地响起。 “退下！” 涌动的阳神之力直接将所有洞天福地的门人弟子推出数十米之远。 “师祖，您这是？” 疑惑的声音从白云观门人口中发出，随后他便闻到了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身为入圣强者，白云观门人身躯早已寒暑不侵冰火不毁，对于所谓的臭味早已能够免疫。 然而这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来自于深渊之中，飘散在空气中的味道能够直入人的灵魂，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恶心与抗拒。 “呕！” 堂堂一位入圣强者，竟然站在此地发出了干呕之声。 不只是他，其他洞天福地的门人弟子们也皆是如此反应。 除了寥寥几位五境法相之外，其他不论是白衣剑仙还是宫装仙女，此刻都忍不住发出一阵干呕声，仙气荡然无存。 也幸亏他们的身体早已不需要消化食物，否则眼前的景象必然更加“惨烈”数倍。 几名五境的法相强者强忍着那直入灵魂的恶臭，相视一眼纷纷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为等他们开口交流，深坑之中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天人五衰！” 话音落下，搬山道人从深坑之中缓缓走出。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之前俊美无比的得道真修模样，明黄色的道袍上布满了难以名状的污秽，那被发冠束起的长发变得枯萎暗黄，原本俊秀的面容变得苍老无比，眼神也早已昏黄黯淡。 而空气之中弥漫的那股直入灵魂的恶臭，其来源也正是搬山道人身上。 所有人瞳孔骤然一缩。 除却那些不知道能否使用的底蕴，搬山道人正在所有洞天福地之中也是一顶一的大能。 在搬山道人以外劫阳神之身纵横天下时，在场大多数人甚至都还未出生。 就是这样一位洞天福地的顶尖强者，竟然会在论道之中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突然，一名法相强者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开口惊呼道： “天人五衰？是长生仙人陨落之前所出现的五种异象？” 搬山道人浑浊的眼眸看了一眼法相强者，声音变得无比嘶哑。 “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是为仙人陨落之时，仙躯规则失衡所化作的五种异象。 天人五衰齐至，即便是洞天地仙也只能陨落。” “不过好在，我身上的天人五衰只显现了三种，虽有大灾但好歹保住了一条性命。” 搬山道人话语云淡风轻，但所有洞天福地的门人皆感觉到了一阵不寒而栗。 搬山道人与沈渊之间的论道，竟然危险到了如此境地。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搬山道人自己心中也是十分疑惑。 杀星冲命法发挥到极致是能显现出天人五衰之相，但那往往都是以整个天下亿万众生为棋局伏杀绝世强者才能用到的法门。 正常情况下最多也是气运削弱肉身反噬，绝对不会出现天人五衰。 刚刚在应付沈渊勾连的太阴星时，搬山道人虽然惊愕于沈渊竟然能将太阴星融入杀星冲命法，但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甚至一度差点压制了命星的扰动。 可就在关键时刻，那颗太阴星突然闪烁出一道神光，直接强化了杀星冲命法导致他的命星破碎深陷天人五衰。 仔细回想，搬山道人能够感觉到那太阴星闪烁的神光，宛若一颗缓缓睁开的眼眸。 其目光充满审视，令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他的手段吗？” 搬山道人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他根本不信对方所表现出对于星相命理之法一无所知的模样，对方看似轻描淡写的笑容中，隐藏着让他感到恐惧的恶意。 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并不是他想退让就能主动退下的。 国师之位牵扯到整个洞天福地的利益，一旦有所闪失将会让整个洞天福地颜面大失，即便他出身小有清虚之天也未必能抗住。 并且这一次论道是他主动提出的，并且论道的两个方向也是他提议的。 “星相命理之法自神话时代前便是一门直通天道的大法，只是牵连甚广很难有人能接触到。 他与太阴星有所联系，会星相命理之法也是理所应当的，我只是碰巧踩入了他的坑里。” 搬山道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所引以为傲的星相命理之法在沈渊面前完败，剩下唯一能够救场的也只有望气之法了。 “但望气之法真正发展，是在神话时代结束之后的数百年时间里。 小有清虚之天历代都有门人弟子钻研望气之法，甚至一度有一位风水天师游历大汉寻找龙脉，以寻龙点睛之法催生出了一位掀起整个大汉动乱的反王。 最后虽然反王被镇压，但大汉朝廷并没有意识到反王的来历，那位风水天师的传承也至今流传在小有清虚之天当中，而我也是其传承者之一。” “纵观整个人族历史，那位风水天师的望气之法是毫无疑问的第一名。 神话时代的老怪物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再望气术上胜过风水天师，这一局我必然能拿下！” 一念至此，搬山道人周身的气息飞速增长，漫天霞光落下化作朵朵祥云。 脚步迈出踏入祥云，搬山道人重新飞向了天空，云宫仙境重新在他的脚下构建。 只不过此刻的搬山道人遭受天人五衰，在卖相上终究还是落了下乘，不复之前的仙气盎然。 搬山道人重新现身，引起了帝都民众的纷纷议论之声。 以大多数普通人的视力，根本无法看到搬山道人身体上的天人五衰之相。 可既然被视作仙人陨落之前的异象，又岂是这般简单？ 只是目光触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搬山道人身上衰败的生机，还有那天人五衰所带来的种种不祥寓意。 “搬山道人这是败了？” “不是说他是现世圣人吗？怎么如此轻易就败了，而且看起来还受了不轻的伤。” “都是网络上吹出来的虚名而已，几句蹭热度夸赞的废话，你真就当真了啊？” “反观那位紫衣仙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姿态，简直高下立判！” ...... 在一阵纷纷议论声中，甚至有超凡者直接以法术投影出了搬山道人此时狼狈的模样，更是激起了民众的激烈讨论。 除了民众之外，代表着各国的超凡者们此刻神色也从一开始的看好戏逐渐转为凝重。 六境的外劫阳神不论在什么地方都绝对是顶尖强者，搬山道人在论道中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已经引起了他们的重视。 对于外界言语的议论纷纷，以及那些超凡者们胡乱传播此时狼狈的影像，搬山道人心中虽有震怒却也不好意思表示出来。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屏蔽外界所有探查。 但这样太过刻意，必然会招来更大的非议，可以说是进退两难。 想到这里，搬山道人目光愠怒地看向了姿态悠然的沈渊。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这个老怪物才让我如此狼狈。 明明精通星相命理之法，却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暗下狠手。 以大欺小，当真是可恶至极！” 心中怒火中烧，搬山道人声音也变得愈发不善了起来。 “阁下精通星相命理之法，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不过接下来这断龙脉气运的望气之法上，还想请阁下讨教一二！” 在说到“讨教一二”四个字上，搬山道人不止是有意还是无意话音更重了几分。 “望气之法？” 沈渊脸上闪过了几分怪异，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面板上，那个蕴含了一丝紫色光芒的天赋。 望气术（蓝）：若得国运加持，可晋升为天子望气（紫）！ 第二百零八章 庄家,通杀! 望气术是沈渊在高天之墟的宴会上，抽出的蓝色天赋。 单看望气术天赋本身并无任何特殊，但其不凡之处在于一旦有国运加身这个蓝色的天赋便可以晋升为紫色天赋：天子望气。 从蓝色天赋到紫色天赋的跨越，即便是沈渊也不得不重视几分。 在昨天与姬亦瑶交流决定出手相助之后，沈渊便一直在想应对镇国公与搬山道人的方法。 其中沈渊若想成为国师，最大的实际竞争者就是被内定位国师的搬山道人，期间绝对少不了与之正面交锋。 所以沈渊另辟蹊径让搬山道人对自己的实力产生误解，主动提出论道的方式进行比试。 一旦论道，搬山道人必然会避开境界优势所带来的差距，选择自己的优势能力进行论道。 在从姬亦瑶手中得到了搬山道人的详细信息之后，沈渊将论道的核心放在了搬山道人所精通的望气之法上。 即便搬山道人在提出的论道比试中，并没有望气之法这个选项，沈渊也绝对会找理由将望气之法的比试加入其中。 因为望气之法可以算作是人道王朝的核心，历代国师都不可能或缺的法门，也是搬山道人最有可能提出的论道方向。 一旦搬山道人选择了望气术，恰好便落在了沈渊事先所准备的陷阱当中。 天子望气，可并不仅仅是望气术的升级版那般简单。 不过现实的进展往往出乎了沈渊预料，搬山道人确实如沈渊所想提出了论道比试，其中也的确有望气之法这个特意为他所准备的大坑。 但沈渊万万没想到，搬山道人所提出来的另一个论道题目星相命理之法，恰好也撞见了沈渊所擅长的命运一道。 沈渊在超凡之境就敢以戏命师天赋误导主神意志，搬山道人完全是撞枪口上了。 再加上关于太阴星施加的影响，搬山道人才会遭受天人五衰沦落到如此境地。 眼下搬山道人甚至还没能缓过一口气，便立刻气势汹汹地想要找沈渊复仇，并且精准地踩在了望气之法这个预留的大坑上。 沈渊注视着搬山道人，轻摇着头眼底忍不住升起了几分怜悯。 搬山道人被沈渊那怜悯的眼神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那股轻视之意却是清晰地察觉到了，这瞬间让搬山道人心中的怒火高涨。 “怎么？阁下不说话难道是想要退缩？” 听着搬山道人的质问，沈渊顿时一阵哑然失笑。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好劝说什么了。 不知搬山道人，想要比试什么？” 尽管有风水天师的传承加持让搬山道人心中自信无比，可在面对沈渊之时他依旧保存了几分警惕之心。 搬山道人的目光俯瞰整座帝都，一字一句道： “以大汉帝都千万百姓之气，定龙脉，断帝王气数，阁下以为如何？” 沈渊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目光变得幽暗而又深邃。 搬山道人这番话看似没有什么问题。 以帝都千万百姓为局，定龙脉，断帝王气数。看似是论道比试，但目标却是直指姬亦瑶。 这个提议的核心之处在于，搬山道人将局势完整的一分为二。 一方是帝都万千百姓，一方是身为大汉女帝的姬亦瑶。 一旦以姬亦瑶开启望气之法对局，沈渊想要保住姬亦瑶必定只能作为接受成为姬亦瑶一方进行被动防守。 而搬山道人大可以引导帝都千万百姓气运，获得占据优势的一方以此对弈。 一旦沈渊在论道之中失利，承担代价的必然是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 甚至以若是稍加引导，搬山道人完全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激化民怨，获得更大的助力以此达到压制姬亦瑶帝王气数的效果。 等于是这个论道比试从一开始，搬山道人便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位置。 再加上小有清虚洞天之中的传承，搬山道人自认为这场论道绝对是十拿九稳。 沈渊的目光晦暗没有半点情绪波澜。 对于搬山道人的小谋划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从上一场论道，搬山道人试图以移星换斗旗抢占先机，沈渊也没有丝毫表现出丝毫的意见。 论道本就是各凭其实力，有一点小心思并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搬山道人遭受教训之后非但不悔改，反而因此变本加厉直接以帝都千万民众与姬亦瑶做局，以此抢占优势。 这般做派已然触碰到了沈渊的底线。 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沈渊也懒得跟搬山道人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沉声道： “搬山道人当真是好算计，我既为人皇敕封的国师，以帝都为局必然只能站在人皇身边。 反倒是你携千万民众气运占尽优势。” “若是我败下阵来还则罢了。 可若是我胜了撼动了千万民众气运，对帝都民众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搬山道人岂不是又能倒打我一耙，认定我戕害帝都百姓？” “心思如此深沉，竟然还自持宗门背景想争夺国师之位？ 若你这种人当上国师，不知是百姓之福还是万恶祸源。” 沈渊的话音没有任何遮掩，声音飞速传遍了整座帝都。 在那下方，万千民众顿时掀起纷纷议论之声。 他们只是对于超凡之事不清楚，但并不代表他们是任人宰割的傻子。 沈渊的这番话，已经指明了搬山道人在拿他们当工具人，这让他们如何不愤怒？ “什么狗屁搬山道人，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罢了！” “现世圣人？我呸！恶心，下贱！” “什么得道高人都是装出来的，现在论道失败后就想用我们当工具人，真是虚伪至极！” ...... 搬山道人没有想到沈渊竟然会将这些本应放在台下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脸色顿时一阵涨红。 嘴唇几次张合，但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心中只得将恨意落在沈渊身上，他并未注意到天人五衰所带来的并不只是寿元与外貌的灾祸，就连他原本稳固的道心也变得逐渐容易被外界所影响。 “你我论道与外人无关。 说了这么多，阁下到底愿不愿意接下局比试？” “若是自知不敌，阁下尽管认输便是，何必寻此借口拒绝？” 沈渊目光淡淡地注视着搬山道人，语调漠然： “你的比试，我接下便是。” “好！”搬山道人浑浊的双眼骤然爆发出一阵精光，下一刻他周身的气息忽然一变。 满是污垢的明黄色道袍一挥，仿佛整片天地都在沈渊眼前颠倒。 整个帝都以及其中千万生灵，化作了两人身前一张巨大的棋盘，密密麻麻的棋子若星罗棋布。 棋盘从中被一分为二，在搬山道人一侧难以计数的棋子占据了整个棋盘，棋子之上勾连着一缕缕微不可查的气运波动。 一缕气运虽然微弱，可那数以千万计之的数量汇聚却足以达到质变的程度。 反观沈渊棋盘上棋子数量稀少，虽然每一颗都足以以一敌万，却只有寥寥数十颗。 除却最中央一颗紫色的棋子之外，其他众多棋子色彩灰暗，根本不在沈渊的掌控之中。 甚至于那些棋子的落子之势隐约将紫色棋子镇压于宫中，纵使棋盘上有国运金龙翱翔也难以冲破束缚。 棋局之上，局势一目了然。 搬山道人俯视着棋盘傲然一笑，左手轻捋着下巴上干枯的长须，布满污垢的右手食指轻轻捏起了那芸芸众生之中的一颗棋子。 在那颗棋子上方原本鲤鱼形状的气运开始发生极速蜕变，化作一头赤红色的蛟龙。 落子，蛟龙现！ “此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棋盘震颤，那颗落下的棋子砸向了沈渊的一侧，身后大量的棋子与之一同跟随。 赤红色蛟龙开始壮大，入侵向沈渊的棋盘，蚕食紫色棋子的影响力。 监狱之中，一名因为冒犯了权贵，被以徭役之罪而下狱的囚犯看向了皇城方向，眼底深处赤红色的虚影浮现。 未己，搬山道人再次捏起了另一枚棋子，其气运虚影之下似有鬼雄怒吼。 落子，兵戈杀伐之声四起！ “此为，天子失格，彼可取而代之！” 帝都之中，一座奢华的诸侯府邸之内，威武雄壮的青年放下了手中的大戟，重瞳之中充斥着霸道与高傲之意。 干枯的手掌再次捏起棋子，气运虚影中呈现出一副怪异的画面，干枯的河床之下深埋着一尊独眼石人。 “此为，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帝都那偏僻的角落之内，一名衣着残破的乞丐抱着一口破碗，眼中逐渐有些许明亮的光辉显现。 ...... 此刻的搬山道人仿佛真的化作了掌握王朝运势的真仙。 只是随意捏子落下，却能精准地搅动眼前帝都的局势。 每一尊显化的落子，都能撼动以帝都为局的整个棋盘，逐步蚕食沈渊棋盘上那一条国运金龙。 如此手段让众多旁观者眼中纷纷闪过惊骇。 但实际上，这一盘棋局之中的真实情况，只有搬山道人自己心里清楚。 这些被他所点化的棋子，大多都是他早已布下的暗子，其目的是为了对付姬亦瑶退位之后把持朝政的镇国公。 以他的能力，只要进行些许点化，便足以搅乱朝堂局势削弱镇国公的影响力。 否则大汉即便是国运再衰败，也不可能在这帝都之内出现如此之多的反王命格之人。 可让搬山道人不曾预料的是，这些暗子没能用到镇国公身上，反倒是直接对上了沈渊。 不过这也正服了搬山道人的心意，有提前布局作为铺垫，风水天师的传承作为媒介，又岂能无法拿下一尊摇摇欲坠的末代帝王？ 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那分散的数千万民众气运在此刻化作了一尊尊巨大的异象，虎视眈眈地看着那头气运金龙。 棋盘之上，属于搬山道人的领域正在极速扩张，沈渊身前的棋盘则是不断被蚕食殆尽。 随着气运的变动，整座棋盘已然化作了一片杀场，沈渊正在丧失主动权。 除此之外，围绕着紫色棋子周身的那些巨大棋子，随着气运的变动竟然开始主动翻身，化作了与搬山道人落子完全一致的颜色。 这意味着，不受沈渊控制的棋子主动发生了反叛，更是将沈渊的棋盘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大地之上，整座帝都开始发出剧烈的震颤。 然而这样的震颤并没有导致任何损毁，因为所有人惊讶的发现这震颤的来源尽然是他们自己的心底。 气运蚕食所带来的变化，不断反馈到了外界现实之中，帝都之下龙脉溃散、山河飘摇。 皇宫大殿之内，承接着大汉国运的文武百官皆感受到了眼前的变化，眼中不断闪过道道难明的目光。 姬亦瑶依旧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 尽管她已经感受到了国运金龙充满悲愤的嘶吼，但姬亦瑶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她在等候着沈渊的命令，等候着合适的时机。 胜利的天平逐渐倾斜，沈渊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仿佛他已经忘记了眼前还有一盘望气之法的论道棋局。 十多位反王命格在蚕食完大半的棋局之后，海量的气运在搬山道人身前化作一尊巨大的龙头铡刀。 搬山道人脸上张狂的笑容，伸手捻起一枚棋子落在了紫色棋子的身前。 “将军了！” 随着这一颗棋子落下，沈渊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 他抬起头，看向了身前张狂的搬山道人，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给过你机会的。” 搬山道人神色一怔，却见到沈渊终于拿起了那一枚紫色的棋子。 然而棋盘之上已然没有了退路，所有地方都被搬山道人的势蚕食殆尽，等待沈渊的似乎只有消亡一途。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落子吗？” 沈渊向着搬山道人问道。 搬山道人心中预感到一阵不妙，为等他开口沈渊便自顾自地解释： “并不是棋盘之上落子越多便越有优势，因为你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沈渊右手棋子重重砸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的姬亦瑶骤然望向了皇城的天空之上低声道： “国运，散！” 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国运金龙轰然崩溃，帝都之内原本汹涌的万民气运在这一刹那仿佛化作了无根浮萍，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反王命格皆感觉到了心中仿佛失去了某种无比重要的东西。 棋盘之中，伴随着沈渊的落子，一道道清晰地裂纹从棋盘中央向四面八方蔓延。 那以帝都为局，众生为子的棋局竟然在此刻崩溃。 搬山道人满脸惊愕地看向了笑意盈盈的沈渊，神色癫狂的质问道： “你怎么敢，怎么敢破坏国运？” “国运一失，你便是整个大汉的罪人，你和姬亦瑶都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之上！” “你这个疯子，疯子！” 面对疯狂的质问，沈渊向着搬山道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那一枚紫色棋子，眼眸之中满是平淡。 “棋盘毁了，再造一个不就好了？” 下一刻，姬亦瑶的天赋模板骤然加载于沈渊的身上，溃散的国运在此刻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汇聚。 沈渊角色面板上，随着国运加身那原本的蓝色天赋此刻正在向着紫色蜕变。 “天子望气，逆命乾坤！” 话音落下，天空之上的国运金龙在此刻彻底凝实。 但无人知晓，姬亦瑶的国运金龙已然被替换成了沈渊所汇聚的国运金龙。 以天子之身，行偷天换日，乾坤颠倒之事！ 在那枚紫色的棋子之下，原本破碎的棋盘再次汇聚，然而棋盘之上的棋子早已被肃清一空。 沈渊盘坐于虚空之中，周身六气游行，但与以往所不同的是搬山道人只觉得沈渊身上，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似是天子气度，又像是帝王威压。 他只是坐在此地，深邃的眼眸便仿佛洞彻人世间的一切，人族兴衰王朝更替，皆被他一眼洞悉。 望气术，说白了就是拨弄气运之法。 再强的望气师，都无法脱离借用气运这个过程。 而一旦涉及气运，就不得不提到身为世间气运源头之一的天子了。 强大如历代大汉国师，也只是以国师之位借用天子气运，从而达到操控气数影响王朝兴衰的能力。 天子望气的本质，也便是如此。 然而即便是在天子望气的介绍里，也只是说拜入朝堂得国运加身，却并没有提及真正作为世间气运的天子，掌握了天子望气又当如何。 而此刻替代了姬亦瑶帝王命格，以国运金龙坐镇帝都的沈渊，已经能够清楚地给出答案。 “望气之术再强，也只是借取气运。 就好像是赌场之中的赌局，再厉害的高手也无法以自己微弱的筹码进行数量庞大的赌局。 他必须要借贷，必须要聚集大量的资金才能撬动整个赌局。” “他认为凭借自己的赌术，根本不会有任何失败可能，获得胜利的必然是他。” “但很可惜，我不是赌徒，而是庄家。” 沈渊食指捏住的紫色棋子，重新落入了那片空荡荡的棋盘之上。 “通杀！” 第二百零九章 输红眼的赌徒! 天子望气若是单论拨弄大势逆转乾坤，终会有其上限。 可若是与人比试，天子望气本身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又是坐庄，又是上场，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能够掀翻赌局重来。 如此巨大的优势下，搬山道人的结局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 搬山道人满脸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棋盘，浑浊的双眼之中目光愈发地黯淡。 他一生钻研望气之法无数，可看到眼前的局势脑海中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个无比疑惑的念头。 “这样也行？” 明明他已经将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做到了最好，步步紧逼的杀局即便是风水天师重生也无法翻盘。 可偏偏沈渊选择了掀翻棋盘，将局势完全逆转。 眼下胜负已定，沈渊毫无疑问是胜利者。 并且由于这一场气运之局的争斗，帝都之内躁动的气数被沈渊所镇压。 未来数年之内，只要没有大事发生，大汉的龙脉与气运将会进入一个平缓期，姬亦瑶能够借此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 而那些反王命格在这一场论道之中尽数暴露，被搬山道人借取的气运难以归还，将会从反王命格跌落下去难成大患。 这几乎代表着搬山道人费心尽力，到头来反倒是帮助姬亦瑶扫清了帝都中的隐患。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缓缓收回了落子的右手，沈渊注视着搬山道人，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气运之势可不是那么好借的，任你望气之法再如何不凡，一子落败满盘皆输。 搬山道人，你该还债了！” 话音落下，搬山道人只觉得那一张破碎的棋盘上，海量的棋子宛若流星砸向了他。 这些流星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可每一颗落下都会带走他身上的某样东西作为气运消耗的补偿。 或是他本身的气数、或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阳神之力、或是某样信手拈来的神通道法。 每一颗棋子所带走的东西，对于搬山道人来说完全是微乎其微。 然而...他所操控的棋子是以千万为计的帝都民众。 如此数量汇聚之下，哪怕对于一位外劫阳神而言都是极大的负担。 更为重要的是，搬山道人以气数之法撬动反王命格，这本身就是以小博大的手段，通俗一点可以称之为气运杠杆。 若是胜了，搬山道人自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可若是败了，搬山道人也必然要承受数倍的代价。 浩如渊海的阳神之力被迅速抽干，搬山道人身上的其他事物也在开始发生变化。 没有了阳神之力便抽取法力、没有了法力便压榨生命力、没有了生命力便直接削减寿元。 脑海之中以往的旁门小术开始逐渐转向道门正法、凡境神通、镇宗典籍、不传秘法...... 身下的云境仙宫不断震颤，地煞神通所招来的祥云在此刻海量溃散。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神通被破，搬山道人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关于地煞神通招云的信息正在不断消失。 那是对于神通的遗忘，是一种不可逆的结果。 哪怕搬山道人今后再得到神通招云的修炼法门，也必然无法再修成这一门地煞神通。 此刻的搬山道人，就像是一位输光了全部身家的赌徒，身上一切值钱的事物都被讨债之人夺走。 如果是凡俗中的讨债人，在抢走你的资产之后多半会留你一条命赚取钱财继续还债。 可搬山道人的讨债人，却是这片天地之间的规则。 你身上的外物不足，那就直接用脑子里的知识、修炼百年的神通法术替代。 本就深陷于天人五衰其三的搬山道人，此刻依然从之前那俊美的中年道士，化作了一名浑身颤抖肉身宛若枯树的白发老人。 云境仙宫早已散去，搬山道人此刻的模样毫无遮掩地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帝都之内，所有民众无不震惊于曾经气质飘渺的搬山道人，竟然会在两场论法之中沦落到如此境地。 因为沈渊之前揭露了搬山道人将所有人视作赢得胜利工具的态度，没有任何人对搬山道人表现出同情，心中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这就是所谓的现世仙人？当真是笑掉大牙了。” “网络上搬山道人的孝子贤孙那么多，怎么现实里反倒没看到几个了？” “前两天我就因为在网上质疑了一下搬山道人的那些传闻，一群网络喷子私聊骂我几万条，若非大汉网络建设还算是安全估计就要找人开盒我了。 不行，搬山道人现在这幅模样，我一定要拍一张给那些网络喷子们看看！” “我觉得搬山道人确实是个好人，要不是他主动挑出来搞事，我肯定不知道那位紫衣仙人的存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二者之间不论是思想境界还是实力，紫衣仙人都远胜于那个沽名钓誉的搬山道人，我觉得紫衣仙人才应该有资格当大汉国师！” ......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之际，搬山道人已经快要陷入疯魔了。 脑海中大量超凡知识不断被遗忘，寿元不断被削减。 纵使他是外劫阳神强者，寿元足以达到千年之久，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他努力想要调动宗门至宝，然而来自天地规则的讨债让他根本无处可防。 终于，随着地煞七十二神通之一的招云神通彻底被遗忘，搬山道人终于感觉到了天地之力对于自身力量抽离停止了。 阳神念头洞察全身，搬山道人赫然发现除了压箱底的手段以及本命功法之外，他所有的超凡知识都已经尽数遗忘。 原本还有数百年的寿元，也已经快要大限将至了。 这对一个处于壮年时期的外劫阳神来说意味着道途彻底断绝，比杀了他更要难受。 双目变得无比赤红，搬山道人直视着沈渊如一位输红眼的赌徒怒声道： “不行！你我再来一局！” 尽管已经付出的代价无法再拿回来，可搬山道人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只能疯狂的向沈渊再次发起论道。 沈渊只是平淡一笑：“两局皆负，你已经没有与我继续论道的资格了。” “不！我还有！ 对了，国师之位！只要你与我再赌一局，不论输赢国师之位我都让给你。” 沈渊目光意味深长： “难道你认为，你还有继位国师的资格吗？” 搬山道人愕然，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身陷天人五衰寿元将近，这样的身躯已然是油尽灯枯。 即便洞天福地压阵，他也失去了角逐国师之位的资格。 “我...我......” 搬山道人混乱了，他努力想要拿出能够与沈渊交易的东西，却发现已经输光了全部家当的他没有了任何交易的资格。 干枯的身躯轻颤，搬山道人赤红的双目中明暗不定，似乎在做出某种艰难的抉择。 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牙齿紧咬干瘦的脸上宛若骷髅般狰狞可怖，声音嘶哑难明。 “你即便是胜了我，也别想坐稳国师之位。 这关系到洞天福地的布局，没有了搬山道人还有龙虎山天师、茅山掌教，数不清的宗门底蕴。 纵使你是七境强者，也无法与整个洞天福地对抗。” “这种情况下，只有我才能助你。 你只要与我再比一局，若是你胜了，我可以代表整个洞天福地，退出此次困龙杀局不再干涉大汉朝廷之事。” 沈渊脸上终于露出了期待已久的笑容。 “你的条件，我接受了！” 第二百一十章 恨天无柄,恨地无环 金 ! 面对一个输红眼赌徒的承诺，沈渊心中没有半分相信。 搬山道人虽然是外劫阳神，可在论道之中连输两局，自身的潜力底蕴已然被偿还的代价掏空，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再加上小有清虚之天虽然贵为道门第一洞天，但对于整个道门的事务却也并非能一言而决。 茅山、天师道、楼观道等各大教派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根本不可能任由搬山道人胡来。 就算事后搬山道人想认账，八成也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说，搬山道人看似豪言壮语的许诺完全是空头支票。 “如果他真的诚心认输，我坑起来或许还有几分心理负担。 但这般卖弄取巧的作死行为，却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他眼下还是洞天福地的外劫阳神，被内定的国师人选。 这话一旦从他口中说出，是否愿意兑现承诺可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沈渊嘴角的笑容愈发充满深意。 搬山道人走到这一步，本就是沈渊预先所设想的道路。 在原本的设想中沈渊拿下气运论道，与搬山道人一胜一负，最后会另出题目决定胜负。 而眼下虽然出现了偏差沈渊两局全胜，但搬山道人还是不出意外地提出了再比一场的意见。 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局，搬山道人必然会抛出所有的侥幸，拿出他最大的底牌与沈渊比试。 这一切，早已在沈渊的谋划之中。 狼狈无比的搬山道人一字一句，用着嘶哑难明的嗓音开口道： “最后一局你我抛开境界，比一比这移山之力！” 话音落下，沈渊脸上已然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 搬山道人这个称号并非凭空得来，早在搬山道人晋升外劫阳神之前，便在整个大汉之中打下了赫赫威名。 他所依仗的，并不是来自小有清虚之天的传承仙法，也不是之前多次展现的七十二地煞神通之一的招云神通，而是纯粹至极的力道。 力道在诸般道法之中被视为最下乘，各教法门之内有打磨气力的功法，但也往往只是用于培养黄巾力士、护法神将。 哪怕是最下层的旁门散修，也不屑于参悟力道法门。 但搬山道人不同，出身于小有清虚之天的他自降生以来，便对力道保持着近乎异常的热衷。 并且在于力道修行方面，搬山道人也有着极高的天赋。 若仅仅只是这样，搬山道人一生成就也只能止步于此。 可就在他突破法相境界之后不久，恰逢王屋山神于小有清虚洞天内复苏。 王屋山神自知身陷灵性污染，难以为小有清虚之天护道，于是萌生出了寻找传人的想法。 王屋山神虽然道法玄妙，但却是神话时代赫赫有名的力道神通大能者。 在成为王屋山神之前，他曾以力道神通移山填海，将十大洞天之首的王屋山迁移至此地，开辟了小有清虚之天。 其力道神通冠绝人间，即便是镇守南天门的巨灵神也对其称赞有加。 而王屋山神的最大依仗，则是七十二地煞神通之中排名第三的担山神通。 王屋山神一眼便相中了力道天赋绝佳的搬山道人，亲自向搬山道人传授了担山神通。 担山与招云同为地煞七十二神通，但之间的差距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招云神通位列七十二神通末位，本质上是腾云驾雾托举仙宫升入九天的辅助法门，其攻伐之能完全是后人开发出来，其效用根本不显。 在神话时代，也没有谁听说过有神仙会以招云神通对敌。 担山神通位列地煞七十二神通第三，已然接近于天罡神通的末位。 王屋山乃是天下第一洞天福地，仅次于传说之中的几座神山仙岛，可王屋山神能以一己之力移走王屋山，足以见得担山神通的强大之处。 至此搬山道人潜心修炼，凭借王屋山神的传承一举突破到了外劫阳神境界。 在百年之前大汉与教廷的大战中，搬山道人深入敌后以担山神通移走教廷圣山。 以那座受千年信仰熏陶的圣山，一举镇杀了两名圣域骑士。 搬山道人因此名震天下，一度被先帝奉为座上宾。 若非后续大汉朝廷与洞天福地之间暗生龌龊，否则搬山道人必然能继承国师之位。 这些消息，是沈渊结合敕封神灵所透露出的部分信息，再加上姬亦瑶所掌握的皇室密藏中记载，进行推演所得出的。 担山神通是搬山道人最大的底牌，被逼入绝境之后他毫不犹豫选择掀开这张底牌。 他自信在力道神通之中除了寥寥数门与力道有关的天罡神通之外，无人能够与他匹敌。 哪怕沈渊是来自于神话时代之前的老怪物，失去境界的加持也无法与地煞第三神通相比。 然而他并不清楚，他引以为傲的底牌早就被沈渊所洞悉。 面对着搬山道人那犹如压上所有赌注的赌徒模样，沈渊轻轻点下了头。 “可！” 话音落下的瞬间，搬山道人化作一道流光落向了帝都之外。 属于外劫阳神的强大气息，在此刻毫无保留的释放，搬山道人身后的阳神法相也在此时彻底凝为实质。 阳神法相通体由阳神之力锻铸而成，穿着一身铭刻着金色铭文的金甲却依旧无法遮掩法相之上肌肉虬结，一举一动间宛若一头头蛟龙身躯之下游动。 近百丈高的阳神法相踏在大地之上，整座帝都方圆百里范围都仿佛发出一阵轻颤。 迈动脚步，三步并做两步已然来到了白云山之前。 白云山是帝都之外最大的一座山，足有千余米之高，占据方圆十余里之地，搬山道人所创立的白云观便是坐落于此。 巨大的阳神法相在整座白云山之前，也宛若婴孩一般。 然而面对如此山岳，搬山道人只是将手掌探向了大地，口中发出一声暴喝。 “起！” 搬山道人阳神法相骤然法力，虬结的肌肉将金甲硬生生撑开。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颤，大地之上那占据方圆十余里之地的山岳竟然被缓缓抬升。 如此景象，被整个帝都之中的所有民众尽数收入眼中。 之前不论是云境仙宫，还是那日月同辉，种种异象虽然宏大可对于这些斗升小民而言还是太过遥远。 虽然震撼，但缺少了一种真实感。 可眼下搬山道人以担山之力抬起的白云山，却是他们生活中能够真正接触到的。 帝都之中的居民，大多数都去过这座香火鼎盛的白云山，平日里只是登上山顶便足以见得山峰的壮丽。 没有谁能想到，竟然会有人能凭一己之力抬起白云山，甚至连那山脉之下绵延十余里的区域都被囊括其中。 如此场景，已然深深地震撼了所有人的内心。 雄伟的阳神法相双手托举白云山，厚重的阳神之力锁住地脉，防止这绵延的山体崩裂。 视线望向了那高空之上的沈渊，搬山道人声音高昂地质问道： “不知阁下，可否一试？” 周身六气游行的沈渊姿态慵懒盘坐于高空，对于搬山道人的挑衅丝毫不在意，只是语调平淡道： “不够！” 如此回应，惊得满城骇然。 然而搬山道人却没有对沈渊的态度表现出任何质疑。 白云山并非什么仙山福地，没有灵脉镇压，其高度也只有千余米之高远远算不得什么宝地。 移山之力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可只要外劫阳神愿意花费功夫，即便不修行力道也能发挥出移山之能。 抬起这座白云山，不过只是论道开始前的一点开胃小菜而已。 阳神法相双臂一挥，整座白云山向着不远处的平原砸落而下，伴随着一阵大地的颤鸣原本落座于帝都之外的白云山被硬生生迁移了十余里的范围。 整个移山的过程中，阳神之力锁定地脉，神通镇压山体，没有伤及到白云山上的任何生灵，其神通之强大已经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深深地看了沈渊一眼，搬山道人驱动阳神法相大步迈向远方。 帝都之内一片沉寂，就连各国的超凡者此刻也是面露恐惧。 明明是大汉内部的斗争，无论谁胜谁负都会削弱大汉的国力，可他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搬山道人在之前的论道中已经被重创两次，却依旧能展现出惊世骇俗的担山之力。 连搬山道人都如此强大，那连胜对方两局的沈渊又当是何等存在？ 各方势力的超凡者们，看向沈渊的眼神更多了数分畏惧。 搬山道人的离去，让帝都之中的民众们心生疑惑。 他们无法理解，搬山道人为何会离开。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一阵熟悉的震颤再次于帝都之外响起。 无数人循声望去，只见在远处视线的尽头方向，一座巨大的山岳正缓缓向着帝都的方向靠近。 与白云山不同，这一作山岳远远高于仅有千余米的白云山，只是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其雄奇壮丽的灵蕴，一座座险要的山峰仿佛直入云端。 山脉绵延而下笼罩方圆数十里之地，飞禽走兽奇珍异花无所不有。 而就在这一座山岳的最下方，那接近百丈之高的阳神法相正背负着山岳一步一步向前迈动。 大地仿佛在他脚下收缩，每一步落下都能轻松跨越数里之地。 随着山岳的飞速接近，一些目光敏锐的超凡者能够清楚地看到，在那山峰的顶端位置赫然是一座规模颇大的寺庙，数以百计身穿黄色僧衣的僧人脸上皆是一片惶恐与不安。 “那是兰若山脉！” 终于有人认出了这座山岳的来历，忍不住发出惊叫之声。 “兰若山脉？那不是在永州境内吗？距离帝都可足有四百多里！” “这么说来，上方的那座寺庙是大名鼎鼎的兰若寺？” “这可是真正的名山大川，虽不入洞天福地之内，可兰若山脉中也有一条型灵脉，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撼动的！” “搬山道人，他真的还算是人吗？” ...... 搬山道人担负兰若山脉，以神通之力将这座远在四百里之外的名山大川移到了帝都境内，这已然是在挑战所有人的认知极限。 终于，搬山道人脚步停在了城门之前。 随着脚步落下，他身前的大地开始龟裂，即便是有阳神之力护持，大地也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重压。 但搬山道人全然不在意，只是望向了天空之上的沈渊质问道： “阁下可否一试？” “不够！” 依旧是单调的回应，只是微微点头之后并未多言，大手一挥背后的绵延山脉便落向了平原。 一座全新的山脉出现在了平原之上，将让原本平整的平原化作了一片山林。 做完此事之后，搬山道人大步迈向了南方，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搬山道人如此干脆利落的反应，让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到了沈渊身上。 搬山道人接连两次担负山岳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反倒是沈渊依旧端坐天穹之上，一副悠闲慵懒的姿态连尝试的动作都没有。 如此做派，不得不让人心生怀疑。 “这位紫衣仙人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他真的有移山之力吗？” “我承认前两次论道他确实胜过了搬山道人，但这移山之力完全是另一个领域，他真有资格如此自大？” “太过狂妄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 虽然不少人心生疑虑，可沈渊之前的表现摆在眼前，民众的言论倒也没有太过激烈。 更多的人则是将关注点放在了搬山道人离去的方向。 “搬山道人这次还会搬来什么名山大川？” “虽然我对他的品行所不耻，可这般伟力确实是惊世骇俗，这一场恐怕胜者会是他了。” “帝都南面，距离最近的应当是玉峰山，不过那可是七十二福地之一啊！ 虽然玉峰山原本的福地传承早已随着镇国公马踏福地而消亡，只留下了一片残垣断壁，可那洞天福地依旧不是常人能够撼动的，更别说背起整座山了。” “我倒是觉得，搬山道人或许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大地震颤之声再次响起，无数人满怀期待地望向了南方。 尽管心中早有准备，可当视线触及到那大地尽头的身影时，所有人还是忍不住长大了嘴。 搬山道人原本几近百丈大小的阳神法相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立于天地之间的金色巨神。 巨大的神灵双肩上，担负着两座充斥着灵蕴的瑰丽山峰。 其中一座山体与其上的植物融合，通体呈翠绿之色，宛若玉石雕琢。 另一座则山峰之上云雾缭绕，宛若擎天之柱直入云霄。 两座山岳都不算大，远不如之前兰若山脉震撼人心。 可是有见识的人，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搬山道人所担负的两座山岳。 “七十二福地之二的玉峰山和天柱山！” “洞天福地乃是天地规则与仙道显化孕育而生，竟然真有人能够将其撼动？” “好一个搬山道人！好一个担山神通！” 一众纷纷议论中，教廷一方的使者看着担负山岳而来的搬山道人，脑海中仿佛升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脸色迅速变得无比铁青。 教廷千年圣山毁于一旦，便是拜搬山道人所赐。 巨神法相不过瞬息之间便跨越了百里距离，出现在了帝都之外。 搬山道人那苍老的脸上，此刻也疲态尽显。 以一己之力撼动洞天福地，对于现如今的他来说依旧是极大的负担。 不过那浑浊的双目内，此刻却充满了振奋，宛若一个即将获得胜利的赌徒。 两座山岳稳稳地落在了大地之上，搬山道人向着沈渊高声质问道： “阁下可否一试？” 沈渊目光瞥过两座被誉为七十二福地的灵山，目光依旧平淡。 “不够！” 搬山道人勃然变色。 沈渊屡次三番的拒绝，终于让这位以力道著称的外劫阳神心中升起了怒意。 “我屡次三番礼让却接连被拒绝，阁下莫非是戏耍我不成？” 不止是搬山道人，就连帝都之中的其他民众也觉得沈渊所表现出的态度有些过分。 毕竟搬山道人先后移来四座灵山大川，反倒是沈渊没有任何动静，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场比试。 沈渊丝毫不在意满城的非议，只是用着悠然的语调开口道： “我只是在给你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我若是出手，你便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搬山道人怒极而笑：“你固然胜我两场，可也不至于如此狂妄，以此轻易妄下断言。 你尽管出手，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如何胜我！” 沈渊闻言，微垂的眼帘缓缓抬起，眼眸中似乎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致。 六气游行化作台阶，沈渊从那天空之上缓步走向了帝都之外。 所有人的视线跟随着沈渊的脚步，直至沈渊消失在了城墙东北角的方向。 帝都城墙之外，沈渊抬起头看向了眼前足有数百米高的巍峨城墙，其上遍布着数千年以来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们所留下的宝贵铭文，历经数千年风霜而不朽。 在那万众瞩目之中，沈渊走到了东北角的城墙下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人群之中，有人哑然失笑。 “他想干什么？” “难道他想要抬起帝都的城墙？” “可帝都城墙与整座帝都历经数千年不朽，早已融为了一体，怎么可能有人抬起来。” “难道，他还想抬起整座帝都不成？” 荒谬的想法在不少人心理一闪而逝，即便沈渊之前的战绩华丽，也没有人会认为沈渊能够抬起这座古老的城池。 帝都关联龙脉国运，有亿万众生镇压，早已具备了非凡的特质。 若是想要动用神通之力撼动，必然遭受来自帝都国运大阵的反噬，纵使洞天地仙也难以承受。 可若是不动用神通之力，帝都占据方圆数百里之地，重量何止亿万万斤？ 单以肉身之力抬起帝都，纵使是巨灵神在世也无法做到。 沈渊所表现出的举动，宛若一只试图撼动大树的蚍蜉般荒谬可笑。 但就在下一刻，帝都之内的所有民众皆感觉到了地面似乎发生了一点轻微的偏转，摆放在桌上的物品开始倾斜砸向地面。 一声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宛若所有围观者的心声。 在他们的视线中，那名身穿紫色法衣的仙人姿态轻松地托举起了帝都东北角的城墙，古老的铭文没有展现出任何的反击。 早已与城墙融为一体的帝都，在那令人惊骇的恐怖伟力之下发生了倾斜。 没有天降异象，没有地龙翻身，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如此平常，甚至于连他脚下的土地都没有丝毫的震颤，那座巨城的一角仿佛在他手中失去了重量。 沈渊目光平静地瞥过了仓库之中消失的四件物品，以及天赋栏里出现了那个无比闪耀的全新天赋。 天赋：恨天无柄，恨地无环（金）！ 第二百一十一章 力之极道! 恨天无柄，恨地无环（金）：恨天无把鞘，地无圆环，空有绝世神力而无处施展。若有朝一日得天柄地环，必要让这世间地覆天翻！ （特性：力之极道。持此天赋者掌握力之极道，得无穷无尽之力加持，举手投足间排山倒海亦不过等闲。） 早在昨天决定为姬亦瑶出手后，沈渊便下定心思整理身上一切能够使用的资源部。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沈渊很早之前就得到的一件道具。 一次性天赋熔炉（蓝）：可放入天赋将其熔炼，根据放置的天赋熔炼出新的天赋，天赋等级越高熔炼失败几率越大。熔天炼地，化为己身。（使用之后立刻损毁） 在得到这件道具时，沈渊起初可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毕竟天赋熔炉可是当时沈渊唯一能找到的提升天赋品质的东西。 但在后续过程中，沈渊因为不放心天赋熔炉的成功率，以及进行熔炼所花费的巨大代价，而放弃了对这件道具的使用。 再加上后续天意紫气的出现，更让沈渊忽视了天赋熔炉本身的价值。 直到沈渊在高天之墟内抽到了另一件可以与天赋熔炉搭配的熔炉火种（紫），才重新让沈渊升起了对于这件道具的重视。 熔炉火种（紫）：在进行天赋熔炼时，可以投入此物极大提高熔炼天赋的成功率以及最终天赋品质。 （注：八卦炉崩解之后所余的六丁神火残渣，得太上道韵庇护所留存。） 其实抛开提升天赋熔炼的成功率与品质这个作用，熔炉火种本身的价值也绝对不低。 之前沈渊就用熔炉火种伪装了一波纯阳道宫的外劫阳神，以神话时代的残留火种成功骗过了镇国公。 作为六丁神火的残渣，熔炉火种哪怕是用来修行火系神通都能发挥不低的价值。 让沈渊拿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成功率，确实让沈渊拿不定主意。 直到姬亦瑶的困龙杀局临近，熔炉火种无法立刻转化为战力，才让沈渊升起了使用天赋熔炉的心思。 而熔炼天赋的材料，沈渊自然也选的是丢在仓库里吃灰已久的两大蓝色天赋。 九牛二虎（蓝）、四象不过（蓝）。 随着沈渊念头微动，眼前的游戏界面画面变幻，弹出了昨天下午进行熔炼时的系统提示。 “玩家启动一次性天赋熔炉（蓝），材料为九牛二虎（蓝）、四象不过（蓝）。” “九牛二虎（蓝）、四象不过（蓝）皆为力道基础天赋，特性相近，融合成功率提升。” “恭喜玩家获得天赋：十龙十象（紫）！” “玩家加入熔炉火种（紫），融合成功率极大提升、最终天赋品质极大提升。” “十龙十象（紫）受熔炉火种影响，天赋蜕变。” “恭喜玩家获得天赋：恨天无柄，恨地无环（金）！” 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串文字，但亲身经历了昨天下午熔炼天赋的过程，沈渊才知道其中的艰难。 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两个蓝色天赋能够熔炼出紫色已经是极限了，哪怕熔炉火种加持也很难蜕变成金色。 在察觉到熔炉火种可能不足以让天赋品质提升时，沈渊果断拿出了蜕变之后的天意紫气。 沈渊很清楚现实之中的《英雄养成游戏》并不像是手机电脑游戏那样死板，它本身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例如沈渊借用熔炉火种的气息进行伪装，以天书残页上的真名牵引太阴星，都是对游戏道具的灵活利用。 所以沈渊在这个关键时刻，果断拿出了同样可以使天赋蜕变的天意紫气。 不过沈渊并没有直接将天意紫气扔进天赋熔炉，而是以游神御气之法切割了部分天意紫气，在不伤及本质的情况下为天赋的蜕变增加概率。 事实证明沈渊的想法没有任何问题。 两条天意紫气相互吞噬之后确实壮大了很多，沈渊狂薅天意紫气的羊毛虽然让那紫气游龙虚弱了数分，却并没有真正跌落品质。 而融入天赋熔炉之中的部分天意紫气，也成功让这一次天赋熔炼完成蜕变。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单切割天意紫气都需要游神御气之法的帮助，更别说其中更多的关键细节。 为了得到这个金色天赋，沈渊将自己仓库里珍藏已久的几样东西消耗殆尽，甚至狠狠地薅了一波天意紫气的羊毛。 代价如此之大让沈渊都颇为肉疼，可当他看到恨天无柄恨地无环这个金色天赋的效果后，沈渊确信了自己付出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从九牛二虎、四象不过、十龙十象、恨天无柄恨地无环，几个天赋几乎是呈阶梯状的力量型天赋。 效果不用多说，就是一个莽！ 而恨天无柄恨地无环作为一个金色天赋，远不如沈渊之前所掌握的其他天赋来的特殊，特性也仅有一个力之极道。 但正是因为仅有一个特性，才显得这一个金色天赋是如此的纯粹。 正如其名，这是代表着极限的力量。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哪怕是神通都会显得如此羸弱，而这个特性便是让沈渊能够轻松举起整座帝都的核心能力。 帝都作为数代人族王朝的首都，其本身牵连着王朝龙脉、有国运加持、龙气封禁，能够极大削弱神通之力。 纵使七境强者想要破坏帝都城墙，都绝非易事，更别说以一己之力举起整座帝都了。 如此手段，恐怕王屋山山神都未必能够做到。 在如此环境之下，沈渊的存在却完全是一个例外。 因为沈渊的力量来自于天赋本身，而非神通法术，并不会触发国运与龙气的反噬。 有力之极道那堪称无穷无尽的力量加持，才让沈渊做出震撼世人的举动。 这也正是沈渊挑战搬山道人的底气。 若是与外劫阳神战斗，在那繁多复杂的神通手段、规则权柄之下，力之极道未必能够让沈渊提升多少战力。 毕竟在步入一定境界之后，所有攻伐手段早已超越了寻常的物质界面，单纯的力量能发挥的极其有限。 若是给沈渊创造机会，以力之极道恐怖的加持确实能够击杀外劫阳神，但人家外劫阳神又不是傻子硬凑上来吃沈渊的拳头，想要避开力之极道锋芒的方法数不胜数。 可若是抛开境界与战斗，单纯的比拼力量，即便是洞天地仙复苏沈渊都有信息能够与之角力一二。 在得到这个天赋的那一刻，沈渊便已经开始谋划与搬山道人之间的论道比试。 不论整件事情走向如何，前两局比试是胜是负，当棋局走到这一步时结果已然注定。 被搬山道人寄予厚望的移山之力比试，从一开始就是沈渊为他挖下的坑。 搬山道人呆立在原地，看着一只手举起那帝都一角的沈渊，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自持担山神通能够搬运五湖四海神山名川，可在面对帝都这等镇压人族气运数千年的古都时，也只能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 这无关于神通是否强大，完全就是另外一个境界才能接触到的伟力。 而且作为精通力道的外劫阳神，搬山道人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沈渊身上没有丝毫的神通波动。 这意味着沈渊搬动整座帝都，完全是依靠他肉身的力量，这股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 在没有神通加持的情况下，肉身之力便能撼动整座帝都。 那若是有力道相关的神通加持，沈渊的力量又会增长到怎样恐怖的程度？ 这一刻，搬山道人脑海中浮现出了得自王屋山神口中，那个以力证道的古老传说。 “莫非，他也是以力证道之人？” 沈渊身在帝都城墙的东北角，能够亲眼见证沈渊抬起整座帝都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可随着沈渊展现出力之极道的伟力，在注视着这场论道比试的所有人眼中，胜负已然定下了。 搬山道人神通再如何强大，也无法与沈渊撼动整座帝都的力量相比。 沈渊的手掌松开，伴随着一阵传遍帝都的震颤，被搬起一角的帝都重新落向地面。 古老巨城与地面的碰撞，让整片大地开始为之翻涌，龙脉的变化牵连无数条地脉在帝都四周的原野之上起伏。 如此景象，与沈渊之前轻描淡写地抬起整座帝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沈渊本人似乎对于周围的景象变化提不起丝毫的兴趣，一步迈出六气游行重新飞向了皇城上空。 于天穹之上俯视着帝都外的搬山道人，沈渊语调悠然道： “不知搬山道人认为，如何？” 尽管语调淡然，可在见识了沈渊所展现的伟力之后，搬山道人依旧从其中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压迫之感。 牙齿紧咬，尽管他不想承认，可在力道上面他与沈渊之间的差距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双手抬起，搬山道人满不甘心地回应道： “在下，心服口服！” 说完之后，搬山道人转身走向了皇城之外的荒原。 三次论道皆败，哪怕身为外劫阳神他也没有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再加上身上依旧有天人五衰的影响，搬山道人急需时间回去稳固伤势。 见到搬山道人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去，沈渊眉头微挑道： “阁下是否忘了一件事情？” 搬山道人心底冷笑一声，表面上停住了脚步一脸茫然地看向了沈渊。 “事情？什么事情？” 沈渊目光一凝，不过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的他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只是语调平淡地陈述着事实。 “在论道之前，你可是说过若是我胜了便代表洞天福地退出这场困龙杀局，莫非阁下现在不准备认账了？” 搬山道人闻言，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阁下说得是这件事情啊！” 随后，搬山道人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上面铭刻着清虚二字的金色法令。 “这是小有清虚之天当代掌教师兄的法令，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师兄便以法令撤销了我此次的职责。 帝都之事，将由龙虎山天师道的当代天师代为掌管，所以我已经无权干涉眼下这件事情。” 双手摊开，搬山道人摆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说道： “不过答应阁下的事情，我自然会全力做到。 所以我仅代表我自己，主动退出此次事件，以偿还我的过失。” 此话一出，清楚其中内情的人看向搬山道人的眼神纷纷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们虽不耻搬山道人的行径，可眼神中却满是称赞之意。 对于他们来说，保持局势才是更加重要的，他们可不想让沈渊如此轻易地踢开洞天福地插手眼前的局势当中。 至于其他超凡者，普通民众虽不知其意，可搬山道人这一副做派摆明了是要拒绝履行之前的约定，于是纷纷忍不住破口大骂。 “无耻之极！” “如此做派，也配被称为得道真人？” “沽名钓誉之辈，当真是枉为人子！” ...... 对于这纷繁的骂声，搬山道人毫无心理负担。 今天的脸丢的已经够多了，再加上天人五衰极大削减了他的寿元，寿数无多的他并不介意再背上一个背信者的称号。 比起承受骂名，让洞天福地维持住眼下的局势从中获利才是重中之重。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搬山道人此时的状态，那就是破罐子破摔！ 远处的天边，一道道宛若流星的遁光划过天空向着帝都疾驰而来。 帝都之中的超凡者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道道遁光之中蕴含的强大气息。 尤其是为金色遁光之中，赫然是一位外劫阳神强者。 沈渊心中清楚，这位突然到来的外劫阳神强者，八成是搬山道人口中所说代替他的那位龙虎山当代天师。 并且在那位当代天师身上，沈渊还隐约感受到了一丝超越第六境的特殊气息。 “既然洞天福地已经知晓了我的存在，并认为我是第七境的强者。 为了保证局势的顺利进行，必然会带有外劫阳神强者带有洞天福地的底蕴，其本身足以威胁到第七境的强者。” 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洞天福地强者，沈渊却没有丝毫的神色波动。 视线瞥过众多赶来的洞天福地强者之中，一位熟悉的入圣修道者，沈渊淡淡一笑。 “这世界上，还没有谁敢欠下我因果。” 沈渊的态度，引得搬山道人一阵嘲笑。 龙虎山当代天师携势而来，他自然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言语中充满了挑衅道： “没有人敢欠下你因果？你以为你是谁？” “我知道你能够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绝非寻常洞天地仙所能比，可你也应该知道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究竟是何等古老的存在。 在大汉之内，纵使是你洞天地仙也无法无视洞天福地的意志。 若是你识相一点主动退让，如若不然......” 话音甚至还未落下，天空之上的沈渊随手丢下了一件物品。 搬山道人随手接住了沈渊丢下的物品，仿佛是最为精美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简单的雕刻寥寥数道纹理便勾勒出一座宏伟的云上天宫。 在玉牌的下方，古老的仙箓铭刻着充斥着道韵的两个字。 玉京！ 搬山道人只是看了一眼，脸上便立刻露出了冷笑。 他闭关数十年，自然不曾知晓近期于瀛洲所发生的事情，语调依旧傲慢道： “白玉京坍塌，元始天尊不知去向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阁下拿出这枚令牌难道是想自称白玉京门徒？ 简直不知......” “闭嘴！” 犹若雷霆的呵斥声响彻天地，金色的遁光跨越百里之地骤然落在了搬山道人身侧。 毫不客气地从搬山道人手中抢过令牌，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令牌上激发之后无法作伪的灵蕴。 随后，一身紫色道袍的当代天师微微颤抖地看向了天空之上的沈渊，视线尤为重视地从沈渊身上紫色的大罗法衣扫过。 而在远处，紧随着天师身后而来的一道道遁光落向大地，来自洞天福地各大门派的精英齐聚于此。 其中一道刚刚踏足地面，视线便看到了天空之上身穿紫色大罗法衣目光悠然闲适的沈渊。 尽管无法看清面容，可那熟悉的装扮与气息顿时让他下意识双腿一软，一个“噗通”直接跪倒在地。 “丹山赤水天于长流，拜见祖师！” 那道沈渊所熟悉的气息，正是之前在高天之墟宴会上，被沈渊有意放跑的丹山赤水天嫡传弟子于长流。 而作为与沈渊因果关系密切之人，今日的场合赶到并非是偶然，一啄一饮自有定数。 而随着于长流开口，龙虎山当代天师内心之中再无分毫疑惑。 身穿紫色道袍的当代天师手捏印诀，向着那位高高在上的降世谪仙行了一个古老的礼仪。 “龙虎山第三十九代天师，拜见沈祖师！” 在天师身后，所有精英弟子也纷纷向着沈渊行礼，齐声诵念道： “弟子拜见祖师！” 搬山道人神色僵硬了。 沈渊端坐于天穹之上，俯视着搬山道人，嘴角淡笑着问道： “我的因果，你敢接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层层谋划! 天穹之上，沈渊问出这句话之后也没有等待回复，便将目光落在了一旁跪伏于地神情惶恐的于长流身上。 于长流在这个时间段赶到了帝都，看似是一件非常巧合的事情。 但对于拥有种因得果的沈渊来说，当他在高天之墟内决定不杀于长流而是放任其回归之后，便已经种下了因。 于长流境界不过入圣，对于拥有神通位格加持的沈渊而言，进行一番种因得果的引导并不算难事。 身为丹山赤水天当代杰出弟子，参与到这件大事中，也是十分合理的。 沈渊眼中，犹如衔尾蛇般的莫比乌斯环悄然闪烁着光芒，收回了曾经种下的因果。 于长流的到来，其作用只是证明沈渊的身份。 沈渊固然可以主动说出自己玉京山三代弟子的身份，可这样终究太过刻意了，有于长流这个高天之墟事件的见证者主动证明身份，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沈渊收回了种下的因果，而在另一旁刚刚欠下因果的搬山道人此刻心情无比混乱。 在帝都闭关数十年的搬山道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玉京山门徒存世。 玉京山是什么地方？三清之一的元始天尊道场，整个道门的源头之一，无数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神圣之地。 在神话时代里，能够从玉京山走出的人，哪怕只是一位小小的道童，都足以被各大洞天福地奉为座上宾。 就连诸多洞天福地晋升第七境洞天地仙，都希望能够拜入玉京山门下，但能够成功名列玉京山仙籍之人寥寥无几。 丹山赤水天底蕴不显，但就是因为祖上曾有一位上仙位列玉京山四代弟子，才得以稳坐洞天之列。 龙虎山当代天师、于长流以及这些洞天福地的精英弟子在此称呼沈渊为祖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属于高攀了。 看着那位高坐于天穹之上，身着大罗法衣周身六气游行的沈渊，天师此刻心中无比激动。 当初丹山赤水天的于长流游历瀛洲归来不久，丹山赤水天当代掌教便召集了众多洞天福地的高层开启法会。 在法会上，于长流声称在高天之墟见到了玉京山三代门徒，并且见证那位三代门徒屡次挫败了身为瀛洲三贵子之一的须佐之男。 对于这一则消息，大多数人都是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甚至有人前往洞天福地之中宗门先辈的闭关之所，得到的也是否定答复。 白玉京崩塌，原始天尊一脉的群仙尽数陨落，这已经是道门内部所公认的消息了。 并且这些消息的来源，都是各大洞天福地从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祖师亲口所说。 比起于长流的一言之词，各大洞天福地的高层都更加倾向于相信自家祖师的话语。 于长流这一番游历，并没有在洞天福地之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少人认为只是于长流境界不足见识浅薄，被人所欺骗了。 不仅仅玉京山三代门徒是假的，就连那一场所谓的瀛洲神系之主宴会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说不定是于长流误入某个秘境，被大能者遗留下来的幻境迷惑了。 这一番言论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毕竟瀛洲神系之主可是第八境的绝世强者，其地位仅在部分天尊、大帝之下，哪怕是神话时代于长流都没有资格参加这等神系之主的宴会。 眼下大汉群仙众神遭逢灾劫，瀛洲却有不止一位的八境主神留存于世间，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于长流话语的真实性。 种种怀疑的言论引导下，于长流本人对此根本无从辩驳。 直到今日，搬山道人代表洞天福地加入困龙杀局，以大汉女帝为祭品攫取大汉朝廷权柄。 这在所有洞天福地的高层眼中，本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大汉朝政被镇国公所把控，女帝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搬山道人只需要按照计划进行便能够登临国师之位。 可谁曾想事情进展到一半，洞天福地的诸多高层却接到了搬山道人的传讯，声称有身份未知的七境强者插手困龙杀局，请求洞天福地的底蕴支援。 当时的搬山道人正在担负玉峰、天柱两座福地仙山，虽然对自己的神通有信心但还是心有疑虑，于是主动传讯洞天福地高层。 各大掌教道主商议之后，决定由龙虎山天师携宗门底蕴前往帝都支援，若依旧无法解决，洞天福地将唤醒一位洞天地仙出山。 携宗门底蕴而来的路上，天师就思考过能够屡屡压制搬山道人的神秘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而当他看到沈渊扔出了玉京山法令，并且于长流主动跪拜之后，天师立刻意识到了对方正是于长流口中的那位玉京山三代门徒。 能够接连三场论道以碾压姿态胜过搬山道人，手中的玉京山法令、身上的大罗法衣皆是货真价实的宝物，再加上于长流一旁的佐证。 天师立刻扫清了之前对于于长流话语的怀疑，主动向沈渊行礼，并根据于长流之前的话语称颂沈渊为“沈祖师”以表亲近。 眼前突如其来的转变，差点让各方势力超凡者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本以为搬山道人的耍无赖，会让眼前的局势更加混乱，甚至可能见到洞天地仙等级的强者出手。 可谁曾想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来势汹汹的洞天福地之人对沈渊纳头便拜，并声称祖师之名。 尤其是携带宗门底蕴能够对抗七境强者的龙虎山当代天师，行礼的姿态甚至带上了几分谄媚，这让众多无法了解内情的人一阵混乱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也不怪天师服软如此之快，如果沈渊只是一位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七境强者，天师根本可以不做理会。 可那是玉京山啊！ 位列大罗天之中，是道门至神至圣的圣地。 群仙诸神之中，不知道多少都是玉京山门徒，在神话时代能够拜入玉京山几乎意味着只要不招惹最顶尖的几位天尊大帝，整个三界六道可任意横行。 沈渊这个玉京山三代弟子在世，是否意味着玉京山并非传闻之中的那般已然坍塌？ 又或是玉京山坍塌之后，在元始天尊的护持下依旧有玉京山门人弟子留存？ 其中所代表的种种意义，由不得龙虎山当代天师不慎重。 甚至于最坏的打算里，玉京山真如传闻中那般坍塌，元始天尊也不知所踪，可沈渊本身的价值也不容忽视。 喊两声祖师，就能攀上沈渊这位能够行于现世的七境强者，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相比之下，与沈渊为敌才是最为愚蠢的做法。 仅仅是念头流转之间，龙虎山当代天师便已然权衡好了利弊，看向沈渊神色愈发的恭敬。 至于搬山道人，天师早已决定不去理会。 洞天福地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若是外人欺辱洞天福地的弟子，天师必然会站出来共抗外敌。 可沈渊现在的身份是来自玉京山的三代弟子，现如今所有洞天福地祖师，等于是自己人。 天师巴不得沈渊能够以洞天福地祖师的身份废掉搬山道人，压一压小有清虚之天的气焰。 此间种种细节，帝都之内的普通民众根本无从得知。 但从天师表现出的态度中，他们能够看出来，紫衣仙人不论是从神通道法还是境界地位上都非同凡响。 “搬山道人之前还指望不认账，结果他赶来的救兵都是紫衣仙人这一方的，这下怕是傻眼了吧？” “论道之前不已身份随意欺压后辈，直到搬山道人选择耍无赖后才亮出自己的身份，真不愧是得道高人。” “相比之下，那个沽名钓誉的搬山道人根本不值一提。” “这等高人，才配当我大汉的国师！” ...... 在天师的恭敬，帝都民众的声讨中，搬山道人彻底傻眼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沈渊竟然真的是玉京山三代门徒。 作为道门中人，他很清楚玉京山所代表的含义，想要赖掉玉京山门徒的因果毫无疑问是作死行为。 回想起之前面对沈渊的讥讽与轻蔑，本就深陷天人五衰又动用了神通之力的搬山道人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天师察觉到了搬山道人的异样，还有沈渊那句意味深长的质问，眉头紧皱向着搬山道人问道：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搬山道人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跟沈祖师打了一个赌。” 感觉到搬山道人还有意隐瞒，天师的语气更重了几分：“说清楚到底是何事？” “我，我与师祖论道，只要我沈祖师能够在移山之力上胜过我，我就代表洞天福地放弃参与此次困龙杀局。” “你说什么？”天师瞳孔骤然一缩，身上外劫阳神的强大气息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随着气息的爆发，在他怀中那件天师道的底蕴之宝也开始显现出一缕无比厚重的威压。 那是一枚紫色的符箓，其上朱砂笔墨蜿蜒厚重，寥寥字体勾勒出煌煌天威之势。 只是望上一眼，心中便仿佛有天雷降下洗涤神魂。 天师道镇宗之宝，九霄神雷符！ 沈渊心中悚然一惊，从姬亦瑶身上得到的超凡知识中，清晰地记录着这一件宝物的信息。 九霄神雷符乃是天师道秘传符法，传说在第一张九霄神雷符乃是天师道初代天师张道陵亲自绘制，神符现世之时雷部主神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心有所感，向其投下了注视的目光。 得到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的认可，第一张九霄神雷符便化作一件特殊的传承仙宝流传下来。 只要积累雷霆之力，这一件仙宝符箓便能反复使用，所降下的九霄神雷足以匹敌七境洞天地仙。 天师的怒意引动了九霄神雷符，足以证明他此刻的表现绝非伪装，而是真正的动怒了。 困龙杀局对洞天福地而言，绝对不仅仅是朝廷权柄那般简单。 早在王朝初立之时，凡间众多修行者自持实力强大肆意妄为，而世俗王朝却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三清天尊有感于世俗混乱，于是降下法旨以业力为枷锁约束修行者的行为。 凡是踏入超凡之路的修行者，皆不可随意干涉世俗事物，牵连越广后果越重，便越有可能沾染业力。 一旦业力缠身，纵使金仙临世也难以挽救。 业力，是人道王朝束缚洞天福地最大的枷锁。 也正是因为有业力的存在，镇国公才敢以平乱为由，率大军伐山破庙马踏圣地。 业力的枷锁，束缚了洞天福地数千年。 直到数日之前，镇国公因为教廷所来带的压力，不得不主动上门向洞天福地求助。 双方约定搬山道人于携民质问女帝，破除天子位格。 随后镇国公以女帝姬亦瑶祭天，人皇之血削弱业力，让洞天福地能够以国师之位插手世俗。 这对于被业力束缚数千年的洞天福地而言，毫无疑问是以此巨大的转机。 所以尽管知晓背后事情有猫腻，可洞天福地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镇国公的要求，并让搬山道人代表洞天福地处理困龙杀局。 眼下杀局未成，搬山道人竟然私自以洞天福地退出困龙杀局为条件定下赌约，并且还输了。 最为关键的一点，搬山道人输的对象竟然还是沈渊这位玉京山三代门徒，洞天福地的祖师。 这一结果，让几乎想要干掉搬山道人这个破坏大局的蠢货。 深深地看了搬山道人一眼，天师压下心头的杀意看向了天穹之上那位神色淡然的身影，嘴唇张合却不知如何开口。 但天师所不知晓的是，他此刻纠结的反应也是沈渊布局之中的一环。 沈渊心中思绪流转。 别看沈渊现在表明玉京山三代弟子，被洞天福地的强者称为祖师。 但这只是洞天福地出于对沈渊身后的玉京山以及碾压搬山道人的实力，所表现出的敬畏而已。 一旦沈渊牵扯到了洞天福地的切身利益，谁会理会他这个只有虚名的祖师？ 而困龙杀局，对于整个洞天福地而言就是至关重要的切身利益。 沈渊若是在搬山道人到来的第一时间便表明自己玉京山门徒的身份，对方或许会在一些小事情上卖自己几分面子，称呼自己为几声祖师。 可若是让搬山道人代表洞天福地退出困龙杀局，别说沈渊这个冒牌祖师了，就算是真正的祖师复生也没有可能。 所以沈渊从一开始就没有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份能够让洞天福地退让。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真正的力量才能够让人尊重，让人敬畏。 沈渊与搬山道人三次论道都以碾压的姿态胜利，无人会怀疑沈渊拥有第七境的强大实力。 而就是沈渊所表现出的强大实力，再加上玉京山三代门徒这个身份，是沈渊的第一层谋划。 从实力与身份上，彻底坐实玉京山三代门徒的事实。 而第二层谋划，自然是搬山道人所说出的那句话欠下的因果。 搬山道人代表整个洞天福地做出承诺，事后又突然反悔。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洞天福地一句不认账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偏偏沈渊是洞天福地认定的祖师，玉京山的三代弟子，从神话时代留存至今的洞天地仙。 洞天福地在谁面前都可以赖账，可偏偏无法在沈渊面前这样。 以沈渊的身份，搬山道人这件事情往小了说这叫悖逆师长，往大了说就是欺师灭祖！ 作为以师徒宗门为纽带传承的洞天福地，绝对无法光明正大承认欺师灭祖这种事情，因为这是在动摇整个洞天福地的根基。 别说什么搬山道人无法代表洞天福地之类的言论，这种掩耳盗铃的说法连自己都骗不了，更别说洞天福地的一众弟子了，一旦开了这个头洞天福地将会永无宁日。 无论天师再如何不情愿，面对此刻的沈渊也只有认下搬山道人的承诺，退出困龙杀局。 只有这样，才能护住洞天福地的根基。 而这其中的因果，自然只有做出承诺的搬山道人所承担。 在沈渊眼中，神形枯槁的搬山道人已然是乌云压顶，似乎在须臾之间便会有大祸降临！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自戕吧! 作为精通望气之道的外劫阳神强者，搬山道人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气运已经飞速滑落向一个无底深渊。 气运极速衰败，让他立刻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种种变化。 平息的天人五衰再次有所异动，似乎第四衰劫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本就枯竭的寿元让身体陷入不可逆转的伤势之中，灵魂开始被迷雾笼罩，那一点真灵光辉也开始有了污染的迹象。 这些变化，让搬山道人惊惧到了极点。 他当然知道困龙杀局对洞天福地的重要性，一旦趁此机会削弱业力的影响，洞天福地将再无束缚。 可当时的他已经是一个输光一切的赌徒，根本没有顾虑这件事情的心思。 论道失败，再加上沈渊祖师的身份让搬山道人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洞天福地谋划因为他的那一句许诺直接毁于一旦。 数千年的枷锁好不容易有脱困的希望，却因为他而失去了机会，这其中所承载的因果何等恐怖？ 搬山道人突然想起来沈渊那句意味深长的疑问。 “我的因果，你敢接吗？” 搬山道人心底骤然勇气一阵莫名的寒意。 “没有我的那句承诺，即便是他贵为祖师也难以插手洞天福地的千年大势之中。 是我给他创造了机会？还是说从论道开始，我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越想越是恐怖，细思极恐之下搬山道人连忙向着天师开口道： “不能答应，这件事情不能答应，我没有权力代替整个洞天福地做出断决！” 然而龙虎山天师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搬山道人，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语。 眼下的局势早已脱离了某个人或是某座洞天福地，牵一发而动全身，搬山道人无论做出何种姿态也无法左右眼下局势。 这让搬山道人愈发焦急了，一旦天师答应下来这一份因果他是背定了，到时候天人五衰真灵枯寂必然齐至。 如果只是他身死也就罢了，反正他论道数次失败寿元早已枯竭，可此事因果牵扯太广必然会波及小有清虚之天。 小有清虚之天这座道门第一洞天，必然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身为小有清虚之天的弟子，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眼中闪过一丝厉然，搬山道人向前迈出一步朝着沈渊重重行礼道： “您既然身为祖师，应当知晓我们洞天福地身上的枷锁。 在神话时代洞天福地关联九天群仙，一举一动都对世俗王朝有莫大的影响，以业力禁封当属应有之理。” “可是如今神话时代早已结束，群仙众神衰落，世俗王朝占据了整个世界的主导地位。 过去的数十年间，世俗王朝掌权者屡次以莫须有的罪名侵犯我洞天福地，诸多在百年大战中有过巨大贡献的福地法脉断绝。 这样的情况之下，三清天尊降下的业力枷锁早已不再适用。 洞天福地想要自保，想要不被大汉朝廷之人肆意侵犯，必然需要解开业力枷锁。” “之前赌约之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祖师无论以何种手段惩罚我皆毫无怨言。 我只恳请祖师赐法，为洞天福地解开业力枷锁！” 搬山道人话语声泪俱下，言辞诚恳无比。 此番言论一出，顿时引得周围各方势力的强者脸色骤变。 不少人用着小心翼翼地目光看向沈渊，试图看清沈渊此刻的神色变化。 搬山道人这一番话看似是在向沈渊认错，可结果却是以沈渊祖师的身份进行道德绑架。 大致总结一下，意思便是我一个后辈弟子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怎么惩罚都行。 可困龙杀局关系到整个洞天福地的未来，你身为祖师不应该视洞天福地众多徒子徒孙不顾，阻止洞天福地解开因果枷锁谋求未来。 明明是搬山道人主动提出论道赌约，然后因为论道失败丧失了参与困龙杀局的资格。 结果几句话下来，反倒是让沈渊成为了置洞天福地而不顾的祖师。 沈渊一旦无视搬山道人的这番言语强行让其履行约定，必然会引起洞天福地之人的抵触心理。 即便最终能够成功让洞天福地退出，也势必会在沈渊与洞天福地之间留下间隙。 “搬山，你竟敢如此无礼！” 天师声音暴怒地呵斥道。 九霄神雷符的加持之下，这位当代天师气势宛若雷部正神临世，怒呵之下天地都为之变色。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天师虽然神色暴怒却并没有任何出手的动作，游离的目光反而时不时地望向沈渊的方向，神情之中似有期待。 很显然，搬山道人的这番话让天师也有所意动。 如果沈渊真的能够因为洞天福地祖师这个身份选择退让，对洞天福地而言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各怀心思的诡异氛围之中，沈渊终于开口了。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沈渊丝毫没有因为道德绑架有所动容，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地面上那位狼狈不堪的外劫阳神。 “你一人承担？” 搬山道人心脏怦然一跳，对于沈渊这个笑容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三战皆败的畏惧已经植入了他的灵魂，搬山道人几乎本能想要否认。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加上一人承担这番话本就是一句场面话，他并不相信沈渊会真的不顾洞天福地的颜面对他做些什么。 即便是犯了再大的过错，他也是小有清虚之天的外劫阳神，洞天福地的绝对高层，不应该由沈渊处置决断才是。 “是！”搬山道人咬着牙回应道。 沈渊轻轻点了点头，用着云淡风轻的姿态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自裁吧！” 话音落下，整座帝都在顷刻之间陷入了空前的寂静。 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用着震惊的目光地望向天穹之上的那尊紫衣谪仙。 “自，自裁？” 搬山道人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会从沈渊口中说出。 “他真的不在意洞天福地的态度吗？” “哪怕他是玉京山门徒身份尊贵，可神话时代终究早已逝去了，玉京山即便是有所留存也绝对不会太多。 这样的情况下，洞天福地的话语权将变得极为重要。” “他只要袖手旁观，表面上推脱几句放弃插手困龙杀局，整个洞天福地都会承认他的身份奉他为祖师，他完全能得到洞天福地所带来的诸多便利。 可他为何......” 这一下不止是搬山道人，就连龙虎山当代天师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 他当然巴不得用搬山道人的命换取困龙杀局的机会，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绝对不能轻易答应。 天师向着沈渊一礼，随后开口道： “请沈祖师恕罪，搬山虽有大罪，可毕竟是我洞天福地之人。 以搬山的性命换取不退让困龙杀局，请恕在下无法做到。” 天师说出的话语，让沈渊脸色古怪了几分，他语调疑惑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搬山道人自裁就能换取你们再入困龙杀局？” 这一下不止是搬山道人，就连一直努力保持着对沈渊尊敬的天师也懵了。 开口便是取搬山道人的性命，但却没有在困龙杀局上做出退让的打算，这几乎让天师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搬山道人先是一愣，但随后心底涌出无限的狂喜。 沈渊仗着祖师的身份肆无忌惮压迫，即便是洞天福地再如何顾忌他身后的玉京山，也必然会做出反应，否则洞天福地威震大汉数千年的颜面何存？ 只要双方撕破了脸皮，洞天福地完全可以光明正大不承认这位祖师，自然也无需担心困龙杀局的问题。 心中最大的困扰迎刃而解，搬山道人此刻面对沈渊，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要不是顾及到现在的立场，他恨不得立刻跪下来给沈渊磕上两个。 天师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无比，面对沈渊的姿态也没没有了之前的恭敬，向沈渊沉声质问道： “沈祖师究竟欲意为何？” 沈渊却是丝毫没有顾忌眼下的气氛变化，只是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搬山道人请求我为洞天福地解开业力枷锁，而作为条件他可以任由我处置，这番话没有问题吧？” 天师心有疑惑，但还是点头回应道：“确实如此。” 沈渊袖袍一挥，神色微妙道： “搬山道人的请求只是为洞天福地解开业力枷锁，而并非重入困龙杀局。 若是我有其他解开业力枷锁的手段，尔等为何还要执着于区区困龙杀局？”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惊天。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帝都内外的洞天福地门人弟子，皆是目光炯炯看向了沈渊所在的方向。 天师更是顾不得礼仪，声音急切地追问道： “祖师所言当真？” 也不怪天师会如此失态，对于整个洞天福地而言业力枷锁所代表的东西太过沉重了。 既是求仙问道追寻长生，有谁又想被业力所束缚？ 解开业力枷锁的束缚，几乎是每个洞天福地弟子毕生的追求。 至于困龙杀局之后获得大汉朝廷的部分权柄，反倒是其次的东西了。 若是有其他办法解开业力枷锁，他们又何至于捏着鼻子与镇国公这个死对头联手？ 沈渊神秘一笑，向着天师反问道： “业力的本质是什么？” 天师压下心头的激动，认真向沈渊回复： “所谓业力，其实严格来讲应该被称之为因果业力。 在古老的盟约之中，凡洞天福地弟子皆不允许凡俗事物，若有违背其承受的红尘因果将会被放大，从而污染道途。 这是三清天尊为了肃清时间纷乱而立下的法令。 神话时代结束之后，业力枷锁确实不应当留存于世间，然天庭崩塌大罗天归寂，三清天尊及其门人弟子不知去向，所以无人能够解开枷锁......” 天师的语速逐渐变得缓慢，瞳孔之中骤然爆发出一阵精光。 蓦然看向沈渊，天师突然意识到沈渊便是元始天尊的门人弟子，而且还是三代之内的嫡传。 旁人无法得知解开业力枷锁的办法，可沈渊却未必。 沈渊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可天师觉得，沈渊已经将答案摆在了他的眼前。 未等天师继续开口，帝都之内那位身穿狩衣代表着瀛洲势力的大阴阳师突然从人群之中一步迈出。 身上皮肤开始化作金黄，眉心之处闪烁着犹如太阳的金色神纹，原本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人类的大阴阳师顷刻间化作了一位神仆。 而后，大阴阳师向着天穹之上的沈渊跪躬身行礼道： “尊敬的仙使大人，我代表天照大御神向您表示最真挚的问候！” 天照大御神，瀛洲神系之主！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天师心中一惊。 神话时代之前瀛洲不过一方小神系，即便是神系之主也算不得什么。 可神话时代结束之后诸多天尊大帝不知去向，而这位能够保持理智不彻底陷入堕落的天照大御神，已然是此世最顶尖的强者，连洞天福地都要对其敬畏几分。 此刻他突然想起来于长流之前就说过，他是在高天之墟宴会上见到的沈渊。 在宴会之上，天照大御神将沈渊奉为座上宾，不仅与其分享高天神座，更是在之后沈渊与须佐之男的比试中出手压阵。 而沈渊也不负众望大败须佐之男，甚至一度将须佐之男神魂击碎。 从天照大御神与沈渊的交谈，以及仙使这个称呼，于长流推断沈渊是在代表一位大人物出使高天之墟。 那位大人物的身份地位远远高过天照大御神，以至于这位瀛洲之主甘愿与作为使者的沈渊瓜分高天神座。 能够拥有如此地位的大人物，在整个大汉神话之中也屈指可数。 而其中，能够与沈渊这个玉京山三代弟子扯上关系的...... 这一瞬间，天师脑海中立刻闪过了那个照耀万古的伟大尊讳。 元始天尊！ 涉及到伟大存在，天师心中已然不敢在继续细想下去。 目光转而看向了身侧狼狈不堪的搬山道人，天师神情万分郑重地说道： “你自戕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故意的! 心中狂喜之情还未曾消散的搬山道人彻底愣住了。 明明之前沈渊都已经表现出了对洞天福地撕破脸皮的举动，可为何天师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天人五衰加身，气运向沈渊滑落，一点真灵被蒙昧的搬山道人脑海中一片混乱，连静下心来思考都无法做到。 他目光呆滞地看向了天师，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虚假的痕迹，以证明是他刚刚听错了，又或者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然而事实的结果却是，眼前这位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龙虎山当代天师，而那张不威自怒的脸上此刻也满是认真没有丝毫虚假。 “我...自戕？” 搬山道人重复着天师的话语，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 他之前确实主动站出来说只要沈渊能够破除业力枷锁，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可事实上那也只是他为了道德绑架沈渊说出的场面话，如果能活下来谁又真的想直接去死呢？ 他是寿元将近道途黯淡，可身为小有清虚之天的外劫阳神强者，搬山道人一身底蕴远非寻常散修可比。 光是他所知晓的延寿珍宝就有数十种，香火成神之法、转修尸解仙种种法门更是不计其数。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再延寿数百。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真的身死道消，他也想以一位外劫阳神应有的方式坐化，而并非在这帝都之下被人逼迫自戕，以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席卷了搬山道人全身，他努力想要开口反驳，可在天师那双仿佛孕育着煌煌天威的双目之下，他的话语却怎么样也说不出来。 天师的转变不仅让搬山道人无法理解，周围来自各方的诸多超凡者也是一脸茫然。 从瀛洲的神仆使者主动向沈渊问候，再到天师让搬山道人自戕，其中的种种问题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他们用着满是怀疑的眼神看向天师，疑惑这位来自洞天福地的外劫阳神强者所做出的选择。 一声声窃窃私语，开始不断响起。 “洞天福地竟然真的要让搬山道人去死！” “玉京山三代门徒，当真有这么大的威势？”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背后的实质是洞天福地的衰落，否则怎会让一个外人如此猖狂？” 对于这纷纷议论之声，天师完全没有在意。 沈渊曾参与高天之墟宴会的事情虽算不上隐秘，但也只在洞天福地高层之间传播，并非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没有宴会之上的关键信息，他们自然也无从推算出沈渊背后那尊可能存在的元始天尊。 即便是天师心中已然猜出了这个答案，可脑海中闪过尊讳之时依旧忍不住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战栗。 他之所以如此果断放弃搬山道人，并非完全是因为业力枷锁，更多的原因则是在沈渊背后的元始天尊身上。 那可是道门的源头之一，大汉神系之中的至高者。 洞天福地随神话时代凋零一同衰落，时至今日连瀛洲神系之中都有八境主神坐镇，可洞天福地之内却无此等人物。 若是元始天尊能够回归，必然能够带领道门重登诸多神系的顶点。 与未来的煌煌大势相比，区区业力枷锁、世俗王朝权柄根本无关紧要。 天师注视着天穹之上那身穿大罗法衣的降世谪仙，忍不住在心底沉思。 “据于长流所言，数月之前的高天之墟内这位还只是区区通玄之境，还疑似转世之身。 然而这才数月时间，便如此之快地恢复到洞天地仙之境，并且与搬山道人先后三次论道也足以证明其并非根基虚浮之辈。 如此手段，真不愧是天尊所认可的门人弟子。” 连天师都未曾注意到，他已经下意识地将自己摆在了与沈渊相同的方向，反倒是搬山道人成为了外人。 但身怀九霄神雷符能够辨世间真伪的天师也并没有意识到，沈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他能够解开业力枷锁，是依靠他背后的元始天尊。 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总结现有的信息上，所进行的“合理”推断罢了。 ...... 天穹之上，沈渊左手轻撑着侧脸，右手拨弄着流转于指尖的六气。 将纷乱的景象尽收眼底之后，深邃眼眸深处那一抹紫光愈发闪耀。 如果只是为了阻止洞天福地介入困龙杀局，沈渊其实大可以无视搬山道人的道德绑架。 到时候最多也只是降低一些自己在洞天福地的名望而已，天师虽然会有所不甘，可一样会咬牙应下之前的承诺。 事情到这一步，困龙杀局最大的障碍便得到了解决，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这对沈渊来说，却并非是最好的选择。 洞天福地的离开固然可以让困龙杀局得到极大缓解，可摆在沈渊与姬亦瑶面前的还有那位权倾朝野的镇国公。 沈渊要是真有七境实力，倒是能够在洞天福地退出之后，以国师身份与镇国公一较高下。 可沈渊眼下只是一个花架子，就必然借助外力才能与镇国公对抗。 试问全天下，还有什么比洞天福地更加让镇国公忌惮的势力？ 沈渊所说解开业力枷锁并非是玩笑，业力本质是因果所带来的束缚。 摆脱这一层因果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其他人承担这一份因果，沈渊戏命师称号的种因得果特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便是解开业力枷锁的钥匙。 只不过沈渊并没有直接给出这个答案，而是主动引导天师开口，并在其中穿插了提前安排好的神仆使者祝贺，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天师。 是的！那一位神仆模样的大阴阳师，是沈渊提前安排好的。 平安京中央区经天照降世之后，已经化作了一片神降之地。 对寻常人而言那是避之不及的危险绝地，可对瀛洲那些寿元将近的大阴阳师而言，却代表着一线生机。 一旦被神降之地的神力影响成为神仆，虽然会失去自由，可寿元能够得到极大的增长。 这一片神降之地并不入天照的眼，而是由妖魔平安京掌管。 也就是说，神降之地的真正主宰者是络新妇。 沈渊让神崎璃心联系络新妇，得到了神降之地的控制权，只是放出了一个延寿名额之后，便轻松请来了这位到场祝贺的神仆。 当然，神仆并不知晓其中的细节，即便是有人对他进行搜魂也搜不到任何答案。 他只知道有高天之墟中的命令传下，在今日若是见到沈渊必定要在合适的时机向这位尊贵仙使献上祝贺。 在与天师的短短几句对话中，沈渊没有说出任何实质性的信息。 背景细节是由于长流亲口所述，暗示与引导来自于到场祝贺的神仆，真相与答案则是天师自己思考得出的。 这一切，不仅仅是为沈渊树立一个并不存在的靠山。 更为重要的是，让天师主动向沈渊靠拢，让沈渊能够借用到洞天福地的力量对抗镇国公。 至于贼心不死的搬山道人，完全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添头罢了。 起伏的思绪稍稍收敛，沈渊视线掠过下方鞠躬行礼的神仆，语调漠然道： “若是有空，我会亲自前往高天之墟向大御神问好。” 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完全不将这位神仆大阴阳师放在眼中。 沈渊的回答并没有让神仆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反而让他弯下的腰更低了。 “我会传达您的意志。” 说完之后，神仆便退回了人群之中。 神仆现身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涉及到现世仅存的数位主神之一，又有何人能够忽视？ 神仆退下之后，沈渊的目光落向了搬山道人。 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候着搬山道人的动作。 一颗颗冷汗在搬山道人额头汇聚，流出的汗水迅速打湿了他本就污秽不堪的道袍，让那股浓浓的恶臭开始弥漫。 人都有着求生的本能，更何况是一位外劫阳神强者？ 搬山道人的反应让天师皱紧了眉头，神色不悦地呵斥道： “一切因果因你而起，难道你还想逃避不成？” “困龙杀局本是我等洞天福地之人解开业力枷锁的大好机会，却因为你的失误而葬送了局面。 如此巨大的因果之下，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后果是怎样。” “现如今沈祖师不计前嫌愿意为我等解开业力枷锁，等于是替你承担了那一份巨大的因果。 无形之中不仅挽救了可能被波及小有清虚之天，更给了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是你选择自戕，我可以承诺为你留存一丝真灵转世重修，整个洞天福地都会记得你的奉献。 一旦转世成功，在洞天福地的支持下你必然能够再次踏上道途，远比你当下寿元枯竭道途黯淡的肉身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天师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从搬山道人的过错上说服。 随后又是以利诱之，声明搬山道人只要选择自戕就能有转世重生的机会，到时候前途一片光明，远比此时寿元枯竭的肉身强到不知道哪里去。 这些话语并非虚言，但搬山道人清楚地知道现如今地府不存，想要一丝真灵转世其中的困难究竟多大。 即便侥幸成功又有洞天福地引导踏入道途，可在未登临大道之前，搬山道人曾经的那些仇敌不会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种种言语看似诱人，可本质上却是让搬山道人主动送死罢了。 搬山道人目光掠过天师，看向了周围洞天福地的诸多门人弟子。 这些门人弟子大多数眼中都流露着不忍，却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甚至于在皇城方向，那几名白云观的弟子都下意识避开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洞天福地的门人弟子虽被凡俗之人称之为仙，可却是货真价实的人。 只要有人就有私心，搬山道人三战皆败还丢掉了洞天福地的大好机会，本就是戴罪之身。 谁愿意为了这样一个罪人，去恶了眼下那位风头正盛的沈祖师？ 若是时间往回推数个时辰，搬山道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被他视作自己最大依仗的洞天福地，却成了杀死他的屠刀。 心中悲愤、怒意不断交织，被天人五衰所侵蚀的身体与蒙昧的真灵不断加重。 理智正在逐渐丧失，搬山道人用着充满仇视的目光看向沈渊，内心之中的求生本能发出仇恨的嘶吼。 “都是因为你，是你破坏了一切大好局面！” “你若是想成为洞天福地的祖师，早早亮出身份就行了，为何要设计陷害于我？” “若不是你数次论道击败我，我早已是大汉的国师，又岂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逐渐失去理智的搬山道人根本无视了眼前的困龙杀局，是他与镇国公联手促成的。 献祭掉无辜的姬亦瑶，只为解开业力枷锁，攫取大汉朝廷的权柄。 三次论道，也是他自己赌性深重想要压上一切，最后才导致如此巨大的反噬摧毁了他。 他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只会将一切的失败归结于沈渊从中作梗。 仇恨的怨念不断点燃搬山道人灵魂之中那一点灵性，那被外劫磨砺所压制的灵性污染开始迅速沸腾。 搬山道人放开了对于灵性的压制，恐怖的污染不断腐化着他的身躯。 从外表上看，搬山道人没有丝毫异常，可灵性的堕落从内到外几乎将他彻底污染。 这一位外劫阳神，似乎要化作名为复仇的怪物，吞噬掉沈渊的一切。 而就在这时，天穹之上俯瞰一切的沈渊突然开口了。 “罢了，你终究也算是我道门中人，既然尊称我一声祖师我也不该计较那么多才是。 此事暂且作罢，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轻描淡写抹除了搬山道人的杀身之祸，诸多洞天福地弟子脸上纷纷露出了喜悦之色，看向沈渊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敬重。 而在搬山道人身侧的天师，此刻脸上也满是惊喜。 搬山道人固然自作自受，可死在这里洞天福地终归是脸上挂不住，现在沈渊主动退让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 “搬山，还不赶紧谢谢祖师！” 然而天师这句话刚说出口，他便立刻意识到身旁的搬山道人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寿元枯竭的干瘦躯体不断颤抖，浑浊双目之中此刻满是绝望的疯狂与憎恶。 在那污秽的道袍之下，肉身宛若陈年腐朽的机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努力地望向天空，干枯的嘴巴张开发出怨毒与愤恨的嘶哑声音。 “你...你......” 天人五衰与真灵蒙昧让搬山道人变得愈发极端，在面对生死危机时，不甘心的搬山道人选择了接受灵性的腐化堕落，试图在临死之前对沈渊发动最后的反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渊对他的惩罚像是小孩子的玩笑一般。 上一秒还信誓旦旦要杀死他，下一秒便声称愿意饶过他。 然而沈渊的话语能够收回，可他向着灵性堕落的腐化却是无法逆转的。 沈渊的谅解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活命的机会，反而让这场灵性堕落的腐化愈发绝望。 进行到这一步，天师终于发现了搬山道人的不对劲。 “灵性污染！” 仅仅是一瞬间天师便意识到了搬山道人身上发生了什么，目光骤然一凝厉声呵斥道： “沈祖师都选择了原谅你，而你在干什么？” 然而言语已然来不及阻止，外劫阳神的灵性污染正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天师震怒，怀中那枚九霄神雷符在此刻终于显现出镇宗至宝的底蕴。 风云汇聚，方圆千里之内的天象在刹那间变化，雷海蔓延一道宛若天柱的紫色雷霆从九天之上落下。 腐化的肉身轰然炸开，污染的真灵与躯体在雷霆之中分解，濒临陨灭的搬山道人残破阳神死死注视向天穹。 漫天闪耀的雷霆仿佛化作了背景，立于天穹之上的沈渊眼中深紫色光辉愈发耀眼，微微勾起的唇角张合着，用无声的语言向搬山道人做出最后告别。 “我故意的！” 下一刻，真灵崩灭，一切归于沉寂！ 第二百一十五章 民怨、独夫! 天师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搬山道人主动接受灵性污染陷入堕落。 作为一位半天之前还处在巅峰状态的外劫阳神，没有谁会想到搬山道人竟然主动接受灵性污染的引导。 不过其他人无法发现搬山道人的异常，却并不代表沈渊也会是如此。 曾直面过尸骸上帝、天照大御神的沈渊，对于灵性污染的本质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早在搬山道人第一时间主动接受灵性污染时，沈渊便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异样。 灵性污染会让超凡者陷入堕落，但与之相应的在接受灵性污染之后超凡者的状态会在短时间内超越巅峰状态，达到近似于回光返照的效果。 搬山道人如此举动，除了因为灵性污染的引导让他陷入疯狂之外，另一个方面也是想要借助灵性污染的力量报复沈渊。 在他看来沈渊是第七境的强者，眼下他深陷天人五衰，若是出手必然无法伤到沈渊。 只要借助灵性污染，才能够舍命一搏。 在沈渊注意到搬山道人的状态后，也意识到了其中所潜藏的危险。 若是搬山道人真的成功出手，沈渊现如今的实力根本难与其抗衡，尤其是灵性污染状态下搬山道人发挥出的实力超越巅峰时期。 一旦进入到这一步，沈渊有信心通过一些手段逃出生天，可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势必会暴露自身实力不足的问题。 之前通过三次论道积蓄起来的势，会随着沈渊的实力暴露彻底毁于一旦。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渊便将心思放在了手持九霄神雷符的龙虎山当代天师身上。 作为在场的最强者，手持九霄神雷符的当代天师足以匹敌七境强者，若是能够发现搬山道人身上的异常必然能够轻松将其抹杀。 但沈渊无法主动开口告知当代天师。 其一是为了维持沈祖师高深莫测的形象。 否则即便是天师解决后，也会有人怀疑沈渊既然发现了搬山道人的异常，为何沈渊不亲自出手将其解决？ 其二原因则是，防止搬山道人突然间狗急跳墙提前向沈渊出手。 身陷困境之中，脑海内一阵思索之后沈渊选择了另一个方案，那就是主动开口声称原谅搬山道人。 搬山道人已经陷入了灵性污染的堕化之中，这种堕化完全是不可逆的，即便是贵如天照也无法摆脱灵性污染的问题，所以走向这一步的搬山道人是必死的。 沈渊开口声称谅解，看似给了搬山道人一条生路，可实际上却是将搬山道人往更加绝境的方向推去。 意识到自己原本可以不用死，但却因为自己极端的想法导致彻底走上不归路，搬山道人必然陷入剧烈的情绪波动当中。 到时候灵性污染所带来的影响必然无法掩盖，距离搬山道人最近的天师自然能够发现他的问题。 甚至于沈渊开口饶恕搬山道人，还能够在洞天福地的诸多弟子面前刷上一波好感度。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的祖师是德高望重宽宏大量之人，逼死搬山道人虽然有理有据，可终归算不上什么好事。 很显然，整件事情都如沈渊所料想的那般发展。 他开口饶恕搬山道人过错，身陷灵性污染的搬山道人因为情绪剧烈波动暴露自身问题，被天师以雷霆手段将其灭杀。 看着那煌煌天雷之下陨灭的肉身与真灵，沈渊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 作为此次困龙杀局的主导者之一，屡次作死的搬山道人早就在沈渊的必杀名单当中了。 可沈渊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立场出手杀死搬山道人。 最后能够由天师解决，神形俱灭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帝都之下，九霄神雷落下抹杀了一位世间绝顶的外劫阳神，那煌煌天威所代表的恐怖威压融入了每个人的内心之中。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沈渊这般，隔三差五就与尸骸上帝打交道，还亲手干预过瀛洲神系之主的战斗。 哪怕是对于来自各方势力的超凡者而言，外劫阳神就已经是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最巅峰强者了。 堪比七境洞天地仙的符箓，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在这紫色的雷海之中，万物皆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唯有端坐于天穹之上的沈渊能够淡然视之。 在这震撼的场景中，大多数人甚至暂时忽视了陨落于雷霆之下的那尊外劫阳神，是数个时辰之前还威压帝都的搬山道人。 雷霆消散，天师袖袍一挥天空上那枚紫色的符箓重新落入了他的袖中。 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枚九霄神雷符上的紫色光辉似乎黯淡了数分，这是底蕴消耗的表现。 仅仅这一次出手，九霄神雷符便需要放入天师殿的雷池之中蕴养数十年才能恢复。 用来灭杀一位外劫阳神，甚至有点配不上它的价值。 尽管刚刚展现了一番神符之威，可天师此刻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这不仅仅是因为九霄神雷符的消耗，更重要的原因是搬山道人这位洞天福地的高层，竟然主动投身了灵性污染的怀抱中。 如果不是沈渊开口饶过搬山道人，让他陷入情绪波动当中导致提前发现异常。 搬山道人彻底陷入堕落，与之伴随的灵性污染真正扩散，势必会酿成祸端。 想到这里，天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他不介意使用宗门至宝维护洞天福地的利益，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动用至宝帮小有清虚之天的人擦屁股。 尤其想到这一大堆破事的罪魁祸首正是搬山道人时，天师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天师向着沈渊躬身行礼道： “宗门后辈寿元枯竭，以至于一时心性失衡被外魔所侵，差点酿成大祸。 如此丑态，让沈祖师见笑了。” 天师的话音并未收敛，整座帝都的所有人此刻都能够听到天师声音。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 “我就说搬山道人是沽名钓誉之辈，你看这下心态失衡走火入魔了吧？” “得亏紫衣仙人出现的及时，否则真要是让那些网络水军捧上国师之位，指不定要弄出多大的乱子来。” “还有那我天师出手灭魔，实力也真是不凡。” “我觉得天师如此尊敬紫衣仙人，紫衣仙人的实力必然比天师还要强。” ...... 纷纷议论的话语中，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对搬山道人声讨，还有称赞天师与沈渊的，并没多少人提及其他的话题。 沈渊深深地看了开口的天师一眼，心中清楚天师这句话是想为整件事情定性。 灵性污染所代表的因果可比什么走火入魔恐怖多了，尤其是搬山道人是主动接受灵性污染，真相一出甚至有可能牵扯到整个洞天福地内部的诸多纷争。 他想要压下此事，但又顾忌沈渊的态度，所以才主动向沈渊问候。 表面上神情毫无波澜，沈渊漠然道： “搬山道人是出身小有清虚之天吧？” 天师微微一愣，随后应声道：“没错。” 沈渊大袖一挥，周身六气游行飘然落向了皇城所在的方向，只留下一段平淡的话语。 “小有清虚之天对弟子的心性教育该加强了！” 天师闻言面色一喜。 沈渊的态度，等于是默认了他将此事压下去的做法。 而最后这一句话，却是让各方向小有清虚之天问责的意思。 沈渊本意是担心搬山道人背后的宗门从中作梗，所以给小有清虚之天找点麻烦。 而沈渊的想法，恰好符合了天师的心意。 小有清虚之天作为道门第一洞天不仅仅是体现在地位上的，就连洞天福地之内的资源分配也与其有关。 现在搬山道人接连弄出的大问题，若是追究下来小有清虚之天势必需要吐出一部分资源作为补偿。 这无论对于天师道，亦或是其他洞天福地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天师再次行礼，神情恭敬道： “您的意志，我会向各位掌教转达！” 不过此刻沈渊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天穹之上。 随着搬山道人身陨，这一场国师之争也彻底落下了帷幕，最后的胜者毫无疑问是以绝对优势碾压四方的沈渊。 重新踏入皇宫大殿之内，沈渊已经清晰地感觉到满朝的文武百官看待自己的眼神已经截然不同了。 在沈渊与搬山道人论道之前，文武百官们面对他时态度轻蔑居多，根本不认为沈渊有资格撼动朝堂局势。 然而论道之后沈渊不仅抹除了洞天福地所带来的危险，甚至成为了洞天福地的祖师，得到了洞天福地的话事权。 搬山道人身死，天师依旧对沈渊尊敬有加，这对满朝文武来说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盟友被对方暴打了一阵之后突然叛变，加入了沈渊的阵营。 文武百官王公贵族，皆有中莫名其妙成为了苦主的别扭之感。 沈渊重新走到了大殿左侧，依旧与右侧拥挤的文武百官相对而立。 尽管大殿内似乎毫无变化，但此刻已经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场不平等的较量了。 现如今的沈渊，确实拥有了影响大汉朝堂局势的资格。 “不辱使命！” 立于在王座之前停下脚步，向着上方的姬亦瑶拱手行礼。 姬亦瑶见状，连忙从王座前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阶梯之下亲手搀扶起了沈渊的行礼。 “国师劳苦功高，应当是朕向国师行礼才是。” 说完之后，姬亦瑶凤目看向皇宫大殿之内的文武百官，眼神之中充满着不怒自威的压迫。 “国师之位，各位是否还有异议？” 目光所及之处，不论是三公九卿还是王侯将相，皆纷纷选择避让姬亦瑶的视线。 原本高高在上视姬亦瑶为王位傀儡的贵族们，第一次在姬亦瑶面前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尽管他们清楚，姬亦瑶眼下威势都是来自于深不可测的沈渊，但这终究代表着贵族势力向王权的低头。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既然如此，我宣布......” “等一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大殿内响起。 姬亦瑶立刻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她心中很清楚，困龙杀局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即便是沈渊眼下占据着上风依旧不排除有种种风险。 有人发声才是正常的，若是没有人开口姬亦瑶反倒会认为镇国公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可当她的视线看向发声之人时，却是忍不住微微一愣。 说话之人是一名身穿朱紫长袍头戴礼冠，浑身上下散发着书卷气息的慈祥老人。 若单论外貌这名老人并不算出众，可是那仿佛经受书海熏陶的气质却让人下意识生出敬畏之心，那双黑色的双目之中似乎倒映着世间哲理，仿佛他就是儒的化身！ 大汉左相曹政，当朝文武百官之中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 曾几何时，左相曹政在镇国公权倾朝野的最危难时刻，立起了一面反镇国公的大旗，吸引了海量受到镇国公压迫的官员贵族投靠。 而在民间，左相曹政因为反对镇国公所推行的诸多条例，被视作朝堂之上一面鲜明的旗帜，不少人甚至为左相曹政立下了生祠暗中供奉。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实际上却是镇国公手中用来平衡朝堂党派的一枚棋子。 而在今天朝堂之上，左相曹政没有任何掩饰地站在了镇国公的身后，已然彻底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在刚开始获得一丝喘息之机时，姬亦瑶甚至想过联合左相曹政对抗镇国公，最后却被沈渊所制止。 即便是现在想来，姬亦瑶心中依旧感到一阵后怕。 若真是当时联系上左相曹政，恐怕再无丝毫翻盘的机会。 曾经对眼前这位老人有多尊敬，眼下便对他有多憎恶。 毫无疑问，左相曹政主动站出来是镇国公的手笔，姬亦瑶心中已然想到了种种可能，向着左相曹政质问道： “左相难道对国师之位的归属有所意见？” 话语间，沈渊的目光已经瞥向了曹政。 尽管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可法相境的曹政依旧感觉到心头一凛，身上的压力倍增。 曹政面带笑容，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位阁下德高望重，国师之位完全是众望所归，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一边说着，曹政还向沈渊深深地行了一礼。 人的名树的影，沈渊现如今的威势根本不是他区区一个左相能够招惹的。 眼下朝堂之上，只有镇国公有资格与沈渊分庭抗礼，他自然不敢去触沈渊的霉头。 眼下站出来，他却是另有目标。 视线落在台阶之下身穿黑金帝袍容颜绝世的姬亦瑶，左相曹政认真说道： “遵照古礼，国师之位应当由大汉帝王亲自敕封，而后昭告天下方可执掌大汉国运监察天下。 不知老夫所言，是否属实？” 姬亦瑶凤目微凝，点头应道：“自然属实。” 左相曹政闻言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的满朝文武道： “老夫过去数月时间游历整个大汉，观民生疾苦。 待老夫上前细细询问之后，却得知民生疾苦来自于陛下期间颁布的种种法令。 这一条条法令致使大汉朝野上下动荡，百姓苦不堪言，整个大汉都被民怨所笼罩。 不出十年，这沸腾的民怨必然会吞没整个大汉。” 左相向着姬亦瑶拱手道： “定下国师之位，需得陛下敕封。 可在那王座之上，老夫却并未见到大汉的皇帝陛下，只有一位百姓声讨民怨沸腾的独夫！” “这样的独夫，又有何资格敕封国师这等尊贵之位？” 朝堂之上，数名文武百官怒声呵斥。 “大胆！” “左相曹政，你这是在悖逆君王！” 曹政大袖一挥，威严的声音响彻整座帝都。 “闻诛独夫者纣也，未闻弑君也！”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万民血书! 左相曹政的这句话，这句话来源于大汉历史之中的一个典故。 上古时期有人皇纣性情暴虐祸乱生灵，其麾下臣子反叛诛杀纣王建立新的王朝。 大汉文帝与百家先贤孟子谈论这段历史时，便向孟子询问：“臣子杀了他的君主，这是可以的吗？” 孟子答曰：“闻诛独夫者纣也，未闻弑君也！” 我只听说过有人杀死了一位暴虐的独夫纣，没有听说过臣子杀死君王。 这段话被百家学子记录下来，列入了百家的经典之中。 眼下左相曹政主动说出这句话，借用关于大汉皇室的历史典故，讽刺姬亦瑶为独夫。 臣子不可逆君，但可诛独夫！ 并且左相曹政在说出这话之时，刻意以法相境界的修为让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帝都，所有百姓都能够听到他的这句话。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将姬亦瑶彻底打上独夫的烙印。 原本随着沈渊回到皇宫大殿而开始安静下来的帝都，再次陷入了一片议论的热潮之中。 “那是左相曹政的声音！” “民间关于镇国公作恶的传闻不少，但是曹大人可是公认的良心啊！” “若是正常发展，百年之后说不定曹大人有资格加入稷下学宫诸子之列。” “曹大人如此愤怒，甚至说出了孟子这句经典，难道是那位女帝陛下又在作恶？” “左相大人说得好，诛独夫！诛独夫！” ...... 由于左相曹政在整个大汉积累数十年的好名声，再加上姬亦瑶早已在民间烂到底的风评，曹政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帝都的舆论几乎呈一边倒的形式。 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帝都上空那原本随着搬山道人望气之法而平息下去的民怨，再次开始沸腾。 镇国公早就在谋划今日之事，眼下几乎汇聚了整个大汉十余年对姬亦瑶所积累的民怨，皆飘荡在帝都方圆千里的上空。 以望气之法观看，民怨化作了遮天蔽日的乌云，几乎与天空之上金黄色的国运金龙分庭抗礼。 见到这一幕，沈渊立刻清楚了镇国公一系已经放弃了从自己这位洞天福地祖师身上找寻破绽的想法。 他们没有洞天福地从神话时代留存下来的底蕴，也没有掀翻棋盘的勇气。 一个深不可测的沈渊就已经够让他们头疼的了，更别说洞天福地眼下已经隐隐以沈渊为首。 一旦沈渊坐稳国师之位插手整件事情，困龙杀局的威胁将会不复存在。 为了今天，镇国公一系已经谋划了太久，绝对不会允许失败。 否则姬亦瑶在沈渊的帮助下重掌大权，第一时间遭受清算的必然会是这满朝文武。 所以他们放弃了针对沈渊，转而锁定在姬亦瑶这位失去民心的人皇身上。 左相曹政仅仅因为几句话便将姬亦瑶打为独夫，正常来说绝对无法做到。 可外界沸腾的民怨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对于帝王最大的否定，任何一位帝王都难以承受如此海量的民怨。 哪怕满朝文武都知道，那些颁布的法令与姬亦瑶无关，可是百姓们却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们只会认为，谁在帝王之位上，谁就是主导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姬亦瑶身上所积累的海量民怨，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旦左相曹政引导这些民怨降下，姬亦瑶所拥有的大汉帝王之位将会被民怨所吞没。 失去帝王之位后，姬亦瑶也失去了敕封沈渊为国师的机会，沈渊将没有资格插手进入大汉朝堂内部的事务之中。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却也是整个困龙杀局之中最无法避免的一环。 毕竟姬亦瑶作为大汉帝王，失去了帝王之基的民心，这是必然付出的代价。 纵使沈渊有通天修为，也难以撼动一个庞大帝国对帝王积攒了十余年的民怨之力。 沈渊目光扫过整座皇宫大殿，左相曹政那仿佛为万民请愿的悲愤，文武百官或是惊怒或是窃喜神情，皆被他尽收眼底。 在沈渊看来，曹政的这番话就像是提前排练好的一场表演，之前反驳曹政悖逆君王的文武百官也是演员之一，为的就是让曹政引经据典说出那具响彻整个帝都的话语而引动民怨。 “生硬而又拙劣的演技！” 沈渊淡漠的话语在皇宫大殿内响起。 左相曹政面色一僵。 自他成为左相起，他已经快要忘记到底有多久没有遇到如此胆敢冒犯他的人了。 即便是镇国公在面对他是，也是礼遇有加。 外界传言左相曹政是镇国公的棋子，但他一直都认为他与镇国公之间并非从属关系，而是相互合作的盟友。 至少在他看来，他与镇国公在地位上是平等的。 眼下沈渊毫无顾忌地揭穿了他的表演，让他心中徒然怒火中烧。 不过好在多年儒家修行让左相曹政的心性早已非比寻常，他很清楚现在别说是他，就算是镇国公也无法动沈渊分毫。 将时间与精力耗在沈渊身上没有任何意义，真正的目标还是姬亦瑶。 一旦姬亦瑶跌下帝位，沈渊纵使再深不可测又能如何？ 压下心头的怒意，左相曹政只是装出一副没听到沈渊话语的模样，自顾自地向着姬亦瑶开口道： “今日朝会之上，老夫想请陛下给予天下人一个交代！” 面对大汉左相曹政的逼宫，姬亦瑶神色却是一片平静。 “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姬亦瑶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在座的各位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难道不清楚这些民怨究竟来自何处吗？ 到底是应该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还是各位大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凤目之中闪过一丝凛然，姬亦瑶目光锁定在了右侧百官公卿之中，一位身穿银白色战甲头发花白的老人。 “十二年前，平远公为了彻底掌握南方边疆的各大军团收买人心，在朝堂之上提出了南迁政策。 所有参与南疆开荒的百姓，不仅能够得到朝廷资助金钱奖励，所有开辟的土地都能够归属百姓自己。 数以百万计的平民为了一则法令向南疆迁徙，冒着众多危险在南疆开荒辟土建设城池，只为了获得开荒辟土之后的土地。 然而就在南疆的建设刚有起色之后，你却暗中引导荒兽袭击南疆驻地，随后调遣各大军团前往镇压。 最后以军团镇压的名义，攫取了南迁政策的绝大多数利益，强占了新建的城池并安排军团士兵的家属居住新建的南疆城池，以此收买了各大军团的人心。” “参与南迁法令的平民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运气好的或许能够有机会回归家乡。 运气不好的直接埋骨南疆山林不知所踪，短短几年时间便有十余万人葬身此地。” 听到姬亦瑶这番话，老神在在的平远公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避开了姬亦瑶那双凛然的凤目。 十余年前的那道南迁法令成功让他收买了各大军团人心，坐上了眼下的国公之位，而其中所承载罪孽，全部由被囚禁于深宫中的姬亦瑶一人背负。 在这一点上，即便是他贵为国公也没有反驳的底气。 视线偏转，姬亦瑶目光再次落向了一位身穿朱红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身上。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八年前南海侯曾提出过一条关于南海海港规划的法令，最终在朝会之上通过。” 南海侯脸色微变，沉声说道： “陛下可别忘了，那一条海港法令可是为了促进南海数城的经济发展。 随着海港法令的通过，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南海数城经济突飞猛进，在整个大汉之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城。” 姬亦瑶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南海侯的说法。 “你说的没错，海港法令确实为整个南海数城带来了经济腾飞。” 南海侯脸上露出笑容，但在下一刻姬亦瑶却话锋一转质疑道： “可这腾飞的经济，究竟是属于南海城人民，还是你南海侯背后的刘家？” 南海侯笑容僵住了。 “早在海港法令通过之前，南海刘家便大肆购买侵占了大量建设海港的关键土地。 等到法令通过之后，南海刘家依靠着土地入股，几乎垄断各大海港的经济收益，民众在海港辛苦劳作却没有从中得到分毫的利益，反倒是你这位南海侯赚得盆满钵满。” 姬亦瑶轻易说出了南海侯背后的动作，顿时让朝堂之上氛围一滞，不少文武百官心中感到一阵发虚。 然而就在这时，文武百官之中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却主动站了出来，向姬亦瑶开口质问道： “臣自认为没有从这些法令之中获利，不知道是否有资格请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姬亦瑶瞥了一眼这名中年男子，却冷笑一声道： “许州牧自持清正廉洁，养望数十年想在死后求得以城隍之位，自然不会在这些利益纠纷上栽跟头。 但许州牧可别忘了，五年前你的子嗣纵马横行闹市撞死了人，你为了给儿子脱罪，推动了之前提出修正失致人死亡的法令。 待法令通过之后，你故意以修改法令为由让你的儿子顺理成章免于牢狱之灾，并且给朝堂上下诸多权贵纨绔们开了一个坏头。 对于此事，难道许州牧就不想向天下人交代一番？” 许州牧瞬间脸色惨白。 这件事情所知者甚少，他没想到久居深宫的姬亦瑶竟然也能东西此事，嘴唇嗫嚅却不知如何开口反驳。 类似于平远公、南海侯、许州牧的案例，在这朝堂之上完全数不胜数。 原本的朝会本就是帝王与百官们制定法令互相监督的会议，可随着姬亦瑶登基被囚禁深宫，镇国公掌权接连颁布数道悖逆民生的法令，失去监督的大汉帝国权贵阶层便已经开始逐渐滑落深渊。 镇国公所需要的只是对于朝堂的掌控权，还有积累压制姬亦瑶的民怨，至于百官们是否从法令中攫取利益一概不去过问。 短短十余年的时间里，整个大汉已经被接连颁布的法令乱成了一锅粥。 外界的滔天民怨之中，朝堂上文武百官的手笔占据了绝大多数。 若非他们数十年如一日坚持不懈的努力，姬亦瑶的困龙杀局根本不会危险到如此境地。 见到姬亦瑶几句话便将文武百官们问得哑口无言，左相曹政眉头紧皱，右手伸向虚空一张血红色的布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仔细看去，布帛原本是白色，只是由于上面鲜红的字体占满了，让整张布帛呈现出一片血红的色泽。 仅仅是出现在这皇宫大殿之内，所有人皆能感觉到一阵扭曲的民怨从布帛上传出，身为帝王的姬亦瑶瞬间感觉到心中一寒，仿佛发自内心的本能畏惧让她灵魂微微战栗。 所有人都认出了那件东西的来历。 万民血书！ 沈渊忍不住眼神一凝。 据他所知，镇国公与数位公卿在这几日暗中撬动人心伪造万民血书，就是为了在朝堂上逼宫姬亦瑶。 之前搬山道人试图逼宫时，就曾拿出过万民血书，不过因为沈渊在场最终被制止。 而搬山道人手中那封万民血书，早就跟随着他的阳神一同陨灭于九霄神雷之下了。 沈渊本以为这件东西已经被消耗了，却不曾想镇国公与几位公卿伪造出的万民血书根本不止一份。 左相曹政手持万民血书，布帛张开上面一个个扭曲的血色名字落入了大殿之内所有人的眼中。 左相曹政傲然而立，向着姬亦瑶怒声道： “不知这万民血书，是否能让陛下给全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 姬亦瑶脸色微微苍白，哪怕是伪造的，可万民血书上承载的民怨却丝毫做不得假。 大殿之外的天空上，沸腾的民怨已然在不断压制国运金龙所占据的边界。 一旦过界，国运金龙势必会被这些沸腾的民怨所吞噬，姬亦瑶也将失去大汉帝王这个人间至高的宝座。 即便是如此大势临身，姬亦瑶依旧没有展现出丝毫的畏惧。 凤目直视充满压迫的左相曹政，姬亦瑶沉声道： “天意与历史会告诉所有人，朕本无罪！” “好！” 左相曹政大喝一声，手中万民血书骤然升入天空之上。 血色光辉搅动那沸腾的万民之怨，将整片天地都染上了一抹不详的鲜红。 血光映照在国运金龙身上，仿佛有大难即将降临世间，整个帝都之内的所有百姓都在这压抑的氛围下感到难以喘息。 左相曹政一步迈出，身形瞬间消失在这皇宫大殿之内。 下一刻，曹政的身影出现在了皇城之外的上空，在他的头顶上是巨大的万民血书。 目光俯瞰整座帝都之内的芸芸众生，曹政威严的声音响彻整片天地。 “帝瑶登临帝位十余载，大汉帝国由盛转衰，天下百姓身陷水声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老夫亲历世俗，见得世间不平之事质问天子。” “然天子自称未临朝政，由文武百官所执，对于百姓之难百般推脱不愿担责。 老夫身为大汉左相，不愿见此等昏君窃居帝位，愿执万民之怨替天下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话音落下，天地之间一道血色的雷光炸裂，似乎将整片天地都撕开了一道裂缝。 血色雷光最终落入了左相曹政手中，海量的民怨也在此刻汇聚汇聚，化作了一柄血色长剑。 万民血书中的扭曲血色文字烙印在剑身之上，散发着种种疯狂、抗争的怨念。 左相曹政有手持件，剑锋制止皇宫之上的国运金龙，声音震如雷霆。 “老夫今日以人道之剑，斩独夫，诛国贼！” 话音落下，血色长剑斩落。 整座帝都震颤，似乎在这一瞬间连大汉龙脉都被这浩荡的民怨所撼动，漫天的万民之怨化作万丈狂澜拍向了国运金龙。 方圆千里之内的天地都似乎被调动，在这象征着时代的煌煌大势之下，纵使代表着帝王之威的国运金龙也仿若蝼蚁，般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这是针对姬亦瑶的万民之怨，这是帝王的天生克星。 民怨淹没国运金龙，万物都似乎在此刻沉寂，左相曹政脸上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笑容。 但仅仅是下一瞬间，曹政的脸色却骤然变化。 “不可能！” 在那宛若浪潮的民怨中，依旧有一抹耀眼的金黄之色没有丝毫变化。 只见那看似声势浩大的民怨，并未对国运金龙造成丝毫的伤害，仿佛这些民怨的目标根本不是眼前这一条国运金龙。 这样的画面不仅震撼到了曹政，就连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也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 “怎会如此？” “民怨本就是国运克星，为何国运金龙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在这议论声中，始终没有任何表态的沈渊神色平静地目光瞥向了自己面前游戏面板。 自己的角色界面上，英雄模板加载后的紫薇有缺、国运加身两大天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隐约与皇城上空那条气运金龙相关联。 这设下困龙杀局的满朝文武，自始至终都未曾想到过。 此时皇城上空的那一条国运金龙，根本不是姬亦瑶所显化的。 既然执掌国运的并非姬亦瑶，那这针对姬亦瑶的万民之怨又如何能够撼动国运金龙？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李代桃僵! 民怨作为整个困龙杀局最重要的一环，也是姬亦瑶身上最大的破绽，沈渊又怎会不想到应对之法？ 早在昨日与姬亦瑶的商议中，沈渊便想好了如何解决可能出现的困难。 沈渊所给出的答案便是——李代桃僵！ 用沈渊加载姬亦瑶英雄模板所显化的国运金龙，代替姬亦瑶帝王之位的国运金龙，防止有人借助民怨对姬亦瑶下手。 而替换国运金龙势必会弄出巨大的动静，肯定无法瞒过其他人。 所以沈渊早已谋划好了李代桃僵的关键节点，那就是他与搬山道人论道望气之法，借助论道声势掩盖真实的动作。 在沈渊与搬山道人对弈第二局望气之法时，搬山道人携民怨之力试图镇压姬亦瑶，但沈渊联合姬亦瑶散去了国运金龙，直接掀翻棋盘致使搬山道人落败。 在国运金龙散去之后，曾出现过国运快速汇聚凝成金龙的画面。 外人眼中，那是姬亦瑶动用某些手段加速国运汇聚从而使得国运金龙恢复。 但实际上后续出现的这一条国运金龙，早已不是姬亦瑶的国运金龙了。 沈渊在姬亦瑶散去国运金龙的第一时间加载了姬亦瑶英雄模板，紫薇有缺、国运加身两大天赋作用下，沈渊的国运金龙直接代替了姬亦瑶。 由于沈渊的天赋本身就来自于姬亦瑶，所以加载出来的国运金龙几乎与姬亦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就算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沈渊会拥有与姬亦瑶完全相同的天赋能够取代国运金龙。 而看似掀翻棋盘绝地求生的博弈，实则是为了眼下可能发生的民怨之局做准备。 其中种种隐秘繁多的细节左相曹政不得而知。 但眼下摆在曹政面前的，却又是一个极其尴尬的局面。 他以自己在民间传颂的声望为代价，引动万民之怨试图将姬亦瑶从帝王之位上斩落。 现在民怨被引动，万民血书这种底牌也被使用，甚至于杀独夫诛国贼这样的口号都被他喊出来了。 可国运金龙毫发无伤，姬亦瑶的帝王之位没有受到丝毫动摇。 他之前的口号越是响亮，此刻的画面便越是尴尬。 那为民请愿的姿态，震天响亮的口号，犹如一个重重地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 随着万民之怨的异象逐渐散去，整个帝都的民众都能看到在那沸腾民怨之中依旧保持着高傲姿态的国运金龙。 金色的神龙在民怨之海中腾飞，那汇聚了无数人罪孽与苦难的民怨，没有丝毫污染到国运金龙，身躯之上闪耀的金色鳞片熠熠生辉。 这一下，即便是并不懂超凡的普通民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 帝都，靠近皇城方向的一座茶楼之中，原本平日里人烟稀少的茶楼此刻人满为患。 帝都之中的普通民众对于这一场牵扯到整个大汉的困龙杀局并不了解，但却也不妨碍他们吃瓜。 茶楼靠窗位置上，几个普通人看着天空上遨游在民怨之海中的国运金龙疑惑道： “左相不是说要诛国贼吗？还以万民血书铸人道之剑，可这剑落下了怎么没有起作用啊？”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茶馆之内不少人的共鸣。 “对啊！左相那番话听得我热血沸腾，我甚至一度认为自己马上要见证以臣弑君的历史了，怎么雷声大雨点小？” “人道之剑？就只有一团雾，还没有之前搬山道人的云境仙宫来的好看呢！” “这到底是准备弑君，还是在给那国运金龙洗澡？” 就在众人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时，靠窗边一位气质阴柔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 茶楼之中的客人顿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不知为他们能感觉到中年男子身上有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息，让他们下意识想要避让。 但就在这时，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突然停止了笑声向他们开口道： “知道为什么左相曹政没有斩掉国运金龙吗？” 好奇心压下了对中年男子的忌惮，客人们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什么？” 中年男子脸色愈发地苍白。 “所谓的民怨是万民怨力汇聚而成，其中包含了恐惧、混乱等负面情绪，而在这些负面情绪之外还蕴藏着大量的业力、罪孽。 对于那些端坐朝堂的上位者而言，民怨便是最为猛烈的毒药，只需要民怨一起便能够削去他们所承载的王朝气运，打落他们的位格。” 茶楼之内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这样的言论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客人之中立刻有人开口道： “自那位女帝登基以来颁布诸多不合理的法令，导致整个大汉民生凋零。 这么算来，这么多的民怨都应该是出自那位女帝身上才是。” 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双手一拍赞叹道： “你说的没错，按理来说这些民怨确实都应该出自于那位女帝身上。 左相曹政携万民血书，汇聚人道之剑斩国运金龙，也就是为了削去女帝所承载的帝王之位，打落她的位格。 然而这些民怨却没有伤到那位女帝分毫，你们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中年男子这么一说，茶楼内的其他客人也开始意识到了整件事情的不对劲。 见到所有人陷入了沉思，中年男子神秘一笑道： “因为这漫天的民怨，其源头根本不是那位女帝，自然也无法伤到她分毫。” “女帝虽然继位，但过去十余年时间里都居于深宫之中，所有的政令发布都是有朝堂朝会讨论出来的。 那些荼毒百姓的政令，都与满朝文武百官脱不了干系。 而这些政令所带来的民怨，自然也会追溯向导致这一切的元凶身上！” “甚至于说不定女帝深居宫中十余年不曾临朝并不是为了修道，而是早已被人软禁了。” 此话一出，茶馆内顿时引起一片哗然，立刻便有人否决。 “不可能！” “荒谬之语！” “你这是想要借此机会给那位女帝洗白？”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茶馆之内大半的人都对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怒目而视，但也有少数的人陷入了真正的沉思之中。 面对众多人的怒目而视，中年男子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道： “那你们该怎么解释，手持万民血书的左相曹政斩落人道之剑，却没有伤及国运金龙分毫？” “女帝无罪，这些民怨自然不会落到她的身上。 摆在眼前的事实你们不愿相信，却还要固执地坚信那些谣传。” 有人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关于女帝获罪于天下的事情，可是官方传出来的，还有左相曹政这位现世圣人作证，这总不该有假吧？”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 “现世圣人？我可是记得，上一个被你们称作现世圣人的似乎还是那位搬山道人，你们难道忘记他的下场究竟是怎样了？” 此话一出，整个茶馆之内的所有人哑口无言。 就在所有人思考着中年男子话语真假时，茶楼的大门被轰然踢开，数名身穿黑色锦衣的差人走进了茶楼内。 “逮捕重要嫌犯，闲杂人等不得干扰！” 话音落下，几名差人直接将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押出了茶楼。 茶楼中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对于中年男子的话语似乎相信了数分。 不止是这一处茶楼，整个帝都之内大量的公共场合中都出现了类似于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一类的人物。 他们或许是垂垂老矣的老人、或许是身穿校服的学生、又或者是打工上班的青年社畜。 在众多人群聚集的地方，他们不断宣传这些关于民怨的“真相”。 或许是因为今日出现在帝都的事情颠覆了大多数人的认知，又或者是他们口中的“真相”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少人都选择相信了他们宣传的话语。 即便是有性情固执的人不愿相信，可当他们看到宣传最后，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会被身穿黑色锦衣的差人押走时，即便是再固执的人也开始对于民间传播关于女帝的种种负面舆论产生质疑。 怀疑的种子，在帝都民众心底生根发芽。 帝都各方势力并非没有人发现这些宣传民怨“真相”的身影。 镇国公府、廷尉、金吾卫皆有人发现了帝都之中的乱象，有人试图上前镇压却遭到了一群神秘人的反抗袭击。 这些神秘人实力大多在明神之境，哪怕是放在帝都都算是不俗的强者，但对于大汉帝国的暴力机关、权贵世家而言却又算不得什么。 然而眼下关键问题在于，此刻各方势力的掌权者几乎都汇聚在皇宫大殿之中，各方势力高端力量难以被调动，无人能够主持处理这件事情。 不是没有人想过前往皇宫送信，可无一例外都被皇宫之中的侍卫拦住，有人试图仗着自己的身份强闯宫廷结果被当场格杀。 就这样，一场关于舆论的明争暗斗在悄无声息间进行。 这些手段并非是沈渊的手笔，而是来自于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 那些散播“真相”的人，全部都是皇宫内那些被《纯阳无我经》所同化的太监，利用超凡手段改变了外貌伪装成各种身份。 那些锦衣差人同样也是如此，为的就是装出官方的大人物抓捕犯人掩盖真相的模样取信于人。 虽然表演拙劣，所谓的真相也是九真一假，但架不住透露出的信息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女帝被人软禁十余年、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作乱、看似圣人的左相曹政背后另有意图...... 在这些信息之中，除了万民之怨为何没有斩掉国运金龙的原因是胡诌出来的之外，其他信息都完全是彻头彻尾的真相。 真正的万民之怨并不会精准地追溯到源头，它们只会根据普通人的判断锁定在姬亦瑶身上，让姬亦瑶承担这海量的万民之怨。 但由于沈渊李代桃僵的手段，让姬亦瑶免于承受了万民之怨的侵蚀，在外界看来正好是姬亦瑶自身清白，文武百官祸乱朝政的证明。 种种言论一环扣一环，越是思考下去所有人便越是觉得整件事情非常合乎逻辑。 帝都的民众里，开始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我三舅姥爷家的大表哥就在宫里当差，他就曾说过我们那位女帝只被允许在几座宫殿范围内活动，连离开皇宫都无法做到，女帝被囚禁一事肯定是真的！” “我家里世代为帝王设计龙袍的，到了我这一代差点失业了。 这位女帝陛下十多年时间只订做了三件龙袍，第一件是登基的时候订做的，剩下的两件都是前段时间赶制出来的。 就算女帝生活再简谱，应该也不至于连龙袍都穿不起，我觉得被抓走的那个人说话很可能是真的。” “文武百官做不做乱我不知道，但是南迁法令最大的受益者可是平远公，没道理女帝会为了平远公背上这么一口大黑锅才是。” “不止是平远公，上一任九卿之一的廷尉可是......” 身在帝都之中，谁家还没一点关系，不知道一点隐秘传闻？ 关于百官作乱的种种证据，被飞速扒了出来开始疯狂传播。 因为这些消息都是民众们自己扒出来的，本身可信度远远比姬亦瑶站出来自证高很多。 再加上之前传播的“真相”，不少人心中的天平已然发生了倾斜。 这样的情况不仅发生在现实里，就连网络中也有一只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这些消息的扩散。 《纯阳无我经》所衍化的道傀，在渗透方面几乎做到了极致，调动网络舆论的公司高层被道傀所替换开始发挥网络舆论的真正威力。 就在左相曹政斩下人道之剑不久，关于姬亦瑶的风评开始飞速发生逆转。 在帝都上空，犹如乌云盖顶的民怨依旧宛若浪潮般翻涌。 即便是姬亦瑶风评在极短时间内逆转，可那些汇聚的罪孽与业力却不会因此消散，民怨依旧存在。 但此时的民怨，似乎已经找到了新的对象。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们突然感觉心底莫名一寒，冥冥之中不详的预感在他们灵魂中疯狂扩散。 第二百一十八章 王道之剑! 在朝堂首位之上的镇国公突然感觉心神一沉，仿佛从虚空之中有无名业火降下灼烧他的阳神。 按理来说外劫巅峰的他早已修成无暇阳神，不惧寻常业火。 可由于数日之前在南星城与纯阳道宫那位神秘人交手，名为灵能辐射的异常物质突破了他阳神防御，以至于这于虚空之中降下的业火竟能让他感觉到一丝灼烧之感。 不仅如此，在那业火之下镇国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为国公所承载的国运正在飞速消散，发自内心的虚弱感不断从他的身躯之中开始蔓延。 “茅山的咒杀秘法？地煞神通中的魇祷之术？” “不对！我身为大汉国公有国运庇护，可豁免一切咒杀魇胜之术，纵使是洞天地仙也难以用咒杀的手段对我出手。” 这样的念头骤然浮现在他心中。 未等镇国公仔细思索，在他身后一身突然有痛苦的哀嚎声响起。 循声望去，镇国公只见到在他身后的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权贵突然跪倒在地，不断发出痛苦的嚎叫。 手掌不断撕扯着胸前的衣衫，仿佛在他的身躯之中有某种火焰在灼烧着他的肉身与灵魂。 镇国公认出了这位权贵的身份，对方虽不入三公九卿之列，却也是能够登临朝堂的世袭贵族，货真价实的入圣境强者。 能够让这样一位入圣强者如此不顾仪态，必然发生了某些难以承受的事情。 镇国公正欲上前仔细检查，文武百官的人群之中再次有人跌倒在地，身躯在大殿的地板上不断翻滚，发出痛苦的嘶吼。 相比于之前那位入圣境界的权贵，这一位文官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虽然他能位列朝会，可只是九卿之一太常寺少卿，相当于太常寺的二把手，只有明神境界。 正常来说，三公九卿至少需要法相境界才能够担任，即便是太常寺少卿也应该要入圣强者才有资格任职。 但眼下这位太常寺少卿姓徐，镇国公徐澜的徐。 身为镇国公族中子侄，满朝文武都默认了对方不合规矩的太常寺少卿之位，这也使得这位徐少卿成为了文武百官之中实力最弱的几人之一。 没有入圣境界的庇护，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位地上翻滚的徐少卿体内仿佛有鲜红色的火焰燃烧。 一道道犹如破损陶瓷般龟裂的痕迹徐少卿心口位置开始向四周蔓延，裂痕闪烁着宛若游动岩浆般的光辉。 “叔父，救我！！！” 徐少卿挣扎着向镇国公伸出了手掌，努力张开的口中升起缕缕黑烟，整具肉身早已被那无名业火灼烧殆尽。 不仅如此，就连那肉身躯壳之下的灵魂也早已是千疮百孔，无名业火由内而外吞噬了一切。 下一刻，徐少卿挣扎的动作定格。 灵魂被业火焚为灰烬，肉身也化作一团黑色的人形粉末。 包括镇国公在内，所有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徐少卿虽然实力不济，可也是大汉太常寺少卿，真正的帝国高层，一言一行足以主导百万人的命运。 可就是这样一位大汉顶级权贵，却以这样的方式悲惨死去，这让百官们纷纷感觉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未等百官们从徐少卿死亡所带来的震撼之中恢复过来，百官之中再次有人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 犹如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文武百官之中越来越多的人表现出如徐少卿一般的症状。 若是入圣之上的强者，也只是会感受到业火焚身的痛苦，可对于入圣之下的官员而言简直就是堪称致命的灾难。 一名名身居高位的百官，在那从灵魂深处燃起的业火中化作焦炭。 无论他生前身居何职，有多么位高权重，在这无名的业火之下全部一视同仁。 而入圣之上的强者虽然能够幸免于被业火焚身，可那从灵魂深处燃起的业火也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痛苦。 朝堂之上，唯有到达法相境界的三公九卿以及数名世袭公侯才能勉强压制住那股业火所带来的影响。 虽然业火无法真正伤害到他们，可对这些顶级权贵而言却有更大的劫难在等待着他们。 公侯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身上所引以为傲的国运加持正在失去效力，大汉帝国给予他们的眷顾正在消散一空。 这样的结果，远比业火焚身更能让他们感受到惶恐与不安。 对于众多世袭公侯而言，他们能够晋升法相境界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自身爵位所承载的国运加持。 越是高的爵位受到国运加持便越高，更加容易修行、突破，这也是公侯世家历代都能出现扛鼎强者的原因。 失去国运的眷顾，几乎意味着他们未来道途的断绝。 而且国运消散，他们的家族将不再受到大汉的庇护，后代之中出现人杰的概率将会大幅度降低。 除此之外，帝都大阵、爵位官印、军团虎符种种权限，都会随着国运消散而被压制。 尤其是执掌各大军团的武将，军团之所以能够以众多的普通士兵对抗高阶强者，最重要便是以将军之位调动虎符汇聚国运，衍化兵道杀阵镇压强敌。 现在失去国运的眷顾，即便是麾下有万千士兵也根本无法发挥出帝国军团的威力。 自身国运的削弱，几乎让这些位列大汉顶点的权贵们心都在滴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股无名业火到底从何而来？” “莫非是什么特殊的业火诅咒？可普天之下有谁胆敢咒杀大汉朝堂百官？” 烧焦的尸臭弥漫在这象征着大汉最高权力中心的地方，为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增添了几分荒诞的恐怖。 如此环境下，百官几乎人人自危，即便是暂时没有业火焚身的官员，也难以忍受眼下朝堂之上的氛围。 在这过程中，也并非没有人想过逃出这皇宫大殿。 可在见到一名明神境界的权贵冲出大门，在阳光之下飞速燃烧之后，已经没有权贵胆敢做出贸然的举动了。 所有人只得将目光看向了他们的主心骨，代表着整个大汉上层力量的镇国公。 作为文武百官之首，镇国公此刻也是心乱如麻。 上百年的经历中，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局面。 高高在上的百官们仿佛是等候审判的蝼蚁，业火焚毁肉身与灵魂，消散的国运打落位格。 在那九天之上似有一双无情的眼眸俯视着这一切，视线之下无所遁形。 这种感觉就像是...... “民怨！” 镇国公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锁定向了沈渊与姬亦瑶。 在这一片慌乱的皇宫大殿上，唯有沈渊和姬亦瑶两人神色漠然，对于文武百官们的遭遇丝毫不感到意外。 “我代替姬亦瑶行使帝王权柄，这积累十余年的民怨应该全部都落在姬亦瑶的头上才是。 然而曹政动用了万民血书却未能撼动国运金龙分毫，反倒是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们仿佛遭受了民怨的反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镇国公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民怨自古以来都被视作制衡帝王的工具，在人道王朝建立的数千年以来，栽在民怨上的帝王多不胜数，随便找个路人都能说出几个举世闻名的昏君。 然而大家都听说过以民怨诛杀君王，却还是头一次见到民怨反噬群臣的。 事实上造成这样的原因，本质上是由于在超凡世界之中帝王所拥有近乎无限膨胀的权力所导致的。 帝王本身就是一面旗帜，不论是下面臣子作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所产生的民怨都会汇聚到帝王身上。 即便是真有奸臣在世，大家也会认为是因为帝王放纵才导致祸乱苍生，民怨的第一对象依旧是帝王。 除非帝王驾崩身陨，民怨才会依次延顺到其他臣子身上，可以说帝王在拥有近乎无限权力的同时本身也是一个超级背锅侠。 镇国公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主动积累民怨给姬亦瑶挖坑。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沈渊以李代桃僵的办法帮助姬亦瑶成功逃过民怨反噬。 姬亦瑶这个天字一号背锅侠成功逃离，再加上道傀们在帝都与网络中大肆传播关于满朝文武的各种阴谋事迹，搭配上左相曹政斩龙失败的现实，成功让文武百官成为了民怨的目标。 不论是业火焚身，还是被削弱的气运、打落位格，皆为民怨显化所带来的反噬。 而这还仅仅是极小的一部分。 姬亦瑶身负十余年积累的民怨，在民众心中的形象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立刻转变过来的，所以那汇聚的漫天民怨也不会立刻降临在文武百官身上。 可以预料的是，随着舆论的发酵，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将背负着逐渐累积的民怨。 到时候很可能就不仅仅是入圣之下的官员性命难保了，可能那些入圣乃至法相强者都有性命危机。 削弱的国运，也会让他们的家族气运降到低点，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牵连大祸家破人亡！ 尽管不清楚其中真正的细节，可只是依靠着现在管中窥豹也足以见得其中危机。 镇国公忽略了姬亦瑶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傀儡皇帝，目光直视沈渊咬牙道： “好深的心思，好狠的算计！” 听到镇国公的话语，沈渊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一抽。 李代桃僵之法是他想出来的没错，但是将文武百官拖下水的计策却是姬亦瑶亲手实施的。 现在看来，镇国公将其中的原因全部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这种小事对眼下的沈渊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他很清楚镇国公越是忌惮，便越是不会向自己轻易出手。 这样一来，自己和姬亦瑶便有更多的时间发育到真正能够正面对抗镇国公。 不过在这之前...... “还需要收一点小利息。”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沈渊迈动脚步走向了皇宫大殿之外。 沈渊的动作引起了文武百官们的一阵警惕，可当他们注意到沈渊的目标不是他们时，纷纷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就连镇国公本人也是心底一松，从今天困龙杀局开始，沈渊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还好，至少眼下他还没有出手的想法，这样一来......” 心中念头刚刚升起，一个无比恐怖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镇国公脑海中。 “不好！他的目标是曹政！” ...... 皇宫之外的天空上，手持着万民血书的左相曹政面色一片苍白。 以万民之怨铸人道之剑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被他斩下的民怨似乎找到了倾泻之地，萦绕在他的周身不断侵蚀着他身为左相所掌握的国运。 肉身之中，象征着罪孽的业火被点燃，在那海量民怨之下的仇恨与哀嚎不断在他耳边回荡。 作为朝堂之中对抗镇国公的一面大旗，左相曹政并没有参与那些法令利益的划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民怨加身。 但身居高位与窃国之贼同流合污，这本身便是一种罪孽。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左相曹政是镇国公主动推出来斩落姬亦瑶位格的现世圣人。 当他手中的人道之剑没能斩下国运金龙时，他所塑造的现世圣人身份便已经支离破碎了。 曾经有多少人追捧，在知晓真相之后便有无数人唾弃。 “左相曹政？沽名钓誉之辈！” “不过是镇国公门下的狗腿罢了！” “稷下学院的夫子当真是料事如神，竟然那么早就看穿了曹政的狼子野心。” “枉为左相、枉为人子！” ...... 海量的民怨化作业火不断烧灼着曹政的灵与肉，作为百官之中第一个站出来的靶子，曹政所受到的民怨影响甚至比朝堂上文武百官加起来都还要恐怖。 尤其是整个帝都之中，那被他利用的万民意志此刻不断发出疯狂的反噬，削减他的国运、打落他的位格。 若非他身为三公之一，并且一身实力达到了法相之境，恐怕早就陨落于民怨反噬之下。 苍白的脸上大颗汗珠滴落，左相曹政努力调动着儒家修行体系所炼化的文心，疯狂镇压民怨反噬的效果。 那一颗洁白的文心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被污染成墨黑色泽，可曹政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那反噬的民怨稍稍平息，曹政好不容易获得喘息机会时，一个身穿紫衣的身影从皇宫大殿飘然而至。 “是你！” 左相曹政瞪大眼睛看着靠近自己的沈渊，忍不住咬牙道。 斩国运金龙失败，帝都之中民怨反噬，他便意识到了这背后肯定有人从中作梗。 数遍整个帝都，最有可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突然参与到困龙杀局之中的沈渊。 沈渊对于曹政的敌视毫不在意，只是轻声质问道： “左相曹政，你可知罪？” 声音不大，却在整座帝都所有人的耳畔响起。 曹政微微一愣，随后反问道： “知罪？我有什么罪？” 沈渊目光幽深，一字一句地说道： “身为百官之首却毫无作为，甘心与奸臣同流合污。 伪造万民血书欺上瞒下，携民怨之力冲击国运金龙，散播谣言破坏人皇声望。 种种罪行，你可认？” 沈渊此刻紫薇有缺、国运加身天赋汇聚，其声若洪钟大吕，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恍惚间，曹政仿佛见到了一尊头戴琉珠冠冕身穿帝袍君临天下的身影看向自己，来自于王朝位格层次的威压让他心神战栗，下意识开口： “我知......” 话语说到一半，左相曹政法相境的强大神魂立刻让他从恍惚中清醒，眼前的沈渊并不是大汉的帝王。 心中恼怒，曹政向着沈渊质问道： “莫须有的罪名，我为什么要去认？” 沈渊似乎早料到了曹政会狡辩，脸上神色毫无波动。 “在你拿出万民血书试图为人皇定下独夫之名时，你的一举一动便全部落入了整个帝都民众的眼中。 任何狡辩，在真相面前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一边说着，沈渊脚踏虚空缓步走向了曹政。 曹政感觉到一阵心底发寒，连忙说道： “我那是为民请愿，难道大汉帝王容不下一位为民请愿的左相？” 沈渊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为民请愿？你可以问问帝都之中的万民，你当真是在为他们请愿？” 曹政忍不住看向了下方的帝都，街道上、广场中到处都是一张张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面容。 在他们的脸上，显露着质朴而又纯粹的愤怒。 “你只是为了一己私利！” “什么左相，完全就是一个骗子！” “你没有资格代表我！” ...... 在那一声声话语中，曹政彻底慌了。 在民愿之下，他任何的否认都毫无意义。 他看向了缓步向他走来的沈渊，那毫不掩饰的威胁让他感觉到了致命的恐惧，于是慌忙摇头道： “你没有资格让我认罪！” “即便是我有罪，也应该交给朝会群臣处理。” “我是大汉的左相，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方外之人罢了，没有资格审判我！” 沈渊神色毫无波动道： “人皇已敕封我为大汉国师，有监察天下之能，左相失职我自有资格决断。” 曹政闻言，脸上深处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解释道： “国师当执掌国运方可代帝王监察天下，你尚未获得国运认......” 话语说到一半便卡在了喉咙里。 皇城上空，伴随着一声响彻九霄的龙吟，那象征着大汉国运的金龙冲向了沈渊。 庞大在触碰到沈渊右手的刹那开始疯狂缩小，海量的国运化作了一柄金色的神剑。 只是视线触碰，曹政便仿佛感觉到了似乎来自天敌的压制，原本留存于他身上的国运似乎化作了枷锁将他死死锁住，强大的法相境修为难以发挥出分毫。 “王道之剑！” 曹政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沈渊手中的那柄国运锻造的金色神剑。 国师有执掌国运监察天下之能，王道之剑便是证明。 凡在王朝国运之列的群臣，皆要在王道之剑下俯首。 可历朝历代除了最初的那一位国师能显化王道之剑以外，无人能够显化此剑。 原因无他，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甘心真正与国师共同执掌国运。 可偏偏眼下被不过是被姬亦瑶口头敕封的沈渊，却拥有了执掌王道之剑的能力，这让曹政根本难以理解。 但对沈渊而言，所谓的王道之剑不过是借用在自己的国运金龙之力罢了。 手持王道之剑，沈渊看着眼前这位状若癫狂的大汉左相，轻声说道： “该上路了。” 神剑落下，神魂消散，真灵崩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困龙升天! 就在左相曹政头颅被斩下的那一刻，天地之间似乎响起一阵清脆的碎裂之声。 犹如擎天之柱轰然倒塌，天地之间风云变幻，整座帝都都在这恐怖的异象之下震颤。 一片乱象之中，沈渊手中国运金龙所化的王道之剑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仿佛是在庆贺自己重获新生。 随着左相曹政的神魂陨灭，王道之剑重新化作金色神龙，左相曹政身体内大量的国运飞速汇入天空。 而在大地之上，海量被镇压的国运也在此刻腾空而起，涌入到天空之上的那头国运金龙中。 巨大的国运金龙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龙爪愈发的锋利，身上的龙鳞也几从一开始的虚幻状态几乎凝为实质。 如果说之前的国运金龙只是徒有其形的假龙，那么眼下的国运金龙已然化作了能够腾飞于九天之上的真正神龙。 仅仅是那一瞬间，沈渊便感觉到两大天赋为他所带来的国运加持效果至少提升了两倍以上。 这还是他李代桃僵，以自己的天赋冒充姬亦瑶所达到的效果。 若是放在身为大汉女帝的姬亦瑶身上，国运的提升势头必然会更强。 但在沈渊看来，国运变化只是斩杀左相曹政之中微不足道的附赠品，真正的价值还是在那现世的困龙大阵之中。 在沈渊的气运视角之下，几乎将整个帝都完全锁死的困龙大阵以及那七十二根通天的锁龙柱，随着左相曹政的陨落已然发生变化。 镇国公修建困龙大阵，其内阵围绕着整个帝都修建七十二根通天锁龙柱，每一根锁龙柱的气运都牵连着大汉朝堂的文武百官。 以百官之运镇压帝王之运，再以民怨留作后手，这便是帝都困龙大阵的核心。 身为三公九卿之首的左相曹政，其本身便是困龙大阵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甚至于在很大程度上，左相曹政本身就是锁龙柱的根基之一。 如果单是左相曹政陨落不可怕，在姬亦瑶登基后的十余年时间里大汉也有过左相更替，并不会影响到困龙大阵的根基。 可身为左相的曹政，却是被国运金龙所化的王道之剑斩杀。 这几乎相当于困龙大阵想要困住国运，却反被国运破坏了根基，这直接导致了困龙大阵的崩坏。 沈渊能清晰地看到，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已然爬满了数根锁龙柱，上面繁多复杂的铭文与黑金锁链开始不断崩碎。 仅仅是数个呼吸的时间，便有近半的锁龙柱呈现出濒临破碎的状态。 “你做了什么？” 皇宫大殿之内，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镇国公化作一道流光升入了天空。 在他身后，百丈之高的巅峰阳神法相显化，犹如一轮降临世间的大日一边威压整座帝都。 沈渊能清晰地看到，在镇国公显化的阳神法相上，一道道玄妙的纹理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间，牵连着庇护整座帝都的护城大阵。 这代表着镇国公可以国公之身借取护城大阵的威能，一举一动间发挥出远超六境外劫阳神的实力。 这是属于整个大汉的底蕴，也是镇国公不惧沈渊七境威势的依仗。 然而现在随着民怨的反噬，镇国公身上的国运被削弱，牵连着护城大阵的玄妙纹理时明时暗并不稳定。 从某种程度上讲，民怨的反噬削弱了沈渊对抗镇国公的难度。 若是沈渊真有七境的实力，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强行镇杀镇国公。 “只可惜镇国公前段时间强势镇压红衣大主教的行为让他在民间声望颇高，再加上曹政才是名义上的百官之首，让他的存在感并不是太过突出，降临在他身上的民怨并不算太多。 否则真要达到曹政的民怨反噬程度，手持王道之剑未必不能尝试斩了他！” 心中升起一丝遗憾，表面上沈渊神色毫无波动，哪怕是阳神法相显化沈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不过是行使国师权柄，诛杀谋逆之臣罢了。” “国师权柄？”镇国公冷笑一声道：“阁下的国师之位可尚未被文武百官......” 镇国公正想从沈渊敕封国师仪式不完整上驳斥沈渊得位不正。 可就在这时，天空之上那条金色的国运金龙轰然落下重新化作了王道之剑落入了沈渊手中。 饶有深意地看了镇国公一眼，沈渊玩味道： “难道镇国公对我的国师之位有所意见？” 镇国公面色张红，想要驳斥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他之所以站出来正面挑衅便是因为沈渊显化的王道之剑已然收回，正常来说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凝聚。 然而沈渊很显然并不算在正常人中。 此刻这位大汉第一强者心里只想骂娘。 “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蠢货，好好的国运权柄不握在手中，反而随意分享给别人。 还有这个老怪物明明只是刚成国师，怎么还能随意凝聚王道之剑？” 如果说沈渊只是七境洞天地仙的修为，镇国公还能依靠着护城大阵的底蕴与其交手一番。 可王道之剑一出，镇国公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从理论上来讲，王道之剑可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是一柄对国运体系之中的官员拥有绝对压制的神器。 若非发动条件苛刻，必须要触犯大汉律法，亦或是身负民怨被万民唾弃，否则镇国公很难不怀疑眼前这位新任国师会不会一剑斩向自己。 以往都只有他镇国公以力压人，谁曾想居然被沈渊以力威胁了。 努力咽下反驳的话语，在这王道之剑前镇国公只能默认了沈渊大汉国师的身份。 压抑住心头的怒火，镇国公沉声开口道： “曹政贵左相，当有刑不上大夫的权力。 即便是左相有错，也应该交由朝堂来审判，国师将左相曹政于天下民前斩杀，势必会削弱我大汉的声望。 身为大汉国公，老夫有资格怀疑国师的目的。” 既然对方手持王道之剑，威逼不成镇国公也只能选择跟沈渊尝试讲规矩。 “刑不上大夫？” 沈渊念叨着这句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这句话让他响起了上一世某个烂怂王朝，下意识开口道： “哪个蠢货说出的这句话？” 镇国公愣住了，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时，皇宫大殿之内一位头戴礼冠大半宛若一名老学究的老人面色通红地冲了出来。 这名老人浑身颤抖地指着沈渊，不知道是因为民怨反噬还是被沈渊气到了，向着沈渊怒声道： “这可是前朝周明圣帝所言，又岂能容你随意辩驳？” 沈渊疑惑地瞥了一眼这名老人，随口问道： “你又是哪位？” “老夫大汉太常寺卿！” 沈渊微微恍然，太常寺卿位列九卿之一，掌管宗庙祭祀礼仪。 “原来是太常寺卿。” 听到沈渊的话语，太常寺卿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可沈渊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七窍生烟。 “原来是太常寺的老古董，难怪会推崇刑不上大夫这种蠢话。” “你！！！” 太常寺卿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三公九卿之一的他出身高贵，本身又是法相境的强者，即便是在诸国之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谁曾想竟会被人如此蔑视。 对于面色张红的太常寺卿，沈渊丝毫不在意。 “所谓刑不上大夫，只是你们这些人想要为自己脱罪的借口罢了。 越是作恶多端的人，越是习惯借助这些所谓的规则保护自己。” 太常寺卿怒吼道： “这是从上古之时传下来的礼，又其是你能够随意辩驳的？” “礼？” 沈渊笑了，笑容之中却充满了冷漠的意味。 “我遵循大汉律法斩杀左相曹政，却被太常寺卿以礼辩驳。 莫非所谓的礼，能够凌驾于大汉律法之上？” 沈渊所显化的威压让太常寺卿气息一滞，但随后又继续辩驳道： “纵使是律法，也应该以礼为基础。” “那请问太常寺卿，逼杀学生夺取其编撰的典籍冠以自己的姓名，又合乎哪种礼？” 太常寺卿怔住了，他目光注视着沈渊，仿佛在看待一个欲择人而噬的魔鬼。 沈渊手持着王道之剑，缓步走向了太常寺卿，平淡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汉。 “十三年前你尚在太学教习，门下弟子苦心钻研三十余年著一奇书，欲请你观之。 你见奇书心生贪欲，大斥弟子是窃取了你的手稿才编撰出此书，消息传出后弟子在遭万人唾骂后自尽，你窃居书稿名扬天下，甚至凭此坐上太常寺卿之位。” 这件事情并不算什么隐秘，太常寺卿背后是天下世家之一的姜家，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这点小事驳了姜家的面子。 无人提及便是默认了他的做法，毕竟朝堂之上的百官没几个屁股底下干净的。 然而此刻手持王道之剑的沈渊旧事重提，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辩驳他那般简单。 左相曹政殒命于王道之剑下的场景，在太常寺卿脑海中疯狂涌现。 他看着向自己逼近的沈渊慌忙道： “你不能杀我！” “左相曹政涉嫌谋逆君王你能够杀之，可我必杀弟子窃据典籍并不是谋逆大罪。 按照律法，身为九卿的我理应有豁免权力，即便是从重处罚也应该是押入天牢罪不至死！” 看着眼前慌乱的太常寺卿，沈渊笑了。 “太常寺卿不是遵循古礼？为何眼下又扯到了大汉的律法上。 看来太常寺卿在这方面，有着远超常人的灵活底线。” 话虽这样说着，沈渊的脚步可没有丝毫的减缓。 杀死曹政之后，这困龙大阵便出现了破绽，距离真正破损仅有一步之遥。 眼下有一位屁股不干净的九卿自己送上门来，沈渊没有道理拒绝才是。 并且对于太常寺卿畜生一般的行径，沈渊也确实不怎么入眼。 “国师且慢！” “太常寺卿罪不至死，还望国师从轻发落！” 一旁的镇国公感受到了沈渊愈发强盛的杀意，连忙开口制止。 但沈渊手中的王道之剑早已抬起，太常寺卿身上的国运迅速化作夺取他性命的枷锁。 看着眼神绝望的太常寺卿，沈渊轻声道： “你若尊礼，我便是礼！你若守法，我便是法！” 王道之剑斩落，太常寺卿神魂崩灭。 伴随着又一位三公九卿被王道之剑所杀，困龙大阵终于开始崩溃。 一根根通天的锁龙柱摇摇欲坠，整座集大汉之力所建成的大阵开始走向破灭。 其实若只是两位三公九卿的死亡，困龙大阵尚且能够支撑。 毕竟作为镇国公谋国数十年的大阵，拥有应对大阵破坏手段自然也实属正常。 其中最核心的一点便是，锁龙柱若是出现破损，可以借助百官之运进行修复。 只要满朝文武不灭，便可以一直镇压大汉帝王。 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修复机制，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是大汉的权力中心，将整个困龙大阵完全与百官相连。 除非彻底抹去百官，否则无论怎样动荡都能得到修复。 但这一座困龙大阵，遇到了沈渊这么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对手。 沈渊李代桃僵之法成功让民怨反噬绕过了姬亦瑶，落在文武百官身上，几乎所有的百官位格都被打落，身负的国运也遭受了削减。 在百官们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如何能够给锁龙柱供给修复的国运？ 皇宫大殿内，所有文武百官都能够感受到自己与锁龙柱的联系，正在不断压榨他们所剩不多的国运。 这让众多官员亡魂大冒，连忙死守自身官位加持的国运，不敢有丝毫松懈。 镇国公此刻的脸色也是接连变化，锁龙柱对于百官国运的抽取他感受到了，可他根本无法阻止百官抵抗锁龙柱。 他很清楚自己不开口锁龙柱会坍塌，可自己一旦开口制止百官的动作，必然会失去在百官心中的地位。 因为此刻的国运关系到百官的性命，没有人会愿意追随一位只追求利益不顾手下人死活的国公。 眼前的局势，让镇国公彻底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 从知道沈渊的目标是曹政之后，他的心就一直没有安定下来。 他本以为沈渊只是为了打落曹政的位格，却不曾想直接唤出了王道之剑杀死了曹政。 而当他以为此事到此为止时，他困龙杀局最为核心的锁龙柱又因为王道之剑而遭到破坏。 濒临破损原本勉强能够维持，可随着太常寺卿再次陨于王道之剑下，整座大阵彻底走向崩溃的结局。 一环接一环的困难不断出现，这几乎让镇国公难以分辨，这到底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沈渊早就洞悉了锁龙柱的奥秘。 帝都之外，随着百官断绝了国运的供给，失去了修复之力源头的锁龙柱在不断扩大的裂纹之中轰然坍塌。 伴随着最为巨大的一根阵眼锁龙柱倒塌，整个困龙大阵开始逐渐走向崩溃。 每一根锁龙柱的坍塌都伴随着虚空震颤，被锁死的国运朝着皇宫的方向快速汇聚。 仅仅片刻功夫，这些镇国公倾尽全力镇压国运的至宝，已然倒塌了三分之二，剩余的锁龙柱大半也都遍布裂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困龙大阵的根基遭到破坏，所能发挥出的镇压国运力量甚至不足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王座之上，姬亦瑶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浓郁国运，娇躯忍不住一阵颤抖。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帝王位格正在不断发出龙吟之声，一旦她放开压制，属于帝王位格的国运金龙必然会重新汇聚，其威势更胜以往。 帝都困龙大阵的崩溃，宣告着镇国公的困龙杀局已然出现了不可弥补的巨大漏洞。 哪怕在帝都之外，还有以整个大汉疆域为根基设下的完整困龙大阵。 可在帝都之内，姬亦瑶的发挥将再无任何压制。 在沈渊的游戏界面，姬亦瑶天赋栏里原本灰暗的紫薇有缺、国运加身两大金色天赋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辉。 而困龙天赋上那一抹灰色正在逐渐变淡，化作接近乳白的色泽。 并且在那困龙二字之后，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模糊字体正在不断凝实。 困龙升天！ 第二百二十章 钦天监! 困龙升天（白）：一朝得破困龙杀局，只待风云汇聚便可一飞冲天。 沈渊看着姬亦瑶面板上的困龙升天，只觉得精神一震。 如果单看困龙升天本身，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性的白色天赋，就连天赋介绍只有这么简短的一句话。 但是放在姬亦瑶身上，摆脱灰色的困龙天赋的影响，对于姬亦瑶而言便是最大的提升。 姬亦瑶（还真） 品质：金 根骨：53 灵魂：61 悟性：？ 技能：《纯阳无我经》、《中天玄帝秘录》、《无相劫灭终末经》、《龙虎相杀灭丹法》、《食气不死书》......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残 天赋：国运加身（金）、紫薇有缺（金）、困龙升天（白）、无名之雾（红） 境界：入圣 评价：九死历劫，困龙升天！ 相比于之前，姬亦瑶的面板上并无多大的变化，只不过灰色的困龙天赋变化成了白色的困龙升天。 但就是这一点看似微不足道的变化，却直接让姬亦瑶原本只有深紫色的品质化作了金色。 不是神崎璃心、艾妮薇娅的淡金，而是真正的金色，比沈渊之前的两位王牌英雄还要高出整整一个档次。 这意味着姬亦瑶彻底摆脱了困龙天赋的强大负面影响，让两金一红的天赋模板得到了完美的发挥。 只需要花费时间沉淀下来，姬亦瑶必然可以发挥出大汉女帝应有的潜力。 这一点也在姬亦瑶下方变化的评价上得到了展现。 从一开始的潜龙勿用，到得到无名之雾后的潜龙入渊，再到费心尽力破开这困龙杀局与帝都锁龙柱之后的困龙升天。 一步步走来让姬亦瑶这个几乎被视作傀儡帝王的大汉女帝得到了解放。 当然，眼下困龙升天并不意味着完全高枕无忧。 即便是困龙升天之中，也带着困龙两个字，若是局势恶劣有可能重新回归到困龙杀局之中。 就例如大汉帝都之外的疆域内，一根根贯穿天地的巨大锁龙柱依旧不曾被破坏，这代表着困龙大阵依旧有所残留。 再加上镇国公这位大汉第一外劫阳神，眼下的局势并不算轻松。 只不过对比起之前面对朝堂与洞天福地两大势力，再加上大汉上下积累海量民怨的困龙杀局而言，眼前的局面来说要好上太多了。 尤其是帝都困龙大阵的消失，代表着姬亦瑶已经有了坐上棋盘，与镇国公对弈的资格。 再加上手持王道之剑威慑百官的沈渊，眼前的局势对沈渊和姬亦瑶来说占据着很大的优势。 任由太常寺卿的尸体跌落在皇宫大殿之前，沈渊瞥了一眼天空之上脸色难看无比的镇国公，随后便向着大殿之内的文武百官开口道： “我这个人一直都很民主，各位若是有谁对于我的处理有所意见，不妨站出来说话。” 文武百官们脸色皆是一片僵硬，视线不断掠过沈渊右手上的王道之剑，心中纷纷破口大骂。 “你在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把你剑上的血擦干净？” “直言开口的太常寺卿刚刚被你杀死，现在又开始准备寻找其他目标了是吧？” “这种话，谁信谁是傻子！” ...... 满朝文武心里都是门清，不管是左相曹政还是太常寺卿，都是主动挑出来搞事才被沈渊杀鸡儆猴的，而且都能找到触犯律法的确凿证据。 谁也不敢却定眼前这位国师知不知道自己暗地里的那些龌龊事情，要是主动站出来被国师抓到了把柄，王道之剑下任凭三公九卿都只是一个死字！ 这位手持王道之剑的国师，其目的就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立威。 眼下这个局面，哪怕是镇国公也只能低头认怂，谁敢跳出来谁就是死！ 满朝文武皆低垂着头颅看向自己脚下，仿佛在皇宫大殿的地板上有让他们为之着迷的某种隐秘。 百官们一致认怂，让沈渊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 像今天这种立威机会可是不好找，眼下每多杀一个就能多削弱一份镇国公麾下的力量。 “可惜了，怎么就没几个硬骨头呢？” 沈渊口中发出一阵叹息。 平淡的话语传到大殿之内，百官们噤若寒蝉。 手中的王道之剑再次化作金龙腾飞于皇宫上空，咆哮的金龙接受着来自困龙大阵坍塌之后汇聚的海量国运。 沈渊能清晰地感受到，姬亦瑶天赋模板为自己所带来的加持正在疯狂增长。 视线掠过自己的天赋面板，沈渊突然注意到在这海量的国运加持下，姬亦瑶两大金色天赋之一的紫薇有缺似乎模糊了数分。 当沈渊凝神细看时，紫薇有缺天赋却又毫无变化，只是天赋上散发出的光辉比寻常更闪耀了数分。 “当真是怪事。” 沈渊微皱着眉头，在心里暗自琢磨。 不过眼下很显然不是研究天赋问题的时候。 任由国运金龙在天空之上遨游，收起王道之剑的沈渊大步迈进了皇宫大殿之内。 整座大殿似乎因为沈渊的举动彻底陷入了一片寂静，百官们的恐惧，王座之上姬亦瑶的注视，让沈渊仿佛成为了主宰整座大殿的主人。 脚步停留在阶梯前，沈渊望向上方的王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道。 “不辱使命！” 姬亦瑶心神微颤，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从王座之上站起身来。 在外人看来，诛杀左相曹政是姬亦瑶与沈渊的谋划，沈渊这句回应便是针对此事。 但唯有姬亦瑶自己清楚，这是沈渊在回应她们之间的约定。 在昨天面对近乎十死无生的困龙杀局，姬亦瑶数次有过直接放弃的想法。 直到沈渊一句“我在”，才得以让姬亦瑶内心之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沈渊与她约定，她为沈渊敕封大汉国师，而沈渊将为她解决困龙杀局。 其实当时的姬亦瑶内心之中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面对大汉朝堂与洞天福地的联合，再加上那迫在眉睫的民怨侵蚀，这近乎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除非有八境主神复生才有逆天改命的可能。 但就是在如此十死无生的局面之下，沈渊却成功做到了破局。 引导与搬山道人论道三战三胜，借助身份之利让洞天福地成功出局。 暗中李代桃僵替换国运金龙，致使万民血书无效，民怨反噬到满朝文武百官。 以国师之身引王道之剑斩左相，诛太常寺卿，破灭困龙大阵。 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完全是凭借沈渊自身强大的实力与背景才能做到。 就连姬亦瑶也一度认为，是因为沈渊自身强大所致。 可当沈渊拿出了玉京山三代弟子的法令之后，姬亦瑶便意识到真相并非表面上的这样。 因为不论是大罗法衣还是玉京山法令，都是她之前交给沈渊的。 这也使得姬亦瑶更加清楚，沈渊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与背景，他只是在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运用到极致。 知道这一点后，姬亦瑶不仅没有任何失望，内心之中反而更加感动。 沈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这两个庞然大物对抗，却依旧愿意在她最为艰难的时候，为她冒险破除困龙杀局，完成了这一场堪称奇迹的逆风翻盘。 “国师辛苦了！” 姬亦瑶眼神柔和地注视着沈渊，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话。 眼下表面上的局势确实是她与沈渊占据优势，但这些都是建立在国师的强势与高深莫测上。 她不能做出任何一点出格的举动，以防止影响到沈渊所塑造出的形象。 但那被压抑的情绪，在内心深处化作异样的情愫不断积蓄着。 看似简短的交流之下，传递着百官不曾知晓的隐秘信息。 而在此时，镇国公也跟随着沈渊的脚步重新回到了大殿之中。 虎步龙行的镇国公环顾大殿之内，锐利的视线扫过王座之上的姬亦瑶，感受着身上那股蓬勃待发的国运气息，眼中阴鸷更加浓郁了几分。 十余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姬亦瑶成功解开了困龙大阵的束缚。 虽然仅限于帝都之中，可随着姬亦瑶逐渐适应国运的加持，已经踏入入圣境界的大汉女帝足以发挥出外劫阳神的强大实力。 一尊外劫阳神的战力，已经足够左右帝都的局势了。 混乱的心神不断思考着眼下的对策，镇国公心中清楚，随着姬亦瑶实力的增长必然会逐渐开始掌握整座帝都，只有这里才是国运最巅峰的地方。 若是继续将所有的棋子全部压在帝都上，将有可能损失惨重。 而在帝都之外的大汉广袤疆域内，依旧有笼罩整个大汉的困龙大阵压制姬亦瑶的帝王位格，那里才应该是他的主战场。 正当镇国公思量之际，王座上的姬亦瑶突然开口了。 “今日朝会第一件大事，便是宣布我大汉国师归位，众卿对此可有异议？” 文武百官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沈渊平淡的目光扫过了在场所有的权贵。 百官们只觉得心底一寒，连忙纷纷摇头道： “臣绝无意见！” “国师德高望重，众望所归！” “搬山道人比之国师，宛若萤火与皓月争辉！” “谁要是否认国师，我第一个不服！” ...... 文武百官们的响应一个比一个积极，似乎生怕谁回答慢了就会被沈渊以王道之剑杀鸡儆猴。 镇国公看着文武百官们慌乱的模样，眉头紧皱心底也是一阵不满。 “一群废物，不过是一把剑就把你们吓成这副模样。” 而就在这时，沈渊的声音突然在镇国公耳畔响起。 “我看镇国公眉头紧皱，莫非对于此事还有意见？” 镇国公顿时一个激灵，赶紧回应道： “老夫对于此事绝无意见！” 王座之上的姬亦瑶看着眼下朝堂之内的“众望所归”满意地点了点头，趁着眼下沈渊杀死公卿的余威尚存继续开口道： “国师不喜繁缛礼节，祭天大典便往后推迟，现在开始朝会的第二个议题。” “宣龙虎山天师入殿！” 皇宫大殿之外，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 “宣龙虎山天师入殿！” 帝都之外一朵祥云升入天空，龙虎山天师驾驭祥云瞬息之间便跨越了大半个帝都，落在了皇宫大殿之外。 迈步踏入大殿之中，天师目光第一眼便看向了沈渊，神色郑重地向沈渊行了一个道门古礼。 “见过沈祖师！” 待到沈渊微微点头之后，天师才起身向着王座之上的姬亦瑶稽首行礼。 “拜见大汉人皇！” 很显然在这位龙虎山当代天师眼中，沈渊的地位远远高于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 不过姬亦瑶并未对天师的行为有所愤怒，而是认真地向着天师说道： “国师继位，当执国运设立钦天监，监察天下修行者、文武百官！ 朕欲请洞天福地之中择杰出弟子入钦天监历练修行，不知天师意下如何？” 天师顿时面露喜色。 钦天监原本是搬山道人与镇国公商量交易之中的一环，洞天福地弟子若是入钦天监当为大汉官员。 行走世间插手红尘之事，所积累的业力也将由整个大汉所承受，这样可以极大的削弱洞天福地业力的影响。 再加上沈渊担任了现如今的大汉国师，身为洞天福地的祖师沈渊天生亲近洞天福地之人。 若是派遣门人弟子助其掌握钦天监结下善缘，日后不论是解开业力枷锁，还是沈渊背后的元始天尊归来，洞天福地都能从其中获取巨大的利益。 至于代价，天师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姬亦瑶如此做派，不过是为了让洞天福地的门人弟子去制衡大汉的勋贵世家，以平衡朝野局势。 不过说句实在话，天师心中根本没有将那些所谓的勋贵世家放在眼中。 大汉流传下来的顶级门阀世家也不过千年世家，然而洞天福地之中随便一处洞天都有数千年的古老传承。 再加上沈渊这座大靠山与其对应的皇权，洞天福地的门人弟子根本无所顾忌。 “老夫代门人弟子，多谢人皇恩赐！” 短短几句话之间便达成了皇权洞天福地的联合。 明面上看是姬亦瑶与天师之间的交流，但任谁都知道真正的核心还是在沈渊身上。 随着钦天监被定下，镇国公愈发感觉到自己在帝都之中的权势不断被打压，转移镇国公府权力重心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必须要找一处远离帝都的城池，但是又不能太过荒凉偏僻，其本身的地理位置和影响力要足够大。 并且这一处城池不能有顶级的权贵世家干扰，要有足够能力削弱姬亦瑶国运的影响力，最好还需要方便收拢整合各方世家军团的力量。” 一幅幅画面在镇国公脑海中不断闪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座无比熟悉的城池上。 “南星城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百二十一章 怜悯你们的无知! 镇国公选择南星城并非毫无根据。 首先南星城作为大汉帝国南部主城，是距离帝都最远的大城，姬亦瑶掌握国运时间尚短能够辐射到南星城的范围有限。 其次大汉边关之一的玉门关距离南星城仅有数千公里，玉门关边疆与天竺国接壤，驻扎着众多大汉军团。 一旦能够借助南星城的辐射将玉门关牢牢握在手中，镇国公便可以借此机会制衡姬亦瑶。 姬亦瑶即便是再想清除权贵世家，也必须要顾忌边疆的稳定，毕竟玉门关外的天竺国可不是什么小国。 神话时代结束之后天竺神系破灭，剩余的几尊神灵寻找机会直接降临在现世，灵性的污染几乎让天竺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二。 千年时间里，天竺国依靠着海量人口所带来的信仰之力勉强维持住这几尊神灵的状态。 在全世界各个国家中，天竺也是少有人神灵直接降临现世统治人类的国家，这也使得天竺国展现出难以压制的侵略性。 一旦玉门关有失天竺国入侵大汉，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难辞其咎，刚刚掌握的皇权势必会再次失衡。 可以说只要以南星城为重心掌握整个玉门关，镇国公在与姬亦瑶的对抗中便先天立于了不败之地。 甚至于，除了这两点之外镇国公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思考。 “之前我对抗教廷，是因为我掌握着整个大汉朝廷，教廷入侵大汉是在动摇我的根基。 然而眼下姬亦瑶重掌大权，或许我可以考虑让出传播信仰的权力，以此联合教廷制衡姬亦瑶。 而且南星城有教廷的候补圣女坐镇，是整个教廷在大汉最核心的地方，入主南星城能够更加容易与教廷方面接触。” 刹那间万千思绪在镇国公脑海中闪过。 这位百年前曾参与教廷大汉之战的镇国公，并没有对于自己与教廷合作的想法有任何愧疚。 他虽然在战争中获得了伯爵爵位，可真正让他一步登天成为国公的，还是替先帝伐山破庙炼制长生药。 从一开始他就并非什么铁血战将，他所追求的自始至终只有利益。 教廷是敌是友也只取决于利他站在怎样位置，想要谋取怎样的利益罢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姬亦瑶与天师之间达成建立钦天监共识的那一刻，表面上依旧大权在握的镇国公已经想好了退路。 其实现在姬亦瑶和沈渊所掌握的实力，镇国公若是真的选择集中力量留守帝都，姬亦瑶短时间内也难以将其拿下。 毕竟整个帝都被镇国公经营了数十年，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刀笔小吏，几乎都与镇国公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已经不是单纯实力强大就能解决的问题，整个帝都所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重掌国运的姬亦瑶也难以随心所欲。 然而镇国公实在被沈渊的杀神手段吓住了，如此之短的时间里两位三公九卿殒命让整个帝都都为之震撼。 若是真等到姬亦瑶彻底掌握国运发挥出六境实力，再加上深不可测的沈渊，镇国公真怕这位国师大人会找个清君侧的理由对自己动手。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镇国公选择了退让。 连沈渊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杀鸡儆猴所发挥出的效果会如此之好，居然真把镇国公吓得准备让出整座帝都。 只不过沈渊同样不会想到，镇国公逃离了帝都，但新目标却选在了自己的老巢。 ...... 简短的几句交流之后，姬亦瑶心中愈发地满意。 随着钦天监被定下，姬亦瑶能清晰地感觉到脱离困龙大阵的国运开始逐渐稳固。 那些飘散的国运随着钦天监的设立，开始不断依附于国运金龙。 眼下姬亦瑶虽然重掌国运，但实际上能够发挥出的权力依旧有限，她必须要逐渐收摄归于百官权贵的权力。 而钦天监就是姬亦瑶重掌大权的核心。 “钦天监之事已经定下，朕会拟定诏书在朝会之后昭告天下。 凡钦天监行走者，皆可代替国师监察文武百官。” 百官之中一片沉默，尽管知晓姬亦瑶是在用刀子割他们的肉，可依旧没有人胆敢反对。 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沈渊，姬亦瑶很清楚这些都是沈渊所带来的。 朝堂之上无反对者声音，也是沈渊用王道之剑硬生生杀出来的，否则光是一个钦天监就能让朝堂之上反对声四起了。 这让姬亦瑶对沈渊愈发尊敬的同时，也忍不住升起了几分感叹。 “朕何时才能不借助国师的力量，做到这一步？” 心中叹息一声，姬亦瑶收起心思继续开口道： “接下来开始朝会的第三个议题。 关于教廷使团一事，不知各位公卿可有见解？” 听到姬亦瑶的话，文武百官心中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生怕姬亦瑶趁着这一次机会在弄出什么压榨削弱他们权力的东西，不过好在姬亦瑶似乎是见好就收，并没有再狮子大开口。 镇国公脑海中思绪一转，立刻明白过来姬亦瑶是想趁着眼下沈渊诛杀两位公卿的威势尚在，将教廷使团一事定性。 否则真要等到日后扯皮，指不定满朝文武们会怎样扯后腿给姬亦瑶找麻烦。 这让镇国公有些感慨姬亦瑶的眼光卓越，比起从文武百官身上再压榨一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为未来去除一个大麻烦才是正事。 不过姬亦瑶想要趁此机会解决这件事情，镇国公又岂能入她所愿？ 明面上直接反对不敢，但弄些小动作给姬亦瑶添堵可是没有半点问题。 向前迈出一步，镇国公语调恭敬道： “启禀陛下！数日之前教廷在南星城作乱，被臣以雷霆手段镇压。 数日之后教廷派遣使团卷土重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今日若是召见教廷使团，对方必然会以南星城之事为借口提出赔偿的要求。 臣私以为大汉身为天朝上国，又岂能向教廷这等蛮夷教会赔罪？ 再者说了，南星城之事本就是教廷之人有错在先，若是陛下答应了教廷的赔偿，岂不是让这外化蛮夷之人看轻了我大汉？” 镇国公的话语，让王座上的姬亦瑶眉头一皱。 镇国公这话看似是从大汉的角度出发，言语之间满是天朝上国的傲气，可实际上却有着拱火的嫌疑。 大汉固然强大，可人家教廷也是当世第一教会，其实力不弱于大汉。 上一次南星城的冲突是镇国公与教廷之间导致的，镇国公强势镇压红衣大主教在民间获得了不低的声望。 收割完声望之后镇国公拍拍屁股走人，然后现在这个烂摊子落到了姬亦瑶的手上。 处理这等事情费力不讨好不说，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教廷与大汉之间的冲突。 若是寻求快速稳定局势的方法，必然是将锅重新扔给镇国公，让镇国公向教廷做出赔偿。 然而镇国公这番话却直接堵住了姬亦瑶赔偿的想法，可偏偏姬亦瑶还没有办法反驳。 看到姬亦瑶神色不定，镇国公淡笑着再补上了一句。 “此事若是传出去，大汉上下必然再起波澜，尤其是大汉民众绝对不会答应赔偿之事。 到时候陛下恐怕会面对万民的指责，民心丧失啊！” 姬亦瑶心神一颤。 正如镇国公所说，她刚刚依靠着沈渊的李代桃僵之法挽回了部分民心。 现在真要是在面对教廷使团的时候退让，只要有人稍稍煽动舆论，必然会让她丧失民心。 什么顾全大局，在民众们看来并不重要，他们只希望见到实际的结果。 镇国公这番话，已然是彻底锁死了姬亦瑶的选择。 看着姬亦瑶阴晴不定的神色，镇国公心底满是笑意。 他说出这番话除了给姬亦瑶添堵之外，另一个想法就是让姬亦瑶与教廷彻底对立。 只要姬亦瑶在谈判中表现出寸步不让，他就有了与教廷联手的基础，否则以他的性格又怎会提醒姬亦瑶？ “执掌了大权又能如何？姬家的蠢货，还不是要被我拿捏？” 正当镇国公心底升起这样的念头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沈渊突然开口了。 “具体如何眼下尚未有定论，不如陛下先行召见使团吧！” 姬亦瑶顿时双眼一亮。 她清楚沈渊的性格，若不是沈渊心中有把握，绝对不会主动开口说出这番话。 “既然如此，就依国师所言。” “宣教廷使团觐见！” 大殿之外，尖锐的声音再次划过长空。 “宣教廷使团觐见！” 皇城之外，一位红衣大主教所带领的教廷使团缓步走向了皇宫大殿的方向。 ...... 大殿上，镇国公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突然开口的沈渊。 这位深不可测的国师每一次出手，都似乎有着挽回局势的神奇魔力。 他刚试图以教廷使团算计一番姬亦瑶，却被沈渊所打断，这让他心中升起一阵不妙。 “难道他有什么能够影响教廷使团的手段？” 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镇国公心底便忍不住自嘲一笑。 “这怎么可能！” “他即便是再如何特殊，也只不过是一位出身玉京山的洞天地仙罢了。 洞天福地的那些家伙会不要脸皮地巴结他，侍奉他为祖师。 但教廷所在的体系完全是另一个神系，即便他身份地位再如何崇高也无法影响到教廷。” “七境对于个体强者而言确实不凡，可对于教廷这样的大势力来说未必没有制衡的手段。 单论一位七境强者并不足以让教廷畏惧，他又如何能够影响到使团？” 整理了一番思路，镇国公心中大定。 他倒要看看，给姬亦瑶挖下的这个大坑他们应该如何收场。 就在镇国公冷眼旁观之际，教廷使团已然来到了皇宫大殿之前。 身穿一身华贵红色长袍，头戴礼冠面容年轻的教廷红衣大主教奎达缓步踏入大殿之内。 奎达目光先是看向了站在最前方的沈渊，作为帝都千万见证者之一，奎达亲眼见证了沈渊与搬山道人论道，斩杀公卿的场景。 心中对于这位新任的大汉国师，自然是忌惮万分。 而后奎达的目光掠过镇国公，最后看向了王座之上那位大汉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见过大汉皇帝陛下！教皇冕下让我带他向您问好。” 奎达向着姬亦瑶微微行礼，语调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替我谢谢教皇的问候。”话语微顿，姬亦瑶继续道： “不知教廷使者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但奎达口中所说出的话语却一点也不温和。 “遵从教皇冕下的意志，我此次率使团出使大汉，是想质问贵方扣押我教廷高层，杀死传奇牧师与守夜人副队长之事。” 温特一上来便用出了质问这个词，气势汹汹意图已然非常明显了。 “上一次本是由温特红衣大主教带队，然而因为贵方的镇国公恶意袭杀我方高层，以至于让谈判之事延后。 希望这一次，皇帝陛下能够给予教廷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之后，温特双眼微眯等候着姬亦瑶的回复。 其实在原本的设想之中，温特对姬亦瑶的质问应该比眼下还要严厉数倍，毕竟大汉内忧外患教廷并不介意直接以武力胁迫。 然而在见识到沈渊出手之后，温特还是收起了部分针对大汉的心思。 只拥有镇国公一位外劫阳神战力的大汉帝国，和背靠着整个洞天福地还有沈渊这位第七境强者坐镇的大汉帝国，可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教廷未必会真的畏惧现如今的大汉，可沈渊的存在确实让教廷生出更多的顾忌。 “答复？教廷想要什么样的答复？” 姬亦瑶神色变得有些冷淡。 奎达毫不在意，只是认真地说道： “当然是请镇国公公开向教廷道歉，交出扣押的教廷高层，并割让大汉海外的伯龙岛作为赔偿！” 此话一出，整个皇宫大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你可知道伯龙岛是什么地方？” “教廷这是在向大汉挑衅！” ...... 就连姬亦瑶此刻脸上也是一片怒容。 伯龙岛虽然是一处偏远的海外岛屿，但其内部残留着目前已知的大汉神系遗留下来最大秘境伯龙之国。 哪怕是抛开伯龙之国内的种种资源与宝物，光是其象征着大汉神系的遗留就足以让所有人重视，教廷声称割让伯龙之国作为赔偿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交还扣押的教廷高层我没有任何意见，但这些事情的起因本就是教廷暗中派人潜入南星城所导致的。 大汉不可能道歉，更不可能割让伯龙岛作为赔偿！” 姬亦瑶声音无比严厉。 “若是教廷诚心商谈此事，我们也愿意坐下来安心谈。 可若是教廷想要以此为借口谋取利益，大汉绝对不会容忍这种行径！” 奎达红衣大主教双眼微眯，表情认真道： “尊敬的大汉皇帝陛下，镇国公袭击我教廷高层事件，对整个教廷的声誉影响极大。 我所说出的赔偿是真心实意，绝非无稽之谈。” “若是大汉愿意表态，具体的赔偿份额完全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可若是大汉连这点让步都无法做到，教皇冕下随时都可以再启圣战！” “不知这一次圣战，大汉是否还有百年之前的底蕴？” 奎达气势丝毫不落下风，与姬亦瑶争锋相对。 奎达很清楚若非逼入绝境，大汉现如今的情况绝对不会允许再启战端，所以大汉的退让几乎是可以预料的，这让奎达信心满满。 而作为旁观者的镇国公，此刻内心之中早已满是欢喜，奎达所表现出的态度让事情朝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开始发展。 “尽管闹吧！最好直接在边疆上直接打上一场，到时候不论输赢姬亦瑶的掌控力都会有所下降，到时候......” 正当镇国公心中思索之际，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姬亦瑶与奎达红衣大主教的对峙。 “教廷，还是退一步为好。” 沈渊平淡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 奎达眉头紧皱着看向了沈渊，神情之中满是不悦。 他固然对于神秘莫测的沈渊有所顾忌，可教廷与大汉之间的交锋从来都不是某一个人能够左右的。 尤其是沈渊话语看似温和，实则却是以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整个教廷，这让奎达极为不满。 “教廷从来不惧任何挑战，虔诚的信徒会在天堂之中得到永生！” “国师大人若是想以面对洞天福地时的姿态威逼教廷，恐怕还欠缺一些火候。” 奎达明嘲暗讽道。 “哦？”沈渊听着奎达的话语，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畏惧任何挑战？在天堂之中得到永生？” “教廷现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居然还用着这套话术来忽悠人，当真是可悲。” 奎达心神一震，连忙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渊用着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红衣大主教。 “天堂的大门已经关闭，教廷已经失去了上帝的眷顾，作为弃子的你们竟敢在这个时候挑衅大汉。” “我应该称赞你们的英勇？还是怜悯你们的无知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见过吾主! 沈渊平淡的话语，宛若一颗惊雷在皇宫大殿之内炸响。 满朝的文武百官们看着淡然自若的沈渊，眼神中皆是难以置信，私底下一道道神念传音不断响起。 “国师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认为背靠洞天福地和姬亦瑶，就能肆无忌惮挑衅教廷之人？” “我们充其量不过只是言语上反对教廷提出的赔偿，可这位国师一开口便直接触碰了教廷的逆鳞。” “关于上帝的话题，是教廷绝对不容触碰的禁忌， 因为涉及上帝信仰的事情引发教廷圣战，最终被天使军团踏破的小神系都不在少数，咱们这位国师当真是勇士。” “疯子！我早就说过他是一个疯子，遭受天地大劫后的洞天地仙必然身受灵性污染，会为大汉带来灾难。 先是洞天福地，然后又是我们文武百官，这一下等他坐稳国师之位直接波及整个大汉。” “赔偿之事尚且能够商量一下，可他直接触及了教廷的信仰禁忌，这一下再无斡旋的余地了。” ...... 满朝文武百官，几乎没有人相信沈渊所说出的那句话。 在私底下的神念交流之中，也无一人看好沈渊此时的态度。 其实这也正常，在大汉内部动乱的这百年时间里，教廷依靠着圣战传播信仰再次占据了数个国度。 世界第一大教派的威势传遍整个世界，而相比之下大汉内部伐山破庙相互倾轧，朝堂之上权臣夺位，其实力远不如百年之前的巅峰时期。 当大汉看似强大的余威被撕开之后，满朝文武们都深刻认识到此刻大汉的虚弱，对于教廷从心里层面上便更多了数分慎重与忌惮。 像沈渊这样在教廷使者面前都不把对方当回事的，数遍整个大汉也只有他一人能做到。 沈渊固然神秘莫测，可作为世界第一大教派的教廷又何曾逊色？ 更何况教廷背后还有着那位号称全知全能的上帝，以及号称诸界第一神国的天堂，哪怕是以沈渊的身份地位，说出这样的话也必然要付出代价。 在奎达红衣大主教身后，两名传奇骑士身上斗气勃发，腰间的战剑出鞘数分，神情愤怒地注视着王座之下的沈渊。 很显然沈渊的话语已经引起了这两位传奇骑士的怒火，若非身处于大汉皇宫之内，这两位传奇骑士必然早已拔剑斩向了沈渊。 镇国公注视着在这一片剑拔弩张的氛围，沈渊冒犯教廷话语将双方矛盾激化，这本应该是让他欣喜的一件事情。 但在此刻，他却有些开心不起来。 沈渊开口之后的第一时间，他明锐地捕捉到了奎达红衣大主教一刹那的愣神，以及眼中那一丝抹不去的震惊。 尽管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清晰表现，可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却让镇国公愈发感觉到不妙。 尤其是此刻文武百官们议论纷纷，教廷圣骑士剑拔弩张，可作为当事人的奎达大主教却陷入了沉默。 这让镇国公脑海中忍不住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国师所说的，都是真的？” ...... 朝堂之上，沈渊神色悠然地注视着面前陷入沉默的奎达大主教，嘴角弧度微微勾起。 如果这一次前来的使团是天竺、希腊、北欧、甚至合众联邦，沈渊或许都会忌惮三分。 这些大国的背后都有着神系残留的支撑，其蕴含的能量足以让沈渊万分重视。 可这一次来的，偏偏是身为世界第一大教派的教廷。 这让沈渊心中充满了轻松。 如果单论实力，教廷的底蕴甚至远超这几个拥有神系底蕴的世界大国，放在别人眼中必然是教廷威胁更大。 但沈渊手中可是握住了教廷的最大隐秘。 天堂崩塌，上帝已死！ 这背后所蕴含的信息，足以让众多信徒陷入疯狂。 作为一个以上帝为核心的信仰教派，上帝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一旦这一条消息泄露出去，足以引爆整个教廷，将这个世界第一大教派埋葬在历史之中。 在当初的艾妮薇娅手中，上帝已死是一道催命符，一旦泄露便能让她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实力太过弱小拥有这些隐秘便是原罪。 而在现如今套着国师马甲背靠大汉与洞天福地的沈渊手中，上帝已死又代表着一枚核弹，扔出去足以将教廷连同与之相关事物全部摧毁的核弹。 当然，沈渊自然不可能粗暴的使用上帝已死这个隐秘。 教廷爆炸固然是好事，可以现在的局势很有可能把大汉一起拖下水。 甚至于教廷若是倒了，没有了信仰的供给那崩塌的天堂与尸骸上帝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沈渊也说不清楚。 他可不会忘记自己加载了上帝已死天赋之后，那双苍白死寂的眼眸。 尽管沈渊靠着尸骸上帝忽悠了不少神，但是依旧掩盖不了其背后的因果。 这一道因果太重，重到沈渊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比起简单粗暴的动用核爆，我还是更倾向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没法直接使用上帝已死的隐秘，但沈渊却可以通过自己在信息层面上的优势推断。 沈渊从艾妮薇娅口中知晓，自从百年之前教廷便断绝了与天堂的联系，教皇派遣她来大汉是为了寻找天堂开启的痕迹。 通过这一则消息，再结合天堂坍塌等信息，沈渊便可以轻松确定天堂的异变发生在百年前。 天堂坍塌之后自然断绝了与教廷的联系，才导致了教廷苦寻天堂无果，看上去就像是关闭了天堂的大门。 而失去上帝的眷顾就更好理解了，上帝自己都挂了那还有心思去眷顾那些信徒？ 看似是上帝挂断了与信徒之间的通讯，但实际却是上帝真的挂了。 沈渊以大汉国师的身份亲口说出这种教廷内部的高度机密，对于奎达红衣大主教而言，所代表的意义完全截然不同。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奎达大主教最多将其视为异端，然后让人送上火刑架或是押入异端审判所。 但从高深莫测的沈渊口中说出，奎达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却是。 “难道这位大汉国师与天堂有过接触？” 玉京山出身的国师与远在另一个神系的天堂有所接触，这个念头看似荒谬，但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数个月之前，教皇就曾察觉到大汉境内有百年以来第一次天堂开启的迹象。 而后的时间里，大汉境内也曾发生过极端渎神事件，甚至一度动摇教廷的根基。 种种痕迹，都将信息指向了大汉境内必然有人与天堂有过接触。 再加上沈渊轻易说出了天堂关闭，教廷失去上帝的眷顾这般隐秘，与天堂接触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大汉国师。 这一发现，让奎达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在外界看来，眼前的大汉内乱不断外强中干，可实际上看似风光无限的教廷也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强大。 教廷的超凡路径决定了，现世之中除了代替上帝放牧人间的教皇之外，其余所有人最高只能达到第六境。 更往上的第七境真神，除了动用底蕴圣器之外，也只有向天堂祈求天使降临才能够获得与七境真神对抗的能力。 然而天堂早在百年之前关闭，最后一次降临的地上天使也死于天罡神通钉头七箭之下。 现如今的教廷七境之上的战力，全靠教皇与底蕴圣器支撑。 而教皇寿元几近枯竭，每一次动手都会消耗所剩不多的生机，圣器则是来自于上帝的赐福用一次便少一次。 这样的底蕴，完全无法支撑教廷进行长期的超大型战争。 所以在外界看来，教廷与大汉开战必然可以取得优势，可实际上六境之上的顶层战力欠缺让教廷并没有下定决心进攻大汉。 教廷上层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从大汉获得传教权，以方便寻找天堂的痕迹。 之前提出伯龙岛这个看似非常过分的要求，实际上是在为后续让步获得传教权做铺垫。 可此时沈渊开口，完全打乱了奎达红衣大主教的谋划。 感受着沈渊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还有身上极有可能与天堂相关联的信息，奎达已经没有底气说出威胁的话语。 文武百官热烈讨论认为奎达必然会对沈渊做出反击时，沉吟良久的奎达终于开口了。 “可否请国师大人借一步说话？” 奎达努力使自己的语调变得平淡，可随着他的开口文武百官依旧被惊掉了一地下巴。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的教廷反击并没有到来，奎达虽然没有直接表态，可在此刻说出的这番话语中已然有了主动向沈渊退让的意味。 “这怎么可能？” “不可一世的教廷竟然退让了？” “难道国师真的与教廷有所联系？” 种种猜测声不断响起。 面对着奎达退让，沈渊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强势。 “借一步说话就不必了，我想接下来的谈话中应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才是。” 奎达眉头紧皱，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此事或许会涉及到教廷的一些隐秘，希望国师大人能够配合。 当然，作为回报我可以代表教皇冕下取消道歉与赔偿的要求。” 文武百官们更加震惊了，如此大步的退让甚至让他们怀疑沈渊是不是绑架了教皇的私生子。 然而更加出乎百官们的预料，沈渊对于奎达的许诺完全不屑一顾。 “难道教廷的未来，就只值这么这么一点价值？” 沈渊最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眼底似乎有着点点紫色的光辉绽放。 “教廷的未来！” 沈渊肆无忌惮的发言让奎达脸色骤变，心中升起一丝怒意。 奎达与温特同为红衣大主教，可他绝对不是温特那样的老东西能够比拟的。 即便是在长老教团中，奎达都是最强的那一批人，位列前五的席位，哪怕是是教皇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可就在沈渊面前，主动低声下气的奎达却接连受挫。 文武百官们充满怀疑的眼神，身后两位传说骑士以及使团成员们质疑的目光，都让奎达怒意不断膨胀。 “教廷的未来从来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并非国师大人简短的几句。” “取消赔偿与道歉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国师大人不愿意，那我也只能请圣骑士军团的军团长阁下与国师大人再做交流了！” 圣骑士军团是教廷最为强大的几只军团之一，虽然人数不多可每一位都是入圣境界的圣骑士，其军团长更是赫赫有名的圣域强者，曾借助军团之力击杀过一尊小神系的伪神。 搬出了圣骑士军团，奎达的话语之中已然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双方的态度再次变化，文物百官这下又愣住了。 “看样子国师是找到了什么教廷的把柄，想要拿捏对方。” “现在看来，国师似乎翻车了，奎达直接毫不掩饰掀起战争的意图。” “一旦真的开启战端，我们完全可以将错误推到国师的态度上，趁机打压一番。” 神念传音的纷纷议论再次响起。 但面对着百官的议论与奎达的威胁，沈渊脸上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只是圣骑士军团吗？看奎达大主教的这番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阁下能够请下天堂中的原初天使助阵。” 随后，沈渊脸上有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差点忘了教廷现在连普通的天使也无法召唤，大名鼎鼎的天使军团剩下了一个空壳子，也只能用圣骑士军团威胁一下人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以那些天使们现在的状态，真召唤下来了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东西。” 沈渊这番话可是发自内心的感叹，在他曾经见到的坍塌天堂里，普通天使早已陨落殆尽，只剩下了原初天使与尸骸上帝，以及遍布整个天堂的诡异。 那些彻底堕落天使所残留的诡异，只是想想便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听到沈渊蕴含着巨大信息量的话语，其中隐约指向了一些不好的结果，让奎达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愤怒的声音响彻整座皇宫大殿。 “难道堂堂大汉国师，只能用这些言语伎俩恐吓他人？” “我知道国师或许与那个地方有所联系，但这些危言耸听之语还是不要拿出来说为好。 吾主全知全能主宰一切，就连那场众神陨落的天地大劫也未曾让祂有分毫损伤，祂的神国又岂是你这等凡俗之人能够轻易窥视的？” “若国师真要开口，还请拿出足够的证据再说！” 话音落下，奎达一双眼眸死死盯着沈渊等候着他的回答。 大殿之内陷入了沉默。 足足半晌之后，沈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证据？” 沈渊的声音变得仿佛模糊不真切，眼中那宛若莫比乌斯环的紫色光辉愈发浓郁。 淡淡的迷雾在悄无声息间扩散至整座皇宫大殿，遮掩住了大殿之内的一切事物。 空间被不断扩宽，时间在此地减缓，视线与神念被那看似淡薄的灰雾吞噬殆尽。 在这诡异的迷雾之中，所有人仿佛都成了瞎子。 奎达红衣大主教下意识转头看向了身后，只见原本紧挨着他的教廷使团成员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迹。 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被灰雾阻隔，仿佛相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 无名之雾！ 在奎达眼前只剩下了一袭紫色法衣，面容模糊不真切的沈渊。 他只是站在这里，便仿佛主宰了整个灰雾世界。 奎达甚至无法发现这些灰雾何时出现的，心中的警惕依然提升至最高。 而就在此时，沈渊那仿佛带着缥缈虚幻之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个，算是证据吗？” 刹那间，奎达仿佛透过了沈渊的双目看到了一双苍白死寂的眼眸。 一闪而逝的画面无法被他的脑容量所记忆，但那无可言喻的诡异，无法理解的神圣却充斥着奎达的内心。 他无法用理智去思考那双眼睛究竟代表着什么，也无法解释那双眼睛为何会与沈渊有所关联。 遵从铭刻于灵魂之中的本能，奎达跪倒在地宛若吟唱圣经般诵念道： “见过吾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姬亦瑶的邀请! 奎达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他似乎是遵从着自己的本能说出了这句话。 哪怕上一刻他还对沈渊这位大汉国师无比忌惮，可当透过沈渊的眼眸接触到那诡异而又神圣的双眸之后，奎达对于上帝的信仰压倒了心中的一切念头。 教廷之中每一位六境的圣域强者，在曾经天堂开启的时代都是能够在死后登临天国成为天使的存在。 他们的圣域是地上神国，他们的灵魂会化作上帝的仆从，他们从登临圣域之境的那一刻便彻底归属于上帝。 第六境之下或许有虚假的伪信徒，可凡是升入六境者必然都是上帝最虔诚的狂信徒。 天堂封闭百年，上帝未曾降下神谕，当拥有上帝已死天赋的沈渊在展现出尸骸上帝的注视时，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接近上帝的人类。 奎达红衣大主教所展现出的虔诚信仰并非是针对沈渊，而是针对他此刻所代表的上帝已死天赋，还有那双惊鸿一现的尸骸上帝的注视。 当沈渊展露天赋的那一刻，上帝已死天赋所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遵从了本能选择跪伏。 而当后续理智逐渐回归之时，身为圣域强者的奎达红衣大主教必然会意识到沈渊身份所带来的违和，继而开始产生怀疑。 沈渊目光注视着跪倒在地的奎达，那双满是狂热虔诚的双眼之中开始闪过一丝清明。 “他是吾主？” “不对！他是大汉的国师！” “那他身上为何会有吾主的气息？” “为何我会遵从本能向他顶礼膜拜？” “为何他身上属于吾主的气息比教皇冕下都要浓郁？” ...... 种种思绪从奎达脑海中浮现，对于上帝的虔诚信仰与理智思考的逻辑不断碰撞，让奎达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见证着奎达眼中时明时暗的目光，沈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这一切，自然是沈渊想要达成的结果。 奎达所代表的教廷使团对于现如今刚掌握大权的姬亦瑶来说，是足以动摇皇权根基的大麻烦，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深陷斗争的旋涡之中。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沈渊自然是早就思考过对策。 最终沈渊意识到，与其费尽心思解决这场教廷与大汉纷争所带来的麻烦，不如直接从源头下手解决掉带来麻烦的人。 而这个人自然是眼前教廷使团的领袖，位列长老教团席位的红衣大主教奎达。 当然，沈渊所说的解决带来麻烦的人并不是直接干掉奎达，那样不论教廷是否能找到沈渊动手的证据，都会带来矛盾的激化。 沈渊想到的办法，是将奎达想办法弄成自己人。 如果是其他势力的六境强者，沈渊绝对不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他本身连入圣境界都没到，对付一位六境强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奎达是教廷的圣域强者，这就给了沈渊一丝机会。 而这一丝的机会，就在上帝已死天赋上。 曾经刚刚踏入超凡之境的艾妮薇娅依靠着上帝已死天赋，成功将身受重创的艾露希驯化，甚至在潜移默化中掌控了整个南星城大教堂的所有成员。 既然艾妮薇娅能够做到这一点，没道理沈渊无法做到。 不过沈渊选择的做法与艾妮薇娅有所不同。 艾妮薇娅是简单粗暴以天赋进行扭曲成为信仰的源头。 如果是意志强大的教廷成员，就直接以上帝已死的隐秘击碎对方的信仰，然后再进行信仰扭曲。 这样做风险性较大，可带来的效果也更加强大。 至少在现如今南星城的所有教廷成员，都将艾妮薇娅视作了主行走人间的代行者，即便是艾妮薇娅让他们去刺杀教皇他们也会恭敬照做。 不过这个方法虽然好用，却不适合眼前的沈渊。 毕竟沈渊所面对的是奎达这位堪比外劫阳神的红衣大主教，一旦某个环节出了差错必然会带来反噬，其中蕴含的风险太大了。 所以沈渊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借用上帝已死天赋，取代奎达的认知。 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沈渊不可能长时间开启上帝已死天赋，所带来的狂热信仰终究会有消退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沈渊就需要用到他提前准备好的另一个能力了。 眼中首尾相连的长蛇摆出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属于戏命师的强大能力在此刻开始显现。 “奎达跪在我的身前称颂我为主，那我便是他的主，这是符合逻辑的！” 种因得果！ 戏命师最为强大的特性，当种下因之后便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其中固然存在着一些位格判定的成功概率，但这并不妨碍这个特性的强大之处。 冥冥之中，奎达身上的命运轨迹开始产生波动。 其实单论沈渊以明神境界对圣域境界的奎达发动种因得果，成功的概率应该极低，但架不住沈渊此刻身上的buff效果多。 外界的皇城天空之上，属于沈渊的国运金龙不断发出咆哮，海量的国运伴随着神龙的咆哮之声不断汇聚于此。 被压抑了十余年的大汉国运在此时触底反弹，紫薇有缺、国运加身这个强大的金色天赋在此时闪耀到了极致。 在这沸腾的国运之下，沈渊仿佛代表了整个大汉，一人即国！ 如果沈渊的属性能够量化，他必然能够看到自己的面板上各项属性正在疯狂增长，国运带来的加持能够为姬家历代帝王加持六境的强大实力。 就算沈渊只是个半吊子的冒牌货，依旧能够得到堪称恐怖的加持。 除此之外，沈渊早已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 上帝已死天赋不仅加持了沈渊的位格，同时本身对于教廷的成员有极大的压制效果。 而在种下的因方面，奎达称呼沈渊为吾主完全是事实，并且也是发自内心的。 各方面的因素影响之下，奎达的命运轨迹终于在种因得果之下发生了偏离，脑海中的认知被悄无声息地修改。 “不对！他就是吾主！” “吾主乃是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至高无上存在，吾主此时的状态应当就是圣子之身降临尘世。” “这样一来，一切事情都能够说通了。 天堂百年未曾开启，但在数月之前却出现在大汉，正是因为圣子的降临才导致的。” “他身上的吾主气息远超教皇，是因为他本身救赎吾主的三位一体。” “我下意识称呼他为吾主，却又在后面心生疑惑，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吾主以圣子之身降世，并非真正完整的吾主！” 奎达脑海中的思路瞬间清晰。 “圣子的降世可能是对于教廷的考验。 天堂封闭百年，教廷内部人心浮动，不少中下层的神职者对于吾主的信仰产生了动摇。 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圣子的到来必定会肃清纷乱的信仰！” “还有圣子降临在大汉，很有可能担负着将吾主的信仰传播到这最后一处不洁之地的任务。 整个世界哪怕是其他大神系的国度也默认了吾主信仰的传播，唯有大汉一直在抗拒着吾主的信仰，圣子的降临便是为了给大汉带来救赎。” 仅仅是片刻之间，奎达便已经脑补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逻辑上毫无破绽。 被因果命运扭曲的认知，让他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这一切的可能，都必须建立在沈渊真是吾主降临的圣子...... 在这浓郁的无名之雾中，沈渊看着跪倒在地的奎达眼中重新升起的狂热信仰，嘴角勾勒的弧度愈发上扬。 “起来吧！” “是，圣子冕下！” 奎达恭敬回应，随后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 沈渊没有心思去理解奎达对自己身份脑补的过程，对他来说只要种因得果达成便已经足够了。 用种因得果扭曲一位六境强者的认知，也只有今天这么一次机会，被压制了十余年国运触底反弹所带来的加持可不是每天都有。 以后即便是再有教廷的强者来到帝都，沈渊也难以重现今天的场景。 “不要向任何人暴露我的真实身份，即便是教皇也不行。 在外人面前，只将我视作大汉的国师便可。” 沈渊向着奎达开口道。 他只扭曲了奎达一人的认知，若是奎达把自己圣子身份向教廷汇报，其他高层肯定会察觉到其中的异常，所以需要提前提醒。 “是！” 对于沈渊所提出的话语，奎达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犹豫，十分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在沈渊说出口的那一刻，他脑海中便已经脑补好了沈渊行为的解释。 “圣子这样做的目的，肯定是在为大汉境内传播信仰做准备。” 沈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吩咐道： “我等一下会解除这片迷雾，你要在表面上展现出对我的敌视与敬畏，最好是怒而出手之后被镇压的受伤状态。 带领使团退下之后，不管你用什么借口必须要压制后续影响，避免教廷与大汉之间走向正面冲突。” 避免正面冲突是沈渊定下的目标，对于大权在握的奎达来说并不算是一件难事。 至于让奎达在朝堂之上表演一出相互仇视的戏，沈渊则是为了钓一下朝堂之上这些大鱼。 真有不长眼睛的选择接触奎达，沈渊完全可以借助奎达打入敌人内部，到时候上演一波正义的背刺将不安分的家伙全部处理了。 “是！” 奎达再次答应了下来。 “对了，南星城的艾妮薇娅是我的人，在不暴露的前提下可以适当的表现一下善意，在教廷之内给予她一些帮助。” 沈渊突然想到了自家的坏女人，随口补充了一句。 艾妮薇娅目前的处境并不算好，镇国公与教廷之间的冲突导致传教被打压，教廷内部也因为之前温特觊觎艾妮薇娅的位置搞出了一大堆乱子。 可以说艾妮薇娅这个候补圣女，眼下是两边教廷大汉都不待见。 艾妮薇娅固然不怎么在意，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沈渊还是想要帮一下的。 眼下有奎达这位红衣大主教照看，想必应该会好上很多。 但沈渊却没有注意到，随口补充的这句话，让奎达眼中闪烁着一阵异样的光彩，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吩咐结束之后，沈渊也挥手准备撤去无名之雾。 这东西只是为了隔绝其他人，制造一个扭曲奎达信仰的机会。 如果时间太久，难免不会让人生出其他的疑心。 就在无名之雾开始淡化之时，站在沈渊身前的奎达突然伸出了右手，超凡之力疯狂汇聚的手掌重重拍在了自己的胸前。 “噗！” 奎达吐着血倒飞出去，毫不留手的重击之下浑身骨骼碎裂了大半，咳出的鲜血中掺杂着内脏的碎块。 若非他是第六境的圣域强者，否则如此重的伤势直接殒命都有可能。 而在他周身，刚刚显化的圣域仿佛被绝强的力量所碾压，在轰然间破碎。 圣域破碎的反噬让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年轻的面容似乎在此刻苍老了数分。 伴随着无名之雾的散去，这一幕被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清晰地收入了眼中。 在他们视线中，作为教廷使者的奎达红衣大主教此刻身受重伤，就连圣域都被摧毁。 而身穿大罗法衣的沈渊在那片淡薄的迷雾中站立在原地，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超凡波动。 镇压一位圣域强者，甚至都无法让他升起一丝波澜。 见证着这一切的镇国公瞳孔骤然收缩。 “没有任何法术神通波动，他是用什么方法击碎圣域的？” “即便是七境洞天地仙再强，也不至于连超凡之力都不动用便击碎圣域。” “难道在他的身上，还有某些特殊的权柄规则之力？” 相比于镇国公震惊，文武百官们的反应就显得精彩许多了。 “竟然真的打起来了？” “国师实力果然强大，不过面对教廷可不是单纯的实力强就能为所欲为。” “哈哈！这个蠢货竟然真的对教廷使者动手，一旦战端开启他必然要承担主要责任，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将姬亦瑶连同他一起拉下马！” “继续打吧！最好能死上几个人，这样事情就能更加圆满了。” ...... 在一众恶意的讥讽之中，沈渊看着倒飞出去在皇宫大殿地板上的砸出一个巨大深坑奎达，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我只是让你稍微装一下，但连圣域都强行崩碎，你这也太敬业了点吧？” 奎达的重伤让整个教廷使团陷入了慌乱，数名牧师连忙走上前观察奎达的伤势，其他骑士手中紧握战剑对沈渊怒目而视。 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一触即发。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奎达口中发出，在恢复神术下勉强站起身来的奎达对着沈渊怒目而视，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 “大汉国师？这个仇我教廷记下了！” 说完之后，奎达挣脱几名牧师的搀扶，大步向着皇宫大殿之外走去。 教廷使团的成员见状，也全部慌忙跟了上去，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随着奎达的离去开始消失。 望着教廷使团消失在大门前，文武百官眼中思绪流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就在这时，镇国公突然向前迈出一步沉声道： “朝会之事结束，老臣家中尚有要紧事未处理，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之后，镇国公朝着姬亦瑶微微一礼，随后大步向着教廷使团离开的方向走去。 其他文武百官见状双眼一亮，连忙纷纷学者镇国公的姿态告退。 如果是没有发生教廷使团这件事情，有沈渊威慑在他们决计不敢如此。 眼下沈渊的所作所为让教廷使团威胁迫在眉睫，随时都有可能引发战争，只要沈渊理智尚存就绝对不可能在战争开始之前清理上层权贵。 这让满朝的百官们，自然少了些对沈渊的顾忌，多了几分轻视之心。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原本人满为患的朝堂之上只剩下了沈渊与王座上的姬亦瑶，就连天师也主动退下安排钦天监事宜，大殿之内一片空荡。 沈渊饶有兴致地看着百官们追向教廷使团的方向，笑容中满是玩味。 随后沈渊看向了姬亦瑶，拱手道： “此间事了，我也应该告退了。” 话音落下，沈渊转身欲走。 而就在这时，王座之上身穿黑金帝袍的姬亦瑶突然站起身来，优美的身姿勾勒出动人的曲线。 这位重掌大权的女帝，向着沈渊发出了邀请。 “不知国师，是否愿意陪我一游这皇宫大内？” 第二百二十四章 留下朕的气息! 沈渊离去的动作停住了，脑海中极速思考着姬亦瑶这番话语的用意。 “眼下困龙杀局的已经初步完成了破局，教廷使团那边看似是个麻烦，但也得到了解决。 正常来说，姬亦瑶眼下的第一要务应该是寻找大汉各个部门之中有用的人才，将其提拔之后补上百官死亡的空缺才是。” “可她邀请我游皇宫大内，又是什么意图？” “难不成在这皇宫之中，还有什么尚未解决的后手？” 沈渊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 镇国公将姬亦瑶囚禁深宫多年，留下一些后手似乎也正常。 心中思绪一闪而逝，沈渊郑重地向姬亦瑶点头应道： “人皇相邀，莫敢不从。” 看着沈渊满脸郑重，让姬亦瑶露出些许怪异的神情，红唇轻启几度欲言又止。 她明显能够感觉到，沈渊心中对于她的邀请必然是想岔了。 不过能够答应下来就已经足够令人惊喜了，具体事情究竟如何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王座前，姬亦瑶身上黑金色的帝衣随着她站起身的动作，勾勒出高挑美好的身材。 胸前丰满撑起了原本宽松的帝衣，腰间玉带系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 穿着银白色系带高跟的玉足踩着台阶缓步走向沈渊，站在他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帝衣右侧下摆位置一道缝隙高开叉至修长的大腿，步伐行走间那一抹诱人的白皙时隐时现。 在这象征着大汉最高权力中心的皇宫大殿内，眼前这位女帝呈现出来的美丽，仿佛被赋予了更多的属性。 玉足踩踏这台阶的每一步，都似乎落在了沈渊的心弦之上。 在垂落的琉珠冠冕遮掩下，沈渊能感受到那一双带着一点朦胧灰色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眼前缓缓靠近的大汉女帝，相比于曾经的姬亦瑶似乎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或许是破解了死局之后重获自由，所带来的精神影响？” 沈渊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但也并没有去过多深究其中的问题，因为此刻的姬亦瑶已经从台阶之上走下。 姬亦瑶身材本就高挑，再加上那双银白色的系带高跟，身高几乎与沈渊相差无几。 沈渊本以为姬亦瑶走下台阶之后便会停住脚步，但出乎他预料的是姬亦瑶竟然神色毫无变化地朝贴近了他的身体。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到极近仅有数厘米的间隔，姬亦瑶的目光几乎贴在了沈渊的脸上，沈渊甚至能够感受到女帝呼出的温热气流，还有身上那宁静淡雅的清香。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国师的真面目呢！” 姬亦瑶眨了眨那一双灰色的美眸，眼眸之中似有无名之雾流动。 “只不过与我想象中的，似乎有一些区别。” 沈渊此刻依旧开启着模糊面容的特性，他并不认为姬亦瑶能够看穿自己的容貌。 不过姬亦瑶的话语还是让他颇为好奇。 “在人皇的想象中，我又应该是怎样的？” “在我最开始的印象里，国师应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形象，又或是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 甚至我曾一度认为，国师会是姬家的某位老祖，为此我甚至翻阅了姬家的族谱，将国师容貌幻想成步入老年的父皇形象。” 说到这里，连姬亦瑶自己都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仔细回想一下，不论是被囚禁深宫十余年的她在第一次接触的沈渊时，对于沈渊当时的伪装可以说是深信不疑。 尤其是在镇国公因为国运金龙的威胁而对姬亦瑶放宽限制后，姬亦瑶对沈渊的崇拜可以说是达到了巅峰。 这种崇拜一直持续到姬亦瑶炼化无名之雾，发现沈渊身上的一些破绽后才有所衰减。 听着姬亦瑶的话语，沈渊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尴尬。 当时为了刷好感度的操作，在现在看来多少带点黑历史的意味了，这以至于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姬亦瑶。 “不过......” 还未等沈渊想好说辞，姬亦瑶突然贴近了沈渊的身体，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胸前的丰满挤压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软触感。 娇嫩的红唇几乎贴在了沈渊耳畔，轻柔的声音从姬亦瑶口中传出。 “不过相比于幻想之中的老爷爷，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国师大人。” 沈渊如遭雷击，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今天困龙杀局之中，哪怕是直面搬山道人、镇国公，沈渊都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可眼下姬亦瑶的表现，却让沈渊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同于一起下副本的神崎璃心，还有老早就盯上自己腰子疯狂下套的艾妮薇娅。 沈渊与姬亦瑶之间的交流非常少，连真正意义上的接触也就两次。 沈渊帮助姬亦瑶破解困龙杀局，除了为自己英雄养成的发展以外，更多的则是对姬亦瑶身世处境的一种怜悯。 虽然沈渊不得不承认，女帝属性确实非常棒，姬亦瑶本身确实是绝世美人，但在姬亦瑶身上沈渊并没有动过什么心思。 眼下姬亦瑶那一句耳畔低语，即便是傻子也能听懂对方的意思。 这种剧情发展，完全超出了沈渊原本的设想。 突然间，沈渊想到了自己许久没有打开过的某样东西，连忙点击游戏界面看向了系统提示。 “姬亦瑶好感度提升至三级...前置条件不足，好感度提升失败！” “姬亦瑶好感度提升至三级...前置条件不足，好感度提升失败！” “姬亦瑶好感度......” ...... 一连串的好感度提升提示，已经彻底将沈渊刷屏了，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姬亦瑶的好感度提示，根本翻不到其他的信息。 只是粗略估计，沈渊都觉得此刻的姬亦瑶很有可能已经破下了坏女人刷屏的上千条好感度提示记录了。 一想到刷出上千条好感度提示记录的艾妮薇娅曾经干过什么事情，再类比一下破纪录的姬亦瑶，沈渊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说好了就过来走个剧情搞事吗？怎么突然玩上了感情线了？” “镇国公呢？搬山道人呢？你们快过来救一下啊！” 沈渊一阵头皮发麻，生怕姬亦瑶身上也弄出艾妮薇娅那么多花活来。 此刻他甚至觉得宁愿再去跟搬山道人对线一次，也不愿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一口气刷出数千条好感提升记录的姬亦瑶。 还未等沈渊想好如何回应，手上温软的触感突然消失，姬亦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距离。 看着着沈渊脸上僵硬的表情，姬亦瑶那雾气浮动的灰色美眸中带着一点玩味的笑意。 “既然一游这皇宫大内，还是早点出发为好。” 一边说着，姬亦瑶缓步走在了前方。 沈渊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姬亦瑶的节奏。 但之前都已经答应了与姬亦瑶一游皇宫大内，沈渊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了姬亦瑶身后。 ...... 随着朝会匆匆结束，整座皇宫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尽管《纯阳无我经》的道傀早已将整个皇宫的掌控权握在了手中，但一些容易引起镇国公察觉的身份敏感之人，姬亦瑶并未直接动手。 姬亦瑶重掌大权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自然少不了对整个皇宫内进行一番大清洗。 大量镇国公安插的人，要么被直接清理，要么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上到执掌宫廷的张印太监，下到宫女侍卫皆是清洗对象，道傀们就像是一具具没有感情的机器处理着皇宫内部的事物。 不仅仅是针对宫内的清洗，沈渊甚至能见到一队队身着宫廷禁卫制服的道傀乘骑着龙马离开了皇宫。 他们前往的目的地，正是之前在朝堂之上被业火焚身烧死的官员府邸。 一条条抄家灭族的命令，正通过这些宫廷禁卫向四面八方传开，一场盛大的杀戮正在悄然拉开序幕。 当然，能够被业火烧死的官员除了本身实力不济之外，无一例外都是身具海量民怨。 以他们曾经做过的事而言，抄家灭族都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 而这一切，早在朝会结束的第一时间，姬亦瑶便通过道傀全部安排妥当。 此刻这位本应该最为忙碌的女帝，却在宫廷花园中跟沈渊悠闲地散着步。 跟随着姬亦瑶一路从皇宫大殿走过来，沈渊已经感觉到皇宫之“大”了。 由于帝都这座数千年古城的限制，整座皇宫的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但是其内部却被众多阵法开辟了一处处巨大的空间，直接将皇宫拓宽了数倍。 如果动用遁法飞行，几个呼吸便可。 但真要不动用任何神通法力徒步行走，沈渊觉得走到明天去也未必能游历整座皇宫。 并且随着逐渐步入深宫的范围，沈渊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太监、宫女的踪迹了。 偌大的皇宫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让沈渊感觉莫名有些诡异。 但沈渊并不知道，早在他和姬亦瑶步入这里之前，姬亦瑶便通过道傀撤去了深宫中所有的太监宫女，沈渊要能看到其他人才是不正常的。 在这深宫花园之中行走了许久，沈渊终于忍不住向姬亦瑶开口道： “人皇......” 话语刚刚响起，姬亦瑶便直接打断。 “国师与我早已彼此相识，称呼又何必如此生分？” 感受着姬亦瑶美眸中的视线，沈渊沉思良久之后决定改口。 “陛下。” 姬亦瑶莞尔，不过并没有再次让沈渊改口。 “陛下邀请我游历皇宫，不知究竟是有何目的？ 若是处理皇宫之中镇国公留下的后手，陛下尽管开口便是。 可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还请容我先行告退。” 沈渊本人其实并不介意跟姬亦瑶闲逛一下，可一想到这皇宫内如此之大的地形，还有姬亦瑶身上几千次的好感度提示，沈渊心中就感到一阵不自在。 尽管姬亦瑶眼下没有表现出来，可沈渊总觉的这位女帝陛下似乎很“危险”。 嗯，各种意义上的危险！ 就在沈渊说话时，却并没有注意到姬亦瑶嘴角原本若有若无的弧度已然消失，灰色美眸中雾气浮动更加沉重了。 姬亦瑶静静地注视着沈渊，语调幽幽地开口道： “国师这么着急着告退，是想去找平安京的那位剑圣？亦或是南星城的候补圣女殿下？” 此话一出，沈渊顿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环顾四周，不知何时浓重的无名之雾悄然吞没了这一处深宫之中的花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灰雾弥漫。 在那灰雾的深处，仿佛有未知的生灵在不断发出低语，尖锐的讥笑之声不绝于耳。 沈渊眉头紧皱。 他在加载姬亦瑶天赋模板之后，拥有了无名之雾这个天赋。 但是他的无名之雾更像是英雄养成器的原始版本，主要效果就是压制超凡事物，断绝外界的探索之类的能力。 而姬亦瑶的无名之雾是她亲自炼化，其特性更加接近于诡异与灵性的方向，与沈渊加载之后的力量截然不同。 眼前飘荡的无名之雾，还有姬亦瑶之前突然说出的那些话，让沈渊心理直犯嘀咕。 而就在那未知低语不断回荡时，姬亦瑶冰冷的呵斥之声宛若雷霆般轰然落下。 “闭嘴！” 无形的波纹如浪潮般传播，在无名之雾内掀起万丈狂澜。 那些低语声瞬间消失，整片灰雾重归寂静。 姬亦瑶依旧身着黑金色帝衣，但此刻她的气质相比于之前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姬亦瑶只是一个拥有帝王身份的美丽少女，那么此刻姬亦瑶便已然成为了执掌整片无名之雾的帝王。 整座无名之雾与国运的伟力加诸于身，姬亦瑶仿佛化身为霸绝天下的倾世女帝，一举一动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霸道与侵略性。 而破开困龙大阵之后，国运加身的姬亦瑶身上赫然散发着外劫阳神的强大波动。 女帝迈步走到了沈渊的身前，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直视沈渊，略显妖异的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我知道，国师一定很想了解我为什么会知晓她们的存在。 这些本不是隐秘，告诉国师也无妨。” “其实早在第一次与国师接触是，我便察觉到了国师身上其他女人的气息。 当时的我对于国师了解并不多，所以无从探查。 可当平安京的使者因为国师安排到来之后，我派遣人从其随从口中得知平安京出现了一位地位超然的女性剑圣。 再加上国师曾前往过高天之墟，也与那位立仁亲王有过交易，所以我断定那位女剑圣与国师关系匪浅。” “至于南星城的候补圣女。 两次国运异动，镇国公接连两次与教廷发生冲突，其事发地点都是在南星城，并且围绕着南星大教堂所展开的。 我让人调出过南星大教堂所有教廷成员的信息，唯一值得重视的，也仅有那位候补圣女了。 以国师的身份，必然对凡俗女子看不上，那位候补圣女或许能够勉强入眼。” 姬亦瑶向沈渊解释了背后的原因，让沈渊有些紧绷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下来。 姬亦瑶只是根据推测得出的两人信息倒还好，这种程度并非越界。 可若是其他手段知晓的，再加上此刻姬亦瑶此时略显怪异的状态，沈渊不得不怀疑姬亦瑶是否被无名之雾污染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沈渊依旧觉得此时姬亦瑶的状态非常的不对劲。 尤其是这变化的气质，还有那第六境的强大气息，都让沈渊心中忍不住一阵发毛。 “陛下说出这番话，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沈渊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目的？”姬亦瑶嘴角的微笑愈发诡异。 高挑的身躯缓步迈向沈渊，尽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姬亦瑶身上没有任何恶意，但霸道凛然的气势让沈渊下意识后退。 可就是这一步，沈渊只感觉到自己背后似乎撞在了一扇门上。 转头看向身后，之前浓郁的无名之雾悄然散去。 原本的花园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沈渊从未见到过的宫殿，看模样像是一座寝宫。 姬亦瑶幽幽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国师的肉身已经沾染了她们的气息，而朕却想在这具元神之身上，留下属于朕的气息呢！” 话语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外劫阳神的强大力量封锁了空间，镇压了沈渊一切逃离的可能。 宫殿的房门被缓缓推开，第一时间印沈渊眼帘便是一张巨大的床榻。 到此时，沈渊哪里还不明白姬亦瑶究竟是个什么想法，这让他忍不住在内心中狂吼。 “人家艾妮薇娅好歹是用骗的方法，到你这里就直接进化成以力强上了？” “我就应该知道，凡是好感度提升疯狂刷屏的，绝对有问题！” 但眼下事情已经容不得沈渊拒绝了，姬亦瑶国运加身的外劫阳神实力已经碾压沈渊，就算想拒绝也没有这个机会。 房门轻轻关闭，宽松的帝衣从香肩轻轻滑落，呼之欲出的丰满蒙蔽了沈渊的双眼。 心中欲念涌动的同时，沈渊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念头。 “我也不是什么大奸臣，怎么直接一步快进到夜宿龙床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天罡神通:点石成金! 南星城，下城区内。 沈渊靠坐在小卖部的躺椅上，脸色苍白神情之中满是疲惫。 距离帝都发生的巨变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之多让沈渊都有些难以适从。 首先就是帝都之中数个顶级权贵家族被灭族，传承数百年的豪门世家在大汉女帝意志面前根本没有分毫抵抗的余地。 道傀们手持女帝谕令，调动护城大阵轻易镇杀所有超凡强者。 如此血腥的杀戮并没有进行任何遮掩，帝都之中的所有民众都能听到那震天的喊杀之声与升腾的杀气。 网络上关于抄家灭族的视频不停疯传，被杀鸡儆猴的权贵们慌乱地引导舆论，试图抨击女帝的血腥手段。 然而仅仅在抄家灭族半日之后，皇宫大内突然传出数道昭告天下的罪书，上面清晰地记载了被抄家的权贵世家内所有成员种种罪行。 罪书一出，顿时引起了整个天下的一片哗然。 罪书上面的每一条记录，都有着确凿的证据，尤其是那些朝堂之上受业火焚身而死的百官们，所造下的罪孽更是罄竹难书。 而他们身后家族，却在他造下的罪孽中谋取利益享尽荣华富贵。 所有看过罪书的民众无不怒火中烧，对于抄家灭族之事更是连连叫好。 权贵们刻意引导的舆论，仅仅在数个小时之内便发生了巨大的逆转。 甚至于在网络上有不少民众开始向女帝请命，追查其他权贵家族的罪孽。 一时之间，女帝用最为简单的杀戮收获了大量的民心。 如果只进行到这一步倒也不算什么，毕竟因为抄家灭族不会是长久之计，所带来的民心并不稳定。 若不是那些文武百官业火焚身而亡，女帝想要动这一批权贵世家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但趁着民间舆论一片大好的时候，女帝连下三道法令，修改因为镇国公恶意作乱所带来的众多法律，这其中就包括臭名昭著的上下城区划分法律。 女帝法令中明确提出，将会在此后三年内逐步废除整个大汉所有城市的上下城区划分。 法令一出，更是引起了一阵舆论的狂潮，大量的民众纷纷走上街头进行支持女帝的游行。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权贵们想要阻止，并声称女帝的法令越过了朝会百官，无法顺利实施。 权贵们引导的舆论和既得利者，也在一个劲的为民众泼冷水，表示即便法律上的上下城区划分消失了，但人们心底的阶级并不会消失。 那些招生的学校门依旧会看不起下城区的学生，招收职员的公司也不会选择下城区的民众。 这样的舆论攻势，一度极大打消了民众的激情。 皇宫之内数道必须严格执行废除上下城区的谕令传出，却依旧无济于事。 正如那些泼冷水的人所说，法律层面的上下城区划分能轻松取消，可内心之中的阶级一旦升起便难以抹除了。 就在不少人都认为，姬亦瑶重掌大权实行的第一条法令将会以失败告终时，一道消息突然传遍整座帝都。 龙虎山当代天师公开宣称，国师准备将钦天监设立在帝都原本的下城区内。 并且包括龙虎山在内的众多洞天福地，也会在原本的下城区设立道观，将辐射整个下城区以此整治治安问题。 而皇宫内也有消息传出，众多大汉皇室的私产也会逐渐搬迁到原本的下城区内，并且在其中设立皇室学院。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为什么法律上取消了上下城区会，却依旧无法抹除人们心底的影响？ 除了生活工作之中的种种隐形便利之外，最为重要的还是在于上下城区划分满足了一部分人心中的阶级优越感。 而下城区也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诸多不足。 可随着钦天监与道观设立在原本的下城区，皇室产业主动建设，这一切问题都将不复存在。 参考南星城就能知道，建立在下城区的新教堂拉高了周围多少房价，吸引了权贵们主动靠上来？ 这还只是教廷的教堂，钦天监在权势与地位方面百倍胜于南星大教堂。 更为重要的是钦天监代表的是被大汉民众奉为仙人的国师，还有那诸多洞天福地的道观。 你上城区的户口再优越，接触到的权贵阶层再高，能与国师和其他洞天福地仙人相提并论？ 而且皇室产业建设，也会让周围的民众受益，逐步改善下城区民众的处境。 尽管这样的方式只能用在帝都，可随着帝都上下城区的阶层影响被抹去，用同样的手段逐渐辐射到整个大汉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上下城区划分法律被废除，还只是女帝下达的法令之一，其他法令对整个大汉的影响也毫不逊色。 在女帝的努力下，大汉那枯竭的国运开始被注入全新的活力。 尽管为时尚早，可依旧代表着女帝掌权正在让大汉做出改变。 在此过程中，那些原本指向姬亦瑶的民怨也在不断平息，即便是姬亦瑶的国运金龙重新替换回来，也不会再遭受民怨反噬的影响。 当然，这三天时间不论是抄家灭族还是法令施行，其实与沈渊这位大汉国师的关系并不大。 因为这三天里，沈渊大半时间都在承受着来自女帝的残忍压榨。 如果只是一夜夜宿龙床还则罢了，可沈渊遭受的压榨可是整整三天时间！ 这三天下来，除了女帝偶尔处理政务、下达法令的时候沈渊能偷懒之外，其他时间沈渊几乎都在奉献着自己的精力。 女帝坚信沈渊的肉身已经被神崎璃心和艾妮薇娅“玷污”了，所以拼命想要霸占沈渊的元神之躯，在上面留下属于她的气息。 寝宫、深宫花园、修炼静室、甚至于在那召开朝会的皇宫大殿之上，都留下了沈渊与女帝战斗的痕迹，对沈渊而言可以说是痛并着快乐。 这其中让沈渊印象最为深刻的，应当是女帝身穿尊贵的帝衣趴在案桌上，神色认真地批改奏折，沈渊则在身后肆意征伐着女帝。 沈渊凝聚的元神之躯在恨地无环的力道天赋加持下，比之法相强者的肉身都毫不逊色，要是某个修女胆敢侵犯，沈渊必然可以让她有来无回。 可偏偏沈渊这一次对上的是女帝，国运加身的外劫阳神实力面前，沈渊的元神之躯根本不够看。 三天下来，沈渊只觉得比跟须佐之男交手都更加令人疲惫。 回归南星城之后，沈渊肉身依旧保持着旺盛的精力，可元神的空虚却让沈渊根本提不起任何精力。 想到自己数个小时前虚弱地靠在墙上从寝宫走出，女帝绝美的容颜上面带诱人红晕的说出那一句。 “什么天下第一，还不是扶墙而出？” 沈渊只觉得一阵头大。 “人们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但也没说是这个难消受法啊？” 连忙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压制，沈渊长舒一口气勉强提起几分精力。 这三天痛并快乐的时间里，沈渊除了注意女帝的好感度提示之外，并没有时间认真查看其他的系统消息。 现在回到南星城，也终于有了机会处理这些东西。 虽然在帝都的那一场搞事并不是下副本，但沈渊总觉得按照那一天的场面，再怎么也应该能刷上几个成就才是。 一边这样想着，沈渊打开了自己的系统提示界面。 瞥了一眼女帝那数千条好感度提升的提示，沈渊琢磨着应该找个机会送点礼装给女帝，把好感度提升到三级。 掠过好感度提示，很快第一条消息便印入了沈渊的眼帘。 “玩家在论道之中三次战胜一位境界远胜自己的强敌，完成成就：论道者，奖励：5枚英雄之证。” “玩家设下命运之局，引得境界远胜自己的赌徒压上全部身家，最终殒命当场。 完成成就：十七张牌你能秒我？奖励特殊称号：输红眼的赌徒（蓝）。” 输红眼的赌徒（蓝）：当佩戴者在赌局之中获取胜利时，对方会更加容易受赌局影响失去理智。（赌狗不得好死！） 沈渊颇为意外地看着眼前的五枚英雄之证与这个特殊的蓝色称号。 英雄之证还算在沈渊的预料之中，可这个输红眼的赌徒（蓝）却是沈渊完全没想到的。 要知道这游戏里的称号特性，很多时候比同等级的天赋都要强出不少。 例如神崎璃心的妖刀、艾妮薇娅的渎神者、沈渊的戏命师，都是极为强大的称号，尤其是戏命师更是沈渊数次破局的关键。 这个输红眼的赌徒虽然只是蓝色，特性也十分简单也只能在赌局中发挥作用，看上去价值似乎并不大。 可沈渊却很清楚，在赌局中失去理智究竟有多可怕，搬山道人这位外劫阳神便是前车之鉴。 如果适当利用，在搭配上沈渊的命运引导，这个蓝色称号能够发挥出极大作用。 心中记上了几分，沈渊将称号放进了称号栏里，继续看向了后续的系统提示。 但接下来这数条，却让他忍不住心中一惊。 “玩家命运轨迹受到窥探，命运的弑神者发动，窥探无效！” “玩家命运轨迹受到窥探，命运的弑神者发动，窥探无效！” “玩家命运轨迹受到窥探，命运的弑神者发动，窥探无效！” ...... 足足五条一模一样的消息出现在沈渊眼前，全部都是命运轨迹受到窥探。 这意味着在帝都之中，至少有五道沈渊不曾察觉到的窥探试图从命运的视角探查到自己的底细。 能够动用命运窥探而不被沈渊发觉的，至少应当是龙虎山当代天师那样手持命运类洞天至宝的外劫阳神，甚至不排除更高层次精通命运、推演之法的神祇。 在这些强者面前，如果沈渊没有命运的弑神者特性，说不定连底裤都早被人看穿了。 “果然还是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吸引到了一些不知身前的强者视线，看来今后还是应该低调一点。” 沈渊心中升起几分警惕，小声感叹道。 继续看向下方，又是一条系统提示。 “玩家执掌国运受万民认可，汇聚王道之剑诛杀佞臣，完成成就：天下国师。 奖励：6枚英雄之证。” 到了这里成就记录已经结束，再往下翻全部都是姬亦瑶的好感度提示。 沈渊眉头微皱，三天前的事情可以说是颇为惊险，并且影响力十分巨大，但带来的收获只能算是一般。 11枚英雄之证，还有一个蓝色称号，并不太匹配沈渊花费的精力。 “除开那一次限时活动之外，现实之中的成就相比于副本更难触发，奖励似乎也更加一般。 或许游戏是在以此鼓励玩家多下副本，在副本里面搞事情？” 这样的想法在沈渊脑海中升起。 思索了半晌没什么头绪，沈渊准备随手关掉眼前的系统提示界面。 手指触碰到上面，但沈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消息记录开始往前翻阅。 终于在一众翻找之后，沈渊找出来了一条困龙杀局之前的消息记录，还与当时熔炼天赋有所关联。 “恭喜玩家在天赋熔炼中获得金色天赋：恨天无柄，恨地无环。 玩家首次利用蓝色天赋熔炼出金色天赋，成功变废为宝，完成成就：点石成金。 奖励：5枚英雄之证。” 沈渊眉头微挑，当时熔炼天赋的时候他没有看系统提示，没想到竟然激活了这么一个成就，足足半个十连收入囊中。 这对刚被天书残页掏空了英雄之证存货的沈渊而言，绝算是不低的奖励了。 而且这还算是意外所得，比起他费心尽力在帝都搞事情的收获，来得可轻松太多了。 脸上露出笑容，然而看到下一条消息沈渊的笑容却顿时一僵。 “鉴于玩家此次天赋熔炼，使用取巧的办法分割天意紫气，增加天赋熔炼的成功率，系统做出以下调整。 道具天意紫气在被分割时会降低自身品质，导致升级所需的天意紫气大量增加，请玩家慎重选择。” “我的天赋熔炼，我还指望用这种薅羊毛方式再给自己熔几个金色天赋呢！” 沈渊心口一痛，只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要是早知道会修复bug，上次就应该多薅一点。 再看了一眼系统提示上的字迹，沈渊忍不住吐槽道： “之前那么多游戏bug没有任何反应，这一次赶上了薅羊毛就立马修复bug，难不成你就是企鹅策划？” 心中对于bug的修复郁闷不已，沈渊继续翻动着系统提示，但下一条却让他双眼一亮。 “鉴于修复会对玩家造成一定的影响，作为玩家发现机制的奖励，游戏将会对玩家进行补偿。” “成就：点石成金奖励修改。” “玩家获得天罡神通：点石成金（残）。” 第二百二十六章 点化小萝莉! “修复bug赠送奖励，还是天罡神通？” 沈渊脸色骤变，目光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屏幕。 这个bug修复系统能够赠送奖励就已经足够让人意外的了，更别说赠送的是价值巨大的天罡神通。 相比起珍贵的天罡神通，成就奖励更改之后减少的5枚英雄之证根本算不得什么。 要知道沈渊发育到现在，真正接触的天罡神通也就不过两门而已。 其中残缺的九息服气便足以炼化无名之雾、压制天地之炁，而游神御气更是能够让沈渊以明神的境界显化元神之躯。 九息服气、游神御气两大天罡神通结合，直接将沈渊的实力提升了数个档次，由此可见天罡神通的强大之处。 并且由于天罡神通本身此世唯一的特殊性，使得其价值更为珍贵，沈渊能够得到两门都是靠着大汉皇室的家族传承与须佐之男的送货上门。 眼前这个修复bug所赠送的天罡神通，反倒是沈渊第一个借助游戏得到的神通。 “我利用蓝色天赋熔炼出金色天赋完成的成就也叫点石成金，改变之后奖励的是天罡神通点石成金，莫非这二者之间有所联系？” 怀着激动的心情，沈渊满心期待地点开了属性面板。 沈渊 品质：无 根骨：？ 灵魂：？ 悟性：？ 技能：妖域 神通：游神御气（天罡）、点石成金（天罡）【残】 权柄：下位权柄·黄昏 天赋：望气术（蓝）、白龙鱼服（紫）、如有神临（金）、恨天无柄，恨地无环（金） 称号：戏命师（紫）、输红眼的赌徒（蓝）、狂热黑丝爱好者（绿） 境界：明神 看着那个熠熠生辉的天罡神通点石成金，沈渊伸手点击了上去。 伴随着海量的信息涌入沈渊的脑海，游戏界面上的解析也开始显现了出来。 点石成金（天罡）【残】：点化凡俗为金，更改事物本质，此为点石成金之法。 这段解释看起来无比简单，似乎根本不符合天罡神通的位格，但若是深入理解便能体会到天罡神通的可怕之处。 在沈渊穿越之前的世界里，黄金是宇宙中最珍贵的物质之一，只有在恒星毁灭的超新星爆炸中才能够产生。 而点石成金却能随意更改物质底层结构，将普通的物质点化为黄金，这已经达到了规则的范畴。 并且最为重要的一点，点石成金的特性不仅仅体现在物理层面上。 简介里的凡俗不仅仅包括普通的物质，就连生灵也被囊括其中。 人们常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以此安慰自己，可事实上很多时候即便是自身有能力有天赋，也未必能够真正发挥出来。 点石成金之法，却可以点化生灵为“金”，更改其气运、命数、乃至天赋品质。 唯一可惜的是，点石成金本身有所残缺，与九息服气大神通一般是因为天地大劫所致。 这就导致沈渊在点化生灵方面存有很大的局限，每一位生灵只可接受一次点化，提升也极为有限。 一个白色天赋之人被沈渊以点石成金之法点化，最高也只能提升到蓝色天赋。 至于蓝色天赋之上的天才，点石成金难以发挥出提升天赋品质的效果。 不过即便是这样，与足以让沈渊惊喜不已了。 蓝色天赋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比起沈渊的几位英雄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可实际上例如九牛二虎、四象不过之类的蓝色天赋，代表的可是肉身超凡的成就。 这还只是天赋的加成，后续修炼的情况下天赋所带来的加持也足以让他们远超同阶，修行到明神境界绝无问题。 若是真的能够将这一门天罡大神通补完，沈渊毫不怀疑在一定条件下点石成金真的有可能点化出金色天赋，从而真正符合其名字。 “这门神通对战斗提升不大，可是在培养势力方面的效果绝对远强于其他的天罡神通。 批量生产天才，这样的能力对于一个势力来说可就太重要了。” “眼下姬亦瑶重掌大权，身边除了道傀、钦天监弟子之外，根本找不到有用之人。 朝野上下的官员部吏、几大学宫的学子都与满朝文武有着密切的关系，真正的人才早就在显露出不凡时便被各方拉拢。 姬亦瑶真正用的，也只有被各方拉拢剩下的普通人。 这些人当一些小吏还好，要是施以重用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这个时候若是能点化一批天才，绝对能够助她稳固朝堂局势。” 沈渊双眼一亮，似乎找到了点石成金大神通的正确用法。 “不过这种东西还是不宜过早拿出来，可以配合着在钦天监正式建立时，收买一波人心。” 沈渊心中已经开始谋划，怎样才能将这门天罡神通发挥到极致。 良久之后，沈渊暂时按耐下了心中的种种思绪，伸手拿起了自己柜台上常用的水杯。 元神念头从身躯中蔓延出落在水杯上，点石成金大神通化作一道灵光显现。 沈渊强大的元神念头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在肉眼难见的微观层面上，构成水杯的分子在不断发生更改。 一抹金色的光芒出现在玻璃杯上并迅速扩大，沈渊手中的触感越来越沉，几乎瞬息之间一件完全由黄金锻造的水杯出现在了沈渊手中。 正常来说黄金不论怎样提炼都会存在一定的杂质，这是由于自然界物质属性决定的，所以黄金的纯度基本上都是99.99...%小数点后9越多代表黄金纯度越高，但是没有绝对纯净的黄金。 然而在此刻沈渊手中的这一个黄金水杯，其纯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一百，这就是修改物质底层属性所带来的变化。 手握着黄金水杯，沈渊双目微阖细细体悟着其中的变化。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超凡之力有了不小的消耗，很显然动用点石成金修改物质基础属性的消耗绝对不低。 以沈渊现在明神境界，很难做到大范围的修改。 除此之外，沈渊隐约察觉点石成金的能力并非只能点化黄金，若是对这一门神通有足够的了解与认知，通过触类旁通的方式将物质点化成白银、青铜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天罡神通的特性并没有如游戏技能那般死板。 “这样说来，只要点石成金大神通开发到至深处，在战斗中也能发挥出惊人的潜力。 例如一些法宝如果被修改了物质底层属性，还能够发挥出其原有的威力？ 还有一些火焰、水流的神通法术，若是被修改底层属性也能将其轻易破除。” 越是细想，沈渊心中便越是惊叹。 天罡大神通的玄妙之处果然不止是流于表面的东西那般简单。 心满意足地随手将黄金杯子扔进了抽屉里，沈渊目光再次落在了游戏界面上。 这一次困龙杀局的收获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沈渊顺手点开了游戏经验池。 在经验池界面，沈渊能清楚地看到这一次困龙杀局沈渊还是积累了不少的经验值，不过距离升到入圣境界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仔细思索一番，沈渊发现问题在于沈渊这此动静弄得挺大，但实际上并没有杀死多少人。 也就只有左相曹政与大理寺卿撞到了沈渊的枪口上，被沈渊顺手用王道之剑宰了。 搬山道人虽然是沈渊战胜的，可真正杀死搬山道人的是龙虎山当代天师的九霄神雷符，沈渊最多只混到了一些助攻。 再加上由于不是下副本，沈渊并没有享受到击杀的经验加成，所以经验提升并不算多。 看着经验池上差的那一截，沈渊忍不住有些遗憾道： “看来还是要再参与一次活动或是副本，才能够升到入圣境界。 入圣境界算是一个门槛，若是跨过这个门槛我就能够使用紫色经验书，将神崎璃心的境界提升到与我一样的层次。 到时候以神崎璃心的根基，再加上天赋模板的积累实力必然暴增，即便是无法达到外劫阳神之境也距离不远了。 而且踏入入圣，我也能够借助天书残页、月之核以及积累的英雄选择次数，将月读命敕封，实力肯定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月读命与天照都站在我这边，另外一位三贵子须佐之男已经死了，高天之墟剩下的也只有一群堕落真神，到时候横推高天之墟将再无任何压力。 什么镇国公、教廷，在月读命面前必然是反手镇压的货色。” 一想到这些事情，沈渊就恨不得直接冲到帝都将文武百官们挨个砍了给自己凑升级经验。 不过沈渊最终还是按耐下了这个冲动。 先不说肆意杀死文武百官们究竟会带来多大动荡，单说为经验而主动在现世中掀起杀戮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为晋升入圣杀戮一番，就算那些文武百官们都是可杀之人，可一旦开了这个头，后续若是升到法相、外劫又应该如何？ 单纯依靠现世中的杀戮，绝对无法支撑愈发庞大的经验需求，若是执着于杀戮很容易走入歧途。 抱着这样的想法，迟早会生出大乱子。 而且现世之中也并非是完全安全，这片天地大劫之后的世界隐藏着种种诡异。 某些奇异之处的危险，未必比高天之墟内低多少，大范围的杀戮极有可能引来那些不可言述的诡异。 所以杀戮获取经验的念头只是在沈渊脑海中一闪而逝，便没有了下文。 将困龙杀局所带来的收获彻底整理完成，十一枚英雄之证、一个蓝色称号、天罡大神通点石成金，这样的收获绝对称得上丰厚。 看着这些东西，沈渊也终于也长舒一口气。 被某位女帝压榨之后的元神依旧虚弱，但点石成金大神通的存在还是让沈渊振奋了不少精神。 感受着元神中不断回荡的空虚之感，沈渊也没有什么精力起身，只能悠闲地靠坐在躺椅上，目光不断在自家空荡荡的小卖部门口游离。 由于教廷与镇国公的冲突，导致教廷势力被各方权贵们打压，南星大教堂自然是首当其冲。 沈渊家门前的教堂虽然受到的影响不如南星大教堂，但也导致了周围房价暴跌，日常参拜教堂的人也变得稀少了许多。 顺带着连沈渊小卖部的客人，也比之前少了足足六成以上。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一位客人，这导致沈渊想找人试验一下以点石成金点化生灵点的想法落空了。 “实在没有实验目标，尝试点化一下隔壁早餐店的老板如何？” 沈渊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要是能够给早餐店老板点化个厨艺方面的天赋，说不定自己还能改善一下伙食。 就在沈渊准备尝试一下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下楼声。 沈渊循声望去，只见到一个梳着羊角辫，身上穿着可爱的蓝色小裙子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的位置。 “呀！是沈渊哥哥！” 稚嫩的声音在小卖部内响起，小萝莉周珂珂瞪大了眼睛看着柜台后的沈渊，小脸上满是惊讶。 “沈渊哥哥不是去杀小猪了吗？” “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吖？” “小猪好吃吗？” “沈渊哥哥为什么躺在椅子上，是杀小猪累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周珂珂的小嘴里蹦出，小萝莉满脸兴奋地迈动小短腿跑到沈渊跟前，声音急切地问道。 似乎在杀小猪这件事情上，周珂珂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热衷。 而沈渊看到自己面前不停蹦跶的小萝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咳咳！这个想法当然不是什么三年起步之类的，沈渊压根没有那方面的爱好，再说周珂珂年龄严格来说算是幼女，有这种想法的人直接枪毙绝对没问题。 沈渊心中的想法，是用点石成金大神通点化一下周珂珂。 之前面对下城区黑帮时，周太太也曾主动出手帮助沈渊清理麻烦，沈渊对她们还是颇有好感的。 早在几个月之前，沈渊就注意到了周珂珂与周太太身上似乎存在着某些特殊的联系，而周太太空有灵魂没有智慧灵光的问题也困扰了沈渊许久。 只不过周珂珂又不是自己的英雄，沈渊眼里也没有周珂珂的属性面板，实在难以判断出周珂珂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不同了，沈渊拥有点石成金大神通，在点化生灵之后点石成金大神通会反馈出该生灵的天赋、气运之类的一系列基本信息。 沈渊完全可以凭借点石成金大神通，确认一下眼前这只小萝莉的状态。 “而且周珂珂身上应该具有天赋，点石成金能够帮助天赋蜕变，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 蝶梦庄周! 当然，生灵本身是拥有自主意识的，点化生灵的流程远不如点化物质来的方便，沈渊还是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尤其是在沈渊经验不足的情况下，必须要被点化的生灵没有反抗意志，主动接受点化才能够提高成功率。 张了张嘴，沈渊正想给周珂珂解释一番。 可当他的视线看到眼前小萝莉那懵懂无知的大眼睛时，突然怀疑自己要是真的说了，眼前这个不足自己大腿高的小家伙真能听懂吗？ 暂时打消了心底的想法，沈渊索性准备使用一些更为简单的手段。 从躺椅上站起身走向了货架，沈渊伸手直接从货架上拿出了一根系统出品包装精美的棒棒糖递给了她。 这是能提升萝莉英雄角色好感度的棒棒糖，比起那些不靠谱的一杯热水，一卷卫生纸来说正常太多了。 但沈渊压根没有萝莉角色的英雄，所以这些抽出的棒棒糖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其中大半都被沈渊拿去逗周珂珂了。 依照以往的惯例，沈渊只要将棒棒糖塞进周珂珂手里，即便是将她卖了小萝莉也会兴高采烈地帮沈渊数钱。 但让沈渊感到意外的是，以往屡试不爽的手段竟然失去了作用。 周珂珂没有伸手接下棒棒糖，而是强行咽了口唾沫后，摇了摇小脑袋说道： “妈妈说了，不能随便拿沈渊哥哥的东西。” 沈渊眉头微挑，这可不像是吃货小萝莉的作风。 周珂珂要是真的在吃方面听周太太的话，也不至于隔三差五被揍了。 这让沈渊有些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不能拿沈渊哥哥的东西？” 周珂珂低头看着脚下，一双小手纠结的拨弄着指头，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难过。 “因为，因为妈妈说我把沈渊哥哥吃穷了。 圣女姐姐的教堂没有人去参拜，沈渊哥哥的房子也不值钱了，店里的东西也卖不出去。” “妈妈说前几天沈渊哥哥一直不在家，就是因为店里没有客人，想要打工赚钱养家。 我吃一根棒棒糖，沈渊哥哥要打工很久才能赚回来呢！” 小萝莉的脸蛋上满是认真的神情，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渊一阵哭笑不得。 虽然房价下降店里没客人这些问题在普通人看来确实很困难，可这其中并不包括沈渊。 沈渊可以肯定后面的那些东西，绝对是周太太为了让周珂珂少吃点零食故意编造出来的。 但让沈渊惊讶的是，周珂珂竟然真的认真记在了心里，在沈渊递给她棒棒糖的时候选择了拒绝。 伸手揉了揉周珂珂头上有些奇怪的羊角辫，沈渊将棒棒糖直接塞到了小萝莉的手里。 “放心吧！你沈渊哥哥即便是再穷，一根棒棒糖还是能够请得起的。” 周珂珂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沈渊，有些怀疑道： “真的吗？” 在周珂珂看来，沈渊给她的棒棒糖都很好吃，肯定价格也会很贵。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周珂珂的想法并没有任何问题，游戏出品的棒棒糖放在外面价值绝对会很高。 但沈渊这里除了卫生纸和热水之外，最不缺的应该就是棒棒糖了。 感受着周珂珂怀疑的小眼神，沈渊伸手指了指货架上无奈一笑道： “你看货架上都还有那么多棒棒糖，现在店里没客人也没人会买这些东西，你要是不吃肯定就都过期浪费了。” 卡池出品的棒棒糖道具自然不存在过期一说，但为了让小萝莉安心，沈渊也只能用这个说辞了。 沈渊这一番话说出之后，周珂珂终于安定下了心思。 伸手撕开包裹棒棒糖的糖纸，周珂珂先是认认真真的将糖纸舔过一遍之后再将棒棒糖塞进了嘴里，一双大眼睛眯成了月牙。 即便是没有系统提示，沈渊也能感觉到此时的周珂珂脑袋上一定在不断冒出“好感度+1”的提示。 正当沈渊认为，依靠着这根棒棒糖搞定了周珂珂后，舔着棒棒糖的小家伙抬头望向了货架上，满脸认真地朝着沈渊握了握小拳头道： “沈渊哥哥放心，我一定会在过期之前把它们都吃完的！” 一边说着，周珂珂仿佛自己身上肩负了某项极其重要的使命，舔棒棒糖的态度更加认真了。 沈渊嘴角微微一抽，总觉得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算了，不过几根棒棒糖而已，她就算都吃了又能怎样。” 压下心思，沈渊扯着周珂珂认真吃着棒棒糖的时候，动用了身躯之中那一道残缺的天罡神通。 点石成金！ 右手食指上一点点金色的光辉显现，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点金色的光辉之中仿佛囊括了命运、气数、资质、智慧、天赋...种种变化包罗万象。 而那一点金色的光辉，仿佛能引导这些变化走向更好更完美的方向。 随着沈渊右手的移动，那一点金色光辉落入了周珂珂的身体之中。 正在认真与棒棒糖进行搏斗的周珂珂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依旧专心致志地吃着糖。 而沈渊本人则眼含期待地注视着周珂珂，等待着周珂珂身上显现出变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沈渊眼中从一开始的期待逐渐转变为疑惑，点石成金化作的那一点光辉落入了周珂珂的身体中仿佛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带来丝毫的变化，而沈渊自己也没有接收到任何点石成金反馈的信息。 “这是什么情况？周珂珂并没有任何反抗，点石成金也成功融入了她的身体，理论上讲应该算是成功了才对。” 第一次点化生灵便遭遇了超出认知的事情，沈渊心底充满了疑惑。 “要不再试一次？” 这样的念头在沈渊脑海中浮现。 正常来说，点石成金每位生灵只能点化一次，不过周珂珂身上的情况沈渊也说不准。 点石成金大神通再次汇聚，化作金色的光点落入周珂珂身体之中，这一次沈渊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波动。 在沈渊望气术能够看见的视角，周珂珂身上的气运似乎产生了一点波动，但十分微弱几近于无，若不是沈渊身怀望气术天赋否则真有可能忽视。 “再来！” 点石成金落入了周珂珂身体之中，命数波动稍稍有所变化。 “我就不信了！” 点石成金天赋再次落下，依旧没有得到信息反馈。 “继续！” ...... 沈渊不断施展点石成金大神通，身体内的超凡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 不甘心的沈渊甚至直接使用了游神御气大神通，以元神之力支撑使用点石成金。 终于，在沈渊都数不清到底多少次点化之后，大量的信息碎片通过点石成金大神通反馈到了沈渊脑海中。 沈渊按照自己的习惯，将周珂珂信息整理成英雄模板的类型显化在了游戏界面上。 周珂珂 品质：？ 根骨：？ 灵魂：99 悟性：？ 技能：幻想成真 天赋：蝶梦庄周（金） 状态：睡梦 境界：凡 点石成金大神通所反馈的信息终究与系统面板有所差异，很多信息都并不完全。 可眼前仅仅显露出的一部分，就足以让沈渊感到震惊。 眼前这个不足自己大腿高的小萝卜头，竟然有足足99点的灵魂资质与一个金色天赋。 99点的灵魂资质已经逼近了天生超凡的界限，仅仅差一点便能够成为天生的超凡者。 沈渊几个英雄之中，天生资质最好的艾妮薇娅在数据方面也比不过周珂珂，更不要说艾妮薇娅还背负着上帝已死这个黑色的负面buff。 单从数据来看，周珂珂的天赋绝对是沈渊见过的第一人。 并且那个金色天赋蝶梦庄周，天赋的闪耀程度甚至超过了沈渊的如有神临，绝对算是最顶尖的金色天赋。 “难怪我几十次点化才反馈出信息，以周珂珂资质而言，我现如今的点化对她来说毫无价值，也只有大量的点化汇聚才能对她产生那么一点正向的影响。” 终于确认额心中的疑惑，沈渊将目光落在了周珂珂属性面板上那一个熠熠生辉的金色天赋。 蝶梦庄周（金）：虚耶？实耶？不知是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 由于并非是真正的英雄面板，沈渊也看不到蝶梦庄周天赋的详细特性。 但只是这一个天赋，再加上技能栏里那个幻想成真技能，便足以让沈渊结合现有的信息，印证一些沈渊曾经对周太太一家的猜想。 周太太一家搬到沈渊这栋小楼已经有数个月之久了，但是却很少见到周太太下楼。 看起来一对并不富裕的单亲家庭没有工作也就罢了，就连日常购买食物都很少见到，这显然是极为不正常的。 在屠戮黑帮的哪天夜里，沈渊见到周太太拥有不俗的实力，可举止动作以及神态反应却宛若傀儡。 沈渊当时心中对周太太的猜测，也更加倾向于被控制的傀儡。 然而后续的接触里，沈渊注意到周太太很多时候言行举止与正常人无异，尤其是在收拾周珂珂的时候更是如此。 并且在经过周太太那一次生病的探查后，沈渊注意到周太太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点是灵魂之中没有属于智慧生灵的灵光，肉身与灵魂看起来宛若一个空洞的躯壳。 沈渊隐约察觉到这其中或许有周珂珂有所联系，但始终没有任何证据确定其中的关联。 直到现在，沈渊借助点石成金的点化，辨认出周珂珂身上的天赋与技能之后，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在沈渊脑海中浮现。 ...... 周珂珂拥有蝶梦庄周这一个珍贵的金色天赋，即便是无法窥探到背后准确的特性。 但是通过那简短的介绍以及这个名字，沈渊也大致能猜测到蝶梦庄周的特性应该就是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转换变化。 到底是蝴蝶梦到了庄周？还是庄周梦到了蝴蝶？ 有了这个金色天赋的存在，周珂珂便有了将梦境转化为现实的基础。 除此之外，周珂珂技能栏里还有一个名为幻想成真的技能。 将虚假的幻想化作真实，与蝶梦庄周天赋相辅相成，完成了天赋与技能的互补。 而更加令沈渊感到惊奇的是，在属性面板上周珂珂此时的状态清晰地写着睡梦二字。 可在沈渊的视线中，周珂珂小萝莉明明在很认真地吃着棒棒糖。 如此矛盾的信息差异，让沈渊的认知与现实之间出现了偏差。 “我很清楚，在这个超凡世界之中，眼睛所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很多时候看似摆在眼前的信息，从不同的角度去看会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沈渊轻声自语的同时，从怀中取出了错误单片眼镜。 缓缓佩戴在右眼上，沈渊目光再次落到了自己身前。 然而在错误眼镜的视线之中，沈渊身前一片空荡，没有任何东西。 不仅仅是周珂珂，就连沈渊刚刚递给她的棒棒糖似乎也并不存在。 在棒棒糖与周珂珂接触的那一刻，虚实便在那极短时间内完成了转换，从一开始沈渊所接触到的，便是周珂珂投射出的梦境。 沈渊陷入了沉默。 而在单片眼镜的视线之外，周珂珂停下了自己舔棒棒糖的动作，有些好奇地望着沈渊右眼上的单片眼镜。 “沈渊哥哥的眼镜好奇怪吖！” 周珂珂忍不住发出惊叹。 沈渊手掌伸向了身前，明明在数分钟之前，沈渊都能摸到周珂珂那头发柔顺的小脑袋，还有那对歪歪扭扭的羊角辫。 可现在放在同样的位置，沈渊没有触摸到任何的东西。 明明近在咫尺的小萝莉，却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一般无法触及。 “解开蝶梦庄周需要两把钥匙，第一把便是对于梦境的认知，第二把则是看穿真实的手段。 二者缺一，都无法看穿蝶梦庄周的真实梦境。” “当梦醒了，就很难再进入梦中了。” 沈渊口中发出若有所思地低语。 沈渊怪异的动作和低语引来周珂珂一阵注视，然而小家伙歪着小脑袋绞尽脑汁，也没明白沈渊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小家伙放弃了思考，继续开始吃棒棒糖。 而就在这时，沈渊幽幽的声音在周珂珂耳畔响起。 “珂珂，你妈妈今天在家吗？” “在呀！”周珂珂双眼一亮，随后满脸兴奋地问道。 “沈渊哥哥要去我的家里玩吗？” “家里来客人，妈妈一定会做很多好吃的，沈渊哥哥可也以跟妈妈讲杀小猪的故事！” 在周珂珂无比期待的目光，沈渊点了点头。 周珂珂伸手拉住了沈渊的手掌，用力拽着沈渊走向楼梯口的位置。 而在单片眼镜的视线中，沈渊眼前空无一人，只是自己迈动步伐向着楼上走去。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踏入小卖部正准备开口，却看到沈渊面带微笑地走上了楼梯，神情温和地对着面前那一片空荡荡的地方说道： “真的吗？那我可要好好尝一下周太太的手艺。” 中年男子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慌忙转身却直接摔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即便是如此中年男子也没有在意，连忙爬起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远离了沈渊的小卖部。 而在楼梯口的沈渊，也缓步登上了三楼。 被出租给周太太一家的三楼房门被沈渊轻易推开，呈现在沈渊眼中的是一个温馨的小家。 在梦境的视线之中，周珂珂邀请沈渊坐在沙发上为他端上茶水，随后满脸得意地抱出自己珍藏的小铁盒，向着沈渊炫耀自己吃了两大箱方便面攒下来的卡片。 可在现实之中，布满灰尘的沙发早已无人打理，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已经干涸的茶杯。 桌上的铁盒似乎经受着外界长时间的光照，里面的卡片早已褪色发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周珂珂的噩梦! “妈妈，沈渊哥哥今天在我们家吃饭，一定要做好吃的吖！” 周珂珂兴奋地跑到了厨房门口，对着厨房高声喊道。 在厨房里，周太太温婉的声音也传到了客厅。 “沈先生来了？你个倒霉孩子怎么不早点说，我该多准备一些菜的。” 声音一边传出，厨房里立刻响起了洗菜切菜的声音。 周珂珂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训斥，依旧乐呵呵地跑回了客厅。 站立在客厅中，沈渊伸手拿起了桌上那已经生锈的铁盒。 尽管铁盒之中的卡片早已泛黄褪色，但作为一名小卖部店长的沈渊，还是依靠着上面简陋的卡通图案，辨认出了这些卡片来自于某一款早就停产近十年的方便面。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些卡片算是沈渊这具身体童年时代的回忆。 “沈渊哥哥也喜欢这些卡片吗？” 周珂珂灵动的大眼睛忽闪着。 “我本来还想继续收集的，可是妈妈说了方便面没营养不能吃太多，我就一直没能将这些卡片都收集完。 明明只差两张，我就能够收集一整套了。” 说到这里，周珂珂小脸上满是失落。 沈渊依旧捏着手中的卡牌，静静地注视着上面褪色泛黄的图案，并没有开口回应。 周珂珂看着沈渊手中那这卡牌的模样，又瞅了一眼桌上的铁盒，小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半晌之后，周珂珂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咬牙伸出稚嫩的小手向沈渊认真道： “如果沈渊哥哥也喜欢卡牌的话，我可以送给沈渊哥哥三、不对，两...一张！” 周珂珂胖乎乎的小手来回拨弄着手指，最终无比艰难地伸出了右手食指。 如果是往常，沈渊看到周珂珂这满脸纠结的小模样，肯定会忍不住逗弄一下。 可放在眼下，沈渊心中只有一丝无奈的感叹。 “我早该想到的。” 沈渊眼神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小萝莉，轻声开口道。 周珂珂顿时一愣，小脸上立刻露出了慌张的神情，像是干坏事被家长发现一般瞪大了眼睛。 “难道沈渊哥哥已经知道，我用自己的早餐钱买方便面收集卡片了？” 话刚说出口，周珂珂便捂住了嘴巴，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而在厨房里依旧洗菜切菜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听到周珂珂的话语。 沈渊脸上的神情更加沉重了几分。 “在之前跟你刚刚接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经常穿着一些不合身的衣服鞋子，虽然被洗的很干净但都是乱糟糟的，就连最简单的扎辫子都不会。 在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房间过道上很干净，可是在一些家具下面的死角里布满了灰尘。 当时的我只认为，是周太太病了没有时间打理。” 周珂珂依旧是好奇地看着沈渊，似乎并不明白沈渊说出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事实上并非周太太没有时间打理，而是你年龄太小并不会打理房间。 而扎辫子这件事情上也不是周太太不为你梳理头发，而是你自己不会。” “梦境的一切都是基于你自身的想象，即便是在你的梦中里，你也不可能显化出你本身就不知道的东西。 所以在清理房间的时候你只知道照猫画虎清扫走廊过道，梳理头发也只是怪模怪样梳理出来一个丑丑的发型。” 周珂珂小脸胀鼓鼓，满脸不高兴地对着沈渊说道： “妈妈梳的发型才不丑呢！” 沈渊没有回应，而是起身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厨房里此刻洗菜切菜的声音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了灶台火焰燃烧，菜肴在锅中翻炒的声音。 随着沈渊走向厨房，里面还传来了周太太的声音。 “珂珂快点把餐桌收拾一下，马上就能吃饭了。” 香味从厨房中弥漫开来，令人食指大动。 可当沈渊走到厨房门口，推开房门却只看到了一片空荡荡的厨房。 灶台与水槽布满了灰尘，打开的碗柜里布满了蜘蛛网，似乎几个月都没有用过，并且厨房里也并没有正在做饭的周太太。 但在下一刻，沈渊转身看向了身后，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的周太太系着围裙正在将最后一道菜放上餐桌。 在梦境世界中，周太太正满脸笑容地招呼着沈渊过去吃饭。 可在单片眼镜所呈现出的真实世界里，那布满灰尘的餐桌上只有一个空荡荡的餐盘，两副碗筷。 “果然，周太太自始至终都并非真正存在的人。 她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源自于周珂珂梦境之中的幻想。” 沈渊纵使早已有所猜测，可当一切摆在眼前的时候，沈渊还是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阵叹息。 眼前所呈现出的情况，让沈渊彻底弄清楚了周珂珂身上的状况。 周珂珂拥有强大的蝶梦庄周天赋，以及幻想成真技能。 在那高达99点的灵魂天赋影响下，即便是没有迈入超凡境界周珂珂，依旧可以使用强大的天赋与技能干涉现实创造梦境。 她所创造的梦境世界确实真无比，即便是曾经的沈渊在知道她的天赋前，都并未发现其中的漏洞。 但周珂珂所创造的一切，都受限于她的认知。 在她那稚嫩的认知中，并不能真正理解做饭的含义。 她的世界观里，做饭便是厨房里切菜声、炒菜声、还有那飘荡出来的香味。 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梦境才会表现地如此荒诞残缺。 这样的世界认知不完整而带来的漏洞，不仅仅体现在厨房做饭上面。之前的衣着、还有梳理头发、房间的打扫所呈现出的违和感，都是来源于此。 可在这荒诞残缺的梦境世界中，却有一个人却完美的毫无破绽。 那个人就是周太太，同时也是周珂珂梦境世界的核心！ 沈渊曾经为周太太看过病，当时沈渊动用了底牌却依旧没能看穿周太太的本质，只是发现周太太灵魂之中没有智慧灵光。 可实际上，这一切的原因是沈渊早已身陷梦境而不自知。 在整个梦境之中，受限于周珂珂稚嫩的认知，一切塑造都是模糊残缺的，可唯独在周太太身上沈渊几乎没有看出破绽。 她会训斥周珂珂偷吃零食、会教训周珂珂不准随意拿别人的东西、会带着周珂珂一起出去逛街...... 她是如此的真实，就像是真正存在一般。 尤其是沈渊居住在楼下，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周珂珂因为一些蠢事而被周太太收拾的哭闹声。 正是因为种种细节，沈渊完全不曾想到过周太太并不存在。 哪怕是在经历了屠戮黑帮的夜晚，沈渊也只认为周太太可能受到了周珂珂身上超凡能力的影响。 当一切事实摆在眼前时，沈渊才突然有些恍然大悟。 “周太太如此真实，正是因为周珂珂对她倾注了所有的情感寄托。 训斥周珂珂偷吃零食，教导周珂珂一些习惯，是周珂珂曾经的记忆。 周珂珂虽然傻乎乎的，但并不是真正调皮捣蛋的家伙。 每日的哭闹，看似是周珂珂被教训，但实际上却更像是小孩子在以这样的方式向母亲撒娇。 或许究其本质，这一切的外在表象都在暗示，周珂珂内心在恐惧着失去母亲。” 梦境世界的那一侧，沈渊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随着他对于梦境真相的参透，呈现在眼前的周太太愈发地模糊。 周太太温柔的声音依旧回荡在他的耳畔。 “沈先生快请坐下吧，这么久都没邀请你来家里做客，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声音逐渐缥缈，随后梦境世界中的一切归于死寂。 沈渊单片眼镜之中的视线与左眼的视线，在此刻完成了统一。 梦境世界对沈渊所造成的影响彻底消失，只剩下了眼前一片空荡的房间。 沈渊环顾四周，迈步走向了主卧的方向。 推开虚掩的房门，沈渊迈步走进了这一间他无比熟悉的卧室。 在卧室的床上，躺着一名看上去十三四岁的稚嫩萝莉。 她穿着一身精美淡薄的蓝色纱裙，裙摆上点缀着犹如梦幻般的蝴蝶花纹。 满头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床上，娇柔的身子显得无比柔弱，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脚丫藏在长裙的裙摆之下。 萝莉精致可爱的容颜上看去与周珂珂有九分的相似，完全就是周珂珂的成长版。 但此时这只萝莉精致的俏脸上一片苍白，双目微阖似乎陷入了沉睡，身子不安的蜷缩在一起似乎是在畏惧着什么。 在那张美丽可爱的容颜上，沈渊看不到丝毫对于这个世界的眷恋，全部都是厌弃与惶恐。 娇嫩的红唇微微张合，似乎在噩梦中不断低语呢喃。 “妈妈，我不吃小猪了，你不要去杀小猪了好不好！” “珂珂不饿了，妈妈你醒醒好不好！” 沈渊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房门口看向床上说着梦话的萝莉，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其实在看到周珂珂拿出铁盒里的卡片时，沈渊便已经意识到了周珂珂的年龄很有可能并不如梦境世界那般幼小。 那些卡片来自于停产近十年的一款方便面，周珂珂若真是只有梦境世界外表四五岁的模样，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种方便面。 再加上梦境即便再如何真实也只是梦境，与现实之中存在一定差异是正常的，所以沈渊心中并没有多少意外。 走到这一步，再结合着沈渊已知的信息，沈渊也基本弄清了在周珂珂身上的状况。 在十年前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周珂珂应该是与母亲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日子虽然清贫却十分满足。 周珂珂本人也并不是穷人早当家的聪明孩子，她就是一个听话，但非常贪吃的小孩。 在周珂珂四五岁的时候发生了某些意外，周太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杀死了人，在回家清理沾染血迹的衣服时被周珂珂所看到。 周太太谎称自己是去杀小猪了，并且为了安抚补偿周珂珂，特意为她做了一顿好吃的，被周珂珂一直记在了心里。 再到后来，周太太杀人的事情败露引来了敌人，最终为了保护周珂珂身死。 拥有99点灵魂资质，天生金色天赋蝶梦庄周的周珂珂不愿意相信母亲的死亡。 她依靠着蝶梦庄周与幻想成真，塑造了一个梦境的世界。 而她自己一直沉浸在睡梦之中，将自己梦中的年龄也永远定格在了四岁，她的心智也随着进入睡梦而永远停留在了四岁的年龄。 在梦境世界里，周珂珂努力塑造出真实，希望能够将曾经的一切留下来。 蝶梦庄周天赋与幻想成真结合的强大，远远超出了现实层面，让她即便是沉浸在睡梦中也能正常成长。 这其中唯一的缺点，或许是便是她所塑造的梦境世界里，那个只有四岁的周珂珂年龄不会随时间增长。 若是长时间待在某个地方必定会被人察觉，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周珂珂不得不更换地方重新开始。 在搬到沈渊这里后，周珂珂一家依旧过着从前一样的生活，与沈渊的交流也是十分有限。 她只沉浸在自己构建的梦境世界中不需要与外界有任何交流，因为那是她只需要有母亲在就足够了。 哪怕是每天被训斥，因为犯蠢被胖揍，她都能十分满足。 沈渊真正与周珂珂接触，其实是从他清洗沾染了妖魔之血衣服开始的。 当时的周珂珂被沈渊的动作所吸引，清洗血迹衣服的行为让周珂珂想到了周太太曾经的事情，所以才会向沈渊询问是不是去杀小猪了。 在周珂珂的记忆之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便是杀小猪这件事情。 那是周太太死亡的开端，也是她噩梦的开始，这就导致杀小猪成为了周珂珂心中难以抹去的执念。 通过杀小猪这件事情之后，沈渊算是真正介入到了周珂珂的梦境之中。 在那几近真实的梦境中，沈渊都一度迷失了。 直到点石成金反馈的信息，让沈渊见到了真相，从而挣脱了蝶梦庄周所创造的梦境世界。 看着床上做着噩梦的周珂珂，沈渊突然意识到。 “眼前的现实，恐怕才是她最恐惧的噩梦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镇国军主! 随着沈渊洞悉了梦境世界的真相，见到了周珂珂的真身，在游戏界面上属于周珂珂的面板再次有了更新。 周珂珂 品质：？ 根骨：9（77） 灵魂：99 悟性：16（81） 技能：幻想成真 天赋：蝶梦庄周（金） 状态：清醒 境界：凡 除了品质之外，周珂珂一切的详尽数据尽数呈现在沈渊眼前。 而看着周珂珂上面那低到离谱的根骨与悟性数值以及后面括号内的数字，沈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根骨数据与天赋资质以及人自身的状态息息相关。 高根骨的人身体未必健康，很有可能是在某些超凡途径方面有着超越常人的天赋。 但低根骨的人，身体一定非常不健康。 9点的根骨数值，放在正常人身上已经是接近植物人的程度了。 同样那16点的悟性数值，也只是连幼稚园都没上的幼童水准。 如果不是有99点的灵魂资质支撑，周珂珂此刻很有可能早已无法支撑梦境世界。 从周珂珂创造梦境世界开始，至少过去了有整整十年的时间。 在这十年里，周珂珂无时无刻不在维持着梦境世界的构建，这一切都归功于她那接近超凡者的强大灵魂和天生就拥有的金色天赋。 但1点灵魂天赋的差距，导致她终究不是真正的超凡者，构建梦境世界对她而言存在着一定的负担。 随着整整十年时间的积累，梦境世界的负担不断加重，几乎压垮了她的身体。 她近乎大半的时间都沉浸在睡梦之中，没有任何进食与运动，那呈现出低到离谱的根骨数据，就是她此刻真实状态的写照。 可以想象，这样的生活若是继续保持下去，待到周珂珂根骨数据降低到1甚至0时，她所面对的将会是死亡。 房门之前，沈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并没有选择在此时唤醒床上的周珂珂，因为在属性面板上清晰地显示周珂珂此时的状态是清醒。 沈渊即便是再强大，也不可能唤醒一个装睡的人。 更何况对于周珂珂而言，沉浸在梦境世界中死亡，远比面对现实之中的噩梦来的更为幸福。 并且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与周珂珂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么密切，他也没有权力帮助周珂珂做出决定。 看着床上熟睡的萝莉，沈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法印显化一阵充满生机的青绿色仙灵骤然涌入了房间。 氤氲的生机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缓缓滋润着床上那一具几近枯竭的稚嫩身躯。 青木长生气！ 沈渊从须佐之男身上得来的天地之炁之一，拥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强大力量。 周珂珂脸上的苍白稍稍褪去，终于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润。 而在属性界面上，周珂珂的根骨数值也从9缓缓上升到了14。 不过这一切也只能到此了，青木长生气能够弥补肉身上生机的缺乏，却无法弥补十年来蝶梦庄周天赋对于她自身资质的压榨。 如果梦境世界继续存续，周珂珂彻底堕入死亡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青木长生气也只能稍稍推迟一下罢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渊看着床上的幼小身躯淡淡开口道： “在煞虎帮的事情上，我欠了周太太一个人情，我会清查周太太背后的真相帮她报仇。 至于你到底是愿意醒来，还是继续沉睡皆看你自己。” 房间内毫无动静，身穿蓝色纱裙的女孩依旧不安地蜷缩在角落里，似是沉睡的面容上满是不安。 沈渊见状，转身离开了卧室。 就在他随手关上卧室门的前一刻，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语调认真地说道： “蝶梦庄周的本质不过是一个虚假的梦境罢了，哪怕是拥有幻想成真的能力，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更加真实一点的梦境。 若是继续沉睡下去，只能就此彻底沉沦。 可若是醒来，有朝一日将梦境化作现实也并非没有可能。” 话音落下，沈渊关上了房门。 外面客厅中，沈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而在房间里，似是沉睡的女孩眼皮微动，仿佛即将睁开双眼。 ...... 回到了一楼的小卖部内，沈渊坐回了躺椅上。 此时的小卖部依旧与往常一样，可在他身旁似乎少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喧闹声音，让小卖部显得异常冷清。 明明知道了之前困惑已久的真相，可沈渊此刻却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对于周珂珂的遭遇，沈渊十分同情，但这件事情根本不是单纯的力量就能够帮助到她。 是否能够走出梦境世界，还得看她自己的意志。 沈渊自己能做的，只有寻找到周太太死亡的真相，帮助她报仇而已。 “不过是一个贪吃的愚蠢小孩而已，又不是我养成的英雄，为什么费尽心思帮助她？” 沈渊嘴里嘀咕着，可身体却非常诚实地点开了聊天框界面。 仔细想想，沈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沈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还就是那个不到自己大腿高的小豆丁。 如果连自己的朋友都不帮忙，只是追求利益得失，那沈渊辛苦得来的通天本领又有什么用处？ 关于周太太一家的事情，至少发生在十年之前，甚至事发地点很有可能并非在南星城。 以沈渊现如今的能力，很难找到当年的真相。 不过沈渊没有这个能力，其他人却未必如此。 姬亦瑶重掌权柄，想要以大汉帝国的情报系统探查某些隐秘可能会很困难，可若是找一个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的相关信息，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各方权贵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点不起眼的小事，驳了现如今风头正盛的女帝面子。 打开了姬亦瑶的聊天框，沈渊删去了下意识输入的“在吗？”，直截了当的发送了发送了一句。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 就在沈渊向姬亦瑶发送信息时，南星城城主府之内，此刻正在进行着一场盛大的宴会。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每一处墙壁的绘画、柱梁的雕刻都尽显着奢靡之意。 身穿薄纱的美貌侍女穿行于宴会中，她们或是生长着猫耳狐尾，或是体态娇柔仿若无骨，每一位都并非人类。 宾客们承受着这些美貌妖艳的侍女侍奉，矜持一点只是将侍女拥入怀中享受软玉在怀，而急切之人早已对这些侍女们上下其手。 宴会上筹光交错，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绝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这迷乱的氛围里，只有宴会大殿最上方的寥寥数人眼神清醒似乎对于眼前的奢靡之景早已见惯不怪。 而这其中，就有作为南星城城主修为已经达到了入圣之境的撼山伯。 不过身为此地主人的撼山伯，却并没有坐在最上方的首位上，而是台阶上最末位的位置。 在他前方，仍有数位身穿锦衣华服气度不凡之人相互交流着。 半晌之后，其中一名身穿着淡蓝色华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向着撼山伯开口道： “南星城能有如此稳定的局面，都离不开撼山伯数十年的治理，我在这里敬撼山伯一杯！” 撼山伯见状，立刻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端起酒杯回礼道： “大将军说笑了！ 南星城的稳定，都仰仗镇国公与诸位将军镇压四方乱象，在下不过是做一些分内之事罢了。” 一口将杯中的酒饮下，被撼山伯称之为大将军的中年男子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了案桌上，声音之中充满了愤恨。 “哪怕是远在南星城的撼山伯，都如此明了事理，知道是镇国公大人维持了整个大汉的稳定。 可在帝都之中，有人犯上作乱试图否定镇国公大人的功绩，抹杀大人为整个大汉做出的贡献，实在令人可恨！” 话音落下，中年男子身上骤然爆发出一阵血煞之气，仿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妖魔。 整个宴会的氛围骤然一变，首位数名锦衣华服的男子却对于这血煞之气没有丝毫不适，反而纷纷应和着中年男子的话语。 “确实如此！” “帝都里那位昏庸的皇帝居然想要夺镇国公大人的权，难道她不清楚是谁将她扶上了帝位的？” “自古皇室皆是忘恩负义之辈！” “仅仅三日时间，女帝就在驻守帝都的各大军团中安插了不少人手，甚至有数位主将被革去了职位，那些可都是镇国公大人的心腹啊！” “依我看女帝初掌大权本身并无任何威慑力，镇国公大人就应该调动军队直接马踏皇宫。” “满脑子肌肉的蠢货，朝堂之事要是真这么简单，镇国公大人早就动手了。 那位女帝背后现如今可是有一位高深莫测的国师，实力不容小觑。” “道行再如何高深莫测不过一人而已。 镇国公大人若是动用四方军团压阵，再调动帝都大阵反手便可镇压。” “对方背后可是有洞天福地的人，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 坐在最末位的撼山伯听着一位位宾客肆无忌惮地谈论着造反、伏杀国师之事，额头隐隐有汗珠滴落。 撼山伯确实是镇国公的人，但事实上与镇国公的关系并不紧密。 镇国公本身代表着朝堂之上的一座山头，而撼山伯则是从属于镇国公这座山头之下，算是朝堂之上的站队。 整个大汉主城上百座，南星城不过是南部最为偏远的一座主城，远离了大汉的权力中心导致南星城的地理位置并不重要，撼山伯这位南星城城主也不入镇国公的眼。 而眼前宴会上位的这些人，都来自于帝都、边关的各大军团，每一位都是名震朝野的悍将，也是镇国公麾下最为核心的心腹。 撼山伯本以为，这些来自各方的大将军、军团主只是暂时落脚南星城，所以特意召开宴会，并且花费大代价请来了妖国美人为宴会助兴。 可当撼山伯听到这些大将军、军团主们所讨论的话题时，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似乎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 撼山伯能感受到这些将军提出造反、伏杀国师这些话题时，更多的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可即便如此，这些话语也绝对不是轻易能说出口的，尤其是在眼下女帝与国师风头正劲，而镇国公的影响力正在逐步降低。 在如此公开的场合说出这些话，消息一旦泄露必然会牵扯出一大堆的麻烦，甚至有可能被女帝当做把柄拿下几位军团主。 可偏偏说出这些话的大将军、军团主们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在不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大声诋毁着国师与女帝。 能有这样的表现，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宴会之上的所有人，都是镇国公一系的心腹，这等隐秘之事讨论无需顾忌。 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宴会上鱼龙混杂不说，参与宴会的南星城贵族们都是标准的墙头草，即便是主动巴结上去也不可能被镇国公视作心腹。 甚至于就连撼山伯本人，也未必有这个资格。 这样一来，第二种可能了。 那就是在场的这些大将军、军团主们根本不怕宴会上的这些消息泄露。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不只是撼山伯，大殿下方的那些参与宴会的南星城贵族们也停止了手上对于妖国美人的动作，原本满脸高兴的笑容此刻显得有些僵硬。 此刻他们心中无比后悔来参与这场宴会，听到了他们身份不应该听到的话题。 就在所有人心神忐忑之际，一个威严的声音响彻宴会大殿。 “安静！” 之前还在议论纷纷的大将军、军团主们立刻噤声，整座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最上位黑色战甲的威严男子目光扫视整座大殿，声音淡漠道： “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看出来了我们来此的目的。 不过就算没有看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从今往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与各位接触。” 目光骤然落到撼山伯身上，撼山伯心神一震，只觉得黑甲男子的双眼之中仿佛沉淀着一方盛大的世界，让他忍不住沉迷其中。 “受镇国公之令，为防备天竺国对玉门关的进攻，统合边关军团力量，从即日起南星城将由镇国军接管。 在成功统合边关军团力量之前，南星城与外界的一切信息交流，将由镇国军管控。” “我是镇国军军主周寒生。” 第二百三十章 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神梦周家是吗？” 刚刚从女帝寝宫回归的沈渊看着手中的机密文件，眼中闪过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大汉女帝亲自下令，仅仅一天时间便找到了关于周太太的详细资料。 为了得到手中的这份文件，沈渊可是拖着原本就空虚的元神之躯，亲自前往寝宫。 虽然中间经历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波折，让沈渊的元神之躯精力更加空虚了几分，但至少沈渊已经确认了周太太的身份与背后发生的事情。 周太太本名周韵，出身于大汉顶级豪门之一的神梦周家。 神梦周家往前追溯乃是诸子之一所留下血脉，族内底蕴深厚，在幻术道法造诣上冠绝整个大汉。 族中所传承的黄粱一梦、镜花水月两大幻术神通，被修行者视为当世最为顶尖的神通之一，几乎不逊色于地煞神通之列。 拥有如此显赫的家族底蕴，神梦周家威势自然极为不凡。 尤其是在这皇权衰落的十余年里，神梦周家在镇国公的默认下几乎掌控了整个泉州上下，从州牧到其下属的各城城主皆与周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甚至于泉州主城都被周家更名为神梦城，世人皆称泉州之人只知周家而不知皇室。 周韵虽出身于神梦周家，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偏远旁系的小妾所生，在周家的地位充其量只是比那些奴仆好上一点。 正常来说，以周韵的身份在未来八成会被当做家族联姻的工具，以周家旁系小姐身份嫁给周家想要笼络的人。 但在周韵十九岁那年，事情却出现了意外。 资料里记载周韵失踪了数个月时间，等到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时已经怀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未婚先孕在普通人家里都是难以接受的，更别说神梦周家这种大汉顶级豪门。 周韵再不受重视也是周家的血脉，为了周家的声誉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族内不少人声称要周韵打掉肚子里的孩子，甚至有部分极端者叫嚣要杀死周韵维护周家声誉。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周家旁系的几位长老却默认了周韵将孩子生了下来，这个被生下的孩子便是周珂珂。 就在周珂珂出生后不久，周家旁系突然宣布革除周韵的名字，将周韵与仅仅五个月大的周珂珂赶出了神梦城。 从那之后，周韵便带着周珂珂离开了泉州，重新寻找地方定居。 周韵出身周家，本身天赋资质不错是一名超凡境界的超凡者，按理来说养活她与周珂珂自然不成问题。 但周韵在每一座城市都待不长，往往居住数月之后便会前往其他城市。 每个城市的超凡者之间都有团体，对于不稳定的外来者极为排斥，周韵的超凡者身份无法带来多少便利，再加上周韵不屑于动用超凡手段恶意谋取利益，她与周珂珂日子过的并不算多好。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周珂珂四岁那年，她们所居住的城市里突然爆发了数起凶杀案。 官方的超凡者在周韵家搜到了凶器与带血的衣衫，认定周韵为凶手。 周韵在被押入牢狱之后莫名身死，年仅四岁的周珂珂也不知所踪。 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当地的官府根本没有详细调查便匆匆宣布结案。 虽然官方的信息如此，可是在这些情报之中，所有苗头都将周韵的身死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神梦周家的主脉嫡系。 在沈渊的这一份情报里详细记录了周韵失踪的数个月时间，正好与神梦周家的数名主脉嫡系成员视察旁系的时间相吻合。 而周韵未婚先孕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可旁系长老却默认了周韵将周珂珂生下。 就在周韵被驱逐出神梦城不久，周家主脉嫡系的一位天骄便宣布了与镇国公徐府的一位小姐联姻。 周韵带着周珂珂居无定所的几年里，周家嫡系内部陷入了对家主之位争夺的混乱。 从发生凶杀案到周韵被捕身死牢狱内的这段时间，那位迎娶镇国公徐府小姐的周家天骄依靠着镇国公的威势，成功坐上了家主之位。 这些事情如果是一两次还能算是巧合，可如此之多的巧合拼凑在一起，也只能是事实的真相了。 “神梦周家的嫡系天骄巡视旁系时，看上了出身卑微的周韵与其发生关系导致了怀孕。 外界对于周韵未婚先孕的事情猛烈抨击，可旁系长老知晓周韵肚子里怀的孩子是嫡系血脉，不敢做主让周韵打掉孩子，只能将其生下来。 周珂珂出生之后，周家嫡系那位天骄与镇国公府联姻。 周韵出身旁系与天骄之间有血缘的联系，一旦暴露了周韵与周珂珂的存在，对他来说足以影响到联姻之事。 于是嫡系天骄暗中让人将周韵与五个月大周珂珂驱逐出神梦城。” “被驱逐之后，周韵心有不安四处流浪，但嫡系天骄因为争夺家主之位的事情无暇他顾。 后面家主之位竞争到白热化阶段，嫡系天骄下令派遣人除掉周韵与周珂珂。 其一是怕周韵这件事情的丑闻成为对手抨击他的证据。 其二则是清理掉自己的私生女，以此稳固徐府小姐正宫妻子的地位，并以此向镇国公府示好。甚至未尝没有主动将把柄送到镇国公手中，以此表示自己容易被掌控，从而拉进双方之间关系的想法。 总之在周韵意外身死牢狱，周珂珂不知所踪后，那位周家嫡系天骄靠着杀妻弃女的手段坐上了家主之位。” 沈渊的目光落在了文件最末尾，关于那位嫡系天骄的信息。 “神梦周家的现任家主执掌家族十余年，其名为周寒生，乃是镇国公麾下最精锐的镇国军军主！” 读完了自己用元神之躯的精力所换来的珍贵情报，沈渊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之前想过发生在周珂珂身上的事情是一件悲剧，却不曾想在这件悲剧之后所揭示的却是无比丑恶的人心。 因为一己私欲让身为旁系的周韵未婚先孕，却因为害怕有损名声不敢认下这件事情，指使周韵被周家唾弃。 之后更是为了联姻镇国公府、夺取家主之位，对周韵母女施行驱逐、谋杀，其手段简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沈渊穿越之后见过的恶人有很多，甚至不乏一些有移山填海之能的顶级强者、堕落神灵。 但要列一个排行榜，前两位必然是交易自己女儿去当尸姬的神崎宗正、以及某求利益杀妻弃女的周寒生。 不对，这两人甚至连被称之为恶人的资格都没有，充其量只是人渣罢了。 目光落在文件末尾，关于神梦周家家主周寒生的信息上，沈渊脑海中思考着到底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干掉这位周寒生。 “周寒生身为神梦周家的家主，在数年之前刚刚踏入法相境界执掌一军，实力不容小觑。” “我是待到钦天监建立之后，借助钦天监和女帝的势，拿这位镇国公心腹的镇国军主周寒生祭旗？” “还是说直接从女帝身上找到周寒生的位置，然后伪装一下身份，直接替天行道杀死这位人渣家主？” 就当沈渊非常认真地思考时，小卖部之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铁甲战靴踩踏在地面，整齐的脚步声带起共振，声势非凡。 随后，一个粗狂的声音响彻在街道间。 “玉门关南门告破，天竺象神军团大肆率军入侵我大汉腹地，正朝着南星城而来。 为守护南星城百姓安慰，镇国军将接管全城，所有人即可进入到战时状态听候镇国军调遣！” “玉门关南门告破？天竺象神军团、镇国军？” 小卖部内，沈渊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 南星城，城主府观城阁顶端。 作为南星城最高的建筑，观城阁足有数百米之高，是撼山伯邀请公输家的机关师修建而成。 位于观城阁顶端，可将整座南星城尽收眼底。 镇国军主周寒生立于观城阁顶端，俯视着整座南星城。 随着镇国军的消息传向四面八方，几乎整座南星城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陷入了一片混乱。 上城区的富商政要们拖家带口汇聚在城门之前，试图离开即将陷入战火纷乱的南星城。 而下城区的民众却因为消息渠道狭窄，至今才清楚南星城即将面临的危险，慌不择路地向着城门口逃离。 但无论是哪一种人，都被镇国军的将士们拦在了城门前。 有人搬出知名商人、朝堂高官威胁镇国军将士，却只能得到厉声的呵斥。 封锁城池看似是镇国军做主，但在其背后却是镇国公的意志，哪怕是朝堂大员又有几人胆敢违背镇国公？ 既然做出了这件事情，镇国军自然不怕得罪人。 再说了，真正的大人物早就在宴会上得到了消息安排好事情，根本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试图离开南星城。 看着此刻陷入混乱的南星城，周寒生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无论是上城区的繁华还是下城区的贫瘠，在他面前都仿佛一掌可握，一个念头便足以影响整座主城的走向。 这便是他所追求的权势！ 就在此时，天空之上一只鹰隼发出啼鸣落向了观城阁，随后化作了一名身穿羽衣的青年男子。 “启禀军主，象神军团已经彻底跨过了玉门关，距离南星城不足五百公里。” “关于破关之事，外界消息皆被封锁，等到其余的各大军团察觉到此事，至少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到那时候，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南星城的归属也将再无任何疑虑。” 周寒生脸上的笑容愈发满意了。 然而向他汇报此事的羽衣青年脸上却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 “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心情很好的周寒生开口道。 羽衣青年一咬牙，向着周寒生问道： “镇国公的命令是将南星城握在手中，以镇国公的影响力加上镇国军的实力，完全可以在潜移默化中逐步占据南星城。 可眼下为何军主会选用如此极端的方法？” 一边说着，羽衣青年看了一眼一片混乱的南星城。 “联合天竺象神军团与我们所掌握的玉门关南门，伪造出玉门关告破的假象，引导象神军团进攻南星城，让整座南星城上下陷入混乱。 随后镇国军以战时条例接管南星城，击退象神军团重新夺回玉门关，收获南星城上下的民心与实际掌控权。 这个方法确实能够名正言顺快速掌握南星城，可天竺现在是由那几尊邪异的伪神所掌控，与天竺之人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一旦伪神借此机会入侵，整个大汉必定会深受其害......” 羽衣青年话说到一半，便被周寒生抬手制止了。 周寒生瞥了一眼青年，脸上的喜悦消失，神色中带上了一些淡漠。 “不过是区区几个天竺边关军团罢了，纵使联合起来也远远不如镇国军。 与虎谋皮？你也未免太过高看他们了，有镇国军在他们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至于天竺伪神......” 周寒生话语微顿，语调之中充满了意味深长。 “你认为天竺伪神借助玉门关告破入侵大汉，真就一定是坏事？” 羽衣青年先是一愣，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 周寒生将整座南星城尽收眼底，自顾自地开口道： “镇国公大人让我等入主南星城，其目的就是为了以南星城辐射玉门关，将玉门关这一重地以及边关军团彻底掌握在手中，以此为根基与日益强盛的女帝对抗。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必须要让整个大汉认清玉门关失守所带来的危害。” “区区天竺边关军团，即便是屠戮几座边关城池，也难以让震慑整个大汉。 比起那些凡俗之力，天竺伪神才是能够让女帝与国师万分重视的存在，而这也是我们与女帝对抗的筹码。” 瞥了一眼深陷震惊的羽衣青年，周寒生冷笑一声道： “收起你那怜悯的小心思，这朝堂大势便是如此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说到这里，周寒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调集镇国军准备出城，象神军团的人也快到了，这一场戏也该拉开序幕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象头神健尼萨 大汉，玉门关。 作为大汉最重要的军事边关之一，玉门关所防备的对象是以天竺国为主的数个国家。 足有百丈之高的巨大城墙横亘于荒原大地上，来自首阳山开凿的石砖蕴含着上古神灵气息，仿佛一座匍匐于大地上的太古巨神。 千年以来历代大汉帝王修建的阵法加持着宏伟的城墙，无以计数的大汉将魂汇聚于此，让这座古老的边关拥有了足以将伪神拒之关外的强大力量。 从理论上来讲，只要玉门关不破，纵使强如天竺伪神也休想踏入大汉疆域半步。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玉门关南门的告破烟消云散。 玉门关南部的城关前，绵延数百里的城墙之上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残缺，就像是神灵完美造物所留下的瑕疵。 由通天建木制成的城门早已倒塌，古老的城墙也被强大而伟力硬生生破坏，守护边关的英魂大阵上只留下了片残垣断壁。 而紧挨着玉门关南门，居住着玉门关军团士兵家属及边关商人的南玉城，此刻已经化作了一座血色的空城。 在玉门关南门告破的第一时间，南玉城内所有人便遭遇了象神军团的恐怖屠杀。 本就是作为辅城存在的南玉城在抽调了三大军团的守军后，根本无力抵挡象神军团的屠戮，粘稠的鲜血几乎填满了护城河，大量的残肢断臂堆积在南玉城中。 在南玉城之外，一名身着金甲仪态威严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血红眼眸之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镇国公不是已经与天竺高层商量了，只破城关不伤生命。 预订的屠戮对象，也是远离玉门关的其他数座没在镇国公掌控下的城池，为何南玉城会遭重？” 没有人回答这位将军的话语，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几乎都用着呆滞的目光注视着屠戮殆尽的南玉城，脸上皆是愤恨与后悔。 玉门关南门占据着方圆数百里的城关，一共有伏矢、雀阴、吞贼三大军团镇守。 这三大军团在镇国公数十年如一日的渗透之中早已背其所掌控，军团上下皆是镇国公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镇国公才能够操控军团打开玉门关南门。 在镇国公原本的计划中，三大军团今日会调动主力狩猎一尊实力强大的妖王，主力撤离之后象神军团佯装攻城，然后三大军团之人在玉门关内里应外合将这些天竺人放入关内。 可谁能知晓镇国公一方执行的非常成功，可天竺人却违背了之前的约定，在入关后不仅将守关将士全部袭杀，更是屠戮了整座南玉城。 三大军团留守南玉城的将士，以及大半军团士兵的家属，皆被埋葬在南玉城之中。 这些军团将领们可以任由天竺象神军团破入关内，屠戮那些不属于镇国公掌控的城池。 可南玉城内可是有他们的亲人，居住在其中的军团士兵家眷们也是他们能够稳定统帅军团的保证。 眼下全部被象神军团残忍屠戮，所带来的影响将是难以估量的。 “该死的象神军团不讲信用！” “我就知道天竺国没有好东西，必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的新婚妻子还在南玉城等我啊！” ...... 三大军团中高层口中皆发出愤恨的声音，不仅仅是他们，后方的军团士兵们也发出一阵阵骚动。 若非三大军团军纪严明，恐怕此刻早已发生动乱了。 而就在这一声声咒骂与悔恨的声音中，一句话突然传入了所有高层将士的耳中。 “这一次放任象神军团入关，都是来自镇国公大人的命令。 为了给大汉朝廷制造威胁，就做出此等恶事，更是让我们三大军团将士家眷深受其害，这样做真的合理吗？”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一寂。 高层将领们面面相觑，虽无人应和这句话，但大家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满。 他们都是镇国公精挑细选推上来的将领，镇国公对他们有扶持知遇之恩，若只是听从镇国公的调遣对抗大汉女帝也就罢了。 可眼下仅仅因为镇国公的谋划，就让自己的亲人因此丧命，这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以镇国公的眼界，又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到了一个面容苍白身穿黑甲的年轻人，看其装扮是雀阴军团的一名都尉。 只见这名都尉眼中闪烁着邪异的光芒，神色严肃道： “玉门关失守，天竺象神军团入关，各位将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必然会遭到朝廷的问责。 皇宫内的那位女帝、还有神秘莫测的国师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各位将军大人有错在先，即便是镇国公也无法庇护将军大人。 革职尚且是小事，可驻守玉门关南门的三大军团必然会因此被撤换上忠于女帝的军团。” “要想保住玉门关掌控权不失，镇国公必定会未雨绸缪提前进行谋划。 方圆千里之内唯一有能力驻守玉门关的大型军团只剩下了镇国军，若是再击败象神军团证明实力，必然能够趁此机会入主玉门关。” “在我看来，各位将军不过是镇国公手中的弃子罢了，其价值就是为了背上破关这份惊天罪责，然后让出玉门关为镇国军铺路。 甚至于南玉城所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并不是意外，镇国公在以这样的方式激起朝野上下对于天竺的敌视，以此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话音还未落下，身穿金甲的伏矢军团大将突然脸色一变，超凡之力汇聚化作一只大手轰然落下，直接将年轻都尉镇压在地面，整个大地都随之颤动。 “一派胡言！” 伏矢大将愤怒的呵斥声响彻荒原，手掌下方年轻都尉浑身战甲破碎鲜血淋漓。 “镇国公出身军队战功赫赫，向来重视军方力量，又岂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我们三大军团？ 此人妖言惑众，说不定是外敌派来挑拨我们的奸细，且待下去审问一番！” 伏矢大将声音义正言辞，可当他目光看向在场其他中高层将领时，却注意到了那些闪烁的眼神，一颗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若无南玉城被屠戮之事，年轻都尉的话根本先掀不起任何风浪。 可在南玉城事件发生后，所有人都对镇国公累积了极大的不满，再加上年轻都尉的挑拨虽然拙劣，可言语逻辑清晰已然足以动摇原本就浮动的军心。 两名将军亲卫上前，将深坑之中的年轻都尉架起走向了军营的方向。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年轻都尉低垂头颅上，沾满鲜血的嘴唇微微张合似是在发出无声的祈祷。 “纯阳！” 暂时处理掉年轻都尉之事情，伏矢大将还未来得及安抚军心，一名骑着龙马的偏将闯入了军阵之中走到了伏矢大将身旁小声开口道交代着什么。 只见伏矢大将的脸色骤然一变，神色暴怒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南门虽然被破，玉门关勾连大地龙脉，只需要法相境风水师引动龙脉，便可以轻易修复城关。 区区象神军团，又有何能力截断大地龙脉锁死玉门关？” 一边说着，伏矢大将骤然飞入高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了玉门关那倒塌的一截城墙。 只是这一眼，便让他神色立刻呆滞。 在高空的视角下，倒塌的城墙废墟无比规则，仿佛有一头顶天立地的太古神象将其踩塌一般。 伏矢大将神色狰狞，一字一句说道： “象头神迦尼萨！” ...... 被封锁的南星城之外，数日前驻入南星城的镇国军此刻已然倾巢而出。 身穿黑甲的将士立于荒原之上，浩荡的气血狼烟直冲云霄，方圆数十里之内天象变幻，原本汇聚的乌云被硬生生冲散，化作晴空万里。 作为整个大汉有数的精锐军团，镇国军人数足有十万之众。 别看十万人数字并不算大，可要知道在这个体伟力集一身的世界，人数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能够被称之为军团的军队，不仅要有高阶超凡者坐镇，更需要军团上下修行特殊的气血秘法、英魂战法，能够集结战阵与高阶超凡者气机构连。 符合特殊气血秘法、英魂战法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一个军团往往只有万余人，驻守边关的军团能有三万人便已是大型军团了。 不符合条件之人，即便再多也无法为军主带来任何加持，百万大军在面对真正的精锐万人军团也只不过弹指可灭。 而镇国军这种十万人的超大型军团，在五境法相军主的掌控下，足以抗衡外劫阳神之境的强者。 更何况镇国军作为镇国公的心腹力量，其军中远不止一位法相强者，实力自然更为不凡。 身为镇国军主的周寒生驾驭着汗血龙马立于大军中央，目光宛若鹰隼般直视着前方荒原的尽头。 按照妖族斥候探查，象神军团一路上并没有对那几个既定的目标城池进行杀戮与劫掠，这让他非常不满。 为了这一次玉门关破关之事，镇国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在这件事情之后三大军团的将领会因此遭受惩罚不说，甚至在一些隐秘条件上镇国公对天竺国的高层做出了一些让步。 作为约定条件，破入关内的象神军团要屠戮数座约定好的城池，然后在南星城前与镇国军大战之后被其击败。 不过击败只是表象，象神军团的核心力量并不会在大战中受损，只是为了陪镇国军演上一出戏。 随后镇国军会做出追击千里的假象，一路安排象神军团退出关外，以此完成整场约定。 然而眼下破入关内的象神军团没有按照约定去屠戮那些没有在镇国公掌控的城池，即便后续击败了象神军团，也让他们失去了很多制造天竺威胁论的地方。 “果然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周寒生忍不住在心底呵骂。 甚至于他已经开始在心中认真思考，待会表演的时候装作“失手”阵斩两名象神军团主将，给这些不听话的天竺人一点教训。 终于，伴随着荒原上传出剧烈震颤，一头头巨象驮负着大量的士兵出现在荒原的尽头。 这些巨象身披战甲，体型足有数十米之高，举手投足间震颤大地的威势足以让所有人心惊。 每一头巨象背上都配置了数名象神军团士兵，驾驭巨象组成战阵，一旦发挥战阵之力可显现出山崩地裂的威势，整片荒原似乎都在巨象的伟力之下颠覆。 尤其是在荒原上，如此之多数十米之高的巨象结成战阵冲撞，哪怕是法相强者也只能退避三舍。 看到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巨象战阵，周寒生先是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面露狞笑。 “巨象战阵？看来这象神军团的主将并不愿意演上一出戏，而是针对想要对南部主城南星城动手。 这样也好，若真的放水太严重了有损镇国军的威名。 动用真实实力灭掉大半象神军团，然后随意放跑几名主将，也算是能给天竺一个交代了。” 就在此时，镇国公怀中的传讯令牌突然传出一阵震颤，然而交战在即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传讯令牌所传递的信息。 一身战甲的周寒生升入了高空，大地之上镇国军跟随着令旗指引变幻战阵，海量的气血狼烟疯狂涌入他的身躯。 恐怖的气血之力加持下，周寒生宛若一轮血色的太阳从空中划过，坠向了巨象战阵中。 地动山摇，气血爆发的恐怖威能顷刻间将数头巨象吞没，庞然大物们长鼻挥舞发出嘶鸣之声，配合着象神军团强者试图镇压周寒生。 可在镇国军战阵加持下，周寒生一身实力几近外劫阳神，军道杀拳挥动掀起血色杀戮。 每一拳落下，都有数头巨象被气血之力硬生生碾碎，巨象战阵几乎摇摇欲坠。 在进行杀戮的过程中，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军团加持的气血之力正在不断被巨象战阵所消磨。 “这就是所谓的天竺军团实力？我看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周寒生踏碎一头巨象头颅，口中发出猖狂的笑声。 而就在此时，一个高高在上的冷漠之声响起。 “当真如此？”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刹那间灰暗，一只遮天蔽日的象足从高空之上落下。 地面顷刻间崩溃，大地塌陷的同时巨大的裂缝向四周蔓延数十公里，将原本的荒原化作大片峡谷。 周寒生只来得及调动气血之力防御，就被这宛若擎天之柱的象足硬生生踏入地底。 气血加持破碎，镇国军上下十万将士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原本集结的军团战阵在这一刻陷入了混乱之中。 在那高空上，一名盘坐于莲花宝座上，背生四臂象头人身的神灵漠然扫过了陷入一片混乱的镇国军。 随后，祂的视线落向了南星城上方的虚空中，沉声开口道： “阁下旁观了如此之久，即便是我出手镇压周寒生也未曾见到阁下有所动作，莫非是想寻找机会偷袭我？” “如果是这样，阁下怕是想岔了。 大自在天之下一切踪迹无所遁形，即便是阁下隐匿手段颇为玄妙，可依旧无法逃过大自在天的法眼！” 虚空之中，身穿着紫色法衣的沈渊缓缓显现出元神之躯，御使六炁的沈渊气质飘渺宛若降世真仙。 他看着无比警惕的象头神迦尼萨，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如果说我是在等你干掉周寒生，你会信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打不了国师,我还打不了你吗? 在得知了玉门关南门被破，以及镇国军入主南星城准备与象神军团开战后，身处小卖部之中的沈渊有些坐不住了。 尽管沈渊并不清楚这些事情中的细节，可是玉门关南门刚刚告破，镇国公麾下的精锐军团便入主了距离玉门关最近的南星城，整件事情显得过于巧合了。 这其中若是没有镇国公从中作梗，沈渊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尤其是沈渊刚从女帝寝宫得来的情报里显示，周珂珂的亲生父亲周寒生便是镇国军的现任军主，眼下镇国军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地盘上，沈渊自然更加重视镇国军的动向。 所以沈渊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便动用游神御气大神通，显化出元神之躯隐匿虚空，准备试图以这样的姿态暗中观察。 镇国军高层与周寒生之间的交流都被沈渊听到了耳中，从零星的只言片语里沈渊也推测出了象神军团破入玉门关内，本身就是镇国公有意而为之。 只不过象神军团直奔南星城而来的动向背弃了原本的约定。 在窥听到这一消息后，沈渊心中对于镇国公以及周寒生等人的厌恶提升到了极点。 原本与镇国公之间的矛盾还能算是朝堂之争，可眼下直接引入外敌屠戮百姓，想以此制造天竺威胁舆论，对抗重掌大权的女帝，其行为手段之卑劣让沈渊都难以直视。 可偏偏在外界看来，对抗外敌的镇国军占据了大义。 除非沈渊能找到三大军团勾结天竺人破关的证据，否则无法对周寒生以及镇国军出手。 更何况眼下镇国军与象神军团交锋，背后牵连着整座南星城。 若是胜了还则罢了，一旦大败将会牵连到整个南星城，这里孰轻孰重沈渊还是能够分清的。 所以沈渊一开始只准备做一个旁观者，观看镇国军以怎样的方式表演这出戏剧。 可在见到象神军团第一眼之后，沈渊便意识到镇国公与周寒生等人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象神军团单论体量、整体实力远不如镇国公麾下精锐的镇国军，若是交锋必败无疑。 但此刻破入关内的象神军团背后，却存在着一尊让沈渊都感到心惊的存在。 祂立于九天之上如同一尊俯瞰人间的高贵神灵，庞大的神躯仿佛显化出一片小天地，让祂能够身融于天地之间，不被外人所察觉。 就连沈渊，也是以错误单片眼镜窥见天地之间的那一丝不和谐，从而察觉到这一尊神灵的存在。 一尊神灵现世，下方两大军团的交锋已经不再重要了。 伴随着自信满满的周寒生杀入了象神军团战阵，那一尊隐匿的神灵终于忍不住先行出手，只是一脚便破除了镇国军阵的加持，将周寒生踩入了大地深处。 随着祂的出手，这一尊隐匿神灵的身躯也终于显化在了沈渊眼前。 象头神迦尼萨！ 执掌天竺伪神之一！ 天竺神系作为历史悠久的古老神系，其体量远胜于瀛洲神系，巅峰时期曾是诸界最顶尖的神系之一。 千年之前天地大劫降临，天竺神系遭遇了远超瀛洲神系的灾厄，神系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包括湿婆、毗湿奴在内的顶尖大神尽数陨落。 在神系破碎之际，唯有数尊遭受污染的伪神降临世间，在屠杀了大量的生灵之后镇压了疯狂，然后建立信仰之国依靠现世信仰压制污染，成为了现如今天竺国的主宰。 由于这些神灵深受污染难以祛除，千年时间里信仰、灵性污染、神性不断结合，让祂们位格跌落。 再加上对于天竺国信仰的不断压榨，以至于世人轻蔑轻蔑地称呼这几尊神灵为伪神。 当然，身为天竺神系曾经的正神之一，即便是位格再跌落也只是相对于七境真神而言。 六境七境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天堑，除开九霄神雷符、帝都大阵之类的底蕴，天竺伪神的实力早已站在现世的巅峰。 正常情况下天竺伪神根本不会离开祂们的信仰国度，失去了信仰的镇压他们甚至无法承受神躯之中的灵性污染。 沈渊能够清楚地感知到眼前的象头神迦尼萨并非是真身降临，而是以象神军团士兵所提供的信仰为媒介，再结合军团战阵从而显化的化身。 即便是这样，眼前的象头神迦尼萨化身依旧拥有外劫阳神的战力。 如果周寒生在面对象神军团的第一时间谨慎对待，在镇国军阵加持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可偏偏周寒生眼高手低骄傲自大，自持实力碾压便孤身闯入象神军团战阵，被对方以军阵消磨了气血。 再加上象头神迦尼萨出其不意，一脚断绝了军阵的加持，才导致眼前轻易碾压周寒生的局面。 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迦尼萨化身的真实实力，沈渊表现地极为平静。 寻常的外劫阳神他或许难以力敌，可眼前的迦尼萨偏偏是一尊伪神，即便是化身依旧拥有伪神的位格。 在如有神临加持之下，沈渊与敌人境界差距越大，所带来的提升便越多。 沈渊面对迦尼萨，如有神临的提升是按照伪神位格的标准所进行判定的，可迦尼萨化身的实际实力只有外劫阳神境界，这就导致沈渊与迦尼萨之间的差距被无限缩小。 再加上力之极致的恨天无柄恨地无环，以及沈渊新获得的天罡神通点石成金，沈渊自信未必不能与其一战。 只不过能打是一回事，可想不想打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渊瞥了一眼大地上深坑，鲜血淋漓浑身战甲破碎的周寒生正躺在其中气息微弱。 沈渊心底升起了几分叹息。 “要是直接一脚踩死该多好？” “果然伪神就是伪神，连区区一个法相境的家伙都踩不死。” 沈渊看向迦尼萨的眼中升起了几分鄙夷。 迦尼萨被沈渊的眼神看得一阵发毛，象鼻一甩不由地沉声道： “阁下莫非拿我当傻子不成？ 如果不是有意谋划，阁下又岂会如此巧合地刚好出现在这距离帝都数万里的战场之上？” “我观阁下显化此地的并非是真身，恐怕能够保持的战力与我这具化身相差不大。 若不是为了寻找机会暗中偷袭，阁下又岂会坐视周寒生被我击败？” 沈渊听了迦尼萨的话，心头微微一惊。 在之前的大汉帝都里，现场如此之多的强者都没有人看出沈渊所降临的元神之躯。 不曾想刚刚面对眼前这位象头神，竟然被一眼认出来了根底，这让沈渊多了几分警惕。 “不愧是千年大劫中存活的神灵，当真是有些不凡手段。 不过这样也好，看出了我并非真身降临，等会要是真动起手来倒也有了解释。 大汉国师的化身与天竺伪神化身交手不相上下，也不算损了大汉国师威名才是。” 沈渊眼中的那一抹惊讶被象头神迦尼萨明锐地捕捉到了，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迦尼萨心中暗道： “若非在进入大汉之后我便一直保持警惕，说不定还真就被这位大汉国师的手段阴到了。 大汉之人当真是阴险狡诈！” 不过随后，象头神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 “放任象神军团破入关内屠城是我与镇国公之间的约定，只不过我想借此机会多谋取一些利益，才亲率军团千里奔袭南星城。 本意是想在南星城内劫掠一番后，以高价卖给镇国公。 到时候即便是开出的价格再高，镇国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 “玉门关尚未修复，我这具化身随时都能回归天竺国，从镇国公手中拿到足够的利益，即便是将象神军团全部交出去也无所谓。 却不曾想在南星城这里，居然埋伏了一位大汉国师的化身。” “大汉国师可是站在现世巅峰的人物，眼下大汉朝局未定，国师应当坐镇帝都才是，怎会在万里之外的南星城留下一具化身？” 这样的念头一旦升起，象头神便再也安耐不住心底的疑惑，看向沈渊的眼神变得愈发警惕。 而就在这时，象头神踩下的巨坑中央，战甲破碎鲜血淋漓的周寒生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上的沈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呼喊道： “国师大人救我！” 沈渊顿时眉头一皱，没有任何表态。 但在此时的周寒生眼中，他与沈渊没有任何矛盾，只不过因为身份问题听令于镇国公而已。 眼下面对外敌，沈渊身为大汉国师理应救下他才是。 可沈渊偏偏一言不发，让周寒生心底升起一阵不妙。 他之前冲入战阵肆意杀戮，违背了镇国公与象头神的约定，他可不敢保证象头神是否会一怒之下顺手将他杀了，于是继续向沈渊呼喊道： “我知道国师大人对镇国公有所敌意，可眼下共抗天竺外敌乃是大事，国师大人不能因公废私，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周寒生暗中动用了音道法门，求助的声音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甚至向着南星城之内传去。 周寒生为了给自己造势，根本没有丝毫封锁交战消息的意思，在他看来与象神军团一战自己必胜，所以恨不得整个南星城都能看到战场上的画面。 无论是超凡魔眼还是科技监控，几乎覆盖了整片战场，所以南星城居民几乎都能看到战场动向。 看到周寒生发出悲惨的求救，所有人纷纷忍不住看向了天空之上傲然而立的沈渊，神色皆是有所变化。 在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沈渊身为大汉国师却让天竺伪神镇压大汉将领，明摆了是在针对镇国公。 一阵阵窃窃议论声，开始在人群之中响起。 “又是朝堂之争，果然这些高官权贵们都是一样的肮脏。” “这位周大将军可是为了守护我们才沦落至此的，国师现身之后却连帮助脱困的意图都没有。” “亏我这两天还在视频网站上看有人吹嘘国师究竟如何不凡，眼下看来终究是闻名不如见面。” ...... 纷纷议论之声落入了沈渊的耳中。 面对周寒生的道德绑架，沈渊眉头忍不住微微轻挑。 民众无从知道真相，自然也不清楚眼下这位看似守护他们的大将军其实是引来外敌的罪魁祸首之一。 现在民势已成，沈渊披着国师的马甲终究是要顾忌舆论的，哪怕将真相放在所有人眼前，也只会被认为是拒绝帮助周寒生的借口。 如果是一般人，还真拿周寒生的道德绑架没有办法。 但很显然，沈渊并不是一般人。 眼底缓缓显现出紫色的莫比乌斯环印记，沈渊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向着周寒生道： “周将军放心，有镇国公的安排，区区伪神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一边说着，沈渊向着象头神迦尼萨厉声道： “恶神迦尼萨擅自掠过玉门关入侵大汉，罪不容恕！ 若果释放镇国军主，我可以考虑放你这化身一条生路。” 话语间沈渊周身天地之炁显化种种异象，遮天蔽日裹挟着恐怖的威势，仿佛要吞没整片荒原， 沈渊的话语义正言辞，看似没有任何问题。 可随着那一道闪耀的紫色光芒悄然落入象头神迦尼萨眼中，之前因为沈渊出现在此地而种下的怀疑种子开始飞速生根发芽。 沈渊难以对一位伪神进行命运引导，可只是稍稍干扰一些想法却还是轻而易举的。 周寒生心底莫名一寒，明明沈渊的话语是在袒护他，却让他感觉到一阵心神不安。 未等他明白沈渊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便突然注意到了象头神满脸狠戾之色。 如果之前象头神只是有所猜测，可周寒生的呼救还有沈渊那句“镇国公的安排”，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这一次入侵玉门关都是算计好的，镇国公猜到了我会动用化身，想要联合大汉国师镇压我的化身。” “对！一定是这样！ 我在玉门关前曾使用过神力破坏城关，来说玉门关镇守军团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我出手的迹象，镇国军理应早就知道。 可这个叫周寒生的蠢货明明知晓有我的存在，却依旧孤身闯入军团战阵之中，摆明了就是引诱我出来的诱饵。 若是我不离开大自在天，根本没有人能够发现我，他们以这样一个蠢货作为诱饵确定了我的踪迹，想要镇压我这具化身。” 象头神并不知道，因为周寒生对于象神军团的轻视，再加上道傀动摇三大军团军心，导致传讯没有第一时间送达。 传讯到达之后，周寒生已经走上了战场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 “一旦化身被镇压，我数百年辛苦积累的信仰都会毁于一旦，至少在百年之内我都难以冒着灵性污染的风险随意出手。 废掉一尊神灵，绝对远比区区几座边境城池城池来的更有价值。” 一念至此，象头神脑海中的思路瞬间清晰。 同时，他也更加不相信沈渊之前所说的那句交出周寒生便放祂一条生路。 伪神化身何等珍贵，镇国公与大汉国师费尽心思谋划就是为了狩猎祂的化身，又岂会因为区区一名法相境的将领就放弃狩猎化身？ 说不定在大自在天的探查之外，镇国公与大汉国师的真神已经降临，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 哪怕是玉门关留下了缺口，在大汉顶尖强者的狩猎之下，祂这具化身也未必能够逃出生天。 心中怒火翻涌，象头神第一时间想对沈渊出手。 可那天地之炁显化的异象与沈渊深不可测的气息，让象头神拿不定主意，一旦在沈渊手中失利他便是去了最后的机会。 下一刻，象头神凶戾的眼神落向了深坑之中。 “打不了国师，我还打不了你吗？” 在周寒生一脸懵逼的眼神中，象头神怒声道： “镇国公心腹？” “死！” 话音落下，宛若擎天之柱的象足再次踩向了那荒原深坑之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副本:梵天一梦! 大地震颤，原本绵延数十公里的巨大峡谷伴随着象头神迦尼萨含怒一击轰然坍塌。 整片荒原在顷刻间天翻地覆，一道道宛若蛛网的巨大裂痕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包括象神军团与镇国军在内，海量的士兵被这一击掀起的冲击波碾碎。 大地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地震所及之处南星城的护城大阵宛若气泡一般破碎，大片城墙随之崩塌，守在城墙前的大量生灵被一同埋葬。 当大地震颤的余威散尽之后，在荒原中央只剩下了一个笼罩方圆近百里的巨大天坑，毁灭暴虐的灵性弥漫在天坑周围，肆意侵蚀着眼前的这片天地。 亲眼见证着象头神这惊天动地的一击，沈渊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 他与众多外劫阳神强者有过接触，其中不乏例如镇国公、大天狗这般站在外劫境顶点的绝世强者。 单论实力而言，象头神这具化身远远不及镇国公、大天狗等一众强者，甚至逊色于搬山道人一筹。 可论及造成的破坏力，象头神化身绝对是沈渊所见的神灵之下最强。 这含怒一击，几乎改变了整片荒原的地势，所造成的破坏难以估量。 短暂的震惊之后，沈渊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些细节。 单论象头神踩踏下的一击未必有多强大，可在大地深处却有冥冥之中的一股强大力量不断强化这一击。 整片大地仿佛为象头神所掌控，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了大地之中，从而导致了眼前的破坏。 “这是...大地权柄？” 沈渊目光微微一凝，脸上露出了郑重之色。 六境与七境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是否执掌权柄的伟力。 哪怕眼前的象头神只是一具化身，却依旧拥有属于神灵的权柄，而且还是在众多权柄之中都算是极为不凡的大地权柄。 “可是在天竺神系之中，象头神所掌握的应当是智慧权柄才对，为何会拥有大地权柄的力量？ 恐怕我对于象头神的实力，还是过分低估了。” 就在沈渊思索之际，象头神也从之前翻涌的怒火中稍稍清醒了过来。 瞥了一眼那彻底化作一片深渊峡谷的大地，象头神隐约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却没有去继续深究。 此刻的象头神用着充满质疑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沈渊。 作为曾经的智慧之神，哪怕是遭受灵性污染之后象头神依旧自诩天竺伪神中最智慧的神灵。 此刻回想起在遭遇到沈渊之后的心路历程，象头神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尽管那些猜想与推测都非常符合逻辑，可祂的表现却太过冲动了一点，仅仅是凭借猜测就怒杀镇国军主周寒生，完全不像是祂的作风。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引导着祂的情绪。 这个想法一出，象头神突然涌起一阵惶恐，若非宣泄了怒火之后恢复了清明，祂甚至无从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陷入了错误引导。 “是你！” 象头神一双眼睛死死注视着沈渊，沙哑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是你暗中用言语情绪引导，看似想要救援周寒生，其真实目的是想借我之手杀死周寒生！” 面对象头神的质问，沈渊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 “我可是一开始就向阁下说过，可当时的阁下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说辞。” 沈渊神情轻松，仿佛根本不具有任何威胁，可象头神却从沈渊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不可与之为敌！ 心中对于沈渊愈发忌惮，象头神压下了心头的悸动看向了眼前的沈渊沉声道： “阁下想借我的手杀死周寒生的目的也达成了。 我与阁下并无任何怨仇，今日之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就此作罢？” 沈渊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似是在缓缓品味着象头神这句话的含义。 “我很讨厌镇国公和他的下属们胡作非为，也没有帮他们擦屁股处理后事的义务，按理来说放你离开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象头神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随后沈渊的话锋却突然一转。 “但是！” “你作为天竺伪神，却擅自跨过玉门关进入大汉疆域，这一点让我很是不爽。” 右手轻轻抬起，沈渊天赋模板之中如有神临天赋顷刻间爆发，沈渊原本只有明神的境界开始飞速提升，几乎瞬息间就迈入了法相之境的门槛。 但这远远不够！ 艾妮薇娅天赋模板加载！ 姬亦瑶天赋模板加载！ 知真！ 天生慧心！ 紫薇有缺！ 国运加身！ 无名之雾！ 天罡大神通·九息服气！ 力之极道·恨天无柄恨地无环！ 种种天赋神通的加持，将沈渊的力量推升到了极限。 右手五指缓缓收拢，沈渊脸上笑容中显露着点点疯狂。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话音落下，沈渊周身的天地之炁化作了一只巨大的手掌，种种规则纹理仿佛勾勒其上，向着象头神所在的方向重重落下。 先天一气大擒拿！ 象头神能清晰地感觉到伴随那只手掌的落下，交融的天地之炁似乎化作了一方天地，正在突破祂周身大自在天防御，天地之炁所演化的规则碰撞在瞬间将祂吞没。 口中发出一声长啸，象头神承受着先天一气大擒拿的镇压，双目赤红怒吼道： “你我不过同一境界，莫非你当真认为我畏惧你不成？” 象首人身的神灵之躯在此刻疯狂暴涨，背后四臂手捏玄妙印诀，化作一道宛若大日的金色天轮迎上了天地之炁所化的巨手。 轰隆隆！ 在那遍布裂痕的荒原之上，毁灭的碰撞犹如一轮小型太阳疯狂爆炸，一瞬间的耀眼光辉仿佛将整片天地化作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在那碰撞之中，象首人身的象头神迦尼萨冲破了天地之炁的封锁，象鼻一卷天地间狂风呼啸仿佛要将沈渊吞入那血盆巨口之中。 吞天噬地！象头神迦尼萨的本命神通！ 被称为生而知之者的知真天赋中骤然闪过关于这一道神通的信息，下一刻四周空间开始扭曲、压缩，空间层面的跌落不断涌向了迦尼萨的巨口之中。 纵使沈渊以驾驭六气，却也无法逃离空间的限制，不断落向了象头神迦尼萨的巨口。 种种攻击手段施展，在落入巨口之后也彻底销声匿迹，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面对眼前的危机，沈渊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眼中反而流露出一抹兴奋之色。 “什么都吃，可是会要了你的命！” 在技能栏里，奥术大火球后面，全新奥术闪烁着超凡的光辉。 奥术·裂变火球！ 在沈渊伪装纯阳道宫的强者与镇国公交手之后，灵性辐射所展现出的强大潜力引起了艾妮薇娅的重视。 潜心研究之后，奥术·裂变火球得以现世。 从本质上讲，奥术大火球与裂变火球之间并没有任何质的差别，二者间的原理皆是一样。 但裂变火球有一个最为特殊的点就是，它抛弃了爆炸伤害将灵性辐射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并且只要有足够的超凡之力支撑，裂变火球的当量将会是趋近于无限！ 在沈渊右手中，裂变火球不断疯狂增长，仅仅瞬息之间便成长到了足足三米的直径，体量甚至比沈渊都更大。 托举着裂变火球，沈渊仿佛握住了一轮大日，积蓄在其中的暴虐灵性辐射让沈渊都忍不住感到一阵心惊。 象头神也察觉到了沈渊托举的裂变火球，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讽的嘲弄。 吞天噬地神通在祂体内自成一方小世界，在祂巅峰时期，吞天噬地甚至都能够吞没一轮真正的大日。 即便是跌落位格之后的化身，也不至于受到这等小玩具的影响，祂心中根本没有任何担忧。 这一切都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随着空间跌落已经临近了沈渊身前，裂变火球已经成长到了足有数十米之大。 巨大的裂变火球空间坍塌跌落血盆巨口，炙热的光与热从象头神的口中喷涌而出。 象头神神色如常不为所动，发生在祂体内的大爆炸根本未能撼动祂的真神之躯。 但仅仅是下一瞬间，象头神脸色剧变，吞天噬地神通跌落的空间在此刻停滞。 在象头神肚子中，随着裂变火球的爆炸，腹中孕育的那一方小世界此刻已经在灵性辐射之下变得千疮百孔。 无数细小的空洞洞穿了世界壁障，将原本完好无缺的小世界化作一座蜂窝，到处都是躁动不安的残余灵性。 要知道纵使是强如镇国公的阳神法相，也曾被灵性辐射所击穿，更不要说一方由神通所衍化的小世界了。 就连神灵之躯也受到了灵性辐射的影响，象头神只觉得自己的肉身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针孔洞穿，撕裂的痛苦以及其中承载的灵性引动污染，几乎让祂失去了理智。 伴随着一声咆哮，神通被破除的象头神以那足有数百米之高的巨大身躯撞向了沈渊。 作为天竺神系的古老神灵，象头神的力量在诸神之中也是赫赫有名。 在宛若山峰的神灵之躯下，沈渊渺小地好似尘世之中的蝼蚁，似乎轻轻触碰便会粉身碎骨。 嘭！ 犹如天柱摧折，超越世俗极限的恐怖力量在此地发生碰撞，象头神震惊的发现那宛若蝼蚁的沈渊竟然以肉身的力量抵挡住了祂足有数百米的神灵之躯。 大罗法衣之下沈渊浑身肌肉虬结，双臂中蕴含着翻天覆地的恐怖力量，硬生生挡住了象头神庞大的身躯。 恨天无柄，恨地无环！ 大地在角力不断塌陷，象头神双足踩踏着大地，权柄的力量让祂能不断从大地之中汲取力量，其一身神通之力仿若无穷无尽。 而飞行于空中的沈渊仿佛能从虚空之处借取力量，象征着力之极道的恨地无环天赋疯狂闪耀。 在面对搬山道人之时，沈渊举起帝都某种程度上是用了取巧之法。 可是在与象头神的角力之中，这位天竺伪神一身龙象大力与大地权柄的力量却没有丝毫作伪的余地。 沈渊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身躯的力量都被发挥到了极致，虚空之中隐隐发出震颤，不断撼动着象头神的庞大身躯。 宛若一粒尘埃的凡人，在力量碰撞中竟然与数百米之高的神灵不相上下，这一幅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幸存者眼中，显得是如此地荒诞而又令人心生敬畏。 象头神的身躯开始不断倒退。 尽管有大地权柄所带来的源源不断力量支撑，可在那仿佛能够掀翻天地的恐怖力量面前依旧显得略逊一筹。 “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象头神口中忍不住发出怒吼，声音之中竟然带上了一丝恐惧。 吞天噬地神通被破除，祂尚且能够理解，可自身最为擅长的力道在大地权柄的加持下竟然无法敌过沈渊，这是祂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沈渊没有开口，但那一双加持着力之极道的双臂正在撼动着象头神的身躯，象头神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向上的力量正在试图将祂抬离地面。 一旦脱离大地，失去大地权柄的加持，祂将无任何与沈渊对抗的可能。 “休想！！！” 怒吼之声刹那间响彻天地，象头神背后的四臂捏出法印，化作一尊瑰丽的宝轮重重砸向了沈渊。 可就在象头神抛弃力道动用神通的那一刻，僵持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起！” 伴随着一声暴喝，沈渊双臂硬生生将象头神庞大的身躯从地上抬起，宛若蚍蜉撼倒大树。 大地权柄加持的无穷之力瞬间消失，沈渊托举着这尊足有数百米之高的神灵之躯，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轰隆！ 伴随着大地震颤的轰鸣声，象头神庞大的身躯宛若流星般坠向了象神军团残留的战争上。 无论是数十米高的白玉巨象，还是法相境界的军团主将，都像是蚂蚁一般被砸落的象头神轻易碾碎。 残存的信仰领域彻底破碎，失去信仰的象头神彻底暴露在大汉的疆域内。 沈渊的这一摔几乎砸懵了象头神，这一击造成的伤害并不高，但对于象头神而言侮辱意味远大于肉身遭受的伤害。 双目瞬间化作一片血红，神灵化身失去了信仰的加持彻底暴露在灵性之中，疯狂的污染开始在祂的体内不断滋生。 此刻的象头神已然失去了理智，口中发出恐怖的长啸： “我要你死！” 失去的理智不再有任何保留，象头神以自身为媒介接引大自在天真正降临！ 沈渊下意识望向了天空，却突然天空不知何时已然化作一片灰暗。 一道道巨大的裂纹宛若破碎镜面般遍布在天空之上，群星闪烁着晦暗的光辉，宛若一颗颗张合的眼眸。 原本破碎的荒原此刻也发生了变化，一道道裂痕贯穿大地呈现出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 在那未知的阴暗伸出，似有荒谬的低语呢喃不断响起，诡异而又神秘。 伴随着那一股未知的伟力降临，沈渊眼前的世界仿佛都被其暗中更替。 原本的现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方破败、残缺世界碎片。 就在此时，沈渊眼前突然弹出了一个巨大的游戏窗口，闪烁的提示不停震动。 “警告！大自在天降临现世，触发限时活动封锁大自在天。 请玩家尽快杀死降临媒介，具体奖励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大自在天为天竺神系大道彰显，成功封锁大自在天，将开启主线副本：梵天一梦！” 第二百三十四章 bug与屎山代码! 沈渊看着眼前弹出的系统提示，神情突然一怔。 大自在天这个名字或许或许很多人会有些陌生，但是要说出祂另外一个名字顾忌立刻会有很多人意识到祂是谁。 摩醯首罗天，为大自在天之异名，二十四诸天之一，自在天外道之主神。乃是天竺神话所崇奉创造宇宙之最高主神湿婆，佛教视之为色界顶色究竟天之主。 其实严格来说佛教将湿婆奉为大自在天其实是在抹黑打压天竺神系，因为大自在天仅仅为佛门护法的二十四诸天之一，而湿婆却是天竺神系的三大主神之一，执掌毁灭的至高神灵。 然而此刻身为天竺神系诸神之一的象头神迦尼萨却主动以大自在天称呼，并且眼前降临的也并非是某尊的毁灭之神，而是一片残破诡秘的世界，这更让沈渊感到疑惑不已。 “作为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伪神，象头神迦尼萨绝对不会犯称呼上的错误，这足以证明眼前这一方残破诡秘的世界确实是大自在天。 但另一个问题又来了，作为天竺神系毁灭主神的湿婆早已被天竺伪神证实，于天地大劫之中彻底陨落了。 可为何眼前还会有大自在天的存在，祂到底是佛门的二十四诸天还是那位毁灭主神湿婆？” 种种混乱的思绪立刻出现在了沈渊的脑海之中，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研究后续系统提示之中的第二副本：梵天一梦。 因为随着这一方残破诡秘的世界彻底展开，属于沈渊的危机已然降临。 在荒芜破碎的大地上，象头神迦尼萨原本数百米之高的化身之躯在此刻仿佛解开了现世的压制，变得更加庞大。 一眼望去，足有数千米之高的神之躯呈现出宛若太古神山般的厚重威势，沈渊在祂面前渺小地宛若蝼蚁。 但随着真神之躯的彻底解放，那庞大的身躯上也开始出现种种变化。 首先印入沈渊眼帘的便是一条犹如深渊般的裂缝从象头神迦尼萨左键斜斩而下，几乎将这尊庞大的神灵一分为二。 从千年大劫留下的黑色伤口至今未曾愈合，伤口周边血肉不断蠕动显现出不祥的气息。 在那威严的象头神脸上，此刻遍布了刀剑斧钺落下的伤口，左眼位置的眼睛已经彻底消失，化作了一方黑色的空洞。 而作为象头人身的神灵，迦尼萨最大特征的巨大象鼻也已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截对比庞大身躯比例显得尤为可笑的残缺象鼻。 但无论是几乎将迦尼萨一分为二的巨大伤口也好，被无上伟力硬生生切割的象鼻也罢，其实都能算是正常的伤势。 可搭配上此刻迦尼萨那充斥着混乱与堕落的意志，祂身上的一切都仿佛变得诡异了起来。 伤口仿佛化作了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蠕动着，充满讥讽与嘲弄的窃窃私语在祂周身不断回荡，空洞的眼眶映照着死寂与寒冷，血盆的大口张合间显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神秘微笑。 如果说在外界的象头神迦尼萨是一尊象头人身的威严神祇，那么此刻在这一方残破诡秘的世界里，象头神所呈现出的完全是一头陷入灵性污染的堕落神祇。 这绝对不是象头神的化身！ 沈渊心中顿时升起万分警惕。 尽管这尊数千米之高的象头神并未跨越第七境的门槛，但是无论是从气息还是体量上来看，都远胜于沈渊所对抗的那尊象头神化身。 对于对方身份的猜测，沈渊更加倾向于是象头神自斩出的一部分。 “你很强！” 象头神开口了，声音宛若亿万亡魂哀嚎与巨象嘶吼平凑出的诡异音调，充满着难以言喻的堕落与混乱。 寻常超凡者只是听到这个，便足以陷入灵性污染中无法自拔。 沈渊双眼顿时一凝，直接伸手从怀中取出的错误单片眼镜戴在了右眼上，豁免真实之下污染消除了潜在的危险。 在使用大汉国师这个马甲时，沈渊都非常刻意不去使用单片眼镜这件具有极强特征性的道具。 毕竟单片眼镜这东西再怎么看也不像是大汉的风格，若是因为这件道具让人心生怀疑，从而追踪到自己真实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此刻身处于大自在天之内，沈渊自然没有了顾虑。 贴身携带固然能借助单片眼镜的部分能力，但与主动佩戴的效果完全是天差地别。 象头神迦尼萨眼神一凝，祂有些意外自己所释放的灵性污染竟然被沈渊轻易豁免，在那浑浊的眼眸深处更多了几分阴翳。 “你或许认为，在现世中击败了我的化身便拥有了足以与我匹敌的力量。 但你可曾知晓，所谓的现世之身不过是我从大自在天向现世所射下的投影罢了。” “在神话时代执掌诸天的众神们，其本身的存在便是对于世界的定义，祂们的强大与伟岸超出了你的想象。 纵使你真的来自于大汉神系，也无法理解这种强大。” 一边说着，象头神迦尼萨向前迈出一步，大地在祂脚下不断震颤崩裂，天空之上黯淡的群星开始摇晃，似乎整片残破诡秘的世界都将在祂的意志下颠倒。 象头神迦尼萨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我想你已经感觉到了，大自在天绝对不是寻常的世界概念，祂本身伟大程度超出了你的想象。 你可以不在意这具化身的生死，但任何陨落于大自在天之中的事物都会被这一方天地所同化。 这种同化是没有边界的，来源于毁灭之神的伟大意志会追溯到你的本体，你所有的一切化作大自在天的养分。 并且在大自在天的主场之内，你这具羸弱的身躯根本无法击败我，等待你的只有死亡结局！” “不过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作为新世界的神灵加入我们，亦或是被大自在天同化，彻底死亡！” 象头神迦尼萨信心满满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向着沈渊发出了邀请。 迦尼萨的话语让沈渊陷入了沉默，同样迦尼萨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催促，只是静静等候着沈渊的回应。 在这一方残破到仿佛失去了时间概念的世界里，一瞬间似乎与永恒划上了等号。 良久之后，沈渊抬起头看向了眼前伸出手掌做出邀请姿态的迦尼萨，很认真地开口道： “我可以同意加入，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象头神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厌烦，但在表面上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回应道： “只要不涉及真正的禁忌，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沈渊脸上，突然露出了与象头神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搭配着右眼位置的单片眼镜让人下意识心生恐惧之意。 “你究竟是掌控这片监狱的典狱长？还是自视为典狱长，实则无比可怜的囚徒？” 话音落下，眼前象头神仅剩的一颗眼眸骤然圆睁，庞大的身躯似乎跟随着整片世界一同颤动。 “你在找死！” 象头神的咆哮声响彻天地，那只做出邀请状的右手翻覆，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向着沈渊所在的地方狠狠地落下。 但沈渊根本没有与象头神迦尼萨硬碰硬的心思，元神之躯一步迈出骤然消失在了象头神手掌落下的方向。 大地开始大片龟裂，地上那些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似有无数未知的存在在此刻发出哭嚎与咆哮。 象头神震惊地看着从祂手中消失的沈渊，下一刻在虚空之中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缓缓走出。 沈渊换掉了原本紫色的大罗法衣，在这样的状况下继续保留国师马甲的姿态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以神魂之力构筑的黑色长袍与礼帽，搭配上右眼位置的单片眼镜，让沈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优雅气质。 右手抚胸，沈渊向着眼前的象头神微微一礼，语调轻柔道： “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罢了，象头神又何必如此动怒？” 象头神血盆大口张开，吞天噬地神通在一瞬间发动，他的大口宛若黑洞一般视线所及的一切空间崩灭，尽数向着祂的大口中坍缩。 但就是在这瞬息之间发送的恐怖神通下，沈渊的身形再次诡异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象头神的头顶上。 “在我的老家有一句话叫‘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象头神空洞的右眼之中海量黑暗化作的触手涌出，将头顶之上的空间撕碎，可依旧无法捕捉到沈渊的身形。 带着淡淡讥讽的笑容，沈渊再一次出现在了象头神的身前。 “莫非真如我所说，看似高高在上的象头神迦尼萨，实际上不过是大自在天的奴隶？” 空间破碎，手段诡异的攻击袭来，但沈渊一步迈出元神之躯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 早在戴上单片眼镜的那一刻，沈渊便意识到了自己找到了破局之法。 错误眼镜根本特性是洞察一切bug，其他的能力几乎都是在这个特性基础上延伸而来的。 但沈渊获得错误单片眼镜之后，使用这个根本特性却很少。 因为无论是《英雄养成器》本身，还是沈渊所处的现世，都有着完整的构架，错误单片眼镜很难洞悉其中的bug。 越是秩序，单片眼镜所能发挥出的效果便越低。 可在进入大自在天戴上错误单片眼镜之后，沈渊第一次真正掌握到了错误单片眼镜的根本特性。 眼前这一方残破诡秘的世界，在错误单片眼镜的注视下完全是漏洞百出bug不断。 这残破的世界尽管与一尊伟大存在意志有着密切的关联，将这个世界的位格提升到了一个极高层次。 可残缺的规则、混乱的秩序、还有那无处不在的灵性污染，就像是在一段精妙无比的底层框架上构筑出了一座巨大的屎山代码。 如果撤去那底层框架，整座屎山代码便会彻底坍塌，但即便是维持着现状也只能在冲突的逻辑中勉强运行。 这样的世界放在其他人眼中，或许存在着极大的危险，稍有不慎那紊乱的空间，错误的规则便会将其吞噬。 可落在拥有错误单片眼镜的沈渊眼前，却是如鱼得水的天堂。 那些冲突的规则与逻辑中，沈渊可以随意借用单片眼镜达到小范围利用bug的程度。 只是简单的一步迈出，他便能在大自在天混乱的空间规则帮助下轻松逃离象头神恐怖无比的攻击。 只是一眼望去，便察觉到了大自在天与犹若枷锁一般禁锢着象头神迦尼萨的真灵，让祂无法真正脱离大自在天，只能以投影的形式显化于现世。 甚至于沈渊还洞悉到，眼前这尊顶天立地的巨神，是大自在天从象头神本体上分割的一部分，拥有了近乎于伪神的本质。 正常情况下，以沈渊的实力绝对无法与之对抗。 可在单片眼镜的特性帮助下，沈渊能轻易躲避对方的任何攻击，即便是象头神再如何强大都无法伤害到他。 除非以绝对的力量直接将大自在天堙灭，否则一切手段都是无用功。 可象头神本身就是大自在天的囚徒，又岂能打破囚牢？ 在一次次的躲闪之中，沈渊用尽了单片眼镜努力收集关于象头神与大自在天的信息，逐渐完整的信息不断在沈渊心底浮现。 在沈渊对于大自在天认知不断加深的同时，象头神心底却升起了无限的惶恐。 祂从未想过，被祂视作蝼蚁的人类竟然会有如此诡异的力量。 无视空间封锁、无视神通压制、无视意志锁定，仿佛只是一个念头便可以随意穿梭于规则混乱秩序坍塌的大自在天。 这种手段，即便是在残存的天竺神系之中也是闻所未闻的。 要知道尽管天竺神系残存于现世的伪神众多，甚至不乏曾经是八境的强大存在。 但所有的伪神在大自在天面前，都只是苦苦挣扎的蝼蚁罢了，千年积累信仰与放牧生灵，也只能获得一丝勉强喘息的机会。 从未有任何一尊伪神，能够如此无视大自在天的恐怖。 那行走于种种诡秘危险的规则缝隙之中的身影闲庭信步，仿佛是游走在自己家的客厅一般。 所有的混乱与无序，都只是他随意踩在脚下的碎石。 此刻的他，宛若整片残破世界的主宰......大自在天之主！ 第二百三十五章 黄昏权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自在天至高无上，又岂是区区一个凡人能够触及的？” 象头神迦尼萨立刻否定了自己内心中浮现的荒谬想法。 就在象头神迦尼萨思绪不宁之时，沈渊也通过错误单片眼镜，将这一片大自在天和迦尼萨的信息彻底洞悉。 在了解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之后，沈渊眼中也忍不住闪过一丝恍然，之前脑海中存在的疑惑统统有了答案。 首先便是湿婆与大自在天之间的关系。 在大自在天透露出的海量信息中，沈渊确定那位天竺神系至高三主神之一的毁灭之神湿婆已经彻底陨落。 不仅仅是湿婆，就连身为维护之神的毗湿奴也在天地大劫之中一同陨落，这也是天竺神系崩溃的开端。 然而作为真正顶尖神系的至高神灵，湿婆在陨落之前却留下了后手。 祂假借陨落之名躲避大灾劫，于灾劫结束之后直接以佛教为根基，从佛教二十四诸天之一的大自在天身上重生。 大自在天本身便是佛教为了打压印度教而弄出来的产物，释迦牟尼佛窃取了一丝湿婆的本源将其炼化成佛门二十四诸天之一的大自在天，其存在本便是对湿婆的嘲讽。 然而就是那一丝本源，却给了湿婆可乘之机，直接将其作为重生的锚点。 从大自在天身上重生的湿婆吞噬了二十四诸天，以自身化为一方天地，以此侵蚀刚刚经历天地大劫的佛教。 佛门灵山圣地之中大量的菩萨佛陀被湿婆吞噬，就连横三世佛之中也有两尊陨落。 就在湿婆几乎要借助大自在天之身彻底重生之时，本应结束的天地大劫却再次降临于湿婆的身上。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能够知晓，天竺众神唯一能够知道的便是世间从此再无湿婆，只余下了大自在天。 深受大劫污染的大自在天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化为了一方诡异恐怖的世界，试图彻底同化佛门的灵山圣地。 佛门之中留存的佛陀与其抗衡僵持，甚至数次击碎了大自在天显化的诸界。 象头神等一众天竺神祇从其中看到了机会，祂们窃取了被击碎的大自在天部分世界碎片，试图以大自在天的威能隔绝现世的灵性污染，以此降临于现世。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象头神等一众神祇成功了。 就连身为瀛洲神系之主的天照都无法保持理智长时间降临现世，可象头神等一众伪神却能够在现世中长久存在。 祂们以大自在天保护了自己不被现世的灵性彻底侵蚀，成为了诸多神系之中为数不多能够降临现世的神灵。 但在另一种程度上，祂们也失败了。 看似庇护着他们的大自在天化作了囚牢，将祂们真灵锁死在了这一片片残破的世界中。 祂们屠戮生灵，放牧信徒在外界看来都是为了镇压自身污染，然而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信仰与生灵杀戮，都是来自于大自在天对祂们的压榨。 大自在天放牧众神，以此为根基不断试图吞噬灵山圣地。 在世俗无法看见的维度上，那一场于天地大劫之后进行的神系之战已经持续了上千年。 而这些降临于现世，看似躲避了天地大劫的伪神，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群卑微的可怜虫罢了。 无数纷繁的思绪从沈渊脑海中一闪而逝。 在洞悉了其中的真相之后，饶使是沈渊都不免为之惊叹。 “大自在天、灵山圣地，没想到诞生于天竺的神系与世界第二大教派，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并存。 可惜这一片残破的世界，只是大自在天本体上一块微不足道的碎片，其中没有承载真正重要的核心信息。 而象头神早已脱离了天竺神系上千年，根本无法了解神战的具体情况。 不然倒是能够凭此窥探一番，到底有哪几位佛祖在天地大劫之后幸存。” 其实沈渊有些好奇，天竺神系与大汉神系、教廷神系同为顶尖的神系，最终呈现出的结局却截然不同。 大汉神系除了已经确定的四御之一北极中天紫微大帝已经陨落之外，其他的群仙众神大多数都是失踪。 教廷神系的那位号称全知全能的上帝，足足在天地大劫之后存活了九百年时间，直到百年之前教廷才与天堂断开联系，数年之前艾妮薇娅见证上帝已死。 天竺神系除了这些在现世中存活的伪神之外，竟然还有另类方式存活的大自在天，以及那位疑似存活的梵天。 佛教的灵山圣地里，更是有足以与大自在天对抗的力量存在。 这样的结果，显得大汉神系似乎十分不正常。 “这其中，或许还有我从未了解的隐秘。” 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一点察觉到的问题，沈渊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 象头神迦尼萨依旧依旧试图疯狂攻击着沈渊，不过相比于之前的攻击频率，此刻的迦尼萨明显感觉缓慢了许多。 祂的视线不停游荡在虚空之中，试图依靠着寻找沈渊移动的规律。 但在这一片规则破碎秩序混乱的大自在天内，本身就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 终于，伴随着沈渊躲避了象头神的一拳，大片虚空再次坍塌之后，象头神终于停止了攻击的动作。 极端的愤怒与不安让祂理智稍稍恢复，象头神望向虚空用着那嘶哑难明的声音开口道： “无耻的蝼蚁，难道身为大汉国师的你就只会用逃避的方式对抗我吗？” “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与我对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作为高贵的神灵，时间长河中无法窥探到我的寿元尽头。立于大自在天的大地之上，我也能凭借着大地权柄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加持。 我有足够的耐心在大自在天内陪你玩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作为神灵的我可以失败无数次，但你这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却只有一次机会！” 一边说着，象头神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狰狞可怖。 沈渊从虚空之中走出，立于象头神那巨大的头颅之前。 “哦？真是这样吗？” 沈渊意味深长的语调缓缓响起，似乎对于象头神的威胁毫不在意。 象头神手掌下意识一颤，似乎准备向着近在咫尺的沈渊出手。 但祂很快便使用自己的理智压制住了这股冲动，而是傲慢地开口道： “作为一位高贵的神灵，我不屑于对区区蝼蚁撒谎。” 沈渊对于象头神的话语不置可否。 右手轻推单片眼镜，沈渊视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上方那黯淡的群星，随后脚踏虚空以一种优雅的步伐缓缓走近了象头神。 “象头神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 象头神仅剩的眼眸死死锁定这沈渊，身上宛若神山的厚重其实不断起伏，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可以考虑放你离开大自在天，甚至可以将镇国公与我联络破坏玉门关的证据交给你。 以你的身份地位，想必很清楚那份证据的价值。 即便是无法借此直接扳倒镇国公，但玉门关南门三大军团，还有镇国军的高级将领，你都可以凭借这份证据将他们一一清扫。” 象头神的话语让沈渊忍不住双眼微眯，不得不说象头神给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 镇国公已经盯上了玉门关，甚至不惜主动退让在帝都之中的利益，想要借助天竺伪神的威胁对抗大汉朝廷。 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将边关属于镇国公的势力全部清扫一遍，就可以打乱镇国公的布局，将镇国公的小动作压制在大汉境内。 “你想要什么？” 沈渊开口向着象头神问道。 象头神巨大的头颅缓缓靠向立于虚空的沈渊，那颗巨大的眼眸中倒映着沈渊渺小的身影轮廓，声音嘶哑道： “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运用大自在天的规则，又是如何洞悉大自在天的真相？” “我以至高毁灭之神湿婆之子的名义起誓！ 只要你交出背后的隐秘，我可以保证将你送出这残破的世界碎片，甚至你可以为你出手对付镇国公！” 象头神满脸的认真，此刻的祂身上那属于堕落混乱的气息已然被压制，取而代之的是短暂回归的理性。 充满智慧的神圣气息降临，就连祂那狰狞的外表似乎也不再让人感到恐惧。 沈渊脑海，一个个思绪不断升起。 “答应祂！” “祂不会撒谎的。” “祂是湿婆的子嗣，绝对不会违背誓约。” “坚持下去毫无意义，只有合作才能够离开大自在天！” ...... 种种思绪在沈渊脑海中交织，并且占据的声音越来越大，沈渊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意动的神色。 在犹豫良久之后，沈渊一咬牙，似乎终于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而注意着沈渊神态变化的象头神迦尼萨微微一笑，一副早已知晓答案的神情。 沈渊注视着象头神，神情郑重地向着祂开口道：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在此之外我还要加上一个条件。” 象头神眉头微皱，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论是任何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 得到了象头神的承诺，沈渊似乎安心了不少，言辞陈恳地向迦尼萨说道： “我店里墙上缺了一些装饰品，想用阁下的头颅代替一下。” 尽管象头神说的天花乱坠，但沈渊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象头神的任何说辞。 象头神本身就是大自在天的囚徒，连祂自身都被大自在天囚禁，指望一个囚徒放他离开大自在天完全是天方夜谭。 而且象头神以自己父亲湿婆的名义起誓，看起来十分庄重，可沈渊一早就洞悉了湿婆与大自在天之间的关系。 象头神趁着湿婆化身的大自在天跟灵山佛陀菩萨打生打死的时候，暗中抢夺大自在天碎片，心中早就没有将湿婆放在眼里，更别说用名义起誓了。 看似郑重严肃的誓言，实则全是放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沈渊脑海汇中升起的那些纷乱思绪。 那些思绪看似都来自于沈渊的心底，是沈渊自己的思考，可实际上这些升起的思绪根源都是在象头神身上。 祂在天竺神系之中曾被称为智慧之神，拥有智慧的权柄。 在某种程度上引导沈渊意识中诞生出其他思绪，本身也是智慧权柄的一种延伸。 不论是虚假的誓言还是智慧权柄干扰沈渊判断，种种信息表明，从一开始象头神便没有想过真正进行什么交易。 只要拿到隐秘，象头神必然会向沈渊出手。 至于沈渊自己也很清楚，随着游戏出现的限时活动，他的目的根本不再是逃离大自在天，而是将这一片降临现世的大自在天封锁。 只有这样才算完成限时活动，开启第二副本。 双方之间有着无法调和的根本矛盾，所以沈渊之前的表现也不过只是为了糊弄象头神罢了。 象头神迦尼萨愣住了，祂根本没想到沈渊完全没有受到祂的表演与智慧权柄的影响。 仅仅是瞬间之后，象头神便感觉到一阵被欺骗的恼怒。 “死！” 巨大的手掌向着前方拍下，大片的空间开始崩碎，然而沈渊的身形早就的无影无踪。 象头神口中发出愤怒的嘶吼。 祂清楚地意识到，任何保留对于眼前的沈渊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唯有绝对的力量破坏一切，才能够杀死沈渊。 怨恨、恼怒，种种情绪以及对沈渊的忌惮不断交织，终于让象头神下定了决心。 这一刻，远在现世天竺之中，一片无数信徒供奉的繁华城池中央，堪比山岳的巨大莲花宝座上，一尊跌伽而坐象首人身的神祇缓缓睁开了眼眸。 宝相庄严、神情肃穆的象头神迦尼萨目光望向了大汉的方向，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像是遇见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物。 但仅仅下一刻，祂便重新闭上了眼眸，整座城市中海量的信仰宛若浪潮般涌向了祂的身躯。 在这一座地上神国之内，无数人低声诵念着无上尊崇的名讳。 “大自在天！” ...... 这一方大自在天之外，海量信仰之力伴随着冥冥之中的联系落在了象头神的躯体上。 足有数千米至高，超越众多名山大川的庞大神躯开始毫无保留地爆发神之力。 祂的肢体开始退化，四只手臂落向地面化为了巨大的象足，原本象首人身的神祇缓缓爬下，此刻已然化成了一头巨大的神象。 然而祂的身躯却随着形态变化开始不断膨胀，身上留下的创伤、断裂的象鼻都在此刻得到了修复。 终于，一头恐怖无比的神象出现在这一片残破的大自在天世界中。 祂通体呈现出灰白的色泽，四肢象足犹如支撑天地的天柱一般立于残破的大地上，一对雪白的獠牙仿佛要刺穿天空撕裂星幕。 祂的背上仿佛驮负着整片天空，日月星辰在祂背后流转运行，四时变化在祂身下演化。 这一刹那，沈渊清晰地感觉到了象头神身上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六境巅峰的极限。 似乎只需要放开规则的限制，祂便能一步迈入属于真神的第七境。 “昂！！！” 长啸之声从象头神口中发出。 大地震颤一座座山峰从地面拔地而起，天空之上黯淡的群星在不断摇晃，在这个足以撼动这一方残破世界的庞然大物面前，任何事物都仿佛显得渺小而又可笑。 终于，伴随着那雪白的象牙撕裂天空，大片的虚空如连锁反应般不断坍塌，破碎的空间在大自在天内掀起一阵恐怖的毁灭风暴席卷着一切。 天空之上群星坠落，一颗颗巨大的星体砸向地面，炙热的岩浆从大地深处迸发，喷涌向千米之上的高空，于虚空之中化作一颗颜色鲜艳的火树。 随着这头神象的出现，整个残破世界的规则依然在加速坍塌，原本残存的秩序开始变得愈发混乱。 这对沈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错误单片眼镜赋予了他利用bug的能力，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有秩序的框架上面。 哪怕是屎山代码，至少也是可以运行的代码，在拥有逻辑的基础上，代码中的错误才能够被视作bug。 就像眼前这片残破的世界，在本身所具有的一定规则上，沈渊可以利用其中的漏洞躲避象头神的攻击。 可若是世界原有的框架彻底崩塌，一切归于混乱之后，沈渊洞悉bug的能力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哪怕是bug，也需要一段程序来体现，而非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 而象头神正是意识到了沈渊能力是借用规则的漏洞，所以祂在经过犹豫之后，做出了近乎同归于尽的决定。 那就是从本体上借取力量，彻底破坏残缺的世界碎片。 囚禁象头神的这一部分世界碎片，是大自在天演化二十四诸天之后被佛陀打碎的残缺一角。 若是将这残破的世界碎片彻底破坏，将一切彻底归于混乱，沈渊洞悉漏洞的能力便失去了意义。 到时候，象头神完全可以凭此力量的碾压击杀沈渊。 当然，若是世界碎片彻底归于混乱，这也意味着大自在天的意志也会更加混乱，甚至会牵连到祂远在天竺之中的本尊。 这是一个近乎同归于尽的选择，但象头神还是下定了决心。 因为祂能感受到，这或许是祂除掉沈渊的最好机会，一旦放过这个机会祂将再也无法除掉这位神秘莫测的大汉国师。 空间在坍塌之后归于死寂，天空之上黯淡的群星彻底坠落，破碎的大地中熄灭的岩浆游荡在死寂的空间之中。 在这一片荒芜里，似乎只剩下了那一头灰白色的神象。 象头神依旧保持着神象的姿态大口喘着粗气，呼吸化作毁灭的飓风席卷向四面八方。 周身空间风暴不断撕裂着祂的肉身，震荡虚空撼动着祂的神魂。 世界残片破碎之后，这一片死寂的虚空依旧存在于大自在天意志笼罩之下。 哪怕世界崩灭，祂依旧无法逃脱大自在天，这便是囚笼的真正含义。 不过祂对于这一切毫不在意，只是满眼振奋地看向了虚空当中的某一处。 在那里，身穿着黑色长袍与礼帽的沈渊正驾驭着天地之炁，不断避开来自虚空之中的威胁。 残留的空间风暴、冷却的巨大星核、还有那虚空之中尚未被定下的地水风火，威胁几乎无处不在。 没有了残破世界的规则漏洞支撑，沈渊再也不像之前那样闲庭信步。 象头神看着此刻的沈渊，祂甚至觉得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念头便能锁定沈渊，然后将他彻底杀死。 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巨大的神象缓缓迈步动步伐，跟随着震颤的虚空走向了沈渊。 在撑破世界碎片的伟岸神象面前，沈渊仿若一粒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足以支撑天地的巨大象足抬起，象头神语调高傲，似是在向着凡俗生物下达最终审判。 “死！” 犹如天柱的象足重重地向着沈渊落下，虚空之中荡起阵阵涟漪，纵使是外劫阳神强者也无法抵挡这恐怖的一击。 可就在象足落下的那一刻，原本还在躲避着空间风暴的沈渊突然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佩戴着单片眼镜的右眼迎上了象头神的目光，沈渊嘴角上挂着充满讥讽的笑容。 右手轻轻摘下头上礼帽优雅地放于胸前，沈渊向着象头神微微躬身行礼。 “感谢象头神阁下破坏了这片残破的世界，让我得以寻找到大自在天意志。 作为报答，我想请阁下欣赏一出美丽的景色。” “黄昏！” 轻柔的语调响起，未等象头神反应过来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道昏黄的光辉笼罩了整片虚空。 在那昏黄的光芒中，仿佛象征着一个世界的腐朽与落幕。 象头神动作停止，祂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虚空深处。 在那里，一轮昏黄的大日缓缓降临于虚空。 象头神只觉得意识仿佛陷入了停滞，思维犹如生锈百年的机械一般进行着艰难的运转，在祂的视线中那一轮昏黄的大日仿佛在缓缓发生变化。 黄昏的大日在悄无声息间化作一颗浑浊的黄色眼眸，静静地向祂投来了注视的目光，灵性污染刹那间爆发！ 充满嘶哑的恐惧之声从象头神口中发出。 “真实...污染！” 第二百三十六章 信仰与限时buff! 真实污染，连错误单片眼镜都无法豁免的高位格灵性污染。 迄今为止沈渊所接触到的所有神灵强者之中，至少是八境的强者才有资格承载真实污染。 其中须佐之男已然身死，月读则是化身为了不可名状的怪异，率领堕落众神与天照足足对抗了上千年。 至于剩下两位承载真实污染的神灵更是重量级，瀛洲神系之主天照、尸骸上帝。 尸骸上帝不用多说，一个顶尖神系的唯一神，被称之为全知全能之主陨落之后的化身。 天照虽然在位格层次上远低于尸骸上帝，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本质层面上她依旧是一尊神系之主，其位格远高于寻常的八境主神。 连这两尊高位格的存在都深受其害，由此可见真实污染的强大之处。 天照曾经借助高天之墟中大妖土蜘蛛，将深受真实污染侵蚀黄昏权柄分割给土蜘蛛，创造出了一尊特殊的逢魔之时神灵，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分割自身的污染。 在沈渊斩杀土蜘蛛之后，黄昏权柄被天照赠予了沈渊，这也是沈渊第一个获得的高位格权柄。 在获得黄昏权柄之后，沈渊除了第一时间稍微尝试了一下使用之外，其他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将黄昏权柄束之高阁。 原因无他，黄昏权柄之内蕴含的那一丝真实污染太过恐怖，就连错误单片眼镜都无法将其压制。 沈渊唯恐自己受到真实污染的影响，从而陷入堕落的状态，所以一直都不曾动用。 当然，任何事物对沈渊而言都具有两面性。 真实污染确实无比恐怖，却也正是因为其中的恐怖污染，带给了黄昏权柄无与伦比的加持。 要知道正常的黄昏权柄不过是大日权柄一个不起眼的分支，远远不及象头神身上的智慧权柄、大地权柄。 可当黄昏权柄以真实污染的姿态显现时，其恐怖程度超越了想象。 尤其是在面对象头神这般本身就在灵性污染中彻底堕落的神祇，真实层面的污染会让祂原本已经趋近于平衡的神躯腐化向更深层次。 那是足以让神系之主陨灭，八境主神彻底陷入疯狂的腐化。 纵使象头神这具神躯已然达到了六境的极限，可在这种高位格的污染之下又如何能够抵挡？ 黄昏大日化作一颗浑浊的眼眸，那昏暗的阳光似乎也一同化作了充满腐化意味的视线。 屹立于整片虚空之中，那撑破世界碎片的庞大神象此刻正艰难的承受着那腐化的目光，原本神圣威严的身躯上开始出现堕落的痕迹。 暗黄色的斑点逐渐爬满神象的全身，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冲刷之后留下的斑驳的倒影，一道道犹如深渊峡谷的裂痕撕裂了背负着日月星辰的庞大身躯。 海量的血肉在不断被未知生物疯狂吞噬，健壮躯体下不断有血肉咀嚼的低语声响起，坚硬的象皮包裹着渐渐显露出骸骨的轮廓。 左眼似乎因为直视那昏黄的大日，宛若日月的巨大眼眸在悄无声息间化作了暗黄色的脓水，呈现出的漆黑空洞眼眶宛若吞噬一切的黑洞。 仅仅片刻功夫，只身撑破世界碎片的神象已然形容枯槁，仿佛从壮年的神兽直接步入了生命末期。 并且这种不可逆转的堕化依旧在持续，力量的不断流逝与思维理智的停滞，几乎让象头神陷入疯狂。 在象头神承受真实污染时，沈渊自身状况也并不好受，黄昏权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大杀器。 单片眼镜无法豁免真实污染，沈渊本人也只能小心翼翼避免直接接触。 所幸的是真实污染第一时间锁定了身为这片虚空最强者的象头神，再加上沈渊有错误单片眼镜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弱灵性污染的影响，才勉强能够维持住自身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下，象头神并非没有想过向沈渊出手。 可仅仅是调动身躯之中的神力，便让那真实污染侵蚀的速度更加剧烈。 祂如同一台陈旧的机械，仅仅维持现状便已经是极限，随意出手只会走向更坏的结果。 而在祂的眼中，制造出这恐怖真实污染的沈渊却毫发无损，这让祂更加心生恐惧。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从祂脑海中升起。 “邪神！你是邪神！” 象头神口中发出惊恐的嘶吼声。 “你这样的存在不应该存于现世，你究竟是谁？” 象头神的称呼让沈渊微微一愣，对方口中的这个邪神，似乎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邪恶神祇。 “莫非跟灵性污染背后的源头有所关联？” 这是沈渊除了神话限定卡池之外，第一次得到灵性背后相关的信息，这让他心中升起了无比强烈的兴趣。 没有立即作出回应，沈渊深知在面对自己不了解的情况时，绝对不能贸然开口。 这个时候只需要露出一个微笑，对方便会帮你自动脑补出答案。 嘴角轻轻勾勒，在神秘的微笑特性加持下，沈渊脸上的笑容在象头神眼中充满了深邃的神秘。 象头神愈发疯狂了，祂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我之前还曾疑惑过，为什么大汉神系会有七境之上的存在留于现世，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没有大自在天的庇护，光是现世中的灵性便足以将我等彻底吞噬，更别说你身上没有任何伟大存在的意志。” “如果是你们，那么这一切都能够说通了。 你们诞生于灵性之中，自然不会抗拒这片天地之间无不处在的灵性。” 沈渊双目微凝，腐化中的象头神理智正在不断坍塌，其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量绝对不低。 七境以上的神祇身受灵性污染，想要停留现世必须要有伟大意志庇护，隔绝外界灵性的污染。 而象头神口中诞生于灵性之中的邪神，或许便与天地大劫有所关联。 沈渊正欲继续倾听下去，象头神突然停止了喃喃自语，仅剩的右眼看向沈渊的神色中竟然带上了几分期待与谄媚。 “没想到大汉神系竟然会有邪神逃离大罗天的封锁降临于现世，请宽恕我之前对您出手，这一切都是误会！” 象头神那张因为腐化而变得无比丑陋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语调柔和地向着沈渊开口。 “您应该知晓，大自在天的立场是支持您们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您与我属于同一阵营，所以还请您收回这一轮黄昏的大日。” 象头神话说到这份上了，沈渊要是再不开口对方也会看出来问题。 沈渊脸上不动声色，口中只是说着模棱两可的回应。 “大自在天是大自在天，而你只是祂的囚徒，无法代表任何人。” 这段看似毫无意义的回答，却让象头神脸色大喜，神态认真地向着沈渊说道： “阁下此言差矣，我等受命于大自在天降临现世，自然承载着任务。 大自在天欲以现世天竺为根基侵吞灵山佛国，我等降临现世是为了断绝佛教信仰传播大自在天意志。 只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天竺佛教虽是源头，可大汉境内仍有东土佛教作为根基支撑着灵山佛国，无法做到真正断绝佛教信仰。” “不过阁下坐上的大汉国师之位，只需要一道灭佛令，便可以让大自在天取得胜利。 到时候以天竺为根基，天外邪神大可长驱直入降临尘世！” 沈渊脸上神色毫无波动，但心中却猛然一颤。 他不曾想到，竟然会从象头神口中听闻到如此重要的隐秘。 这条信息的价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象头神的性命。 心神激荡，沈渊试图从象头神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于是开口道： “你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到时候大自在天又应当以何种方式让邪神降临？” 沈渊话语刚落下，象头神脸色立刻突然变化，祂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怒目圆睁地看向沈渊沉声道： “你不是邪神！” 沈渊立刻明白到是他说出的话出了问题，不过从象头神口中套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再装下去也没有了太多的意义。 双手一摊，沈渊脸上露出了无辜的神情。 “我可没我是邪神，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认为的罢了。” 沈渊的姿态深深地刺激到了象头神。 如果他这一具身躯只是单纯陨落，倒还算是在祂的承受范围之内。 可因为对沈渊的误判导致自己被套出了大量重要的信息，这些消息一旦泄露就连祂的本尊，甚至背后的大自在天都可能产生巨大的影响。 一想到可能造成的后果，象头神便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 “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纵使神躯已然在真实污染的侵蚀下不断陷入腐朽，但象头神还是在努力压榨着自己神躯中的最后一丝力量向着沈渊出手。 已经在不断腐败的巨大象鼻挥动，震颤着虚空的力量向着沈渊狠狠抽击而下，磅礴的神力随着象头神攻击，锁死了沈渊一切可能遁逃的空间。 然而在真实污染的侵蚀下，象头神早已陷入了虚弱之中，这一击再也没有了之前足以撼动世界碎片的威力。 沈渊周身数道天地之炁显化先天一气大擒，巨大的手掌于虚空之中狠狠接下了这一击。 虚空之中飘荡的大片陨石破碎，碰撞余波横扫这一片死寂的虚空。 然而这虚弱至极的一击只是单纯的假象，在碰撞的余波遮掩下，象头神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凶戾。 在祂身上除了浓重的灵性污染之外，某种神而明之的气息开始不断复苏。 宏大冷漠的声音，从象头神的身躯之中响起，于震颤的虚空之内不断回荡。 “这就是让你陷入困境，甚至不惜损耗我的根基，让我强行出手镇杀的敌人？”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象头神残破的身躯之中，一个无比强大的意志入主了祂的残骸。 漠视众生的目光，还有那超越了六境极限的真灵气息，都将对方的身份指向了一个答案。 曾经的天竺智慧之神，象头神迦尼萨的本尊！ 不再是被分割的残躯，也不再是残缺的神灵，而是一尊货真价实的现世伪神。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象头神本尊所展现出的真灵气息，绝对不逊色于曾经被天照斩杀的那尊瀛洲福神惠比寿，在第七境道路上已然前行了很远的距离。 这样高傲漠然的气息在进入象头神残躯中，只维持了短短一瞬，下一刻那宏大的声音瞬间陷入了恐惧。 “真实污染？” “蠢货，你到底招惹来了什么？” 饶使是象头神迦尼萨的本尊，在见到虚空中那一轮昏黄的大日，以及这具几乎被真实污染彻底侵蚀的残躯，也忍不住感到一阵惊恐。 迦尼萨的残躯意志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挣扎开口道： “真实污染虽然恐怖，但你有大自在天碎片镇压，未必会永坠无间。 眼下你更加应该关心的，是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人类。” “他不仅掌握着真实污染，更是在之前伪装成邪神，从我身上骗取了珍贵的信息。 无论是他所展现出的强大手段，还是为了封锁那些信息，你都必须在这里将他彻底杀死。 否则未来陨落的，必然是你！” 天竺，地上神国之内，那尊高大如山岳的象头神此刻脸上不断有血肉蠕动，皮肤间的夹缝中一颗颗猩红的眼眸悄然睁开，显现出无比诡异的腐化之相。 地上神国之内，数以百万计的信众见状，纷纷开口诵念“迦尼萨”之名，海量的信仰化作锚点助祂稳固自身理智。 冒着被真实污染腐化的风险迅速消化完残躯所有信息之后，象头神迦尼萨的本尊露出了无比慎重的神情。 明明只是配合镇国公演上一出戏谋取点好处，却不曾想竟然牵扯出如此之多的事情，这让象头神都忍不住感觉到了一阵头疼。 但仅仅是瞬息之后，象头神迦尼萨便下定了决心。 “大汉国师，必杀之！” ...... 大自在天笼罩的虚空之中，沈渊看着眼前货真价实的七境真神气息，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不过是骗点信息，至于冒着本体遭受真实污染的风险过来痛下杀手？” “先是暴打投影化身，然后又大战残躯，最后直接本体出手，怎么莫名有种打了小的来老家伙的既视感？” 沈渊深知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对付寻常的六境强者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更不要说象头神迦尼萨的本尊。 所以在意识到大家伙降临后，沈渊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游戏界面上，忍不住开口道。 “上一次限时活动，最后弄出来了天照意志降临，差点让我被同化成了神仆。 这一次限时活动本来只是打一打boss，结果又弄来一尊伪神，难度直接超出了现阶段的上限，你什么时候能靠谱一次？” “你要是不帮忙解决一下活动的难度问题，我直接找机会润进高天之墟陪天照喝茶，这限时活动谁爱弄谁弄吧！ 不过是一个开启第二副本的机会，没必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一边说着，沈渊伸手点开了高天之墟副本界面。 他的话语中可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面对象头神的本尊，打不过直接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反正从上一次的限时活动里，沈渊就看出来了游戏似乎对于限时活动非常重视，如果能借到一些力量帮助自己摆平眼前的困难，沈渊自然也不愿意灰溜溜的跑路。 游戏界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 沈渊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却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伸出的食指已然点向了进入副本的选项。 就在这时，游戏界面震颤，一条系统提示突然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由于外力介入，限时活动难度急剧上升，玩家获得以下临时buff加持！” “玩家境界暂时提升至法相境！” “玩家天赋如有神临获得强化！” “玩家神通，九息服气、点石成金获得临时补完加成！” 连续三条信息突然从游戏界面中闪过，沈渊顿时面露喜色。 下一刻，强大的力量以系统为媒介不断灌注进入沈渊的身躯之中，以往他所忽视的超凡之路在这一刻似乎全部向他敞开。 法相境界，再加上强化的如有神临天赋，几乎将沈渊推上了外劫阳神之境。 曾几何时沈渊也达到过这个境界，不过那时候是在面对须佐之男时，沈渊二境通玄与主神之间的巨大差距，让如有神临天赋将沈渊的境界提升到了外劫阳神。 同为外劫阳神，现在的沈渊相比于曾经多了足足一个力之极道的金色天赋，外加一门天罡大神通。 并且所对付的象头神迦尼萨，远不如曾经的须佐之男。 这一刻，沈渊心中觉得自己能够逆伐神灵！ 不过沈渊并没有过多停留在强大力量的感悟上，因为眼前的象头神迦尼萨本尊已然开始向着他出手了。 占据着那具腐化的残躯，象头神迦尼萨用着威严的声音开口道： “凋零！” 宛若审判的咒令落下，沈渊只感觉到仿佛是大地之上万物寂灭的死亡突然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元神之躯中的一切生机被疯狂抽取，元神也随着生机的凋零开始不断衰落。 这是大地权柄的真正运用，属于七境强者才能调用的伟力，与之前象头神残躯简陋的运用手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那一瞬间，沈渊甚至感受到了死亡气息的降临。 然而下一刻，环绕在沈渊周身的天地之炁突然涌入了元神之躯当中，隔绝了那大地权柄的咒令。 回顾元神之躯内，沈渊惊讶的发现那些原本只是被他作为工具的天地之炁，在此刻已然化作了他元神之躯的一部分。 元神之躯的强度，上升到了空前的程度，纵使是七境伪神的咒令也无法撼动元神之躯的生机。 九息服气大神通！ 沈渊脑海中骤然闪过了状态buff中被补完的九息服气那一条。 作为曾经大汉皇室的秘传，在神话时代之中都享有盛名的天罡大神通之下，陨落的洞天地仙不知凡几。 完整的九息服气大神通将天地之炁炼化己身，又岂是权柄能够轻易撼动的？ 象头神迦尼萨也惊讶于权柄之力的失效，还未等他动用其他手段，一身战力在buff的加持下发挥至巅峰的沈渊便冲向了迦尼萨那具身受真实污染的残躯。 沈渊很清楚，只要击碎了这具污染的残躯媒介，即便是象头神本尊也难以凭空将下力量。 在这无垠虚空之中宛若一粒灰尘的沈渊撞向了那腐朽神象，画面看上去荒诞而又可笑。 但下一刻，剧烈的碰撞声撕裂腐朽神象残躯，显露出肉身之下大片的空洞血肉，巨大的躯骸重重砸向地面。 恨地无环的力之极道在境界的加持下迈向了一个全新的台阶，腐朽神象的残躯再如何庞大，终究只是六境极限，在同境之中又有什么力量能够与恨天无柄相提并论？ 如此绝世凶力，连象头神迦尼萨都未曾预料。 现世地上神国内，象头神迦尼萨口中发出愤怒的咆哮，整座神国之内的仆从信众都在祂的怒火下颤抖。 祂将右手伸入了口中，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断了手掌。 下一刻那断裂的手掌竟然直接出现在了虚空之中，五指张开其掌心中仿佛有天舞宝轮演化，欲将沈渊彻底镇压。 “蝼蚁，去死吧！” 这是第七境强者不留余地的全力出手，已然超越了现世的极限。 天舞宝轮之下，整片虚空都为之倾覆。 然而望着眼前宏大的场面，沈渊却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点石成金！ 物质崩解、重塑！ 一点点金色从象头神的那只断手上开始蔓延，物质层面最基础的构造被替换，就连神之躯都无法豁免。 随着手掌逐渐化作黄金，其中的神血与规则纹路全部被改写，维持天舞宝轮的神力在此刻轰然坍塌。 无论是再强大的神术，只要失去了神力的构造，都将会失去其威能。 而这便是点石成金大神通的真正运用之法。 “混账！” “我要杀了你！” 再次折损一只手掌，地上神国之内象头神望着虚空之中傲然而立的沈渊，口中不断发出无能狂怒的咆哮。 可即便是祂再如何怒吼，伴随着残躯彻底在真实污染中走向终结，失去媒介的祂难以伤到沈渊分毫。 “我会联合众神，率领亿万信众攻入大汉。” “我会将所有与你有关联的生灵，一一杀死！” “你会知道，触犯神灵、触犯大自在天究竟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象头神的咆哮震撼天地，唯有地上神国之内海量的信仰不断供给向祂的身躯，压制着祂被真实污染侵蚀之后的疯狂。 “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象头神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宛若虚幻的声影。 祂突然望向了虚空，只见到沈渊正踩着神象残骸，眼中闪耀着紫色的莫比乌斯环，似是在以祂这具残躯追溯到地上神国之中的本体。 下一刻，一个虚幻的倒影出现在了地上神国的上空，无数人抬头望向了那身穿黑袍头戴礼帽的身影。 “一个虚幻的投影？你是想要用它杀死我？” 象头神发出疯狂的质问。 沈渊在万众瞩目之中，将手掌深入了怀中，缓缓取出了一枚宛若水晶雕琢的单片眼镜佩戴在了右眼上，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下一刻，一轮象征着堕落腐化的昏黄大日降临在整座地上神国之内。 象头神正欲下令调动神国信仰，却突然注意到地上神国之中，无论是那些被彻底洗脑的信众、进行培养的将士、天空上的飞鸟、树林间的走兽皆停止了动作。 它们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枚精致的单片眼镜佩戴在了右眼上，脸上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真实污染，宛若潮汐吞没一切！ 第二百三十七章 特性5:木马! 天竺，新得利城。 在数百年前，这座城池的还叫得利城，但是在某一次大汉与天竺的战争中，大汉长驱直入攻破了得利城。 在那之后，天竺人在原本得利城的废墟上建立了这座名为新得利城的城市。 作为天竺现如今的首都，新得利城并没有被天竺诸多伪神占据成为地上神国，而是由伪神共同掌控。 在新得利城最中央的祭祀神殿之内，足足五尊由黄金锻造的庞大神像陈列在大殿最上方，经受着新得利城数千万人的日夜膜拜。 天空之上的太阳缓缓向西垂落，在天空上只余下一轮昏黄的大日。 在这昼夜交替的时分祭祀神殿大祭司喀邦如往常一样走进了祭祀神殿，准备进行每日的最后祈祷。 而就在喀邦刚踏进神殿之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今天的祭祀神殿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处处充满着一股难以言明的违和感。 喀邦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与平日里不同的地方，这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在地面上仔细寻找之后，喀邦终于找到了一处沾染着一点灰尘的地板，这让他惊喜不已。 “我就说嘛！肯定是那些低贱的清理者没有将神殿清扫干净，引来了众神的愤怒。 明天必须要好好处罚那些身份低贱的清理者，最好将他们全部清理出祭祀神殿，真不知道祭主大人为什么会允许这些人踏入神殿。” 喀邦一边自语咒骂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将那一点灰尘擦拭干净。 做完这件事之后，喀邦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看向了大殿最上方的神像，准备进行着每日的祈祷。 “一、二、三、四......” 喀邦突然愣住了，细数着神殿上方的四尊神像，大脑似乎陷入了宕机。 “神殿的神像是四尊吗？” “为什么我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 在祭祀神殿的最上方，五座神台依旧矗立在此，然而被占据的神台仅有四座，在右侧最末位的神台只剩下一片空荡。 在喀邦眼中，第五座神台以及上方的神像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不止是喀邦，在整个祭祀神殿，整座新得利城，乃至整个天竺，无数信众皆发出了与喀邦如出一辙的疑问。 数以亿万计之的信众纷纷感觉到，自己所供奉的神灵之中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可任凭他们怎么思考都无法理解认知之中的那一点违和。 ...... 黄昏的落幕下，天竺降临现世的四尊伪神齐聚在象头神迦尼萨的地上神国之中。 这一尊尊超越现世巅峰的强大神祇，此刻正注视着眼前那一座空寂的神国，心底不断涌出发自内心的寒意。 象头神迦尼萨的地上神国由祂花费了千年时间修建而成，其中每一位信徒祖上三代都是最为虔诚的狂信徒，只有这样才能够被选入地上神国之中。 身处于地上神国内，在数百万狂信徒的加持下，象头神迦尼萨可以依托大自在天的意志，毫无顾忌地发挥出七境神灵的伟力。 纵使同为伪神的其他神灵，也不愿意在迦尼萨的神国内与祂正面对抗。 然而就是这样一尊强大的神灵，这样一座繁荣的神国，却在天竺伪神都未曾察觉到的情况下化作了一片死地。 神国之中每一处街道、每一座房屋之中，所有信徒都在同一刻都抬头看向神国最中央的方向，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甚至于不仅仅是人类，天空之中的飞禽、地上的走兽、草木间的虫豸，也皆是一副面带诡异笑容的模样看向了神国的最中央。 在那里，一座仿佛由山岳雕琢而成的巨大莲花宝座屹立于此，无数宝石美玉点缀着这座奢华的宝座。 在宝座上方跌坐着这一座神国曾经的主人。 这一尊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统治了天竺上千年的神祇，象头神迦尼萨。 可在在场的一众天竺伪神眼中，此刻坐在莲花宝座上的生物早已不能被称之为神祇。 那是一具维持着人形轮廓的黑色干尸，全身上下仿佛经历过业火地狱的烧灼，碳化的血肉上充满了挣扎与恐惧的气息。 顶天立地庞大的身躯仿佛经历过无尽痛苦的折磨变得佝偻而又瘦小，遍布全身的残缺裂痕几乎将祂的身躯彻底撕裂。 巨大的象耳似是被恐怖怪物啃食，断裂的象牙上不断有暗黄色的脓液流淌。 本应充满神性的面容上，此刻全是狰狞与扭曲。 祂努力睁大已经化作空洞的眼眶，望向夕阳落下的方向，右手伸出似是在向无上存在祈求着救赎。 诡异、恐怖！ 纵使是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伪神，在面对眼前这一幕场景时依旧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的恐惧之意。 伪神们并不惧怕杀戮与死亡，可像眼前这般诡异恐怖的死亡方式，纵使是祂们也难以理解。 这无关实力强弱，只是在面对这等神秘力量时发自内心的畏惧与不安。 “确认了吗？” 一个冷漠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死寂神国的寂静。 祂的声音蕴含着冰冷的死亡气息，足以让神灵都为之战栗，可身处于眼前的神国之中，那纯粹的死亡似乎也开始变得微不足道了。 “迦尼萨的地上神国与外界断开联系的时间是，下午的四点三十一分十六秒。 从那一刻开始，整座地上神国便彻底陷入了沉寂。” “迦尼萨的死亡时间是在神国沉寂之后的三分钟，也就是四点三十四分，整个天竺境内所有有关迦尼萨的神像与信仰彻底消失，纵使是第六境的强者也无法回忆起迦尼萨的存在。 至于死亡原因......” 说到这里，汇报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怪异。 “祂的死亡原因是，在经受了某种痛苦的折磨之后，被太阳焚烧而死！” 神国再次陷入了沉寂，四位伪神都在谨慎地思考着，究竟是怎样的手段才能将一位强大的七境神灵以太阳焚烧致死。 良久的沉默之后，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开口： “在迦尼萨死亡的那一刻，祂的神像坍塌信仰泯灭，所有与之相关的信息都被抹除。 这是根源层面的死亡，凶手抹除了迦尼萨存在的一切痕迹，这至少是第八境主神的手段。 在迦尼萨死亡的背后，必然牵扯到巨大的隐秘。 而这些隐秘，或许与天竺神系有关，我们必须要早做警惕。” “对方唯一留下的信息，就是那诡异的笑容还有迦尼萨死于大日焚身。 在诸多神系之中，拥有太阳权柄的神祇寥寥无几，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话音落下，便立刻有其他伪神开口补充道： “天竺太阳神苏利耶、希腊太阳神赫利俄斯、瀛洲神系之主天照、北欧太阳女神苏尔、大汉太阳星君、烈日之神托纳蒂乌......” 冰冷的声音认真道： “这些神灵之中，除了那位瀛洲神系之主天照与苏利耶之外，其他的都不确定是否存活。 一旦其中某一位在天竺留下痕迹，便很有可能是凶手。” 就在这时，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不对啊！埃及太阳神拉、大汉东皇太一，都执掌太阳权柄，为什么不算在其中？” 此话一出，其他三名伪神顿时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望向了发言的伪神。 “这两位尊神若是渡过了天地大劫，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足以将我等全部抹去，还需要用杀人灭口这种手段？” 开口的伪神也顿时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非常傻的问题，立刻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随着夕阳落下地平线，黄昏落幕，天空之上的四尊伪神也一同消失。 在这群山环绕的荒原中，只余下了一座死寂的空城。 ...... 大汉，南星城。 这座帝国南部的主城，刚刚经历了一场堪称盛大的战争。 乘骑着数十米高白玉巨象的天竺象神军团与大汉镇国军，于南星城前爆发了一场战争。 恐怖的战斗几乎将整片荒原化作了破碎的峡谷与天渊，就连南星城宏伟的城墙与护城大阵都被战斗的余波震碎。 随着象头神迦尼萨的彻底陨落，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失去了对那场战斗的记忆，但他们始终记得的一点便是大汉国师挽狂澜于既倒，拯救了战争的局势。 南星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来往攀谈着刚刚经历这场战争的民众，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们将战争的激动转化为相互讨论是的谈资。 海量的记者与大汉官方的代表赶到南星城，顿时让这座原本偏僻的主城成为了整个大汉的焦点。 由于失去了象头神的记忆，再加上象神军团已经在自家神灵的AOE下全军覆没了，所以大多数人只能根据现有的信息零星拼凑出一个答案。 那就是镇国军军主贪功冒进身陷敌阵，几乎让镇国军大败，最终是沈渊出手力挽狂澜，以大神通镇压了象神军团才导致南星城得以幸免于难。 虽然这个答案听起来漏洞百出，象神军团与镇国军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哪怕抛开主将，镇国军在面对象神军团时都能以碾压姿态取胜，这其中的问题根本不是周寒生贪功冒进就能说明的。 然而除了这个答案之外，似乎也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说法，所有人都只能默认了下来。 消息一传出，整个大汉朝野上下都开始对镇国公进行疯狂的抨击。 镇国军自古以来便是大汉的精锐，其传承功法、战阵无一不是顶尖。 镇国公掌控镇国军多年，竟然让这大汉一流强军沦落到连区区象神军团都无法战胜，这对心高气傲的大汉人而言是绝对难以接受的。 一时之间民间舆论四起，不少人开始传播声称镇国公能够执掌镇国军，完全靠的是对先帝溜须拍马，在军功方面没有任何含金量。 这些小道消息传出之后，饶使以镇国公的城府都气得在府邸里破口大骂。 镇国军的这一战失利，所影响的可不仅仅只是镇国公在南星城的布局，更重要的是让大汉军方各个山头看到了镇国公此刻的虚弱。 原本镇国公在大汉军方有着数十年积累的极高威望，这也是镇国公操控边关军团的最大依仗。 但军队终究是看实力的地方，在军方的高层眼中，好好的镇国军在镇国公掌控下竟然沦落到连象神军团都无法战胜，这对于镇国公的威望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不少人甚至在考虑是否应该重新站队，与镇国公撇清关系了。 象头神迦尼萨的彻底陨落，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出了沈渊的预料。 不过沈渊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此刻的他正站立站在夜幕下的荒原上空，看着眼前的游戏界面满脸欲哭无泪。 “玩家成功击杀象头神迦尼萨！” “限时活动危险接触，玩家临时buff取消！” “大自在天被成功封锁，玩家开启第二副本：梵天一梦！” “现实活动完成，玩家获得奖励......” “警告！警告！玩家以黄昏权柄之中的真实污染，配合道具错误单片眼镜，成功掀起大范围的真实污染传播。 真实污染可根据信仰、因果、概念等众多途径传播，一旦爆发将会演化出死域，为不可名状之物降临创造条件。” “真实污染传播已达临界点，系统将进行病毒消杀，抹除象头神及其信仰的存在！” “作为导致真实污染失控惩罚，病毒消杀的花费，将由此次限时活动奖励承担。” ...... 随着这一连串的游戏提示弹出，沈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完成限时活动的奖励彻底归零。 沈渊甚至怀疑，要不是游戏没有欠账这个功能，说不定自己账号上的各项积累资源都已经变成了负数。 一想到自己为了干掉象头神所付出的“惨痛”代价，沈渊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当时在获得临时buff加持之后，沈渊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对象头神本尊进行反击。 不过即便是在临时buff加持下，沈渊也只不过是堪堪达到外劫阳神境界，想要正面硬刚一位七境神灵还是有那么“亿点点”的难度。 所以沈渊另辟蹊径，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黄昏权柄这件大杀器。 以象头神残躯为媒介，沈渊追溯到了象头神的地上神国之中，直接动用了错误单片眼镜特性以及黄昏权柄的结合。 特性4：向所有感知到你存在的生物发出一次判定，所有超凡阶位不超过你的生物暂时被你所控制，并将从口袋中掏出单片眼镜，对未受控制的敌人造成严重的灵性污染爆发。生物数量越多，所带来的灵性污染也会更强。 这个特性在沈渊第一次面对艾露希大发神威之后，就很少使用了。 倒不是说这个特性不强，而是因为沈渊的境界低，并且使用这个特性需要一定人数场景，人数太少了没有利用的价值。 再加上后续沈渊依靠着英雄模板和天赋实力疯涨，寻常的超凡者沈渊根本不需要动用单片眼镜便能处理。 而到了一定程度的强者，灵性污染除非汇聚到了一定程度，否则即便是爆发也很难造成威胁，这就导致这个特性对沈渊来说颇有些鸡肋的意味。 但黄昏权柄的真实污染+错误单片眼镜的灵性污染爆发，所带来的效果绝对不是1+1=2这么简单。 因为在黄昏权柄的真实污染，其本质也只是高位格的灵性污染。 以错误单片眼镜的特性引动真实污染，所带来的爆发即便是七境的神灵也难以抵挡。 在那一轮黄昏大日降临在象头神的神国上空时，一切便已经注定了。 数百万的信众加上海量难以计数的生灵，一同引动真实污染爆发，纵使强如象头神也在真实污染下陷入堕落。 身躯被真实污染彻底侵蚀，在恐怖的真实污染面前，七境的象头神甚至连陷入疯狂的资格都没有。 祂的真灵、神魂都在不断的堕落中消亡，而腐化的肉身则在黄昏大日烧灼下，最终化作一具烧焦的干尸。 一战弑神，饶使是沈渊心中有所预料，可依旧被黄昏权柄+错误单片眼镜的组合技震惊了。 哪怕有着临时buff加持，哪怕动用的条件苛刻，没有这数百万信徒引动灵性污染爆发，沈渊未必能够杀死象头神。 可他最终还是成功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完成弑神。 陷入狂喜的沈渊甚至还没有做出后续动作，游戏界面上那一长串的提示便弹了出来，迅速给沈渊泼了一盆冷水。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如过山车般起伏的心情，沈渊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仔细一想，真实污染这种连天照都避之不及的东西被我扔了出来，还差点以象头神为媒介造成大范围传播，扣一点奖励似乎也正常。 要是真肆无忌惮用真实污染爆发，恐怕现世不久之后也会成为高天之墟的状态了。” 沈渊并不清楚系统抹除象头神的手段，不过想要将一位七境伪神的痕迹与信仰抹去绝非易事，自己被扣那点奖励未必足够。 “看来黄昏权柄加错误眼镜的组合可以作为底牌，但以后一定要慎重使用，若是真的发生意可不是扣点奖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更何况......” 一边说着，沈渊将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单片眼镜上。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嘛！” 在错误单片眼镜原有的4个特性下方，已然出现了第五个特性的名字。 特性5：木马！ 第二百三十八章 求生欲! 其实就连沈渊自己都不曾想到，错误单片眼镜这件道具在经历了这一场限时活动，竟然会凭空生出一个全新的特性。 即便是作为使用者的沈渊也说不清楚，这个全新的特性到底是错误眼镜原本就有的，还是因为这一场限时活动触发了某些条件，从而使单片眼镜重新诞生的全新特性。 一边想着，沈渊看向了特性后面详细介绍的小字。 特性5：木马。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造物，亦没有完美无缺的逻辑。使用者可以向某样事物或存在植入木马，并进行一次位格判定。若格判定失败，木马会积蓄在宿主身上并降低下一次判定的难度；若判定通过，木马将干扰事物原本的秩序。 （木马是针对秩序的恶意。） （没有bug，我便自己创造bug！） 这一个特性5木马，看得沈渊是一头雾水。 对于木马这个名词，作为程序员的沈渊自然是无比清楚。 木马病毒是存在于计算机中的术语，说白了就是通过植入控制程序寻找计算机后门，以此对计算机进行远程控制。 对于计算机中的木马沈渊非常清楚，可是拓展到现实世界里，沈渊便有些不明所以了。 “对目标植入木马？” “这个木马究竟是以怎样的形态所存在？” “干扰事物原本的秩序，又是指的什么意思？ 到底是像戏命师称号那样的命运引导操控？还是说如点石成金那般修改底层规则与逻辑？” 单看字面上的意思似乎难以得出答案，这让沈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看来还是需要找个人试验一下。” 一边想着，沈渊看向了荒原上因为那场激烈的战斗而造成的天渊巨坑。 战斗波及范围太过广阔，再加上镇国军的残将皆在之前余波中受了不轻的伤势，所以并没有进行战场清扫。 入夜之后，也没有人胆敢冒险踏足那几乎占据大半荒原的天渊巨坑，所以这片战场也被保留了下来。 而在那天渊深坑的最深处，沈渊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微弱但十分熟悉的气息正在缓缓复苏。 “没想到你竟然能在象头神那一脚活下来，看来神梦周家当真是有点本事。” “这样也好，要是这么简单就死了，我还真不好向周珂珂交差呢！” 一边说着，沈渊控制着元神之躯缓缓落向了天渊巨坑的最深处。 足有数百米的天渊巨坑甚至穿过了数条地下河道，一路上到处都是被象头神碾碎的象神军团士兵断肢残骸。 那些白玉巨象庞大的骸骨纵使破碎，也依旧显露着凛然的煞气，只是目光触及便让人感觉到一阵凶戾之意。 在大片的尸骸中，沈渊寻找到了一处光源。 那是深坑之中一汪浅浅的潭水，上面倒映着莹莹月光，点亮了这战场的最深处。 可沈渊望向天空，在这巨坑深处的位置根本无法看到一丝一毫的月光，只有这潭水上留存着一点虚幻的光辉。 “镜花水月？” 沈渊眉头微挑，突然想起了女帝交给他的那份文件上，关于神梦周家两大幻术神通的信息。 严格来说镜花水月除了幻术属性之外，还蕴含了一丝虚实转换的本质，在大汉官方记录的众多神通之中，也算得上有数的强大神通。 若是周寒生修成了镜花水月，以此躲避象头神的必杀一击倒也还算合理。 一边想着，沈渊走到了潭水之前，伸手轻轻触碰了水中那一轮月亮的倒影。 水波荡漾，面前的潭水依旧清冷，沈渊并没有在潭水中发现任何生灵的气息。 “有点意思！” 沈渊脸上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笑容，向着潭水之上的那一轮月亮倒影开口说道： “战斗过去这么久了，以法相强者的恢复力应该早就清醒了过来。 既然如此，镇国军主又何必遮遮掩掩？” 天渊巨坑底层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在这片阴暗的空间里只有那波光粼粼的潭水闪烁着微光。 “装死？” 沈渊轻挑着眉头，右手伸出先天一气大擒拿在刹那间显化，向着那一汪潭水落下。 轰! 天渊巨坑发出震颤的轰鸣，大片的岩石向着深坑之中砸落，先天一气大擒拿在这深坑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掌印。 可那倒映着月亮的潭水却好似不存在于现实，沈渊的攻击没有对其造成任何的影响。 沈渊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有些意外道： “这就是你的依仗？” 潭水之中水波荡漾，微微扭曲着倒影的圆月，仿佛将那轮月亮化作了一张讥讽的笑脸。 身融镜花水月神通之中，周寒生看着沈渊的举动脸上露出了不屑的冷笑，在心中暗自低语。 “镜花水月神通的奥秘，可不是单纯的实力强弱就能破除的，更何况你不过是区区化身，又如何能抵得过我周家千年底蕴？ 只要等到镇国公亲自降临南星城，我便可以安然无恙走出，到时候必定要告你这位大汉国师勾结外敌，对我这位镇国军军主见死不救！” 关于象头神的记忆被彻底抹除，周寒生脑海中的象头神形象被替换成了象神军团的后手，沈渊用言语设计逼迫对方诛杀他的行为，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在周寒生看来，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光是这一条信息再配上镇国公的舆论影响，足够沈渊这位大汉国师喝上一壶的了。 想到这里，周寒生心中便感到一阵得意。 连镇国公都在国师手中吃瘪，而他周寒生不仅存活下来还握住了国师的把柄，说不定可以凭此机会提升自己在镇国公心中的地位。 但仅仅是下一刻，周寒生却注意到水潭之前的沈渊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不愿出来？那最好永远别出来了！” 话音落下，未等周寒生反应过来，一轮闪耀着黄昏光辉的大日悄无声息地在这天渊地底浮现。 那镜花水月神通所化作的潭水在黄昏大日面前瞬间蒸发，那一缕缕交界的月光也被黄昏的光辉撕碎、吞噬。 周寒生心底瞬间升起了莫大的恐惧。 镜花水月神通的根基并非是水和月亮，而是那一缕缕存在于水中的月光，这也是神通能进行虚实转换躲避大多数攻击的根源。 而沈渊这一上来直接不讲道理扔出一轮黄昏大日，即便是落幕黄昏之意，可太阳就是太阳，其光辉是月光远远无法比拟的。 大日不仅将水潭蒸发，更是直接破除了镜花水月的根基。 伴随着被撕碎的月光，周寒生甚至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与镜花水月神通一同归于虚无。 “我投降！” 拼尽全身力气，在那月光彻底消散的前一刹那，周寒生解除了镜花水月神通，出现在了蒸发潭水的深坑之中。 沈渊只是瞥了一眼出现的周寒生，便随手收回了黄昏权柄。 破除镜花水月看似很久，但实际上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并且在沈渊有意压制的情况下并未出现真实污染的痕迹。 哪怕是现在，沈渊长时间使用黄昏权柄依旧有被真实污染影响的风险。 而且这个层次的力量用来对付区区一位法相境界强者，完全可以说是主舰炮打蚊子了。 若不是镜花水月神通确实颇为玄妙短时间内难以破除，沈渊绝对不会动用黄昏权柄。 缓步走向已经蒸发的潭水坑中，周寒生穿着那破碎的战甲趴在地上，浑身上下仿佛被烈火灼烧，就连战甲都因为炙热的高温变得一片通红，不断升起一阵铁板烤肉的香味。 沈渊看着眼前的周寒生，微笑着开口道： “神梦周家的保命手段真是颇有些不凡。 周军主，我们又见面了。” 周寒生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未曾愈合的伤势还有那超高温的炙烤让他苦不堪言。 面对沈渊的问候，周寒生只能勉强撑起一抹谄媚的笑容道： “不过是一些苟延残喘的手段罢了。 真正不凡的还是国师大人，一出手便扭转战局镇杀象神军团，其神通之强足以移山填海，大范围改换地貌。 纵使在神话时代，如国师大人这般强者也是不多见。” 此刻的周寒生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重要性，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高傲与得意，开始对沈渊进行疯狂跪舔。 沈渊双眼微眯，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这位趴在地上的镇国军主。 “我本以为镇国军主会是一个粗人，没想到比朝堂上的那些儒生都会说话。” 周寒生将胸口拍的哐哐响。 “我周寒生这一生都是以诚待人，对国师的称赞句句属实绝无任何虚言。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多是些尸位素餐之辈，他们又如何能知晓国师大人神通的不凡之处？” “此战之后，我定要向陛下上奏，为国师大人请功！” 见到沈渊脸上依旧是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周寒生只觉得满头冷汗。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沈渊对他的敌意，再加上自己是镇国公阵营中的一员大将，沈渊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除掉他。 一旦他身陨于此，完全可以推脱到象神军团身上，沈渊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和责任。 反倒是他出去之后，有可能拿出沈渊的把柄曝光，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心中愈发的不安，求生的欲望迫使周寒生一咬牙，索性直接开口道： “实不相瞒，此次象神军团突破玉门关乃是镇国公从中作梗，试图制造边关威胁以此掌控玉门关与南星城。 因为一己之私危害大汉百姓，弃家国于不顾，我羞与镇国公为伍！” “明日一早，我愿意同国师大人启程前往帝都，揭发关于镇国公的所作所为！” 这话说出，周寒生顿时长舒一口气。 他清楚背叛镇国公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相比于未来的代价，从眼前的危机中活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周寒生迎娶徐府嫡女，搭上镇国公这条线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眼下为了活命抛弃转而投靠国师似乎也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周寒生心中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开始思考如何在转头阵营之后获得最大的利益。 “女帝与国师占据大义，背后还有洞天福地的支持，在与镇国公的斗争中甚至占据着一定的优势。 但他们最大的问题是除了洞天福地之外，并没有重量级的世家豪门愿意主动投靠，难以在朝野内外扩大话语权。” “我神梦周家作为大汉顶尖世家之一，若是主动投效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让不少犹豫不决的世家豪门下定决心。 到时候作为第一个投靠的世家，周家完全可以占据主导地位，联合那些世家豪门在女帝派系中获得更高的话语权。 而我也将成为女帝、国师之下的第三人。” “对比起前途远大的女帝派系，眼下逐渐日落西山的镇国公派系根本靠不住！” 想到这里，周寒生心底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沈渊是否会拒绝他的投靠，周寒生完全没有考虑过。 他不仅仅是大汉顶尖世家的家主，更是镇国公的亲信，手中握有大量镇国公及其手下的罪证，朝野上下军方各地谁是镇国公的人，他完全一清二楚。 在他看来只要眼前这位大汉国师不傻，就绝对不会拒绝他能带过去的种种利益。 甚至于他的存在，很有可能是女帝与镇国公斗争中的一枚重要砝码。 “周军主当真是忠君爱国的良臣啊！”沈渊颇有深意地评价道。 周寒生面容一喜，沈渊的这句话让他下意识认为这是同意了他的投靠，连忙支撑着站起身向着沈渊躬身行礼道： “神梦周家世食汉禄，若不思报国与禽兽何异？” “我虽不才，但也愿为陛下、国师效犬马之劳！” 沈渊没有任何回应。 周寒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稍作思索一番，周寒生突然意识到女帝远在帝都，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话事人，于是话锋一转继续道： “在下尚有数名儿女，听闻国师欲立下钦天监，不知我那几名不成器的儿女是否有资格拜入国师门下做一童子？” 将自己的子女作为筹码加入钦天监，加深与沈渊之间的联系，这在周寒生看来是最好表达支持的方式。 但周寒生却没注意到，在他说出子女之时，沈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我可听闻周军主正妻可是徐府的小姐，镇国公的嫡亲孙女。 周军主的子女拜师，我恐怕是无福消受了。” 周寒生脸色顿时一僵，为了搭上关系他费尽心思，但差点还有自家夫人与镇国公联系这一层。 周寒生连忙改口，摆出一副诉苦的模样说道： “国师大人有所不知，我那位正妻夫人是徐家小姐出身，性情刁蛮不说还妄图以徐家女的身份插手周家掌权之事，我早就想休了她。 可是碍于她与镇国公的关系，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位正妻。 不过您放心，此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向外界宣布休掉她，断绝与徐府之间的关系。” “至于我所说拜师的几名子女，自然也并非出身于这名正妻，而是我的几房小妾还有私底意外诞下的子女。 只要国师挑中了我的哪一名子女收入门下，我就立她的母亲为正妻，国师认为如何？” 周寒生面对沈渊可以说是极尽谄媚，不仅下定决心休掉正妻，就连后续立谁为正妻的选择权也交到了沈渊手中。 而这表现还有另一层深意，只要沈渊收下他的某位子女，那位子女日后必定能成为周家家主执掌神梦周家。 沈渊甚至能够以师父的名义，影响到整个神梦周家。 为了抱上沈渊这根大腿，周寒生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听到周寒生的话语，沈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周寒生，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看上了周家一位小姐，并且也有心引她入道途。” 周寒生顿时面色狂喜，连忙恭敬开口道： “能有幸被国师大人看中，绝对是小女的福分。” “请国师大人言明对方的姓名，我回去之后立刻昭告族老将其母扶为正妻！” 话语微顿，周寒生连忙补充了一句道： “国师大人请放心，周家传承千载，期间也曾出现过惊才绝艳的女性家主。 族中上下对于家主继承人的性别，其实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如此露骨的话语，其态度已经是赵然若是了。 沈渊听闻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那位周家小姐的名字叫周珂珂，小小年纪就能以非超凡之身铸就虚实梦境，甚至一度连我都曾骗过去了，确实称得上潜力无限。” “周珂珂？”周寒生眉头微皱，忍不住念叨着这个名字，心底升起无限的疑惑。 “我的子女中有这个人吗？” “而且听国师所说，如此出众的潜力必然早已大放异彩，为何我从未听过，难道是失落在外的某个私生女？” 看着周寒生疑惑的眼神，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对了，之说周珂珂的名字你确实未必知道。 周珂珂的母亲是周家旁系出身，名为周韵。” “周韵？” 周寒生下意识念叨了一句，随即瞳孔骤然收缩，再次看向沈渊的眼神满是惊恐与慌乱。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世界木马! 周寒生并不知道周珂珂，因为早在周珂珂刚生下不久，便连同其母亲一起被逐出了周家，她的名字甚至连族谱都不曾记录。 而周寒生也从没有关注过那个周家旁系为他诞下的女儿，自然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直到沈渊说出周韵这个名字时，周寒生才猛然反应过来沈渊口中那位他的亲生女儿到底是指谁。 如果不是有意去了解，沈渊绝对不可能说出周韵这个已经死亡十多年的名字。 当初为了向徐家示好，维护徐府嫡女正妻的位置，周寒生亲自下令除掉周韵与她那个四岁的女儿。 周寒生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选择，甚至在过去十余年里他不知道多少次暗自得意自己的谋划。 第一次将周韵母女逐出旁系，让他能够与徐府小姐顺利成婚。 第二次在在竞争家主的关键时刻抛出周韵母女这一对筹码，得到镇国公支持坐上周家家主之位。 这一对母女是他向镇国公递交的投名状，也是让他一步登天的重要棋子。 自始至终，周寒生对于这对母女都是抱着利用的心思，没有丝毫夫妻之情、父女之情。 随着他逐渐稳坐周家家主之位，晋升法相执掌镇国军，关于周韵这个名字的一切本应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彻底掩盖。 可从眼下这个生死关头，周寒生却从眼前这位大汉国师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并且国师似乎与他那位本该早已死亡的女儿有所关联。 这一切信息交织，让他忍不住在心底涌起阵阵恐惧之意。 从一开始，沈渊在战场上便对他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敌意。 周寒生理所应的认为，这股敌意是因为他身为镇国公麾下大将，与沈渊之间存在的阵营冲突所致。 当沈渊说出周韵这个名字后，周寒生才意识到沈渊的敌意来自于那个本应早已死去的周韵。 “他是怎么知道周韵的？” “还有那个周珂珂不是应该死了吗？周家死侍的汇报里明确说了两人都已经被击杀，为何他还能提及周珂珂天赋不凡？” “他与周珂珂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死侍都是一群废物，连斩草除根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等我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清理死侍队伍中的所有废物！” 周寒生在心底发出疯狂的怒吼，可即便是内心中再如何愤怒，也难以掩盖他此刻面对沈渊所感受到的恐惧。 强行咽下一口唾沫，周寒生脸色苍白地向着沈渊说道： “国师大人说的周韵是谁？周家嫡系之中似乎并无人叫周韵。” “至于周家旁系繁衍千年，人口足有数十万之多，我也无法将其认全。 国师真要找这个名叫周韵的人，待我回到神梦城之后立即召集族老，查询关于周韵的所有信息！” 沈渊看着眼前周寒生的表演，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周军主真不认识一个叫周韵的女人？” 冰冷的话语让周寒生心底一颤，仿佛置身于万载寒冰中，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他坚定否认道： “回禀国师大人，在下真不认识周韵。” 沈渊微眯着双眼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 右手轻轻抬起，天地之炁在沈渊手中交织汇聚。 “那你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话音落下，先天一气大擒拿再次显化，这一门赫赫有名的仙家法术向着周寒生身处的深坑之中拍下。 刚刚站起身的周寒生在那天地之炁显化的威压下瞬间跪倒在地，巨大的压迫感让周寒生肝胆俱裂，此时的他身受重伤早已无力施展镜花水月神通，面对这强大的一击根本无法抵挡。 他之前理所应当的认为，以他的身份只要投靠便能够保下性命，可在眼前这位大汉国师眼中似乎并非如此。 周寒生只能慌忙开口道： “国师大人！我可以为您与女帝提供镇国公的把柄，还能够劝说其他权贵世家归降女帝，我真的还有利用价值啊！” 沈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片漠然。 “镇国公把柄？权贵世家归降？ 难道你认为你所谓的把柄能奈何的了镇国公？难道你认为女帝真需要依靠你们这群肮脏的蛆虫才能掌控大汉？” 沈渊自始至终都未曾将镇国公以外的那些所谓世家权贵放在眼中，自然也看不上周寒生带来的这些“价值”。 在沈渊看来，周寒生早就是一个死人了，具体怎样死应该取决于他后续是否配合。 先天一气大擒拿化作的巨手继续落下，周寒生身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大片撕裂，破碎的战甲刚刚升起一点防护铭文，但在这仙家法术的威能面前却瞬间被崩碎。 死亡的气息狠狠扼住了周寒生的喉咙，周寒生在这一刻终于相信了沈渊并不在意那些所谓的“价值”，若是他执意否认，那落下的巨手真的会将他彻底杀死。 在这死亡的威胁之下，威压碾压在地的周寒生终于无法继续坚持，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沈渊大声吼道： “我认识周韵！我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情！” 落下的大手停住了，沈渊瞥了一眼深坑之中浑身鲜血淋漓的周寒生收回了法术。 周寒生挣扎着从深坑爬起，口中大口穿着粗气。 仅仅一秒！若是晚上一秒时间，他很有可能就此彻底陨落。 心中对于沈渊的畏惧上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周寒生声音颤抖地开口道： “周韵是周家的偏远旁系，与嫡系之间的血脉几近于无。 甚至再隔上几代，属于周韵的那一支脉会被分离出周家祖地，不再受到宗族的认可。” “在十四年前，我作为周家嫡系的杰出后辈，接到了审查旁系的任务。 在这一次任务中我与周韵结识相遇，并且彼此相爱，后来因为任务结束的原因我重新回归了嫡系。 在回归之后我才知晓，审查旁系的任务是族中交代下来选定新一任族长的任务，我因为出色的表现而受到了族中长辈的认可，成为了族长候选人之一。” 说到这里，周寒生脸上露出了痛苦与后悔的神情。 “当时的我被族长候选人的位置冲昏了头脑，不敢说出在审查期间与周韵相恋的事情，生怕会因此被其他候选人为借口攻击，丢掉族长候选人的位置。 不过我心中下定决心，只要坐上族长之位就一定公开与周韵的关系，将她明媒正娶迎回家中。 但在不久之后的一次宴会中，我被镇国公徐府的意味嫡系小姐看重，并在长辈的主持下成婚，这件事情发生之快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 而在成婚之前，徐府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周韵存在，暗中派人将周韵逐出了神梦城。 在周韵被逐出周家之后，我才知道她已经生下了我的孩子。 我也曾试过寻找她们母女，但是徐府小姐一直动用徐府的影响力刻意阻挠我，让我根本无法找到她们母女俩，痛苦与自责这么多年一直纠缠着我让我不得安宁。” 说到这里，周寒生苍白面容上露出惨淡的笑容： “若非国师大人今天开口提及，我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向外人说出这些事情。” “我对不起她们母女俩，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加倍补偿她们，让她们过上最好的生活！” 沈渊冷眼旁观着周寒生的表演。 对于周寒生身上发生的事情，沈渊早已通过女帝的文件了解得一清二楚。 明明是同一件事情，可落在周寒生口中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在周寒生的表演里，他将自己极力粉饰成一个深爱着周韵，但受制于镇国公府与家族长辈的原因无法照顾周韵母女的悲情形象。 仿佛成为周家家主的他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加害者是镇国公府与家族中的老顽固。 并且在周寒生的话语中，并没有说出周韵已经身亡的信息，这也是在为后续做出铺垫。 若是沈渊开口指出周韵已经死亡，他完全可以装傻充愣将一切罪过推到那位徐府小姐身上，声称那位徐府小姐才是杀死周韵的真凶。 不得不说，作为一名将军，周寒生的演技已经超越了大汉娱乐圈的平均水平，如果出道怎么也能混几个影帝奖项。 要是沈渊不清楚其中的缘由，说不定真的会被他糊弄过去。 然而此刻面对着周寒生深情的表演，沈渊心中只有一阵想笑的冲动。 “你真的想要补偿她们？” 沈渊打量着无比狼狈的周寒生，缓缓开口道。 周寒生微不可查的一愣，随后连忙点头道： “当然！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补偿她们母女，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沈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寒生一眼。 “既然如此，我就带你去见她们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点小小的实验需要做一下。” 一边说着，沈渊从怀中掏出了错误眼镜佩戴在右眼上，目光凝视向周寒生。 当周寒生视线触及到沈渊那单片眼镜之后的目光时，心中突然莫名一慌，仿佛在无形之中有什么东西融入了他的身体。 在沈渊视线里，一串字体从佩戴着单片眼镜的右眼中弹出。 “目标境界法相境，状态（濒死），木马植入判定通过！” 随着木马植入通过，沈渊能清楚地感知到木马便仿佛入侵周寒生体内的病毒，沈渊能够以木马为根基干扰周寒生体内的秩序。 秩序这个词听起来非常虚妄，但任何人与事物都是在秩序之下凝结的产物，人的存续无法离开秩序的稳定。 一旦扰动秩序，将会有种种不好的事情发生。 若是被干扰的是肉身秩序，被植入木马者将会肉身衰败寿元枯竭。 若是超凡秩序被干扰，超凡之路断绝神通法术难以发挥出效果。 在沈渊看来，木马扰动的秩序充满了随机与不确定性，就像是对敌人施加的一众随机负面buff。 沈渊忍不住眉头一皱。 尽管木马这个能力确实有着不低的价值，一旦使用得当甚至能够完成越级挑战击败强敌。 可放在错误眼镜这一件珍贵的红色道具上，似乎有些不够看了。 要知道错误单片眼镜之前的四个特性，无论哪一个都是当之无愧的神技，沈渊多次依靠错误单片眼镜的特性才渡过难关。 “难道是我的用法不对？” 一边想着，沈渊脑海中念头微动启动了周寒生体内的木马。 周寒生顿时跪倒在地，身为法相境强者的他此刻身躯颤抖额头满是冷汗。 修行兵家杀伐之术的强悍肉身开始不断衰竭，种种虚弱无力之感在肉身深处涌现。 那张威严的面容上开始出现咒文，黑色的头发也在逐渐被染上斑白的色颜色。 肉身秩序遭受扰动，肉身衰败寿元枯竭。 发生在周寒生身上的变化皆在沈渊的预料之中，这让沈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寒生，沈渊并不想让周寒生死在这里。 手指勾动，沈渊准备撤去木马所带来的影响。 但还未等沈渊做出动作，沈渊却突然愣住了。 在单片眼镜之中的视野中，突然弹出了一串字体。 “生命木马：针对生命的恶意，扰动生命秩序使其血肉崩坏，生机枯竭！” 沈渊看了一眼周寒生体内正在不断侵蚀着他生机的木马，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在周寒生体内种下的木马破坏了肉身秩序，便化作了专门针对生命的木马。 那么若是针对其他秩序，是否也能诞生其他相应的木马？” 一边这样想着，沈渊毫不犹豫地再次向周寒生体内植入了新的木马。 发动木马的扰动，周寒生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衰竭，面容变得苍老无比。 而在沈渊单片眼镜上，再次弹出了一串熟悉的字体。 生命木马！ “居然还有概率重复！” 沈渊微微惊叹，随后再次植入了木马。 这一次周寒生身上终于发生了其他的变化。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寒生原本法相境界的超凡气息，伴随着木马的发动迅速开始衰落。 他的境界不断下跌，不过瞬息之间就跌落至入圣的境界，这个速度甚至还在不断增加。 超凡木马：扰动超凡秩序，使其境界暂时跌落无法动用神通法术！ 刷新出了新的木马特性，沈渊脸色微微一喜。 而作为试验品的周寒生，此刻内心只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 他花费了不知道多少资源，多少代价才换来的一身法相修为，竟然在迅速跌落，这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 失去境界的维持，身上的伤势开始不断恶化，周寒生浑身颤抖想要向沈渊开口告饶。 但仅仅下一刻，周寒生突然感觉到身上跌落的境界重新回归。 未等他明白怎么回事，灵魂上突然传来一阵衰弱之感，周寒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灵魂木马！ 智慧木马！ 命运木马！ ...... 沈渊似乎找到了这个能力的窍门，不断地以周寒生为试验品，检验着种种不同的木马。 这其中例如就有一些十分特殊的木马，例如智慧木马可以降低目标的智慧，其效果堪比降智光环。 命运木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嫁接对方的身份与命运，除非位格层次超过很多，否则难以发觉替代者的真实身份。 幸运木马能够降低对方的运气，喝水塞牙缝，坐在地上都有陨石往脸上砸。 不仅如此，沈渊发现除了人类之外即便是一些植物生灵、甚至于大地山脉之类的东西，都可以对其使用木马植入。 就例如诞生于大地的枯萎木马，便能够让大范围的植物枯萎死亡。 几乎是只要存在的事物，都能够使用木马进行植入。 当然，具体还要通过位格判定才可以，但这并不妨碍木马这个特性的价值。 在这种种不同特性的木马，终于让沈渊逐渐理会到“木马是针对秩序的恶意这句话的含义了。” 几乎是任何有秩序的事物，都能够被植入木马。 随手将奄奄一息的周寒生扔到一旁，沈渊脑海中一点灵光显现，突发奇想看向了天空。 “万事万物都以秩序为根基，那这个世界也应当是秩序的，我是否能够对整个世界植入木马？” 沈渊被这荒谬且大胆的想法打动了。 带着一点点好奇与试探的心思，沈渊动用了使用了错误单片眼镜的木马特性，向着眼前的世界植入木马。 虽然做出这尝试，但沈渊完全没有抱任何成功的期望。 先不说能否对世界植入木马，单论一个世界如此庞大的体量，想要植入木马必然需要极高的门槛。 沈渊现如今的位格，折腾一下重伤濒死的周寒生或许能行，可面对一个世界完全是天方夜谭。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沈渊的预料。 就在沈渊选择向世界植入木马时，单片眼镜上几乎没有丝毫阻碍地顺利通过了。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名为木马特性已然融入到了世界之中，其过程之丝滑让沈渊都难以理解。 “这就成功了？” 沈渊带着满心的疑问看向了植入世界的木马，可在下一刻那秩序恶意所化作的木马，竟然在逐渐转变为一样沈渊无比熟悉的东西。 灵性！ 单片眼镜上一串清晰的字体突然弹出。 这是针对世界秩序的恶意。 世界木马！ 第二百四十章 针对世界的恶意! 沈渊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向世界植入木马本应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可沈渊却完全没有花费任何力气，甚至比向周寒生植入木马还要来的轻松。 这完全违背常理的事情，以及出现在沈渊单片眼镜上那个名为“世界木马”的字体，已经让沈渊意识到这其中必然存在着巨大的隐秘。 不同于生命木马、智慧木马之类针对特性的木马背后有详细的注视，在沈渊视线中的世界木马没有任何解释，只是一段孤零零的鲜红字体仿佛烙印在整个世界之中。 “木马这个词本身便是指远程操控计算机的恶意程序，本质是对现有秩序的破坏。 如果将整个世界看做了一部电脑，当世界被植入了木马之后，又应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沈渊怔怔地抬头看向天空，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了海量的信息。 千年之前的天地大劫、遭受劫难的诸多神系、消失的大汉群仙众神、高天之墟、梵天一梦...... 还有伴随着天地大劫而降临世间的灵性、被灵性所影响的超凡途径、那些与灵性交融的高阶超凡者、恐怖的真实污染、诞生于灵性之中的邪神...... 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将真相指向了一个答案。 “灵性是针对世界的恶意，是植入世界的木马！” “正是因为整个世界早已被无穷无尽的灵性所侵蚀，当我植入木马后才没有任何的阻碍，因为整个世界的秩序早已千疮百孔。 诸多神系崩塌，无数神灵陨落，皆是因为原有的秩序被改写！” “灵性污染的本质，也是这些世界木马针对秩序的侵蚀！” 这一刻，沈渊彻底明悟了。 为何强如上帝、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都陨落于天地大劫之中？ 因为这场大劫根本不是什么战斗，而是从秩序层面侵蚀的恶意，越是高位格的强者与世界本源的接触便越是深入。 当灵性侵蚀降临后，祂们所遭受到的灵性侵蚀便越是严重。 这是存于这个世界的任何生灵都无法避免的。 再次看向了单片眼镜，沈渊目光落在了那名为木马的特性5之上。 直到现在，沈渊才深刻认识到这个特性5确实配得上错误单片眼镜这一强大的道具。 不！应该说特性5的本质，甚至已经超越了前面四个强大的特性。 因为它为沈渊提供了另一种新的可能。 目光落在虚空中那一点刚刚诞生的灵性，作为沈渊亲手向世界植入木马而诞生的产物，沈渊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这一点灵性间存在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既然其他的木马我都能够进行控制，那这世界木马是否也如同起码木马那样能够为我所用？”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连沈渊都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 要知道那可是灵性！污染众神，导致无数神系崩塌的罪魁祸首！ 哪怕是现如今的世界之中灵性无处不在，为了适应世界环境各个超凡途径也在努力主动接纳灵性。 可所有超凡者无一例外，都是灵性的被动接受者。 他们以灵性磨砺自身，从而获得种种超凡之力，但却同样在身体中埋下了隐患。 越是晋升到高阶、越是接近寿元极限，他们本身便会因为无法维持灵性的平衡从而被污染堕落。 超凡者们就像是灵性的可悲囚徒，因灵性踏上超凡之路，最终因灵性而亡。 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利用灵性。 哪怕是沈渊动用黄昏权柄，也是抱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使用。 “若是真的能够执掌灵性，是否意味着在未来我也能够无所顾忌的使用灵性，轻而易举地引动恐怖的灵性污染？ 世界木马，所针对的可不只是世界，还有世界之中无数的秩序生灵啊！” 沈渊伸出了右手尝试触碰。 若是正常情况下沈渊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行为，哪怕有单片眼镜的豁免真实之下的污染，沈渊也一直在竭力避免自己直接接触灵性，防止灵性污染自己的超凡之路。 但这一点灵性的光辉，却因为诞生自沈渊手中，与沈渊之间存在了若有若无的联系。 灵性的光辉汇聚萦绕在沈渊手掌间，却没有真正触碰到沈渊。 心中念头微动，跟随着沈渊的指引那一点灵性光辉落入了趴在地上的周寒生身上。 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法相境强者，周寒生早已与灵性有了密切的联系，正常来说那一点微弱的灵性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经过沈渊之前几次实验木马之后，周寒生肉身枯萎寿元衰竭，修炼灵魂与意志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超凡境界更是一度跌落。 在这种情况下，周寒生体内的灵性也早已失去了平衡，沈渊随手丢向他的那一点灵性光辉宛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厄啊！！！” 周寒生蜷缩在地上，一双怒目圆睁，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咆哮之声。 在他的皮肤下，大片的血肉开始发出诡异的蠕动，仿佛有无形之物在撕咬咀嚼他的血肉。 扭曲的面容上血肉撕裂出一道道裂缝，隐约可见的猩红眼眸从裂缝中向着外界悄然窥探。 大张的嘴巴开始发出模糊的呢喃，一条蠕动的紫色触手从喉咙伸出，暗绿色的黏液不断滴落在地面，迅速侵蚀大地化作颜色鲜艳的菌毯。 肉身层面的堕落腐化，几乎在瞬息之间便已经完成，而在灵魂深处原本属于人类的灵魂也悄然发生着畸变。 沈渊眉头微皱。 根据一些超凡信息中透露，超凡者若是堕落，其变化的形态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与其心性和经历息息相关。 贪恋肉欲者，浑身上下很有可能会长出不可名状的棍状物。 暴食无度者，可能会被狰狞的巨口撕裂吞噬。 沈渊很想看看，眼前这个抛妻弃子的人渣若是堕落之后，究竟会化作怎样的怪异。 但眼下周寒生还有一些用处，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念头微动，沈渊收回了那一点落在周寒生身上的灵性光辉。 不过让沈渊有些意外的是，灵性光辉的消失并没有让周寒生立刻恢复过来。 那一点灵性光辉只是压倒平衡的一根稻草，真正的堕落根源还是周寒生身受重伤早已陷入了失控。 周寒生身上的堕化依旧在进行着，只是比之前稍微缓上了数分。 在那呢喃嘶吼之中，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周寒生站起了身来，布满脸上的猩红眼眸在这一瞬间齐齐睁开，用着充满怨毒的目光注视着沈渊。 “给你脸了是吧？” 沈渊冷笑一声脚步迈出，下一刻右手已然抓住了那颗布满无数眼眸的扭曲头颅，向着地面狠狠砸下。 力之极道恨地无环天赋加持下，本就身受重伤的周寒生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布满眼眸的面容便与地面发生亲密的碰撞。 “嘭！” 大地震颤，仿佛是来自地脉深处的看恐怖地震向四面八方传播，遍布方圆数十公里的天渊巨坑在此刻轰然震颤。 大片的岩石开裂，地下数百米深处的地下河道坍塌，轰鸣之声甚至引起了留守南星城的镇国军强者目光。 狐疑的眼神在这些强者间传播。 镇国军在这一战中的损伤并不算太大，除了周寒生身陷敌营被象头神一脚踩了个半死之外，镇国军整体的战斗力保持还是相对完整。 最大的损失是沈渊与象头神战斗的余波中，震死了一批靠近战场中心的镇国军。 不过比起全军覆没的象神军团来说，镇国军战损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所以在察觉到天渊巨坑有所异动时，镇国军剩余的两位法相境副军团主，以及八位入圣主将皆有心思想要探查一番。 然而未等那震颤有所停歇，那剧烈的碰撞与轰鸣之声再次响起， 一声接着一声，宛若太古的巨神在撼动着大地根基，整个荒原都因为这一声声碰撞陷入了沸腾之中。 如此浩大的声势，几乎让这些镇国军的将士们想到了发生在白日里的那场恐怖战斗。 即便是象头神的记忆已然被彻底抹去，可是深深植根内心中的恐惧以及战斗所留下的天渊巨坑，依旧在警告着所有人。 主将们相视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回了营地当中。 他们被革职的结局几乎是已经注定了，在这种情况下冒着可能身陨的风险去探明真相也没有任何意义。 拥有南星城最高战力的镇国军没有选择出动，其他人即便是再好奇也不敢轻举妄动。 无人知晓的天渊巨坑最深处，原本的地底已然再向着下方扩张了数十米的深度。 沈渊正紧抓着周寒生的头颅，一下一下地向着地面砸去。 极端的暴力硬生生摧毁了周围的地貌，周寒生面容上大片的猩红眼眸炸裂，原本扭曲诡异的面容此刻也充满了痛苦。 “别打了！别打了！” 终于，在沈渊不懈努力的救治下终于唤醒了周寒生的理智，法相境界强者的刻意压制让灵性的平衡重新回归。 周寒生体内的灵性再次趋近于平稳，身上的种种堕落异象也开始有了复苏的迹象。 见到这一幕，沈渊才停止了继续将周寒生头颅砸入地面的动作。 周寒生陷入灵性堕落的状态向沈渊证明了，只要沈渊愿意确实可以操控灵性引导敌人进入堕落。 若是遇到一些寿元将近或者本身灵性就不平稳的敌人，沈渊可以轻松引爆对方体内的隐患。 可若是遇到全盛时期灵性稳固的强者，沈渊需要大量的世界木马勾连灵性，才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但不论怎么说，这一项能力对沈渊而言依旧是一张不错的底牌，在面对一些状态不好的敌人时更是有奇效。 “逐步掌握世界木马后，至少不用随时准备扔黄昏权柄出来吓人了。 至于后续的开发，还是要寻找合适的机会。” 心底闪过这样的念头，沈渊松开了手掌。 随手甩了一下右手上沾满的粘稠血浆，沈渊向着周寒生随口问道； “周军主没事吧？” 周寒生下意识一颤，沈渊这般发问即便是真有事他也不敢回应，只能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勉强撑起一抹笑容小声道： “没事，真没事！国师大人妙手回春将我从灵性堕落的状态下成功救治，实乃神人也！” 周寒生如此不留余力的吹捧，倒是让沈渊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把提起周寒生的衣领，沈渊态度稍稍温和了些。 “接下来我会带你去周韵与周珂珂的住所。 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了。” 周寒生哪敢拒绝，连忙点头应下。 沈渊一手提着周寒生，借助单片眼镜降低自身存在的特性，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南星城中。 小卖部楼下，沈渊随手将周寒生扔到了地上。 不得不说法相强者的肉身回复速度确实很快，之前被沈渊砸得一片血肉模糊的面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依稀可见他原本的面容。 带着周寒生走进了这间狭窄的三层小楼，刚一进入楼道里沈渊便听到了楼上传来了一阵成熟女性的生气呵斥声。 “周珂珂！我不是告诉你不要饭前吃棒棒糖吗？” “不吃棒棒糖，那可以吃辣条吗？”稚嫩的小嗓音天真发问道。 成熟女性声音顿时一滞，随后咬牙训斥道： “天天就知道吃零食，我要是给你零食，你还能拿来当饭吃？” “真的给吗？” “你给我过来，我看你是几天没挨揍，屁股又痒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的拍打声音，配合着小孩子稚嫩的哭喊声响彻了整栋三层小楼。 周寒生莫名心中一突，用这样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沈渊。 周韵和周珂珂是死侍处理的，具体是否死亡他尚且未能确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周珂珂现在的年龄应该是十四岁了，三楼那一对母女的年龄似乎无法对上。 “难道是这位国师大人弄错了？” 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喜意，周寒生只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生机所在。 只要能够撇清关系，以他能够为女帝一系所带来的利益，沈渊很有可能留下他的性命。 甚至于就算三楼真是周韵母女，周寒生也觉得如果扮演好角色打动周韵母女两人，自己或许也有机会。 “周韵？不过就是一个旁系出身，没眼界的傻女人罢了，想要骗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带着这样的心思，周寒生跟随在沈渊身旁走上了三楼。 沈渊在大门前停住了脚步，眼神示意看向了周寒生。 周寒生立刻心领神会，迈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之中，一名身穿白色围裙的少妇正从厨房端着才走向餐厅，在她身旁一只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小萝莉正嘟着小嘴抹眼泪。 当看到周寒生进来，少妇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孩子她爸，今天这么早回来呀？” “快点去洗手吃饭，刚出锅的红烧肉你肯定喜欢吃。” 周寒生愣住了，神色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少妇，脑海之中一片混乱。 而见到周寒生进屋，抹着眼泪的小萝莉眼巴巴地跑到了周寒生面前，用着稚嫩的嗓音向着他告状道： “爸爸，妈妈今天不让我吃棒棒糖，还打了我的屁股！” 听到小萝莉的哭诉，周寒生仿佛猛然惊醒过来，手掌十分自然地伸向了萝莉的小脑袋，脸色温和地开口道： “珂珂别淘气！妈妈每天做饭这么辛苦，你应该体谅一下妈妈。” 似乎没有得到来自父亲的安慰，小萝莉躲开了周寒生伸出的手掌，气冲冲跑到了餐桌前坐下。 “这孩子！” 周寒生无奈一笑，十分自然地坐上了餐桌。 环顾房间，虽然以他的目光看来房间实在狭小到近乎逼仄的程度，但处处充满着温馨的气息。 茶几上摆放着刚刚泡好的茶水，还有周珂珂收藏卡片的宝贝铁盒，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而又自然。 周寒生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除了心中隐约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之外，眼前一切的让他十分满意。 随着周太太将所有菜肴上齐，餐桌上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让周寒生食指大动，一碗盛满的米饭也被周太太放在了他的面前。 周寒生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挑起了桌上的一块红烧肉塞入了口中。 “好吃！好吃！” 周寒生忍不住赞叹，大口吃着桌上的美味佳肴。 然而周寒生却没有注意到，坐上餐桌的周太太与小萝莉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用着直勾勾地目光盯着他。 大口品尝着佳肴的周寒生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感觉如此饥饿。 美味的菜肴吞咽下肚，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满足之感。 金钱、美色、权势、力量...他所追求的一切，似乎都蕴含在这菜肴里。 桌上的菜肴仿佛无穷无尽，无论周寒生怎样吃都无法吃完。 而站在门口的沈渊冷艳注视着一切。 单片眼镜的视线之下，周寒生正大口撕咬着自己的手臂，不断吞咽那新鲜的血肉。 在那张未曾完全愈合的脸上，充满着痴迷而又狂热的贪婪。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入圣! 周寒生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是幻境。 更准确地说，在周寒生踏入三楼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认知都在悄无声息间被蝶梦庄周的幻境重新塑造。 饶使是沈渊也不得不承认，周珂珂在幻境上的天赋完全是无与伦比的。 最开始沈渊与周珂珂的接触中，她的幻境甚至连错误单片眼镜这一件珍贵的红色道具都骗过去了。 直到沈渊因为突发奇想，认识到幻境的真实与虚假之后才看破了其中的关键。 在那之前，就连沈渊也一直被周珂珂所塑造的环境迷惑。 看着周寒生大口咀嚼着自己的血肉，鲜红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滴落，沈渊脸上的笑容愈发讥讽。 其实就正常而言，一位法相境界的强者即便是无法看破幻境的真相，也不至于如此轻易地被环境彻底迷惑。 造就眼前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在于沈渊之前为了实验木马特性，向周寒生体内植入的诸多木马上。 一旦木马存在周寒生体内，哪怕是沈渊并没有主动将其激活，木马的存在依旧会为周寒生身体留下漏洞。 他的灵魂曾被撕裂，他的意志也曾被分割为无数份，勉强维持的灵性平衡状态已经榨干了他身体中的每一丝超凡之力、 再加上周寒生被沈渊动用极端暴力从灵性堕落的状态下唤醒，身体早已虚弱的不成样子，这才被周珂珂的蝶梦庄周幻境彻底迷惑。 在环境中不断享用着餐桌上的无上美味，周寒生贪婪地索取着一切。 对于不惜倾尽一切也要追求权势与力量的周寒生而言，再多的物质也无法填补他内心中的欲望与空虚。 在他的脸上，之前被沈渊硬生生打爆的无数眼眸再次浮现，但仅仅下一刻这些眼眸在望向门口的沈渊之后便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以一张张狰狞的嘴巴。 大口撕咬着血肉的同时，无数鲜红的舌头从微小的嘴巴中伸出，贪婪地舔舐着那已经化作白骨的手臂。 终于，在周寒生彻底吞噬完了自己的右臂，随后以疯狂的目光看向自己左臂时，餐桌上的周韵突然开口了。 “你已经不能再吃了，家里的饭都快被你吃完了。” 少妇温和的声音在餐桌上响起，但与这声音极不相称的是，周韵看向周寒生的目光充满了冰冷与漠然。 “吃完了？” 周寒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韵目光中的冰冷，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再次看向餐桌，那些仿佛无穷无尽的美食突然消失不见，只余下了一个个空荡荡的盘子。 周寒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唇舌间依旧残留着美味佳肴的香味，让他忍不住疯狂分泌口水。 他想要再次大快朵颐，却找不到任何可以食用的菜品，心头仿佛有无数虫蚁蚕食着他的理智。 周韵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已经吃的够多了，暂时别再继续吃了好吗？” “别吃了！” “别吃了！” “别吃了！” 周韵温柔的声音不断在周寒生脑海中回荡，理性似乎在此刻告诉她确实不应该继续吃下去了。 然而身躯之中充满饥渴的细胞，都在发出疯狂的嘶吼，催促着他寻找食物。 突然，周寒生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周韵，猩红的双目直视着面前温婉美丽的少妇。 “给我吃的！” “快给我吃的！”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有资格掌控这个家的一切。” “所以，把你的一切都给我！” 一边说着，周寒生伸出手掌一把抓住了母女两人身前的饭碗，将她们碗中的食物全部倒入了口中。 “不够！” “还是不够！” 吃掉属于周韵母女俩的食物之后，周寒生的饥饿不仅没有丝毫缓解，反而因为食物的刺激愈演愈烈。 他疯狂地冲入了厨房，将厨房中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全部吃掉。 他走进了储藏室，将周珂珂小心存放的零食伴随着饮料大口咽下。 可即便是这样，周寒生依旧感觉到难以以抑制的饥饿与贪婪欲望正在不断疯涨。 “还要！” “我还要！” 周寒生瞪大的眼睛上下眼皮上逐渐升起尖锐的牙齿，取代了原本的睫毛，原本的眼眶似乎化作了一颗狰狞的大嘴，目光释放着无限的贪欲。 目光一阵巡视之后，周寒生的视线落在了周韵身上。 眼前美丽少妇升起一抹香甜的气息，让周寒生的口水顺着嘴角缓缓滴落。 “所以，又要吃掉我吗？” “就像是从前那样，吃掉我的尸体后登上新的台阶？” 周韵幽幽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原本温馨的房屋在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周寒生的视线中，美丽温婉的周韵脸上逐渐失去红润，取而代之的是宛若尸体般的苍白。 她坐在餐桌前的座椅上，肉身却仿佛经历了数年的变化开始逐渐腐烂，在皑皑白骨中只剩下了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看向周寒生。 宛若核弹爆炸，周寒生只觉得海量信息在脑海中瞬间炸开，海量驳杂的信息开始融入了他的认知中。 眼前温馨的房间里视线开始重叠，似乎是在无限延续的不同时空中，周寒生宛若食尸鬼一般贪婪地啃食着周韵的尸体。 在周寒生做出选择的瞬间，无限的幻境世界向着未来疯狂延伸。 一幅幅重叠的画面之中，皆是周寒生贪婪地啃食着周韵的尸体，似乎是在暗示着那无限次选择之中，他都选择了相同的答案。 吃掉周韵！ 重叠的幻境时空内，海量的信息冲刷摧毁了周寒生的认知，让他陷入了疯狂之中。 “假的，都是假的！” 周寒生口中发出愤怒的呼喊声，他无法认知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 他到底是神梦周家家主？还是啃食自己妻子尸体的罪人？ 疯狂与迷茫的循环中，周寒生身躯之上那一张张贪婪的大嘴开始撕咬向自身，膨胀的贪婪与堕落的灵性导致了他自己走向毁灭的终点。 在现实中，冷眼旁观注视着眼前一切的沈渊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 平心而论，周珂珂的蝶梦庄周天赋除了在幻境方面有着强大的加持之外，其实并没有展现出多少实质性的攻击力。 哪怕是周珂珂花费了十年时间塑造的周太太，所能发挥出的战力也不过是二境通玄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周珂珂想要杀死法相境的周寒生，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周寒生放弃防御躺在地上，周珂珂也无法突破法相强者的肉身防御。 然而周珂珂在周寒生踏入幻境的那一刻，便洞悉到了周寒生的身份以及他身躯之中被破坏的灵性平衡。 周珂珂立刻决定，以自己塑造了十年的梦境世界为根基演化幻境，破坏周寒生身躯之中的灵性平衡，以此达到杀死周寒生的目的。 她先是展现出家庭温馨的一面，然后以周寒生对于权势、力量的贪婪为诱饵，暗中引导周寒生吞噬自己的血肉。 周寒生对于权势力量的追求早就超越了正常人的界限，从他数次利用周韵母女二人登上周家家主之位便能够看出。 越是贪婪的本性，在周珂珂塑造的幻境之中便越容易体现出来。 以此为引，周寒生很快便选择吞噬掉了自己的手臂血肉。 其实走到这一步，对于周寒生也并没有造成真正致命的伤害，法相境强者早已能够借助法相从而完成断肢重生，区区一点血肉损失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甚至于周珂珂若是继续用这样的方式迷惑周寒生，他很有可能与因为致命的威胁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发展到这里，周珂珂进行了她的第二步计划，那就是以周韵的身份向周寒生发出质问，质问她的死亡。 在现实当中，周家死侍最开始试图杀死周韵，却低估了周韵的实力被其反杀。 随后死侍动用了官方的力量，伪造了杀人命案将周韵牵连其中，最终在打牢中杀死了周韵。 周韵的死亡是周珂珂觉醒的原因，也是周寒生登上神梦周家家主之位最重要的一环。 可以说，周寒生是踩着周韵的尸体登上的家主之位，并且他也是杀死周韵的罪魁祸首。 周珂珂以凶手之间的因果为联系，让周韵化作腐烂的尸体向周寒生质问，而之后出现在周寒生眼中的那些重叠交织的无数时空，看似是周寒生无数次做出了选择吞噬周韵的选择，实际不过是周珂珂使用的幻境手段罢了。 因为现世中周寒生确实杀死过周韵，这一切才会让周寒生无比的熟悉，以至于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在这幻境的蛊惑与影响之下，周寒生的意志终于产生了动摇。 意志不再稳固，右臂化作了白骨，意志与肉身皆受到了巨大的影响，终于让灵性的平衡再次被打破。 已经深陷幻境之中完全无法自拔的周寒生，根本无法重新稳固灵性。 遍布全身的贪婪之口已经在不断蚕食着周寒生自身，试图将他的灵与肉彻底吞噬殆尽。 进行到了这一步，即便是沈渊用“物理清醒”的手段，也无法让周寒生重新恢复过来。 贪婪之口肆意吞噬着血肉，堂堂法相境强者已然化作了半边骷髅的形象，只是依靠着法相的根基才能维持住生命状态。 可以预见的是，周寒生已经无可挽回地走向了生命尽头。 哪怕此刻从幻境之中清醒过来，对于他此时的状态也不会有多大的帮助。 灵性堕落的自我吞噬，再加肉身残缺，扁鹊来了都得摇头。 当沈渊认为，一切会随着周寒生沉迷于幻境中彻底自我吞噬而亡时，一直笼罩着整个三层小楼的幻境突然破碎。 眼前的画面宛若玻璃般片片剥落，扭曲的画面定格，最终显露出下方的真实。 随着幻境破碎，正陷入痛苦挣扎的周寒生脑海中诸多虚假的认知记忆开始消散，理智重新回归他的脑海。 他下意识从餐桌前站起身，可刚刚做出这个动作他便狠狠地跌向了地面。 “我这是怎么了？” 周寒生惊愕地看向了自己双腿，随后猛然发现他腿上的血肉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张张狰狞贪婪的大嘴不停撕咬着大腿根部的血肉，缓缓向上蚕食。 目光落向全身，周寒生赫然发现不只是腿上的血肉，就连手臂、胸口、甚至于脸上都出现了与之相同的贪婪之口。 那些疯狂狰狞的大口肆意吞噬着他的血肉，与血肉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生机、他的灵魂、他的真灵、他的法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寒生趴在地上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身上那一张张贪婪之口，可此时的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超凡之力都无法调动，只能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就在此时，房间之中那一扇关闭的卧室房门，此刻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一名身穿着蓝色衣裙白丝袜，面容苍白的萝莉缓缓走进了客厅。 那双银白色的美丽眼眸中，冰冷的视线落向了地上痛苦挣扎的周寒生。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只漂亮的萝莉眉宇间与周寒生有着三分相似，只不过相比于周寒生此刻的狼狈与凄惨，萝莉身上却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 只是一眼，周寒生便立刻意识到面前这名漂亮萝莉便是沈渊口中的周珂珂，他与周韵所生的女儿。 周寒生拖着残缺的身躯，疯狂爬向了周珂珂的方向，张大嘴巴本能地向着眼前唯一一个生灵发出求助道： “珂珂，救我！” “我是你的父亲啊！” “你所失去的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快点救一下我！” 对于周寒生的凄惨求救，周珂珂漂亮的小脸上一片漠然，神情中没有丝毫波动。 “我给过你机会的。” 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嘶哑的声音从周珂珂口中传出，带着些许难明的意味。 “在你派来死侍之前，妈妈并没有怨恨过你。 她当时天真的认为，她被逐出家族是因为族中的规矩，你没有过来看望是因为对于我的诞生完全不知情。 她对你的认知充满美好，一次又一次地为你辩解。” “哪怕有的话语甚至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可她依旧在努力说服自己。 她对于自己的未来，总是会保有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周寒生停下了求助的发声。 并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被周韵的态度所感化，而是单纯的因为一张贪婪之口咬断了他的声带，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只能作为听众，倾听着周珂珂的话语。 银白色的目光仿佛凝为实质，周珂珂的视线中带上了一丝名为审判的意味。 “所以，在刚刚的幻境之中，我特意为你留下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只要你能够抵挡住源自灵魂深处的贪婪，拒绝吞噬她的尸体，你就能够获得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周珂珂摊了摊小手，神色依旧是一片冰冷道： “不过很显然，你并没有把握那一次的选择机会。” “踩踏着他人尸体上位的你，对于贪婪的索取是源自于真灵深处，即便做一万次选择你都会走上那条路，正如你派人杀死妈妈一样。” 周寒生左眼被一只贪婪之口所吞噬，仅剩的右眼无比愤怒看向周珂珂，半张血肉半张白骨的面容狰狞而又可怖。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孩，竟然是那片幻境的创造者。 愤怒、嫉妒、恐惧、后悔...种种清晰不断在周寒生心头交织。 他愤怒于周珂珂弑杀父亲为自己的母亲复仇。 他嫉妒这个连名字都是刚刚知晓的私生女，竟然会有这般完美的幻术天赋，远超周家历代先贤。 他恐惧即将到来的死亡，同样恐惧缔造一切的沈渊。 ...... 在周珂珂身后，一个身穿血色围裙，手持沾染血迹菜刀的美丽少妇缓缓从房间中走出。 幻境虚实界限似乎在她身上陷入了模糊，此刻的她宛若一位活生生的人类。 美丽的少妇温柔地走到了周寒生身前，右手中的菜刀依旧在滴落着鲜血。 心中的畏惧攀升到了极致，周寒生张大嘴巴像是在对周珂珂发出痛骂，可是撕碎的声带没有任何发声的能力，只能依靠着唇语依稀辨认出“弑父”“大逆不道”之类的词汇。 “好吵哦！” 周韵温柔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美丽少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在周寒生惊恐的眼神中斩落了菜刀。 已经彻底被贪恋之口吞噬的颈脖骨骼断裂，半人半骷髅的面容上依旧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惧。 双手捧起头颅，任由那残存的血液滴落在身上围裙上，周太太像是献宝一般向着周珂珂开口道： “今天杀小猪，可以吃好吃的呢！” 周珂珂没有回复，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门口一直在旁观着这一切的沈渊。 “谢谢！” 稚嫩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尽管大半时间都在沉睡，但周珂珂清楚如果不是沈渊，她此生恐怕都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然而面对小萝莉的道谢，沈渊压根没有听进去，此刻的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屏幕。 就在周寒生死亡的那一刻，一条系统提示突然弹了出来。 “辅助击杀法相境强者镇国军主周寒生，完成周珂珂的夙愿，获得大量经验奖励。” “经验池将满，玩家可选择提升至入圣境界！”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月读命?太阴星君? 八千 “完成周珂珂的愿望有奖励，并且还是我眼下最需要的经验奖励？” 沈渊愣住了，仔细翻看着眼前的系统提示界面。 从游戏开启以来，沈渊所知道的获取道具经验就只有几种方式。 第一种自然是击杀敌人获取经验，不过在没有活动加持的情况下，这样获取经验的效率最为低下。 第二种便是完成成就，但成就基本上不提供经验，只有各种各样的称号、道具、英雄之证一类的。 第三种方式则是限时活动，每一次完成限时活动沈渊能够大量的道具与经验。 最后一种则是探索副本，通过探索副本获得经验与成就的奖励，时不时还能触发一下经验加成的buff，这可以说是沈渊最快获取经验的手段。 就在不久之前，沈渊刚完成了一次限时活动，本来依靠着限时活动的收获稳定能提升到入圣境界。 但因为违规开挂传播真实污染的原因，导致奖励被系统吞掉了，只留下了错误单片眼镜里多出来的那个木马特性。 沈渊本以为自己距离晋升入圣还需要一次副本探索，亦或是限时活动任务。 谁曾想只是因为一时兴起想要帮助周珂珂解决掉她的人渣父亲，居然能给沈渊带来如此巨大的收获。 看着游戏界面上几乎被填满的经验池，沈渊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些经验不仅能够将沈渊提升至入圣境界，甚至还有一大部分剩余，为自己入圣之后的下一个境界做下铺垫。 一想到这里，沈渊便恨不得回到自己的小卖部直接开始升级。 向着房间内看了一眼，地上的周寒生已经彻底化作了一具无头骷髅，蝶梦庄周天赋所显化的周韵正抱着周寒生的头颅，对着沈渊露出呆呆地笑容。 而随着杀死周寒生，周珂珂似乎也去掉了一个心结，苍白的小脸上也挂着一丝微笑向着沈渊微微躬身行礼。 随着周珂珂的动作，地上那一具被贪婪之口所啃食的骷髅似乎在逐渐融入梦境之中，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蝶梦庄周的梦境似乎变得更加真实了几分，银色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管那光辉。 沈渊其实有挺多的话想要与周珂珂交流的，例如她的天赋，以及她未来的生活之类的。 但眼下周珂珂的蝶梦庄周似乎得到了提升，杀死周寒生所带来的变化还需要她继续消化一下。 再加上沈渊自己也迫不及待想要升到入圣境界，所以他只是对周珂珂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关上了身前的房门，蝶梦庄周梦境在沈渊眼前的世界中封闭。 离开房间之后，沈渊的元神之躯便缓缓消散，直接回归了沈渊在一楼小卖部中的本体。 此时小卖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作为下城区的偏僻地方，在因为教廷地位下降之后，这一片偏僻的地方并没有多少人来往。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偶尔身穿制服手持枪械的巡逻士兵路过。 这些巡逻士兵来自撼山伯的命令，为了防止有人趁着白日里的混乱进行犯罪活动。 不过周边的一切都在沈渊元神笼罩之下，使得这片街区还算安宁。 柜台后的躺椅上，沈渊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游戏界面。 几乎快要溢出的巨大经验池印入了沈渊的视线，只需要其中很少一部分经验就能够将沈渊提升至入圣境界。 入圣，超凡途径的第四个境界。 只要踏入入圣境，便能够被小国皇室奉为座上宾，哪怕是在大汉这种体量庞大的帝国中，入圣境界也是货真价实的支柱战力。 抛开朝堂之上那些依靠着国运加持快速晋升上去的王公贵族，其实真正的入圣强者并不算多。 加入军中，能够执掌一座小军团，成为军团之主。 步入朝堂，也能够被敕封为伯爵，有资格坐镇如南星城这般的主城成为一城之主。 因为入圣境的强者，早已步入了一个非人的领域，他们与灵性开始有了非常紧密的结合。 灵性带给他们在壮年之时的强大战力，同时他们一旦步入暮年生命末期，灵性的污染也将化作最为恐怖的死神之镰收割他们的一切。 这是一个机遇与危机并存的境界，同时这也是一个卡住无数超凡者让其终生不得寸进的天堑。 当然，这些都只是世人对于入圣境界的浅薄认知。 在沈渊眼里，入圣境界具有更加非凡的意义。 只要踏入入圣境界，就能够全面释放沈渊现如今积蓄的底蕴，让沈渊战力得到极大的长进，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升级。 没有丝毫犹豫，沈渊点击了升级选项，随后海量关于超凡、灵性的信息疯狂涌入了沈渊的脑海中。 ...... 三楼的房间里，周珂珂看着沈渊匆匆离去，心中不知为何竟升起一丝失落。 这是她与沈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本来想说点什么可话语到了嘴边却又无法说出口。 十年之前的那个夜晚，周韵被周家死侍诬陷为杀人凶手，在被抓走前特意将周珂珂藏在了一处偏僻的阁楼里，并嘱咐周珂珂会回来接她。 然而这一去，周韵便再也没有回来，周珂珂独自躲在房间里整整三天没有敢合眼睡觉。 三天过后，她在睡梦之中梦见了周韵回来接她离开阁楼，带她离开了那座城市。 至此周珂珂便爱上了做梦，因为在梦中她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的梦境化作真实，捕捉到了那些试图寻找她的周家死侍，并掩盖了她存活的真相。 从周家死侍的梦境中，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且也得知了杀死母亲的凶手是自己那位素未蒙面的父亲。 大汉帝国千年世家，神梦周家家主的家主。 这是一个无比强大的世家，强大到寻常人根本难以知晓。 占据一州之地，血脉遍布整个泉州，无论是城主州牧都需要仰周家鼻息生存，寻常人甚至无法理解究竟是何等庞大的体量。 哪怕是周珂珂拥有特殊的梦境，在周家面前也不过是一只比较特殊的蝼蚁。 周珂珂感到了绝望，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报仇，甚至从周家死侍身上得到了一些关于超凡之路的重要信息。 当她试图依靠着死侍的超凡之法踏入超凡境界时，她却突然失望了。 她与周家死侍的超凡之法完全不兼容，没有丝毫进阶超凡的可能。 她开始搜寻周家的超凡之法，甚至暗中潜入过神梦城以蝶梦庄周的梦境迷惑周家旁系，夺取超凡之法。 可即便是周家的解梦师之路，也与她的蝶梦庄周相差甚远。 无法踏入超凡之路这一答案，让当时年仅八岁的周珂珂彻底熄灭了报仇的想法。 愈发绝望的她完全沉浸于蝶梦庄周塑造的梦境之中，不断在各个城市之间辗转，在梦境世界感受最后一丝亲情的温暖。 她将自我一分为二，其一便是梦境之中年仅四岁的周珂珂。 四岁的周珂珂剔除了所有不应该有的痛苦回忆与烦恼，只是一个因为经常犯蠢而被妈妈揍的蠢小孩。 其二便是现世中的自己，不敢直视现实的她将一切倾注于蝶梦庄周的梦境世界之中，压榨自身所有的生机与潜力塑造梦境。 这一番辗转便是足足六年时间，直到周珂珂遇见了沈渊。 四岁的周珂珂从住进三层小楼开始就非常喜欢沈渊，因为沈渊小卖部老板这个身份对一个贪吃的小屁孩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在之后的接触当中，四岁的周珂珂依旧当着她的蠢小孩，反倒是沈渊身上不断发生神奇的变化。 沈渊遭遇困难，四岁的周珂珂本能地向母亲求助，最终导致了那个夜晚的杀戮，而梦境世界塑造的周太太差点因为直面入圣骑士而崩溃。 沈渊借助艾妮薇娅的能力治愈了周太太，让周珂珂愈发对他产生好感。 但这一切都在沈渊发现了梦境世界的真相后开始变化，当沈渊踏入卧室的时候，周珂珂甚至做好了破碎梦境世界逃离的准备。 因为她深知自己的天赋，对于其他超凡者而言具有怎样的诱惑力。 然而沈渊只是看了一眼，留下了治愈生机的天地之炁便离开了房间。 就在周珂珂思考着，是否应当离开这里重新找一个地方定居时，沈渊却为她带来了一个完全出乎她预料的惊喜。 她的父亲，神梦周家家主周寒生。 周珂珂在沈渊的帮助下，完成了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复仇，这让周珂珂对于沈渊的感情愈发复杂。 周珂珂很清楚，即便是那天夜里她不出手，沈渊也不会遭遇任何危险。 而梦境世界中四岁的周珂珂也没有为沈渊带来任何利益，反而经常被沈渊投喂好吃的棒棒糖。 可以说，沈渊完全有理由不去理会她的苦难。 但沈渊却选择了帮助她，甚至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将神梦周家的家主抓来让她完成复仇。 其中的恩情，她纵使倾尽所有也无法报答。 银白色的眼眸洞穿了三层小楼，落到了一楼中那个双眼微阖年轻人身上周珂珂小脸上露出一抹无比认真的神情。 周珂珂很清楚，有能力击败周寒生的沈渊不会需要能力弱小的她做出任何报答。 她只有不断成长起来，才有可能拥有帮助沈渊的资格。 想到这里，周珂珂目光转而看向了周韵双手捧着的那颗周寒生头颅。 在周寒生仅剩的那一颗眼眸中，周珂珂捕捉到了一些与蝶梦庄周梦境颇为相似的东西。 皎洁的月光洒落进一片黑暗的房间内，月华滋润悄无声息地着这一方梦境世界。 神通·镜花水月！ ...... 一楼，在经历过数个小时的超凡信息消化之后，沈渊终于勉强弄清楚了入圣之境的部分本质。 踏入入圣境界的超凡者能够以自身结合天地，发挥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威能。 在这个过程中原本只是少量留存于体内的灵性，会随着入圣强者自身与天地的结合逐渐积累。 灵性积累的越多代表着入圣者与天地的结合更深，同时一旦灵性污染到来所遭受的危险也会更大。 纵观注入沈渊脑海中海量的超凡信息，没有一条超凡道路有所例外。 除了...沈渊自己！ 沈渊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身体，这具肉身并没有丝毫与天地结合的迹象，海量的超凡信息拓宽了他的认知，将他境界强行提升到了入圣层次。 他不会受到天地之间灵性的影响，同时也没有了入圣强者借用天地之力的强大实力。 在其他人看来，沈渊所走的道路没有任何价值。 无法借助天地之力的入圣，与那些普通的超凡者又有什么区别？ 晋升入圣，真要论实力说不定连一名明神超凡者都难以战胜。 可沈渊有诸多英雄的模板，区区天地之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反而保证自身不受到灵性的侵蚀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在认识到灵性的本质之后，沈渊便清楚地知道诞生于针对世界恶意的灵性，究竟有多大的隐患与恐怖。 “或许，我所走的是一条独立于世界之外的道路。” 沈渊小声感叹道。 初步完成对超凡信息的整理后，沈渊没有静下心来继续消化这些海量的超凡信息，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游戏界面。 “恭喜玩家，提升至入圣境界！” “玩家完成成就：超凡入圣，奖励5枚英雄之证！” “玩家境界提升，开启新的英雄栏位，新的天赋栏位！” “玩家踏入入圣境界，卡池小幅度的更新、金色品质细化更新、英雄好感度系统更新！” “玩家将有一定概率在普通卡池中抽到特殊任务物品，将有可能开启称号任务、道具任务、神通任务！” “金色品质层次细化，将分为淡金、赤金、曜金三个层次。” “红色与黑色品质独立于体系之外，不算入品质体系中。” 看着眼前升级之后的一大片信息，沈渊忍不住双眼一亮。 提升的奖励不用多说了，这些都是沈渊早有预料的，倒是升级入圣之后卡池更新，金色品质细化更新倒是让沈渊颇有些意外。 卡池里有概率出特殊任务物品，倒是让沈渊多了一个可以获取神通的来源。 自从拥有了三个天罡大神通之后，沈渊便意识到这些神通的重要性甚至比不少金色天赋都要强出不少。 而沈渊的三大天罡神通里，除了作为练气之源的九息服气大神通之外，其他的排名都颇为靠后。 这让沈渊更加期待，那些排名靠前的天罡大神通，究竟是如何不凡。 至于金色品质的细分，也解决了沈渊之前的一些疑惑。 金色品质的天赋与道具之间，也存在着一些肉眼可见的差距，部分道具天赋确实远远强于其他的道具天赋。 现在能够直观的表现出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一边想着，沈渊看了一眼自己和几名英雄的天赋栏。 更新之后的一众金色天赋中，天生慧心、国运加身、紫薇有缺，这三个天赋都是淡金品质。 像是知真、如有神临、无穷武炼、恨天无柄恨地无环都是赤金品质。 至于曜金品质的天赋，沈渊是一个都没有见到过，这也足以证明曜金品质的层次之高已经超越了沈渊当前的境界。 不过当沈渊目光落向自己的仓库时，两道闪耀着宛若太阳光辉的道具瞬间印入了他的眼帘。 天书残页（曜金）、月之核（曜金）！ 这是沈渊仓库中，唯二的曜金道具。 天书残页不用多说了，来自于天书封神榜有敕封神灵之能，曜金品质实属正常。 月之核则是瀛洲三大主神之一月读的神格核心，即便是蕴含着浓重的真实污染依旧无法掩盖它的珍贵，拥有曜金品质也实属正常。 沈渊预估，曜金品质大概就相当于第八境主神的层次，这是现如今沈渊无论如何也无法触及的高度。 哪怕沈渊动用黄昏权柄和灵性爆发这等底牌，对于本就受到真实污染侵蚀千年的主神而言，也只不过只是寻常手段。 当沈渊视线落在了仓库之中的这两件曜金道具时，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微急促了起来。 对沈渊而言，他之所以会如此迫切的提升至入圣境界，并不是为了境界提升之后的天赋栏、亦或是种种奖励。 沈渊目标是提升至入圣之后，所获得的那一次英雄选择机会，只要获得这一次英雄选择机会，他就能够使用那件珍贵无比的天书残页。 目光锁定仓库之内的两件曜金道具后，沈渊甚至没有心思去理会更新的英雄好感度系统。 伸手点击仓库之中的天书残页，沈渊眼前弹出了一串提示。 “请玩家确认消耗英雄选择次数进行敕封，不同英雄选择次数下，所敕封神灵的品质也有所不同。” “玩家剩余英雄选择次数2次。” 页面变化，沈渊眼前再次出现了之前曾经见到过的那些神灵图鉴。 不过沈渊这一次却连多看一眼这些七境神灵的兴致都没有，伸手点击下方的页面，沈渊眼前视线变化直接来到了第二页。 之前开启天书残页，沈渊只有1次英雄选择机会，所以看到天书残页上能够敕封的神灵选项都是一片模糊的剪影。 但随着这一次沈渊拥有了足够的英雄选择次数，眼前的神灵图鉴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拍在图鉴第一位的，并不是沈渊之前所预选的月读。 那是一尊长相怪异的神灵，绿脸红衣，身下骑着一头无比神骏的黑色水牛，一手握沉重的钉槌，一手持捕捉死者灵魂的套索。 在祂身后，仿佛有无间地狱无尽恶鬼的虚影。 天竺死神阎摩：于天地大劫之中幸存，借助大自在天碎片降临现世。然自身真实污染深重，沦为大自在天囚徒。 可携天书残页前往天竺死亡神国，获得阎摩认可，助其挣脱大自在天束缚，方可敕封！ 看到图鉴上的详细解释，沈渊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天竺降临现世的伪神在各国之中都算得上赫赫有名，其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便要数这位天竺死神阎摩了。 这一位是妥妥的八境主神强者，并且掌握着重要的死亡权柄，远超须佐之男这等主神，有资格与瀛洲神系之主天照一较高下。 若非伪神受到现世的压制，以阎摩现世主神的实力早就能够侵吞周边各国了。 “我这刚干掉了象头神迦尼萨，转头就去敕封身为天竺死神的阎摩，怕不是在做梦？” “再者说了，帮助阎摩挣脱大自在天的束缚，未必比直接干掉阎摩来的轻松多少。” 心中深知其中的难度，沈渊压根没有多做任何考虑，直接看向了图鉴上的下一位。 出现在沈渊眼帘的，是一名诡异无比的少女。 半边身体保持着美丽少女的模样，而另外半边却是一片腐烂之后的骷髅，跟之前的周寒生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死国之主海拉：在那个天地大劫降临加速了诸神黄昏的演变，北欧神系近乎毁于一旦，海拉依靠着父兄的帮助勉强存活于冥界赫尔海姆之中。 持天书残页前往中庭，重启九界打开赫尔海姆获得获得海拉认可，方可敕封！ 沈渊再次瞪大了眼睛。 北欧神系中的死亡主宰，死国之主海拉算是诸多神系赫赫有名的神祇。 与其他神系不同的是，北欧神系充满了宿命论的意味。 早在无数岁月之前，众神之王奥丁便依靠着卢恩符文窥见了诸神黄昏的结局，并依靠着自身伟力将诸神黄昏拖延至无数岁月之后。 可天地大劫的到来，终归让诸神黄昏得以到来。 海拉本人并不算多厉害，但是祂的父兄都是诸神黄昏中关键的人物。 父亲北欧诸神之王奥丁的结拜兄弟邪神洛基，一手主导了诸神黄昏的关键人物，而祂的两位兄长分别是中庭之蛇耶梦加得、灭世魔狼芬里尔。 在诸神黄昏中，耶梦加得与北欧第一战神雷神索尔同归于尽，芬里尔更是吞噬了众神之王奥丁。 海拉图鉴出现在天书残页上，让沈渊颇为意外。 “不知道北欧神系之中的众神，究竟还剩下几位？天地大劫推动的诸神黄昏是否如奥丁的预言中那般？” 心中颇有些许好奇，不过沈渊并没有对敕封海拉抱有任何希望。 因为诸神黄昏的关系，北欧神系是诸多顶尖神系中毁的最彻底的一个。 别说前往中庭解封冥界赫尔海姆了，现在连能不能找到中庭的位置都是未知数。 继续浏览图鉴，在这页图鉴上沈渊看到了非常多熟悉的名字。 希腊神系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信使之神赫尔墨斯、玛雅神系的羽蛇神、埃及神系的死神阿鲁比斯...... 沈渊的老熟人天照，赫然也在图鉴之中。 不过或许是因为神系之主的身份，关于天照的详细信息上竟然没有敕封要求，这让沈渊颇为不解。 除此之外，最让沈渊疑惑的是，在第七境的神灵敕封中，属于大汉神系的神灵极多。 城隍、河伯、山神足足有十多位，算是敕封神灵中体量最大的那一批。 可到了第八境神灵的页面上，沈渊却看不到哪怕一位大汉神系的神灵。 这样的现象，让沈渊想到了之前从象头神迦尼萨口中套出来的那一句话。 “难道与大罗天封锁邪神有关？” 不过眼下信息不足，沈渊也无法做出判断。 在浏览完十多位八境主神的神祇之后，沈渊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熠熠生辉的图案上。 那是一个坐在弯月上的朦胧人形轮廓，依稀可见月光笼罩下的窈窕身姿。 在这副立绘下方，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 月读命：需要月之核，两次英雄选择机会。可敕封！ 沈渊迫切地想要升入入圣境获得英雄选择机会，正是为了敕封月读命。 虽然月读命不如身为瀛洲神系之主的天照，可作为能够与天照僵持千年的主神，自身也必然不同凡响。 而且月读命是清理高天之墟的最大障碍，可以预料一旦敕封月读命，距离沈渊通关瀛洲神系便不再遥远。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沈渊现如今的能力只能敕封月读命。 别说其他主神了，就算让沈渊挑选一位七境的神灵，沈渊也难以完成敕封条件。 “所以说强的不一定好，能够拿到手的绝对是适合自己的！” 一边说着，沈渊从仓库中将月之核拿了出来，宛若一轮圆月的宝石已出现，天空之上便有月华落下。 确认敕封！ 沈渊伸手，信心满满的点下了敕封选项。 下一刻，沈渊手中的月之核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天书残页当中。 沈渊眼前仿佛有海量的信息浮动，一幅幅画面在游戏界面上疯狂闪烁。 “天书残页正在解析月读命神格！” “神格解析成功，确认月读命已死亡！” “正在为玩家筛选月读命神位宿主！” 看到眼前你闪过的游戏提示，沈渊突然愣住了。 “月读命已死亡？那高天之墟中的是谁？还是说已经彻底堕落的月读命不再拥有神祇的身份，所以被天书残页认定为彻底死亡？” 然而天书残页并没有回答沈渊的问题，而是按照原本的逻辑继续运行。 游戏界面上，一张张立绘再次浮现在沈渊眼前。 不过这一次立绘中的不是神灵，而是如沈渊之前所经历的英雄选择那般，是一个个沈渊并不认识的普通人类。 除了立绘之外，就只有上面的名字能够表明她们的身份。 似乎因为月读命神位本身就倾向于阴性的缘故，出现在沈渊眼前的立绘都是清一色的女性。 有身穿蓝色宫装气质缥缈若仙的美丽女性、有身穿银色战甲的女将、有一身和服气质清冷的大家闺秀、也有身穿巫女服饰跪坐于神龛之前的美丽巫女...... 沈渊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些能够被天书选中的月读命神位继任者立绘都非常精致，抛开月读命神位不谈，她们本身的资质也绝对不会低。 一番粗略浏览下来，沈渊觉得有些难以抉择。 突然间，沈渊的目光锁定在了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无比熟悉的身影上。 点开立绘图片，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萝莉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萝莉身着蓝色纱裙，纤长的双腿上穿着诱人的白色丝袜跪坐在床上，一双银色的美眸望向了窗外天空之上的圆月。 清冷的月华洒下，让这名美丽的萝莉多了几分令人怜惜的娇柔。 在她阴影笼罩身侧，一名身穿血色围裙的美丽少妇手捧着一颗半人半骷髅的头颅，为整副立绘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周珂珂？” 沈渊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下意识看向了小卖部之外的天空。 天上的那一轮圆月与立绘中的如出一辙，并且里面那一扇窗户也与沈渊三楼的装修别无二致。 这让沈渊更加肯定了立绘之上的漂亮萝莉，正是刚刚复仇成功的周珂珂。 尽管之前选择过三次英雄，但这是沈渊第一次在立绘上看到熟悉的人。 “我记得周珂珂的天赋是蝶梦庄周，是幻境的顶级天赋，怎么会被选择成月读命神位的继承人？ 难不成你也会无限月读？” 随口吐槽了一句，沈渊没有多想直接选定了眼前的周珂珂。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沈渊对周珂珂熟悉，比起其他完全不知道底细还要挨个搜索的人，周珂珂至少是知根知底。 第二个原因则是，周珂珂本身过人的天赋了。 “金色的蝶梦庄周，天生99点的灵魂，这天赋的潜力还需有任何质疑？” 伴随着沈渊选定了月读命神位继承人，眼前的天书残页光华大放，宛若太阳的耀眼光芒在沈渊游戏界面上绽放。 “月读命神位继承者选定成功，恭喜玩家获得神灵级英雄月读命......” “警告！系统错误！” “月读命神位已被占据！” “神位发生冲突，英雄获得四成月读命神位！” 眼前的界面上，那原本达到曜金层次的光辉骤然开始黯淡了下来，迅速跌落至赤金。 沈渊脸色骤然一变，他从未想过眼前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曜金、赤金之间看似差距不大，实际上却是七境与八境的差距，根本难以用道理计之。 就在这时，沈渊手中的天书残页上，那用神文记录的神名突然闪动，紧接着系统提示再次弹出。 “探查到尚有同源神位空缺，敕封源头发生变化。” 外界天空之上，那一轮皎洁的圆月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辉，月华之下帝流浆洒向大地。 无数名山大川内，有人发出惊恐的嘶吼声。 “太阴归位！” “帝流浆！” “是太阴星那位神祇复苏了？” “不可能！群仙众神早已离去，世俗中连洞虚真仙都难以维持自身，又怎会有太阴神祇归位？” 与此同时，远在高天之墟内，那颗高悬于天穹俯瞰整座高天之墟的圆月突然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仿佛有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被小偷窃取了一般。 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从月亮上开始蔓延，试图探向高天之墟外。 但下一刻，一只宛若玉石雕琢的纤纤玉手托举着大日升入天穹，将月亮上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镇压。 “老实点！” 高天之墟内，充满愤怒与不安的咆哮声不断回荡。 ...... 小卖部内，沈渊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游戏界面，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神位更替，继任者重新选定神位。” “恭喜玩家获得神灵级英雄...太阴星君！”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太阴入命! “还能有这种操作？” 沈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游戏界面，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刚刚得知了月读命神位已经被占据，英雄的品质开始下跌时，沈渊的心情是无比绝望的。 赤金品质的神灵英雄虽然也不俗，但沈渊可是为了这一次敕封付出了足足两件曜金品质的道具。 天书残页、月之核，无论哪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至宝，光是这两件至宝的价值都超过了那些赤金品质的神灵英雄。 并且满足月读命敕封的条件，也花费了沈渊两次英雄选择的机会。 要是按照目前的进度，再积攒两次英雄选择机会至少需要踏入外劫阳神之境，不知道要花费多久的时间。 更别说除了月读命之外，其他主神境界神灵那苛刻的敕封条件，更是摆在沈渊眼前的一大难题。 所以沈渊眼下这一次敕封机会已经掏空了沈渊的家底，要想再凑齐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赤金品质的神灵英雄，完全对不起沈渊的付出。 就在沈渊都感到绝望之际，天书残页上那个留存的太阴星君真名突然发生异变，天书残页的敕封莫名其妙直接从月读命转向了太阴星君。 太阴星君，九曜星君第二位，在整个斗部之中地位也仅次于中天紫微北极大帝与太阳星君。 并且由于太阳权柄的特殊性，太阳星君之位虽然存在，但却是由上古大神东皇太一兼任，实则太阳星君根本不归属斗部管辖。 所以太阴星君实质上是斗部的二号人物，纵使在整个天庭之中也是当之无愧的大人物。 月读命固然是瀛洲神系三贵子之一位列主神境界，与太阴星君同样执掌月之权柄。 可二者之间的差距，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就像是府城隍和泰山府君，都能被人称之为“府君”，可实际上一者只是阴曹神祇之一，另一位则是地府至高神灵，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太阴星君替代了月读命神位，这对沈渊而言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即便是同为曜金，太阴星君毫无疑问也远胜于月读命，光是看着眼前那宛若一轮小太阳降临的光辉便足以说明一切。 怀着满心的激动，沈渊伸手点开了眼前的周珂珂面板。 周珂珂（月读） 品质：曜金 神位：太阴星君、月读命（40%） 根骨：100 灵魂：100 悟性：100 技能：幻想成真 神通：取月（地煞）、镜花水月（玄妙）、邀月（玄妙） 权柄：月之权柄·中位 天赋：太阴入命（曜金）、月读40%（赤金）、蝶梦庄周（赤金） 境界：入圣 评价：天定神灵，太阴入命！ 沈渊看着眼前的周珂珂那堪称无敌豪华的面板，忍不住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天生资质全满，天赋一曜金、两赤金，自带一门地煞神通、一门玄妙神通、中位权柄，并且一继承神位便是入圣之境。 单论面板的豪华程度，沈渊哪怕加载了其他英雄模板也是远远不能与之相比。 “不愧是拥有太阴星君之位的神灵级英雄！” 只是单看这豪华的面板，沈渊便确定自己这段时间辛苦积攒的资源没有白花。 一边想着，沈渊伸手点击查看了周珂珂面板上的神通与天赋。 取月：地煞七十二神通之一，画地为圆取月华之光以观万物。 （得月之权柄，取月之法可取尽天下月光，月光所及之处无物不窥。得太阴之位，可摘星拿月广寒降世！） 地煞七十二神通之中固然有担山、通幽这等强大的神通，同样也有一些辅助性的神通。 取月神通为地煞七十二术之一，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多如何高深的攻伐之术，而是偏向于辅助性。 这一门取月神通所延伸出来的另一个法术，便是大名鼎鼎的玄光术。 能够借助月华光辉窥探外界，在修行之人中经常使用。 当然，这只是对于寻常修行者来说，取月神通并不算如何强大。 可放在身具月之权柄，拥有太阴星君之位的周珂珂身上，取月神通完全衍生到了另一种层次，一个念头便可以借助月光窥探天下，月光落下的任何地方都是她的视线所及之处。 甚至于在太阴星君之位的加持下，周珂珂甚至能将取月神通开发出攻伐之能，接取广寒月宫降临尘世，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取月！ 在沈渊看来，虽然取月神通排名不显，可在周珂珂这位太阴星君的继承者身上，足够发挥出地煞神通前列，乃至于部分天罡神通的威能。 只是一个地煞神通，便让沈渊一阵心神荡漾，稳定心神之后连忙看向了后续的其他神通。 镜花水月：取自镜中之花、水中圆月。以月光为媒介施展虚实之术，月光不破，幻境不毁。 邀月：太阴所行之处，皆应有月相随。可在任何地域召唤月亮投影，月华之下诸邪不侵。 相比于作为地煞七十二神通之一的取月神通，镜花水月与邀月两个神通就显得朴实很多了。 前者沈渊在周寒生身上已经见到过了，算是顶级的幻术神通之一，如果不是沈渊拥有黄昏权柄未必能够破坏镜花水月。 至于邀月神通，随时召唤月亮投影，偏向于辅助功能。 不过周珂珂身具太阴星君之位，在月华照耀下能够获得极大的加持，邀月神通对于周珂珂而言作用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几项神通看完，沈渊迅速将目光落在了作为重中之重的天赋上。 太阴入命（曜金）：太阴归位，得其位格者当执掌太阴之星，如神如圣！ （特性：太阴。得太阴者获得中位月之权柄，若是能掠夺其他月之权柄拥有者，可晋升为上位权柄。 九曜之主。汝当为九曜主宰，诸天星辰之中至高无上者之一，诸天星宿都将慑服于九曜光辉。） 在仔细阅读完太阴入命这个天赋之后，沈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作为沈渊见到的第一个曜金天赋，太阴入命本身与太阴星君的神位绑定，可以说二者相辅相成。 太阴入命最大的特性，其实是锚定太阴星君之位。 可即便是抛开太阴星君神位来看，太阴入命也是一个绝强的天赋。 其太阴、九曜之主两大特性介绍看似简短，但仔细体会就能发现其强悍之处。 首先太阴特性自带中位权柄，并且为权柄提供了掠夺晋升的机会，若是能够掠夺其他神系真神月之权柄，太阴入命将会更进一步。 至于九曜之主特性，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但沈渊清楚越是描述宽泛的特性，其中的可操作性便越大。 九曜之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群星，如果放在神话时代这个特性并不算强大。 毕竟九曜足足有九位之多，金木水火土、太阳、太阴、计都、罗睺九曜星君虽有地位高低之分，可除了太阳太阴之外具体相差不大，太阴星君真的想要以这个特性掌控群星就是痴人说梦。 更不要提在九曜星君之上，还有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这位四御之首才是真正的斗部主神。 可现如今天书封神榜早已碎了，封神榜之上无论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亦或是周天星神、九曜星君早已陨落了。 可以说，这千年时间里连洞天地仙都不曾现世，自然没有人继承这些星君大帝之位。 被沈渊意外弄出来的周珂珂，很有可能是现存的唯一一位九曜星君。 在这样的情况下，九曜之主特性便会被无限放大，周珂珂很有可能依靠这个特性真正掌控群星。 带着“果然不愧是曜金品质英雄”的感慨，沈渊将目光看向了最后一个赤金天赋月读上。 然而当沈渊正想查看天赋详情时，却突然发现月读天赋没有任何详细的信息显示，哪怕是戴上了单片眼镜依旧是如此。 这让沈渊忍不住眉头微微皱起。 “难道说，这是因为月读天赋并不完整的缘故？” 之前的提示里月读命已经陨落，可是其月读命神位却被人所占据，导致神位加载只有40%，刚好与月读天赋的完整度一致。 在沈渊看来，月读天赋很有可能便是月读命神位的本命天赋，若是完整状态也应当与太阴入命一样，也是一个曜金品质的天赋。 若是能够将那缺失的月读命神位补充完整，说不定能够将月读天赋补充完整，到时候应当就能看到月读天赋的详细信息了。 想到这里，沈渊忍不住下意识瞥了一眼外界天空上。 那原本高悬于夜空的皎洁圆月，此刻洒落的光辉将整座南星城映照成一片银白，丝毫不逊色白日里的太阳光辉。 而在这满城月华中，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海量的月华正在涌入沈渊小卖部楼上的三楼房间里，其中甚至掺杂了一些神性。 在沈渊的感知中，仿佛有一轮月亮正在三楼的房间里悄然诞生。 这是周珂珂由人向神的蜕变！ ...... 如此大范围的异象，自然惊动了整个南星城的超凡者。 一名名超凡者飞入空中，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向着四面八方搜寻，试图寻找到这月空异象的源头。 这其中有南星城豪门世家的超凡者、城主府的强者、南星大教堂的圣骑士、镇国军的主将、副军团主。 甚至于这其中还包括镇国公派遣而来稳定镇国军的一位侯爵，以及女帝姬亦瑶派出的宫廷内侍道傀。 如此之多的超凡者汇聚一堂，自然免不了产生冲突， 尤其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眼下的异象之中背后必然隐藏着重要的超凡隐秘。 可能是一件珍贵的镇教至宝，也有可能是某个具有特殊天赋的超凡者。 无论是哪一种，背后都代表着巨大的利益，没有人愿意与他人分享其中可能蕴藏的利益。 镇国军中一方，一名身穿黑色战甲腰间配有长刀的主将轻蔑地瞥了一眼世家豪门一方的超凡者。 南星城虽为主城，但地处偏远即便是城内豪门世家最强者也不过是明神境界，自然不入入圣境的镇国军主将眼中。 “滚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如此轻蔑的态度，顿时让南星城的世家豪门怒火中烧。 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一名明神境界的超凡者站了出来，向着镇国军主将拱手行礼道： “在下裴成，如今九卿之一的廷尉费大人乃是在下的师伯，还请各位将军给个面子......” 话语甚至还未说完，一道血色的刀光瞬间划破这漫天的月华光辉，将裴成一刀枭首，就连血液也在这蕴含着煞气的刀光下瞬间蒸干。 “这里是镇国军的地盘，不要妄图搬出那你们背后是三公九卿门阀世家，这对我们没有任何用。”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所以，滚！” 声如雷霆，向着整座南星城四面八方传播。 世家豪门的超凡者脸色一片惨白，可眼下势必人强，镇国军虽然威名受损却也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世家豪门被驱逐，镇国军主将目光阴沉地看向了城主府方向。 在那里，南星城城主入圣境界的撼山伯神色颇有些难看。 面对撼山伯，镇国军主将态度稍微好了那么一些，但语调中依旧带着些许不善的意味。 “撼山伯阁下，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够插手的，还请回去吧！” 撼山伯声音愤怒道：“笑话！这场异象发生在老夫治下的南星城，而老夫竟然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没有！” 镇国军中，之前一直冷眼旁观的一位副军团主冷声道。 这位副军团主一步迈出，法相境强大的压迫仿佛凝结虚空，剧烈的危机感让撼山伯呼吸瞬间一窒。 “当我想要尊重你的身份时，你是南星城的城主，大汉帝国的伯爵。 可当我不想承认你的身份时，你什么也不是。” 一边说着，副军团主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你信不信我在这里离将你杀死，不会有任何人处罚我。” 撼山伯沉默了，他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这位副军团主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镇国军哪怕打了败仗，背靠镇国公依旧能够为所欲为，杀死一位城主伯爵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哪怕心中再如何不情愿，撼山伯也只能转身回到城主府。 至此，天空之上的超凡者顿时少了一大半。 就连那些躲在暗处想要趁机谋取一点好处的超凡者们，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只能熄灭自己的心思。 镇国军在力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连世家豪门与城主府都不放在眼里，他们这些人一旦被镇国军盯上毫无疑问只有死路一条。 人影渐渐稀疏，镇国军主将似乎并不满足，他们将目光落向了偏远位置的方向上。 南星大教堂上空，还有一位入圣境界的圣骑士正在巡视四方，似是在寻找着月华异象的源头。 教堂大门前，一位圣洁美丽的修女正手捧着十字架抬头看向月空，绝美的容颜上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意味。 镇国军主将神色一冷正欲有所动作，一只手掌却拦在了他的身前。 “教廷是我镇国一系的友邦，关系到镇国公的大计，与那些贱民蠢货不同。” “再说了，她们搜寻的就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话之人身穿一身朱紫长袍气质高傲，正是镇国公派遣来南星城主持镇国军的波江侯。 波江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上那一轮异常巨大的月亮，四周镇国军的超凡者依旧在搜寻着月华异象源头的踪迹，于是随口说道： “暂且放心，眼下还没有到真正月华汇聚之时。只需静待时机，异象核心之地自会显现。” 一边说着，波江侯的目光却望向了另一处方向。 在那里，几名身穿着鲜艳的红色宦官服饰，气质阴柔白面无须的宫廷内侍们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几位公公代表着陛下的意志来到南星城，我等未曾迎接，当真是有失远迎了。” “还请各位公公前往镇国军营地一叙，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这些下人处理吧！” 波江侯满脸微笑，做出了邀请的姿态。 然而几名宫廷内侍丝毫不为所动，邀请进入军营说得好听，但实际上是想将他们软禁起来防止插手眼前的异象。 所以宫廷内侍只是平淡回应道： “我等尚有要事处理，就不劳烦波江侯了。” 此话一出，波江侯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要独吞这月华异象背后的东西，自然要排除意外因素。 南星大教堂只有一位入圣骑士，掀不起什么风浪，再加上镇国公在努力与教廷进行交涉，波江侯自然不好对南星大教堂出手。 但眼前这几位宫廷内侍实力都只是明神境界，却代表着大汉女帝的意志。 现如今女帝威势正盛，若是月华异象背后真是古籍之上所描述的与太阴星君有所关联的宝物，有女帝的意志干涉他们未必能够吞下来。 “看来几位公公是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了。” 波江侯的声音变得冰冷无比。 他已经动了灭口的心思了，相比起太阴星君的宝物，杀死几名宫廷内侍根本算不得什么。 杀机锁定，就在波江侯准备动手之时，一个缥缈的声音从天穹之上落下。 “给你面子？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太阴之威! “是谁？” 波江侯勃然大怒，下意识看向了天空。 可当他看清说话之人时，脸上的神情却瞬间一滞。 只见在那月华满天的夜空之上，一名身穿紫衣气质缥缈若仙的青年正俯瞰着整座南星城。 宛若星空的深邃眼眸淡淡地直视着他，目光不带丝毫温度，却充满着无形的压迫感。 波江侯压抑着心头的惊惧，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 “国师！” 在下方几名宫廷内侍在见到沈渊的那一刻，便纷纷恭敬跪伏于地齐声高呼。 “见过国师大人！” 哪怕是面对波江侯这位大汉侯爵，这些宫廷内侍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尊敬与退让。 但在沈渊面前，这些宫廷内侍则是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心中的敬畏。 他们都修行过《纯阳无我经》，是女帝培养的第一批道傀。 无论是朝堂之上的顶级权贵亦或是法相强者，都不入他们的眼中，纯阳无我的侵蚀甚至让他们无视了死亡的恐惧。 但在他们的记忆深处，却铭刻着两个名字是他们所必须遵从的。 第一个自然是女帝姬亦瑶，所有道傀的源头。 第二个人便是沈渊这位大汉国师，女帝亲手将国师之名铭刻在了所有道傀的认知中，国师等同于女帝亲临。 波江侯与几名宫廷内侍的呼喊，让所有人纷纷抬头看向了夜空。 沈渊的身影，立刻让在场这些镇国军的将士们回忆起了白日里所造成的那恐怖灾难。 突然间，一名黑甲将士申请敬畏地弯下了自己的身躯跪伏于地，向着天空之上的那位紫衣仙人顶礼膜拜。 犹如波动多米诺骨牌，一名名黑甲将士开始纷纷跪地，向着月光之下的国师行礼。 镇国军封锁下的南星城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士兵跪地之时的兵甲碰撞之声。 士兵们神情虔诚，他们身为镇国军的一员，自然清楚他们所效忠的镇国公与沈渊之间关系极为恶劣，甚至可以称得上生死大敌。 但他们此刻对沈渊的行礼，却并不掺杂任何朝堂利益之争，只是单纯的想要表达对沈渊今日出手挽救镇国军的感激之情。 任何见过南星城外荒原的人都会相信，若是没有沈渊出手，那造成地形变化的恐怖力量足以埋葬整个镇国军，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沈渊的出手，挽救了足足十万将士。 大地之上，身着黑甲的镇国军向着沈渊跪地行礼一片庄重肃穆。 但在天空之上，主导着搜索工作的镇国军主将、副军团主，甚至于那位被镇国公派遣来南星城主持大局的波江侯脸色皆是无比难看。 沈渊的出现，不仅干扰了这月华异象背后可能存在的利益，十万将士向着国师跪地行礼更是将沈渊的声望提高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可以预料，此事一旦向外界传出，必然会被视作镇国公派系在向国师低头的讯号。 他们作为镇国公麾下的大将，一样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然而即便是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也没有哪个人敢不长眼上前去质问沈渊。 眼前这位大汉国师可不仅仅是徒有其名，几乎被确定是留存于现世的七境洞天地仙。 哪怕白日里的战场上只是一具化身，依旧不是他们有资格冒犯的。 纵使心中有万般的不情愿，波江侯与镇国军的数位高级将领也只能向着沈渊低头行礼。 “波江侯见过国师大人！” “小将见过国师！” 没有动用任何超凡手段，只是现身便让镇国军与波江侯俯首。 但对于眼前的景象，沈渊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目光淡漠地扫过波江侯，沈渊语调漠然道： “几位宫廷内侍来南星城，是受了陛下的命令调查南星城遇袭之事。 波江侯邀请他们前往镇国军营，莫非是想要以此掩盖什么蒙蔽陛下不成？” 波江侯顿时哑然，面对沈渊的质问一时半会竟不知如何开口。 宫廷内侍与大汉朝堂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即便是他身为侯爵也完全没有资格干预宫廷内侍的行动，这件事情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 至于说出真相就更没道理了，因为一己之私谋划女帝派遣的内臣，那可是死罪！ 在沈渊那充满压迫的目光下一阵思索之后，波江侯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道： “本侯邀请几位内侍，其实是想几位结交一番，并非想要违背陛下的意志。” 高空之上，沈渊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结交内侍啊！” 一边说着，沈渊目光落向了几名宫廷内侍质问道： “武勋外臣结交宫廷内侍，当以什么罪责论处？” 一名身穿大红袍面容苍老的内侍，脸上露出诡异的阴柔笑容。 “武勋外臣结交内侍颠覆宫廷内部，乃是谋反大罪，当夷三族！” 话音落下，波江侯勃然大怒道： “你说谎，我根本没有这个心思！” 红袍内侍笑意吟吟道： “波江侯这可是您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与我能等无关。” “你......” 波江侯还想开口，但话还未说完便被沈渊直接打断。 “波江侯意图勾结宫廷内侍有谋反嫌疑，不过夷三族的罪责还是过于严重，先将波江侯打入天牢再做审问！” 波江侯顿时一个激灵，天牢那是什么地方？ 历朝历代关押进天牢的勋贵们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完整走出天牢的，进去了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而眼下，沈渊却并没有给波江侯拒绝的余地，天地之炁显化先天一气大擒拿，巨大的手掌几乎能够覆盖半座南星城，朝着波江侯重重压下。 镇国军的一位副军团主面对那恐怖的仙家法术，下意识想要奋起反击。 身上军印虎符闪烁着光辉，意图勾连整个镇国军十万将士的气血加持己身，对抗沈渊落下的这一掌。 然而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下一刻军印虎符闪烁的光辉便轰然破碎，副军团主根本未能调动镇国军全军之力。 回首望去，只见所有将士依旧跪在地上对那位紫衣谪仙顶礼膜拜。 将士没有丝毫战意，又何谈军阵之力？ 见到这一幕，数位镇国军主将与副军团主立刻闪身，向着远方遁逃而去。 先天一气大擒拿锁定的只有波江侯一人，他们犯不着为了救波江侯搭上自己的性命。 波江侯目眦欲裂地看着遁逃的镇国军将领却无可奈何，只能疯狂压榨自身超凡之力对抗沈渊。 一尊身穿着青色儒衫手持书卷的法相在波江侯身后显化，然而仅仅下一刻天地之炁的涌动便轻易吞没了波江侯的儒士法相。 一口鲜血喷出，波江侯再无任何反抗之力，那遮天蔽日的大手轻易落下。 “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悠长的叹息响彻整座南星城。 悄无声息之间，一名身穿着云纹锦袍老人出现在了波江侯身前。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未见有任何动作，可却好似一座坚不可摧的太古神山一般挡在了先天一气大擒拿之前。 天地之炁所化的大手，竟然无法再前进一寸。 “国师大人，卖老夫个面子可好？” 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挡在了波江侯身前的老人，赫然是被称之为大汉外劫阳神第一人的镇国公。 沈渊看着终于从暗处走出来的镇国公，忍不住撇了撇嘴。 其实之前镇国军与波江侯等人声势浩大搜索月华异象的源头，沈渊并没有什么理会的心思。 哪怕周珂珂接受神位正处于蜕变期间，但那也是一尊货真价实的神灵。 蝶梦庄周幻境笼罩了三层小楼，遮住了月华异象的源头，在太阴神位加持之下，蝶梦庄周的环境几乎脱离了虚实的概念，近乎于衍生出一个真实的小世界。 哪怕是沈渊也未必能够看透，更别说那些镇国军的超凡者了。 所以沈渊压根就没有将镇国军和波江侯当做威胁。 然而在那漫天搜寻周珂珂的超凡者中，沈渊却依靠着月华的波动，意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经过仔细辨认之后，沈渊发现那一丝气息正是镇国公本人。 这一发现让沈渊有些惊讶，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十分合理。 镇国军是镇国公麾下最精锐的军团，与象神军团交锋之后军团主周寒生陨落，如果只是这样镇国公只派遣一位侯爵来主持大局已经足够了。 但别忘记了，南星城是什么地方？ 数次显现出国运金龙异象，镇国公更是接二连三的在南星城吃瘪，眼下又有沈渊的化身出现在南星城。 无论是对镇国军的重视，还是对南星城所发生如此之多事情的怀疑，于情于理镇国公都应该暗中到达南星城探查一番。 所谓的波江侯，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镇国公的暗中到来引起了沈渊的警惕，这位大汉外劫阳神第一人可不是像那些镇国军将领那么好忽悠。 眼下周珂珂正处于蜕变的关键期，搞不好暗中探查之下，镇国公真能够发现蝶梦庄周的破绽从而找到源头。 到时候不论是周珂珂还是沈渊的本尊，势必会与镇国公真面碰撞。 这对沈渊而言，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他之所以能够一直影响镇国公，就是因为镇国公在明处而他在暗处。 要是自己落入了镇国公的视线中，以对方权倾朝野的威势说不定会找到沈渊的一些破绽，到时候原本大好的局面必然会走向崩坏。 恰逢沈渊见到了波江侯逼迫几名宫廷内侍，沈渊顿时生出了主动现身搅局的心思。 故意寻找理由对波江侯出手，也只是为了引出镇国公主动现身。 只要将事情搅浑将镇国公彻底摆在明面上，周珂珂与本体暴露的风险便会降到最低。 其中的种种细节，镇国公与波江侯等人自然是无从知晓。 可在见到镇国公现身之后，波江侯与镇国军诸多高级将领皆是面露喜色。 哪怕是地面上十万镇国军将士，也是在一阵惊讶之后纷纷向着镇国公恭敬行礼。 “见过镇国公大人！” 镇国公威名深种军中数十年，哪怕沈渊有救命之恩，但比起镇国公的威名依旧逊色一筹。 镇国公目光扫过镇国军上下，在几位弃波江侯而逃的镇国军将领身上稍稍停留，随后将目光放在了沈渊身上。 整个南星城，也只有眼前的沈渊才值得他稍稍重视一下。 “没想到镇国公竟然抛开帝都大局，不远万里来到南星城。 看来对于这一次象神军团突破玉门关事件，镇国公很是重视啊！” 沈渊神态悠闲，似乎对于眼前这位大汉外劫阳神第一人没有丝毫在意，语调之中充满了意味深长。 沈渊并没有直接点名玉门关破关是镇国公从中作梗，在没有拿出十足十的证据之前，任何类似的言论都会被镇国公一系的人打成造谣污蔑。 镇国公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有听懂沈渊话语中的深意，而是十分认真地开口道： “玉门关被破乃是震惊朝野的大事，身为大汉的公侯之一，处理此等事情自然是责无旁贷。 倒是国师大人在这深夜时刻突然向波江侯发难，未免有些破坏规矩了。” 一边说着，镇国公双眼微眯上下打量着沈渊，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他虽然没有亲身前往过战场，可是麾下的天衍师早已根据各方情报，精准地还原了战场发生的一切。 沈渊在战场上出手的声势浩大，但实际的力量碰撞却并没有超越外劫阳神的层次。 刚刚的那一击先天一气大擒拿虽然不凡，却也只不过是堪堪达到六境的边缘，对付寻常的法相境强者可以轻易碾压，可对于他这种立于外劫阳神巅峰的强者而言却什么也不是。 这其中固然不排除眼前这具身躯是沈渊化身的因素，可沈渊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让镇国公忍不住升起几分试探的心思。 就算只是化身，以雷霆手段将其击败也能够挽回一下现如今镇国公派系的颓势。 可若是真身...再立一盘困龙杀局也未尝不可！ 一念至此，镇国公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微笑。 “波江侯再如何不成器，也是我徐氏后辈子弟。 国师以大欺小，老夫斗胆想要向国师讨教几招，为我徐氏后辈子弟出上一口气！” 话语在说出口一瞬间便被狂暴的飓风吹散，眼前锦袍老者一步迈出，右手五指重重握下，仿佛整片天地的空气都被他握于掌中。 所有人只觉得呼吸一滞，直冲天际的气血狼烟在南星城上空爆发，尸山血海的异象显化，只是看一眼便足以让超凡者陷入杀戮地癫之中。 “此拳名曰：覆军！” 宛若滚滚雷霆的声音在天空之上炸响，沈渊的思维运转甚至难以跟上镇国公挥出的拳头。 刹那间沈渊仿佛亲临尸山血海之中，见证宏伟战场的血腥与杀戮，在那恐怖的杀意之下元神之躯竟然微微震颤开始有溃散的迹象。 只是这一拳，大汉外劫阳神第一人的实力显露无疑。 面对着气势汹涌的一拳，沈渊一切精神力都被调动到了极致。 既然有主动引导镇国公现身的准备想法，沈渊又岂会没有丝毫准备？ 瞥了一眼周珂珂对于自己的好感度，因为之前沈渊帮助周珂珂完成了复仇，她的好感度早已被刷到了二级极限，提示界面甚至偶尔能够弹出一条好感度上限提示。 对于沈渊来说，二级的好感度便意味着开启英雄模板加载功能。 低语之声，在这危急时刻悄然响起。 “加载，周珂珂模板！” 夜空之上，太阴星洒落的月华光芒大盛，在一瞬间将整片大地映照着恍如白昼。 沐浴在清冷的月华之中，那恐怖的尸山血海异象迅速消融，来自太阴星的异象尤其是区区神通法术显化能够对抗的？ 甚至于就连覆军杀拳之中，那引动神魂震颤的杀意也在此分崩离析，覆军杀拳最为核心的神通之力甚至在沈渊都没有刻意出手的情况下便被轻易化解。 看着自己英雄界面上，那宛若一轮小太阳般闪耀太阴入命，沈渊此刻终于领会到了这曜金天赋的强大之处。 太阴入命所带来的强化是方方面面，根本不是上面阐述的两个特性便能够说清的。 身处于太阴星降下的月华笼罩之下，沈渊的所有状态都被提升到了极致维持在最巅峰的状态，沐浴着月光沈渊只要有一口气在便能够迅速恢复所有伤势。 不仅如此，在月华之下包括但不限于摄魂、幻术、压胜之法、咒术、蛊虫，都无法对沈渊造成任何影响，几乎自带着净化效果。 而这还只是最为基础的太阴月华加持，沈渊能清晰感觉到所有神通法术的施展都会有极大的强化。 尤其是沈渊所掌握的游神御气大神通，在沐浴着月华的情况下，元神之躯不断承受着月华的滋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 并且这种增强不是暂时性的，而是永久的增强，元神之躯在这短短数秒时间里就有了蜕变的迹象。 此刻的沈渊即便只加载了周珂珂一个英雄模板，却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强大。 与此同时，镇国公双眼猛然爆发出一阵精光，神情惊讶地开口道： “这漫天月华果然是出自你的手！” 但只是这样，却并不足以让镇国公有任何畏惧。 在他身后，百丈之高的巨大阳神法相宛若一尊金色战神立于天地之间，右手五指张开跟随着镇国公再次挥出了一拳。 “此拳名曰：杀将！” 天地之间似有无数兵戈齐鸣，在那尸山血海之外有刀兵加身，庚金之气融入那杀伐之意当中化作了一柄巨大的关刀，似要将沈渊一道枭首。 面对着这一幕，沈渊只是抬起了右手向着身前虚空轻轻一抓。 镜花水月！ 一道无声的涟漪从沈渊身前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一切变得朦胧而又虚幻。 在镇国公的视线之中，他清晰地看到了那杀将之拳向着沈渊斩落，可下一刻沈渊便消失在了画面之中。 镇国公瞳孔骤然一缩，他突然发现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面巨大的镜子分割。 镜中世界映照着杀将之拳的景象，而现世之中沈渊依旧立于虚空中，神色慵懒的注视着他的攻击，那杀将之拳甚至未能掀起他的一片衣角。 他以阳神法相发动的一击，竟然被那镜中世界轻易化解。 “我只知晓国师在力道之上的神通冠绝当世，却不曾想竟然有如此精深的幻术神通之法。” 镇国公满脸惊叹道。 “哦？” 沈渊眉头轻挑，五指张开抓向了那一面镜中世界。 “真的，只是幻术吗？” 在镇国公的注视中，那汇聚着庚金杀意的杀将之拳所化作的巨大关刀竟脱离了镜中世界的束缚。 不过在离开镜中世界的那一刻，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斩落。 其目标，正是镇国公自己。 “怎么可能！” 瞳孔骤然收缩，那毫无保留的杀将之拳已然临近了镇国公的身前。 要知道在对沈渊出手之时，镇国公可是没有丝毫的留手，这一击杀将之拳已然演化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乃是六境巅峰的全力一击！ 精气神被调动到了巅峰，百丈之高的阳神法相上阳神之力如浪潮翻涌，这一击杀招时终于毫无保留地用出了他的成名神通。 海纳百川！ 宛若瀚海的阳神之力沸腾，汹涌的阳神之力化作一条长河席卷一切。 杀将之拳化作的关刀撕裂阳神之力，将那浩瀚的长河虚影几乎一分为二。 但那汹涌澎湃的浪潮却依旧在不断冲刷着庚金杀意，气势绵延仿若无穷无尽的波涛将那庚金杀意迅速吞没。 天空之上，兵戈碰撞的杀意不断扩散，现世坚固的空间竟在杀意碰撞下，显露出斑驳的空间裂痕。 足足数息之后，杀意才彻底消散。 镇国公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沈渊，哪怕海纳百川破解了沈渊诡异的神通，但镇国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有人望向了镇国公的脚下，突然注意到身为大汉第一强者的镇国公，竟在这短暂的交锋之中后退了半步！ 高下立判！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是月读,祂又是谁? 一片死寂！ 无论是镇国军还是其他旁观者，都在两人的交锋中见到了镇国公那后退的半步距离。 在这一场大汉最为顶尖的交锋之中，仅仅是半步退让也足以代表很多的含义。 镇国公威压天下数十年，被世人称之为大汉第一强者。 哪怕沈渊现世之后，不少人因为沈渊在困龙杀局之中的表现，将沈渊视为从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第七境洞天地仙强者。 可在绝大多数人严重，镇国公依旧是大汉第一人。 只要没有真正的交手，没有在世人面前展现出属于第七境洞天地仙的实力，一切就存在着变数。 或许沈渊修为早已从第七境跌落？或许现世不允许沈渊施展出第七境之上的强大神通？ 人们总愿意详细自己熟悉的，即便是存在着巨大的境界差距，可在世人眼中，以镇国公的实力纵使七境洞天地仙也未必不能对抗。 无人能够单凭言语就除掉镇国公积攒了数十年的威名，在天下中树立起的无敌之意。 而就在今天，这满天月华之下的南星城里，镇国公与沈渊的第一次正面交手中后退了半步的距离。 看似短短的半步，却让镇国公花费数十年时间所塑造的无敌之意在这半步后退中破碎，曾经威压天下的镇国公时代也宣告着结束。 这背后所代表的种种利益纠葛、权力更替，足以让大汉朝野上下的无数世家权贵们为之疯狂。 甚至于这半步退让的消息一旦传出，所造成的影响绝对比镇国军惨败来的要更加轰动。 镇国军所能代表的，终究只是镇国公麾下的一股力量。 而镇国公的一举一动，将会影响到以他为首的大汉朝堂半壁江山。 镇国公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渊，他能够找到很多理由解释这半步的退让。 例如第一次遭遇沈渊诡异的神通所以并没有防备，他完整的拳法覆军杀将没能施展出来，以至于让沈渊以神通得了先机。 然而这些解释都无法遮掩，沈渊在与镇国公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中，所展现出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幻术、借力之法镇国公也曾有过深入的研究，但自认为远远无法做到沈渊这般轻松写意的程度。 镇国公固然可以宣称，他仍旧有许多底牌没有用出，阳神秘术、地煞神通、兵家杀伐之术，可眼前的沈渊又何曾动用过真正的底牌？ 要知道沈渊在数日之前所展现出的种种神通法术中，当以力道之法、星相命理之法、望气之术最为精通。 这些手段都不曾见到沈渊施展，谁又能够知晓在那宛若镜中世界的诡异神通之外，其他的手段又应当是如何强大？ 镇国公面色阴沉不定。 而在那月华之下，立于天穹之上的沈渊将萦绕着庚金杀意的右手背负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就在刚才，沈渊以太阴星君之位强化后的镜花水月强行接下了镇国公的覆军杀将，并且借助虚实转换之力险胜镇国公半招。 这其中或许有着取巧的成分，沈渊那探向镜花水月的右手之上，至今残留着庚金杀意不断泯灭着沈渊右手的生机。 不过在月华照耀下，庚金杀意每消磨一分生机，月华便能将其迅速补充，在沈渊看来这一点生机消耗根本微不足道。 看着镇国公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此刻的沈渊嘴角弧度愈发上扬。 这是他第一次，在正面的碰撞中让镇国公退让。 在那之前，沈渊也曾与镇国公隔空交手，但所用的方法几乎都是借助戏命师称号进行引导，把镇国公带入深坑。 戏命师阴人虽然爽，可毕竟要承受着不小的风险，一个不小心翻车可就麻烦大了。 如果有真正的碾压实力，谁又愿意去搞那些小动作呢？ 而就在今天，沈渊成功敕封太阴星君神位获得了神灵级英雄，镇国公的退让同时也代表着沈渊终于有资格以自身的实力登上世界舞台。 就算他现如今真实身份暴露在世人眼中，依靠着强大的实力，沈渊依旧能够稳坐国师之位。 沈渊并非自大，他很清楚之前的短暂交锋中镇国公必然保留了实力。 可镇国公又可曾知晓，沈渊所发挥出来的实力，不足太阴星君神位加持的十分之一！ 中位的月之权柄、九曜之主、地煞神通取月，还有周珂珂本命天赋蝶梦庄周，这才是周珂珂英雄模板最为关键的核心能力。 这些能力一旦完成开发，在太阴星君神位的实力，绝对能够再提升数个层次。 这还只是加载了周珂珂一个模板的情况！ 要知道沈渊已经踏入了入圣之境，身上至今还存有一个空缺的天赋栏。 并且女帝迈入了入圣之境后，同样获得了空缺的天赋栏。 神崎璃心、艾妮薇娅两人虽然尚未到达入圣之境，但在沈渊晋升之后，完全可以依靠紫色经验书，将她们一口气提升至与沈渊相同的入圣境界。 可以说沈渊这一次提升至入圣境界，所带来的潜力远不止眼前这一点东西。 若是能够将英雄们空缺的天赋栏全部装备上合适的天赋，再加上彻底消化完入圣境界的超凡信息，沈渊实力将会膨胀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 到那时候别说镇国公这位六境巅峰的外劫阳神了，纵使是七境的洞天地仙，沈渊也有信心与其正面交手。 到那时候沈渊完全可以携大势以女帝之力镇压镇国公。 不过现在，终究还是欠缺一点火候。 一边想着，沈渊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地面之上镇国军的十万将士。 镇国军实力确实不算强，但这也要看究竟是谁掌控镇国军。 像是周寒生那种受族运加持强行抬上法相境的家伙，掌控镇国军也只是个半吊子，对抗一下寻常的外劫阳神或许能行，可是断然没有可能与真正强者交锋的资格。 而当镇国军落在镇国公手上，就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了。 镇国军本身就是当年镇国公伐山破庙马踏圣地组建的军队，以一己之力勾连镇国军军团战阵甚至能够逼迫洞天福地低头。 在这十万将士的战阵加持下，镇国公纵使无法跨入七境天堑，可向着极限再迈出几步也并非没有可能。 “晋升之后还有很多潜力未被开发出来，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险跟他死磕。 等到大势已成之后一路碾过去岂不是更爽？” 就在沈渊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镇国公脑海中也闪过了如出一辙的想法。 “国师所展现出的实力只是冰山一角，他洞天地仙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真的，若是如此万万不可力敌。 后退半步已然是极限了，若是全力出手之后真的战败了，即便是能保住性命，我后续的布局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镇国公，不能败！” 一念至此，镇国公立刻下定了暂时退让的决心。 “其实借助这后退半步的机会探明他的真正实力，倒也说不上太过吃亏。 他的一身神通以及这漫天异象，疑似与太阴星有关，并且在帝都只是他也展示过日月同天的异象，或许能够借助这个机会探明他的根脚。” “甚至于借助一下贵族门掌控的舆论引导，向外界宣称我只是输了身为洞天地仙的国师半招，也能挽回几分恶劣的影响。 说不定还会传出国师以境界压人，胜之不武的言论。” 只是稍作思索，镇国公便已经想到了如何利益最大化。 充满慎重的目光看向沈渊，镇国公刚好与沈渊那审视的视线碰撞。 镇国公郑重地向着沈渊拱手行礼道： “我曾以覆军杀将诛杀两位天竺六境神仆，却不曾想竟被国师如此轻易破除这杀伐之拳，国师神通果然不凡！” 沈渊脸上露出笑容，神色温和无比。 “镇国公自谦了，如果我没看错这覆军杀将应当是战场杀伐大术。 若是身处大型战场之上，镇国公动用此等杀伐之术可借助战场凝聚兵家杀意，必然能纵横无敌！” 镇国公与大汉国师，两位权势地位在大汉能够排名前三的大人物正立于九天之上相互恭维，一副商业互吹的和谐模样。 但若是真的有一方能够十足的把握拿下对方，早就恨不得立刻在此生死搏杀了。 正是因为谁也奈何不了谁，才能呈现出这样的画面，不得不说眼前场景多少带点讽刺意味。 南星城中，在见到沈渊与镇国公的“友好交谈”之后，不少超凡者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其中甚至包括了镇国军的几位主将与波江侯。 若是沈渊与镇国公真的决定在此地放任施为，小小的南星城绝对无法承受两位大汉的绝巅强者交手。 一个不小心，他们也会卷入这一场战斗之中。 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下，法相境强者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不过好在，两位大人物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的打算，这让他们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相互恭维两句之后，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不少。 镇国公向着沈渊开口道： “今日白天，多亏了国师大人力挽狂澜，才能够将象神军团埋葬在城外的荒原上，老夫代表着镇国军与南星城上下感谢国师大人的出手。” 沈渊脸上挂着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镇国公身后的波江侯，摆了摆手随意道： “代表镇国军感谢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南星城似乎不在镇国公的封地之中，就算感谢也应该是撼山伯这位南星城城主才对。” 镇国公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 沈渊的话语看似没什么问题，但却是在拒绝他对南星城主权的掌控。 南星城是他玉门关谋划之中极为重要的一环，连麾下最为精锐的镇国军都派来驻守此城，已然表明了镇国公的决心。 虽然整件事情与设想中发生了偏差，玉门关辅城被屠戮殆尽不说，镇国军更是被象神军团所击败，没能够顺势拿下南星城。 唯一的好处或许就是成功宣扬了天竺威胁论，让朝野上下都对天竺的那四尊伪神升起了警惕之心。 眼下镇国公亲自前来南星城，未尝没有想要稳住南星城这座南部主城，继续施行玉门关计划。 而沈渊的到来，却让镇国公的谋划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撼山伯不过只是一届伯爵而已，南星城差点因为此战失守，撼山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认为镇国军此时入主南星城，是对南星城全体居民的保障。” 不着痕迹地给撼山伯扔了一口大锅，镇国公神色如常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听到镇国公的话，撼山伯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玉门关失守南星城首当其冲，连镇国军都没能挡住象神军团，他区区一个入圣境界的超凡者又能够干什么？ 其实在朝堂派系之上，撼山伯一直有意在向着镇国公靠拢，不过并没有真正递出投名状进入镇国公嫡系的位置。 现在涉及到了南星城归属，镇国公没有丝毫犹豫便将他丢弃，想要扶持镇国军执掌南星城，这让他心中无比愤怒。 但在愤怒之后，撼山伯便感觉到了一阵深深地无奈。 他与镇国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甚至连丝毫反驳的话语都不敢说出口。 沈渊看了一眼镇国军，撇着嘴摇了摇头。 “看来镇国公阁下并没有搞清楚眼下的状况，镇国军连象神军团都无法战胜，更遑论天竺国的其他军团？ 所以镇国军入主南星城毫无意义，南星城还是应该交给南星城的人来管理。” 镇国公摇了摇头道： “国师大人此言差矣，今日战败却是非战之罪，周寒生主动出击身陷敌营乃是兵家大忌，所以导致了整场战争的失败。 我已经决定重新为镇国军调遣经验丰富的主将，并且将在南星城周边布下杀阵。 一旦天竺人来袭，镇国军拒守杀阵，纵使有两位以上的六境神仆也可以轻松对抗，这才是镇国军驻守南星城的底细。” 话语微顿，镇国公向沈渊提出了新的意见。 “如果国师大人认为镇国军实力不足，也可以另择一强大的军团坐镇南星城。” 镇国公这话就纯属是在给沈渊下套了，现如今整个大汉都找不出几个镇国军层次的军团。 这些军团大多数都被军方大佬掌握，那些家伙大半与镇国公沆瀣一气，即便是换上了其他军团最终南星城的实际掌控权也会落到镇国公手中。 女帝手中唯一能够有资格与之抗衡的，便只有拱卫皇城的皇城禁军。 然而皇城禁军必须要坐镇皇城，也没有机会前来南星城，所以说只要沈渊顺着镇国公的话答应下去，必然会落入镇国公预设的语言陷阱之中。 沈渊双眼微眯，话锋一转说道： “镇国公为何会执着于在南星城入驻强大军团防止外敌进攻？ 难不成因为这一次破关，镇国公已经默认了玉门关已经挡不住天竺伪神的军团了？” “若真是如此，我就要考虑向陛下上书，该找个机会肃清一下玉门关的各大军团。 否则要是再出现类似兵临城下之事，恐怕整个边军都会沦落成笑柄。” 沈渊的话，让镇国公一阵语塞。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以镇国公的暴脾气早就选择动手了。 可偏偏说话之人是沈渊，并且还是刚刚展示出实力的沈渊，这让镇国公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之感。 目光沉吟，镇国公挥手屏蔽了周围的空间，隔绝了一切外部的窥探。 在这静谧的空间之中，镇国公神色郑重道： “南星城我势在必得，国师大人当真要为了这一座城池与我撕破脸皮？” 沈渊嗤笑不已： “你镇国公都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可惜自己手下不争气没法名正言顺的拿下南星城。 现在又想以威逼的方式让我退让，莫非镇国公当真认为，我这位大汉国师没有火气？” 话语间，那漫天的月华刺破了镇国公屏蔽的空间，一切重新显露在外界。 沈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这镇国公，在太阴星的照耀下身穿紫衣的沈渊气质飘渺如神如圣。 镇国公沉默了，半晌之后咬牙道： “不如国师与我各退一步。 镇国军主动撤出南星城，城池归属之事你我都不得插手，任凭其内部各方势力争夺。 到时候脱颖而出的一方倾向于谁，这南星城的归属便落在谁的手上。” “国师认为如何？” 沈渊眸光微闪。 镇国公提出的这个提议，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公平，但他肯如此开口背后必定有所图谋。 沈渊此刻脑海中思绪飞快闪烁，将自己的注意力落在了南星城内的各方势力上。 “南星城现如今各方势力以城主府和世家贵族们为首，其中城主府的势力最大，作为南星城第一人的撼山伯具有碾压的优势。 难道镇国公认为，撼山伯重掌南星城大局之后会依旧投向他？” “不对！镇国公并不知晓我在城中是否有布局，如果只是一个明面上的撼山伯根本不足以左右局势。 更何况镇国公之前已经准备放弃撼山伯，现如今又主动提出这个意见，完全说不过去。” “莫非，还有什么外力？” 这一刻，一点灵光突然在沈渊脑海中闪过。 “教廷！” “如果镇国公已经在这几日跟教廷的使者搭上了线，那么整件事情就彻底能够说通了。” “南星大教堂作为教廷在大汉帝国设立的核心教区，已经算是南星城本地势力的一部分，参与进整个南星城内部的斗争中并无任何不妥。 身为教廷的分支，南星大教堂可以名正言顺越过我与镇国公，向教廷总部求援。 有背靠教廷的南星大教堂在，只要随便遣派一位传奇骑士就能够轻松横扫整个南星城，任何布局手段都会在绝对的力量之下灰飞烟灭！” “镇国公与教廷使者之间已经有了联系，清楚地知道南星城内部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南星大教堂抗衡，所以才会提出这个提议。” 想到这里，沈渊彻底确定了镇国公心中的想法。 一瞬间，沈渊甚至有种啼笑皆非的感叹。 自己明明还没有开始谋算镇国公，结果对方直自己凑了上来。 艾妮薇娅已经将南星大教堂打造成了自留地，镇国公先要借助南星大教堂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 心有算计，但沈渊并没有直接开口答应，而是冷笑一声道： “你管这叫各退一步？在我看来未免有些得寸进尺了。” 镇国公眉头紧皱，神色带上了些许的不善。 “国师不同意这个提议？” “不！我可以同意这个提议，但是我也希望镇国公能够退一步。” 镇国公闻言脸色稍缓道： “国师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便是。” 沈渊目光落向了镇国公身后的波江侯，语调随意道： “有人试图勾结宫廷内侍，已然涉及到了陛下。 不论具体如何，都应该去天牢内走上一遭，不知镇国公如何认为？” 镇国公身侧的波江侯闻言立刻脸色大变，慌忙向着镇国公开口道： “镇国公大人，我没有勾结宫廷内侍，千万不要轻信他的......” “你去天牢走一趟吧，我相信陛下会还你清白。” 镇国公打断了波江侯的话语，语调冷漠开口道。 波江侯是他徐氏最为杰出的子弟之一，也是他一手力捧上来的亲信，可是在眼下南星城的大局上却又显得无关紧要了许多。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彻底掌握南星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抛弃的。 说完之后，镇国公朝着沈渊拱了拱手沉声道： “希望国师大人能够信守承诺！” 话音落下，镇国公转身消失在天空之上，只留下面色惨白的波江侯。 沈渊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一眼这位之前还傲气凛然的侯爵，向着下方的几名宫廷内侍吩咐道： “镇国公话语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将波江侯‘请’去天牢吧！” 说完之后，沈渊的身影缓缓融入月华之中，同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元神融入月华之中重新回归本体，小卖部内沈渊缓缓睁开了双眼。 “没想到不过是一次出手，竟然会引出如此之多的变化。 不过好在，一切都还算是在可控范围内，镇国公的那点小心思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口中发出一声感慨，沈渊正准备从躺椅上起身。 然而就在此时，沈渊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蓝色纱裙的周珂珂漂浮在空中，白丝包裹的小脚丫落在沈渊前方的柜台上，带着宛若雪糕的诱惑。 一双银色眼眸用着充满审视的目光，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沈渊。 高傲、冷漠、好奇、疑惑...种种情绪糅杂在那一双美眸之中，让那张冰冷精致的小脸更多了几分神性之外的人性。 沈渊目光瞬间一凝，立刻出声道： “你不是周珂珂，你究竟是谁？” 眼前的“周珂珂”眸光微闪，清脆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清冷之意。 “还算有点眼力，吾之神名为——月读！” 骄傲的小脑袋高高的昂起，眼前气质清冷的小萝莉向着沈渊发出质问。 “人类，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吾姐的气息？” 满脸惊讶的沈渊大脑瞬间宕机，下意识向着面前的小萝莉开口问道： “你是月读？那高天之墟中的又是谁？”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月读之谜与共享好感度! 因为受到天照和须佐之男的影响，所以沈渊一直都理所应当的认为高天之墟中那一轮腐化的圆月便是月读命。 并且有这个认知的不只是沈渊，就连天照，甚至于整个妖魔平安京的所有妖魔皆是如此认为的。 天照率领妖魔平安京，与月读命为首的众多堕落神祇对抗上千年，这是高天之墟中所有人都知道的历史。 在这个认知的前提之下，当初沈渊从须佐之男身上拿到月之核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问题，只当月读命本身被灵性腐化的状态过于强大，已经不需要月之核神格维持自身了，同为堕落神祇须佐之男动用某种手段拿到了月之核。 可当看到眼前这只自称月读的小萝莉之后，沈渊突然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即便月读命不需要月之核维持自身，可月之核依旧代表着月读命权柄中的一部分。 真实污染连权柄都可以腐化，腐化之后的月之权柄应该拥有更加强大的威能，本就不敌天照的月读命抛弃月之核等于是主动削弱自身，这完全是没道理的。” “在瀛洲神系三贵子之中，月读是最早彻底堕落的，而与她齐名的另一位三贵子之一的须佐之男却是在经历了数百年的侵蚀之后才彻底堕落。 而天照时至今日，依旧保持着仅存的一点理性。 月读如此之快的堕落，似乎与她三贵子的位格并不相符。 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表明，高天之墟中的那一轮圆月存在着巨大的问题。” “如果真如这只小萝莉所说，她就是月读，那高天之墟当中的那一轮高悬天际的圆月又应当是什么东西？” 沈渊彻底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沈渊问出那句话后，柜台上方漂浮着的小萝莉一扫小脸上清冷，灵动的眼睛努力睁大，小脸蛋上此刻满是惊讶。 “你是什么意思？” 月读清脆的嗓音在小卖部内回荡。 “难不成除了吾之外，还有其他的月读？” 月读的质问将沈渊沉思中拉回，看着小萝莉那张惊疑不定的小脸蛋，沈渊觉得这件事情背后绝对不会简单。 “关于另一位月读命的事情暂时可以放一放，其中牵扯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无法解释清楚，我会在之后详细为你解释。 那么现在我想请问月读阁下，你所保留的记忆是截止到什么时候？换句话说，你最晚的记忆距离天地大劫究竟过去了多少年？” 沈渊谨慎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高天之墟中的那一轮圆月是有未知的存在取代了月读命，那么沈渊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弄清楚其中的时间关系。 祂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取代了月读命？ 不同的时间，所折射出来的信息也截然不同。 沈渊的问题让月读陷入了沉思，小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很努力思考着脑海中的信息。 半晌之后，小脸涨红的月读问出了一个沈渊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那个...天地大劫是什么吖？” 沈渊顿时如遭雷击！ 他努力直视月读那双银色的眼眸，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丝谎言的味道。 然而让沈渊失望的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只有懵懂与好奇。 这一句简短的疑问，其中所反映的问题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便是月读失去了记忆，毕竟是借助月之核从周珂珂身上复苏，就连月读命神位都只有40%，丢失一些记忆似乎很正常。 第二种可能便是，月读是在天地大劫到来之前陨落！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可若是后者所代表的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原本沈渊在得知月读命神位被窃取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象头神迦尼萨口中的天外邪神。 在天地大劫之中，有天外邪神暗中潜入进了高天之墟内，暗中偷袭月读命并窃取了月读命的神位，这一切倒也说的过去。 可若是真相如同第二种情况，月读命在天地大劫之前便已陨落，背后的事情便更加令人感到恐惧。 天地大劫尚未到来，诸多神系上有至高神祇存世，群仙诸神坐镇此界，天外邪神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突破众神的封锁踏入高天原。 那么在这个时间段里杀死月读命并窃取她神位的，又应该是什么人？ 沈渊脑海中一团乱麻。 尽管事实难以相信，可越是思考下去，沈渊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因为即便月读因为神位残缺记忆有失，可是天地大劫如此重要的事情，祂作为一尊主神不可能连一点关于天地大劫的记忆都没有。 “这下麻烦了！” 沈渊苦恼地挠了挠头。 原本在沈渊的计划中，他成功敕封了月读命这个高天之墟的反派大boss，第一个副本通关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然而月读命陨落于天地大劫之前，高天之墟中月读命被人暗算窃取神位，幕后之人骗过了所有人。 高天之墟内的反派大boss依旧存在，甚至于因为身份不明的原因让整个副本的难度变得愈发不可捉摸。 “祂究竟是谁？能够如此轻易地杀死月读命并窃取其神位，必然是诸多神系之中的顶尖大神，祂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做这件事情，其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并且最为重要的一点，祂是用怎样的手段骗过了天照这位瀛洲神系之主长达上千年的？ 月亮与太阳权柄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月读与天照的亲密程度远超须佐之男，以天照的能力按理来说不应该完全没有察觉才是。” 一个个疑惑在沈渊脑海中不断交织，让沈渊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布局上千年的陷阱之中。 涉及到一个神系的布局，一个不小心纵使是沈渊也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何破局？” 这样的念头，不断在沈渊脑海中回荡。 而就在这时，稚嫩清脆的嗓音将沈渊重新拉回了现世中。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话只说半截？” 柜台上的月读小萝莉双手抱胸，小脸蛋上满是不高兴。 “你还没有说天地大劫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还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寄宿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就连实力也退步了这么多？” “你身上有姐姐大人的气息，还有姐姐大人的分支权柄，应该是姐姐大人的从神吧？ 什么时候高天原也有这么弱小的神灵了？” “而且你身上还有一种很不好的气息，我的神格里似乎也有那种气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短暂的接触还有对于此地的不了解，让月读小萝莉放下了自己傲娇的身段，一开口小嘴便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沈渊连忙抬手示意月读小萝莉暂停一下，颇为头疼的说道： “关于你问的事情，我会一一回答你。” 月读小萝莉闻言停止了继续说话，小脸上摆出了一副非常严肃的神情准备倾听沈渊开口。 深吸一口气，沈渊直视着月读银色的眼眸，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天地大劫是诞生于千年之前一场席卷诸界的劫难，这场大劫波及了所有的神系。 无论是大汉神系、天竺神系、希腊神系、北欧神系、又或者你所在的瀛洲神系，无一幸免！” “大量的上位神祇陨落，天尊大帝不知所终。 瀛洲神系因为自身体量较小，算是诸多神系之中遭受灾劫比较轻的一个神系。 即便是如此，高天原也在天地大劫之中崩塌，瀛洲神系的诸多神灵就此陨落，侥幸存活下来的神祇们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灵性污染，最终在这千年时间里纷纷陷入疯狂。 时至今日，整个瀛洲神系之中只余下了天照大御神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瀛洲神系所诞生的堕落神祇。” 一口气简略地说完了关于瀛洲神系天地大劫的事情，沈渊便将目光落在了月读小萝莉身上，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在听到沈渊叙述结束，月读小萝莉脸上先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连忙闭上眼睛似是在准备感知着什么东西。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外界天空之上，那一轮皎洁的圆月染上了一抹银白，仿佛化作了一颗巨大的眼眸望向大地。 整个世界所有月光照耀的地方，都被那一双银色的眼眸收入了眼中。 地煞神通，取月！ 黑夜之下，无穷的信息疯狂涌入月读的视线中，神灵的意志开始疯狂消化这海量的信息。 沈渊静静地等待着月读的反应。 半晌之后，天空之上那一刻月亮化作的眼眸缓缓闭合，而在小卖部内月读小萝莉也缓缓睁开了那双银白色的眼眸。 视线交错，沈渊心中突然一震。 在那一双银白色的眼眸中，沈渊仿佛见到了一轮高悬于此界无数岁月的月亮。 从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于此，祂是如此的神圣不可侵犯，充斥着人类无法理解的崇高神性。 哪怕只是惊鸿一瞥，沈渊依旧真含于那古老而又神圣的气息。 “这便是真正的主神之威吗？” 沈渊心中发出这样的感慨。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看到眼前飘在柜台上的月读小萝莉眼睛里突然闪过一点莹莹的光芒。 未等他思考那一点光芒究竟是什么，月读眼眶里泪水迅速汇聚，小嘴一撇发出悲伤的哭喊声。 “我的家没啦！” “我的，我的巫女、神社都没啦！” “姐姐大人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 “呜呜呜！” 前一秒还显现出古老神圣气息的月读，下一刻便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一般发出了悲痛的哭声，一双小手一个劲地抹着眼泪，这一幕直接看傻了沈渊。 嘴角微微一抽，沈渊突然意识到从月读出现开始，她似乎就表现地非常幼稚天真，完全与一尊古老的神灵形象不符。 “难道是因为月读命神位残缺的原因？” “又或者她在苏醒的时候，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周珂珂意志的影响？ 周珂珂沉睡了整整十年，心性没有跟上去似乎到也还算正常。” 沈渊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尤其是一言不合抹眼泪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周珂珂。 就在沈渊思考的这短短几秒内，月读小萝莉似乎想到了更加悲伤的事情，哭声越来越大了。 如果只是这样还则罢了，可问题是随着月读小萝莉的情绪波动变化，外界月亮洒下的月华开始荡起层层涟漪，如同浪潮般不断向着四面八方涌动。 跟随着月华一同扩散的，还有那属于神灵的悲伤情绪，凡是被月华照耀的人皆能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悲伤不断从心底涌出。 沈渊已经能够听到，四周房屋里已经响起了一阵失声痛哭的声音。 若是继续下去，沈渊也说不清楚月华扰动的情绪继续扩散，究竟会演变成怎样的灾难。 一想到整座南星城数百万人同时在这夜晚痛哭，沈渊便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怎么制止她哭啊？” “哄小屁孩我倒是哄过不少，可是哄神灵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总不能像糊弄周珂珂那样拿出棒棒糖给她吃吧？” 这样的念头刚闪过脑海，沈渊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灵机一动。 “棒棒糖怎么不行了？哪怕她是神灵，也是我所培养的英雄，系统出品的道具肯定能对她有效！” 想到这里，沈渊立刻转身从货架上拿起了之前抽取的绿色品质超级棒棒糖。 超级棒棒糖（绿）：对萝莉吸引力MAX。一些外表萝莉，真实年龄不可考证的老女人也会被其吸引，请玩家注意自身安全。（并非所有萝莉，都如同外表那般可爱。） 伸手撕开包装，沈渊直接将超级棒棒糖塞进了哇哇大哭的月读口中。 哭声逐渐小了起来。 月读小萝莉脸蛋上依旧挂着泪痕，但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到了嘴里的棒棒糖上，粉嫩的小舌头舔着糖果，品尝着棒棒糖香甜的味道。 偶尔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应该还处于悲伤中，便象征性地开口干嚎两嗓子，然而眼角却连一滴泪珠都没有。 沈渊见状，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系统出品的这些东西，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一边说着，沈渊余光突然瞥到了货架上那几大箱卷纸还有几壶热水，脸色顿时一黑。 “纸巾跟热水除外！” 等到月读小萝莉终于安静了下来，沈渊也有了机会开口向面前挂着泪痕的小萝莉详细解释一系目前的状况。 “首先你先别急，瀛洲神系虽然损失惨重，但天照大御神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前段时间甚至还在宴会上宰了几头堕落神祇助兴，状态好不行！” “你之所以没有找到高天之墟，应该是天照大御神有意而为之，就是为了屏蔽现世与高天之墟的联系。 现世之中存在的灵性对于神灵的侵蚀极为严重，除了部分极其特殊的存在，其他神灵都在抗拒着降临现世。” 听到沈渊说自家大姐没事，月读小萝莉终于松了口气。 只要天照没有问题，其他的神灵死多少月读小萝莉并不怎么感兴趣。 趁着这个机会，沈渊再次点开了周珂珂的英雄面板。 月读（周珂珂） 品质：曜金 神位：太阴星君、月读命（40%） 根骨：100 灵魂：100 悟性：100 技能：幻想成真 神通：取月（地煞）、镜花水月（玄妙）、邀月（玄妙） 权柄：月之权柄·中位 天赋：太阴入命（曜金）、月读40%（赤金）、蝶梦庄周（赤金） 境界：入圣 评价：天定神灵，太阴入命！ 面板大部分内容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唯独名字却跟沈渊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沈渊分明记得，在之前看这个面板的时候，周珂珂名字在前而月读在括号里。 现在月读意志主导这具身体，月读名字便出现在了前面，周珂珂的名字则是在括号里。 “敕封神灵毕竟是通过月读神格完成的，出现月读的意志还算正常。 而且现在月读所表现出的状态，也并没有想要夺取身体控制权的想法，暂时来看还是很好相处的。” 沈渊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不过事实究竟如何沈渊还需要亲自求证一下。 而在柜台前，此时的月读小萝莉已经飞快地吃完了一根棒棒糖，然后眼巴巴地看向了沈渊，明显是还想吃。 沈渊假装没有看到月读小萝莉眼巴巴地眼神，比起卫生纸和热水，棒棒糖的出货率低上很多，尤其是绿色的超级棒棒糖更是如此。 之前没有萝莉型英雄沈渊可以随意挥霍，眼下意识到了棒棒糖的价值沈渊自然是要节约点使用了。 装作无视掉之后，沈渊向着月读小萝莉十分认真地发问道： “请问月读阁下，你所寄宿的这具身体中另外一个意识怎么样了？” 月读小萝莉伸出手擦掉了脸蛋上的泪痕，撇了撇嘴说道： “她还在睡觉呢！” “太阴星君的位格太高了，以她的能力根本难以在短时间内消化。 要不是吾从永恒的长眠中苏醒，替她分担了一部分月读命神位的消化，她说不定还要多睡上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的时间来看，可能几天就能消化完毕了。” 一边说着，月读小萝莉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骄傲地挺了挺贫瘠的小胸脯。 得到了月读的确认，沈渊这才终于放下了心来，微微点着头念叨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到沈渊对周珂珂如此关切，月读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升起一阵柠檬之意，像是抱怨般小声说道： “真是一个好运的家伙，太阴星君在全盛时期可是距离还真境巅峰，距离造化之境也只差半步，位格比我都还要高。 没想到一觉睡醒，竟然会轮到一个普通人继承此等尊位，看来各大神系是真的落魄了。” 月读的小声抱怨落入了沈渊耳中，让他突然升起一阵好奇。 “还真？造化？这是什么境界划分吗？” 月读奇怪地看了一眼沈渊。 “你好歹也掌握着姐姐大人的分支权柄，姑且算是瀛洲正神，却连还真之境、造化之境都不知道？” “阳神经历诸劫之后，若是能执掌权柄更进一步便是洞虚之境。意为洞穿虚妄窥探真实，这一步往往被称之为真神、洞天地仙。 而当彻底见证世界的真实之后，便有资格跨入还真之境，到达真实世界的彼岸。 还真境哪怕是在各大神系中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这一类人往往被称之为主神、天仙。 更进一步，便是无上的造化之境，诸多神系神王、创世之神、大帝天尊，皆是处于这一境界。 哪怕是大汉神系里，能踏入造化之境的也就寥寥几位，其他的大人物多半都与太阴星君一样卡在了半步造化之境的位置。” 月读的一番科普，终于让沈渊知道了第七境、八境、九境的境界称呼，也弄清楚了太阴星君究竟是何等尊位。 只不过沈渊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问题。 抛开脑海中那一点异样的感觉，沈渊向着月读诚恳道谢道： “多谢了！这等信息或许在神话时代并不是什么隐秘，但是在千年之后众神凋零的今天却有着极为珍贵的价值。” 受到沈渊的感谢，月读的小脸上下意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但随后月读便压抑住脸上的笑容，摆出一副“你没有见识”的傲娇模样，将小胸脯拍的哐哐响。 “哼！这点信息算得了什么，当初姐姐大人可是逼着我记录了不少神话典籍。 关于神话时代的信息，只要你想知道的尽管问便是！” “不管是瀛洲神系图谱，还是权柄阶位，甚至连姐姐大人神系之主的尊位我都知道！” 看着月读一口气卖掉了自家姐姐的豪爽小模样，沈渊觉得这丫头天真的完全不像是一位神灵。 “这也太好说话了吧？” 脑海中灵机一动，沈渊暗中打开了游戏界面的聊天面板。 点开月读（周珂珂）的面板上，沈渊能清楚地看到周珂珂与月读之间的好感度是共享的，早已拉满的二级好感度进度条。 这一下沈渊终于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身为神灵的月读对于他并没有什么抗拒和警惕，反而在他面前放声大哭。 共享的好感度，早就让月读小萝莉将沈渊当成了自己人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目标,肃清高天之墟! 这一发现让沈渊心中的一些担忧消散了不少。 沈渊之前在察觉到月读意识复苏之后，最怕的问题就是突然出现一个高高在上的千年老怪物各种搞事。 眼下的月读小萝莉虽然傻了一点，但至少胜在方面交流，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深沉的心思与谋划之类的。 并且月读小萝莉虽然陨落时间太早，可她认知中的那些信息对沈渊而言依旧具有很高的价值。 就像是之前所了解到的境界划分，外劫阳神之后的境界连大汉皇室都没有记录，可月读却能随口道出。 这便是不同时代信息的差异，如果能够利用得当，沈渊必定能从中获得不小的收获。 被沈渊几句话吹捧之后，小尾巴就差点翘到天上去的月读满心欢喜，越看沈渊越是满意。 小萝莉并不知道，沈渊与周珂珂表面上的好感度只是二级，但实际上因为之前沈渊的一波操作好感度早就拉满了，只是受限于没有完成后续任务才卡在二级好感度上。 在有高等级的好感度加持下，月读小萝莉自然更加容易与沈渊亲近。 目光打量着沈渊，月读突然小手一拍脑袋问道：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吾之前的问题呢！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姐姐大人的气息，吾又为何会复苏在这具身体上？拥有分支权柄的你是不是姐姐大人的从神？” 月读的问题让沈渊脸上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面对天照沈渊可以尽情忽悠，因为天照压根没法走出高天之墟，对于自己的现状自然无从了解。 但是月读和周珂珂已经融为一体了，从今往后势必会经常接触。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继续使用忽悠天照的那套紫薇大帝使者、玉京山门徒说辞太容易被拆穿了。 一旦被看出了破绽，甚至有可能引发好感度降低的效果。 至于将所有真实的信息都告诉月读？ 面对月读，沈渊估摸着几根棒棒糖就能够将其糊弄过去，交代出那些真实信息也没什么。 可要是回到了高天之墟中，月读跟天照交流时候一漏嘴说了出去，被沈渊忽悠惨了的天照当场堕落化身关底boss也不是没有可能。 将脑海中与天照相关的信息过了一遍，尤其是借助尸骸上帝的余威扯旗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旗忽悠天照这件事情，更让沈渊觉得一阵头大。 欺骗一位身为神系之主的太阳女神，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这一轮太阳还处于疯狂的边缘，一旦爆炸埋葬整个瀛洲神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是能够有个合适的身份，也就不至于出现这种问题了。” 沈渊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但随后一道灵光突然从沈渊脑海中闪过，无比微妙的想法在沈渊心底浮现。 看着沈渊的月读小萝莉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一双大眼睛下意识看向了四周，总觉得似乎即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而在柜台后面，沈渊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向着月读小萝莉开口道： “在这里我想纠正一下你之前的一些话。 我并非天照大御神的从神，严格来说我跟祂是合作者的关系！” “合作者？” 月读小萝莉先是被沈渊的话唬的一愣，随后银色的大眼睛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就你？” 沈渊嘴角微微一抽，总觉得月读这句话攻击性有点强。 不过从事实层面上讲月读也说的没错，沈渊现如今的境只有入圣境界，在神话时代甚至连觐见天照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合作者的身份了。 甚至于就连周珂珂的太阴星君神位，天照也未必会放在眼里。 上一任太阴星君能够踏入半步造化之境，实力甚至超越了天照，可这是封神以来无数岁月的积累。 周珂珂位格固然超绝，可毕竟还为成长起来，未必能够入一位古老的神系之主法眼。 综上所述，沈渊获得天照的合作者身份显然并不怎么现实。 不过，沈渊有的是办法让月读相信。 右手微微抬起，在沈渊的手掌中一轮缩小了无数倍的昏暗落日悄然显现。 外界的天空上云层翻滚，在那极西之地似有一点昏黄的光辉升起，但却被这漫天月华重重压下。 中位权柄对下位权柄的压制是全方面的，沈渊即便是放出部分黄昏权柄也无法让黄昏在这月空之下降临。 不过沈渊的目标自然不是召唤黄昏大日，而是为了取信于眼前的月读小萝莉。 月读小萝莉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沈渊右手上的那一轮黄昏大日虚影。 在沈渊的手中，月读感觉到了一阵熟悉之中掺杂了极为厌恶的气息。 手托着落日虚影，沈渊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应该对我手中的黄昏权柄有所了解，这是大日权柄重要的分支之一，涉及到落幕、腐朽、终结等等重要概念。 而我身上的黄昏权柄，则是来自于天照大御神的赠予！” 沈渊刻意地将“赠予”二字的读音加重了一些。 月读见状，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小脑袋。 她之前就从沈渊身上感知到了天照的权柄之力，不过将自己无关紧要的分支权柄赐予从属之神是很正常的操作。 例如太阳权柄衍生出的霞光、生长、干旱等权柄，这些权柄对于太阳权柄主体来说无关紧要，赐予那些尚未获得权柄晋升的外劫巅峰强者，不仅能够收买人心赋予其晋升洞虚真神的机会，并且还能借助从属之神蕴养权柄。 这是属于强大神祇的专利，普通的神灵连自身权柄都无法保障，自然谈不上什么分离分支权柄。 一旦从属之神陨落，分支权柄回归主体之后能够带动主体权柄的一定增长，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其中唯一的遗憾便是拥有这些衍生分支权柄的从属之神往往实力不济，毕竟分支权柄很难谈上有什么战斗力，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实属正常。 即便是如此，分支权柄依旧让无数外劫阳神强者趋之若鹜。 如果在沈渊身上出现的是诸如霞光、干旱等权柄，月读并不会感到惊讶。 可偏偏出现在沈渊身上的是黄昏权柄，可以说是太阳权柄中最重要的分支之一，虽然是下位权柄但其蕴含着终结、落幕、腐朽的概念，已然接近寻常中位权柄的程度。 甚至于在瀛洲，黄昏权柄还涉及到了另一项极为重要的概念——逢魔之时。 黄昏权柄本质已然触及到了大日权柄的核心，天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将其交到外人手上。 用这样的权柄培养从属之神，更是浪费至极。 所以当见到沈渊拿出黄昏权柄的时候，月读对于沈渊合作者的宣称竟相信了几分。 很显然，月读并没有意识到蕴含着严重真实污染的黄昏权柄，天照早就恨不得将其切割了，扔给沈渊完全是为了甩掉自己身上的包袱。 手托着黄昏大日虚影，沈渊幽幽一叹道： “我奉某位不可言述存在的意志，数次前往过高天之墟。 曾与天照大御神在妖魔平安京的晚宴上同列高天神座，妖魔之主奉我为主。 也曾在比试之中三次战胜须佐之男，将其逼入绝境。” “请问，我是否有资格成为天照大御神的合作者？” 月读小萝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嘴更是下意识张开。 她下意识认为沈渊是在说谎，可八境主神的感知却告诉她沈渊说的话语并非虚假。 如果说黄昏权柄尚且在她的接受中，可与天照同列高天神座，三次战胜须佐之男便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了！ 高天神座那可是整个高天原的核心，象征着瀛洲神系之主至高无上的位置。 即便高天原坍塌，可只要高天神座存在，高天原便不会彻底崩溃。 在现如今残存的高天之墟，高天神座的重要性只会愈发珍贵。 至于须佐之男她自然也是无比熟悉，三贵子中最小的一位，她与天照的弟弟。 不过月读对须佐之男并不怎么感冒，这位瀛洲毁灭之神多次觊觎天照之下第二尊神的位置，与月读曾多次发生冲突。 但不可否认的是，须佐之男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八境主神，与她巅峰时期是同等级的存在。 沈渊若是一次通过某些手段在比试中击败须佐之男，她或许并不会怀疑，毕竟她能感觉到周珂珂获得太阴星君之位与沈渊有着密切的关系。 可三次击败须佐之男，那就不是取巧、偶然能够解释通的了。 月读小萝莉眼中对于沈渊升起了几分认真，沈渊口中那个合作者的身份更是相信了几分。 有这样的能力，成为天照的合作者也并非没有可能。 感觉到月读小萝莉的态度，沈渊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沈渊故意说出了遵从某位不可言述的存在，其实是游戏系统。 不过这句话以这样的方式说出，其实是想要借助月读小萝莉之口，在之后进入高天之墟中说给天照听。 在天照耳中，自然会理所应当的认为那位不可言述的存在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亦或是玉京山的元始天尊，方便沈渊继续扯虎皮大旗。 有了“不可言述的存在”，再加上之前与沈渊的合作，天照很大概率会默认沈渊合作者的说辞。 当然沈渊说了这么多，除了借此机会坐实天照合作者的身份，同时也有在月读小萝莉面前树立威信的想法。 月读固然是沈渊敕封的神灵级英雄，可若是自身太弱无法取信于对方，即便是有好感度加持也没有什么用。 现在将自己的战绩说出来之后，沈渊能明显感觉到月读小萝莉看待自己眼神的变化。 这无关好感度，而是以沈渊以自身的实力，赢得了月读小萝莉的尊重。 长眠千年未曾活动的小脑袋思考了半天，也没有明白沈渊是怎样三次击败须佐之男的，月读也只能皱着胀鼓鼓的包子脸小声嘀咕道： “好吧！就当你是姐姐大人的合作者。” “那姐姐大人与你合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月读终于问出了那个沈渊预料之中的问题，这让他嘴角忍不住浮现出一抹笑意。 “当然是，重整瀛洲神系，肃清高天之墟！” ...... 瀛洲，平安京。 “三万一千三百七十次、三万一千三百七十一次......” 伴随着那低声的自语，超高速的利刃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嘶鸣之声响彻整座道场。 道场之内有人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到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升入高空，在撕裂云层之后消散于夜空中。 平安京之中明明在下着大雨，可在这道场方圆十里范围内，却没有一滴雨水落下。 天空之上的云层，早已被连绵不绝的剑气所斩碎。 如果只是单纯的斩碎云层，即便是寻常的入圣境剑圣动用超凡之力都能够做到。 可在这从这座道场中升入高空的斩击，却只是单纯地用依靠力量与速度达成的，没有任何超凡之力的加持。 任何剑士在见到这一剑时，都会生出发自内心的敬畏。 然而在这座道场中，所有人都似乎对此感到习以为常。 这种层次的斩击，他们每天都要见到上数万次。 这一切只因为这座道场的名字是神崎道场！ 从一个月之前，神崎道场这个名字便反复出现在整个平安京上层权贵们的耳中。 这个原本已经衰落的剑圣世家，在一夜之间便达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兴盛。 在原本神崎道场的废墟之上，一座由立仁亲王亲自主持修建的道场在仅仅不到一周时间便彻底竣工。 之后神崎道场重新开放，各方权贵们纷纷将自己的子女送入神崎道场学习剑道，哪怕家中有阴阳师传承的也不例外，狂热的程度几乎将神崎道场的门槛都踩破了。 造成这样的原因，除了立仁亲王力排众议主动作为推手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在于神崎道场的道主，被称之为妖刀剑圣的神崎璃心。 在修建道场的七日时间里，神崎璃心前往各大剑圣世家进行挑战，瀛洲诸多剑道强者无一是其一合之敌。 无论怎样的敌人，神崎璃心所挥出的就只有一剑，纵使是积年剑圣都不曾例外。 这件事情的热度在神崎璃心开始向宫本世家挑战之后攀升至顶点，宫本世家的三位剑圣纷纷败于神崎璃心的手中。 宫本家老剑圣与神崎璃心的爷爷神崎剑圣乃是同一辈人，当初也是宫本老剑圣一手主导的暗中陷害神崎剑圣，使其在与雨女大战之后身受重伤提前陨落。 神崎璃心在比试之中，一改之前只伤不杀的作风，一剑斩了宫本老剑圣。 神崎璃心这一动作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原本的比试里，众多的权贵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等一位新权贵的崛起。 毕竟有立仁亲王的主动站台，再加上神崎璃心的实力，神崎道场崛起已然势不可挡。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神崎璃心用着绝对强势的姿态斩杀宫本老剑圣，破坏了权贵之间的规矩，引起了各方势力的不满。 而作为受害者的宫本家更是陷入了暴怒的状态，不顾立仁亲王的劝阻直接动用了家族底蕴，一位曾经晋升至法相境界的大剑圣所遗留佩剑。 这柄佩剑之中倾注了大剑圣的毕生精力，甚至在生命最后关头大剑圣将法相融入了佩剑之中作为家族底蕴传承。 宫本家的剑圣以血脉联系执掌此间，能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换出那位大剑圣的法相，是镇压家族底蕴的至宝。 不过这法相之剑毕竟没有后续的大剑圣为其蕴养法相，每一次动用对于至宝而言都是极大的损耗，若非必要宫本世家绝对不愿意动用这件宝物。 但神崎璃心斩杀宫本老剑圣，宫本家第一剑道世家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让宫本家剩余的两位剑圣再也无法忍受。 当一位宫本家的剑圣手持法相之剑现身后，所有人都认为这将会是一场碾压的战斗，甚至于就连立仁亲王也做好了出手保住性命的准备。 然而当战斗真正开始时，所有人才意识到这场战斗与他们想象中的似乎存在着“亿点点”差别。 依靠着法相之剑的宫本家剑圣确实达到了法相境界的门槛，可神崎璃心所表现出的真实实力却并不逊色于对方多少。 强大且极端的斩击每一剑斩下，寒冰、烈焰、风暴种种特殊的神通属性干扰着剑圣法相的攻击，偶尔惊鸿一现的特殊属性杀戮、时空每一击都能够重创剑圣法相。 并且让所有人感到恐惧的是，神崎璃心每一剑斩下，下一剑的力量和速度都会相较之前有所上升。 虽然极其微弱，却并没有任何衰减的态势，如此情况让所有为官之人感到一阵恐惧。 最终在连续碰撞之中，神崎璃心一件斩灭了剑圣法相，将宫本家引以为傲的法相之剑击碎。 在杀死宫本家最后一位剑圣宫本钟铉之后，飘然离去。 此战结束，神崎璃心之名传遍瀛洲。 在神崎道场开启之日，道场的大门被无数权贵们踏破，想要将自己的子女送入神崎道场学习剑道。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神崎璃心会趁着这个机会收揽各大权贵的子嗣，然后通过这些权贵的人脉重新建立起一个执掌瀛洲剑道的强大家族。 可事实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神崎璃心收下了各大权贵的子嗣，却也在同时招收了大量的平民学徒，对于所有学徒一视同仁。 神崎璃心并不负责教授剑道，却公开了得自各大剑道世家的剑道典籍任由神崎道场的学徒们阅览。 这一举动再次让瀛洲上层震动。 在手下大权贵子嗣的同时招收大量平民学徒，这在上层权贵们看来毫无疑问是在污染神崎道场的贵族属性。 瀛洲权贵们从来都是自持高傲，恨不得在生理层面上与普通人划分界限，又岂会愿意与那些他们厌恶的平民在同一个屋檐下学习？ 而且他们拜入神崎道场的目的也是为了与神崎璃心拉拢关系，混一个师徒名分，现在如此道场之中鱼龙混杂即便是有了师徒名分也难以发挥价值。 大量的权贵子嗣选择离开道场，剩下的少部分带着别样心思的权贵子嗣们依旧留在道场内。 至于开放剑道典籍供所有人随意翻阅，这件事情更是触及到了几乎所有瀛洲权贵的利益。 剑道世家、阴阳师世家之所以能够成为瀛洲的上层阶级，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们掌握着超凡晋升的渠道。 他们封锁晋升的渠道，创造壁垒以维持自身的利益。 然而神崎璃心却选择放开了这个壁垒，在上层权贵眼中无疑是愚蠢的。 若不是神崎璃心斩杀宫本家三位剑圣的事迹尚未过去多久，恐怕权贵们早已对神崎道场出手了。 可即便是有法相境实力的神崎璃心作为威慑，依旧少不了权贵们从中作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立仁亲王始终站在神崎道场的一方，甚至以瀛洲皇室的名义册封神崎道场，这使得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加入到了神崎道场之中。 整座道场，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过，这一切对于神崎璃心来说并不重要。 在神崎道场最为核心的院落之内，完成了今日四万次斩击的神崎璃心缓缓收回了天丛云剑。 在神崎道场重开之后，她便一头钻进了道场之中联系剑术。 在十年磨一剑的百倍熟练度加持下，神崎璃心几乎是倾尽所有压榨自身潜力，若非有妖刀的加持哪怕神崎璃心的超凡之躯都难以承受这种程度的练习。 一个月之前，她需要依靠着十年磨一剑神通与无穷武炼的真伤加持，才能勉强匹敌手持法相之剑的宫本钟铉。 但在一个月之后的今天，神崎璃心斩杀宫本钟铉甚至只需要一剑！ 忘我的修行几乎让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剩下了枯燥的练习。 可她对于这一切却是甘之如饴，因为在她眼中只有获得更强的力量才能帮助到沈渊。 每一次斩击，都让她能够距离沈渊更进一步。 结束了今日的修行，身穿着白色剑道服的少女跪坐在院落之中，抬头看向天空之上那一轮似乎有些格外闪耀的圆月。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先生啊！” 圆月似乎听到了少女的祈求，天空落下的月华骤然闪烁着无比耀眼的光辉，一个神崎璃心熟悉的身影在光辉之中缓缓凝聚。 那人正是沈渊。 神崎璃心美眸中充斥着惊讶，连忙站起身向着那刚刚显现的沈渊问候道： “先生，您...后面是谁？” 神崎璃心目光如剑，少女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向了沈渊身后那只啃着棒棒糖的可爱萝莉身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末劫生灭教主! “啊？” 正在专心啃棒棒糖的月读小萝莉抬起了头，满脸疑惑地看向了神崎璃心。 “你是在说我吗？” 咬牙将口中的最后一点棒棒糖咬碎，漂浮在沈渊背后的月读小萝莉晃晃悠悠地飞向了神崎璃心。 绕着剑道少女周身飞行一圈之后，月读小萝莉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评价道： “资质不错，有资格知晓吾的真实身份！” 一双小手环抱在贫瘠的胸脯前，月读傲娇地昂着自己的小脑袋，漫天月华从夜空中洒落，为眼前这只漂亮的小萝莉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圣洁与神圣之感。 “实话就告诉你吧，我就是瀛洲神系第二尊神，执掌永恒誓约与亘古之月的月读命！” “哼哼！像你这样的人类在神话时代甚至连觐见吾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时代终究是不同了，吾看你资质不错，正好我吾也刚从长眠之中苏醒需要人手重新建立供奉神社，也就勉为其难地将你收下作为巫女。” “既然成为了吾之巫女，必定要奉献一切侍奉吾。 你手上的那柄剑还算不错，向吾献祭，吾可以册封你为月読神社第一人斋王，是不是很划算？” 月读小嘴宛若机关枪般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听着月读“胡言乱语”的神崎璃心此刻已经呆住了。 面对眼前这只自称为月读命的小萝莉，她下意识回复道：“可是瀛洲神系第二尊神，不应该是被称之为毁灭之神的建速须佐之男命吗？” 月读兴奋的小脸顿时一僵，随后脸色变得无比涨红，稚嫩的小嗓音中带上了一丝暴躁，狠狠地跺着白丝小脚说道： “须佐，须佐什么的也就是个大八嘎而已！” “彻底堕落不说，还妄图偷袭姐姐大人，最终更是因为屡次输给一个凡人而丧命，简直就是愚蠢！” “须佐不过是已经死掉的混账，吾才是瀛洲神系的第二尊神！” 哪怕是神崎璃心并不清楚瀛洲神系的种种隐秘，可数次进入高天之墟的神崎璃心依旧清晰地记得月读已经与高天之墟中的那一轮圆月同化，成为了众多堕落神祇的首领，与天照大御神对抗了足足上千年。 月读若是真的降临现世，恐怕也是一尊不可直视的恐怖怪物，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一只可爱的小萝莉。 而且月读作为一尊寿命悠长的古老神祇，表现的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一样？ 综上所述，月读小萝莉在神崎璃心眼中，完全像是一个角色扮演入了魔的中二病。 神崎璃心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升起的警惕是多么可笑。 她确定沈渊身边还有其他女人，但她的对手肯定不会是眼前这只中二小萝莉。 “店长先生即便是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找一个傻萝莉，除非是店长先生女儿还差不多。” “等一下，女儿？” 神崎璃心的目光再次变得犀利了起来。 “咳咳！” 沈渊连忙打断了神崎璃心与月读之间的“交流”。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月读完全是看上了神崎璃心手中的天丛云剑，才会主动跑过去声称要让神崎璃心当巫女。 但神崎璃心完全不清楚月读什么来路，一句话成功让月读红温了。 原本的月读并没有多恨须佐之男，毕竟她们还有个表面姐弟的身份在那里，月读虽然对于三贵子位次有执念但也不至于到如此程度。 可就在之前沈渊与月读的交流中，沈渊说出了须佐之男陷入堕落之后暗中潜伏偷袭天照，让天照所遭受的灵性污染加重陷入到了半疯的状态。 这一件事彻底激怒了月读，对于任何有关须佐之男的事情愈发不爽。 这也就导致月读被神崎璃心一句话刺激到了。 也幸亏须佐之男已经被天照杀死，就连骨灰都被大日熔炉扬了，不然按照月读小萝莉的暴脾气肯定会第一时间冲进高天之墟与须佐之男大战一场。 当然，看看现如今的红温月读，沈渊完全有理由怀疑她恨不得现在就去须佐之男的坟头上蹦迪。 为了今天，他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准备，可不是让她们在这里闲聊的。 沈渊果断开口，换了一下话题，向着月读小萝莉介绍道。 “别生气了，须佐之男都死多久了，你至于跟一个死人置气吗？” “重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之前所说的击败过须佐之男化身的神崎璃心，真正的末法时代武者。 须佐之男曾经以天丛云剑和瀛洲武神神位为代价招揽她，不过被她拒绝了。” 一边说着，沈渊往月读小手中塞了一根棒棒糖。 接过棒棒糖的月读气冲冲地撕开了包装纸，一边啃着棒棒糖一边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回应道： “吸溜！拒绝须佐那个蠢...吸溜！货，还算有点眼光。” 对于月读小萝莉不着调的模样，沈渊彻底是没有报什么希望了，只是轻抚着额头向着神崎璃心开口道： “至于她，你直接叫她月读就行了。” 神崎璃心看着专心致志对付棒棒糖的小萝莉，心中也没有多想，只当沈渊是在哄自家孩子玩。 无视了某只傻萝莉，神崎璃心注视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俏脸上升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小声道： “先生，好久不见！” 沈渊微微一笑道： “确实是好久不见，看眼下的情况，你将神崎道场经营的很好。” 沈渊在刚一落地时就放开了元神念头观察整座道场，现如今神崎道场欣欣向荣的景象自然落入了沈渊的眼中。 神崎璃心心中升起一丝窃喜，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矜持的模样。 “可惜璃心没有足够的悟性，无法真正教授他们剑道，只能提供一个环境供他们学习。” 沈渊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谦虚，这并不是你的问题。 你能够立下神崎道场，以天丛云剑镇压瀛洲武道气运，便已经足够了。一个时代的来临不可能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完成，后续能够走到哪一步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一边说着，沈渊忍不住开始打量眼前许久未见的剑道少女。 相比于上一次见面，此刻的神崎璃心境界没有丝毫的变化，但她身上却少了曾经刚获得无穷武炼时那股无可匹敌的锋锐之意。 强大的力量宛若春风般融入她的武道意志之中，已经不需要任何针对外部的力量显现，一举一动都呈现出一股润物细无声的味道。 神崎璃心 品质：淡金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1 天赋：十年磨一剑(紫)、天道酬勤（紫）、无穷武炼（金） 称号：鬼切（紫）35% 神通：一之太刀（？） 境界：超凡（法相巅峰） 评价：以凡俗之身斩剑亿万次，其技近乎其道，其意胜于鬼神！ 沈渊瞳孔微微一颤。 在曾几何时，沈渊手中最为中坚的力量便是神崎璃心。 恒心与天道酬勤、无穷武炼的加持，给予了沈渊越级挑战的资格。 不过随着后续沈渊连续获得两大天罡神通，再加上其他英雄的成长，神崎璃心的重要性便越来越低了。 而在敕封周珂珂之后，月读的出现与太阴星君神位模板的加持，更是让沈渊的战力迈上了全新的台阶，对于其他英雄的英雄模板加载需求愈发降低。 可让沈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神崎璃心竟然通过自身努力成功追赶了上来。 即便是有十年磨一剑的百倍熟练度加持，可想要在一个月时间里从之前的斩剑千万跃升至斩剑亿万，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哪怕是神崎璃心身具瀛洲武道气运，又有妖刀称号的加持，也需要将自身的天赋与潜能压榨到极限才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走到这一步。 寻常超凡者如果按照这个标准练习，哪怕是明神境界强者一个月下来也有可能陷入肉身崩溃的境地，神崎璃心完全是靠着妖刀称号的恢复能力强行撑下来的。 这已经不是单纯努力就能够做到的了，沈渊完全可以想象神崎璃心为此付出了多大的决心与代价。 看着面前笑容温和的神崎璃心，沈渊目光中忍不住升起一丝怜惜。 不过沈渊并不会说让神崎璃心多注意休息之类的话语，那些无意义的废话是对神崎璃心这一番辛勤努力的亵渎。 神崎璃心想要获得的是沈渊的认可，而使用她的力量便是对她最大的认可。 沈渊心满意足地正准备顺手关闭眼前的游戏界面。 但就在这时，沈渊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神崎璃心神通面板上的一点变化。 神通栏里关于一之太刀品质的显示变成了问号。 稍作思索之后，沈渊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亿万次的斩剑练习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属性的变化，在天道酬勤的加持之下，已经将神崎璃心自身的实力推向了一个顶峰。 甚至于连神崎璃心自己所悟出的神通一之太刀也受到了影响，品质括号里面的问号，应该代表着这一神通已经处于蜕变的边缘了。 只需要一点外力的帮助，一之太刀便能够踏入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不过玄妙品质之上的神通应该就是地煞、天罡了。 可天罡地煞已有定数，一之太刀又会发生怎样的蜕变？” 沈渊心中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期待。 收回了目光，沈渊向着神崎璃心满意地开口道： “你做的很不错！” “这一次我们前来，其实是另有任务，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加入此次任务当中？” 神崎璃心眸光一颤，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我愿意！” “不听听此次任务的目标吗？” 沈渊微挑着眉头问道。 神崎璃心摇了摇头：“我相信先生所做的一切决定！” 神崎璃心如此开口，沈渊自然也没有了任何问题。 “我们这一次的目的，是为了肃清末劫生灭教，帮助瀛洲恢复原有的秩序。” “原有的秩序？” 神崎璃心眉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 末劫生灭教虽然在瀛洲是一大祸害，甚至于暗中腐化了包括伊势神宫上一任大神官在内的一众瀛洲上层权贵。 可说白了这个教会也只能隐藏在阴影之中，根本见不得光。 一旦有任何动静，以瀛洲皇室为首的上层权贵们会不留余力地将末劫生灭教彻底剿灭。 这样阴影之中的势力，又如何能够影响瀛洲的秩序？ 沈渊没有回应，只是嘴角的笑容渐渐带上了一丝冰冷。 ...... 平安京，皇居。 结束了今日与几位大贵族的宴会，立仁亲王从那喧闹的大殿中走出。 口中发出带着酒气的一声悠长叹息，立仁亲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今日这场宴会，虽然表面上是各大贵族向皇室朝贺，但实际上立仁亲王很清楚这些大贵族们的真实目的其实都是为了神崎道场。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神崎道场所传播的超凡典籍。 有教无类这四个字虽然看似寻常，但其中所代表的寓意却是无比沉重。 这些传承数百年的大贵族们能够忍受一位新崛起的法相境强者称霸一方，但他们却无法忍受神崎璃心肆意传播剑道超凡典籍，破坏权贵们数百年以来树立起的权威。 在这场宴会上，大贵族们通过各种旁敲侧击的手段，想要确定立仁亲王的态度，毕竟立仁亲王曾数次主动为神崎璃心站台。 一旦立仁亲王表现出放弃神崎道场的态度，大贵族们便会立刻向神崎道场发难。 这些传承数百年的大贵族虽然名声不显，但其族中的小秘境内，依旧留存着不少属于大贵族的底蕴。 一两尊寿元将近的法相境强者还是能够请动的，再加上宫本家某位想要出手报仇的老祖，对付神崎道场绰绰有余。 放下按揉着太阳穴的双手，立仁亲王深深地看了一眼神崎道场的方向。 “唉！区区一个神崎璃心死活无关紧要，但是在神崎璃心背后的，可是大汉帝国的国师啊！” 回想起自己派往大汉的使者所传回的话语，立仁亲王眼中流露着深深地忌惮。 “疑似七境真神强者，洞天福地之祖师？ 虽然与在瀛洲的表现不太一致，但也并不排除在瀛洲降下的是那位大汉国师的化身。 纵使群仙诸神隐匿，大汉依旧要强压我瀛洲一头吗？” 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立仁亲王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中那分外闪耀的圆月。 沐浴月华之下，立仁亲王双目微阖地轻声低语道： “不过，这一切都即将宣告结束了。” “只要......” “只要什么？” 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立仁亲王耳畔响起。 立仁亲王瞳孔骤然一缩，身体瞬间飞向了天空。 然而就在他的脚步刚离开地面时，一股强大的重力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直接将立仁亲王狠狠地压向了地面。 石板大片崩裂，一道道裂纹从以立仁亲王为中心心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 按理来说身处瀛洲最为核心的皇居之中，如此之大的动静早就应该引来大量的强者窥探。 然而这碰撞之声就好像是被四周的空间所吞没，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强顶着身上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的压力，立仁亲王转头看向了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一身大罗法衣的沈渊正站在原地，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大汉国师！” 立仁亲王心神剧震，随后下意识低头避开沈渊的视线，想要遮掩住他眼中的情绪变化。 在沈渊身后左侧，神崎璃心穿着那一身红黑配色的jk制服，左手紧握着三神器之一的天丛云剑，锐利的目光宛若一柄利剑一般落在立仁亲王的颈脖上，冰冷的杀意让立仁亲王汗毛直立。 沈渊右侧，一名身穿着蓝色纱裙，足上套着白丝的可爱小萝莉漂浮在空中，正气鼓鼓地望着他。 立仁亲王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皇居周围都有皇室历代大阴阳师布下的结界，经过数百年的加固寻常法相境强者都休想轻易闯入。 而眼下他甚至未曾察觉到眼前的沈渊几人到底是以怎样的手段破开结界的，这只能证明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已经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 对于沈渊暗中潜入皇居，立仁亲王心中开始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但他脸上还是强行撑起一抹笑容，神态谦卑地弯着身子开口道： “国师大人深夜到访皇居，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沈渊脸上挂着颇具深意的微笑，向着立仁亲王问道： “亲王殿下可是还没有回应我之前的问题呢！” 立仁亲王神色如常道： “我是在感叹那些大贵族们的顽固不化，依旧想要维持超凡壁垒，这对于现如今的时局来说没有任何益处。 只要时机一旦成熟我必然会着手推动变革，将那些顽固的大贵族们统统清理一番！” 一边说着，立仁亲王向着沈渊再次鞠了一躬。 “在这里，我要感谢国师大人让神崎小姐广开剑道超凡之路。 若没有神崎小姐，我恐怕也不能下这个决心，从今以后我还要多多仰仗......” 立仁亲王话音尚未落下，沈渊便出声打断。 “真的是这样吗？” 沈渊脸上的笑容，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末劫生灭教的教主阁下！”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下克上是传统,不可不尝! 立仁亲王脸上笑容微不可查地一僵，随即立刻面露惊讶地说道： “末劫生灭教教主？国师大人您这玩笑未免有些过了。” “我身为瀛洲皇室执政亲王，本身代替皇兄掌握着瀛洲的大权，整个瀛洲的贵族豪门、亿万百姓都是为我们皇室服务。 我若是末劫生灭教的教主，还需要躲藏在暗处吗？” “只需要皇居发出一道命令，要求全国上下共同推行末劫生灭教。 不出一个月时间末劫生灭教就能够成为瀛洲的第一大教会，又何苦动用那些拙劣的手段躲在暗处传教，以至于被各方权贵们围剿？ 更何况末劫生灭教在瀛洲上层之中传播，已然触及到了皇室的根本利益，难不成我想用末劫生灭教造自己的反不成？” 越是开口，立仁亲王原本激动的心情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沈渊用着充满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立仁亲王的表演，点着头赞同道。 “你说的没错，不论是从身份地位还是利益层面上来讲，你都没有创立末劫生灭教的理由。” “可......” 沈渊嘴角微微勾起弧度，目光望向了立仁亲王身后天空上，那洒下着月华的一轮圆月。 “若是涉及到神灵之争，那又另当别论了。” 话音落下，立仁亲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没有丝毫血色。 没有理会此刻立仁亲王的慌张，沈渊缓缓走到了台阶前，感受着不带丝毫温度的月光开口道：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在疑惑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底为什么会出现末劫生灭教，它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存续的。” “末劫生灭教信奉末世之说，其实很多教会都有类似的说法，算不得什么稀奇。 可偏偏末劫生灭教能够通过献祭让人获得超凡之力，这一已经超出了寻常邪教的概念。 并且在与末劫生灭教后续的接触中，我从伊势神宫的上任大神官斋藤近司口中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沈渊目光看向立仁亲王，向他复述着曾经听到的话语。 “神话时代早已过去了，哪怕是曾经高高在上统御世间万物的神灵也已经被时代所抛弃，只有伊势神宫里一些顽固不化的老东西才会坚守侍奉所谓的正神。 神格、神位、权柄皆是旧世之物，唯有灵性之神才能抵达永恒。 灵性的时代，必将有新神登基！” 立仁亲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在关于末世邪教的言论中，类似的言论还有很多。 例如国师大人所在的大汉帝国，就曾有白莲邪教宣扬过末世之论。” 沈渊用着怜悯的目光注视着立仁亲王，轻声摇头叹息道： “其中的区别可太大了。” “若只是普通的宣扬末世并不会让人在意，可斋藤近司却说出了灵性与旧神等概念，甚至于他对灵性和众神的理解超越了很多更高境界的超凡者。 从本质上来讲，他所宣扬的末世其实不过是经过灵性大清洗之后而彻底变化的现世而已。 这样的言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区区法相境超凡者身上，这意味着末劫生灭教背后至少有一尊真神等级的堕落神祇支持。 而整个瀛洲，能够有堕落神祇存在的地方，也就只有高天之墟这一处地方！” 立仁亲王强压下心头的惊惧说道： “末劫生灭教背后是高天之墟的神祇，这有与我有什么关系？ 高天之墟中的众神地位尊崇，根本不是我能够接触的。” 沈渊嘴角的笑容愈发讽刺了。 “整座高天之墟当中，除却天照之外所有神灵皆已陷入了彻底堕落，就连强如建御雷神连肉身的形态都无法保持，更别说突破高天之墟与现实的屏障同人类交流。 他们一旦突破现世屏障，所能造成的为以后过便是为现世带来大规模的灵性污染灾难。 数遍整个高天之墟，有这样资格跨越现世屏障传递自身意志的，仅有三尊神灵。 天照、须佐之男、月读！” “天照尚未被灵性完全侵蚀，根本不需要创造所谓的末劫生灭教。 作为瀛洲神系之主，祂只需要放弃对抗灵性污染，主动陷入彻底堕落，整个高天之墟所有的堕落神灵都会匍匐在祂的脚下。” “须佐之男固然有可能，但祂已经陨落，并且在祂陨落之后身为末劫生灭教大祭司的斋藤近司却毫无所觉，这足以证明末劫生灭教背后并不是祂。” “这样一来，末劫生灭教背后的那尊堕落神祇身份就很明显了。 月读！亦或者说是隐藏在月读命神位之后的那尊未知存在！” 说到这里，一旁的月读小萝莉终于也忍不住了，胀鼓鼓的小脸上神情满是愤恨地嘟囔道： “那个混蛋真的太可恶了！” 神崎璃心也忍不住微微侧目，月读神位被人窃取，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沈渊提及。 同时神崎璃心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小萝莉自称月读的画面，下意识看向了月华笼罩之下一片圣洁小家伙，心中突然闪过大胆而又荒谬的念头。 不过对于其他人的心理活动，立仁亲王完全没有去理会的心思，此刻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沈渊直接说出了末劫生灭教背后的神祇，这让他确信了沈渊绝对不是在诈他，而是真的洞悉了背后真相。 然而心中的求生欲望，还是让立仁亲王努力反驳道： “就算国师大人您说的没有错，末劫生灭教背后真的是月读命，可这有与我有什么关系？ 国师大人既然声称我是末劫生灭教的教主，就应该拿出证据来才是。” 对于立仁亲王苍白的辩驳，沈渊只是淡淡一笑道： “第一次接触到你时，我也一度被你的表现骗过去了。 在处理斋藤近司这件事情上，你没有表现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那为何国师大人会认为我是末劫生灭教的教主？”立仁亲王进一步质问道。 “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足以将他们排除在嫌疑之外。 可以你的身份来讲，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沈渊目光落在了立仁亲王胸前，那象征着瀛洲皇室的菊花纹上。 立仁亲王仿佛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身躯猛然一颤。 “伊势神宫作为瀛洲国内仅存的神社势力，其本身是属于皇室的分支之一。 伊势神宫每一任执掌者斋王，都由瀛洲皇室挑选出色的女子继任，并且对于大神官、大宫司之类的重要职位，皇室都有着任命权。 斋藤近司作为伊势神宫前任大神官，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必然是受到皇室所看重的人物，手中必然掌握着众多有关伊势神宫与皇室的隐秘。 可就是这样一位人物叛入了末劫生灭教，立仁亲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任何消息封锁与审问，确认斋藤近司是否泄露皇室的隐秘。 这样的做法，与你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匹配。” “难道说，立仁亲王对于皇室与伊势神宫可能泄露的隐秘毫不在意？ 又或者是立仁亲王早就知晓了斋藤近司神官的真实身份，想要刻意撇清与斋藤近司之间的关系，故意表现出秉公执法的态度？” 沈渊一句句话，宛若利剑般深深地刺入了立仁亲王的心脏。 他浑身颤抖地向着沈渊怒吼道： “这都是你的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我是末劫生灭教的教主！” 然而这句话刚刚响起，沈渊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立仁亲王本能地想要唤起法相进行防护，鹰头人身的神祇法相在他身前刚刚显现，下一刻便被一只脚踏碎，重重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位置。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在此地响起，立仁亲王的身躯倒飞直接撞到了大片的宫殿。 原本奢华的皇居宫殿在顷刻间倒塌，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将立仁亲王砸入了大地之中。 而后，沈渊漫不经心的话语才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响起。 “抱歉！我只是在阐述我的猜测而已，纵使没有证据又能如何？” “我想要审问你，还需要所谓的证据不成？” 即便是皇居之内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动静，周围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探查，仿佛整座皇居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空间一般。 立仁亲王怒睁着双眼，口鼻不断有鲜血溢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脚几乎将他胸前的骨骼全部踏碎。 若非有法相抵御了大部分的伤害，那一脚甚至能够直接将他的身躯洞穿。 超凡之力紊乱，立仁亲王强行提起一口气用着嘶哑的声音向着沈渊发出疯狂怒吼之声。 “你这是干扰他国的内政，哪怕你身为大汉国师也无权作出这样的决定！” “我是瀛洲皇室的执政亲王，你没有任何资格审判我！” 立仁亲王狂暴的声音不断在废墟中回荡。 天空之上清冷的月华洒落大地映照出一片银白，但这片空间之中却依旧只剩下死寂。 立仁亲王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如果你是想要用这种手段向你所信奉的神灵求助又或是预警？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沈渊轻易地揭穿了立仁亲王的小心思，抬头望向了天空之上那一轮虚幻的月亮。 早在进入皇居之前，沈渊便让月读动用蝶梦庄周的幻术将整座皇居笼罩其中。 虚实幻境的遮掩下，立仁亲王根本无法看穿其中的问题，纵使幻境内的动静再大也无法波及到外界，立仁亲王想要制造声音引起高天之墟内那位假月读重视的想法自然要落空了。 遮掩痕迹的想法并非是沈渊突发奇想，而是早在出发之前便已经做好的准备。 既然要肃清高天之墟，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从现世之中的势力连根拔起，削弱假月读对现世的影响。 为了这一次掩盖自己前往瀛洲的踪迹，沈渊没有选择像之前动用游神御气之法元神出窍，然后驾驭遁光到达瀛洲。 这样的速度确实很快，但是遁光的踪迹太过明显，一旦踏入瀛洲必定会被末劫生灭教的人所察觉。 到时候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落入高天之墟中的那位假月读眼中。 沈渊可是清楚地记得太阴星君神位可以施展取月神通，以月为眼洞悉天下。 即便月读神位有所不如，但也应该有类似的手段才是。 所以沈渊索性来了一场灯下黑，在几次向月读确认不会暴露之后，借助月读的权柄用月光传送到了神崎道场。 并且进入皇居，也是通过月光的传送，完全避开了假月读可能在现世当中布下的视线。 浑身狼狈的立仁亲王努力望向沈渊，事已至此他也清楚任何的抵赖都是没有意义了，沈渊不可能放过他的。 他张大嘴巴，喉咙里不断有鲜血溢出，赤红的双目中更是充满了怨毒。 “这一局是我输了，但不要认为根除了末劫生灭教就代表取得了胜利。 任何阻碍吾主前进的人都会消亡，末世终将跟随着吾主的意志降临！” 手持天丛云剑的神崎璃心看着立仁亲王癫狂的模样，有些疑惑地向沈渊问道： “立仁亲王作为执掌皇室大权的亲王，距离寿元大限尚有数百年的时间。 如果说斋藤近司大神官是因为寿元将近，为了续命才加入的末劫生灭教，那立仁亲王本人又是出于何种原因？” 沈渊摇了摇头，向着神崎璃心解释道： “其实你自始至终都弄错了方向。 并非立仁亲王执掌皇室大权后才创立的末劫生灭教，而是因为他投靠堕落神祇创立末劫生灭教才掌握了皇室大权。” “虽然瀛洲皇室早已费拉不堪，但也不至于放任区区一个亲王执掌大权。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位待在皇居之中的天皇说不定早已被他暗中软禁了，甚至直接动手处理了也并非没有可能。” 说到这里，沈渊忍不住评价了一句。 “只能说下克上确实是瀛洲的传统，不可不尝！” 神崎璃心道：“那末劫生灭教的传播对于高天之墟中的邪神来说，又有什么作用？ 以堕落神祇的实力，应当不需要区区现世之中的助力才是。” 沈渊一脸认真道： “如果你只是这种想法，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堕落神祇蛊惑立仁亲王创立末劫生灭教，传播所谓的末世之说只是最粗浅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通过末劫生灭教的存在逐步侵蚀瀛洲上层权贵们，从而逐步影响到现世对于天照的信仰。 你去过妖魔平安京，见证过天照庇护之下的这座宏伟城池，便应当清楚妖魔平安京对于天照而言是锚定最后一丝理智的锚点。 其实不止是妖魔平安京，原本的现世也应该能为天照提供锚点。 但过去的数百年里，随着天照麾下大量的神祇堕落，从神灵之处借取力量的神道开始逐步衰落，从而导致现世陷入了信仰匮乏的恶性循环。 这其中，或许早已有了那尊假月读的手笔。 时至今日，整个瀛洲只剩下供奉天照的伊势神宫勉强支撑。 假月读之所以选择身为皇室成员的立仁亲王的目标，很大程度上就是想培植出皇室成员，以身份便利拔除掉伊势神宫这颗现世最后的锚点。 伊势神宫前任大神官斋藤近司，就是立仁亲王暗中腐化的结果。可以想象，这样的人在伊势神宫之中绝对不在少数，一旦发动必然会导致一场彻底埋葬伊势神宫的灾难。” 沈渊的一番讲述，让神崎璃心恍然大悟，没想到看似不过是一个邪教的末劫生灭教背后，竟然是两尊主神之间的战斗。 “既然堕落神祇都有如此谋划，那天照大御神为何不见有所动作？” 沈渊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天照能够在疯狂与混乱中保持一丝理智都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完全没有精力去洞察这些小动作。 当然，这也是立仁亲王他们为何只能暗中腐化瀛洲上层与伊势神宫的原因。 真要主动露头，天照早就一巴掌拍下来了。” 向神崎璃心解释完这一切，沈渊重新看向了深坑之中的立仁亲王。 此刻立仁亲王早已悲哀的发现，沈渊在三言两语间已经将末劫生灭教的根底全部洞悉了个干净。 整个末劫生灭教，似乎在沈渊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心中惊惧交加，立仁亲王看向沈渊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口中努力发出沙哑的诅咒。 “即便你洞悉了末劫生灭教的隐秘又能如何？ 吾主的存在远超你的想象，末劫生灭教只是吾主宏伟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 祂终将主宰高天之墟降临尘世，到时候你的下场将会比我凄惨千倍！万倍！” 沈渊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 我真正的目标，自始至终都不是你那所谓的末劫生灭教。 你们，只不过是清理高天之墟的小前菜罢了！” 立仁亲王脸上的狰狞表情定格，神魂被天地之炁彻底碾碎。 第二百五十章 成就:瀛失其鹿! 以蝶梦庄周所布下的幻境缓缓开始消散，现世与虚幻的交界变得不再模糊。 原本已经化作一片废墟的大殿重新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只有立仁亲王充满惊恐与狰狞的尸体依旧静静地躺在此地。 宽大的袖袍轻挥，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吞没了立仁亲王，曾执掌整个瀛洲的法相境强者在这天地之炁所化的火焰下灰飞烟灭。 做完这一切，沈渊才抬头看向了皇居的深处。 瞬间扩散至天皇的寝宫内，却并没有看到立仁亲王对外宣称正在闭关的瀛洲天皇。 甚至于连其他皇室供奉也都未曾见到，整个皇居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空壳。 “看来我之前镇压斋藤近司对立仁亲王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直接让他提前开始暗中肃清皇居了。” 心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思，沈渊对于被立仁亲王干掉的瀛洲皇室不仅没有少同情，甚至还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若不是因为之前末劫生灭教背后是高天之墟那位假天照，还曾将神崎璃心作为抓捕目标激怒了沈渊，他压根不会花费精力对这个邪教出手。 末劫生灭教与瀛洲皇室狗咬狗，反倒是沈渊乐意见到的。 神念迅速扫过，正在沈渊准备收回念头时，一个目标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元神之躯悄然消散，下一刻便直接出现在了一间宏伟的大殿之内。 大殿上方，一尊雕刻着天照身躯的巨大雕像立于此地，背后的光轮宛若有日光照耀。 在雕像身上，沈渊感受到了一股已经消散的浓郁香火之气，还有一点天照残留于此的神性。 只不过这一点神性的味道已经非常淡薄了，若不是沈渊仔细探查甚至可能察觉不到其中的痕迹。 在这间皇室供奉的大殿探查完毕之后，沈渊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 大殿之中的种种痕迹都已经表明了，皇室几乎已经放弃了对于天照的供奉，大殿内残留的香火气息甚至能够追溯到百年之前。 自称天照血脉的皇室，早已在高天之墟与现世隔绝之后，放弃了不再能够提供给皇室助力的天照信仰，转而开始精研阴阳之术维持自身统治地位。 其实仔细想来这也似乎正常，众神堕落高天之墟与现世隔绝，导致了神道的凋零。 就连神道势力中最为庞大的伊势神宫也仅能勉强传承神道之力，皇室自然不会再重视对天照的信仰。 正是这种功利的表现，导致天照残留在这座雕像之中的神性逐渐消散，天照不再关注瀛洲皇室。 假月读真实趁着瀛洲皇室放弃信仰的机会，选定了立仁亲王暗中立下末劫生灭教以此侵蚀皇室。 如果皇室尚且能够维持信仰，假月读的这种小动作必然无法瞒过天照的眼睛。 然而过于功利的追求使得天照收回了对皇室投下的目光，皇室就此在立仁亲王的一手主导下逐渐崩溃。 最后甚至于沈渊的出现让立仁亲王为了加速拔除现世锚点，直接将瀛洲皇室全部清理，随后重点目标落在伊势神宫身上。 可以说，瀛洲皇室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自己咎由自取导致的。 心中感慨着一啄一饮皆有定数，沈渊目光看向了最上方的供奉台上那一件宝物。 瀛洲三神器之一，八尺琼勾玉。 在月读权柄的暗中笼罩之下，整个皇居的结界阵法对于沈渊来说完全不设防，只是神念微微勾动，供台之上的八尺琼勾玉便缓缓飞入了沈渊手中。 跟随在沈渊身后赶来的月读只是看了一眼沈渊手中的八尺琼勾玉，便没有做任何理会。 对于这件瀛洲神器，月读的兴趣甚至要远低于神崎璃心手中的那柄天丛云剑。 因为从根源上来说，三神器分别代表着瀛洲神话之中的三贵子，其中八尺琼勾玉正好对应的便是月读。 原本就是月读赐下的东西，自然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礼装：八尺琼勾玉（淡金） 本为月读命摘取瀛洲之月投影所铸。然月读命身陨，现世信仰断绝，本源折损之后品级跌落。 沈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估摸着如果八尺琼勾玉本源并未折损，应当也是一件赤金品级的礼装。 现在跌落到淡金，对于沈渊而言并没有多大的价值了，只能看看后续能不能给哪个英雄使用一下。 正准备随手收好，可就在此时，沈渊眼前突然弹出了一片系统弹窗。 “玩家获得瀛洲三神器之一，八尺琼勾玉！” “恭喜玩家获得两件三神器，触发成就：瀛失其鹿！” “瀛失其鹿：三神器是为瀛洲皇室象征，除却天丛云剑外，剩余的三神器皆在瀛洲皇室掌控之中。玩家若集齐瀛洲三神器，瀛失其鹿，皇权更替，可逆大势！ 奖励：十五枚英雄之证！” 沈渊双眼顿时一亮。 十五枚英雄之证，这绝对是沈渊所见到的单次奖励最高的成就了。 关键还是集齐三神器对沈渊来说本身并没有多大难度，剩余一件八咫镜就在伊势神宫之中，伊势神宫本身也是沈渊所定下的目标。 只要顺路拿到八咫镜，就能够完成这一件奖励足足有十五枚英雄之证的成就。 “这个任务在现在的我眼中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仔细想一想，集齐三神器的目标可是要对伊势神宫、瀛洲皇室这两个瀛洲现世中最强势力下手。 除此之外，最后的一件天丛云之剑更是涉及到了须佐之男本尊。” “正常途径想要完成这个任务，顺序也应该是先达到第六境，拥有了纵横瀛洲无敌的实力，然后颠覆瀛洲皇室与伊势神宫，拿到两件神器之后触发成就提示。 而第三把神器天丛云剑，至少需要达到七境介入高天之墟副本的核心，通过一些手段才能从须佐之男手中得到。 这还算是最理想的状态，若是须佐之男坚决把持天丛云剑，那完成任务都有可能是第八境了。” “也就只有我这种先坑死了须佐之男，完成了成就之中最困难的一环，才会觉得这个任务十分简单了。 真要按照正常的顺序，这十五枚英雄之证的成就绝对算不上轻松。” 十五枚英雄之证近在咫尺，沈渊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目光扫视一眼这座皇室供奉大殿，确认了没有遗漏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沈渊向着月读小萝莉开口道： “既然动手了，就要斩草除根，也算是卖天照一个人情。” “下一个目标，伊势神宫！” ...... 三重县，伊势市，大名鼎鼎的伊势神宫便是坐落于此地。 曾经在神道最为兴盛的时代，伊势神宫是整个瀛洲的核心之地，地位甚至不下于平安京。 伊势神宫每一任斋王为天照的侍女，其身份地位甚至要超过天皇。 不过随着这数百年来高天之墟与现世断绝，神道逐渐衰微，整个神道教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兴盛之景。 现如今失去力量根源的神道教已经被剑道、阴阳师彻底压制，唯有伊势神宫才能保存神道教的最后一点颜面。 但纵使伊势神宫再如何庞大，在这时代洪流的煌煌大势面前依旧无力阻挡。 月光之下，伊势市内的行人行走在夜市街头，其中偶尔有人看向了那座灯火通明的神宫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居民之间，也有一些低语交流不断在夜市中响起。 “往年伊势神宫内有大型祭祀的时候都会封闭，可眼下都已经封闭半个月了，怎么都觉得不正常啊！” “你那是担心伊势神宫吗？你是在担心今年典礼上看不到伊势神宫的巫女大人献舞，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嗨！伊势神宫的事情有那些大人物们操心，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关系？” “伊势神宫都存在上千年了，还会因为封闭几天就没了不成？” ...... 伊势神宫主殿之中，伊势神宫的当代斋王伽雪子跌坐在神像前。 雪白的衣衫被她口中溢出的鲜血染红，美丽的容颜上此刻不断有怪异的黑色纹理延伸，宛若诅咒的纹路中充斥着无穷无尽恶意。 伊势神宫主殿供奉的天照神像上，那仿佛由世间之恶显化的浓稠污血封闭了天照神像的双目，让整座神像变得灰暗而又破败。 封闭的主殿大门之外，一声声呼喊不断响起。 这其中有有男有女，声音时而苍老腐朽宛若垂暮老人，时而灵动活泼像是稚嫩孩童。 但无论是什么声音，都无法掩盖在那一声声呼喊背后，那快要溢出的恶意。 “出来啊！” “斋王大人，快出来啊！” “大家都在等你呢，快出来！” 在伽雪子的视线中，仿佛有无数只手掌不断拍打着主殿的大门，每一次呼唤主殿防护结界的光辉便会黯淡几分。 若非她手中的神器八尺镜正闪烁着耀眼的阳光，不断涌入防护结界内巩固着主殿大门的防御，恐怕整座主殿的防护结界早已破碎。 可即便有神器相助，但半个月的时间也已经将整座主殿的防护结界拖延到了极限。 这半个月时间里，斋王伽雪子多次试图祛除身上的恶神诅咒，可神祇之威终究不是凡人能够抗衡的。 堂堂瀛洲现世第一强者，五境巅峰的伊势神宫斋王，却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缩在这主殿中依靠着神奇的庇护苟延残喘。 “为什么？” 斋王伽雪子一字一句向着大殿之外的声音质问道。 然而那些呼喊声依旧在不断响起，浓郁的恶意几乎要漫入主殿之中，却没有谁能够回应她的质问。 斋王伽雪子绝望了。 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她只觉得一切宛若梦魇。 在一个多月之前，伊势神宫前任大神官斋藤近司堕入了末劫生灭教，引起了整个瀛洲上层的大讨论。 身为当代斋王，伽雪子不得不主动出面向立仁亲王提出彻查此事。 伽雪子与立仁亲王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立仁亲王于情于理都应该交给伽雪子出面处理伊势神宫内部的事物。 但这一次立仁亲王却选择了拒绝，理由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沈渊的意志，必须要严格彻查。 斋王伽雪子虽有失望，但是却没有太过在意，本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但在随后的半个月时间里，伊势神宫附属的众多秘境里，大量已经寿元将近的元老级人物主动出山，声称要彻查伊势神宫内部的叛徒。 甚至于他们主动向立仁亲王交涉，最终让立仁亲王答应将斋藤近司交出来配合伊势神宫的内部审查。 半个月之前，立仁亲王终于答应了伊势神宫众多元老的请求，将斋藤近司送回了伊势神宫。 对于这件事情的发展，斋王伽雪子自然也欣喜不已，并在一众元老的推动下主持了第一场针对斋藤近司的审讯。 但在审讯结束的当晚，斋王伽雪子便陷入了一场怪异的噩梦之中。 从噩梦中惊醒之后，斋王伽雪子发现自己身上突然一种名为恶神咒印的诅咒。 这种诅咒能够逐步侵蚀她的超凡之力，断绝与神道的联系。 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伽雪子冲出了寝宫却发现整座伊势神宫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那些从秘境中走出的元老们开始相互残杀。 惊恐不已的伽雪子冲入了主殿，想要向天照大御神祈祷寻求帮助。 可更让她惊恐无比的事情发生了，天照神像上不知何时多了两滴奇异的血液，封锁了天照对人间的注视。 神宫内乱，自己被人暗中下了诅咒，神像被封锁，伽雪子几乎陷入了绝境。 她只能启动主殿的防护结界，以此保全自身撑到外界发现伊势神宫的叛乱。 在这期间她也抱着侥幸心理打开过一次主殿大门，想要将寿元将近的上任斋王放入主殿中。 可主殿大门刚打开，慈眉善目的上任斋王便暴起伤人重创了她。 若非有八咫镜镇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经历了这一件事情之后，伽雪子便意识到动乱的根源早已埋在了神宫内部。 入宫堕入末劫生灭教的斋藤近司一样，伊势神宫之内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已被暗中腐化，她根本无法分辨其中谁是叛徒。 斋藤近司是圈套、伊势神宫元老们走出秘境是圈套、甚至于连瀛洲皇室那边都有可能出了问题。 心中已然是一片绝望的伽雪子跌坐在地上，看着那随时都有可能被冲破的主殿大门，不知道自己的出路究竟在何方。 伽雪子双手合十，用尽最后一丝希望向着眼前被封印的神像发出祈祷。 “天照大神啊！如果您还能听到我的祈祷，就请为您这卑微的信徒降下救赎吧！” 话音落下，大门轰然破碎。 伽雪子心神惊惧，但却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只能闭目等待死亡。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伽雪子心中想象的恐怖场景似乎并没有到来，甚至于就连那诡异的呼喊之声也在大门破碎之后就此消散。 她睁看双眼，却看到让她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幕。 宫殿大门之前，一名身穿jk制服的美丽少女正缓缓将手中的天丛云剑收归鞘中。 在她的身前，一头庞大无比的恶鬼倒在地面，颈脖之上的头颅早已被斩下。 那张狰狞丑陋的面容上，仿佛有无数的人影扭曲挣扎，可神情都定格在最后一幕的惊恐之中。 而在大殿内，一名身穿紫色法衣足踏黑金云纹履的俊秀青年站在她身前，向着她伸出了右手。 这一刻，眼前的青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光。 伽雪子看着眼前的青年，内心经过一番短暂的挣扎之后下，遵从着内心深处的本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然后，在伽雪子呆滞的视线中，青年伸出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她左手上的八咫镜。 “松一下手，谢谢！” 第二百五十一章 等我抽个卡先! 沈渊在处理完立仁亲王之后，便直接借助月读的月光传送到了伊势神宫之中，正好遇见了那一尊怪异的恶鬼围攻伊势神宫。 以沈渊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那一尊恶鬼融合了十余名入圣以及数名法相强者的灵魂。 整个伊势神宫除却寥寥几个没有被污染的倒霉鬼之外，其他的大多数都已经暗中接触了深层次的灵性污染。 原本在这些背叛者看来，斋王伽雪子被暗中以斋藤近司为媒介种下恶神咒，大半从秘境回归的强者都是自己人，在这种情况下袭击伊势神宫完全是轻而易举。 一开始也的确是如此，伊势神宫一方的超凡者完全没有防备这些从秘境中走出的元老以及身边的“自己人”，很快便被这些背叛者们屠戮殆尽，只剩下伽雪子在主殿内苦苦支撑。 叛逆者们几乎认为胜负已定，却没人能想到在他们与伊势神宫超凡者交手时逸散的灵性污染开始汇聚。 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锁开始显现，大量的灵性污染几乎在伊势神宫中同时爆发，深层次的灵性堕落在瞬间完成。 这些想要依靠着灵性堕落进行突破续命的背叛者，全部被这些灵性污染吞噬，他们扭曲的肉身开始互相融合，化作了沈渊眼前这一尊拥有数十张面容的巨大恶鬼。 融合了数十名入圣之上的强者，但恶鬼的本质终究是不足，只能堪堪达到法相境巅峰的程度。 甚至用不着沈渊出手，神崎璃心只是一剑便将其枭首，触发的杀戮神通剑意泯灭了恶鬼的生机。 清扫完这一尊融合恶鬼之后，沈渊一脚踢开主殿的大门，正好见到了跌坐在地上的斋王伽雪子以及她手中那一面八咫镜，于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伸手发力，沈渊第一时间甚至没有拽动斋王伽雪子手中的八咫镜。 呆滞的伽雪子根本忘记了沈渊的话语，只是遵从本能死死抓住手中的宝物。 眉头微皱地看了一眼这位浑身狼狈的瀛洲第一强者，沈渊心底忍不住直犯嘀咕。 “我好歹也帮她肃清了伊势神宫顺带救了她一命，这都换不回一面镜子？” 左手上传来的动静，终于让伽雪子从呆滞中恢复了过来，意识到了沈渊的动作，伽雪子连忙松开了手掌。 沈渊终于得愿以偿地拿到了八咫镜，原本皱起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目光看向了眼前手中的镜子。 礼装：八咫镜（淡金） 以天坚石和天金山之铁锻造而成，因映照天照之身获得一丝天照神韵，镜光所及之处宛若大日临世，乃是镇压神道气运至宝。然神道衰微，高天之墟隔绝现世，受其影响八咫镜位格跌落，不复曾经神威。 通过游戏面板上的注释，明确地显示了瀛洲三神器分别对应着瀛洲神系中最为尊贵的三位主神。 若是在全盛时期，三神器都应当是赤金品质的宝物，单论其本身就足以匹敌一位七境真神。 不过在天地大劫之后的种种原因影响下，三神器的位格纷纷跌落。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三神器的跌落本身也意味着瀛洲整体的衰落。 时至今日，代表着瀛洲最高权柄的皇室已经被立仁亲王屠戮一空，沈渊又顺手干掉了立仁亲王这位当代皇室唯一的男性。 整个瀛洲皇室只剩下了眼前这位斋王伽雪子。 瀛洲皇室虽有过女性继承的事件发生，但瀛洲现存的那些上层权贵们绝对不会承认仅有一个孤家寡人的斋王伽雪子，大权旁落是迟早的事情。 一念至此，沈渊眼前游戏界面开始闪烁，一段游戏提示突然弹出。 “恭喜玩家获得三神器之一，八咫镜！” “玩家集齐三神器，完成成就：瀛失其鹿，奖励：十五枚英雄之证！” 熟悉的字体，却让沈渊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振奋。 并且随着瀛失其鹿完成，加载了望气术的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远处平安京上空象征着瀛洲皇室气运的金鲤彻底消散，气运归于万物。 整个瀛洲仿佛挣脱了舒服他们数千年的枷锁，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紫气在大地上显现。 每一道紫气的背后，都代表着一位若是不出意外，有资格踏入入圣乃至更高层次的天才。 沈渊本以为，皇室大权旁落气运消散，整个瀛洲应当是以各大权贵为首的诸侯并立之象，却不曾想竟是这样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画面。 “或许这跟神崎璃心立下神崎道场，广开超凡之路有所关联。” 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不过沈渊此刻也没有心思去细细深究。 他的目光偏转，视线落在了主殿中央的那一尊天照神像之上。 传承至千年之前的神话时代，由工匠之神雕刻而成的天照神像栩栩如生，几乎与沈渊所见到的天照本尊分毫不差。 尤其是身上那一分属于八境主神的气息神韵，更是将这位瀛洲神系之主的威严展现地淋漓尽致，那一分留存的神韵更是能够承载天照神性千年不朽的关键。 不过这样一尊美丽的神像，此刻双眼的部位却被两滴污浊的血液所遮掩。 能够封印天照的神像，隔绝祂向人间的窥探，这两滴污浊血液的本质必然是极为不凡，至少是某位真神的血液。 不过这应该也就是那个假月读干涉现世的极限了。 若是真降下其他神祇的能力，身为瀛洲神系之主的天照也能轻松感应到现实之中的危机，然后直接将其扼杀于摇篮。 这其中的差别就像是假月读想要闯入天照的家里偷东西，弄了一滩泥巴糊住了监控摄像头，为自己偷东西的谋划争取时机，让自己不至于第一时间被发现。 可若是想要再顺道带上一些其他辅助工具，只要一有动静天照必然会警觉，到时候一切算盘都只能落空了。 不得不说，假月读为了拔除伊势神宫这个锚点可以算是费尽心力了。 要不是伊势神宫当代的斋王能够与天照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沟通，必须由与末劫生灭教无关的人担任，否则沈渊估计斋王伽雪子也会被暗中腐化。 沈渊走上近前，仔细观察着两滴污浊血液，并没有贸然上前去进行处理。 这些神血之中一般都蕴含着灵性污染乃至于更高层次的真实污染，若是一个不小心连沈渊都有可能遭受影响。 越是注视，沈渊越是感觉到两滴污浊的血液上似乎有一点熟悉的气息。 那血液表面的污浊下，似乎蕴含着一点银白色的光泽。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大殿内响起。 “我的血液，为什么会在这里？” 发声之人正是月读小萝莉。 从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天照神像上的两滴污浊血液她，比起天照的神像她显然对那只恶鬼的尸骸更加感兴趣。 可直到沈渊将注意力放在了两滴血上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之后，月读小萝莉顺着沈渊的目光看了过去，立刻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只见月读小萝莉飞快得冲到了天照的神像上，一双大眼睛满是震撼地看着那两滴污浊的血液。 小手轻轻伸出，夜空上的月华瞬间落下，银白色的光辉直接笼罩了整座主殿。 在这月华环绕中，那两滴污浊血液上的污秽被缓缓洗净，露出了下方宛若凝为实质的月华般银白色水滴。 如此之快的净化，连沈渊都未曾反应过来。 下一刻，沈渊便感觉到有一道强大无比的意志降临在神像上，一双充满神性的金色眼眸跨越现世与高天之墟的阻碍，降临在了伊势神宫当中。 “仙使，我们又见面了！” 天照威严之中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在意志降临的第一时间，天照就将注意力落在了主殿当中的沈渊身上，似乎根本不在意现如今伊势神宫的状态。 沈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向着天照点头行礼道： “见过天照大御神！” “仙使所做的一切，我都通过伽雪子已然知晓。对于仙使的帮助，我自然会铭记在心。” 天照对待沈渊的态度出乎预料的温和，甚至主动欠下了沈渊一个人情。 天照如此反应，自然让沈渊颇为欣喜，不过沈渊还是客套了一番。 “堕落神祇意图祸乱现世，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不知为何，沈渊总觉得眼前这位天照似乎比自己上一次前往高天之墟好说话了不少。 就在沈渊与天照交流之时，一旁双手捧着两滴神之血的月读小萝莉立刻抬起了头，向着神像招手呼喊道：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沈渊明显能够察觉到，天照神像上的神性光辉微微闪动了一下。 下一刻，随后宛若大日的意志直接降临在了这伊势神宫主殿之中。 “你是谁？” 天照声音无比急切，沈渊甚至从中读出了几分从未见到过的失态。 “你身上为何会有月读的气息？” “你跟月读究竟有什么关系？” 煌煌大日的光辉落在这主殿之中，炙热的高温仿佛能够将人的灵魂烤干。 除却沈渊之外，神崎璃心与斋王伽雪子连连后退到了大门位置，才勉强抵御深入灵魂的炙热。 月读小萝莉对于这大日光辉没有丝毫抵触，在她周身的月华甚至隐约融入了大日光辉之中，天空之上的月亮投影在主殿之内，刹那间在这主殿内化作一副日月同辉之景。 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天照才稍稍收回了大日意志，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疑惑与不确定。 “你是...月读？” “嗯嗯！我就是月读！高天之墟里的那个家伙是个大骗子，偷走了我的神位冒充我！” 月读像是终于找到了家长，满脸兴奋地手舞足蹈向着天照告状。 不过天照却并未轻信月读的一言之词，而是用着毋定的语气开口道： “窃取神位之事尚且不明。 但我从祂身上所感觉到的，是最为纯正的月神之力，根本没有丝毫伪造的可能！” 天照的话语让原本兴冲冲的月读小萝莉顿时傻眼了。 她本以为只要自己主动站出来给家长告状，家长就能快速惩罚那个假月读。 可谁能想到，眼下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呀？” 月读小萝莉蔫儿了，话语中满是失望。 神像之上，天照目光微微闪烁。 “你身上确实拥有月读的神位，但高天之墟中的祂一样拥有月读的神位，我无法判断你们究竟是真是假。 真实污染的恐怖远超所有人想象，在真实污染之下诞生出两个截然相反的月读也并非没有可能。” 看着闷闷不乐的月读小萝莉，沈渊叹息地走向了天照神像，向着降临此地的天照意志开口道： “她确实是月读命本尊没有错，根据她所说，她陨落的时间甚至是在天地大劫之前。 若她的话是假的也就罢了，一旦为真，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想必天照大御神应该会很清楚吧？” 神像之上，那一双灵动的金色瞳孔骤然一缩，立刻向着沈渊询问道： “仙使既然也插手其中，莫非是有什么消息？” 沈渊环顾了一下四周，右手轻挥天地之炁化隔绝四方化作了一块封闭的空间。 “关于那位假月读的身份，我心中的隐隐有所猜想。” ...... 伴随着那犹如大日降临的光辉悄然消散，天照的意志重新回归高天之墟。 主殿之内，除了满脸兴奋的月读小萝莉之外，其他人皆感觉到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 哪怕是沈渊踏入了入圣之境，种种手段能力都有所提升，可是在面对一位八境主神之时依旧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更不要说，天照还是瀛洲的神系之主，在瀛洲界域内占据着绝对的主场优势。 若非天照对抗高天之墟中的污染上千年根本无暇顾及现世，沈渊很怀疑现世之中的瀛洲皇室早就借助天照的实力开始向外界扩张了。 毕竟在经历的天地大劫之后，各大神系之中天照这种层次的主神也没剩下几位了，尤其是天照还能一定程度干涉现实更是体现出其不凡之处。 肉身与灵魂上的炙热感逐渐消除之后，沈渊开始回想起他与天照进行的那一场简短交流。 交流的内容并不多，但是根据天照提供的那一部分信息，沈渊心中的那一点念头愈发清晰。 如果说之前告诉天照的猜测只是沈渊为了拉拢天照的说辞，那么此刻沈渊心中已然真正有了答案。 只要知晓对方的身份之后，就能够极大削减假月读本身所带来的危险。 在沈渊身旁，满脸振奋的月读小萝莉兴奋地向着沈渊开口道： “既然姐姐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快点去高天之墟，解决掉那个冒牌货！” 有了沈渊的作证，再加上高天之墟中假月读存在的威胁，天照姑且是接受了月读小萝莉的身份。 此刻的月读小萝莉，赫然是一副已经有了家长帮忙撑腰，准备去找假月读清算。 沈渊果断拦住了兴奋的月读小萝莉。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一部分的主动权，但是假月读本身实力强大，依旧不可不防。” 月读小萝莉疑惑地看向了沈渊，伸出小手挠了挠头道。 “那我们应该干些什么？” “你都把祂现世的布局杀光了，如果趁着祂察觉之前出手说不定还有机会。 一旦祂意识到现世中的问题开始生出警惕之心，必然会麻烦不少。” 沈渊大手一挥，满脸自信道： “你放心，时间绝对足够了。” “等我抽个卡先！”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赋:食气者神明不死!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与天照的合作很有可能是沈渊最有希望通关高天之墟副本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机会，沈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攻略副本的进度都会卡住。 天照的状态、出手的时机、还有现世的清理，很多因素都具备不可复制性。 尤其是错失这一次机会，假月读必然会有所警觉。 沈渊必须要将自己目前的状态提升至最巅峰以应对这一次副本。 抽取卡池强化自身，这对沈渊来说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得到了瀛失其鹿的十五枚英雄之证，再加上沈渊之前积攒下一共足足三十二枚英雄之证，沈渊可以说是信心满满。 而且白龙鱼服能力在经过沈渊与象头神迦尼萨对峙之后，也给沈渊积攒了不小的气运。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沈渊也没有在意这是天照的神殿，直接大手一挥开启了白龙鱼服的化白龙状态。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冲霄而起的气运化作一片氤氲紫气，显现出种种祥瑞之意。 没有任何犹豫，沈渊直接开启了游戏界面。 在一片闪烁的屏幕中，沈渊直接点击了抽卡界面，选择一发十连。 棒棒糖（白）：一颗美味的棒棒糖。（提升萝莉英雄好感度，但要注意赠送棒棒糖的时候不要被外人看到，以免被当做变态。） 棒棒糖（白） 棒棒糖（白） 超级棒棒糖（绿）：对萝莉吸引力MAX。一些外表萝莉，真实年龄不可考证的老女人也会被其吸引，请玩家注意自身安全。（并非所有萝莉，都如同外表那般可爱。） 一卷卫生纸（白） ...... 沈渊下意识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瞥了一眼一旁的月读小萝莉。 这奖励倒是算不上差，但至少比白开水和卫生纸有用就是了。 正当沈渊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下一刻沈渊头顶上氤氲的紫气疯狂涌动，仿佛在不断流向一片未知之地。 而后，在沈渊眼前的屏幕上，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突然闪过。 “这么快就出金了？而且看这闪耀程度似乎并不是最低的淡金品质啊！” 光华褪去，一个金色的天赋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天赋：食气者神明不死（赤金）：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特性1：食气。可吞噬天地之炁将自身融入天地规则，一举一动间可掠夺天地规则为己用，不同的天地之炁所能达到的效果并不相同。 特性2：神明。此特性需要以食气特性作为基础。当使用者吞噬高层次的天地之炁时，可以天地之炁为根基进入神明状态，即神而明之见心明性，以神明状态俯瞰万物。 沈渊瞳孔剧烈震颤，甚至连卡池后续的几发抽卡出货都没有去理会。 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这个名为食气者神明不死的赤金品质天赋吸引过去了，尤其是其本身拥有的两个特性。 按理来说沈渊已经拥有了数个赤金天赋了，对于赤金品质的天赋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不至于表现出如此失态的模样。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原因，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这个天赋本身的特殊性质。 沈渊现如今除开加载英雄模板之外，最主要的手段便是天罡大神通游神御气，显化元神之躯驾驭天地之炁。 依靠着游神御气大神通和其他天赋的配合，沈渊能够轻松完成越阶挑战。 但是这一手段随着沈渊逐渐面对高层次的敌人后，所能发挥的效用也开始逐渐降低了。 沈渊在通玄境界能够依靠着游神御气大神通和天地之炁、如有神临状态对抗法相境强者。 可现如今沈渊到达入圣境界，在不加载英雄模板的情况下，游神御气、点石成金、天如有神临、恨地无环种种加持，也只能勉强对抗初入外劫阳神的强者。 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例如游神御气大神通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攻伐神通。 以低微境界便能元神之躯，朝游北海暮苍梧，御使天地之炁，感悟天地之道，这才是游神御气大神通的真正用法。 在低境界的时候还能依靠着天罡神通的本质欺负一下其他人，高境界的强者人手玄妙乃至地煞级神通，游神御气大神通不再具有明显的优势。 再者就是沈渊有天赋，并不代表其他敌人就没有。 在沈渊的预估中，能够晋升入圣境界的超凡者至少拥有一项蓝色天赋，法相境界则是紫色天赋，更往上的外劫阳神之境理应都拥有金色天赋。 像是镇国公那样外劫阳神巅峰，威压大汉数十年的当世顶尖强者，若非不是天地受限必然能够踏入第七境洞虚。 在沈渊看来，镇国公身上绝对拥有复数的淡金天赋，甚至不排除拥有赤金品质天赋的可能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渊越阶挑战的难度会有极大增加，甚至于到最后已经无法进行越阶挑战。 最后，也就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沈渊所拥有的各种天赋之间并没有任何联动性。 游神御气大神通是掌握天地之炁与元神之躯的辅助神通。 如有神临是纯粹的战斗流派，敌人越强自身实力提越高。 恨天无柄恨地无环是纯粹的力道神通，走的是以力证道的流派。 至于点石成金大神通，则是偏向于规则的方向。 沈渊所拥有的种种手段之间没有任何关联，这就导致沈渊一身的战斗力完全是依靠着天赋强行堆上来的，有种一盘散沙的感觉。 若是沈渊的各个天赋之间能够有所联动，早就能够大杀四方了。 相比于沈渊强行靠着天赋数量撑起来的，几个英雄的天赋之间反而更具有联动性。 天生慧心与生而知之的知真天赋，搭配上上下限同样高到离谱的奥术，让艾妮薇娅直接突破了黑色天赋的压制走出一条全新道路。 虽然现如今沈渊对于艾妮薇娅的需求降低了，但是奥术明显是一个大后期的技能，沈渊还是颇为看重她的后续发展。 十年磨一剑与天道酬勤、无穷武炼的种种结合，让神崎璃心在超凡之境就拥有了越级斩杀法相的实力。 若是给予神崎璃心充足的时间，未来她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人。 至于女帝姬亦瑶，身具的天罡大神通九息服气排名甚至在沈渊的两项神通之前，更是具有沈渊所见到的第一个红色天赋无名之雾。 以九息服气驾驭无名之雾，再加上国运加身、紫薇有缺两大金色天赋让姬亦瑶能够在帝都之中获得堪比六境的强大实力，同样是自成体系。 更不要说周珂珂的太阴星君与月读命神位，再加上一众神通、天赋，完全就是标准的主神模板。 沈渊也一直苦于自身能力一盘散沙，想要寻求一些破局之法。 直到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个天赋的出现，让沈渊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个天赋并不能将沈渊现有的种种手段结合起来，至少跟恨天无柄恨地无环、点石成金没有什么联动。 但它却能与沈渊作为主要攻击手段的游神御气大神通和天地之炁充分利用，甚至于神明和如有神临两种不同的状态之间，或许能够发挥出一些奇特的效果。 食气特性下沈渊拥有的数种天地之炁可以根据不同情况进行选择，能够将沈渊所掌握的天地之炁发挥到极限。 而最为重要的是神明特性，吞噬天地之炁进入神而明之的状态，越是强大的天地之炁所能发挥的效果越强。 作为一个赤金天赋的核心特性，神明状态的上下限同样高到可怕，若是能够得到真正顶级的天地之炁，所能发挥出的效果不会逊色于曜金天赋。 沈渊手中并没有那些与传说之中天尊大帝有关的顶级天地之炁，但沈渊能够加载的模板之中，却有着另外一种特殊的天地之炁——无名之雾。 一旦用无名之雾进入明神状态，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渊所展现出的无名之雾偏向于一种封禁、沉寂的能力，而姬亦瑶的无名之雾更偏向于诡异的手段。 甚至于这个天赋在沈渊身上和姬亦瑶身上，可能发挥出截然不同的效用。 “这么说来，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个天赋更加适合姬亦瑶才对。 姬亦瑶装备之后，我同样能够对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个天赋进行加载，一样可以获得这个能力。” 心中升起一个非常奇妙的想法，不过沈渊倒也并不着急。 反正自己加载天赋之后能够随意取下来，等眼下先攻略副本使用之后，再交给姬亦瑶也没有什么问题。 仅仅一发十连就出了这样的大货，沈渊心中自然是十分满意。 一看自己白龙鱼服所积蓄的汽运，居然还剩下近半，这让沈渊更加满意了。 “还有二十二发，运气积累应该还能再出一个金色，希望也是能够立即提升战力的金色天赋。” 一边嘀咕着，沈渊再次伸手点击了十连。 棒棒糖（白） 超级棒棒糖（绿） 一卷卫生纸（白） ...... 抽奖似乎又进入了经典的垃圾环节，一连串下来又是熟悉的绿白组合。 直到第十发时，出货的东西终于开始有了变化。 礼装：洛丽塔（蓝）：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的洛丽塔长裙，诞生于一个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世界。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萝莉要慢慢养成。） 看着游戏界面上的那一件洛丽塔，沈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下意识瞥了一眼身旁上下飞舞的月读小萝莉，沈渊总觉得月读小萝莉傲娇憨憨气质似乎这件礼装并不相符。 “算了，还是先留着吧！到时候等周珂珂醒来给她要合适的多，至少复仇萝莉还能沾点高冷气质啥的。” 看了一眼剩余的十二发英雄之证，沈渊现决定单抽两发试一下水。 两道绿色的光华闪过，沈渊喜提超级棒棒糖+2。 “至少这下不怕没有棒棒糖安抚她了。” 沈渊苦中作乐般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点下了最后一发十连。 如同沈渊预想之中的那般，积累的气运再次被飞速榨干，一件件物品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一壶热水（绿） 一杯热水（白） 萝莉白丝（绿）。 礼装：萝莉白丝（绿）：最适合萝莉的当然是白丝啦！你不会因为戴着那个变态称号就想给她换成黑丝吧？（该死的黑丝党都应该上火刑架！） 沈渊眼皮一跳，总觉得写出这件礼装简介的人才应该被送上火刑架。 熟悉的光芒继续出现在沈渊的眼前。 棒棒糖（白） 超级棒棒糖（绿） ...... 整整九次闪烁之后，一道金色的光芒终于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然而让沈渊失望的是，这金色光芒远远不及之前抽取的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反而有点像是沈渊曾经抽到的淡金品质天生慧心。 “淡金品质，能出啥好东西？” 沈渊心中下意识看轻了几分。 金色的光华散去，其中的东西缓缓呈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居然不是天赋？” 游戏界面上，一张熠熠生辉的金色卡片占据了沈渊的屏幕。 点击卡片，上面一串字体出现在了沈渊的眼前。 称号道具：时间女神的恶作剧！（淡金）：可持此道具进入紊乱的时空之中，完成时间女神遗留下的恶作剧，可获得称号“时间女神的眷顾者”。 （每一次副本开启时长随机，无视现世时间流速。剩余开启次数3/3） 沈渊看到道具的名称，顿时忍不住微微一愣。 虽说晋升入圣之后的更新里已经提示了沈渊，有概率抽出称号道具，但眼下实际抽卡中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这是沈渊完成任务之后的第一次抽卡。 看着这张称号道具卡，沈渊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单以价值而论，称号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珍贵。 从沈渊的戏命师就能看出，虽然戏命师是紫色品质称号，可在沈渊的利用下绝对不逊色于很多淡金乃至赤金的天赋。 艾妮薇娅的渎神者、神崎璃心的鬼切虽然表现远不如沈渊亮眼，但其价值绝对远远超出了寻常紫色天赋。 更为重要的是，称号可以佩戴多个，并不需要占据珍贵的天赋栏。 淡金品质的称号道具卡，若是完成任务之后所得到的称号至少也应该是淡金品质的称号，而且还是涉及时间这一特殊规则的珍贵称号，其价值很有可能不逊色于赤金天赋。 但是...“马上都要刷副本了，哪怕时间流速不一样，可谁还有心思去考虑做一个看上去就很有难度的额外任务啊？” 带着这样的念头，沈渊最终还是放弃了使用这个称号的想法。 而且沈渊也没有什么时间相关的能力，这张称号道具卡虽然不错，但未必就适合自己。 最后收获一张称号道具，沈渊这一次抽卡终于结束了。 清点一下收获，虽然出了两个金色品质，但称号道具卡段时间内发挥不了价值，差不多只相当于收获了萝莉礼装两件，一堆棒棒糖和杂物，还有一个沈渊非常看好的赤金天赋食气者神明不死。 将天赋装备上之后，沈渊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启高天之墟副本，而是将目标转向了仓库之中的另一件东西。 英雄的历练（紫）：一次性物品，使用此物之后英雄可以进入秘境之中进行历练，若是成功通关英雄境界将会提升至与玩家同等境界。 这是沈渊很早就抽取出来的紫色经验书。 在姬亦瑶身上，沈渊使用过几本低级的经验书，可以说是效果非常不错，唯有紫色的经验书一直没有使用。 当时的沈渊一直想着道具利用的最大化，所以准备等到晋升入圣之后交给因为悟性为1一直难以升级的神崎璃心使用。 使用之后，可以直接将神崎璃心的境界从超凡之境提升到入圣境界。 哪怕神崎璃心的大半实力都来自于自身的磨砺，并不太需要依靠境界提升，但如此大跨度的升级依旧能给神崎璃心带来不少的好处。 至于无法通过秘境试炼？沈渊压根没有想过。 英雄的历练再如何珍贵也只是一件紫色道具，神崎璃心的实力要是都无法成功通关，那估计也没多少人有能力使用紫色经验书了。 手中闪过一道紫光，一本风格古朴的书籍出现在了沈渊的手中，上面书写着《英雄的历练》四个大字。 在月读小萝莉疑惑的眼神中，沈渊将紫色经验书递给了神崎璃心。 “用一下试试！” 神崎璃心对于沈渊经常拿出的种种奇特宝物，早已有了免疫，毫不犹豫地从沈渊手中接过了书籍开始翻阅。 下一刻，神崎璃心的瞳孔骤然失去焦距僵立在原地，而她手中的《英雄的历练》书页无风自动。 书籍一页页翻过，沈渊好奇地走上前看到书页之中的内容竟然都是神崎璃心与种种妖魔战斗的画面。 正当沈渊准备凝神细看，神崎璃心手中的书籍却突然飞快翻动，仿佛播放了一百倍加速一般。 随后一道剑光直接撕裂了《英雄的历练》这本书籍，神崎璃心意识重新回归。 紫色经验书开始自然，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而沈渊也在此时感觉到神崎璃心的境界开始疯狂增长。 通玄、明神...几乎几秒钟便跨越一个境界。 当到达明神巅峰的时候，境界增速终于慢了下来，沈渊眼前的游戏界面中，属于神崎璃心的境界进图条展现出宛若龟爬的速度缓缓提升。 而在神崎璃心的面板上，悟性数值上的那个1字开始不断闪烁，每一次闪烁之后进图条的速度便会慢上几分。 沈渊明显能够感觉到，这是神崎璃心的先天不足在从中作祟。 正常来说1点悟性从理论上来讲能够晋升超凡，然而实际上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晋升超凡都如此困难，更别说连跨三个境界突破入圣了。 看着进度条的缓慢增速，沈渊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一脸期待地盯着游戏界面，希望进度条能够彻底停下来。 英雄的历练将英雄提升至与沈渊相同的境界，这可是写在道具介绍一栏里的。 若是这本紫色经验书无法将神崎璃心提升至沈渊的境界，这完全就是系统bug！ 对于沈渊而言，一个bug的价值可比神崎璃心提升至入圣来的更有价值。 反正沈渊手中的经验书还不少，一本不行再来一本就好，但是卡bug的机会绝对是遇见一次少一次。 沈渊那充满期盼的目光似乎刺激到了胸界面的进图条，原本的缓慢增速突然间猛涨一大截，直接跨过了入圣境界的门槛。 沈渊看着已经成功消失的进图条，忍不住撇了撇嘴。 “少了个卡bug的机会，真是可惜啊！” 心中虽有些遗憾，但沈渊也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神崎璃心的身上。 直接从超凡境界跨入到了入圣境界，对神崎璃心而言最大的增强并非天地之力的攻击手段，亦或是肉身强度的增加。 在攻击上，神崎璃心单纯的堆属性就能够轻易斩杀法相强者，这一点境界的提升完全微不足道。 肉身强度上，神崎璃心也有妖刀称号所给予的加持，完全不逊色于入圣强者的肉身强度，并不需要有所担心。 真正给神崎璃心最大提升的，还是意志层面。 沈渊能够感觉到神崎璃心身上，那属于无穷武炼所衍生的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在境界增长的影响下也开始逐渐成长。 毫无疑问，武道意志的增长对于神崎璃心的帮助是巨大的。 这不但能够庇护神崎璃心免遭种种神魂层面的攻击，还能够提升神崎璃心无视境界差距的真实伤害。 对于沈渊来说，这一点完全算是意外之喜。 神崎璃心也终于从境界提升所带来的增强中恢复了过来。 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尽管她所拥有的力量远比区区入圣之境更加强大，但踏入这个境界却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 曾几何时，她苦练剑道只为成为入圣强者，继承神崎剑圣的衣钵得到所有人认可。 然而现在她已经不需要背负任何人的期待，却突然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境界，这让神崎璃心感觉到一阵仿若梦幻的不真实感。 她忍不住看向沈渊，心中的万千言语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句简短的话语。 “谢谢！” 沈渊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没有注意到剑道少女俏脸上升起的红晕，沈渊伸手点击游戏，打开了副本页面。 在副本页上，呈现出两个副本，分别是高天之墟和尚未进入过的梵天一梦。 将自己的库存消耗差不多了，实力也算是有不小幅度的加强，沈渊心中还是颇有些满意的。 除了一些作为底牌的道具，其他目前能够提升的已经到达了上限，沈渊也没有了其他提升的方向，战前准备算是告一段落了。 正准备点击高天之墟副本选择进入，但下一刻，沈渊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微妙的念头。 打开仓库，沈渊伸出手掌从仓库之中取出了那一张熠熠生辉的称号道具卡时间女神的恶作剧。 伸手将道具卡交给了神崎璃心，沈渊开口道： “危险的时候使用，说不定能有一些奇效。” 说完，沈渊便选择进入高天之墟。 眼前视线转换，荒芜大地再次出现在沈渊眼中。 第二百五十三章 换一种乘骑方式! 高天之墟，妖魔平安京。 络新妇缓步从皇宫大殿之中走出，妖异的面容相比于曾经少了几分欲望与妩媚，多了一些威严与高贵的气质。 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仅有部分铠甲包裹住关键部位，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白色蛛丝缠绕着那双玉腿编织出银白色丝袜让她的体态更显妖娆。 她头顶上佩戴着一顶天照亲自赐下的冠冕，象征着妖魔平安京之主的身份，这本应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可这一尊崇的身份却让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就在不久之前，她以妖魔平安京之主的身份向所有妖魔公卿们发布诏令，召集妖魔公卿商议祭祀天照大御神之事。 然而各大妖魔公卿纷纷以各种理由推辞。 环顾这象征着妖魔平安京最高权力中心的皇宫大殿，入目只有一片冷清。 零零散散几名妖魔公卿盘坐于大殿之内，神情严肃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若是了解妖魔平安京之人，就能够看出这几名妖魔公卿要么曾公开表达过对大天狗不满，要么出身于煌日神宫附属家族是天照的忠实仆从。 他们本身的出身与行为，意味着他们只能在斗争之中站队络新妇而无法选择大天狗。 否则络新妇觉得，到场的妖魔公卿们可能不足现如今的三分之一。 而就在紧挨着皇宫之外一座刚刚建立起数个月风格古朴的大殿中，虽未曾入夜却早已是一片灯火通明。 整个妖魔平安京上层，有将近九成的权贵公卿都参与了这一场宴会。 筹光交错间有美貌的妖女翩翩起舞，珍贵灵材酿造的酒液填满了整座酒池，俨然一副酒池肉林的奢靡之景，与冷清的皇宫大殿形成了鲜明对比。 络新妇甚至能够看到，在那座宫殿的最上方，身穿狩衣手持团扇的大天狗正端起酒杯，向着皇宫大殿的方向举杯相邀。 络新妇在感到无比愤怒之余，心中更多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因为发生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就在沈渊宴会之上三战三胜，借助天照的威势将她定为妖魔平安京之主后，她与大天狗之间便形同水火。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大天狗统治妖魔平安京千年早已有众多妖魔公卿对大天狗心生不满。 再加上她是天照大御神钦定的妖魔平安京之主，背后有沈渊与天照的支持，让她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的声望，达到了能够与大天狗分庭抗礼的地步。 作为一名后来者，若是保持这个石头，络新妇完全有信心能够在后续的时间里将大天狗架空，彻底掌握整个妖魔平安京。 可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意外发生了。 原本与络新妇暗中较量的大天狗在皇宫大殿之上，以背叛平安京投靠堕落神灵的理由镇杀了妖魔平安京的六境妖王之一夜叉，此举顿时引起了整个妖魔平安京的动荡。 所有人都认为，大天狗此举是在冒犯天照大御神，会受到天照大御神的严厉惩罚，就连大天狗的亲信们都不看好这件事情。 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此事发生之后的数天时间里，天照甚至都未曾现身露面。 有妖魔传言，见到天照曾出现在一座神山之上镇杀堕落神祇，那一片地域时序混乱日月同辉，一切规则都被主神之间的交锋击碎。 这一则传言真假不知，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大天狗杀死了六境妖王却并没有遭到惩罚这一件事情。 对于其中的缘由，妖魔们众说纷纭。 有人认为天照大御神正在铲除堕落神祇无暇他顾。 也有人说络新妇登上妖魔平安京之主的宝座完全是因为天照卖沈渊面子，但实际上天照本人却是大天狗的支持者。 更有甚者说，大天狗本身与妖魔平安京牵扯过深，就连天照大御神都不好直接对大天狗出手。 此事之后，大天狗开始变本加厉，直接以同样的理由在城中格杀了其他两位六境的妖王。 作为千年之前便立于顶峰的绝世大妖王，大天狗的实力与寻常的六境妖王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血淋淋的尸骸将大天狗的威势彻底展现在了妖魔平安京所有妖魔眼中。 至整个妖魔平安京的风向开始发生转变，妖魔平安京直接开启了的混乱时代。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是络新妇的支持者，都会遭到大天狗最为严厉的打击与清算。 大量妖魔公卿被大天狗轻易格杀，种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完全是将一个个响亮的巴掌重重抽在了络新妇的脸上。 为求自保，妖魔公卿们纷纷开始重新站位，选择投靠大天狗以避免死亡。 除了极少数已经彻底与大天狗划清界限的妖魔公卿，其他人几乎都被大天狗收入麾下，整个妖魔平安京权力斗争完全成为了彰显个人伟力舞台。 络新妇对此惊怒不已，但她自身实力也就仅仅只有法相境界，对于大天狗的暴力手段完全无可奈何。 若非她是天照大御神钦定的妖魔平安京之主，大天狗不好直接对她下手，恐怕她也早已陨于大天狗手中了。 在大天狗收拢妖魔平安京大半的妖魔公卿之后，便在皇宫之外修建了一座比皇宫大殿还要高大宏伟的宫殿，整日在宫殿之中宴请四方寻欢作乐。 所谓的妖魔平安京之主，完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络新妇并非没有想过办法，她数次以妖魔平安京之主的身份登临供奉着天照大御神的煌日神宫，试图向天照祈求帮助。 然而煌日神宫的巫女却接连数次拒绝了她的拜见，询问其缘由巫女也只是沉默不语。 这让络新妇意识到，恐怕天照大御神这段时日内的状态并不好。 这种事情在过去的千年中时有发生，每当天照大御神与月读命激烈交战之后，真实污染所带来的侵蚀都会让祂陷入失控的风险中。 为了压制疯狂重新锚定理智，天照在大战后都会有一段时间里都无法现世。 以往的这一段时间里，便是妖魔平安京蛰伏的时候，所有妖魔公卿与大天狗都会竭力维持妖魔平安京的稳定。 但这一次大天狗犯上作乱以血腥手段屠戮妖魔公卿，却正好撞上了天照大御神状态不稳定重新锚定理智的时候。 络新妇甚至一度怀疑，大天狗的如此举动到底是巧合，还是早已知晓天照大御神的状态？又或者说大天狗真的自持在妖魔平安京之中根深蒂固，不畏惧可能来自天照大御神的惩罚？ 如果单纯这是这两种原因，络新妇虽然心有不甘但也还能勉强接受。 真正让她感受到不安的是，大天狗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是完全无所顾忌，络新妇从中感觉到了一丝试探的味道。 这位前任妖魔平安京之主，执掌了妖魔平安京千年的大天狗，究竟在试探什么？ 忽然间，一个让她无比恐惧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大天狗的这些举动，固然是为了在争夺权力，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试探...天照大御神的状态？” 脑海中思绪一团乱麻，络新妇转头看了一眼大殿之中零零散散的数位妖魔公卿。 她无法确定这些妖魔公卿之中，是否还有大天狗留下的暗子。 强行压抑着情绪的波动，络新妇冷静开口说道： “今日议会之事暂且作罢，各位请回吧！” 妖魔公卿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纷纷起身离开皇宫大殿。 举止之间，没有表现出丝毫对于络新妇这位妖魔平安京之主的尊敬。 他们站队络新妇，只是单纯的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站队大天狗的资格，并非真的就忠于络新妇。 完全是因为没得选，自然谈不上什么恭敬可言。 目送着所有妖魔公卿走出了大殿，络新妇只觉得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无法相信任何人，甚至包括煌日神宫的那位巫女。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一个多月以来的试探应该已经接近极限了。 天照大御神锚定理智消耗的时间并不长，若是再持续试探下去，反而容易弄巧成拙让天照大御神重新锚定成功。” 络新妇抬起头，看向了已经西斜的黄昏大日，月亮即将升入中天主宰尘世。 “今天是月辰祭，传说月读命的诞生之日，也是高天之墟为数不多灵性沉寂的夜晚，每年的这一天无无论是灵性污染还是高天之墟中游荡的妖魔都会安分不少。 千年以来，妖魔平安京的居民们发现了月辰祭的规律，经常在月辰祭的夜间举办庆祝典礼，久而久之便成了一项惯例传统。 大天狗在宫殿之中召开宴会，所用的理由便是为了庆贺月辰祭。” “如果真的出现变故，必然会是在今天夜里，时间已经不多了。 妖魔平安京出现如此变故，恐怕现世之中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说不定已经早就对现世出手了！” 越是细想，络新妇便觉得越是有这个可能。 络新妇立刻退回了皇宫大殿之中，从高天神座的下方取出了一枚印玺和一张卷轴。 这是在她成为妖魔平安京之主后，天照赐予她彰显身份的宝物。 在卷轴之上书写下命令，再以印玺烙印，便可以直接传告整个妖魔平安京，相当于天照亲自降下的一次神谕。 哪怕是在大天狗进行大屠杀的时候，络新妇也没有使用这一次神谕的机会。 因为神谕的权柄来源于天照，天照既然都没有对大天狗出手，即便是她动用神谕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眼下心中确定了大天狗的谋划后，以神谕昭告全城却能够争取一丝机会，说不定可以率领妖魔公卿共同讨伐大天狗。 在神谕卷轴之上奋笔疾书，络新妇很快便书写好了内容，准备印下印玺。 然而当她目光落在皇宫之外那座奢靡的宫殿时，络新妇心中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点，单凭她的言语如何能够取信于妖魔公卿们？ 九成以上的妖魔公卿都已经投靠了大天狗，她现在与大天狗处于敌对关系，单纯的言语揭穿根本没有丝毫作用，只会被视作权力斗争的手段。 更加令络新妇感到恐惧的是，她突然意识到妖魔平安京之中联手起来唯一有可能制衡大天狗的三大妖王已经尽数陨落于大天狗之手。 法相境界的妖魔公卿来再多，也根本无法与大天狗这位千年妖王相提并论。 即便是公之于众，也只会换来大天狗提前发动谋划。 这一刻，络新妇也终于明白了大天狗为何会对那三位外劫境妖王动手，看似杀鸡儆猴的背后便是在为今日做准备。 越是知晓其中的细节，纵使手握神谕，络新妇依旧看不到任何翻盘的希望。 手中的印玺重重砸落在桌上，络新妇一阵寒意从灵魂深处不断涌现。 她甚至觉得完全没有看破此事，在大天狗的谋划中死去，也比直面危机时那种无法挽回的无力感好上太多了。 络新妇脑海中不断思索。 “若是能够在大天狗出手的第一时间便联合其他妖王发起反击，说不定就有机会重创大天狗。” “若是能够在天照大御神闭关之前看破大天狗的狼子野心，也说不定能够将他提前扼杀。” 种种思路，一个个人影不断在络新妇脑海中闪过。 可当那些让她遗憾不已的机会与人物消散之后，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个一身紫衣气质飘渺若仙的身影上。 “若是他在，大天狗又岂会如此猖獗？” 络新妇口中发出一阵低语叹息。 以通玄之身便与须佐之男交手三战三胜，更是威压大天狗将自己抬上了妖魔平安京之主的宝座。 哪怕已经贵为妖魔平安京之主，络新妇依旧觉得自己仍是沈渊的坐骑，唯一可惜的一点是...... 络新妇粉嫩舌头轻舔妖异的嘴唇，颇为遗憾地轻抚过光洁的小腹。 “没能与主人换一种乘骑方式，真是太过遗憾了！” 话音刚刚落下，络新妇美丽的容颜上神情突然一变，充满压迫的双目直视向皇宫大殿的大门位置。 “是谁？” “咳咳！” 几声心虚的咳嗽声在大殿上响起，随后虚幻的光影渐渐散去，沈渊一行人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大殿的入口处。 看着上方身着战甲体态妖娆的络新妇，沈渊总觉有些尴尬。 在踏入高天之墟后，为了隐匿踪迹沈渊便让月读小萝莉施展幻术遮掩自己一行人的踪迹，防止被月读命所察觉。 一路赶到皇宫大殿，沈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与络新妇打招呼，便听到了络新妇的那一番露骨发言。 心情变化之下，暴露了几人的踪迹。 当络新妇看到沈渊时，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惊讶，随后立刻转变为狂喜。 不顾仪态地迈动修长双腿快步走到沈渊身前，美眸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络新妇直接跪伏在了沈渊的身前。 一双穿着银丝高跟的玉腿并拢展现出惊人的修长，佩戴着妖魔平安京之主王冠的额头紧紧贴在地面，满头披散的秀发随之洒落。 堪堪包裹着大腿位置的战甲根本无法遮掩那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腰肢向着下方轻压呈现出优美的弧度，跪伏的姿势也让某处水蜜桃愈发丰满挺巧，将这妖媚肉体的完美曲线尽数显露在沈渊眼前。 高贵的妖魔之主身份、妩媚妖娆的妖女、还有那充满魅惑的身体，只是这看似简单的一跪却将络新妇的美好尽数展现。 “妾身，见过主人！” 神崎璃心目光顿时一凝，只觉得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说妩媚之极的跪伏姿态只是巧合，可结合之前络新妇主动说出的话语，神崎璃心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妖女是在勾引沈渊。 哪怕同为女性，都不得不认可络新妇的魅力，尤其是在有平安京之主的身份加持后，这种表现出的卑微姿态更加能引起人的征服欲。 神崎璃心立刻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哪怕是与外劫阳神之境的强者正面交手，也无法带给她这种压力。 “此妖，是劲敌！” 神崎璃心心中已经将络新妇视作了大敌。 哪怕现如今的络新妇未必能够接下她一刀，可单凭其展现出的魅力就足以让神崎璃心心生警惕了。 相较于心理活动复杂的神崎璃心，沈渊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是很诚实的猛瞅了几眼那挺巧的水蜜桃。 毕竟眼下正在下副本刷boss，就算走一点颜色cg剧情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才对。 比起心中的欲念，沈渊更加欣赏络新妇所表现出来的忠诚。 尽管当时将络新妇推上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位置，更多是为了恶心一手大天狗，其实对于络新妇沈渊并没有多么看重。 但看到络新妇不似作伪的姿态时，沈渊心中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一次投资还真不亏。 “先起身吧！” 沈渊向着络新妇开口道。 “是！” 络新妇声音妩媚地回应道，随后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 沈渊环顾了一下一片冷清的皇宫大殿，随口调侃道： “看来你这个平安京之主过的不怎么如意嘛！” 络新妇闻言，连忙开口解释道： “主人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天狗从中作祟。 他故意袭杀了其他三名外劫境的妖王，以威压的方式收服大量妖魔公卿与我对抗。 原本我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权力之争，但是后来我逐渐意识到大天狗是在借此试探天照大御神......” 络新妇将自己的猜测与一些证据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渊。 沈渊忍不住眉头微挑，从络新妇的信息与假月读在现世搞事的进度来看，大天狗八成是真的投靠过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沈渊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沈渊那一番逼迫下来，大天狗要是再不搞点事情，沈渊甚至会怀疑这位瀛洲妖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沈渊本身的想法就是，找个机会把大天狗直接弄死。 如果大天狗一直老实缩在妖魔平安京内听从天照的命令，看在天照的面子上沈渊也不可能对大天狗出手。 现在大天狗投递，一切都在沈渊的预料之中。 其实不仅仅是沈渊，就连天照其实也对大天狗的背叛有所预料。 天照固然是疯了，但又不是傻子，在大殿之上被天照拿下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位置后天照必然会有所警惕。 刚刚络新妇声称，天照闭关不出很有可能是在重新锚定理智。 可沈渊却知道，天照在几个小时前还曾将意志降临在现世与自己交流，看样子绝对不是在重新锚定理智。 那么天照一直不现身的原因就非常明显了。 天照是在借助大天狗，钓鱼假月读。 不得不说，天照的想法确实无比大胆，要知道妖魔平安京是祂锚定理智最重要的锚点，若是一旦出现意外天照必然会陷入堕落。 对于假月读而言，其实是否能够战胜天照完全无关紧要。 能够断掉天照的理智锚点，让天照彻底陷入堕落便是胜利，哪怕其中的风险再大，假月读也必定会选择在今天搞事情。 “月辰祭。” 回味着这个节日名，沈渊向着一旁的月读小萝莉问道： “月辰祭可是你的生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月读小萝莉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诞生的时候，连日历这个东西都还没有被研究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一天，这种东西完全就是造谣！” 不过月读小萝莉灵动的大眼睛骨碌一转，小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其实把今天当成我生日也不是不行，记得给我多发几个超级棒棒糖当生日礼物吖！” 沈渊没有理会月读小萝莉卖萌讨要棒棒糖，只是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随后，沈渊将目光移向了皇城之外，那座灯火通明的宫殿上。 “大天狗主持月辰祭宴会，连妖魔平安京之主都不邀请，这可是僭越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 跪下! 妖魔平安京，群妖殿内。 大天狗端坐于首位之上，悠闲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樽。 下方一位位妖魔公卿沉浸在在乐师与妖姬的乐舞之中，肆意展现着自己的欲望放浪形骸。 殿堂内，到处都是一副奢靡荒谬之景。 唯有首位上的大天狗以清醒地姿态冷眼旁观着，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俯视一切。 “宛若......” 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大天狗饮下杯中冰冷的酒液，那刺激性的液体仿佛点燃了他心中的熊熊怒火。 他来到高天之墟，建立妖魔平安京上千年，自认为对天照尽心尽力。 可千年时间里，却连一个合适的权柄都没有被赠予。 他很清楚众多权柄之中存在着灵性污染，但是这千年以来天照猎杀神灵无数，即便是大半的权柄都在神灵陨落之后消散归于天地之间，但依旧有一部分能够在主神的手段留存下来。 这些留存的权柄中，不乏灵性污染层次较弱的。 但天照却没有丝毫给他这位建立妖魔平安京的大功臣使用的心思。 如此长久的时间里，让他一直卡在第六境巅峰，无法踏入第七境成为真神。 不成真神，终是奴仆！ 在大天狗心中，对于权柄的执念几乎达到了极限，已然动摇了他对于天照的信仰。 而在数月之前，沈渊以通玄之身在天照的帮助下成功逼迫大天狗摘下了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位置，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赐下权柄也就罢了，就连区区一个外人也能骑到我的头上来。 我作为修建妖魔平安京，在这高天之墟中建立秩序的妖魔之主，在祂眼中到底算什么？” 对于天照的怨恨十分自然地化作了背叛，在一个月华笼罩的夜晚，大天狗得到了来自月读命的启示。 天照与月读命发生激烈交战，极有可能需要重新锚定理智。 于是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大天狗主动袭杀妖王夜叉，以此来试探天照此刻的状态。 若是天照现身，只是杀死一位妖王的惩罚他还能够承受，天照不可能因为一位妖王的陨落就轻易杀死他。 若是天照无法现身，便很有可能真的在进行锚定理智。 一切果然如料想的那般，天照没有在妖魔平安京之中现身，大天狗赌对了。 不过月读命的谨慎超出了大天狗的预料，并没有立刻对天照展开动作，而是让大天狗以这样的姿态削弱妖魔平安京的实力，将整个妖魔平安京彻底掌握在手中。 三位六境妖王先后惨死，近九成的妖魔公卿都只能屈服于他的暴力之下。 大天狗很清楚，这样依靠着强势镇压得来的权力已然破坏了规则，绝对无法长久维持。 但是，他并不需要什么长久维持。 放下手中的酒杯，大天狗冷眼看着天空之上，那渐渐升起的皎洁明月。 “一切，也该结束了！” 这样的低语刚刚落下，下一刻群妖殿的大门位置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大天狗循声望去，却看到了现任妖魔平安京之主的络新妇正跨过大门缓步踏入群妖殿之中。 那风格妩媚的战甲勾勒出妖娆的身体曲线，大片白皙在战甲下裸露。 银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踩踏着高跟鞋，每一步都仿佛落在了所有人的心弦之上，俨然是一位颠倒众生的绝世妖姬。 在她的周身，银白色的蛛丝将大量的守卫团团包裹，妖魔卫士的骨血在蛛丝的侵蚀下渐渐消融。 大天狗丝毫没有在意那些死亡的妖魔卫士，他双目紧紧盯着缓步踏入大殿之中的络新妇，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无名之火。 就在数个月之前，他还能够对下方的妖姬随意生杀予夺，当时的络新妇虽然美丽诱人却还没有资格入他的眼中。 而仅仅是因为一次宴会成为了那个人的坐骑，络新妇便从此一步登天成为了妖魔平安京的主人，地位甚至比他都要高出一截。 原本只是一名寻常的妖魔公卿，却在妖魔平安京之主的身份加持下变成了高高在上与他分庭抗礼的大人物。 其姿色与气质，都因为那高贵的身份增色不少。 现如今的妖魔平安京内，只要络新妇点头，绝对不乏有愿意成为其入幕之宾供她驱使的妖魔。 这在女性大妖之中十分常见。 然而络新妇却没有使用自己的这一项优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络新妇想要维持如人类那般所谓的贞洁，想要自己献给沈渊。 对此整个妖魔平安京上下的妖魔们既是愤怒于络新妇的做法，但同时也对络新妇更加垂涎了。 想到这里，大天狗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意，眼底却满是阴鸷。 “本来还想在解决这些蠢货之后前往皇宫，没想到居然敢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既然如此，就当是品尝一下胜利之前的开胃小菜吧！” 此时的群妖殿之中，一位位原本还沉浸于享乐之中的妖魔公卿们瞬间清醒，纷纷用着审视的神色看向了到场的络新妇。 自从大天狗在整个平安京掀起混乱掌握控制权后，象征着平安京两大派系的斗争便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遵循着默认的王不见王以维持最后一点平衡。 现在络新妇主动现身，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足以令在场的妖魔公卿们深思。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妖魔公卿都是如此。 一名脸上生者犹如乌鸦的尖嘴，背后黑色羽翼展开的妖魔公卿怀抱妖姬，满脸痴迷地看着踏入殿内的络新妇大声笑道： “我等在举行月辰祭宴会，络新妇陛下到此，莫非是想为我们助助兴？”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一头头妖魔在那喧闹笑声中猩红眼眸闪烁着欲望的光辉，目光落在络新妇的身上仿佛要将这位绝世妖姬撕成碎片。 这番话语对于身为妖魔平安京之主的络新妇而言，已然算是莫大的羞辱了。 可大殿之中的绝大多数妖魔都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在他们看来妖魔平安京之中的权势之争胜负已定，他们作为胜者自然理所应当的享有一切，这自然也包括败者。 大殿上方，大天狗对于下属的话语没有丝毫驳斥，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络新妇。 他期待见到络新妇的愤怒，见到她虽然生气但是却无可奈何的神情。 然而，大天狗的想法似乎失望了。 络新妇美丽的容颜上依旧挂着那妖媚无比的笑容，一双会说话的美眸平淡地扫过了在场所有妖魔，似乎要将那些放声大笑的妖魔们烙入眼中。 随后，络新妇看向了首位之上的大天狗。 大天狗身穿白色狩衣，坐在一张由三大妖王骸骨精心雕琢的王座上，笑容中充满了意味深长。 “未曾料到络新妇陛下居然到访，可惜没有为陛下提前准备好席位。 所幸我这王座之上尚有一席，可邀请陛下暂时落座。” 一边说着，大天狗指向了王座身侧的一张坐榻上。 大殿之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妖魔们纷纷眼含讥讽地看着络新妇。 那王座旁的席位，本身应该是留给侍奉大天狗的舞姬，只不过大天狗对于这些不感兴趣所以一直空着。 大天狗如此开口，已然是将络新妇放在了那些舞姬的位置上，这对于络新妇而言完全是莫大的侮辱。 所有人都想看看，络新妇究竟会是如何反应。 在万众瞩目之中，络新妇终于开口了。 妖异的淡紫色唇瓣轻启，络新妇向着大天狗缓缓道： “月辰祭确实是值得举城欢庆的好日子，举行宴会完全是应有之理，但......” 络新妇话语微顿，声音渐渐转为冰冷，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大天狗以一介平民之身越过皇宫举办此等盛会，扰乱妖魔平安京的秩序，乃是僭越之罪！” “大天狗，你可知罪？” 话音落下，整座群妖殿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原本向着络新妇发出嘲笑的妖魔们脸上笑容瞬间僵硬，喉咙中即将发出的笑声被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一位位妖魔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答复。 络新妇质问大天狗，如果放在数个月之前，络新妇确实拥有这样的势力与地位。 可是在大天狗几乎掌握整个妖魔平安京的今天，络新妇的所作所为完完全全像是一个地狱笑话。 但在王座之上的那位妖魔之主没有开口嘲笑之前，在场的上千妖魔无一人胆敢开口嘲笑。 死一般的沉寂一直持续，压抑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直到，王座之上那个声音突然开口了。 “我很好奇，到底是谁给予你这样开口的勇气。” 大天狗右手撑着侧脸，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不过，到底是谁已经无所谓了。” “作为报答，我会在品尝完你的美味之后，留下你这颗美丽的头颅作为我盛酒的容器。 这是我对你的宽恕！” 话音落下，一张张案桌之后的妖魔公卿们瞬间暴起，妖魔真身踏碎群妖殿的地面。 藤蔓缠绕的怪异大树、黑色阴云笼罩的丑恶身躯、身披战甲高大威猛的武士、被镶嵌在车轮上燃烧着火焰的巨大头颅...... 种种妖魔肆意展现着他们的身躯，强大的超凡之力在瞬间交汇化作一道道神通法术落向了络新妇。 属于大天狗亲信的妖魔公卿们此刻眼中皆闪烁着疯狂的兴奋。 大天狗的话语，已然是对络新妇下达了必杀令，妖魔公卿们向络新妇出手既能展现对大天狗的忠心，若是侥幸擒获络新妇便可以在大天狗身前立下功勋。 擒获妖魔平安京之主的事迹，足以让所有人为之传唱，到时候他们的地位必然会高出寻常妖魔公卿一截，甚至一窥妖王的境界也并非没有可能。 如海啸般汹涌的攻击吞没了络新妇，群妖殿在法相大妖的出手之下轰然坍塌，废墟之中掀起的烟尘笼罩了一切。 对络新妇有一定了解的妖魔公卿们都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以实力见长的法相大妖。 在这种攻击之下，即便是不死也要重伤。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而就在这时，那烟尘弥漫的废墟之中，一道前所未有的凌厉剑光划破了长空，骤然斩向了之前出手的一尊妖魔公卿轮入道。 轮入道先是一惊，随后口中发出一声咆哮，周身鬼火冲天而起仿佛将这一片地域化作火焰山。 大地在瞬间融化，岩浆之中无数燃烧着火焰的恶鬼爬出迎向了那一道凌厉剑光。 “在场如此多的人偏偏挑我出手，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仅仅下一瞬间，所有人便知道了答案。 那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焰之山在剑光下顷刻崩解，恶鬼在嘶吼中归于消亡，火焰溃散喷发而出的岩浆在虚空中化作一颗巨大无比的火树。 作为神通使用者的轮入道，此刻已然僵立在了原地。 一道清晰无比的剑痕将他从中间分割，引以为傲的妖魔之躯在这剑光下没有丝毫的防护之能，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的剑意摧毁了他的真灵，真实伤害将他彻底泯灭。 而后，那穿过轮入道的剑光持续蔓延，巨大的剑痕撕裂大地，掀起阵阵轰鸣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出数十里之地，在撞碎了一座妖魔公卿府邸的防护结界之后才缓缓消散。 所有妖魔公卿们皆是愣住了，他们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闪过难以理解的疑惑。 而后烟尘散去，三个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那位身穿红黑配色jk制服手持太刀的美丽少女。 所有妖魔公卿们都下意识认为，眼前这名散发着入圣气息的柔弱美丽少女，绝对不可能是挥出那无比恐怖一剑的罪魁祸首。 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三人中，也就只有这名少女手中拿着武器。 突然间，一名妖魔公卿似乎注意到了神崎璃心手中的太刀，口中立刻发出惊恐的叫声。 “她手中的是天丛云剑，她是那位大人的侍女！” 此话一出，所有人立刻回想了起来曾经在宴会上见到的那无比惊艳的一剑，以及那名身穿广袖流仙裙的侍女。 当时的神崎璃心那一剑虽然惊艳，但受限于本身境界实力不足，在所有妖魔公卿眼中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但是眼下这一剑，却能够给所有妖魔公卿带来近乎实质的威胁，其中的差距完全不能用道理计之。 并且神崎璃心的出现，还意味着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那位大人的侍女都在此，那么那位大人......” 所有人看向了神崎璃心身后，那个被他们所忽视的身影。 之前高傲质问大天狗的络新妇，此刻宛若一只乖巧的宠物一般靠在沈渊身侧，妖媚的俏脸上满是尊敬与仰慕。 熟悉的大罗法衣，还有那如降世谪仙的飘渺气质，都在表明着来人的身份。 古老玉京山的三代门徒，与天照同列高天神座的尊贵者、面对须佐之男三战三胜、曾一言便将大天狗从妖魔平安京之主位置打落的大汉仙使沈渊。 尽管沈渊出现在妖魔平安京不过短短一日时间，并且所展现出的境界也只是堪堪通玄之境，可留下的传说却深深烙印在了所有妖魔公卿心底。 上一刻还剑拔弩张，试图擒获络新妇讨好大天狗的妖魔公卿们立刻偃旗息鼓。 哪怕是大天狗的心腹们，此刻也纷纷面露犹豫之色。 他们是大天狗心腹没错，可是在这等绝世凶人的威名之前，任谁都会遵从本心的畏惧。 妖魔公卿们的反应，也立刻让其他下层妖魔们意识到了不对劲。 即便是他们没有资格参加高天之宴，可是关于宴会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他们也是早有耳闻。 根据妖魔公卿们的反应，他们也能猜测出一些问题，畏惧与不安让他们同样选择了退让。 整个群妖宫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不过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让整个群妖宫噤声的是刚刚现身的沈渊。 甚至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威势，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开口，只是站在这里便已威压整座群妖宫让万妖俯首。 这一刻，所有妖魔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才应该是妖魔之主！”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骸骨王座上方传出，眼神阴鸷的大天狗看着出现在大殿中央的沈渊。 “我早该想到的，也只有你的撑腰，络新妇才有胆量出现在这里。” 但随后，大天狗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缓缓从王座上站起身。 “不过之前的几次胜局，似乎让你忘记了一些事情。 你所拥有的一切胜利，都建立在天照大御神所设立的公平对局的条件之下。” “我承认如果我与你同一境界，我必然无法胜过你。 但是，现实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啊！” 话音落下，无穷无尽的黑羽覆盖了整片天地，整座妖魔平安京的所有人都能看到无数黑羽化作一片漆黑的夜幕，向着整座妖魔平安京重重压下。 大天狗立于天空之上，那无穷无尽的黑羽在他身后化作了一对巨大无比的羽翼，代替了整片夜空。 这一刻，他仿佛是这片天地之间的主宰，这座城市中的唯一神灵！ “在外劫境的伟力中，死吧！” 话音落下，大天狗手中团扇轻挥，黑羽席卷着毁灭的风暴向着沈渊落下。 恐怖的龙卷绵延向天穹，化作连接着天与地的支柱，无数黑羽融入风暴化作一柄柄利刃肆意切割着一切。 整座群妖宫被这恐怖的风暴瞬间撕裂，大量的妖魔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埋葬于这风暴之中。 而发现不对劲的妖魔公卿们早已直接闪身躲避，离开了风暴正中心的位置。 在那风暴之下，只剩下了沈渊一行三人。 天地之威面前，人类好似蝼蚁一般脆弱无比。 妖魔公卿们相互对视一眼，看向沈渊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讥讽与怜悯。 正如大天狗所说的那般，沈渊的强大之处在于借势和同境较量，而并非是绝对的实力。 大天狗出手便是杀招，风暴之下沈渊必定无可幸免。 络新妇妖媚的俏脸上一阵苍白，大天狗直接暴起出手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外劫阳神与之下的境界差距完钱就是天壤之别，更别说大天狗还是外劫阳神巅峰的妖魔之主，哪怕沈渊突破进入入圣之境，也根本不足以与大天狗对抗。 可当络新妇将目光落在沈渊挡在前方的背影时，络新妇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比安心。 就在数月之前，在大天狗试图对她展开报复之时，沈渊也是这样挡在她的身前。 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不过通玄之境的沈渊，即便是在同等条件下也不可能与须佐之男相提并论，但结果打了所有人的脸。 而在眼下，沈渊又为何不能以入圣战外劫？ 随着宛若天柱的风暴极速靠近，沈渊终于有了动作。 他一步迈向前方，仿佛在主动踏入风暴杀招的范围内，任由那掺杂着黑羽的风暴撕裂其身躯。 但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沈渊却从所有人眼前凭空消失了。 不，不止是沈渊，就连络新妇、神崎璃心也从那风暴中央消失。 宛若天柱的风暴席卷而过，将众多无法抵御的妖魔撕碎，却未曾捕捉到三人分毫踪迹。 所有的妖魔都愣住了，大天狗更是降下那霸道的阳神意志直接清扫地面，想要找寻沈渊的存在。 然而已经化作废墟的大殿一片空寂，刚刚出现的三人仿佛只是虚幻的泡影一般。 “这是......” 满心疑惑的大天狗想要开口，但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 眼前的画面犹如镜面般破碎，视线变化原本被黑羽笼罩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皎洁的月光透过那些空洞落入妖魔平安京之中，映照出一片月华的世界。 而在大天狗眼前，一只大手已然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张开的五指抓住颅骨妖魔之主的颅骨，下一刻仿佛能掀翻整片天地的庞大力量尽数倾泻在他的头颅之上。 坚固头颅出现清晰地裂纹，恐怖巨力通过颅骨向下传递，直接折断了他原本站立的双腿。 高贵的妖魔之主，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硬生生地跪倒在了沈渊面前。 而后，漫不经心的平淡语调才缓缓响起。 “跪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只是开始! 当那宛若镜面般破碎的幻境消失之后，呈现在所有妖魔公卿眼前的便只剩下了一片震撼的画面。 沈渊身着大罗法衣，微风浮动之间衣袍轻飘如同降世谪仙，而他的手掌则是按在跪地的大天狗额头上，宛若传说中的“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之景。 然而若是仔细观察之后便会发现，降世谪仙的手掌已经深深嵌入到了跪地大天狗的颅骨中，接受着“仙人抚顶”的大天狗面露痛苦之色，口鼻之中有大量鲜血溢出，双腿更是从膝盖处的位置直接断折，以一种怪异的姿态跪在沈渊身前。 在真正动手之前，不是没有人想过沈渊或许会通过某种手段取得胜利。 但无一人想到，沈渊竟然会以如此干脆利落的姿态将大天狗硬生生镇压。 上一秒还高高在上的妖魔之主，在下一瞬间便沦落至如此境地，所有人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无法抵御的寒意。 这样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甚至已经有妖魔公卿开始怀疑，当时沈渊降临高天之墟，是否已经在有意藏拙了。 而在那王座上方，以轻描淡写姿态镇压大天狗的沈渊，则是瞥了一眼自己的游戏面板。 “周珂珂英雄模板加载！” “姬亦瑶英雄模板加载！” “神崎璃心英雄模板加载！” 三大英雄模板完全加载，让沈渊的面板提升至了一个无比豪华的程度。 其实早在沈渊现身大殿内的那一刻，周珂珂的赤金天赋蝶梦庄周便已经发动，现实与虚幻开始交替，大天狗与妖魔公卿们自始至终所面对的都只是一片幻境罢了。 等到大天狗黑羽升入天空化作天幕时，借助幻境的遮掩，周珂珂英雄模板中唯一的曜金天赋开始发动。 太阴入命！ 这是司掌太阴星的天赋，但由于周珂珂同时身具月读命神位以及月读天赋，即便是此地身处于高天之墟当中，也完全可以借用这一天赋控制部分月光。 在那月之权柄的影响下，覆盖天幕的黑羽根本无力抵挡来自中位权柄威能，月华直接将黑羽天幕洞穿地千疮百孔。 大天狗的神通被破除，即便是御使风暴也只是攻击到大殿中央的幻境，分毫未损的沈渊直接来到了大天狗王座之前。 如有神临状态之下，面对大天狗这一位外劫巅峰的妖魔之主，沈渊境界被提升至法相境界。 一掌落下，恨地无环与神崎璃心的天赋无穷武炼开始发挥效果，无视境界差距的真实伤害与力之极道那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量，直接将以肉身著称的妖魔之主强行镇压。 大天狗作为在外劫境积累千年的大妖魔，即便是沈渊跨过幻境偷袭，也并非毫无抵抗能力。 阳神法相在一瞬间汇聚，却被沈渊的另一项天赋直接打断。 来自于姬亦瑶的九息服气大神通驾驭无名之雾，那来自于系统本质的诡异天地之炁以断绝一切灵机的力量锁死了大天狗阳神法相。 这一切深层次的种种天赋神通博弈外人根本无从知晓，在他们的视线中只能看到沈渊“仙人抚顶”将大天狗轻松镇压。 而这，就是沈渊所希望让他们见到的。 沈渊深知，这些平安京之中的妖魔公卿们本就受到灵性污染影响，自身或多或少都处于一些堕落疯狂状态。 除去小部分大天狗千年积累培养出的心腹死忠之外，其他大多数妖魔公卿并不存在所谓的归属感与荣誉感。 如果直接告诉他们，假月读已经在谋划妖魔平安京，准备在今天夜里动手。 沈渊相信大半的妖魔们在没有天照现身的情况下，会立刻选择投敌。 对于已经到达法相境界的妖魔公卿们而言，彻底陷入灵性污染不一定会死亡，可是直面假月读必定会死亡。 这其中孰轻孰重，他们心中非常清楚。 沈渊不会戳穿天照的示弱，告知这些妖魔公卿们天照并未沉睡。 所以沈渊从一开始，便没有奢望过揭穿大天狗从而掌控局势。 相比于说服这些妖魔公卿们，沈渊更相信绝对的暴力将所有人压服，让妖魔公卿们主动臣服于自己的力量之下以稳定秩序。 但大天狗并不好杀，战斗若是持久会横生变数，所以沈渊特意让络新妇主动现身，在群妖的围观之中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背后，全部都是沈渊精心策划的结果。 否则即便是沈渊真的能够战胜大天狗，也根本不会如此轻松，一切都是为了威慑所服务的。 目光缓缓扫过整座大殿，视线所及之处妖魔公卿无不俯首。 群妖殿之中的画面，仿佛被定格在了沈渊镇压大天狗这一刻。 不过妖魔公卿们却不曾知晓，王座之上那尊看起来模样凄惨的大天狗，此时状态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跪在沈渊身前的大天狗几乎快要被气疯了，在沈渊偷袭的第一时间，他确实被沈渊那一掌直接打懵了。 但是作为从天地大劫之中活下来的妖魔之主，大天狗真实战力未必有多强，却唯独在保命能力上属于第一流。 他曾在天地大劫时获得过一道残缺的生命权柄，由于权柄残缺至极连下位权柄都算不上，无法助他突破至七境洞虚。 可是却在夜以继日的祭炼之下，这残缺的生命权柄为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强大生命力。 沈渊的那一掌看似强悍无比，却未曾伤到他的本源，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颅骨上的裂纹以及断折的双腿已经开始接近愈合了。 大天狗自信，别说是同境强者，就算是第七境的真神出手他也能够依靠强大生命力与之纠缠。 所以对于沈渊的偷袭，大天狗根本不怕。 然而就在大天狗反应过来试图对沈渊展开反击的时候，大天狗却猛然发现，沈渊那只仿佛拥有无穷之力的右手所倾泻出力量，需要他拼尽全力才能勉强维持平衡，任何一丝动作都有可能破坏着一股平衡从而导致溃败。 四周一片朦胧的灰雾，也将他的阳神法相与超凡之力死死镇压住。 肉身被力量被全方位压制，超凡之力被无名之雾锁死，他一直以屈辱的姿态跪在沈渊身前，看上去就像是被沈渊轻易击败一般。 周围妖魔公卿们的反应，也被他看在了眼里，心中自然知晓这些墙头草们肯定摄于沈渊的威势准备开始倒戈了。 可他被沈渊强行镇压，连起身反驳的能力都没有，只让他生出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之感。 心中怒意疯狂增长，大天狗努力压榨着自身力量反抗沈渊。 双手努力地在这全方位压制的力量下抬起，试图撑开沈渊压下的那一只右手，已经恢复的双腿开始发力竭尽所有对抗沈渊的力量，化作一片废墟的宫殿大地不断在这力量的对抗中崩塌。 手上传来的反抗之力，让沈渊都忍不住感到一阵侧目。 然后，更加强大的力量再次倾泻而下。 “轰！” 宛若陨石撞击大地，剧烈的轰鸣声之下，群妖宫方圆数公里的地域硬生生塌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深坑。 刚刚有一点起色的大天狗，再次被这一股仿佛无穷无尽的巨力硬生生压下，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顿时喷出大量的鲜血。 如果搬山道人泉下有知，必然会惊叹于大天狗的神勇。 要知道就连外劫阳神之境的搬山道人身具王屋山神传承，掌握着地煞七十二神通中排名第二的担山神通，也不敢与沈渊比拼力气。 大天狗不精通此道，却还试图以力量反抗沈渊，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原本还有所举棋不定的妖魔公卿们，在见到被力量硬生生震塌的数公里地面以及喷出一口鲜血的大天狗，顿时对沈渊彻底心悦诚服。 沈渊目光扫过那些妖魔公卿们，声音淡漠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大天狗一定通过你们之中的一部分人手，在妖魔平安京各地安排了某些东西，试图在月辰祭作乱影响妖魔平安京稳定。 现在，你们主动找出那些东西，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可以既往不咎！” 沈渊的话语，让不少妖魔公卿们眼前一亮，纷纷露出意动之色。 身为大天狗死忠之一的兵主部见状不妙，立刻却主动站了出来开口道： “各位，你们当真以为从新投靠真的能够独善其身？ 在做出选择之前一定要考虑......” 话音还未落下，虚空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剑吟之声。 兵主部瞳孔骤然爆发出一阵精光，宽大的手掌立刻伸向了腰间的太刀。 可他的手掌甚至还未触碰到太刀，那一道快到极致的剑光便已经掠过了他的身体。 一道鲜艳的红线将他一分为二，高大的身躯僵硬地倒向了地面，在那一剑之下无论是神魂亦或者血肉生机都尽数被磨灭。 神崎璃心立于一座高楼之上，手持天丛云剑傲视群妖。 这一刻，哪怕是大天狗再如何死忠的仆从，也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了。 “谨遵仙使法旨！” 面容苍老的返魂香第一个在站了出来，向着沈渊跪地行礼之后，肉身化作藤蔓潜行进入大地之下，宛若一条地龙般冲向了妖魔平安京的一片地域。 数息之后，凄厉的哭嚎之声与怒吼响起，超凡之力爆发的碰撞甚至硬生生撞塌了城墙的一角。 随后大地涌动，无数藤蔓将一切彻底吞噬埋葬。 面容苍老腐朽的返魂香再次回到废墟之中时，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 周围妖魔公卿只是一眼便能够看出，返魂香身上的鲜血全部都是来自于其他妖魔，本体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这个老货，竟然用这种方式表忠诚卖惨！” 在大量妖魔公卿心底的暗骂声中，返魂香抬起苍老的手掌，献上了一枚黑雾涌动的勾玉。 “启禀仙使，这些时日大天狗暗中调遣部分眷属妖魔潜伏在城池中的各个区域。 经过我的暗中调查，这些大天狗的眷属妖魔皆是在守护这些蕴含着大量灵性污染的污秽勾玉。 只要大天狗一声令下，那些调遣的妖魔们便会激活勾玉，到时候灵性污染的爆发将会覆盖整座城市。 一旦让其得逞，妖魔平安京都将会有倾覆之虞。” 此话一出，大多数不知情的妖魔公卿们皆是一脸骇然，而即便是大天狗的亲信们也是脸色剧变。 妖魔公卿知晓的消息并不多，这也跟大天狗有意隐瞒有很大的关系。 毕竟严格来说大天狗的举动完全是在造整个妖魔一族的反，即便是再亲信的人也不可能全盘托出。 甚至那些被大天狗掌控生死的眷属，也很有可能不知晓其中的具体情况。 而沈渊则是颇具深意地看了一眼神色郑重的返魂香。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返魂香与兵主部可是被大天狗安排出城迎接他，对方的身份绝对是大天狗一系的亲信。 然而兵主部不知死活试图反抗被神崎璃心斩杀，而这老东西恐怕对于大天狗的举动早就有所防备，所以才会在沈渊开口的第一时间将其找出。 至于返魂香的真实想法，沈渊也不想去过多探究。 不过沈渊隐约能够窥见一点，那就是返魂香的境界气息已经达到了法相境的极限，似乎只需要一点外力便能够踏入外劫之境。 若是在高天之墟外，外劫阳神绝对是所有人梦梦寐以求的境界。 但是在这高天之墟中，所有踏入外劫阳神境界的妖王，要么死于灵性污染的妖魔、神祇之手，要么被大天狗视为威胁而清理掉。 妖魔平安京之中法相大妖过百，却仅有大天狗一位外劫阳神便足以说明一切。 返魂香一旦再也无法压制境界，跨入外劫阳神之境，很大程度上就离死不远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返魂香才第一时间倒戈这么彻底。 不过对于这一点，沈渊并不想去理会。 只要能够抹除掉大天狗所埋下的隐患，对沈渊来说便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完全就是细枝末节。 “你做的很不错！”沈渊点头赞叹道：“从今以后，妖魔平安京之中将有你的一席之地。” 沈渊的许诺，顿时让返魂香精神一震，连忙躬身行礼道： “多谢仙使大人！” “其他污秽勾玉的位置，你应当知晓吧？” “我早已探明清楚位置，只待仙使一声令下便可出手清理。” 沈渊满意地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在场的众多妖魔公卿。 “我对你们的小心思并不感兴趣，现在你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辅助返魂香将所有污秽勾玉清理干净。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所有妖魔公卿们如蒙大赦，立刻向着返魂香传讯询问污秽勾玉的信息，一道道流光划过妖魔平安京的天空。 随后，大量的厮杀声响彻整座妖魔平安京。 沈渊的身前，跪在地上的大天狗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厮杀之声，双眼目眦欲裂。 隐藏在平安京各处的污秽勾玉，是他留下颠覆整个妖魔平安京的最后底牌。 只要能够引动污秽勾玉爆发灵性污染颠覆妖魔平安京，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月读命会亲自辅助他成为堕落神祇。 正是这一谋划，却不曾想被沈渊如此轻易地用妖魔公卿拔除。 可偏偏他被沈渊镇压于此，连提前传讯妖魔眷属引动污秽勾玉的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眷属们在厮杀中消亡，污秽勾玉被一一收集。 而收集到的污秽勾玉则被沈渊大手一挥，全部收入仓库之中。 厮杀声逐渐停歇，当最后一枚污秽勾玉被送到沈渊身前时，已然是月上中天之时，清冷的月光洒落大地带着丝丝清冷之意。 沈渊伸手将最后一枚污秽勾玉摄入手中，带着几分怜悯意味地看向了大天狗。 月光照耀之下，深坑之中的大天狗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努力地睁大了赤红双目，向着居高临下的沈渊发出嘶哑笑声。 “你以为你赢了？” “这只是开始罢了！” 眼前的画面定格，那无处不在的月华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之力，每一丝月光都化作了活物。 置身于月光之下，所有人都仿佛能够感受到像是身处于某个盘然大物的胃袋之中，血肉挤压试图将他们的一切吞噬殆尽。 与此同时，高悬于天空之上的那一轮圆月缓缓睁开了眼眸。 月华在疯狂的意志下胡乱拼凑，似有无数双眼睛、无数只触手在虚空中交织，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向着妖魔平安京落下。 天幕倾覆，一切仿佛都被那银白的皎洁月光所吞没，所有生灵都将在这无穷无尽的月华之中得到生命本质的升华！ 大天狗状若癫狂，尽管他的计划已经因为沈渊的插手失败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与月读命的交易未能达成，他也会一同埋葬于这月华之中。 但只要能够将沈渊送入地狱，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沈渊，试图从沈渊脸上看到惊恐与畏惧。 然而，他却失望了。 沈渊的脸上一片镇定，似乎对于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意外，甚至于就连那些仿佛具有生命的月华也无法靠近沈渊周身三米的范围内。 随后，平淡的声音从沈渊口中发出。 “目标已经出现，大御神还不出手吗？” 下一刻，旭日东升！ 一轮照耀诸界十方的大日从煌日神宫之中升起，一只如玉的手掌托举着大日迎向了天空之上的圆月。 一切阴暗与邪祟，都在大日照耀之下冰雪消融。 大天狗愣住了，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绪仿佛仍未转过弯来。 而就在此时，沈渊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得对，这一切只是开始！” 第二百五十六章 神明! 其实沈渊在动用太阴入命驱使月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必然会引来假月读的注视。 那位与月亮结合的未知存在，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对于假月读而言，大天狗能否成功并不重要。 若是天照真的在锚定理智，哪怕没有大天狗暗中动作，也必然能够颠覆整个妖魔平安京。 若是天照一直在暗中观察，大天狗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无法引动污秽勾玉。 真正的重点，自始至终都在天照身上，大天狗本身只是试探天照的一颗棋子而已，只要能够试探出天照便已经发挥出了应有的价值。 但随着沈渊的出现阻止了大天狗的谋划，污秽勾玉被拔除，大天狗被沈渊以一己之力强行镇压，根本无法试探出天照的状态。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假月读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无论天照状态如何祂都只能亲自出手。 表面上看似清冷的月光瞬间显露出隐藏在其中的堕落，高天之月的杀机足以让颠覆这座千年巨城。 但在主神层次的博弈之中，先行出手便意味着向对方展露破绽。 假月读出手的瞬间，埋伏已久的天照大御神也果断出手，日月同辉的奇景展现在这片天穹之上。 那无数月华凝聚出的堕落之手，被那只如玉手掌托举的大日熔炉瞬间融毁，那初升的朝阳直接迎上了那一轮宛若怪异眼眸的高天之月。 时空开始发生畸变，天地间之间的规则被日月权柄所拆解，化作一片扭曲斑驳的世界。 仅仅是一瞬间，沈渊便感觉到一股无可抵御的毁灭气息随时都会降临在妖魔平安京之中。 而就在这时，一面巨大的镜子从煌日神宫内升起，映照着整座妖魔平安京的镜子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展开。 下一刻，眼前的空间发生变化，整座妖魔平安京遁入了云外镜之中。 沈渊心中了然，这必然是天照主动出手庇护妖魔平安京。 否则即便是面对两位主神交锋的余波，妖魔平安京也绝无任何幸免的可能。 外界的主神交锋暂时无法波及到云外镜之中，沈渊这才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身前已然陷入一片呆滞的大天狗。 这位妖魔之主，在天照现身的那一刻已然没有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已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两位主神博弈之下的一颗棋子而已，他一切所作所为在天照眼中完全是跳梁小丑般的举动。 这让一向便自视甚高的他，又如何能够接受？ 再次望向沈渊，大天狗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毒。 “都是因为你！我身为妖魔平安京之主执掌此城上千年，若不是你来到高天之墟，我又怎会被天照大御神所厌弃？” “你不过是外来者，凭借大汉神系的出身才能够得到天照大御神的青睐躲在幕后，借助络新妇这个傀儡与天照大御神的支持掌控妖魔平安京。 我才是瀛洲正统妖魔之主，有希望成为神祇的存在！” 大天狗状若癫狂，周身诡异黑色气流化作一道道神异的纹理烙印在他的身上，口中发出沙哑难明嘶吼之声。 “有胆量就放开我！以这样的小手段将我镇压又算得了什么？ 你我真刀真枪的较量一场，看看到底是谁才拥有执掌妖魔平安京的资格。” 然而面对状若癫狂的大天狗，沈渊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只是用着充满怜悯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更加刺激的大天狗，在沈渊手掌之下的挣扎愈发激烈。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啊！” 沈渊口中发出叹息。 大天狗癫狂地问道： “明白什么？” “你虽在千年之前便是妖魔之主，对你来说最大的奢望不过是获得权柄成就神祇，然后将妖魔平安京向外扩张。 你的眼界过于狭隘，梦想也过于渺小。 对祂来说，妖魔平安京中是否多一个七境真神根本无关紧要，祂一人就能力压整个堕落众神。 六境巅峰的你足够维持妖魔平安京稳定，踏入第七境反而会增加堕落的风险。 在祂眼中，你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维持稳定的工具罢了。” 大天狗眼中的疯狂有了刹那间停滞，但随后更加暴虐的气息从他身上不断爆发。 “那你呢？你又能够如何？ 我在天照眼中只是工具，你又何尝不是祂想要向大汉神系借力的工具？” 沈渊笑了，笑容之中充满了对于大天狗的轻蔑。 “这就是我与你最大的差别了。 你只从其中看到了利益，还有你那愚蠢的想法。 可我从踏入高天之墟的那一刻，便是为了肃清这一切的堕落，所谓的妖魔平安京之主自始至终都不曾被我放在眼中。” 沈渊的话语，完全是将大天狗最为珍视的东西踩在脚底。 “你这是妄想！” 那扭曲的花纹彻底布满了大天狗的身躯，灵性污染爆发的强大气息不断充斥着大天狗的身躯，终于撼动了周围镇压着他的无名之雾。 沈渊一步退后，身形融入了蝶梦庄周的幻境之中，深坑内部大量的灵性污染伴随着超凡之力开始爆发。 挣脱束缚的大天狗升入了天空，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优雅高傲，沾染着鲜血的黑色羽翼撕裂了他的身躯，白骨与血肉筋膜在羽翼下方平凑出一对血肉之翼。 巨大的双翼覆盖整座妖魔平安京，在那每一片羽毛上，一颗颗猩红的眼眸缓缓睁开，皆闪烁着暴虐与狂怒的神色。 无数颗眼眸映照整个云外镜世界，妖魔平安京之中的所有居民在这一刻皆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的恐惧之意。 “死！” 大天狗抬起了右手，此刻右手之上的血肉已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皑皑白骨。 尖锐的骨指撕裂空间，无数双眼眸立刻锁定了沈渊布下的幻境方位，灵性污染如潮水般倾泻而下吞没一切。 大天狗仅剩的一丝理智中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快意，彻底接受堕落所带来的强大力量让他无比迷醉，尽管付出了血肉的代价，可是残缺的生命权柄正在不断补充着他损失的血肉。 恢复与消耗在段时间里，竟然达成了十分微妙的平衡，让大天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 在他看来，即便是真正的七境神灵也不过如此。 残留着一半血肉一般骸骨的脸上露出狰狞丑陋的笑容，大天狗此刻无比后悔，为什么至今才选择堕入灵性。 若是早知道能够有如此伟力，何至于被沈渊镇压？ “不过，这一切都结束了。” 仿佛巨兽在吞咽着血肉一般，大天狗发出声音充满了不真切的错乱之感。 “哦，真的是这样吗？” 略带轻挑的平淡声音在大天狗身后响起，随后一只手掌再次落向了他的头颅。 “是你！” 处于灵性污染的堕落状态，让大天狗自身的感知与反应被放大了数倍，在沈渊刚刚开口的那一刻他便立刻反映了过来。 “同样的招数，还想使用第二次？” 背后怪异的翅膀闪动，血肉羽翼漫天飞舞以视线为媒介化作了一柄柄利剑锁定了沈渊的所在。 天地之间灵性污染的风暴开始嘶鸣，强大的力量破碎了空间，斩断了规则，将视线所及之处的一切彻底吞没。 大天狗自信，即便曾经的自己身处于这攻击覆盖之下，也无任何逃脱的可能。 然而就在刹那之后，一点月华的光辉从天空之上落下。 “月光？云外镜之中哪来的月光？” 大天狗大脑陷入了一瞬间的宕机，随后他便见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一轮他从未见过的圆月，在这云外镜世界中悄然显现。 在那无数血肉之羽风暴中，一只白皙的手掌缓缓伸向了天空之中，像是随手摘下一枚果实般将圆月纳入了手中。 地煞神通·取月！ 眼前视线骤然被清冷的月华所吞没，在皎洁月光之下，那些沾染着灵性污染的不净之物迅速被净化。 血肉之羽在月华中消亡，灵性污染的风暴巨大的圆月强行冲散，那一轮月亮承载着亘古长存的神圣之意重重砸向了他。 什么阳神法相？什么堕化之躯？什么生命权柄？ 在这亘古之月下，渺小地宛若蝼蚁。 ...... 现世，大汉帝国。 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望向了那一片夜空。 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月全食笼罩了整片大汉地界，并且发生的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想象。 仅仅瞬息之间，那一轮皎洁的圆月便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银白色的月环高悬于天穹之上。 世人皆惊讶于这一奇特的现象，网络上更是跟随着月食现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而在各个洞天福地中，一位位古老的存在从封禁之中清醒过来，用着浑浊的眼眸望向天空，一声声惊疑不定的低语在此时响起。 “这是演化到极致的取月神通，已然不逊色于寻常大神通了。” “到底是太阴星君回归？还是说有谁摘得了太阴命格？” “群仙众神即将归来！” 远在帝都，镇国公立于院落中，脸色铁青地望着天空之上的异象。 不知为何，在这月食异象之下，他竟然感觉到一丝南星城中与沈渊交手时的气息。 当时沈渊所使用的，也是与月光有关的神通，这一切似乎都与那位大汉国师有关。 “他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或许，应该早做准备了！” ...... 现世之中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 随着那一轮亘古之月悄然消散，整个妖魔平安京的所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 这并不怪他们胆小，实在是那一轮仿若亘古长存的月亮所带来的压迫感太过强大。 仅仅只是下坠，所带来的引力变化便摧毁了妖魔平安京的防护阵法，城市内的大半房屋坍塌。 若非能居住在妖魔平安京之中的都是至少超凡境的妖魔，否则光是这引力变化就以埋葬整个妖魔平安京。 若是真正落下，云外镜都将被那一轮亘古之月击穿。 而这只是亘古之月所带来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真正让所有人感觉到发自内心恐惧的，是亘古之月所承载的上位神性与概念。 月亮在一个神系之中的地位何其重要？承载了一个文明的历史与无数生灵寄托，光是依靠神性碾压便足摧毁一切生命。 相比于这惊鸿一现的亘古之月，大天狗的死活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 云外镜，破碎的空间间隙之中。 脚踏虚空缓步走来的沈渊，看向了空间间隙内那一颗残破的头颅。 亘古之月终究还是没能真正砸下，因为在动用这一招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击穿整个云外镜，将自己暴露在主神战场之中。 所以沈渊在最后关头还是强行收回了取月神通，让大天狗留下了一线生机。 即便如此，大天狗堕落之躯也在亘古之月的压迫之中毁灭殆尽，只留下了一颗残缺的头颅。 在生机权柄的复苏下，一具血肉之躯开始从残破头颅上不断衍生。 “果然，我就知道这玩意并不好杀，所以在高天之墟时并没有抱着杀死他的心思下杀手，否则不动用底牌真不好解决他。” 沈渊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 空间裂隙之中的大天狗僵硬地转动眼眸，用着残缺的声音向着沈渊质问道： “你拥有和月读命一样的权柄，你到底是谁？” 沈渊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双目再次一片赤红，大天狗扯出一个无比丑陋的笑容： “尽管你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料，但在众神眼前你什么都不是！” “天照终究是独木难支，而众神拥有你绝对无法想象的底牌，这一次月读命必然会取得胜利。” 沈渊神色依旧淡然。 “你所说的底牌，就是你将通往云外镜的方法泄露给那些堕落众神？” 大天狗脸上的笑容再次僵硬了，他震惊地看着沈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惶恐。 在远处的天空之上，一道巨大的裂缝突然出现，随后一双犹如山脉大小的灰色手掌探过了裂缝，将那片空间硬生生撕开。 随后，一尊仿佛与天地齐高的肉山巨人跨过了庞大的裂缝。 肉山巨人浑身上下被裂缝撕裂大片的伤口，落下的血肉化为一座座血肉山峰开始化作一尊尊山岳巨人，血液流入大地变为血色长河骸骨蛟龙在其中腾飞。 尽管身上的伤势不轻，但那张丑陋脸上依旧露出欣喜的笑容。 瀛洲神系大力之神——天手力男神！ 沈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天手力男神跨过了空间通道，没有做出任何制止的动作。 “天照放任你肆虐妖魔平安京，以此钓鱼那尊假月读，可我又何尝不是在以你释放的云外镜消息为饵钓鱼呢？” “只不过，我没有钓鱼主神的实力，就只能拿这些堕落神灵刷一刷输出了。” 话音落下，沈渊伸手捏碎了大天狗那残破的头颅。 而后，天赋栏中一个赤金天赋开始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光辉。 食气者神明不死！ 吞食无名之雾，神明状态！ 下一刻，沈渊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开始不断向上拔升，世界在自己的眼前被分无限拓展。 就如同线上的无数个点、面上的无数条线，每一个世界都是构成着完整时空的一部分。 无限延伸的时空，尽数展现在自己眼前。 他仿佛跳出了时空与维度的范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尘世中的一切。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何为...神明！ 第二百五十七章 程序、删除! 天地之炁的本质其实是高位存在感悟天地大道时所诞生的产物。 传说道尊佛祖讲道之时天降紫霞、地涌金莲，而这便是天地之炁的一种。 天地之炁中蕴含着那些最为漫天神佛对于世界的理解，对于自身大道的阐述。 这一种上位的能量，沈渊对其的运用极为浅薄，哪怕是以游神御气大神通驾驭也是如此。 天地之炁，本身就不应该是一种用来对敌的神通法术。 而天罡大神通九息服气，对于天地之炁的运用则是更进一步，通过吐纳天地之炁加强对于天地大道的感悟，从而在道途上走得更远。 诸般练气之法的源头神通，自然不是单纯的攻伐之术能够理解的。 而沈渊所拥有的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则是在九息服气的基础之上更进一步，通过自身吞噬天地之炁从而强行借用这些漫天神佛对于天地大道的感悟，从而使得自身进入神明状态。 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整个世界，无数信息在沈渊脑海中交汇。 其中绝大多数无用的信息与灵性相关的源头污染皆被屏蔽，只剩下了极少一部分供沈渊消化，可即便是这极少一部分也给沈渊带来了巨大的价值。 在这一刻，初次使用食气者神明不死的沈渊也明白了吞食不同天地之炁的差别。 若沈渊吞噬的天地之炁只是普通的陨日纯阳气，自然固然能够进入神明状态，可自身也会被陨日纯阳气的大道规则所限制。 所掌握的力量倾向，也只会局限于火焰、大日、纯阳一系上，固然能够为沈渊带来增强，可终究还是过于极端。 然而随着沈渊吞食无名之雾，以无名之雾作为食气者神明不死的基础踏入神明状态，所能体验到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沈渊复制英雄模板的无名之雾不同于姬亦瑶的诡异，更倾向于当沈渊降下小卖部店铺时所产生的那能让万物沉寂的特性。 它没有任何特质，没有任何的属性偏向，本身的存在便是秩序与灵性的结合。 占据两个天赋栏的红色天赋，远超寻常天地之炁的位格，足以体现出无名之雾的价值。 在以无名之雾为根基进入神明状态时，没有任何规则倾向的力量仿佛让沈渊真的成为了一尊现世神明。 端坐于维度的长河之上，俯瞰尘世间的一切事物。 以往不懂的，困惑的，在这一刻都能够得到解答。 沈渊能够感觉到自己能以这样的维度姿态向着现世的维度进行干涉，这便是真正的神明之意！ 而除了无名之雾超高位格为神明状态所带来的加持之外，沈渊还察觉到另一种与现有规则截然不同的东西。 那样东西深埋于无名之雾最深层中，已然是构成无名之雾的关键因素。 它诞生于《英雄养成游戏》，与整个游戏系统息息相关。 而它，有着另一种沈渊极为熟悉的名字...程序！ 就在沈渊通过神明状态感悟无名之雾深层次的本质时，刚刚强行跨过空间通道的天手力男神也终于适应了云外镜之中相对逼仄的环境。 对于这一尊庞大的神灵而言，整个云外镜完全是一个脆弱而又狭小的世界。 若非有天照大御神的加持，光是祂的身躯便足以撑爆整个云外镜。 身处于这一片环境中，天手力男神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在这里好好睡上几百年，睡到自身所带来的污染侵占整个小世界，将一切生灵吞噬殆尽。 然而这个念头并不会得到月读命的同意，也不会得到后续即将到达高天之墟的其他神祇同意。 天手力男神皱紧了眉头，只能勉强提起几分精力，让自己身上掉落的血肉巨人与骸骨蛟龙向着妖魔平安京的方向进发。 而祂，则是将视线落在了远处天空中的沈渊身上。 整个云外镜世界中，有两件事物能够引起祂的兴趣。 其一是妖魔平安京之中，那把破损的天丛云剑。 第二个，便是近在咫尺的沈渊了。 沈渊身上所散发出的高维气息，还有那违背灵性污染的纯净躯体，对于天手力男神而言有着难以抵御的诱惑。 “即将会是最好的食材！” 口中口水吞咽的声音宛若雷霆，满是肥肉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天手力向着沈渊伸出了那一只巨大的手上。 一瞬间大手遮天蔽日，什么三百丈高的法相，什么数千米高的象头神投影，在这只巨大的手掌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手背后堆积的脂肪与肥肉间的纹理，宛若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脉，若是落下足以将整座妖魔平安京彻底夷为平地。 然而与如此庞大的身躯极为不相称的，是天手力男神所表现出的灵活性。 手掌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便落在了沈渊的头顶上，在这高空上掀起一阵狂暴的飓风，将方圆百里的阴云彻底吹散。 没有任何超凡之力，只是那庞大到无以复加的体型，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力量就足以碾压一切。 尽管恨天无柄恨地无环被称之为力之极道，能够让沈渊能够获得与搬山道人角力的强大力量，可是在如此之大的体型差距面前纵使是力之极道也没有任何作用。 大手压下，宛若天倾！ 沈渊目光淡漠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以沈渊曾经的逻辑与理智来讲，他似乎应该对眼前如此庞然大物感到畏惧，生出退让的心思。 可在神明状态下，沈渊似乎失去了这些感情。 不！严格来说，眼前的力量并不足以让他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 在那如山脉的庞大手掌落下的那一刻，沈渊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过他所伸向的并非是现世，而是那神灵状态下所见到的无数延伸拓展的世界。 高维视角之下，干涉低维的现世就好像是在一张纸上画下一个圆那般无比轻松。 这一刻，天手力男神猛然发现，自己向着沈渊拍落的手掌突然定格在了原地。 祂下意识认为，是沈渊用着某种手段抵御了祂的攻击。 可就在祂施加更加强大的力量之后，手掌却纹丝不动，依旧停留在原地。 天手力疑惑了。 作为瀛洲神系之中神力第一的神祇，天手力最为辉煌的战绩便是趁其不备将天照从洞窟之中拉出，为世界重新带来了光明。 这其中固然有取巧的成分，可无论谁也无法否认这一战绩的真实性。 足以撼动八境主神的强大力量，却在沈渊面前纹丝不动，这让天手力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祂想要收回手掌，可让祂感到无比惊恐的是，祂的手掌竟然连收回都无法做到。 仿佛在更高位的时空之中，有无形的力量将祂的手掌死死限制住了，将祂那一部分手掌钉死在了这一片时空之中。 天手力右手被限制完全超出了祂的预料，但是作为一尊古老的神灵天手力又岂会坐以待毙？ 但那庞大无比的左手却再次伸向了沈渊所在的方向，五指张开似要将沈渊捏入掌中。 收拢的食指搅动天地之间的风云，巨大的风压在此刻化作一条贯穿天地的风柱锁死了沈渊的一切动向。 沈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探出的右手再次有了动作，食指轻划高维视角之下的时空再一次被截停。 天手力的左手动作停滞了，就连化作的巨大风柱也几乎是在瞬间消散于无形。 两只手掌皆被冻结于时空之中的天手力，像是一个带上了镣铐的囚犯。 这样的变化终于让天手力感到了不妙，那全部是肥腻白肉的身躯上开始爆发出难以无与伦比的力量。 大地在他的脚下不断震颤龟裂，犹如倒下的多米罗骨牌般，地面坍塌坍塌宛若闪崩之势，瞬息间便将一片荒芜之地化作了无比庞大的盆地。 可即便是这样，天手力被禁锢的两只手依旧凝固在虚空之中纹丝不动。 若是想要从这凝固的时空中挣脱出来，天手力就必须以一己之力撼动整片时空。 而撼动时空天手力固然能够做到，但也只限于在一些无主的小世界之中。 云外镜有天照的眷顾加持，时空坚固不逊色于大型世界根本难以扰动。 真要是随便一个真神都能扰乱云外镜的时空，妖魔平安京也不可能安稳存在千年之久了。 这样的手段即便是以天手力古老神祇的眼光，都不曾见到过。 沈渊身上的气息明明只是一位蝼蚁般的入圣，若是有一些手段能够跨一两个境界战斗也就罢了，可以入圣境界施展这般手段，已经超出了天手力的认知。 心中惊惧升起，但作为中甚至以，天手力自然不可能完全在此坐以待毙。 “这样的手段，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入圣可以随意施展的，这些能力必然有其上限。 再者说了，他所表现出的能力也只是限制我的攻击，就算我放开所有防御将肉身交给他任意施展法术神通，恐怕也难以真正伤到我。 纵使有移山填海之力的法术神通，对我而言也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一念至此，天手力连接着两只手掌的手腕被祂硬生生强行扯断，大量的鲜血如瀑布流向大地，身上肥腻的脂肪开始如波浪板不断震颤，断裂的手掌开始重生。 在依靠着自断手掌挣脱束缚的一瞬间，天手力顶天立地的庞大身躯开始迈动步伐，一步落下整个云外镜都似乎在此刻震颤。 “死！” 天手力的身躯之上，似有无数个声音一同发出怒吼，随后宛若倒塌的天地之柱一般朝着沈渊重重撞击而来。 沈渊身前的空气在这巨大压迫下瞬间被排空，狂风呼啸吞没了视线所及之处的一切，随后那座血肉化作的身躯似乎代替了这片世界的天地。 只是看上一眼，那巨物的压迫感便足以令人心生绝望。 但面对着恐怖的巨神，沈渊也只是再次伸出了右手食指。 指尖划动，只不过比起前两次，这一次划动的幅度要更大了不少，被高维干涉的截断时空再次显现。 毁灭的风暴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那顶天立地的巨神在此刻定格，仿佛被嵌入了名为时空的琥珀当中。 肥腻脸上依旧是那狰狞丑陋的神情，不过微微颤抖的双目证明了天手力终究是一尊真神。 其本质已经触及到了高维的边界，被阻断的时空能够束缚祂的肉身却无法紧固祂的意志。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天手力与沈渊的敌对也算是祂倒霉。 作为瀛洲神系的堕落神祇之一，天手力在众多堕落神祇中也算得上是十分特殊的一位。 为了寻求堕落之后的道路，天手力舍弃了自己掌握的规则、舍弃了身为神灵的权柄，而是将自身绝对的力量、绝对的体型开发到了极致。 在个体实力层面上，天手力本身就享誉瀛洲神系的巨力在超越众神的庞大体型下，变得愈发恐怖。寻常的七境神灵，根本不敢与祂的肉身力量硬碰硬。 而在群体方面，祂的一块血肉能够化作血肉巨人，祂的一滴鲜血能够孕育出骸骨蛟龙，祂一人便能够化为一座神国。 达到如此地步，天手力唯一的缺陷便是舍弃了规则与权柄之后，对于更高位格压制难以对抗。 本身天手力对此并不在意，比他更高位格的只能是七境巅峰的古老神灵亦或是八境主神，祂本就无法力敌被压制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可偏偏他遇到了刚刚摸索出神明状态的沈渊，高维生灵对于低维存在的压制更胜于位格差距。 天手力空有一身绝世武力，在沈渊面前却根本无从施展。 身躯被时空所定格，天手力瞪大了双目，尚未被诶禁锢的意志跨过了时空的限制传出愤怒的话语。 “你以为你真就胜利了吗？你只是禁锢了我而已，根本无法伤害到我的肉身。” “云外镜的通道已经被找到，后续会有更多的神祇到此，即便是你手段再强也无法对抗众神，你必将陨落于此！” 对于天手力的话语，沈渊根本没有心思去做任何理会。 对高维干涉的初步尝试以及对无名之雾的部分解析，让他发现了一些非常奇特的问题，食指在虚空中来回划动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时间缓缓推移，而沈渊眉头也微皱起，口中发出若有所思地低语。 “无名之雾中解析出的部分程序？看这运行逻辑，似乎是...删除？” 天手力心神一震，无可抑制的恐惧如潮水般不断袭来，让祂下意识朝着沈渊发出怒吼。 “住手！” 然而这一切已经晚了，沈渊伸出的食指点向虚空。 时空琥珀中，天手力眼神绝望而又惊悚，恐怖的肉山巨神在刹那间崩溃。 白腻的血肉开始分解，化作了难以计数的蠕动蛆虫，从万丈高空坠落！ 第二百五十八章 道路,无限月读! 当隐藏在无名之雾深处本质被神明状态逐步解析的时候，这个能力的出现让沈渊真正认识到了高维生物与低维之间的巨大差距。 删除！正如字面意义上所显示的那般，以高维干涉低维的姿态将某样事物在这个世界中彻底删除。 不同于扰动时空将天手力封冻的时空琥珀，删除能力最为恐怖的一点便是在于这是沈渊以高维姿态直接对低维所进行的干涉。 低维之下的生物，根本没有任何抵挡的可能。 纵使天手力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当沈渊选择删除的时候，祂作为真神的神性、真灵便已经被高维之力抹杀。 失去真灵与神性掌控的庞大肉身被解开了束缚，显露出了肉身之下的真实状态。 所谓的血肉之躯，所谓的人形，都只不过是这漫天蠕动的白色蛆虫所构成的。 天手力男神早已在堕化之中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神之躯，只能将这些令人恶心的蠕虫强行拼凑出身躯。 当真灵被抹杀后，一切重新恢复了原状。 漫天蠕动的蛆虫化作浪潮，向着整个世界倾落，云外镜仿佛要被这白色的蛆虫彻底吞没。 但沈渊已经没有理会这些失去了天手力真灵控制的白色蛆虫。 他站立在原地，双眸之中时而精光大放，时而黯淡无光。 在他的视角之中，随着按下了删除以高维之力抹杀了天手力之后，自己原本居高临下俯瞰万物的视线似乎发生了偏转，神明状态所构建出的无穷世界似乎有了坍塌的迹象。 沈渊心中立刻明悟，这与他以删除程序杀死天手力男神有直接的关系。 天手力虽然并未到达高维的层次，但是其本质已然接近了低维的极限，若是再跨一步将会有希望一窥沈渊眼前的世界。 沈渊直接以高维之力干涉将其杀死，在天手力死亡那一刻所爆发出的真灵与神性带来了高维层面的动荡。 沈渊不过是依靠着食气者神明不死吞噬无名之雾，勉强达到初入这一境界的程度，根本无法与真正的高维存在相提并论。 所以高维层面的动荡波及到了沈渊，让沈渊遭受了一定程度的反噬。 连续的时空似乎在眼前断裂，可以预见的未来变得支离破碎，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不断对沈渊造成冲击。 但在神明状态的沈渊面前，这一切似乎都无法掀起他心中的任何一丝波澜。 随着时间推移，高维层面的动荡开始平息，沈渊的状态得到了稳固。 “这还只是删除了天手力的真灵与神性，都能够引起如此大范围的动荡，若是真的直接将天手力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所产生的代价必然不是我能承受的。” 沈渊保持冷静地进行着结果分析。 在那崩溃的白色蛆虫浪潮之中，天手力真灵存在的所有痕迹都被抹除，哪怕沈渊以单片眼镜探查也未能找到丝毫与之相关的踪迹。 正常来说，神灵自身很难达到真正的陨落，哪怕是真灵泯灭都会有残余的灵进入黄泉之中，或是成就阴间神祇，或是蕴养残灵以期待通过一些方式转世。 并且作为神祇作为权柄的执掌者，必然会在整个世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这也是其存在的证明。 可被删除的天手力，连残余的灵、以及烙印都不曾留下，若非沈渊脑海中的记忆与那海量的蛆虫浪潮依旧留存，沈渊身子会怀疑天手力的存在是不是一场消逝的幻境。 “死的太过干净了，上一次见到死这么干净的神灵还是象头神迦尼萨！” 沈渊随口吐槽了一句。 但仅仅是下一刻，沈渊斌意识到了其中的重要性，瞳孔骤然收缩。 “对了！迦尼萨！” “迦尼萨被系统彻底抹除了，甚至在记忆层面上也是如此。 现世之中七境之下的所有生灵都不曾知晓象头神曾存在过，自然也无从得知祂的陨落。 这样的手段，与删除是何等相似？” 沈渊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开始认真思考其中的关联。 “只是删除真灵就能够达到眼前这种效果，若是真的直接将天手力删除，很有可能达到系统抹除的效果。 因为归根结底，这一段删除程序的根源来自于无名之雾，而祂本身也是系统的产物！” 想到这里离，沈渊脑海中关于删除程序的思路瞬间开阔。 “果然，删除这并不只是简单的高维向低维层次干涉！” “删除程序只是一种外在的表象，追寻其根源其实是在于无名之雾。 无名之雾本身诞生于《英雄养成器》，通过九息服气大神通的炼化，勉强可以将无名之雾解析为秩序与灵性的结合。 最开始对于无名之雾的研究止步于此，除了其中蕴含的危险之外，对于进一步研究无从下手也是我放弃的原因之一。 但是之前的研究中，我却忽略了无名之雾特性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无名之雾本身是整个游戏系统的产物。 不管《英雄养成器》背后究竟有什么，但它却是以我编写的程序为根基。 既然如此，作为游戏产物的无名之雾，其本身也必定蕴含着部分程序代码，删除或许只是其中之一！” 这一瞬间，纵使是处于神明状态情绪淡漠到极点的沈渊，也忍不住升起惊喜之意。 自开启游戏之后，沈渊便清楚不论是神通还是英雄模板，对于他而言都只是一种外力。 他真正的核心力量，还是自己编写的《英雄养成器》本身。 沈渊多次尝试解析游戏，寻找bug、主动制造bug，都是沈渊为了掌握游戏本身所做出的努力。 这其中固然带来了一些成果，但是对于整个游戏的体量而言，沈渊的这一点研究完全是微乎其微的。 若只是以bug和错误代码探寻游戏本身的逻辑，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至少以百年为计。 这还不能确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是否会再生出其他的变数。 如此长的时间，一度让沈渊心灰意冷放弃继续探寻游戏的底层逻辑。 而就在现在，随着食气者神明不死将无名之雾成功解析，沈渊窥见了其深层的删除程序并加以施展，成功让沈渊看到了解析游戏底层了逻辑的希望。 一些些拼凑的错误代码与bug不足以支撑沈渊的解析，可一段完整的程序却能够让将沈渊现如今的研究进度提升百倍！ 更不要说，删除程序能够在沈渊的神明状态下使用，这意味着其他程序很大概率上也能够使用。 撤销、恢复、复制、粘贴、顺序、选择、循环...种种底层程序功能结构，若是在神明状态下施展出来，所能发挥出的效果简直难以想象。 “若是真的能够解锁这些功能结构，到时候说不定能够开启自主编写程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高维神明也说不定。” 饶使是沈渊，也忍不住感到一阵惊叹。 今天这一次出手，不仅仅让沈渊确定了自己拥有正面杀死一尊堕落神祇的底牌，更为重要的是沈渊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以往沈渊一身实力都是依靠着其他英雄的模板加持，再加上自己抽出来的几个天赋强行堆上去的，自身境界也因为系统经验灌注的问题，没有走什么真正意义上的超凡之路。 而今天的发现，让沈渊确定了还是应该继续走解析游戏的道路。 不仅能够提高自身在游戏中的权限，还能够发挥出恐怖的战力，完全是最为契合沈渊的道路。 强行压下就在这里直接开始解析删除程序的心思，沈渊开始将目光看向了天手力死亡之后所带来的虫灾。 那些拼凑出天手力身躯的蠕动蛆虫，承载着灵性污染迅速占据了整个云外镜，并开始向着妖魔平安京进发。 单独的蠕动蛆虫并不算多么强大，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只刚刚踏入超凡境界的妖魔罢了。 但是天手力那堪比擎天巨人的庞大身躯崩解之后，所化作的蠕动蛆虫宛若海洋，目光所及之处解释这些蠕动的白色身躯，根本难以计数。 面对这些低阶生物他并未使用维度干涉，他所需要承载巨大的负担不说，光是杀这些东西就动用底牌手段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高空之上俯视着芸芸众生的沈渊食指轻弹，一轮虚幻的高天之月显化。 这是周珂珂英雄模板之中40%月读神位所召唤的投影，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外界那一轮已然彻底堕化的圆月同出一源头。 清冷的月华洒落与蠕动蛆虫化作白色海洋仿佛融为一体，无数蛆虫月华之中消亡。 可由于蠕动蛆虫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即便是动用权柄之力一时半会也无法轻易将其全部清除。 正当沈渊准备再次出手时，一道雷霆骤然划过了云外镜的天空。 空间被硬生生撕裂，巨大的裂缝伴随着雷霆轰鸣不断扩散，一尊充满威严的身影大步跨入了云外镜之中。 那是一名身穿紫色武士铠甲手持神刀，身后有雷纹战鼓环绕的紫色神灵。 每一步迈动，祂身后的雷纹战鼓便会发出一声犹若雷霆轰鸣的声响，深紫色的雷电便会从九天之上落下撕裂空间裂缝。 祂只是行于天穹之上，周身便有雷海环绕，神威如岳。 但...这一切只是表象！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紫色神灵虽然身着铠甲，但并非是人形。 祂更像是一团束缚于铠甲之内，闪耀着雷霆光辉的蠕动血肉。 在祂身后的雷纹战鼓上，原本铭刻的玄妙神文被仿佛化为了一条条细小的触手，拼凑出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纹理。 只是一眼，沈渊便认出了这尊束缚于铠甲之中的诡异神灵真神。 曾经在高天之宴上被须佐之男抛出作为诱饵的神祇，享有雷神、武神之称，三贵子之下实力最为顶尖的建御雷神。 当初在高天之宴上，建御雷神可以说是狼狈至极，根本没有显现出瀛洲武神的威势。 天照只是略微出手便将建御雷神差点镇杀，要不是须佐之男主动现身，恐怕建御雷神早就死在了天照的手中。 当然，并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认为建御雷神不强，与之相反正是因为建御雷神足够强大才有资格在直面天照的情况下存活。 纵使死在沈渊手中的七境神祇已经有两位之多了，可当沈渊独自面对建御雷神之时，依旧能够感觉到祂身上远超天手力的压迫感，以及盔甲之下那一团蠕动血肉所呈现出来的堕落气息。 建御雷神没有开口，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开口。 一步迈出，伴随着响彻天地的雷霆轰鸣之声，手中布都御魂之剑向着沈渊重重斩下。 雷光笼罩整片天地，撕裂了视线之中能够见到的一切。 高天之月投影、空间、光线...在沈渊眼中，建御雷神挥动的布都御魂之剑仿佛化作了一个无比幽深的巨大黑洞，吞噬着所有可见与不可见之物。 沈渊脸上依旧是一片淡漠，食指划破空间来自高维的干涉化作时空琥珀试图将建御雷神冻结，可不论是时空亦或者维度干涉，都在那犹如黑洞的剑刃上破碎。 这并非代表建御雷神能够无视来自高维的干涉，究其本质是因为建御雷神的攻击已经足够撕裂这一方世界的时空，直接断绝了时空琥珀的成型。 面对着势不可挡的一剑，沈渊双眸之中那深邃的黑色渐渐被染上了一抹银白。 太阴入命！ 月读！ 蝶梦庄周！ 镜花水月！ 三大天赋以及一门强大的神通同时发动，一轮亘古之月的虚影悄然升入云外镜的天穹之上，撒下的月华落入被布都御魂之剑空间碎片上。 月华之下层层破碎的空间如镜面之花展开，相互倒映着彼此的虚影，宛若万花筒一般映照着这一方世界。 蝶梦庄周的虚实幻境，在神明状态的加持下跃升至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几乎瞬息之间就将建御雷神吞没其中。 但这并未给建御雷神带来丝毫的阻碍，手中足以撕裂时空的布都御魂之剑循着轨迹落下，直接将眼前的虚实幻境撕裂。 可就在虚实幻境破碎的一刹那，周围时空变幻，下一层幻境再次展开。 仿佛有无数虚实幻境的相互层叠交织，每一层幻境都套嵌着另一层，化作了一方演绎着世界的无尽囚笼。 此为...无限月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时间女神的正确用法! 神明状态之下月读与蝶梦庄周演化的无限月读，宛若无数面彼此映照的镜面一般，虚影无限循环往复，纵使破开幻境也只会再陷入下一重。 依靠着无限月读的特性，沈渊勉强将建御雷神封入了幻境之中，但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建御雷神手中的布都御魂之剑连时空都能够切断，纵使被封入幻境沈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彻底杀死。 “除非向建御雷神动用删除程序。” 这个念头只是刚刚升起，便被沈渊所打消。 删除天手力男神所带来的高维层面动荡，都让沈渊有些难以承受，更别说无论是位格还是实力都远胜于天手力的建御雷神了。 即便删除能够发动将其杀死，到时候沈渊也必然会因为高维层面动荡跌落神明状态，对于眼前的处境来说完全是得不偿失的。 因为沈渊所面对的，自始至终都不是某一位神灵，而是整个高天之墟的瀛洲堕落众神。 天穹之上，鲜艳如血的火烧云笼罩了天空，大地之上一座座山脉开始喷发出岩浆，在虚空中化作一片火树森林。 奔流不息的岩浆宛若长河，裹挟着汹涌之势顺着大地脉络向四面八方扩散。 仅仅是顷刻之间，整个云外镜仿佛化作一尊巨大的火焰熔炉。 在那座最大的喷发火山口中，崩裂的空间通道内走出一尊浑身上下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神灵。 那是复仇的火焰、愤怒的火焰、欲望的火焰。 仅仅只是一眼，沈渊立刻便洞悉了对方的身份。 瀛洲火神，加具土命！ 未等这异象稳固，天地之间突然有狂风呼啸。 猛烈的狂风席卷大地，将地面之上的一切事物卷入风中，一座座雄伟壮丽的山体在狂风中仿佛是经历了数十万年的历史迅速风化坍塌，就连天空之上的云层被狂风尽数吹散，整片天空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澄清。 而在那风云汇聚的风暴核心位置，一尊庞然大物正缓缓跨过空间裂缝。 祂仿佛失去了物理意义上的形体，神灵之躯全部融入了风中，身为堕落到极致的神灵，祂的身躯甚至无法受到自己的控制，席卷的风暴会将祂的身躯带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与之一同传播的，还有风暴之中所承载的毁灭与灾难。 曾经苇原中国的储君，大国主神之子，建御名方神！ 又是一尊重量级的神灵现身，饶使是沈渊脸色也不禁微微一沉。 加具土命和建御名方神虽然不及建御雷神，但在瀛洲神话谱系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大神。 加具土命是伊邪那美最小的子嗣，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天照的弟弟。 而建御名方神的父亲大国主神曾执掌苇原中国，其地位仅在三贵子之下，建御名方神继承大国主神自然是出身不凡。 两位神祇，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远超天手力。 天手力能够先一步闯入云外镜，很大程度上这些神祇们故意让其试探开路的。 未等沈渊有所动作，天地之间异变再起。 只见经过火山、风暴洗礼的大地之上，居然开始有大片稻谷开始疯涨，几乎在瞬息之间便从幼苗长成了金灿灿的稻田。 在那一片黄金的海洋之中，一切生灵似乎都陷入了对于丰收的喜悦，对于欲望的狂欢之中。 稻田当中的生灵们开始忘情的进行交配，大量生灵在这场生命的盛宴当中诞生。 随后生灵快速生长，个体发育成熟之后再次冲入了稻田内部，加入了了这场荒诞欢愉的宴会。 随后不止是动物，就连稻田中的水稻、杂草、树木、甚至于石头，都进行着疯狂的交配，诞下一个个怪异而危险的生物。 荒诞的画面之中，一头浑身腐烂的巨大棕色狐狸微眯着双眼跨过空间，享受地注视着云外镜中的一切。 在祂鼓胀的肚子中，一块块腐烂的血肉不断落下，化作更加怪异的野兽冲向了稻田，加入这场生命宴会。 瀛洲丰收之神，稻荷神御馔津！ 又是一尊重量级的神祇突破了空间裂缝，出现在云外镜之中。 甚至于在祂们身后，沈渊依稀能够看到一个个空间裂缝正在不断打开，所有妖魔视作净土的云外镜已然被堕落众神攻陷。 锚定天照理智的妖魔平安京，似乎已经危在旦夕。 不过三尊为首的强大堕落神祇并没有第一时间对妖魔平安京出手，在祂们看来妖魔平安京已然是囊中之物，不必急于一时。 当然，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一旦妖魔平安京告破，天照必然会强行选择回归防御，谁动手谁便有可能被天照盯上。 到时候即便天照彻底堕落，一个不爽出手杀了他们，就连假月读也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祂们都在等待麾下的那些弱小神祇，亦或是六境的堕落妖魔跨入云外镜，借助这些炮灰的手覆灭妖魔平安京，将自身危险性降到最低。 在这之前，比起已然收入囊中的妖魔平安京，反倒是天空之上居高临下的沈渊更值得祂们重视。 如此之短的时间杀死天手力，囚禁建御雷神，这背后可能存在的隐秘足以让祂们这些堕落神祇为之心动。 随着一尊尊堕落神祇显化异象跨入云外镜中，沈渊已然被众多的堕落神祇团团包围，甚至连周围震动的空间中还在有堕落神祇不断赶来。 终于，金色的稻田之中，模样犹如一只挺着大肚子浑身腐烂的狐妖舔舐着自己的利爪，口中发出尖锐的声调。 “出手吧，他身上的隐秘足够我们共享！” 下一额，权柄与规则涌动，堕落神祇们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 沈渊右手抬起，指尖落下强行划出一条隔断时空的裂缝，在他与堕落众神之间凝聚了一块巨大的时空琥珀。 在时空琥珀周边，大量的无名之雾笼罩这片空间，向着整个云外镜蔓延。 碰撞在悄无声息间爆发了，甚至整个爆发过程都是一片死寂。 声音在刚刚诞生的一刹那，便被毁灭的余波彻底撕裂了声音的波纹。 权柄与时空碰撞，视线所及之处一切皆灰飞烟灭，毁灭的余波显现出巨大的空洞硬生生撕裂了云外镜的镜面。 在云外镜的主体上，一道裂痕在此刻悄然扩散，天空一分为二。 ...... 沈渊与堕落众神进行着无比惊险的交锋，妖魔平安京之内的妖魔居民们，此刻也并不好受。 天手力男神陨落，身躯崩解所遗留下的蠕动蛆虫遵循着天手力临死之前的意志，化作白色虫灾向着妖魔平安京发起猛烈的进攻。 每一条蠕动蛆虫并不强大，可作为天手力身躯的一部分，蠕动蛆虫身上所携带的灵性污染本质极高。 每一只蠕动蛆虫所携带的灵性污染量不多，可是那铺天盖地的蠕动蛆虫已然超出了常规的数量级。 哪怕沈渊以月华将蠕动蛆虫清洗了一遍，残余的蠕动蛆虫数量依旧恐怖。 妖魔平安京的城墙之前，一位位身份高贵实力强大的妖魔公卿们此刻正冷眼旁观着城墙之下的厮杀。 那是南星城的守军大妖，正带着驻城卫兵对抗着白色虫灾，依托着南星城经过历代妖王加持的强大结界，实力至少是通玄境的驻城卫兵们很轻松就能够斩杀蠕动蛆虫。 可就当一名驻城卫兵再次砍死一只蠕动蛆虫之后突然僵立在了原地，肉身开始显现出畸变的状态，积累的灵性污染彻底爆发将他吞没。 就在这时，一名城墙之上的妖魔公卿缓缓抬起了手，超凡之力化作一团火焰直接将那一名堕落的驻城卫兵吞没。 法相境的大妖魔出手，即便是陷入堕落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在这个过程中，白色蠕虫所带来的灵性污染被驻城卫兵全盘接收，而妖魔公卿们则只需要杀死已经堕落的驻城卫兵，根本不需要冒着被污染堕落的风险主动出手。 这件事情只是整场大战中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一名士兵死亡必然有另一名士兵补充上去，整个妖魔平安京别的不多，唯独妖魔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在妖魔公卿们看来，这些妖魔都是耗材，只要能够保证自身安全死多少都无关紧要。 当然，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已经有人替他们吸引了这片战场的大部分力量。 想到这里，妖魔公卿们抬起头看向了远方另一座驻守的大门，眼中带上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在另一方城门之前，并没有排兵布阵的海量驻守军团士兵，只有神崎璃心一个人一把剑立于此地。 面对着一眼望去近乎无穷无尽的白色虫灾，神崎璃心只是漠然地挥动着手中太刀，如同每日都要进行的练习那把。 一击落下，绵延的剑光撕裂大地贯穿数十里之地。 在如此密集的情况下，每一剑都有数十万的白色蠕虫陨落于神崎璃心手中，可面对整个白色虫灾依旧是杯水车薪。 大量的灵性污染在此刻汇聚，侵染着大地将原本的荒原化作幽深无比的炼狱。 由于神崎璃心的存在，大量的蠕动蛆虫都向着她所在的城门汇聚，某种程度上来说极大减轻了妖魔平安京的压力。 不过很显然妖魔公卿们对于神崎璃心的表现并不怎么领情，在他们看来神崎璃心如此强大，却甘愿冒着被灵性污染的风险击杀蠕动蛆虫，完全就是愚蠢至极的表现。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更遑论神崎璃心这等实力与背景。 再加上之前神崎璃心斩杀兵主部的行为引起了妖魔公卿们暗中反感，不少妖魔很乐意见到神崎璃心被大量灵性污染侵蚀之后堕落的结局。 只不过这些妖魔公卿们显然要失望了，这种程度的灵性污染，根本无法突破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 神崎璃心不仅毫发未损，甚至在这连绵不绝的攻势中开始尝试以这些蠕动蛆虫练剑。 在见识到沈渊击溃天手力的震撼画面之后，神崎璃心深刻认识到了自己与沈渊之间的差距，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 正当神崎璃心专心致志地挥舞着天丛云剑时，妖魔平安京的西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随后妖魔的嘶吼与哀嚎，响彻整座妖魔平安京。 “你们是谁？” “是六境的堕落妖魔，他们为什么能够突破云外镜的封锁？快点撤回结界内！” “我还不想死！” 厮杀、哭嚎不断交织。 神崎璃心神色一怔，立刻意识到这所谓的白色虫灾只不过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危机已然来袭了。 下一刻，神崎璃心锐利的目光突然望向了天空之上，强大的精神意志在虚空中显化剑意斩向了天空。 犹如雷霆了落下，强大的精神意志干涉现实甚至让空间产生了一阵微微的扭曲。 “咦？” 天空之上一名身穿着黑色华服，脸上佩戴着狰狞面具的大妖魔发出微微惊叹之声。 随后大手一挥，手掌直接将那几乎化作实质的剑意碾碎。 “不错的小手段。” 口中发出赞叹，大妖魔向着神崎璃心开口道： “吾名为般若，将是今后新妖魔平安京的执掌者。 你若是选择臣服，我可以亲自引导你融入灵性。” 神崎璃心心底顿时一沉。 眼前这尊大妖魔碾碎剑意时所表现出的轻松写意，还有口中的话语，都在证明着对方是一位真正的六境大妖魔，甚至在六境中都是极为出众者，不然不可能说出未来执掌妖魔平安京这等话。 若是普通的六境，神崎璃心或许有自信能够与纠缠一二。 可眼下对方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应对的极限。 看到神崎璃心的戒备，般若脸上凶恶的面具露出了一个怪异无比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你的背叛是否会引来天空之中那位的清算。 这一点你完全不用考虑，建御雷神、加具土命、稻荷神、建御名方神，四尊大神已然进入了云外镜内，其他尊神也在陆续赶来的路上。 除了拖住天照大御神的月读命之外，所有神祇妖魔全部倾巢而出，妖魔平安京必定会在今日陷落。 到时候，哪怕尊崇如天照大御神也会归于灵性的怀抱！” 般若语调幽幽，话语仿佛带有一种惊人的魔力，让人下意识跟随着他的话语运转思维。 神崎璃心几乎快要沉浸于他的话语之中选择放弃抵抗，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立刻将神崎璃心从被蛊惑的状态中解放。 “你是心中之魔！” 惊醒的神崎璃心立刻想到了关于般若这个名字的传说，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天丛云剑斩落，曾经在高天之墟中悟得的神通一之太刀在此刻解放。 在般若的视野中，那柄天丛云剑仿佛化作了世间唯一。 看似平淡的一剑之下仿佛承载着过去十年间无数此挥动的斩击，难以想象的伟力仿佛将那段时光截取出来，赋予了这一剑超越凡俗意志的伟力。 无穷武炼、十年磨一剑、天道酬勤，所有的天赋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那直冲云霄的剑道意志甚至引来了诸多神祇的注视。 这一剑，已然超越了神崎璃心的巅峰，踏入了第六境的层次。 注视着眼前已然临身的剑光，般若面具上的丑陋笑容愈发明显。 “对！就是这样的力量，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在他身后，属于他的阳神法相开始显化。 那是一张巨大的面具，与般若脸上的完全一致，血盆大口张开犹如黑洞一般直接将神崎璃心的一之太刀吞噬。 “咔嚓！” 一道裂纹，出现在了阳神法相的脸上。 般若看着这一道裂纹，眼中终于升起了怒意。 “既然你执意反抗，将你四肢斩断带回去也是一样的效果！ 反正区区四肢断裂，对入圣之境而言也算不得什么致命伤。” 话音落下，阳神法相化作的面具跨越空间出现在了神崎璃心的身侧，向着她握住天丛云剑的右手狠狠地撕咬而下。 没有任何超凡波动，没有任何法术痕迹，张开的巨口吞噬了一切波动。 神崎璃心刚刚提起的剑意，在这巨口之下瞬间溃散。 天空之上，神明状态的沈渊躲避了来自加具土命的袭击，视线扫过了妖魔平安京内。 神崎璃心直面般若的状况，让沈渊眉头微皱正准备抬手将神崎璃心救下。 就在这一瞬间，神崎璃心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般若顿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神崎璃心竟然会逃过他的锁定，这让他忍不住感觉到了一阵惊疑不定，甚至怀疑是不是天空上正在遭受围攻的沈渊出手干涉了。 但仅仅是一刹那，原本消失的神崎璃心突然再次出现，并且正好位于般若假面之下，对比之前的位置分毫不差。 心中仍旧疑惑，之前突如其来的变化已经让般若心中有所忐忑。 若是沈渊真的能在数尊大神围攻下抽出时间干涉这里，那杀死他也是轻而易举地事情。 心中不敢在抱着玩闹的心思擒下神崎璃心，般若心中一横下定决心全力出手将她杀死。 眼中露出狠厉之色，空间之中一张张般若假面显现，一个个张开的血盆大口似乎要将神崎璃心分尸于此。 可有些心急的般若并未发现，此刻的神崎璃心似乎与之前存在着“亿点点”不同。 神崎璃心目光漠然，对于周遭的一切似乎毫不上心。 右手握住天丛云剑，遵循着本能般的动作向着面前斩下。 甚至于她斩剑的方向，都并非是般若所在的方向，只是在进行着麻木而又机械的练习。 她的精神意志跟随着太刀的挥动融入其中，带着完美的轨迹划过空间，规则皆在太刀之下不断崩解。 冰霜、火焰、飓风、大地、毁灭、杀戮、空间、时间，十年磨一剑的所有神通之力属性在这一瞬间同时爆发。 无数次的练习，无数次的挥剑，所积累的一切化作眼前斩灭一切的。 周围数张般若之面，在刹那间尽数被斩灭。 般若呆滞的脸上，那之前被神崎璃心斩出的裂纹疯狂狂扩散，直接将他的整个面具彻底崩碎。 在神崎璃心怀中，被她贴身存放的一张卡片上开始出现大量闪烁的字体，像是在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道具：时间女神的恶作剧（2/3） 第一次试炼记录：试炼进度0%。 评价：请玩家尊重试炼秘境寻找完成试炼的方法，不要讲此地当做练习场地！ 第一次试炼时间：三年！ 第二百六十章 地煞神通:剑术! 时间女神的恶作剧这张任务卡，是沈渊亲自交给神崎璃心的。 最初沈渊也单纯是为了让神崎璃心以后有时间能够尝试一下，看看是否能拿到这个金色天赋。 毕竟现如今的几个英雄之中，神崎璃心的天赋品质最低，急需要一些新的天赋或是其他方面进行补强。 时间女神的恶作剧任务道具卡若是能够成功通关，金色称号对神崎璃心的加持毫无疑问是巨大的。 然而就在刚刚，神崎璃心在面对般若所带来的威胁后，第一时间选择了使用时间女神的恶作剧任务道具卡，直接进入了任务秘境之中。 进入秘境之后，神崎璃心甚至没有去了解秘境之中的任务，而是留在原地开始了练剑。 神崎璃心并没有沈渊的模板界面，所以在得到任务道具卡之后，神崎璃心关注的并不是通关奖励的金色称号，而是任务秘境之中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并不一致。 无论秘境之中过去了多久，现世中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本只是时间女神自身伟力的体现，却被神崎璃心视作了这张任务道具卡最为重要的特性。 对于拥有天道酬勤、十年磨一剑组合的神崎璃心而言，她最缺少的东西是什么？ 是时间！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给神崎璃心练习减法，将练剑层数堆叠起来，就足以让神崎璃心的战力再次完成跃升。 偏偏时间女神的恶作剧秘境里，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拥有了入圣境界与紫色妖刀称号的加持，神崎璃心自身早已获得了非人的本质。 只需要汲取周围环境之中的天地之力，便能够达到辟谷的效果，数年时间不吃不喝对于神崎璃心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在那一片时空混乱的秘境之中，唯有神崎璃心保持着自我，进行着单调而又乏味的练剑。 由于不清楚秘境什么时候会结束，任务失败的判定标准又是什么，神崎璃心十分珍惜自己每一秒练剑的时间。 将精力全身心地投入到练剑之中，毫无疑问是极为枯燥的，饶使是神崎璃心拥有天赋恒心升级之后的十年磨一剑，可依旧没有进行过如此长时间的不断练剑。 一点悟性的限制，让神崎璃心无法像真正的剑道强者那般在练习中感悟天地，将自己的认知与规则融入剑中，明悟种种非凡的剑法神通。 她就像是一只后飞的雏鸟，只能依靠勤劳用来补充自身拙劣的悟性。 悟性的缺乏让神崎璃心的练习变得更加乏味，她唯一能够坚持的信念，便是每一剑挥出之后都在不断增长的自身力量。 而在经历了时间冲刷之后，属性全面增长让神崎璃心每一剑挥出之后所带来的增强变得微乎其微。 很多时候需要连续挥动数千上万剑，才能够感受到一丝力量的微弱增长。 在漫长的时间尺度中，一切认知都变得无比模糊，就连自身的意志都在时间的无序当中不断沉沦。 就连神崎璃心自己都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在一次挥剑之中，神崎璃心突然注意到自己挥出的剑开始发生了变化。 她那经过无穷武炼磨砺的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开始主动融入了剑身之中。 每一次挥剑，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都会跟随着剑势的变化不断修整挥剑轨迹，剑锋的弧度、剑意起伏的节奏、剑势波动的扩张，都在意志的影响下趋近于完美。 以意御剑，以神御剑，这便是神崎璃心在经过无数次挥剑之后所掌握的能力。 在绝巅武道意志的影响下，她的剑可以毫不费力地斩灭天地生机无物不杀，也可以剑随心动斩入肉身却不伤其性命分毫。 对于以绝巅武道意志驾驭剑道，让神崎璃心完全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它本身并不需要多强的悟性，因为这并非感悟天地，而是以自身意志达到对剑道本身的极致掌控。 当练习到最后，神崎璃心甚至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够掌握十年磨一剑天赋所带来的神通属性攻击。 十年磨一剑天赋能够为神崎璃心的每一次斩击附加神通攻击属性，但完全是随机的，其实战价值并不算强，只是为神崎璃心单纯的剑意提供了一层属性附加伤害的保障。 而在神崎璃心掌握以绝巅武道意志驾驭剑道之后，她猛然意识到十年磨一剑所带来的神通属性攻击本身是附着在剑道之上，看似随机的属性在绝巅武道意志的掌控下被轻松洞悉。 神通属性可以随意切换，这其中包括例如杀戮、时空之类的众多特殊神通属性。 甚至于，神崎璃心可以控制天赋让数道神通属性被一同触发。 虽然未必能够带来多大的加强，可是杀戮、时空等特殊的神通攻击还是能够在不同的环境下为神崎璃心带来极大的价值。 对于以神御剑的领悟，让神崎璃心终于摆脱了枯燥无味的阶段，每一次挥剑都能在绝巅武道意志的加持下领会不一样的风景。 神崎璃心逐渐沉沦的心，也终于开始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而就在神崎璃心准备以这样的状态继续练习下去时，眼前的时间女神恶作剧秘境却突然消失，错乱的时空重新归于原位。 在秘境之中练剑三年，神崎璃心终于重归现世再次面对曾经无法抵御的大妖魔般若。 完全融入本能的练习，让她在第一时间以绝巅武道意志驾驭天丛云剑，向着般若斩出了迄今为止最为巅峰的一剑。 她的精神意志跟随着太刀的挥动融入其中，规则在太刀之下不断崩解，冰霜、火焰、飓风、大地、毁灭、杀戮、空间、时间，十年磨一剑的所有神通之力属性在这一瞬间同时爆发。 这象征着她巅峰状态的一剑，斩碎了所有的般若之面。 天空之上，望着那意志直冲云霄的少女，沈渊若有所思地打开了神崎璃心的属性面板。 神崎璃心 品质：淡金 根骨：70 灵魂：83 悟性：1 天赋：十年磨一剑(紫)、天道酬勤（紫）、无穷武炼（金） 称号：鬼切（紫）55% 神通：剑术（地煞） 境界：超凡（外劫巅峰） 评价：以凡俗之身战剑无数，于混乱时空中领悟地煞之法，当为此界凡俗剑术之极！ 剑术（地煞）：剑术参玄，此乃元神御剑之法！ 剑术！地煞神通！ 沈渊瞳孔骤然一颤。 在地煞七十二神通在诸多神系都享有盛名，但其中强度却并非相同。 其中强大神通，有号称地煞第一神通的通幽之法，能以凡俗肉身洞悉幽冥堪破生死，纵使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在前也需敬畏三分。 有第二神通驱神之法，掌握者可无视境界可驱使三界六道之中未达七境的神祇，纵使踏入洞虚还真成就真神主神之位，也会受到一定程度影响。 但这其中也有一些弱小的神通，例如取月神通在太阴星君手中强大无比，可对于寻常的仙人来说并不算出众，只是因为传播极广才被列入地煞神通之列。 除了能够以强弱划分的神通之外，还有一些神通涉及到了诸多的外在因素，无法以强弱判定。 这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地煞神通之一的剑术了。 地煞剑术并不是最强的剑道神通法术，传承自吕祖的纯阳法剑、以及真武大帝的斩天拔剑术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强大剑道。 但地煞剑术却有一项其他所有剑道神通法术无法企及的地方，那便是地煞剑术是世间剑道之源。 地煞剑术对于所有剑道神通法术而言，等同于九息服气之于世间练气之法。 这使得地煞剑术在深度、广度上远超了一众剑道神通法术，因为其对于剑道的驾驭已然接近本源。 然而地煞剑术虽然被推崇至极，但是这一门神通却极难获得，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并肩此世唯一的天罡大神通。 地煞剑术不同于其他神通，它本身没有任何传承途径，并且出现没有任何规律。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有人掌握自我领悟的剑道相关神通法术，都有可能在后续的过程中获得地煞剑术。 只不过这个概率微乎其微，已经被视作传说中的传说了。 神崎璃心能够依靠着自身领悟的一之太刀走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沈渊的预料。 妖魔平安京之前，神崎璃心缓缓收回了斩落的天丛云剑。 在她身前，原本高高在上的大妖魔般若此刻已然没有了曾经的不可一世，脸上面具已经布满了裂纹。 周身的般若假面尽数消散，就连他身后巨大的阳神法相也在剑光之下破碎。 他僵立地站在原地，用着沙哑的声音向着神崎璃心问道： “这是什么剑术？” 神崎璃心漠然瞥了一眼般若，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转身走向了妖魔平安京城门的方向。 一阵清风吹过，般若脸上的面具偏偏剥离，最终彻底碎裂。 那身穿着锦衣华服的高大身躯，也在此刻化作无数碎片随风消散。 在般若看似正常的外表之下，其内在的本质早已被灵性污染彻底侵蚀，维持着真灵的只剩下那一张面具。 既然面具碎裂，他本身当然也没有了幸免之理。 注意到般若死亡的不仅仅是沈渊，降临云外镜中的诸多堕落神祇们同样也在关注着般若。 作为堕落妖魔之中天资最为出众的一位，般若被堕落众神寄以厚望，认为是最有可能代替大天狗位置执掌整个所有妖魔的大妖王。 同时，般若也是被所有堕落神祇推出来的背锅人选。 若是天照到时候真的追究到底是谁屠灭了妖魔平安京，导致祂陷入堕落，他们大可以把摆在明面上的般若扔出来。 正是因为这样的谋划，才让般若在众多堕落神祇心中有了极为特殊的地位，不少堕落神祇都对般若十分重视。 可就是这样一尊强大的堕落妖王，却直接被神崎璃心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所斩杀，完全超出了他们原定的计划。 有堕落神祇蠢蠢欲动，想要直接冲入妖魔平安京杀死神崎璃心这个意外因素。 可对于后面可能带来的天照报复，他们却又不得不顾及。 堕落众神们开始暗中传音讨论。 “般若死了，谁来替我们背锅？” “这个意外因素可能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很大的影响。” “若是妖魔平安京无法拿下，所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 在一众议论声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要不谁直接出手杀了她？” 场面顿时一寂，所有参与围猎沈渊的堕落众神们一边划着水一边面面相觑。 杀死神崎璃心对祂们而言不是难事，可若是冲入妖魔平安京内动手就意味着有被天照盯上的风险。 事情没发展到最坏的程度，他们绝对不会走出这一步。 短暂的沉寂之后，纷纷议论声立刻有了变化。 “此次高天之墟所有妖魔倾巢而出，六境的妖王足足有八位，就算死了一位般若想要围杀她也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她本身并不应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只是突然之间便发生了变化，很有可能是动用了一些爆发类型的秘宝法术。 这类的秘宝法术都有时间限制，绝对不可能持久，只要消耗一番便可轻松将其杀死。” 堕落神祇们立刻得出结论。 “传令给他们，让他们围杀这个女人，谁要是能够摘下她的头颅就可以取代般若的位置，成为高天之墟众堕落妖魔的新王！” ...... 这边堕落神祇终于商议出了结果，而神崎璃心也离开了城门位置赶回了皇宫。 在赶路的过程中，神崎璃心甚至还顺手宰了一只想要偷袭的六境妖王。 已经化作一滩黑色的腐烂淤泥妖王占据了妖魔平安京的下水道，将大量的妖魔拖入下水道之中吞噬，其中包括两位数的妖魔公卿。 妖王想要偷袭之后借助地势进行缠斗，结果被神崎璃心一剑斩碎了整个妖魔平安京的下水道脉络。 不知名的妖王，就这样跟整个妖魔平安京的下水道系统一同埋葬，死的不明不白。 再次踏入了皇宫之中，神崎璃心明显能够感觉到此地的氛围相比于之前有了极大的变化。 地面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仅仅不过数十分钟血肉便在灵性污染的作用下开始腐败异化。 破碎的头颅上，曾经高高在上的妖魔公卿们此刻只剩下了恐惧与狰狞。 在各方城门失守的第一时间，妖魔公卿们便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想要汇聚在皇宫之中依托皇宫结界抵御强敌的入侵。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皇宫结界在六境妖王的面前没有发挥出任何效果便被轻易撕碎，大量堕落妖魔闯入皇宫开始杀戮，妖魔公卿们一路退回到了皇宫深处。 神崎璃心扫过在场的尸骸，并没有看到络新妇的踪影，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对于络新妇颇为不满，但是神崎璃心也并不希望络新妇陨落于此。 手持着天丛云剑，神崎璃心大步走向了皇宫深处。 沿途的路上有大量的堕落妖魔汇聚，见到神崎璃心这个鲜活的生灵立刻选择冲上来想要将其撕碎。 神崎璃心神色淡然，右手天丛云剑轻描淡写地斩落，火焰、冰霜、大地、飓风席卷而下，直接将所有妖魔尽数埋葬。 跨过留下的废墟，神崎璃心很快就见到了皇宫深处的景象。 络新妇位于大殿之前手持印玺，维护着深宫大殿的防护结界，数十位妖魔公卿汇聚在此抵御着周围堕落妖魔的围攻。 天空之上，足足六位妖王俯视着下方的景象，眼神中充满了蔑视。 其中一尊身躯腐烂的巨人开口，腐烂的喉咙声带已经彻底失去了效用，依靠着骨骼碰撞摩擦发声道： “有神灵大人降下神谕，要我等去处理杀死般若的凶手，你们怎么看？” 一头身躯犹如猛虎，但头颅被一颗巨大眼眸所取代的妖王瞥了一眼腐烂巨人，讥笑着说道： “能杀死般若，即便是我们一齐出手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眼下们最主要的人物是攻下皇宫擒拿妖魔平安京之主，只要办好这件事情不去理会神谕，神灵大人们也不会过于追究。” 另一尊肉身怪异仿若一团蠕动血肉的妖王眉头紧皱道： “按照凶虎你所言，我们难道要违抗神灵大人的神谕了？” 凶虎妖王冷笑一声： “哪位神灵大人的神谕？ 是建御雷神大人？亦或者还是加具土命、稻荷神大人？ 到底是大神们攻陷妖魔平安京的命令重要，还是你口中那位不知名的神灵大人重要？” 数位妖王心有不安，有些举棋不定。 凶虎妖王见状，也开口解释了两句： “反正现如今妖魔平安京局势混乱，即便是大天狗在世也难以回天乏术，那个杀死般若的家伙八成已经选择逃离了。 各位既然心有顾忌，不如等擒下妖魔平安京之主后，联合腐泥妖王装作搜寻一番，也算是给上面一个交代了。” 凶虎妖王的提议顿时引起了妖王们的赞同，唯有腐烂巨人冷声道：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怕了那个家伙一样。 即便是她真的出现在这里，以我们六人的实力，对付她还不是轻而易举？” 腐烂巨人话音刚刚落下，一个清冷的声音顿时响起。 “当真如此？” 下一刻，绝巅武道意志驾驭的太刀斩落，所有妖魔的视线皆被天地之间那一柄天丛云剑填满，承载了时间秘境内三年磨砺的底蕴，在这一刹那尽情释放。 地煞剑术，诛绝一切生机！ 第二百六十一章 投降不成?那只能干掉你们了! 神崎璃心的到来超出了在场所有妖王的预料。 没有谁能够想到，神崎璃心竟然不趁着杀死般若的机会逃走，反而直入这皇宫之中向着在场的六位妖王出手。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是腐烂巨人，感受到危险来袭，腐烂巨人庞大的身躯在一瞬间飞速增长。 不同于寻常阳神强者的能够法相，腐烂巨人由于身陷灵性污染当中肉身腐败堕落，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将阳神法相融入肉身以勉强维持自身的状态，这导致他连阳神法相都在开始陷入腐败。 不过有得必有失，在阳神法相腐败的同时，已经融入肉身之中的阳神法相也为他带来了强大力量加持，让他走出了一条非同寻常的套路。 一举一动间，天地之力呈现出一片混乱，紧握的右拳之上厚重的灵性波动与阳神之力融合，带着天崩地裂之势砸落。 然而腐烂巨人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剑吟，那一道向着他斩落的剑光轻而易举地破开了他的攻击，完全无视了他阳神肉身的强大防御。 一道清晰地剑痕从他挥出的右拳向上开始蔓延，将他的右臂从中一分为二。 阳神在剑吟之下颤抖，腐烂巨人努力挣扎着发出嘶吼，身躯在一瞬间犹如黄金锻造，得自神祇的神通法术香火金身在这一刻发动。 大量的香火之力强化肉身，试图为他构建出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这一切也是无用之功。 剑光破开香火之力，充盈的杀戮之意轻易吞噬了腐烂巨人肉身仅存的生机，在灵性污染彻底爆发之前斩灭了他的神魂。 庞大的身躯跌落皇宫之中，砸倒了大片的建筑房屋，干枯腐朽的巨人尸骸脸上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与不安。 至此，入侵云外镜的八名六境妖王仅仅只余下五位。 天空之上，躲避着剑光余波的五名妖王看着瞬息之间陨落的腐烂巨人，脸上皆升起了一阵惊惧。 这一剑固然有偷袭的成分在其中，可腐烂巨人已经第一时间发现了神崎璃心的动作，并且动用了自身所有底牌进行反击。 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无法抵挡神崎璃心那恐怖的一剑。 将自己带入其中，所有妖王惊讶的发现他们未必能够比腐烂巨人做得更好。 他们与神崎璃心之间的差距，已然在这一剑之中显现。 退意猛然在所有妖王的心底升起，哪怕是以五对一，妖王心中也不认为自己们能够有多少胜算。 纵使假设这种程度的攻击对神崎璃心负担极大，根本不能发挥几次。 可每一次挥剑之后，必然会有妖王陨落于剑下，五位妖王谁都不想成为陨落的那个倒霉蛋。 能够在一片混乱的高天之墟成就妖王境界，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更重要的是要懂得如何趋利避害。 否则在建御雷神隔三差五发疯清理高天之墟的情况下，再强大的妖王只要没有脑子，也必然早已陨落在建御雷神手中了。 相互对视一眼，五位妖王之间已经有了断绝。 巨大的眼眸微微闪烁，凶虎妖王向着下方依旧在围攻皇宫大殿的妖魔们怒呵道： “住手！” 妖王的威压，肆无忌惮象征着下方落下，众多围攻带单的妖魔们顿时停止了动作。 即便有一两个陷入了彻底疯狂没有立刻停手的，也被身旁的五境大妖一只手按死。 整座皇宫内，陷入了难得的片刻宁静。 凶虎妖王见状，向着神崎璃心沉声道： “我知道你来此肯定是为了救援皇宫，我们可以卖你一个面子，放弃攻打皇宫撤走所有人手。” 凶虎妖王此话一出，驻守结界的众多妖魔公卿顿时面露振奋，之前因为消耗和伤势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毫无疑问，这对于几乎已经深陷死境的他们来说，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 若非神崎璃心没有直接表态，他们恨不得代替神崎璃心主动答应下来。 然而神崎璃心只是瞥了一眼色厉内茬的凶虎妖王，神色清冷开口道： “撤走？撤到城中镇压其他的妖魔吗？” 神崎璃心轻易洞悉了五位妖王的想法。 现如今整个妖魔平安京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城门洞开只剩下城中的妖魔们各自为战。 由于妖魔平安京积攒千年的体量太过庞大，除了高层力量之外，堕落妖魔们并不具备任何优势，所以城内整体还是处于僵持阶段。 甚至于平安京妖魔相较于那些低境界的堕落妖魔拥有智慧优势，反而在城区之内的战斗中占据着一定优势，想要将其完全剿灭需要大量时间。 所以妖王们在攻破城池的第一时间，便决定联合起来先吞并作为高层战力的妖魔公卿，然后拿下皇宫大殿彻底破除妖魔平安京防护结界再进行大清洗。 现在神崎璃心出现在皇宫，几位妖王并没有把握拿下神崎璃心，自然想要选择退让去清理城区中的其他妖魔。 反正他们的任务只是覆灭妖魔平安京，让天照失去锚定理智的锚点，是否擒住络新妇都只是无所谓的细枝末节。 妖王们有这样的想法，神崎璃心又岂能如他们所愿？ 被神崎璃心一言戳穿，凶虎妖王巨大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狠厉的光芒，沉声说道： “我知道你！在有关妖魔平安京的情报之中，你的信息被放在最上层。” “数月之前你曾与那位仙使出现在妖魔平安京，当时你不过是区区一介超凡，现如今你踏入入圣之境，突然间拥有外劫巅峰的战力，这已然违背了常理。 想要得到如此强大力量，你必然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沉重代价。” “你这样的力量，还能够使用多少次？ 我们各退一步离去，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是到了这一步，凶虎妖王依旧试图以商量的语气与神崎璃心交流。 这并非是他们不想逃走，但最为关键的问题在于，向一位绝世剑客暴露自己后背的弱点，这毫无疑问是最为愚蠢的选择。 一旦神崎璃心锁定其中一人出手，他们所面对的几乎是必死结局。 当然，他们心中的想法外人自然是不清楚的，皇宫大殿的结界之内的数位妖魔公卿见到凶虎妖王如此退让，忍不住向着神崎璃心开口道： “这位妖王说的极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相互各退一步保全自身。” “就是就是！那些贱民死上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能够维持妖魔平安京的稳定便已足够。” “阁下还请住手吧！” 可面对凶虎妖王软硬皆施的态度，以及妖魔公卿们的请求，神崎璃心神色依旧漠然。 “能用多少次，你们试一试不就好了？” 话音落下，神崎璃心右手之中的天丛云剑承载着绝巅武道意志，以无懈可击的轨迹斩落。 剑意纵横，刹那间整座妖魔平安京都在这剑意之下战栗，凶虎妖王甚至之来得及动用本命神通，巨大的眼眸显化出一道神光试图定住神崎璃心。 然而下一刻，绝巅武道意志轻易豁免了定身之法，剑意之下无论是外劫阳神还是堕落妖王，皆只要殒命的下场。 一身血肉被杀戮神通属性吞噬一空，反哺着神崎璃心此刻的状态，天丛云剑之上的神光也愈发耀眼。 “四个！” 神崎璃心口中发出平淡的声音。 “四个？！” 一位妖王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声叫道：“腐泥也被你斩杀？” “神祇大人的信息有误，她出手根本没有任何代价！” 接连四位妖王陨落的结局，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心思，纷纷化作遁光四散而逃。 可就在他们的遁光即将跨越皇宫范围的那一刻，四周的空间仿佛在刹那定格，将所有妖王锁死在空间之中。 而后一道融入空间之中的剑意，再次斩下一位妖王的头颅。 “怪物！她是个怪物！” 剩下的三位妖王心中的恐惧攀升到了极致。 其中一位惊怒道： “我们固然无法与你对抗，但是我等不顾性命联手之下，完全可以将皇宫之中的那些妖魔们杀死。 难道你不需要顾忌这些妖魔平安京的高层公卿吗？” 防护结界之内的妖魔公卿们顿时感到一阵愕然，神崎璃心斩杀妖王的行为让他们振奋不已，可下一刻自己却成为了目标遭受无妄之灾。 并且三位妖王的威胁可并不是虚假，对方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步。 生命的威胁之下，众多妖魔公卿向着神崎璃心开口道： “不如就暂时放他们一条生路如何？” “您已经是妖魔平安京的大功臣了，不必再赶尽杀绝。” “只剩下三位妖王，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大局已定就不必再多造杀戮了。” 对于这一切声音，神崎璃心充耳不闻，这让妖魔公卿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我们真实有大量死伤，恐怕仙使大人也不好在天照大御神面前交差吧？” “阁下可别忘了，络新妇陛下还在殿中......” 急切之下，妖魔公卿们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威胁之意。 神崎璃心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不过她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妥协，只是用着冰冷的目光看向三位妖王。 “是什么给了你们，能够用这些废物来威胁我的错觉？” 剑意再次划破天地，妖王的生机在刹那间飞快流逝。 两位妖王怒目圆睁，却没有任何制止的能力，心中怒意狂涨之下直接冲向了皇宫大殿的方向。 皇宫大殿早就在之前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两位妖王一齐出手自然全无幸免的可能，防护结界顷刻破碎妖王犹如狼入羊群在妖魔公卿之中肆意杀戮。 在一片惊恐的哀嚎中，不断有妖魔公卿对于神崎璃心的行为大肆唾骂。 在他们看来，神崎璃心若是早做妥协他们根本不可能遭遇危险。 可在神崎璃心放任妖王杀戮之后，这些唾骂很快变成了嚎哭与求饶。 终于，在一位妖王将目标锁定在了手持着妖魔平安京大阵核心的络新妇身上时，神崎璃心再次斩出了一剑。 充满极寒的冰霜，冻结了整座大殿，在以神御剑的完美控制下避开了仅剩的络新妇。 至此，所有妖王尽数诛灭，顺带连皇城之中的那些妖魔公卿们也尽数陨落。 天丛云剑缓缓归鞘，神崎璃心踏入一片冰封的大殿之中，向着唯一幸存的络新妇开口道： “杀了这些废物，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面对神崎璃心的问题，络新妇哪敢有什么想法，连连摇头道： “我还要多谢神崎小姐替我清除掉这些首鼠两端的家伙。 他们主动看似是为了拒守皇宫，实际上却是随时做好了临阵倒戈主动擒拿我邀功的准备。 也幸亏神崎小姐来得早，否则在妖王的压迫之下他们肯定已经对我出手了。” 络新妇在神崎璃心面前姿态放得很低，哪怕是在之前她境界远超神崎璃心之时，都对神崎璃心恭敬有加。 这也是神崎璃心为何会主动前来救援的原因之一。 至少在言行举止上，络新妇给神崎璃心的感官还算不错。 微微点头，神崎璃心没有继续再做任何讨论，而是直接迈步走出了大殿。 “安排人手协助清理攻入城池的堕落妖魔。” 虽然八位妖王都已经身死了，但眼下妖魔平安京依旧处于一片混乱，她必须亲自出手早点平定混乱。 就在神崎璃心为妖魔平安京定下大局之时，天空之上数位堕落神祇脸色一阵难看。 他们所推出的用来背锅妖魔平安京的八位妖王死了个干净，这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整个高天之墟中，堕落神祇足有十余位之多，反倒是能够晋升六境的堕落妖魔更为稀少。 没有了这些妖王们率领堕落妖魔覆灭妖魔平安京，就意味着必定有真神冒着可能被天照清算的风险出手。 这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送死的任务。 堕落神祇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是，伴随着天地之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大片空间层层破碎间，一个身穿着武士铠甲背后有雷鼓环绕神祇从破碎的幻境之中走出。 瞥了一眼局势逐渐稳定的妖魔平安京，暴怒错乱的声音从建御雷神口中发出。 “为何...还没有...清理？” 几位堕落神祇额头顿时有冷汗滴下，纷纷向着建御雷神躬身行礼道： “回禀大神，事情出了一点意外。” 建御雷神没有心思听他们的细禀，手中翻涌着雷霆的太刀向前一挥，直接落在了最前方的一位堕落神祇面前。 “白藏...主，你去！” 错乱的话语中，承载着不容拒绝的意志。 白藏主身体是一只红白相间其上爬满了蛆虫与鲜血的巨型狐狸，得到了建御雷神的命令即便是有万分不情愿，也只能低头应下。 “是！” 去清理妖魔平安京，只是可能会被天照清算，可若是违背建御雷神的意志必然会陨落。 带着满心的怒火，体型庞大的狐狸从高空之中落下，身躯之上攀爬的蛆虫被他轻松抖落，宛若一颗颗陨石从高空砸向了妖魔平安京。 神崎璃心立刻注意到了极速靠近的真神气息，心中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着身旁的络新妇选择第一时间逃离。 哪怕是她对于自身实力再自信，也甚至六境与七境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天堑，这已经不是单纯叠层数练习就能够弥补的差距了。 神崎璃心在逃离的第一时间，便被满心怒火的白藏主锁定。 对白藏主而言，导致祂被推上前台成为靶子的罪魁祸首就是神崎璃心，这让祂对于神崎璃心的仇恨值攀升到了巅峰。 “死！” 一声怒喝从天空之上炸响，随后足足能够覆盖大半座妖魔平安京的利爪落向了神崎璃心所在的方向。 堕落真神的气息毫无保留发散，似乎要将神崎璃心彻底碾碎。 就在那只利爪即将落在神崎璃心身上的前一刻，一个平淡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删除！” 白藏主愤怒的眼神瞬间化作惊恐。 从白藏主利爪前段开始，祂的身躯像是在一瞬间分解成无数不可见的粒子，于天地之间消散。 一只无形的橡皮擦，逐渐擦去了他所存在的一切痕迹。 庞大的狐妖神祇，悄无声息地陨落于此。 “是先生！” 神崎璃心顿时面露惊喜，看向了天空之上。 在那天穹最上方，已然接近云外镜天空的极限位置，沈渊强行压下了删除白藏主所带来的高维层面震荡。 白藏主本身只是妖王晋升的神祇，在晋升不久便遭遇天地大劫堕入灵性，不论是位格还是实力皆远逊于天手力，算是七境神灵的最底层。 所以删除白藏主，造成的高维层面震荡要弱小得多。 一阵控制之后，沈渊终究还是勉强稳固住了神明状态。 不过这一击之后，沈渊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再使用删除程序。 高维层面的动荡持续了不足十秒，可正是这动荡的短短数秒钟时间，沈渊所布下的时空琥珀与无名之雾还是被数位堕落神祇联手破除。 一位位散发着着强大气息的堕落神祇傲然立于九天之上，与四位大神形成合围之势锁死了沈渊一切可能窜逃的方向。 而后，一位位被沈渊以种种手段限制困住的神灵，皆用着满脸戏谑地神情看向沈渊。 “无论你还有什么手段，你今天都难逃一死！” 除开那似乎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使用的删除能力，沈渊的实力并不算太过出众，但是时空琥珀与无名之雾、无限月读的组合在围困方面实在是太过恶心了。 尤其是深陷于无限月读中的建御雷神，一双眼眸几乎要喷出火焰。 沈渊环顾周身十余位堕落神灵，举起了双手满脸无奈道： “这么多人啊？既然如此，我投降总行了吧！” 所有堕落神祇顿时一脸愕然。 随后，堕落神祇相视一眼，口中爆发出猖狂的笑声。 “投降？你难道认为我们是在过家家不成？” “害得我们如此辛苦，所有堕落神祇为你倾巢而出，你居然认为一句投降就能够摆平一切？” “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今天必须得死！” 沈渊收回了举起的双手，脸上露出了点点诡秘的笑容。 “你们当真确定不允许我投降？” 加具土命冷笑一声道：“死亡是你唯一的归宿！” 沈渊见状，轻摇着头道： “既然你们不让我投降，而我又不想死，那我只能把你们全部干掉了。” 堕落众神们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比荒谬的消化，脸上纷纷露出讥讽的笑容，甚至有数位堕落神灵准备出言嘲讽。 而就在此时，一轮昏黄的大日从沈渊身后悄然升起，黄昏权柄在悄无声息间发动。 诡异的昏黄光辉，让所有堕落神祇脸上的笑容瞬间定格，其中所蕴含的恐怖真实污染让祂们心惊。 但这并不是最致命的，祂们真正惊惧的是，那昏黄的大日中蕴含着属于天照大御神的气息。 沈渊没有理会堕落神祇们的神情变化，而是轻声开口道： “大御神阁下，所有堕落神祇都到齐了，依照约定该轮到你出手了。” 所有堕落神祇立刻面露惊恐，纷纷施展种种手段想要逃离云外镜，但为时已晚。 那一轮昏黄的大日中，一只纤细如玉的右手从其中缓缓探出。 纤柔的五指收拢，无量光、无尽热从玉手之中爆发，太阳的火种仿佛点亮了云外镜中留下的后手。 天空之上，巨大的太阳笼罩了一切，整片天地在顷刻间化作了炙热的大日烘炉，所有堕落神祇皆被困入大日烘炉之中。 太阳真火肆意吞没着所有的堕落神祇，那些弱小的堕落神祇甚至经受不住太阳真火的轻微触碰，便化作飞灰彻底陨落。 唯有四尊大神能够勉强支撑，可在太阳真火的烧灼之下祂们的神躯也在飞速燃烧。 “这是陷阱！云外镜，妖魔平安京都是陷阱，你们真正的目的是所有堕落神祇！” 愤怒到极点的咆哮之声从大日烘炉中响起。 然而已经无人理会祂话语。 伴随着大日烘炉吞噬掉建御雷神那已然化作扭曲血肉的神之躯，所有堕落神祇尽数陨落。 沈渊看着游戏副本界面的进度条，语调幽幽道： “还差，一个！” 第二百六十二章 九曜第二尊神! 随着太阳真火的余威缓缓散去，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云外镜的天穹之上，大片隐藏在背后的金色铭文连成一片，在虚空中显化出一尊庞大无比的烘炉。 这一尊烘炉以整个云外镜世界为根基，几乎能够容纳整片天地，其上的铭文隐约构成一轮照耀诸界十方的金色大日。 大日烘炉这是天照所拥有的太阳权柄显化，是祂在整个云外镜中留下对付堕落众神的后手。 在大日烘炉之中，未被太阳真火炼化的大量污染神格、权柄闪耀着神圣而又诡异的光泽，仿佛在吸引所有生灵掌控它们，并最终堕入深渊。 早在大天狗表现出试探之意并暗中与堕落众神联系之后，天照便已经在云外镜中进行谋划，试图通过大天狗的引诱一举埋葬所有堕落众神。 但这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在天照不出手的情况下，整个妖魔平安京连大天狗都无法对抗，更别说入侵云外镜的堕落众神了。 堕落众神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一股脑的冲入云外镜中让天照炼化。 最开始闯入云外镜中，然后被沈渊删除的天手力男神，便是堕落众神试探云外镜根底的人选。 若是没有沈渊在场，光是天手力男神带着大批的妖魔，便足以将整个妖魔平安京覆灭，到时候就算是天照以大日烘炉炼化也只能杀死天手力一人。 如何能够吸引堕落众神进入云外镜，并且为天照创造合适的出手媒介，就成了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麻烦。 就在天照一筹莫展之际，沈渊主动现身伊势神宫内，并与天照降临现世的意志进行交流。 二人只不过是初步商议，沈渊便主动提出了一个计划。 由沈渊负责在明面上镇守妖魔平安京主持大局，尽可能多的吸引堕落众神进入云外镜，待到时机成熟再由天照出手将所有堕落众神一网打尽。 这句话说起来轻松，但实际上实行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沈渊不过是入圣境界，如何能够牵制复数以上真神并在这种情况下自保？ 天照一旦现身，势必会被假月读先行牵制，为堕落众神拿下妖魔平安京创造机会。 天照的实力胜于假月读，但二者之间的差距也不会太大，从主神层次的激烈战斗中腾出手支援沈渊炼化诸多堕落神，这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假月读为了保证妖魔平安京的覆灭，会用尽办法制止天照。 这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对其他人来说都困难无比，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天照第一选择都会是直接拒绝，她不会将自己的根基交到外人手中。 但提出计划的人是沈渊，这让天照下意识信服了数分。 在天照眼中，沈渊是北极中天紫微大帝的转世身，既然主动提出面对堕落众神绝对是有相应的底牌。 后面就算再不济，只要沈渊能够搬出他身后的那具尸体，横扫堕落众神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出手媒介，这对沈渊来说就更加轻松了。 沈渊身上有天照为了甩包袱扔出去的黄昏权柄，天照手握大日权柄其本身与黄昏权柄紧密相连，只需要沈渊放开对于黄昏权柄的控制，天照便可以借助权柄的联系在云外镜世界出手。 这样的出手方式既隐秘又安全，完全不用担心来自假月读的牵制。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沈渊都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天照只是稍作犹豫，就答应了沈渊的计划。 至于沈渊自己，原本的想法是抽卡强化一波之后，借助周珂珂的太阴星君模板牵制堕落众神，等待合适的时机让天照收割。 然而在与天照交流了一段时间，从中得到了一些信息之后，让沈渊转变了原本的念头。 后续沈渊又卡池中抽出了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一天赋，这为沈渊的计划创造了新的底牌。 先是在妖魔平安京之中，沈渊以近乎碾压的姿态干掉了大天狗，主动让其提前引爆假月读出手。 而在后续的过程中，天手力降临云外镜，沈渊以神明之姿轻易杀死天手力。 沈渊的存在吸引了大量的堕落众神，纷纷为了围猎沈渊踏入云外镜中，沈渊也依靠着高维视角的时空干涉以及无名之雾牵制了大半的堕落众神。 在妖魔平安京内，神崎璃心也通过取巧的方式进入了时间女神的恶作剧副本，在其中修行剑道完成突破。 突破之后的神离线展现出横扫所有妖王的强大实力，缓解了妖魔平安京危机的同时也让神祇不得不下场。 至此所有堕落神祇都进入了云外镜，一切按照最为完美的步骤进行。 当天照出手引动大日烘炉之时，就连祂都不曾预料到，沈渊竟然真的能够以一己之力将所有堕落神祇引入云外镜中。 一击出手，覆灭了瀛洲神系的所有堕落神祇。 所有的神祇消亡，大日烘炉在逐渐消散的同时，其中承载的大量神格与权柄化作道道流光融入天地。 这些承载这灵性污染的神格与权柄无法再被利用，回归天地之后也只能由高天之墟自我消化补完残缺不堪的世界。 随着大日烘炉消散，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游戏界面上不断传来震动的系统提示。 哪怕没有点开，沈渊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覆灭堕落众神的一战必然触发了很多的成就奖励，系统提示的震动来源都是那些完成的成就奖励。 不过此刻的沈渊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东西了。 他的全部心神，已经落在了那缓慢增长的副本进度条上。 随着十余位堕落众神的覆灭，副本进度开始飞速增长，涨势令人欣喜。 可在进度条即将触及到50%时，一切却突然戛然而止。 最终，高天之墟的副本进度停留在了49.9999...%上，甚至连整个副本完成度的一半都不到。 要知道整个高天之墟中，除开依靠着妖魔平安京与伊势神宫锚定理智，维持着一丝理性的天照大御神和假月读之外，所有的堕落神祇都已经覆灭了。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同为三贵子之一的须佐之男。 就连游荡在高天之墟的妖魔，也在入侵妖魔平安京的大战中所剩无几。 天照没有彻底陷入堕落依旧算是大半个友军单位，整个高天之墟副本能够称得上敌人的，只剩下了那位顶替身份的假月读。 就是这一尊堕落神祇，居然占据了整个高天之墟副本进度的一半还要多久，这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让沈渊神情愈发凝重。 再次唤出黄昏权柄，沈渊感觉到了自身与天照之间开始产生了联系。 沈渊正欲开口，但就在下一刻，云外镜世界的整片天空突然风云变色。 一道道清晰无比的巨大裂痕占据了云外镜世界的天空，宛若破碎的玻璃一般，仿佛要将整片天地撕裂。 大地在此刻坍塌，巨大的裂缝从世界的尽头蔓延而来，化作的无底深渊向着妖魔平安京吞噬而去。 这是世界的坍塌，这是规则的破坏。 就在大地裂缝即将蔓延至妖魔平安京的前一刻，一只白皙如玉的柔荑从天外伸入云外镜世界中，将整座妖魔平安京摄入掌中。 随后大手一挥，沈渊与妖魔平安京消失在了崩塌的云外镜世界。 沈渊只觉得眼前一阵空间变换，哪怕是神明状态下也难以分辨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模糊画面，世界变化的剧烈程度已经超过了沈渊维度视野的极限。 最终视线定格，沈渊重新出现在了高天之墟那荒芜的平原大地上，在他身后则是布满创伤的宏伟城池。 天空上方，一面映照着世界的巨大镜子此刻已布满裂痕。 月华显化千颗眼眸、千只触须编织成巨大的扭曲之手，将云外镜握在了手中。 月华震颤间，种种规则不断崩塌，整个云外镜世界连同那一面镜子彻底覆灭在了扭曲之手当中。 一个小型世界的彻底坍塌，让一大片天空都化作了无序的黑洞。 漆黑幽深的黑洞吞没大片空间，秩序在其下紊乱，规则不断纠缠融入黑洞之中，填补着小型世界坍塌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就连天空之上日月同辉的景象，也在此刻瞬间一暗。 沈渊惊叹地看着天空之上的画面，自己借助太阴星君位格动用取月神通唤来亘古之月，也只是在云外镜上留下了一道裂痕。 这一方受天照眷顾的小世界在假月读手中，却像是可以随意揉搓的玩具，这其中的差距让人感到无比震撼。 “你做的很好！” 一阵充满赞许的声音在沈渊耳畔响起。 语调舒缓而优雅，只是聆听就能够感觉到声音主人雍容尊贵的气度。 随后在大日光辉照耀间，一尊浑身上下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女神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沈渊的身侧。 女神身着着金红相间的神衣，其上绣着日月星辰交替的瑰丽图案，宽大的衣衫遮掩尽显雍容，在行走之间勾勒出那优雅的体态。 衣衫的下摆很长，步伐迈动却能隐约看到白皙双腿修长的弧度。 在祂身后，一轮闪耀着光辉的大日仿佛照耀着世间一切。 祂便是这片天地当之无愧的主宰者，统御瀛洲神系神系之主，天照大御神！ 不知是否因为堕落众神尽数陨落在云外镜中的关系，沈渊甚至能够感觉到天照此时的状态似乎好了不少。 堕落众神们的权柄来自于瀛洲神系，祂们自身的污染也时刻影响着瀛洲神系。 随着堕落众神被清理，天照已经不再是处于之前半疯癫的状态了，大量权柄回归的高天之墟中，种种规则交织似乎都在呼应祂的存在。 祂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整个高天之墟。 这便是神系之主的强大之处。 祂们受制于神系本身，若是神系陷入堕落便如同天照这般几乎陷入彻底疯狂的境地。 可若是神系强盛，祂们自然也能够从神系中汲取力量。 不过对现如今的天照而言，祂并不需要神系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只要没有那些堕落神祇所带来的灵性污染给她拖后腿便已经足够了。 此刻的天照精神焕发，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在祂眼中，平定整个高天之墟重新掌控瀛洲神系的机会近在眼前。 一念至此，天照又看向了身侧的沈渊。 沈渊能够完整拖到所有堕落神祇入瓮并没有出乎祂的预料，可杀死两尊堕落神祇却让天照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哪怕沈渊转世之前再如何不凡现在也不过是入圣之境罢了，在没有动用前世身的情况下做到这一步实在让人叹服。 “这一次多亏了你的谋划，才能够覆灭所有的堕落神祇。 你有什么要求，大可以尽管提出来，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天照很是慷慨地向着沈渊做出了许诺。 这其中除了感谢以外，天照还带着几分依靠这个许诺名正言顺拉进与沈渊关系的想法。 毕竟在天照眼中，沈渊前世可是四御之首的绝世大人物，未来重登至高也未必没有机会。 趁着这个机会主动投资，自然是不亏的。 不过面对天照的许诺，沈渊却没有表现出多么高兴的神情。 脸色依旧凝重的沈渊看了一眼天空之上那化作银白色眼眸的圆月。 就在天照现身的这一会功夫，捏碎云外镜的假月读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而是停止了所有动作静静地注视向大地。 沈渊能清楚地感知到，月光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注视向自己，来自假月读的视线，已经将沈渊这个搅局者死死锁定。 沈渊向着天照郑重说道： “祂的状态不对劲，还请大御神注意。” 天照神态轻松地摆了摆手道： “我与祂交手千年，祂的根底自然是一清二楚。 祂的实力固然胜过月读，可毕竟月之权柄与神位残缺，对于高天之月的掌控有所瑕疵。 再加上祂自身已然彻底堕落，几乎没有理智可言，对我而言并不算难对付。” “之前无法击杀祂，主要是有须佐之男相互帮扶，再加上众多堕落神祇暗中阻止影响我的实力发挥。 现如今须佐与堕落众神已死，我的状态也恢复到了数百年里最好的程度，杀死祂完全易如反掌！” 沈渊忍不住眉头微皱，正欲开口解释。 可看到神光之下，天照那美丽容颜上满是骄傲的神色，便很识相地闭上了嘴。 天照此刻达到了数百年未曾有的巅峰，堕落众神被尽数清除高天之墟也逐步恢复掌控，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 在沈渊看来，这时候要是去提醒天照假月读的问题，完全就是给天照泼冷水，人家不当场翻脸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人总是会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所接触到的一切，不可能因为沈渊的几句话就做出改变。 “再者说了，即便是假月读真的有问题，以天照现如今的状态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短暂的交流之后，天照重新将视线落在了难以轮银白色的高天之月上。 彻底化作诡异银白色眼眸的高天之月周身遍布耀眼的月华，光辉的波动宛若一只只扭曲触手向着四面八方不断延伸缠绕，将整座高天之墟死死缠绕在自己的身下。 祂如同一头贪婪而又疯狂的巨兽，试图吞噬月光所及之处的一切。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天照话音落下，便欲起身升入天空。 “等一下！” 沈渊突然开口叫住了天照，手掌在天照周身大日光辉的遮掩下，将一件东西交到了天照手中。 手掌轻轻触碰，天照那双金色的美眸看向沈渊眼神中，带上了一丝丝怪异的神色。 不过沈渊并没有注意到天照的眼神，而是自顾自解释。 “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发挥一点作用，还请大御神小心为上！” 接过沈渊递过来的东西，只是神念扫过天照便明白了宝物的效果。 心中感慨着沈渊身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转世身财大气粗同时，也对沈渊的话语上了几分心思。 “我已知晓。” 轻声回应，天照修长的双腿一步迈出消失在这荒芜大地之上。 下一刻，一轮旭日从高天之墟的平原上升入天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重重地撞向了天穹之上的高天之月。 “月读，清算的时候到了！” 整座高天之墟都在此刻颤抖，来自神系之主毫无保留的爆发旭日光辉照耀诸界十方。 无数堕落妖魔在光辉之下哀嚎消亡，那一轮金色的大日轻易压制了漫天的月华，撕碎了由月光延伸出的海量触手。 与高天之月所结合诞生出的不可名状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整片世界的堕落灵性都在发出凄厉的吼叫，但依旧无济于事。 大日光辉逐渐吞灭那一轮扭曲的圆月，将其中所承载的恶意与绝望彻底埋葬。 一切发生的如此合理，天照的位格本就高于寻常主神，假月读窃取月读神位尚且残缺，无法对抗天照完全是应有之理。 这一切顺利的表现，以至于让沈渊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问题。 “难道，是我多虑了？” 这样的念头刚刚闪过，但下一刻无形波动从那逐渐崩塌的高天之月上传出，以超越光速的概念向着整个高天之墟扩散。 时间，在刹那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在一片灰白的冻结时空中，残破的高天之月内，一只灰白手掌颤抖地从其中伸出，犹如一位身染重病命不久矣的重症患者。 随后，那一只手掌带着坚定而又不容拒绝的伟大意志落在了金色的大日上。 灰白的痕迹向着大日开始疯狂蔓延，几乎瞬息间便侵蚀到了天照的身体上。 神圣的光辉逐渐暗淡，圣洁身躯在灰白的侵蚀下沾染上了腐朽的气息，初升朝阳散发着宛若薄暮残阳一般死气沉沉的意味。 手掌继续向前推动，以缓慢而又稳定的速度落向了天照的额头，那如玉容颜上依旧是一片傲然，似乎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在伟大意志面前，一切似乎已然无法挽回。 可就在这时，一只散发着紫色光辉的稻草人突然从天照胸前的衣衫中钻出，摇摇晃晃地挡在了天照身前。 替命稻草人只是刚刚出现，便立刻被伟大的意志撕碎，但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那一只颤抖的灰白手掌有了亿万分之一刹那的停顿。 虽然短到对常人来说根本无从察觉，可就是这亿万分之一刹那的停顿，却给天照带来了新的生机。 高悬天际的大日承载着神系之主的意志，毫无保留地在此刻轰然爆发，无量光与无尽热吞没了视线所及之处的一切。 象征着万物生机的大日，尽情展现着它属于毁灭的一面，那冻结世界的灰白色力量在剧烈扰动之下开始产生波动，万物重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颜色。 冻结的世界恢复秩序，重新掌控意志的天照突破了封锁，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那灰白手掌之前，任由那爆发的大日吞没一切。 在毁灭的余波中，天照回到了大地之上。 这一位雍容高贵的神系之主，美丽的容颜上此刻满是不安与后怕。 无法想象，若是没有沈渊给她的替命稻草人、若是祂无法把握那亿万分之一刹那的停顿、若是大日爆发没有撕碎灰白色的空间，祂都必死无疑。 祂相信，即便是身为瀛洲神系之主达到了数百年以来最巅峰的状态，也绝无任何可能抗下那灰白手掌一击。 那是已经超越了八境还真层次极限的力量，是根本不容于这个世界的无上伟力！ 想到这里，一脸后怕的天照忍不住看向了身侧的沈渊。 “您已经知道了祂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沈渊的替命稻草人救下了祂、或许是见到无上伟力之后愈发意识到四御之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天照几乎是下意识用来敬语称呼沈渊。 不过沈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细节，此刻他的脸色无比难看，预想之中最坏的结果竟在此时发生了。 假月读不仅仅是那一位，更为重要的是祂似乎保留了远比沈渊想象中更加完好的状态。 深吸一口气，沈渊看着高天之月上，那仿佛从长眠中缓缓苏醒的身影，一字一句开口道： “祂是...九曜第二尊神，太阴星君高系平！”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太阴替命! 太阴星君高系平，沈渊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是在当初抽到的天书残页上。 天书封神榜随着天地大劫崩碎，其上留下的群仙众神随之一同陨落，只留下了零星的残页留存于世。 在第一次见到太阴星君之名时，沈渊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会与太阴星君间会产生如此多的联系。 在沈渊看来，太阴星君理应跟随天地大劫陨落，天书残页上的名字也只不过是祂留存于世间的最后一点证明罢了。 然而随着沈渊发现月读早已陨落，神位被人暗中窃据之后，沈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天照与月读纠缠千年期间曾有过无数次的交手，正常来说作为月读的长姐，天照必然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纵使有灵性污染堕化为不可名状之物的原因在其中，但假月读所御使的力量与真月读应该有所差距才是。 任何一点细节上的差距，都会被身为神系之主的天照看在眼中，在千年时间里不断放大最终发展成对假月读身份的怀疑。 然而在这千年间天照始终没有对假月读身份产生怀疑，直到沈渊将月读小萝莉送到天照面前时，天照才真正发现假月读的破绽。 这其中的关键，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窃取神位就能够说通的，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计划。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渊怀疑的对象瞬间缩小了大半。 能够在所有人都不曾察觉的情况下杀死月读并窃取月读神位，必然是一位名震诸多神系的大人物。 完美伪装成月读千年之久，连天照都不曾发觉，必然有着与月读相同的月之权柄，甚至于是月之权柄中更为上位的神祇。 沈渊脑海中开始闪过一尊尊各大神系的月神。 希腊的月亮与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埃及月神孔斯、北欧月神玛尼、天竺月神苏摩、玛雅月神西巴兰奇以及...大汉太阴星君高系平。 脑海中再一次闪过高系平的名字，沈渊立刻意识到了这个名字可能是月读问题的关键，因为沈渊早已对高系平有所关注。 当初沈渊以天书残页敕封月读不成，却因为上面所留下的太阴星君之名，让周珂珂获得了太阴星君神位。 这件事情太过于巧合，以至于沈渊心中一直都心存疑惑。 为什么仅仅因为敕封月读命失败，就能够登临太阴星君之位？ 要知道太阴星君可是比月读命高上半个阶位，是半步造化之境的顶级神灵，诸天星神中仅次于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和太阳星君。 太阳星君之位为上古大神太一执掌，根本不入斗部之列，所以将太阴星君称之为斗部紫薇大帝麾下的第一尊神都不为而过。 这种事情就好像，你抽奖抽中了一台电脑，结果去领奖的时候人家告诉你已经没有电脑了，顺手把天河三号补偿给了你一样离谱。 而随着关于假月读的身份猜想锁定到了诸多神系月神身上，一个让沈渊无比惊悚的想法闪过了脑海中。 太阴星君并没有死！ 如果太阴星君高系平并没有随着天书的崩碎一同陨落，那么这一切的疑问都能够说清楚了。 太阴星君用某种方法躲过了天地大劫，躲过了天书崩碎的灾劫。 封神榜敕封的诸神紧密相连，正是因为太阴星君侥幸未死，所以崩碎的天书残页上才能够留存太阴星君完整的名字。 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却是让太阴星君舍弃了自身尊崇的太阴星君神位，将太阴星君之位归还天书。 沈渊在敕封月读神位之时，由于月之权柄的本源相同，才能够引动天书残页中高系平主动放弃的太阴星君之位，从而捡了一个大便宜。 这一开始只是沈渊所进行的猜想，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能够证明。 但随着后续在伊势神宫之中与天照的交流，让沈渊逐渐补完了心中的猜想。 天照为沈渊所带来的信息中，有两条最为重要。 其一就是沈渊敕封月读神位的那天夜里，高天之月曾发出过前所未有的躁动，整个高天之墟都因此动荡不安。 如果是之前，沈渊会认为这是假月读察觉到了自己正在瓜分另一半的月读神位发出的怒火。 可当沈渊洞悉了所有的关键因素，却意识到并非如此。 如果假月读真的在意月读命神位，就不会任由须佐之男携带月之核这一件关乎月读命神位的宝物。 高天之月动荡的背后，极有可能是上一任太阴真君高系平察觉到了太阴移位，有人占据了太阴星君之位从而爆发出的怒火。 其二则是在天照的口中，沈渊得知了一件陈年往事。 沈渊现如今所使用的天罡大神通游神御气，乃是得自须佐之男。 但是作为大汉神系核心的天罡大神通，须佐之男一位瀛洲主神根本没有资格掌握。 据天照所说，天地大劫爆发前夕，曾有一名大汉星君游历瀛洲与须佐之男论道。天地大劫爆发之时，须佐之男暗中谋害了一位前来高天原做客的大汉星君得到了游神御气大神通。（第一百五十五章） 后面因为天地大劫降临，各大神系无暇自保，根本无人在意高天原中失踪了一位来自大汉神系的星君。 当沈渊问及到底是哪位星君时，天照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表示大汉星君由须佐之男接待，祂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话说到这份上，沈渊便心中已经彻底确定了假月读的身份正是太阴星君高系平。 要知道天罡大神通此世唯一，乃是珍贵至极的无上法门，绝对不是寻常星君神祇能够执掌的。 整个大汉神系，星神之中唯有九曜星君才有这个位格掌握天罡大神通。 若是九曜星君到此，天照必然会清楚对方的身份，不可能毫无所觉。 那么真相便是，那位星君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执掌天罡大神通的实力地位，并且有主动隐藏身份的动机，还是出现在天地大劫开启之前的关键时间节点，唯有太阴星君高系平一人！ 只有他才能在这个时间段内来到瀛洲杀死月读命窃取其神位。 并且同为月之权柄掌控者，高系平以半步造化境的实力伪装月读，完全就是轻而易举。 沈渊的脑海中，已然开始根据现有的信息进行真相还原。 首先便是高系平贵为太阴星君，为何会伪装身份来到瀛洲，窃取月读命的身份？ 高系平的这一行为，让沈渊想到了从象头神迦尼萨口中得知的天竺神系至高主神之一湿婆假死，窃取大自在天之身在佛门灵山重生，想要以此吞并整个佛门的故事。 根据在这一则信息可以推断，在这些顶尖大能的手中存在着一种假死避劫重生之法。 再结合太阴星君在大汉神系中的地位，沈渊可以大胆推测出，高系平极有可能已经知晓天地大劫的到来。 隐藏身份前往瀛洲窃取月读之位，就是为了以假死重生的法门躲避天地大劫所带来的危害。 要知道在天地大劫之中，越是强大的神祇所遭遇的劫难便越是严重，沈渊已知存活且没有堕落的最强生灵也仅有天照一人而已。 半步造化境的高系平，所遭遇的恐怖肯定要远胜于天照。 尤其是高系平本身真名还烙印在封神榜之上，天书封神榜乃是镇压神系气运的至宝，天地大劫之中天书封神榜必然首当其冲承受灾劫。 一旦天书在天地大劫之中损毁，高系平极有可能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为了保全自身，半步造化境的高系平伪造身份来到瀛洲，暗中杀死了月读，然后在天地大劫爆发时故意引诱须佐之男袭杀祂。 通过这一次的死亡，祛除了身上的神通法术以及太阴星君位格，保留最纯粹的本质彻底融入月读神位中。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高系平的谋划很明显出了问题。 天地大劫的本质并非是一场单纯的灾劫，哪怕是天竺至高主神之一的湿婆都在化身大自在天后彻底堕落，用着相同手段的高系平又岂能幸免？ 舍弃了太阴星君之位月的高系平成功保命，但是来自真实污染的侵蚀却让祂陷入了极大的折磨之中。 祂自身开始与高天之月逐渐融为一体，外显的形体化作了不可名状之物，成为了整个高天之墟沦陷的源头。 在沈渊看来，高系平虽然为了躲避灾劫舍弃太阴星君之位谋取了月读神位，但实际却并不怎么看得上月读命神位。 在祂身上的月读命神位只占整个神位的60％，刻意剥离了40%的月读命神位放入了月之核中，其目的就是不想让自身与月读命神位完全绑定。 只要寻找到机会，祂的最终目标必然还是拿回太阴星君之位。 这也是月之核为什么会出现在须佐之男身上的原因。 因为高系平需要靠须佐之男这位主神分离月之核，避免遭受真实污染的祂不受控制吞噬掉完整的月读神位。 至于如何将月之核交到须佐之男手上，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只需要稍稍显露出月之核须佐之男便会想尽办法搞到手，并以此作为把柄要挟高系平，伪造出一副须佐之男掌控高天之墟的假象。 这一切的设计都非常完美，唯有一点是高系平并没有料到的。 那就是须佐之男会突然陨落在那场宴会上，就连月之核这件宝物都被沈渊所夺走，让高系平原本天衣无缝的身份出现了瑕疵。 也正是因为高系平是须佐之男的幕后推手之一，当初沈渊在击杀须佐之男后出现的击杀贡献榜上，有一个不知名的30%贡献度。 现在想来，那个贡献度上满是问号的名字，应该就指的是高系平本人了。 高系平千年的谋划被沈渊尽数洞悉，当幕后黑手被摆上前台之后，本应失去了他所带来的威胁。 哪怕是沈渊，都是如此认为的。 高系平固然是半步造化境，可千年时间里祂都没能奈何天照，足以证明天地大劫对祂所造成的影响远大于其他神祇。 哪怕是靠着假死重生法侥幸活了下来，高系平已经失去了最为核心的太阴星君之位，没有了绝对的境界压制。 瀛洲诸多堕落神祇已死，高系平失去了众多堕落众神的帮助。 再加上天照清理众多污染，达到了数百年以来最为巅峰的状态，此消彼长之下，不论怎么看沈渊都觉得天照至少能有一战之力。 然而现实却重重地给了沈渊一耳光，高系平一出场所展现出的威势，远远超出了沈渊的想象。 甚至未曾动用权柄之力，单凭自身的意志就足以封冻整个高天之墟的时空，差点一招杀死天照。 若非沈渊提前将之前抽到的替命草人送给了天照护身，天照恐怕已经陨落在了那一击之下。 替命草人（紫）：可以为持有者豁免致命的伤势，包括但不限于虚幻之下的灵性污染、地仙级之下的诅咒、神魂破碎、生机灭绝等。 （替死草人只能豁免致命的伤势，无法完全恢复持有者状态，请谨慎思考使用。） 替命草人严格来说只能挡住洞天地仙之下的攻击，对于天照这种层次完全没有效果。 可作为系统出品的紫色道具，替命草人有一个最为bug的地方，那就是它本身可以豁免灵性污染。 纵使只是虚幻级，尚未到真实级灵性污染，可依旧证明了替命草人的不凡。 正是这豁免污染的特性，天照争取到了那亿万分之一刹那的生机，从而逃出险境。 不过侥幸逃离只是暂时的，不可否认的是天照与高系平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差距。 祂的复苏，将一个万分危急的现实摆在了沈渊的眼前。 这个boss，应该怎么打？ ...... 天穹之上，随着大日毁灭性的爆发看似无比恐怖，却并没有真正撼动那一轮残缺的高天之月。 破碎的圆月中，那只灰白手掌支撑起身躯，一个维持着人形轮廓的身影从破碎的高天之月中缓缓起身。 之所以说是维持着人形轮廓，是因为祂的身躯早已不能算是人类。 在祂身上，头颅、躯干、以及左手左腿，都已经失去了踪迹。 凝为实质的月光填补着身体的空缺，身躯上大半的月光与少量的血肉结合维持住人类的形体，祂就像是一个胡乱拼凑的玩具。 干枯、腐朽、凋零、荒诞，这是他的身躯给人带来的第一感受。 相比于其他的堕落神祇，他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令人恶心的癫狂与堕落，身上月光编织的长衫搭配着清冷月光所带来的气质，反而给人一种儒雅随和之感。 可当任何人触及那双银白色的瞳孔之时，深埋于这具拼凑身躯之中的真实污染，便会如同潮水般将对视者吞没。 这其中的真实污染，有堕落神祇数百年为一日地多高天之墟不断侵蚀、有亿万妖魔游荡在大地上猎杀一切智慧生灵、也有圆月高悬千年洒落尘世的污浊光辉。 祂的存在，似乎是整座高天之墟的病原体，无尽世界的源头灾祸。 视线无视了表现出戒备神色的天照，高系平的视线落在了沈渊身上。 在那银白色的瞳孔中，有好奇、有厌恶、有疑惑，但更多的则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犹如世界震颤的破碎之音，在天地间响起。 “天之御中在被我杀死之前曾预言见证了我的未来，我会死于一只蝼蚁的手中。 而你，就是那一只预言中的蝼蚁？” 第二百六十四章 4+46! 天之御中！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沈渊顿时眼神一凝，就连一旁的天照都忍不住面露惊愕。 天之御中主神，乃是瀛洲神系的开辟者、创世之神，在整个瀛洲神系之中享有无上尊崇的地位。 如果说天照大御神是瀛洲神系的神系之主，那么天之御中便是立下神系之主这一地位的神上之神。 各大神系对于神灵的划分有规则神、信仰神等不同分类，但有一个特殊类别的神灵凌驾于所有分类之上，这便是创世神。 创世神有强有弱，其中强大者例如教廷神系的上帝、希腊神系混沌之卡俄斯、天竺神系梵天，都是位列诸多神系最巅峰的强大神灵。 而相对弱小一些的便是瀛洲神系、波斯神系这些中型神系的创世神。 再往下的神系，根本不具备诞生创世神的资格。 创世神位格凤毛麟角，纵使是创造出瀛洲神系这样的中型神系，其地位也是远高于寻常的主神。 早在无数岁月之前，天之御中便已经达到了八境还真的极限，半只脚踏入了造化之境，距离三清四御、诸多神系至高主神的境界仅有半步之遥。 不过天之御中早已不问世事，最近一次现身瀛洲也是在七千年以前，就连神系之中的新神都对其所知甚少，几乎已经成为了背景板一般的角色。 在天地大劫之后，不是没有人想过求助天之御中主神，可无论怎样寻觅都无法找到其踪迹，哪怕是天照主动寻觅亦是如此。 最终天照只能将天之御中视作已经陨落于天地大劫之下。 谁曾想，在这千年之后的今天，他们却能从太阴星君高系平的口中得知天之御中已经陨落的消息。 而且听高系平的口吻，是他出手杀死了天之御中这一位瀛洲创世神，其出手时间甚至可能是天地大劫发生之前。 这样一切就能够说的通了。 并非是不愿意提前对天照出手，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之御中与祂同为半步造化境，更是有创世神位格，即便是太阴星君全盛时期想要杀死天之御中也并非易事。 整件事情的完整经过大概是高系平暗中潜入瀛洲杀死月读命，结果因为被天之御中所察觉后大打出手，最终险胜赢过了天之御中。 高系平身上的能量化的躯体，不仅仅是受到天地大劫的影响，其中必然有在与天之御中的战斗中所留下的伤势。 伤势与天地大劫所带来的影响双重加持，足足困扰了高系平上千年都未能痊愈。 若非太阴易位引来了高系平的注意，让祂心生紧迫感主动出手，否则祂有可能继续维持现状这幅下去蕴养伤势。 意识到高系平本身伤势严重，并且失去了太阴星君之位，距离巅峰时期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可沈渊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笑容。 高系平能在巅峰时期杀死一位创世神，这意味着沈渊对高系平的评估还要再高出数分。 这样的人物哪怕身受重伤有真实污染侵蚀，也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至于高系平口中的另一条信息，关于天之御中的预言...... 沈渊双眼微微眯起，面对高系平质问神色中并没有表现出如何的惶恐，只是平淡回复道： “没想到太阴星君竟然还相信所谓的预言之法。” 沈渊的话语让高系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居然主动开口解释道： “其他人的预言我自然是不信的。 你也曾踏入过高维虚空，应该清楚所谓的预言乃是高位格存在俯瞰无尽时空，寻觅到无数未来时间线之中的一种。 若是凭借自身意志，是有希望改变这个结果的。” “当然，这只是对于部分人而言。 如果是天尊佛祖一级的无上存在俯瞰无尽时空，在祂们见证未来的那一刻，一切都跟随着祂们的意志被锁定，化作无法更改的结局。 祂们或称缘法、宿命，但在我看都只不过是以天地为棋盘，执棋众生所定下的棋局罢了。” “天之御中实力算不上绝顶，尚未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但是其身怀创世神位格，终其一生在创造与毁灭之时，能够超越自身限制使自身的位格真正登临造化之境。 那一句话，便是祂在自身毁灭之前所窥见的未来一角。” 天地之间的月华在高系平脚下汇聚，银白色的光辉在这一瞬间压制了那耀眼的大日，在祂脚下化作一条漫长的台阶。 高系平拾级而下，眼神之中的恶意愈发浓郁。 “天之御中固然短暂地踏足那个境界，可祂毕竟早已陨落，失去了只作为执棋者的资格，所窥见的未来一角不可能限制到我。 所以若是想从这句话中寻找生机，那还是尽早放弃吧！” 随着高系平缓步靠近，沈渊能清晰地看到天穹之上那一轮残缺的高天之月，正带着恐怖的威势缓缓压向大地。 原本只是银白月盘大小的月亮极速扩大，破碎的星体周围海量残缺的陨石坠向大地，在天空中划过长长的轨迹，宛若划破星空降临尘世的彗星。 高天之墟开始发生变化，日月同辉的异象随着彗星落下被开始打破，划破夜空的轨迹带来了恐怖的混乱与堕落。 大地之上无数生灵开始发生妖魔堕化，杂草、树木、岩石、甚至于山峰、河流都在那属于半步造化境的伟大意志下化作堕落妖魔。 彗星所及之处，掀起一片灾厄与混乱，宛若神话之中象征灾难的扫把星。 一旁戒备的天照第一时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手中印诀变化，古老的日轮法印显现的同时一轮初升朝阳迎向了那一刻彗星。 太阳灼热的光辉与热量炙烤着大地，将诞生于堕落意志下的妖魔们尽数诛绝，庞大然物的初升朝阳与彗星在一瞬间发生碰撞。 天地之间刹那间化作一片耀眼的白色，视线所及之处的一切皆失去了光彩。 紊乱的规则在碰撞中堙灭，躁动的天地之力遵从着大日爆发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撼动着空间，整片天地都在如此伟力之下震颤。 终于，彗星被爆发的朝阳彻底吞没，那堕落的伟大意志也随之消散。 未等天照喘过一口气，高天之月残破星体的周围，一颗陨石再次化作彗星落向大地。 这一下就连天照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动用日轮法印消耗的乃是祂自身本源，哪怕祂现在处于数百年以来最为巅峰的状态也动用不了多少次。 而在高天之月残破星体周围，那些陨石何止数以百计，若真是完全落下就算砸不死天照，也足以让祂在剧烈的消耗中失去理智平衡从而彻底堕落。 想到这里，天照忍不住看了一眼身侧的沈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了祂的控制范围，以祂的实力即便是拼着同归于尽的心思也难以与高系平相抗衡。 现如今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沈渊身上了。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作为太阴星君的老上司，转世之前不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远远高出太阴星君，说不定能够有解决的办法。 想到这里，天照一咬牙手中日轮法印再次转动，拼尽全力击碎了那颗降落的彗星。 然而调动太阳权柄的天照并未注意到在剧烈碰撞中，零星的破碎彗星碎片向着整个瀛洲大地洒落。 随着再一次的碰撞停歇，天空之上的高系平已经走完了近半的路程，高天之月相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止。 残破月亮带着令人惊悚的压迫感向着整个高天之墟缓缓落下，在恐怖的巨物面前仿佛整座高天之墟中的一切都变得渺小不堪。 与此同时，沈渊敏锐地察觉到了在空气之中，开始有危险的东西不断汇聚。 它们犹如侵蚀整个世界的木马病毒，以如同癌变的速度开始修改整个世界的底层逻辑。 它们是...真实污染！ 哪怕有错误单片眼镜的庇护，此刻的沈渊也能感觉心中有危机感不断萦绕，无形的真实污染在潜移默化间试图侵蚀沈渊的肉身。 不止是沈渊，大地之上的生灵、岩石、乃至于整片天地都在真实污染的侵蚀之中。 单片眼镜只能豁免真实之下的污染，真实层面的污染所针对的乃是还真境的主神、造化境的天尊大帝。 在这种情况下，真实污染突破单片眼镜的防护将沈渊侵蚀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摆在眼前的危机，已经到了万分紧要的关头，没有时间再给沈渊更多的思考机会了。 一念至此，沈渊抬头看向了天空，向着缓步走下的高系平开口道： “太阴星君自称并不相信天之御中的预言，天之御中已然陨落未来的结局不再被伟大意志锁定，可在我看来却并非是如此。 太阴星君为了躲避天地大劫，主动入局瀛洲神系，想要通过假死重生摆脱天书封神榜的联系，自身与瀛洲神系已然因果深种。 某种程度上来说，星君已是瀛洲神系的神祇。 作为瀛洲创世神，天之御中或许在实力上无法胜过星君，可看穿一尊瀛洲神祇的未来却并非难事。 所以说天之御中所见到的未来，绝对不是星君所说的这般轻松。” 话语微顿，沈渊脸上露出了颇具深意的笑容。 “那是在经过创世之神与造化境无上存在，共同锚定的最终未来。 无可避免，无法回避，正是因为如此星君才会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对我出手。 因为星君在畏惧预言之中的那一只蝼蚁！” 高系平的脚步顿住了。 祂那银白色的双眸注视着沈渊，脸上的神色阴沉到了极点。 正如沈渊所说，天之御中的话语已经成为了祂的心魔。 千年的修养时间里祂大半时间都在沉睡，但仍然通过部分意志化作的不可名状之物操控高天之墟，便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预言。 祂刚刚开口主动告知沈渊预言的内容，并非是为了自爆短处，而是试图以破解预言的姿态碾压沈渊，从而将自己心中的心魔拔除。 然而沈渊却轻易说出了祂心中的隐秘，这让高系平如何不感到愤怒？ 失衡的理智带来短暂愤怒之后，高系平情绪突然陷入平稳，声音冷漠道： “你看穿了预言又能如何？ 预言只是说了未来会有一只蝼蚁，可并没有阐明到底是多久之后的未来。 只要我杀死所有蝼蚁，便能够将这个未来推向无穷远的时间，所谓的预言也将变得毫无价值。” “至于第一个，自然从你身上开始吧！” 话音落下，高系平原本停住的步伐再次变得无比坚定，一步落下以百计的彗星与巨大的高天之月向着大地砸落。 流星划过天际，呼应着之前破碎后落向整座高天之墟的彗星碎片。 庞大的高天之月飞速接近，星辰在此刻共鸣，在天地之间化作一道道闪耀的光柱，而在那银白色光辉下却是极尽人间罪恶与污秽的恐怖真实污染。 掀起的真实污染宛若吞噬世界的恐怖巨兽，将整个高天之墟中的一切拖入无尽深渊之中。 在沈渊眼前的视线中，一切仿佛是一张虚幻的画纸，真实污染则是能够赋予他看穿虚幻的眼睛。 在那虚假的现实背后，一个极尽混乱与堕落，充斥着不不可名状的怪异与扭曲世界出现在沈渊眼前。 在这一个“真实”的世界之中，一切都被赋予了生命的意义。 天空张开大嘴吞下太阳，亿万星辰是祂口中最为锋利的牙齿。 大地哺育着万物生灵，在生灵的繁衍达到最巅峰的时候掀起灾祸，将一切生灵吞入腹中。 眼中的一切极尽荒诞而又滑稽，可搭配上那虚实交替的错觉，让人根本无法分清其中的真实与虚假。 而这，便是真实污染所带来的世界真实！ 仅仅只是一眼，沈渊便感觉到了海量错乱疯狂的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 在这些信息的填补下，真实世界变得更加真实，反倒是原本的世界因为错乱认知而变得支离破碎。 这一刻，沈渊终于意识到了为何强如天照、高系平都会被真实污染纠缠。 因为即便是这些神系之主、半步造化，都无法分清世界的真实与虚假，不断接受那错乱的认知信息。 无时无刻不在显化出的真实当中，即便是再坚定的意志都会陷入对于世界本质的怀疑，从而逐渐滑落深渊。 真实无可避免的结局，哪怕是天照锚定理智也只是减缓这一个过程而已。 当真实污染积累到一定程度，真实世界甚至能够带来真正的反馈，真实世界中所接触的一切会被反馈到现世中。 届时虚假与真实已经变得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而这，便是真实污染的真正恐怖之处！ 高系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真实污染吞没的沈渊，眼中疯狂不断闪烁，他很好奇在入圣境就能踏入高维时空的沈渊，能够在这真实污染下坚持多久。 然而仅仅下一刻，高系平的脸色便有了变化。 身处于真实污染爆发的海洋中，沈渊脸色对于这无处不在的恐怖污染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他右眼位置佩戴着一枚水晶单片眼镜，上面反射着的淡淡光芒映照着眼前一片荒芜的大地。 错误眼镜：木马！ 这是沈渊在直面象头神迦尼萨而触发的限时活动中，以所有奖励为代价开发出的错误眼镜全新特性。 沈渊在研究木马的能力之后，发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便是灵性的本质便是对于世界的侵蚀，是植入世界的木马病毒。 这一发现让沈渊洞悉了灵性的本质，甚至能够依靠着自己主动植入世界木马，完成小幅度的灵性操控。 能力固然奇特，可从真实战斗的效果来讲，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尤其是拥有了神明状态之后，让沈渊直接脱离了真神之下的战斗，这少量的灵性在真神层次的交锋中毫无作用，如此微小的灵性根本不足以为沈渊带来任何帮助。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实战中难以发挥出效果的特殊能力，却直指了灵性的本质让沈渊拥有了洞悉事物真相的能力。 这一点对于真实污染而言，拥有超乎寻常的价值。 真实污染难以根除的最为本质的原因便是模糊虚实边界，从而使得遭受污染的人沉沦于真实污染当中，逐渐失去理智彻底疯狂。 当沈渊拥有洞穿真实污染真相的能力后，那由种种灵性与污染所构成的真实世界，在他眼中都会被解析为世界木马对于底层秩序的破坏。 尽管真实层面的灵性侵蚀依旧存在，可最为危险的“真实世界”已经无法动摇沈渊的理智。 对沈渊而言，完全没有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高系平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沈渊无视了真实世界的影响。 被真实污染折磨上千年，早已理智堕落的高系平根本无法想象区区一个入圣蝼蚁，竟然能够无视真实世界的污染。 天之御中临死前那充满讥讽的眼神和纠缠千年的预言再次从那脑海中浮现，无数令人惊恐的想法浮现，让高系平忍不住发出歇息底里的怒吼之声。 “你到底是谁？” 沈渊明锐地捕捉到了高系平这一瞬间的失神，当下毫不犹豫直接在神明状态下完成周珂珂的英雄模板加载。 “动手！” 沈渊的声音在荒原上响起。 月读命的40%神位权柄加持，化作一道月华落在在那上百颗彗星环绕的月亮残骸之上，试图抢夺高天之月的掌控权。 就眼下而言，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高系平所掌控的高天之月与数以百计的彗星，一旦落下足以覆灭整座高天之墟，无人能够幸免。 沈渊的发难让高系平立刻从不安中反应了过来。 高天之月光华大放，60%的神位权柄像是一尊在天平上拨动的神之手，轻而易举地稳固了高天之月，上百颗彗星所带来的恐怖灾祸继续向着大地砸落。 “在你将须佐之男那个蠢货杀死之后，我便一直在防备着月读命神位的权柄。 在没有任何后手的情况下，你四成的月读命神位敢与我六成神位争夺高天之月的掌控权？ 看来，你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讥讽的声音从高系平口中发出。 不过相比于口头的讥讽，高系平心中还是有着不低的重视，与此同时祂的视线还防备着天照，防止祂可能出手干涉。 在祂看来，沈渊的那一句“动手”必然是向天照开口，要注意天照是否存在某些后手。 只要高天之月顺利砸落，便足以埋葬一切。 然而就在高系平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天照与沈渊身上时，在那清冷的月华中突然显现出一个稚嫩幼小的身影。 “月读，归位！” 四成月读神位权柄，再次化作银白色的月华落在高天之月上。 四成加四成，已然大于了高系平所掌握的六成月读命神位。 天穹之上，下落的高天之月与数百颗彗星戛然而止！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可没说过,我是月读命啊! 高系平脸上讥讽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神情茫然地看向了天空之上被死死限制住的高天之月。 对于沈渊拥有月读命的神位权柄，高系平心中早已有所预料。 沈渊和天照杀死了须佐之男，拿到月之核完全是应有之理，沈渊如果拿不出月读命神位权柄那才让人意外。 但对于神位权柄的归属，高系平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对于月读命神位掌控权祂一人独占了六成，并且在这千年时间里不断提高与月读命神位权柄的磨合，根本不是仅仅占据了四成神位权柄的沈渊所能比拟的。 自始至终，月读命都未将这一手段视作威胁。 可就在眼下，让高系平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沈渊一方连同刚刚出现的那个幼小身影，足足占据了八成的月读命神位权柄，远超了祂所拥有的六成。 这样算起来，月读命神位权柄已经达到了十四成，远远超过了月读命权柄应有的体量。 并且在那个沐浴在月光下的幼小身影身上，高系平感觉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幼小身影对于月读命神位权柄的掌控力，也超过了花费千年时间进行磨合的祂。 恍惚间，一个清冷高贵的身影在高系平脑海中闪过，祂牙齿紧咬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幼小身影的名字。 “月读！” 突然显现的幼小身影，正是在进入高天之墟的第一时间便尝试勾连高天之月的月读小萝莉。 在进入高天之墟前，沈渊便意识到了高系平的身份以及背后可能代表的强大实力。 为了保证这一次副本能够顺利进行，沈渊特意留下了削弱高系平的底牌，那就是月读小萝莉本人。 作为曾经执掌高天之月无数岁月的月读命，月读小萝莉才是真正的天生神灵。 即便是神位被窃取，在踏入高天原的那一刻也与高天之月产生了一丝隐约的联系。 正是洞悉了月读小萝莉对于高天之月本身存在一定掌控，沈渊才主动设下了针对高系平的陷阱作为后手。 至于这个后手的另一个关键，便是游戏加载英雄模板的功能。 在沈渊看来，加载英雄模板这个功能十分bug，沈渊现如今的认知中除了神崎璃心自身领悟的神通一之太刀和称号之外，无论是英雄的神通、天赋、又或者神位、权柄，都在英雄模板的加载范围内。 并且加载之后并不意味着英雄身上的种种天赋消失，而是原封不动的复制一份到沈渊身上。 这其中唯一的例外，便是位格超然，沈渊至今都没能琢磨清楚的唯一性黑色天赋上帝已死。 英雄模板加载系统所复制来的天赋属性，在与英雄本身的结合下将发挥出超乎想象的效果。 例如眼前，高系平自认为占据六成的月读命神位权柄，能够完全掌控高天之月。 可是在加载了周珂珂的英雄模板之后，沈渊与月读小萝莉联手，原本的四成月之权柄直接翻倍到了八成，碾压了高系平。 沈渊以提前埋伏好的底牌，成功抢夺了高天之月的掌控权。 高系平目眦欲裂，甚至试图以自己的伟大意志入侵高天之月进行强制干涉。 可一旁察觉到问题的天照又岂会如高系平所愿？ 太阳权柄在这一刻爆发，天照玉手捏出玄奥复杂的印诀，身后的神轮中有无穷光明显现。 轻挥一轮轮的骄阳升入天空中，肆意释放着光辉与热量。 天地在高温中炙烤，足足八轮巨大的太阳笼罩了天空之上的一切。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八轮大日并非是完全独立的太阳，而是位于同一白天之中不同的八个时段。 它们相互衔接，在不同的时间段里彼此回应，汇聚的太阳真火化作了巨大的火焰神山涌向了高系平。 大地在高温中干枯龟裂，空间在光辉中溶解，显露出大片斑驳空洞的深邃虚空。 如此威势的强大神通之法，即便是高系平也不由神色一凝。 可当祂看清天空之上的异象时，祂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九日凌空？这倒是上古大神太一传下的大日秘法，足以显化出大日神威焚毁一界，孕育出灭世金乌这等绝兄都不在话下。 若是完整施展出来，以我现在的状态还真需要畏惧数分。 只可惜你自身时序断绝，缺少了黄昏之时的大日，根本不足以显现出此等神通秘法的真正底蕴。” 仅剩的灰白色右手五指并拢，空间在收拢的手掌中崩碎。 祂先是瞥了一眼定格于天空之上的高天之月，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暴虐。 “你们当真以为，暂时失去了高天之月的掌控权，我便可能任由你们随意欺凌？” “你们太过无知，也太过愚蠢！” 话音落下，高系平紧握的右手狠狠地向着天空砸去。 明明高系平距离天空之上的八轮大日间存在着遥远距离，可随着那一拳挥出紊乱的空间让距离本身已经失去了概念。 没有任何法术神通的加持，也没有任何规则大道，只有普普通通的半步造化之境残躯，只有那一只脚踏入伟大领域的崇高伟大意志。 那砸向天穹一拳落下瞬间，足足八轮大日几乎在同一时间崩溃。 恒星寂灭的坍缩在此刻显现，光辉与热量向着天地间撒播的同时，自身的质量开始向内坍塌，足足八颗巨大的超新星爆发笼罩了世界的一切。 之下整片高天之墟的天穹都为之震颤，沟通天地的巨大裂缝贯穿了整个世界。 裂痕扩散，天穹上遍布宛若破碎玻璃般的痕迹，在那日月背后的群星倒影更是在这一拳下彻底堙灭。 这一击带来的威势远超天照的预料，随着八轮大日被击碎，一口鲜血从天照口中喷出，那高贵的黄金瞳中开始染上了一抹混乱癫狂的色彩。 很显然，这一击对天照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不过天照的牵制显然并非完全没有作用，高系平对天照出手终究还是让沈渊与月读小萝莉争取到了时机。 落下的残缺月亮戛然而止，就连天空上那数以百计的彗星也开始调转方向，化作一圈萦绕在残缺月亮周围的陨石带。 高天之月再次升向天空，不过这一次它已经脱离了高系平的掌控。 “你认为，只是夺取高天之月就能够与我对抗？” 嘲弄的话语响起，高系平直接抛弃了高天之月，脚下的台阶消失向着沈渊的方向大步走来。 一步落下，数百里的空间距离在瞬间收缩脚下，带着汹涌气势的残破身躯已然靠近了沈渊的范围。 右手抬起，巨大的手掌在虚空中显化，手掌下方遭受伟大意志干涉的现世皆是一副万物倾覆之景。 “死！” 疯狂的厉呵之声响起，手掌覆盖之下的天照拼尽全力，身上金红相间的华贵神衣光芒大盛，虚空中大日映照之下无数众神的虚影显现。 虚幻的历史长河之中，怨毒的低语之声跨越时空，一尊身穿黑色礼服体态雍容华贵的神女屈指一弹，海量昏黄色彩的长河席卷着象征死亡的汹涌波涛，化作巨浪迎上了高系平。 “三途川，伊邪那美。 从历史长河中具现出的意志印记？” 但这惊讶也仅仅只维持了一瞬，身为前任太阴星君的高系平便无视了神祇印记的显化。 “不过是已经死亡的家伙罢了，所谓的神系之主也就这点自保的小手段了。 若是只是靠着这番能力求得活命也就罢了，不聪明点避让反而主动战出来上蹿下跳，简直是自寻死路！” 唤醒残存于历史长河之中的神灵印记，这是执掌一大神系的神系之主才能拥有的特殊能力，也是神系之主所最为重要的依仗。 伊邪那美乃是黄泉女神，也是高天原诸多神祇的母神，孕育出了包括三贵子、建御雷神、加具土命一系列在内大量顶级神灵。 伊邪那美早在天地大劫之前便已不知去向，但其根基确实真正货真价实的半步造化。 所以在面对伊邪那美的意识印记，高系平虽然表面上不屑，但暗地里却已经生出了万分警惕之心。 毕竟对方可是真正的伊邪那美，孕育无数神灵，曾经立于瀛洲巅峰的半步造化之一。 祂巅峰时期自然是不惧，可若是伊邪那美真的能够从那意识印记中再度降临，以高系平现如今的状态与之交锋的胜算未必能有多大。 巨大的手掌与虚空当中的伊邪那美印记相互碰撞，汹涌的黄泉之水与巨大的手掌不断冲击，恐怖的力量堙灭了一切。 天照娇躯一阵微颤，口鼻中有鲜血不断溢出，身上金红色神衣绽放的光华都黯淡了数分。 但不论怎么说，终究还是挡下了高系平这气势汹汹的恐怖一击。 天空之上伊邪那美的神灵虚影消失，黄泉之水也被消磨殆尽，不过相比于天照竭尽全力招架，高系平的状态明显是好上不少。 不过如此剧烈的交锋之后，高系平并没有以高天之月作为后盾，为其补充自身恢复，单靠吞噬天地之力太过缓慢，只能进行速战速决。 脑海中念头一闪而逝，高系平正准备再次向沈渊出手，可突然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突增。 也就在这时，被沈渊与月读小萝莉联手控制的高天之月终于开始发生了变化。 在这一轮残缺的月亮之上，象征着高系平月读命神位的那一部分权柄不仅无法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被这高天之月所牵连压制。 在祂身上以月华所凝聚的残缺躯体，与高天之月彻底没有了自身作为人类的本质。 这也就导致高系平与月读命神位权柄掌控的月华存在紧密的联系，一旦失去了对于神位权柄的掌控，高系平这一具残缺身体拼凑出的身躯，便成为了巨大的负担。 高系平的每一丝动作，都像是在背负着整个高天之月的重力下进行。 “无用之举！” 高系平眉头轻皱，在祂眼中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手段，根本没有任何决定性的作用。 沈渊等人再如何谋划，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延缓一些死亡时间罢了。 别说是背负着高天之月的重力了，即便是真的背负高天之月，对于祂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脚下的虚空开始出现裂痕，高系平依旧迈着坚定地步伐走向沈渊。 天照见状，抹去唇角的血迹，一咬牙试图再次动用神灵的意志印记。 但整个瀛洲神系自诞生以来，总共才有几位半步造化之境的神祇？ 每动用一次，所能拥有的底牌就少一个，甚至要还承担强行出手为自身所带来的伤势。 最为重要的是，及便动用意志印记也只能稍微减缓一下高系平的步伐而已，面对此等强敌根本看不到半分希望。 然而眼下势必人强，天照所能做的也仅有这一点。 就在这天照试图破釜沉舟一击时，沈渊却抬手制止了祂的动作。 迈步挡在了天照的身前，沈渊饶有趣味地看着缓步靠近的高系平，虚空之中荡起的层层涟漪之下高系平已然来到了沈渊近前。 百余米的距离，对半步造化境的高系平来说只是稍微抬手便能将沈渊诛杀，这让祂忍不住放松了许多。 没有第一时间动手，高系平双眼微眯注视着沈渊。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臣服于我献上真灵，我将赐予你永生的机会！” “永生？” 沈渊神色怪异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高系平。 “像你这样窃取别人的神位苟活，然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此话一出顿时激怒了高系平，双眼怒目圆睁，高系平口中发出雷霆般的咆哮。 “你这是在找死！” 没有丝毫犹豫，高系平抬手之下强大的意志伴随着力量轻松碾压落下。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在瞬间化作虚幻的泡影。 短短两句话都交流间，沈渊早已在诸多天赋的加持下以太阴入命的位格欺骗过高系平，使其忽略了沈渊存在的本质，沈渊与天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天穹之上的高月之月顶端。 高系平的神色动容，嗅到了几分危机之感。 祂并不怕沈渊在高天之月上做文章，但高天之月与月读命神位权柄紧密相连，若是使其受到影响对祂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祂虽然嫌弃月读命神位，可眼下稳定的状态还是依靠这一神位所维持的。 “拖延时间想要通过掌控高天之月，使我彻底失去月读命神位的加持？” “愚蠢至极！” 高系平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向了天空之上那一轮残缺的月亮。 但就在下一瞬间，极速靠近的高系平开始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自己眼前的高天之月正在急速变大，远远超过了祂移动速度所带来的变化。 高天之月，正在向祂撞来！ “碍事的东西！” 冰冷的笑声从高系平口中发出，失去了自身掌控的高天之月在祂看来只是累赘，右拳紧握向着前方轰然砸下。 空间破碎的裂痕蔓延向天际，犹如一柄长剑轻易刺穿了高天之月。 震天动地的爆炸之声动摇着高天原的根基，毁灭的余波向着四面八方不断扩散。 高悬于此界无数岁月的高天之月，在这一刻彻底走向了终结，化作无数陨石从四面八方砸落大地。 高系平脸色毫无波澜，甚至于高天之月的毁灭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避免沈渊以此谋划于祂。 高系平冲入了那高天之月炸碎化作的陨石带，向着沈渊所在的方向继续前进。 可当祂越过那众多破碎的陨石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又一轮月亮，出现在了祂的必经之路上。 粗略一看，两轮月亮似乎一模一样，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一轮月亮没有丝毫破碎的痕迹，其上流露着仿若亘古长存的古老气息。 “不对！你这不是月读命神位！” 高空之中的高系平脸色骤然大变，发出咆哮的怒吼之声。 天穹之上，沈渊俯视着下方，右手仿佛探入了另一处世界摘下了那一颗高悬于天际无数岁月的亘古之月。 “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使用的是月读命神位啊！” “神通·取月！” 第二百六十六章 即便我背负高天,须一手托亘古之月 亘古之月乃是大汉神系自亘古之初，便高悬于天穹之上的那一轮圆月。 在无数岁月里，太阴星历经数代神祇执掌，无数灾劫临身，就连天地都几经变幻，却唯独亘古之月依旧如一。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即便是高系平登临太阴星君神位的巅峰时期，也没有能够真正掌控亘古之月这颗太阴星辰。 而随着自我断绝太阴星君神位，亘古之月与祂之间的联系也就彻底断绝，所以当沈渊在云外镜世界中召唤出亘古之月时，高系平并没有半点察觉的痕迹。 因为对亘古之月而言，祂只是一尊苟延残喘的半步造化境强者罢了。 同时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沈渊借助那仅剩残骸的高天之月暗中埋下了这一杀招。 谁又能够想到，在破碎的高天之月背后，竟然会隐藏着一颗亘古永存的太阴星？ 不同于之前面对大天狗时的杀鸡焉用牛刀，沈渊这一次动用取月神通可以说是拼尽了自身全部力量。 神明状态的加持之下，沈渊加载太阴星君神位，对于取月神通的掌控与理解增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直接将完全状态的太阴星召唤至此。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亘古之月中蟾宫月桂、残缺的亭台楼阁以及荒无人烟的废墟尽收眼底。 不仅仅是在现实层面，就连身处于高维视角的沈渊，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降临的亘古之月突破了维度层次的限制，同时处于高维与低维的叠加状态。 维度的干涉，对于亘古之月而言没有任何的效果，这便是作为高悬大汉天空无数岁月的太阴星辰强大的力量本质。 作为执掌者的沈渊仅仅直视便能感觉到如此超然的本质，更别说直面亘古之月的高系平本人。 此刻的祂终于失去了之前一直以来的平静与淡然，脸上的儒雅随和换上了无比狰狞的怒目而视。 作为上一任太阴星君，没有人能够比祂再清楚亘古之月的强大知促，也没有人比祂更了解这招来亘古之月的取月神通究竟代表着什么。 太阴星君神位！ 九曜第二尊神，辅佐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执掌斗部的顶级神灵。 象征着祂曾今最为巅峰的力量权柄，也是祂所引以为傲的神灵尊位，祂毕生最大的执念。 可就在如今，太阴入命、取月神通...这些本属于祂的强大天赋与力量，此刻彻底归于眼前被他一直视作蝼蚁的沈渊身上，甚至用来暗算谋害于祂，这让高系平如何能够接受？ 祂身处于高天之墟中修养千年，缝补肉身蛰伏不出，便是为了等有朝一日能够重返大汉夺回太阴星君之位。 可就在数日之前，祂敏锐地察觉到了太阴易位，太阴星君之位有了主人。 这一下可是触碰到了高系平的逆鳞，情急之下这才选定匆匆引动世俗留下的手段，对天照全力出手。 谁能料到高天之墟都不曾走出去，这一刻却见到了正主。 如果没有头顶之上那颗急速下坠的庞大太阴星，高系平必然会惊喜万分。 可在太阴星的威慑之后，高系平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惊恐与愤怒。 没有人比祂更了解亘古之月的强大，那可是太阴星君能够镇压诸天星神，成为九曜第二尊神的关键。 不需要任何外力秘术，亘古之月下一切神通法术都会被那经历漫长时间冲刷的古老星辰消磨殆尽，可以说是真正的一力破万法。 这曾是祂的杀招，却被沈渊用来针对祂，这让高系平感到一阵悲哀。 如果没有高天之月的自杀式袭击作为掩护，高系平很轻松就能够脱离亘古之月的锁定离开攻击范围。 可有了高天之月的遮掩，将亘古之月与取月神通的一切波动压低到了极致，已经达到了避无可避的程度。 为今之计，高系平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硬抗。 能够登临半步造化之境，高系平本身也是性情坚韧之辈，当下稳固心神残缺的肉身之上强大的气息如天威降临。 作为粘合剂的肉身能量在此刻疯狂涌动，高系平的身躯在这一刻急剧膨胀，几乎是瞬间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庞大巨神。 祂的双足踩踏着高天之墟荒芜的大地，只是双足站立的地方就已然接近了大地的两极，云层萦绕在祂的腰间，月华凝结的残缺肉身直入群星深处。 似乎高系平只需要微微伸手，就能够触碰到整座高天之墟的极限。 法天象地！ 虽不入天罡三十六法之列，却是整个大汉神系中最为顶尖的大神通，所习者无一不是大汉神系中最为顶级的神祇。 这一门大神通，甚至被视作是否有资格被称之为顶级神祇的证明。 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张开，强行顶在了亘古之月上。 手掌只是刚刚触碰这一刻古老的星辰，无法抵挡的沛然巨力便硬生生将高系平的法天象地神通所击穿。 以月华铸造的虚假肉身即便有法天象地的支撑，也无法与一力破万法的亘古之月相提并论。 庞大的巨神之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天地在碰撞中崩溃，规则破碎最为底层的秩序重归混沌。 而在这一切之中，唯有不断缩小巨神之躯的高系平用着仅剩的完整右手，努力支撑着亘古之月的砸落。 这并非是体量上的差距，位格层次的碰撞早已超脱了星辰本身的定义。 如果只是一颗普通的星辰，对于高系平而言弹指可灭，但在亘古长存的太阴星面前，哪怕是高系平的巨神之躯都显得是如此渺小。 一切秘法，一切神通，都在亘古之月中化作了无用功。 终于，高系平再也无法坚持那完整的肉身形体，身躯在一瞬间炸碎。 那凝结了千年时间的月华精髓，在这一刻失去了固定的形体，化作了无数流光洒向整个高天之墟。 失去了完整肉身的束缚，在高系平身上某种暴虐混乱的意志开始疯狂增长。 如潮汐般的真实污染在这一刻爆发，紧接着高系平残缺的肢体上，大量血肉触须疯狂向着外界延伸，编织出一尊臃肿而又巨大的身躯。 祂失去了人形与月华精髓的束缚，此刻的祂终于显现出了应该有的堕落神祇身躯。 大量编织的血肉相互纠缠，宛若一颗血肉汇聚的庞大星辰高悬于天空之上，在那光辉映照之下化作一轮血色的圆月。 缓缓蠕动的同时，血月与亘古之月争相辉映，显现出说不出的怪异惊悚之感。 在肉身显现出的那一刻，亘古之月的下坠便立刻停止了。 从血月上开始蔓延出的海量触须支撑住了亘古之月的下坠，表现出了分庭抗礼的强大力量。 血月发出宛若心脏跳动般的震颤，每一次跳动那妖异的血色光辉便更加耀眼数分。 在那轮无比惊悚的血月上，怪异而又混乱的感知，勾勒出一副充满讥讽意味的面容。 “能逼迫我放弃修补了千年的肉身，以这样的姿态与你对敌，你已经将自己所能发挥的一切做到最好了。” 犹如古神的低语在高天之墟中响起，混乱、腐朽、恐惧，种种怪异的污染混杂在血色的月光中，如潮水般不停地涌向沈渊。 与海量的真实污染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愈发清晰地真实世界。 本就消耗巨大的天照在这真实污染中忍不住捂住了那美丽的面容，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的神情。 原本有所恢复的理智，似乎在这海量真实污染中重归之前半癫狂的状态。 并且这种状态还在不断恶化，持续向着无尽深渊滑落。 月读小萝莉更是第一时间躲到了沈渊的身后，根本不敢直面血月。 而沈渊本人虽然能够通过木马特性，辨认出眼前受到世界木马侵蚀的真实世界，从而不受真实世界的影响。 但是灵性的侵蚀依旧存在，只能豁免真实污染之下的错误眼镜在这种环境下也无法长久庇护沈渊。 时间一长，沈渊也会被真实污染所侵蚀。 神色凝重地看着那一轮扭曲而又怪异的血月，这一刻的沈渊终于印证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猜想。 高系平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豁免天地大劫所带来的威胁，此刻的他依旧身陷天地大劫所带来的污染侵蚀。 那看似维持着人形的躯体，拥有的理智，都只不过是真实污染恶意之外的表象罢了。 在这危险环伺的情况下，沈渊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真的只是这样吗？” 沈渊发出了淡淡的疑问，看向了硬扛着亘古之月的血月，眼神中充满了深意。 “你的那一具人形身躯，真的只是如你所说的那般并不重要？” 血月上，那一张扭曲的面容顿时有了变化。 沈渊一边开口，一边主动向着血月的方向缓缓迈步。 “其实我之前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为什么会挑选今天这个时间向天照发动袭击。 明明现世之中的布局都已经确定了，伊势神宫主殿的防护结界早已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坍塌，可偏偏还要拖延时间等到今天才对那位斋王痛下杀手。 高天之墟内大天狗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却也要等到今天夜幕降临之后才动手，这让我深感疑惑。” “直到，我从妖魔平安京的妖魔身上，了解到了一个词汇才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月辰祭！” 沈渊缓缓说出了妖魔平安京这由来已久的节日之名。 当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就连旁观的天照都忍不住微微一愣。 祂自然是听过这个名字，可作为高高在上的神系之主，天照并不会去理会这些信息。 早在神话时代，瀛洲便有无数人根据天象的变化亦或是编撰的传说立下节日，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天照自然也不会干涉自己臣民们的意愿。 所以沈渊口中的问题，天照根本没有丝毫发觉的痕迹。 比起天照那充满疑惑的视线，高系平眼中则是显露出了深深地忌惮。 沈渊并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继续开口道： “在妖魔平安京中，有妖魔发现了一个规律，那便是每年的这个时间点高天之月所降下灵性都会平复原本的躁动。 妖魔们终于有机会在夜晚走上街头庆祝，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节日。 外界对于月辰祭的传说，认为月辰祭是月读命的诞辰，才导致出现每年固定时间灵性都会平复躁动的现象。” “神话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这个解释自然是错的，月辰祭的一切都只是表象。 真实的情况是，每年月辰祭这一天，是你高系平唯一的清醒时间。 你将一切发动的时机推迟到这一天，便是为了在确定你清醒的情况下收尾这一切。” 血月之上的讥讽消失了，混乱腐朽的语调从血月中发出： “若是早个数天，你或许能够找到规避危机的办法。 可现如今我已然清醒，你知道了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信息又能如何？” “今天，必然是你的葬身之日！” 沈渊轻摇了摇头。 “这一条信息的价值当人很大，它让我知道了你的状态并没有你之前所表现出的那般平稳。 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是强行为自己重塑了人类身躯，以此锚定自身的理智。 现在人类身躯崩溃，你固然可以在血月状态之下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实力，甚至能够强行抗住亘古之月的镇压。 但此刻的你，终究只是一个即将失去理智陷入堕落的怪物罢了，甚至于你此刻的身躯已然处在崩溃的边缘，只需要一点外力打破平衡便会彻底陨落。” “我之前就在疑惑，哪怕是尊崇如天竺神系至高主神的湿婆，在使用重生之法躲避灾劫后，都依旧受到了灾劫的影响。 可你除了灵性污染和天之御中所留下的伤势外，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表现出的状态比之前的天照都要好上数分，这是完全不正常的。 现在想来，这一轮血肉化作的血月才是你的本体。 而这样的结局，是你试图躲避天地大劫，规避封神榜崩碎所付出的代价！” 血月陷入了沉寂，似是在思考着沈渊的话语。 良久之后，震颤天地的笑声在此刻响起，随着笑声扩散的还有那无处不在的真实污染。 “即便是你猜到了真相，可那又如何？” 下一刻，恐怖的意志笼罩整座高天之墟，似要吞没一切。 “一点外力打破平衡？可悲的是你们这些蝼蚁连能够真正撼动我的外力都没有。” “即便我背负高天之墟，须一手托亘古之月，我高系平一样无敌于世间！” 刹那间，天穹之上无数血肉触须垂落，凝成实质的血色月光化作杀机要将沈渊彻底埋葬。 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势，沈渊心中却无比地安定。 他转头看向天照与月读小萝莉开口道： “你们，闭上眼睛封闭所有感知。” 月读小萝莉闻言，连忙闭上了眼睛封闭一切感知。 天照心中虽有疑惑，但出于对沈渊身份的敬畏，也还是闭上了双眼。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渊看着即将落下的无数触须，轻笑着自语道： “如果面对一尊身受污染的古老神祇，以我自身之力自然是难以与之抗衡。 可若是单纯打破一头被真实污染侵蚀怪物的状态平衡，却又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 毕竟，需要出手的又不是我。” “你说对吧？尸骸上帝！” 似是询问的声音缓缓响起，艾妮薇娅模板加载的一瞬间，一双苍白死寂的眼眸跨越了时空界限，出现在了这片荒芜的众神废墟中。 这宛若潮汐的真实污染，立刻那死寂的视线彻底压制。 遍布裂痕的天空开始崩碎，一方无比盛大的世界随着天空的崩碎显现出一角。 巨大的血色逆十字架几乎贯穿整片天穹，一具仿佛经过数千年风化的干枯尸骸被绑在逆十字架上，呈现出头朝下身躯朝上的姿态。 神话之中，圣子曾被绑在十字架上受刑，而眼前这具干枯的尸骸却像是那位受难圣子的复刻版。 遍布着伤痕的面容上，一双苍白死寂的眼眸，正死死凝视着高天之墟，凝视着沈渊所在的方向。 在这无上尊崇的伟大存在面前，哪怕是足以侵蚀半步造化境的真实污染，也会为其让步。 祂本身的存在，便足以衡压一切。 天空之上，亘古长存的圆月在一瞬间消失，回归了现实之中的大汉。 那一刻高悬于天际的血色圆月直视倒立的尸骸上帝，恐怖的身躯在这一刻寸寸崩解。 哪怕是当初的天照，所见到的也不过只是一双眼眸的虚影便已经无陷入了恐惧与猜疑，更别此刻直面真正的上帝已死。 位格的压制，灵性的崩溃，让高系平的状态迅速恶化。 下一刻，恐惧之中混杂着无尽错乱的声音从血月响起。 “是您！” “为什么尊崇如您，也会陨落？” “各位天尊的谋划，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二百六十七章 骗局与夺舍! 高系平发出的哀嚎让沈渊心神一震。 要知道，这一次尸骸上帝的显化可不同于以往。 曾经沈渊以尸骸上帝恐吓天照、须佐之男，都只是借用了尸骸上帝苍白死寂的视线，根本没有触及尸骸上帝的本体。 这其中固然有沈渊防止尸骸上帝威能外泄的原因，但更多情况下，沈渊自身也无法从上帝已死天赋上借取太多的力量展现出尸骸上帝的本尊。 直到沈渊进入了神明状态后，感受到了自身与上帝已死天赋更加紧密的联系，才能够以取巧的方式让尸骸上帝之身显现在这片高天之墟当中。 并且沈渊也无法让尸骸上帝发挥出任何攻伐之能，将其唤出也只是想要借助尸骸上帝的位格打破高系平化身的血月平衡，让高系平死于灵性崩溃。 天照只是触及过尸骸上帝的视线，所以对于尸骸上帝的认知并不全面。 才会屡屡猜错沈渊背后的大能者身份，祂根本没有想到明面上出身大汉神系的沈渊背后，竟然会是教廷神系中自高无上的唯一神上帝。 在沈渊所接触到的人中，眼前化身血月的高系平是唯一一个能够直接见到上帝本尊的人。 以这位前任太阴星君的眼界，再加上尸骸上帝本体彻底显现，绝对不会犯天照一样的错误将上帝认错。 那么这就意味着，高系平所发出的恐惧哀嚎确实是针对尸骸上帝。 而高系平口中的短短三句话，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让沈渊都忍不住陷入沉思。 他从未想过这位前任太阴星君会如此失态。 而且是这种情绪的失态，绝对不是针对尸骸上帝显化打破祂肉身平衡所带来的崩溃。 沈渊绝对不相信，一个能够走到半步造化之境的古老神祇会因为战斗失利而发出如此绝望的哀嚎。 在高系平的情绪中，更多的似乎是对于尸骸上帝陨落这件事情本身的恐惧与疑惑。 “从第一句话里，高系平对于尸骸上帝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 随后的第二句话，高系平意识到上帝本尊已然死亡，原本的惊讶立刻化作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与绝望。 很显然，高系平并不认为上帝会死于天地大劫。” 沈渊眼神微微一沉，心中思绪起伏。 “高系平能够这样的认知就很有意思了。 在现有的信息中，所有答案都一致认为越是高位格的存在，在天地大劫之中愈发危险。 上帝站在诸多神系的顶点，其地位甚至要高过大部分的造化境，能够与其并列的也只有大汉昊天上帝三清天尊、希腊混沌之卡俄斯与神王宙斯、北欧巨人始祖伊米尔与神王奥丁、天竺创世梵天与释迦牟尼佛。 甚至于作为唯一神，上帝在这些顶尖的神王创世神面前，都是位列最上层的存在。 这样的上帝，在天地大劫之中陨落令人震撼，却不至于让堂堂太阴星君都因此绝望。” “除非...在祂的认知中，天地大劫中越是上位者所遭遇危机便越强的理论是错的？ 又或者说，当灾劫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被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可控的范围里？” “而且高系平口中最重要的第三句话里，提到了诸位天尊的谋划，能够让祂如此称呼必然是指四御之上的三清天尊。 这一场谋划中，似乎牵扯到了三清、上帝...甚至是诸多神系中其他的顶尖大人物。 这些无上存在，似乎在天地大劫之前便已经达成了某些共识。” 沈渊努力地从高系平的只言片语，结合自己已知，推断出一些信息。 如果真如高系平所言，各大神系的无上存在早已有了谋划，在相互之间达成了共识，天地大劫所带来的影响应该不至于如此深远才对。 回想一下现如今各大神系的结局。 大汉神系群仙众神一夜之间离奇消失，道门至高圣地玉京山坍塌三清天尊不知所踪。唯一的消息是从象头神迦尼萨口中知晓，大汉神系有强者封锁天外隔绝邪神，但其中仍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天竺神系崩溃，湿婆为了躲避灾劫转生大自在天，被灾劫掀起大战试图吞并佛门。创世神梵天具体情况未知，只留下了名为梵天一梦的副本。 北欧神系诸神黄昏降临，除了死国之主海拉尚存之外，没有任何与之有关的消息。 教廷神系天堂坍塌，无数原初天使堕落，上帝更是沈渊所知晓的唯一一位确定陨落的无上者，其尸体高悬于天堂废墟化作尸骸。 各大神系遭遇的种种，让沈渊忍不住心底一阵发紧。 高系平对于天地大劫到底知道多少？祂又为何会选择在瀛洲假死转生躲避灾劫？天尊们的谋划到底是什么，为何又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偏差？ 这些疑惑纠缠在沈渊的脑海中，让他忍不住将视线看向了天空之上。 破碎天空一角依旧映照着坍塌的天堂世界，尸骸上帝巨大的身躯横亘于虚空之中，只是视线触及便感觉到一阵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尤其是那苍白死寂的眼眸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过化身血月的高系平，而是一直落在沈渊身上时，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愈发让人不安。 这不是沈渊第一次薅尸骸上帝羊毛了，甚至可以说沈渊的多次危难都是靠着薅尸骸上帝的羊毛度过的。 可即便是沈渊第一次洞悉到尸骸上帝视线的存在，也没有现如今这发自灵魂伸出的战栗让人不安。 就好像一头将自己死死锁定，随时都会扑上来将自己撕碎的恐怖巨兽。 “这就是上帝已死的因果吗？ 越是强大，便越接近其因果本质。” “无论是这个天赋，还是数次对于尸骸上帝的薅羊毛行为，都并非没有代价。 那逐渐加深的因果，必然会在未来得到印证。” 沈渊心中了然，不过那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 现如今沈渊与尸骸上帝之间的差距无法用道理计之，却不代表未来的沈渊没有对抗上帝已死因果的力量。 强行移开视线不去与尸骸上帝对视，沈渊将目光放在了那一轮逐渐崩溃的血月之上。 血月外表那纠缠触须融合化作的躯体正在不断崩溃，这些从高系平本体的残骸上因真实污染而诞生的血肉，都仿佛具有了智慧生命的特征。 在灵性崩溃的境地中，这些血肉在蠕动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声，却依旧无济于事。 而高系平自身，则是在说出了那三句话之后便陷入了呆滞当中，对于崩溃的身躯都没有丝毫地理会，只是努力睁大眼睛直视尸骸上帝身躯之上的伤痕。 可越是努力凝视，高系平身上的崩溃情况便愈发严重。 其实无论是七境的堕落神祇，又或是更高层次的八境堕落主神，其本质上都已经无法被称之为生灵了。 被灵性彻底侵蚀的生物会化作这个世界的缺陷，生灵之癌。 正常来说，祂们不应有任何的理智，就像是那些被灵性彻底污染的腐烂妖魔一般。 而大多数堕落神祇，都是依靠着灵性的混乱与自身维持一丝生命的平衡。 只有这样，祂们才能拥有理智、拥有智慧，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堕落神祇即便是腐烂衰败，都愿意强行塑造出一具人身。 因为祂们需要通过这具强行塑造的身体，潜移默化告诉自己神灵的身份，一旦混乱与生命的平衡被打破，等待祂们的只有死亡。 沈渊之前杀死象头神迦尼萨，便是通过加入真实污染的方法打破其现有的平衡，从而导致了象头神迦尼萨自身平衡的崩溃从而死亡。 对付眼前化身血月的高系平，也是运用的相同方法。 只不过对付象头神迦尼萨，沈渊使用是黄昏权柄调动更高层次的真实污染，打打破了迦尼萨的平衡。 而对付高系平，沈渊则是借助尸骸上帝威势所带来的冲击打破平衡，二者之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望着那一团不断腐烂崩溃的血肉之月，沈渊微皱着眉头尝试开口道： “你口中所说天尊们的谋划究竟是什么？” 沈渊话语似乎唤醒了陷入呆滞的高系平，天空之上血月僵硬地转动着身躯，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容看向了沈渊。 “你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 “不对，你可能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我到底知道什么？谁又让我知道这一切？” ...... 错乱的话语从高系平口中发出，眼前不搭后语的错乱语句听得沈渊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并没有寄希望于高系平真的能够告诉他某些隐秘，但眼下高系平的状态还是让沈渊心有不安。 出乎沈渊的预料，在高系平混乱的状态持续一阵之后，祂似乎突然恢复了短暂的正常。 猩红的双目中依旧闪烁着暴虐的气息，但其中已然有了一丝清明。 “你居然与这一位有如此之重的因果关系，终究还是我失算了。” 高系平充满叹息的声音响起。 但随后，高系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看向沈渊的眼神中开始升起了无限的怜悯之意。 “不过你身上的因果，已经堆积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程度，未来的你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的。 或许我可以在无尽沉沦的归墟之地当中，等候你的到来。” 对于高系平危言耸听的话语没有丝毫理会，沈渊继续追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口中所说的天尊与谋划到底是什么？” 高系平闻言，顿时放声大笑，震耳欲聋的声音之下血月的崩溃开始加速，破碎的天穹上开始有斑驳的裂痕继续蔓延，整片天地都为之震颤。 笑声稍稍停歇，血月上那张癫狂的面容才用着混乱的语调开口道：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惑，我本来并不想告诉你太多的事情，因为这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但你的存在让我看到了一丝变数，我很乐意见到一丝变数能够为这个混乱世界带来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两件事情。 其一，在天地大劫降临之前，诸多神系的无上存在曾召开过一次宴会，商议某些重要的事情。这场宴会规格之高，就连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都无法入场，半步造化之下的神祇更是自始至终都不曾知晓有过这一场宴会。” 高系平说出的第一段话，印证了沈渊之前提出的猜想，同时也将各大神系的局势推向了另一个扑朔迷离的境界。 “至于第二件事嘛！ 你既然达到了这一个层次，应该听说过那些诞生于灵性之中的邪神，或许有传言会告诉你，邪神是导致天地大劫灵性降世的罪魁祸首。” 高系平说到这里，让沈渊想到了象头神迦尼萨口中所说的有关邪神的信息。 而高系平本人则是话语微顿，脸上癫狂的笑容愈发混乱，犹如孤身低语的嘶吼声从那巨大的血月中发出。 “哈哈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不论是邪神还是大劫，这一切都是假的！” “天尊们在骗我，大帝也在骗我，根本没有什么避劫之法！” “啊哈！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 “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伴随着那疯狂的语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天空之上那一轮巨大的圆月轰然炸开，无数血色流光落向四面八方。 造化之陨，反哺天地众生！ 在大战中几欲破碎的高天之墟随着血月炸裂，紊乱的规则在那血色的流光之中被尽数修复。 天空之上的裂痕愈合，显现着天堂世界的残缺一角也在瞬息间被弥补，天地为之肃清。 天照身上那几乎快要溢出的癫狂与真实污染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甚至于就连躲在沈渊身后的月读小萝莉身上，都出现了残缺的月读神位重新归位的痕迹。 当然，高系平的死亡也并非完全是好事。 在血月崩溃反哺众生的背后，却是高天之墟的灵性浓度正在加重，相较于眼下的处境，谁也说不清其中的好与坏。 沈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高系平临死之前最后的癫狂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可仔细想来，那深重的真实污染却又为祂的行为赋予了一层合理的寓意。 在严重真实世界交替的情况下，最后的癫狂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祂说出的第一件事，似乎还有着一定的可信度。 但是第二件事情以及后面那疯癫的话语，其本身的可信度似乎就大打折扣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不能只听这个疯子一面之词。” 对于高系平的话语，沈渊心中慎之又慎。 尸骸上帝的注视让沈渊如芒在背，眼下事情告一段落便直接取消了艾妮薇娅英雄模板的加载。 随着尸骸上帝视线的消失，沈渊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高天之墟副本终于是完成了，第一个完成的副本奖励肯定会十分丰厚。” 想到这里，沈渊索性直接打开了副本界面。 视线落在副本进度条上，沈渊的目光却骤然一滞，只见副本界面高天之墟完成度，赫然停留在了99%上。 “怎么可能？” 沈渊连忙打开系统提示，翻到最新的几条。 “玩家受到上帝已死天赋的因果加重，请玩家谨慎处理。” “血月崩溃，高天之墟祸乱之源破碎，高天之墟本源得到极大的恢复，副本攻略进度大幅度提升！” “月读命神位重新归位，英雄：周珂珂获得完整的月读命神位，开启全新天赋！” ...... 一长串的系统提示以及大量奖励，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但沈渊还是意识到了一个最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没有高系平的击杀提示？” 脑海中回忆着当时高系平陷入疯狂，血月炸碎时无数流光飞向整个高天之墟的模样。 在那流光的隐匿之中，一块毫不起眼的碎片伴随着血色流光落向了妖魔平安京。 沈渊心头一震，连忙点击英雄界面。 游戏界面变幻，神崎璃心的英雄面板被打开。 在英雄栏里，赫然多出了一个状态栏。 状态：夺舍！ 第二百六十八章 蝼蚁与命运定轨! 尽管在见到那隐藏在血色流光背后的后手时，沈渊便已经有所猜测。 可当真正看到状态栏里“夺舍”的字样，沈渊脸色也忍不住骤然一沉，立刻明白过来了高系平是何等的算计。 随着尸骸上帝的降临，打破了高系平化身血月之中的灵性平衡，高系平便已经知道祂再无任何一丝可能维持那具肉身。 在灵性崩溃之下，无论是祂的半步造化的境界，还是蕴养无数岁月的神灵之躯都将毁于一旦。 于是高系平故意向沈渊道出隐秘，想要以此吸引沈渊的注意力。 而后结合灵性崩溃所带来的影响，伪装出一副陷入癫狂的假象，结合那些隐秘对沈渊进行更深层次的引导。 在透露出不知真假的信息之后，选择进行自爆，将肉身灵蕴归还高天之墟，反哺这一个即将崩溃的神话世界。 高系平仅存的一丝真灵碎片，则在混杂那反哺天地的血色流光之中，寻找合适的躯体进行夺舍。 不得不说，这一套障眼法下来，沈渊一开始确实被高系平迷惑住了，认为高系平真的陨落于灵性崩溃之中。 直到沈渊注意到副本的进度条卡在了99%，并且没有高系平的击杀提示时，沈渊才立刻意识到这位前任太阴星君并没有真正死亡，只是通过假死的方式另求生路。 至于高系平的夺舍对象是神崎璃心，这件事情看起来似乎非常巧合，但实际上却存在着必然性。 眼下整个高天之墟中堕落神祇尽数陨落，只剩下了沈渊、天照、月读。 高系平是不要命了，才会以一丝真灵碎片冒险去夺舍沈渊三人。 除去沈渊三人，祂唯一的选择便是那一座宏伟的妖魔平安京。 妖魔平安京内生存者数以万计的妖魔，这个体量看似庞大，可是在经历了之前的一战之后整个妖魔平安京顶层战力消耗殆尽。 所有六境的妖王尽数陨落，五境的法相大妖也不剩下多少，偌大的妖魔平安京内真正能被高系平看入眼中的也只有神崎璃心一人。 在高系平眼中，法相境的大妖与入圣境的神崎璃心没有任何区别，但神崎璃心有一点是那些法相境大妖完全无法比拟的。 那就是神崎璃心拥有绝巅武道意志的压制，自始至终都未曾遭受过深层次的灵性侵蚀。 这一点对高系平来说尤为重要，要知道高系平灵性已然崩溃，逃出的这一点真灵碎片上依旧存在着动荡不安的灵性。 若是夺舍一具深受灵性污染的肉身，必然会产生连锁反应，引发真灵碎片内动荡不安的灵性，从而再爆发一场灵性崩溃。 若真是如此，高系平还不如不去夺舍。 在这种情况下，神崎璃心肉身“纯净”，便成为了高系平的第一选择。 若是能够夺舍神崎璃心，至少在未来的数年时间里不用再担忧灵性崩溃的危机。 基于这一点，高系平选择了神崎璃心几乎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至于沈渊与神崎璃心之间联系，高系平或许知道，也或许并不知道，但这都不影响祂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祂看来，神崎璃心不过只是一只“蝼蚁”罢了，即便是祂只留存了一丝真灵碎片，也不是这等蝼蚁能够抗衡的。 ...... 一瞬间理清了思路，沈渊神色阴沉到了极致。 “不愧是天地大劫之前伏杀瀛洲创世神，借月读命神位假死重生躲避灾劫的太阴星君，对于这一套装死转生的事情当真是无比熟练。” “只可惜，你这一次选错人了！” 话音落下，沈渊挥手帮助月读与天照解除了祂们对于外界屏蔽的感知。 天照和月读小萝莉再次睁开双眼，未等两人开口沈渊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句平淡的话语。 “高系平已死，高天之墟的所有危机已然根除，你们执瀛洲主神权柄应当重塑高天之墟规则。”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沈渊气息消失在两人的感知范围内，只留下了荒芜平原之上，面面相觑的天照月读两姐妹。 ...... 妖魔平安京内，神崎璃心盘坐在皇城最顶峰的高塔之上，那一双动人的美眸时而漆黑如墨，时而猩红如血。 发生在高天之墟内这一场无比盛大的战斗，神崎璃心是唯一一位真神层次之下的见证者。 她见证了沈渊与天照伏杀堕落众神，见证了沈渊洞悉了高系平的真实身份，见证了双月同空破碎了高系平维持理智的肉身，见证了血月的诞生与最后化作漫天血色流光的崩溃。 并且由于她不止一次见证过沈渊动用尸骸上帝，神崎璃心早在沈渊动手之前便封闭了感知，防止直视尸骸上帝，避过了作为恐怖的阶段。 当她再次睁眼时，血月已然崩溃，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然而在那看似反哺世界的漫天血色流光之中，神崎璃心却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她只来得及调动绝巅武道意志，便看到了流光中一点残缺的真灵碎片落入了她的识海中，并试图在第一时间吞噬她的神魂。 神崎璃心感到无比震惊，第一时间试图发起反抗。 可对方纵使是残缺的真灵碎片，也承载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轻而易举地碾压了神崎璃心的神魂。 神崎璃心只能依靠着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显化，以神御剑施展地煞剑术，在那识海空间里一剑又一剑地斩出神魂之剑。 绵延不绝，无穷无尽的神魂之剑终于拖延了对方的吞噬速度，让神崎璃心获得了一次喘息的机会。 “地煞剑术？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没想到这具肉身竟然有这等非凡的潜力？” 第一时间吞噬未果的高系平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随后便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虽然层次很低，但是其诞生条件极为苛刻，并且拥有着弑神之意，一旦跨入七境洞虚界限将会得到全新的蜕变，可以说是潜力不俗。 而地煞剑术虽然只是地煞神通之一，可苛刻的诞生条件便将绝大多数人拦在了大门之外。 作为诸般剑法之源，地煞剑术比之天罡神通也未必逊色多少，即使是对高系平而言，都是值得重视的神通之法。 “要不是当初与天之御中一战，将我辛苦收集的圣人紫气、玄黄功德气击碎，折损了我大半的实力。 而游神御气大神通，也在假死过程中移交到了须佐之男身上，一直未曾拿回。 若是能够以游神御气大神通执掌圣人紫气、功德玄黄气两大顶尖的天地之炁，沈渊与天照反手可灭，又岂能将我逼到那种境地？” “不过好在，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和地煞剑术也算不俗。 若是夺舍了这具神躯，二者结合之下也能够获得非凡的战力，不会再陷入到之前空有境界却无神位、神通的尴尬境地。” 高系平发出惊喜的感慨。 至于神崎璃心是个女身，对祂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到了祂的境界，性别本身就已经失去了意义，甚至于在无数岁月之前祂还曾以女身行走于尘世，留下了月宫仙子的传说。 只要能够完成夺舍肉身，高系平甚至认为自己能有复仇的机会。 识海之中，看着神崎璃心不知疲倦斩落的神魂之剑，终于适应了神崎璃心攻势的高系平冷笑一声。 “蝼蚁，终究只是蝼蚁罢了！” 真灵碎片之中所残留的一丝伟大意志正欲显现。 但仅仅下一刻，高系平突然察觉到了眼前的空间开始发生变化，原本一片混乱的妖魔平安京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一座略显残破的神社。 外界的灵性浓度疯狂增长，尽管没有高天之墟中那让人窒息的混乱之感，可灵性浓度的增加也让高系平察觉到一丝不妙。 未等高系平反应过来到底是何种情况，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了神崎璃心的额头。 “眼下情况如何？” 沈渊的声音唤醒了高系平刚刚所经历过的恐惧记忆，神崎璃心美眸中猩红光芒闪烁，尖锐的嘶吼似乎想要从神崎璃心口中发出。 可在此时，一直表现极为沉寂的神崎璃心突然争夺回了意志的主导权，识海之中无数斩落的神魂之剑汇聚，亿万次斩击所显现的剑意强行逼退了高系平。 “先生！” 神崎璃心的美眸中闪过清明，连忙向着沈渊开口道： “高系平的真灵碎片进入了我的识海，我只能依靠着不断斩落神魂之剑拖延祂的吞噬速度。” 话音刚落，神崎璃心眼中的猩红再次显现，嘶哑疯狂的声音不断向着沈渊发出急切质问。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明明我表现的毫无破绽，你又是发现的？” 这句话很显然是高系平开口所说。 沈渊并没有开口，右眼上的单片眼镜注视着此刻的神崎璃心身体，试图寻找解决夺舍的方法。 这样的沉默，让此刻慌乱的高系平更加不安了。 在高系平眼中，自己抛出的东西完全足够吸引沈渊的注意力，真灵碎片也掺杂在那漫天流光之中，他根本不可能有余力注意到高系平暗中夺舍。 “除非，除非他从没有相信过我说的话，一直对我的所作所为保持着怀疑！” 这一刻，高系平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惊悚，这个答案越是思考便越有一种接近真相的感觉，否则无法解释沈渊为何能如此之快反应过来。 “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表演，说不定他对于那件事情的了解比我更深。 当真是好深的城府，好重的心机！” 就在高系平心中不断寒意涌现。 之前祂占据着境界的优势，尚且被沈渊谋算。 眼下祂仅剩一点真灵碎片，沈渊却毫发未伤占据着绝对的武力优势，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眼下唯一的机会，或许是我所夺舍的这个女人。” 这样的心思在高系平脑海中浮现，下一刻沈渊的声音在这妖魔平安京之巅响起。 “主动离开这具身体，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高系平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笑容。 “活命的机会？我看你是想将我骗出这具身体，在不损伤这个女人的前提下杀死我吧！” “实话告诉你，我的真灵碎片已然融入她的识海，没有任何外力能够将我们分割。 想要杀死我，必然会影响到她，你愿意赌上这一次吗？” 高系平算是明白过来了，在眼前这种情况下真要完全夺舍神崎璃心，第一个死的必然是他。 反倒是维持现状，成为神崎璃心识海中的钉子户，能够获得一定的活命机会。 高系平已经死过一次了，对于这种得之不易的机遇自然是十分珍惜，摆出一副压迫感十足的模样，也只是为了给自身争取利益。 不过祂并没有意识到，沈渊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 看着识海之中与神崎璃心相互僵持的高系平，沈渊眉头轻挑问道： “赌？我为什么要赌？” 高系平此刻的脸上写满了疑惑，接下来便听到了从沈渊口中说出的那句荒谬至极的话语。 “只要让神崎璃心一剑斩了你，不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吗？” 高系平彻底愣住了，随后口中发出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一剑斩我？就靠我夺舍的这一只稍微大点的蝼蚁？” “我承认你的实力与手段皆是不凡，但是神魂层面的夺舍，可不是你嘴里说上两句就能够改变的。 若是你不能与我各退一步，我宁愿拉着这一个蝼蚁与我一同陪葬！” 高系平步步紧逼，想要从沈渊身上争取到生机。 然而沈渊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道： “蝼蚁？” “你可别忘了，天之御中早已见证了你的结局，你将会死于你一直看不起的蝼蚁手中啊！” 高系平口中发出的笑声戛然而止。 天之御中的预言困扰了高系平上千年，几乎化作了他内心之中无法压制的心魔。 高系平一度认为，沈渊就是预言之中那个将会杀死祂的蝼蚁。 事实上沈渊并没有杀死祂，而沈渊自身的特殊性根本也远超了高系的预料，根本不能被称之为蝼蚁。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眼下沈渊重新提及，一个个相关的信息浮现在高系平脑海中。 神崎璃心的形象，似乎与预言愈发的接近。 随后，祂的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情。 “不...不可能......” 断断续续的话语，直接被沈渊打断。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只是不愿意独自面对罢了。” 一边说着，沈渊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眼前的游戏界面。 沈渊自己也不清楚那个所谓的预言真假，神崎璃心是否是预言中的蝼蚁，但是用来吓唬一下此刻的高系平却还是能用的。 不过眼下的事实情况是，纵使高系平只剩下了一丝不起眼的真灵碎片，以神崎璃心现有的手段也难以与其对抗，更别说是在神魂之中了。 能够僵持，都是因为有沈渊的外部威胁存在。 “单纯的增强实力没有任何价值，若是能够获得神魂层面的天赋、道具，必然能够帮助神崎璃心摆脱这一次危机。 但高系平并没有彻底死去，真正重要的副本奖励未能得到清算，依靠着那些完成成就奖励，很难抽到逞心如意的神魂方面天赋道具。” 一念至此，沈渊打开了仓库之中，点击了那件从获得以来便一直未曾动用的道具。 手动up池，命运定轨！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天赋:剑斩肉身,心斩灵魂! 看着仓库里那一件名为命运定轨的罗盘，沈渊心中有些感慨居然会在这个地方用上。 这件道具是沈渊当初在经历了高天之宴后，以通玄境界与须佐之男三次比试并获得胜利，完成了成就：以凡人之身超越神明，所获得的珍贵奖励。 这件道具的珍贵程度，在沈渊所获得的的众多宝物中也算是能排上号的，仅次于天书残页、月之核这种曜金品质至宝，寻常的金色品质甚至无法与其相比。 至于红色品质的错误眼镜已然超规格，根本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命运定轨：玩家在进行抽卡时，能够选择一个特定方向的天赋或是道具，后续抽卡必定出现命运定轨道具或天赋，其品质保底为紫色。 命运定轨的实质便是一次自选up，沈渊可以选定一个方向进行抽卡，后续必定会出定轨相关方向的道具。 保底品质只是紫色，粗略看上去对于现如今的沈渊而言似乎价值并不大，但实际上绝非如此。 沈渊从一开始的想法是，利用命运定轨获取气运加成方面的天赋，即便是出现了紫色相关的气运天赋，都能够为后续抽卡提供便利。 但到后来，沈渊意识到了这样做并不能将命运定轨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在命运定轨的描述中，有一段“选择一个特定方向”，这个描述极为模糊。 要知道英雄养成器虽然是一个抽卡游戏，但是里面的天赋道具并没有所谓的职介、命途、属性方面的详细区分。 选择一个特定方向，也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框架让沈渊选择，这意味着沈渊能够挑选的范围极大。 沈渊可以选择增加气运的天赋与道具、可以抽取压制女帝无名之雾的礼装、甚至可以根据这个特定方向抽取神崎璃心更快叠层数的相关天赋。 这些选项，统统在这个命运定轨的选择范围内。 若是更加细致的划分，沈渊甚至可以将这个特定方向选择为，解决高系平夺舍的天赋与道具。 后续进行抽卡，必然能够出现与之相关的物品。 当然，如果只是一件单纯的紫色道具天赋即便是对于夺舍有效，也很难压制高系平这样的半步造化境。 但既然命运定轨被视作抽卡的一部分，沈渊便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就例如，刚刚经历了这一场大战之后，白龙鱼服所积攒下来的气运。 沈渊看了一眼白龙鱼服天赋，上面化白龙的字样几乎闪耀这宛若太阳般的金色光芒。 要知道，沈渊这一次可是以入圣境界联合天照大御神伏杀了十余位堕落神祇，并且正面敌对一位半步造化境的大能者。 在这之前杀死末劫生灭教教主立仁亲王与妖魔之主大天狗，甚至没资格被记录其中。 在如此巨大的差距之下，沈渊所积攒的气运已经完全到达了白龙鱼服的上限，远比沈渊之前任何一次积攒的气运都更多。 至于抽卡次数，足足五十七枚英雄之证整齐地摆在仓库之中，甚至还有一些沈渊也不认识的道具。 这些都是来自于沈渊这一次攻略高天之墟副本，伏杀堕落众神与击败高系平所完成的众多任务奖励。 其中的奖励明细，由于眼下要处理夺舍之事，沈渊甚至来不及详细查看。 “虽然这一次抽取匆忙，没有仔细整理收获将眼下所得的利益最大化，但还是保证神崎璃心的安全最为重要，区区一点抽取资源完全可以后续获取。” “五十七枚英雄之证，还有已经爆满的白龙鱼服积攒气运，搭配上命运定轨的选取必定能够抽到解决夺舍问题的道具。” 没有丝毫犹豫，沈渊直接启动了命运定轨，在定向选择中输入了解决夺舍问题字样。 随后，仓库之中命运定轨那一面精致的罗盘开始缓缓转动，眼前画面变幻罗盘出现在了抽卡界面的迷雾之中。 抽卡界面简陋的商店货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邃无比的无名之雾，就连沈渊也无法看穿无名之雾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白龙鱼服的化白龙状态启动，大量的气运汇聚于沈渊身上，让沈渊仿佛化作整个世界的天命之子，甚至不需要有任何动作，便有无数机缘朝着沈渊汇聚。 没有理会现世之中可能带来的机缘变化，沈渊立刻点击了十连抽，罗盘上的指针立刻开始飞速转动。 下一秒，熟悉的青天白云光芒从沈渊眼前闪过。 一卷卫生纸（白） 一根棒棒糖（白） ...... 飞速掠过连一件蓝色品质都没有出货的卡池，沈渊甚至没有等游戏界面的抽卡画面结束便直接点击了第二发十连。 白龙鱼服上，气运涌动开始疯狂震动，在冥冥之中仿佛于那片正在复苏的高天之墟产生了联系，若有若无的伟大意志，在潜移默化中降下了眷顾。 但第二发十连依旧没有任何出货，青天白云像是在为后续的出货进行铺垫。 沈渊面无表情，直接点击第三发十连。 白龙鱼服上，那原本剧烈涌动的气运被迅速抽离，耀眼的金光从这一发十连中升起。 一卷卫生纸。 一杯热水。 炼魂丹（蓝）：由龙虎山天师所炼制的珍贵丹药，能够祛除灵魂之中的杂质。 平平无奇的黑丝（绿）：如你所见，它只是一条黑丝，除了触发某些特殊的称号之外毫无用处。 ...... 连续闪过几件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一道耀眼的金光终于完整显现在了沈渊眼前。 天赋；剑斩肉身，心斩灵魂（曜金）：寄剑于极意，世间万物无所不斩，无物不破。当以剑斩肉身，心斩灵魂。 特性1：剑心如一。天赋者可化剑心，将自身所有物理攻击手段完全转化为需要的攻击属性，继承所有特性不存在任何损耗。 特性2：斩！天赋者每一次攻击都会视境界差距削弱敌方生命上限并进行一次判定，若敌方当前生命小于巅峰状态百分之十，将会被直接斩杀！ （这是对救世者的祝福，来自高天的馈赠！） 沈渊双眼顿时爆发出一阵精光。 对于这一次命运定轨，沈渊有过很多猜想，但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拿到特意针对高系平的天赋将其镇压。 毕竟定轨方向是针对的夺舍方面，倾向性过于狭窄，很难拿到高适用范围的天赋道具。 但沈渊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三发十连就直接出了他第一个抽到的曜金品质天赋，而且是这么一个实用性极广的天赋。 剑心如一，这一个天赋直接弥补了神崎璃心在攻击属性上过于单一的缺陷。 毫无损耗的转换攻击属性，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寒冰、火焰之类的物质属性，这其中包括更深层次的神魂、意志等等属性，不再受到任何环境与敌人的限制。 例如神崎璃心与高系平之间的对峙，便是以神魂为根基，神崎璃心在外界现世中纵使一件斩破百里之地，可到了识海却远远发挥不出威能，只能依靠绝巅武道意志的真实伤害勉强抵御。 随着有了剑心如一的特性，神崎璃心在识海之中便能斩出外界那般惊天动地的斩击，根本不需要依靠真实伤害勉强支撑。 毕竟真实伤害是随着末法时代绝巅武道意志而强化，意志属性本身终究是有极限，根本无法跟上神崎璃心这亿万次斩击所堆叠起来的伤害。 而剑心如一，让神崎璃心减少了对于真实伤害的以来，这意味着神崎璃心的攻击再也没有任何缺陷，真正能够做到无物不斩。 当然，在沈渊眼中单只是剑心如一，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个赤金品级的天赋，远远配不上曜金品质。 但第二个特性“斩！”，却将这一个曜金天赋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斩击降低对方生命值上限，这只是游戏中的说法。 换算到现实里，生命上限可不仅仅是自身生机的状态，更包括寿命，这意味着神崎璃心每一剑落下都会斩落敌人的寿元。 这已经踏足时间的领域了。 若是千年之前的神话时代，证得真神者便可享长生，并不是太惧怕削寿之法，然而现在存活于世的大能者们只能勉强苟延残喘，每一次斩落敌人寿元也会破坏他们肉身与灵性的平衡，从而使灵性崩溃加剧。 其中的危险性，甚至要远远超过单纯的削减寿元。 而“斩！”特性最值得重视的一点，还是最后那一句生命低于巅峰状态百分之十直接斩杀。 百分之十的斩杀线，看起来十分低没什么用处，但要知道眼前的是现实而不是游戏！ 百分之十的生命值在游戏里已经是一碰就死的大残了，但是在真神之上的强者身上，顶多只能算是状态有所亏损，至少能保持九成以上的实力。 而且包括高系平在内，这些大能者们最强大的不是正面战斗力，而是各种各样的苟命手段。 高系平原本早就应该在千年前陨落，却硬生生拖着残缺的躯体与灵性侵蚀苟到了现在。 甚至于之前还试图以假死骗过沈渊，换成真灵碎片继续苟。 这种情况下，拥有斩杀技能就变得尤为重要，将这些苟命的大佬血线压下去，触发斩杀根本不需要考虑对方是否假死重生的问题。 更重要的一点是，天地大劫之后的这些强者们没有一个状态是完好的，大多数都是残血到处晃悠。 在敌人本身就残血的情况下，压低至斩杀线变得不再困难。 像是那些游荡的大佬残魂，说不定一个平a过去，直接触发斩杀线让对方魂飞魄散了。 而沈渊最重视的解决眼下高系平的麻烦，这一个特性是关键。 早已只剩下一丝真灵碎片的高系平，还能有百分之十的生命值吗？ 在弄清楚天赋本身的特性之后，沈渊便意识到这个天赋价值太高了，远远超过了他对于命运定轨的预料。 这其中固然有白龙鱼服积攒的气运让沈渊成功成为欧皇，但沈渊觉得最关键的还是天赋最下方的那一行小字（这是对救世者的祝福，来自高天的馈赠！）。 没有丝毫犹豫，沈渊直接拖动了刚刚抽出的剑斩肉身，心斩灵魂天赋，曜金品质的宛若一轮闪耀的小太阳直接加载进入了神崎璃心的英雄模板。 此刻距离回到现世，仅仅过去了数分钟的时间。 神崎璃心的识海内，高系平依旧处于近乎碾压的姿态，不过此时的祂并没有直接选择吞噬神崎璃心的灵魂。 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身份的暴露，高系平意识到一旦彻底完成夺舍祂必死无疑。 只有以神崎璃心性命作为威胁，才有一丝生的机会。 但之前沈渊的警告，还是让高系平心中有所不安。 “或许他身上真的有某些后手，还是应该直接下手将她的反抗手段彻底碾碎，将其性命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一念至此，高系平那破碎的真灵残片当中半步造化境界的伟大意志开始复苏。 识海内，一只托举着月亮的巨大手掌朝着神崎璃心的神魂缓缓压下，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在高系平真正出手的那一刻便宣告破碎。 识海动荡，神崎璃心眼中的猩红愈发浓郁，几乎完全占据祂的理智。 而就在这一刻，一道贯穿天地的锋锐剑意划破了整个识海，在那灵台之中神崎璃心的神魂手持天丛云剑的投影，朝着那一只伟大意志显化的手掌重重斩下。 虽然神崎璃心的攻击只有六境巅峰的层次，可是神魂层面的手段本就远不如现实，当六境巅峰的攻击完全转化为神魂攻击时，其上限在神魂层面已然达到了七境的层次。 浩荡剑意裹挟着绝地反击的信念，毫无保留地破开了伟大意志显化出的手掌虚影。 巨大的剑痕撕裂了手掌，其上的月亮在顷刻之间崩溃，削减大半的剑意划过了高系平的真灵碎片。 但这一剑撕裂那伟大意志显化的手掌已然是极限，纵使斩过真灵碎片也分毫未伤。 猝不及防之下被神崎璃心破开伟大意志直接攻击到了自己，高系平顿时勃然大怒。 被一个不过入圣境的人类破除手段，这对祂而言完全就是奇耻大辱。 “愚蠢的蝼蚁，你以为这样的手段就能反抗我吗？ 伟大的意志乃是造化境伟力的外显，根本不是你这种蝼蚁能够揣测的！” 高系平调动着真灵碎片之中的残余意志，试图直接碾碎神崎璃心所有反抗的可能。 可就在祂念头闪过的这一刻，祂突然震惊的发现真灵碎片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残存的伟大意志如流水一般飞快外泄。 祂拼尽全力想要调动伟大意志，却根本无法阻止残存意志的流逝。 终于，危机从真灵碎片上开始显现，一点点裂痕逐渐布满了整块真灵碎片，犹如残缺的玻璃一般斑驳破碎。 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吞没了高系平，哪怕是在祂与天之御中大战后，都未曾感到过如此的虚弱之感，逐渐埋葬祂所剩不多的理智。 恐惧开始蔓延，可对于此时的高系平而言根本无济于事，失去了自身伟力的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生机流逝的虚弱中不断沉沦。 重新回归平静的识海中，清晰地脚步声在此地回荡，神崎璃心保持着一身红黑jk制服装束，手持天丛云剑缓步走向了祂。 每一步，都像是逐渐落下的死神之镰。 高系平似是看到了天之御中陨落之前，那充满讥讽的笑容。 瀛洲创世神的视线跨过千年时间，真正预见了高系平的结局，而现在所进行的一切只不过是为这个已然注定的结局画上句号罢了。 伴随着天丛云剑抬起，斩落高系平的真灵碎片彻底崩溃，意识泯灭于天地之间。 伊势神宫内，神崎璃心眼中的猩红消退，副本界面上高天之墟的进度缓缓跳动。 最终，进度条定格在100%！ 高天之墟，通关！ 第二百七十章 第二张天书残页! 看着游戏界面上终于被填满的进度条，沈渊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尽管只是第一个副本，但高天之墟副本的难度完全是毋庸置疑的。 从最底层的超凡境界妖魔，到最后蛰伏千年的半步造化境大能前任太阴星君高系平，高天之墟地副本直接囊括了整个瀛洲神系无数岁月的积累，其中体量差距之大完全无法用道理计之。 哪怕是沈渊堪称开挂的抽卡，也经历了前后足足三次的攻略，并且每一次攻略都有着开挂般的飞跃。 哪怕眼下沈渊彻底完成攻略，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梦幻之感。 毕竟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沈渊想要攻略整个高天之墟至少需要晋升至八境还真，拥有匹敌主神的强大实力。 而这还是最低要求，若是没有卡池中抽出的强大底牌，即便沈渊到了八境也就勉强对标身为神系之主的天照，远远达不到与高系平对抗的程度。 看看高系平仅以残躯之身面对天照，就表现出近乎碾压式的压制力，就足以见得其中巨大的实力差距。 然而如此之高的完成门槛，居然被沈渊硬生生以各种开挂般的底牌压缩到了第四境，就连沈渊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颇为难以置信。 无名之雾、食气者神明不死、太阴入命、地煞：取月、错误单片眼镜、上帝已死...种种天赋与神通之间的搭配，缺少了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在这个阶段完成副本。 沈渊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承担了如此之大的风险，自然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沈渊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系统提示页面，密密麻麻闪耀着金光的提示便晃花了沈渊的眼睛。 而经验池方面，沈渊参与伏杀堕落众神、再加上对高系平残躯的击杀、副本完成的奖励已经接近了经验池的上限。 若是全部消化，足以将沈渊的境界直接推向第六境外劫阳神，成为天地大劫之后现世超凡者所能达到的上限。 走到这一步，几乎意味着沈渊就算不加载任何英雄模板，依靠着自身的天赋都能够横推现世之中的顶尖大势力。 颇为期待地看了一眼经验池，不过沈渊并没有着急着将自己的境界提升上去。 晋升入圣之后，那些超凡信息都还未完全消化，过早提升对于沈渊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眼下也没有急需实力增强的地方，待超凡信息消化结束了一步步稳扎稳打上去才是正道。 而且沈渊能隐约感知到，自己所走的这一条不与灵性兼容的超凡道路，未来或许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稍作思考，沈渊便决定先从那不断震动的系统提示界面一一整理。 点开系统提示，沈渊掠过了那些闪耀的金色字体，直接拉到了系统提示界面最上方，从进入高天之墟后的一一看起。 首先印入沈渊眼帘的，便是一串银色字体。 “恭喜玩家击杀妖魔之主大天狗，完成成就：妖魔之殇。奖励：十枚英雄之证、妖魔克星。” 妖魔克星（特性）：玩家及英雄针对妖魔的攻击伤害提升翻倍，并且自带对妖魔群体威慑。（最古老的妖魔之主自你手中陨落，从今天起你的威名将传遍所有妖魔。） 沈渊看了一眼妖魔克星这个特性并非是天赋或者称号，更近似于游戏给予沈渊的能力，其本质接近于之前获得的限定表情：神秘的微笑。 这个特性看上去很厉害，但实际上对于现在的沈渊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连高天之墟都被肃清，整个妖魔平安京都掌握在沈渊手中，根本不需要妖魔克星的这一点加成。 唯一值得沈渊感兴趣的，就是那成就任务奖励的十枚英雄之证了。 继续向下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大堆系统提示。 “玩家在高天之墟中以神通召唤亘古之月，成功在现世中造成了大范围的月全食，对整个现实产生了超凡层面的影响。 违背天文现象的大范围超凡影响，将使得灵性更加活跃，完成成就：全球超凡（壹）。奖励：五枚英雄之证。” 看到这一条系统提示，让沈渊颇为意外。 成就任务本身无迹可寻，他压根没想到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完成成就任务。 尤其是系统提示里，灵性更加活跃的字样，让沈渊不确定这个成就的完成到底是好是坏。 “恭喜玩家第一次踏入高维世界，以维度之上的姿态俯瞰现世，完成成就：升维者。奖励：五枚英雄之证、维度锚点。” 维度锚点（道具）：一次消耗品，能够此锚定自身，无视维度层面震荡，避免堕入维度间隙之中。 同样也是一个颇为意外之喜的成就，除了五枚英雄之证以外，这个唯独锚点的价值让沈渊有些惊喜。 他现如今除开亘古之月这种难以轻易动用的底牌之外，最强的手段应该就是删除程序。 不过删除程序在删除高位格的强者时，会引起剧烈的维度层面震荡，从而使沈渊遭受反噬。 有了维度锚点，就意味着沈渊多了一次无所保留全力出手的机会，这对沈渊而言毫无疑问是多了一张珍贵的底牌。 “恭喜玩家，在正面交锋中成功击杀天手力男神，且玩家身怀力之极道天赋恨天无柄恨地无环。 条件符合，玩家完成成就：力道巅峰。奖励：十二枚英雄之证、黄巾力士敕令。” 黄巾力士敕令（金）：能够召唤出护法神将黄巾力士，最高实力可至外劫阳神之境。 沈渊从仓库多出来的几件道具中找到了黄巾力士敕令，只是看了一眼便扔回了仓库的角落。 这件道具对眼下的沈渊来说有价值，但并不大。 寻常的外劫阳神，已经无法介入沈渊现如今的战斗中了，所以对于黄巾力士并不看重。 “等找个机会丢给姬亦瑶吧，外劫阳神对她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助力。” 继续看向下一条系统提示。 “恭喜玩家击杀白藏主，完成成就：双杀。奖励：五枚英雄之证。” 对比之前的成就，这个双杀成就的奖励毫无疑问逊色了一大截，不过沈渊倒也习惯了。 这一路过来，从须佐之男开始已经有不少神祇死在了自己手上，再杀死一位神祇不给予成就奖励都是有可能的，现在能混个双杀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继续向下移动，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字体终于印入了沈渊的眼帘。 “玩家深度参与对众神的伏杀之中，堕落众神虽并非陨于你手，但作为操盘者之一你理应获得嘉许。 完成成就：命运的弑神者（贰）。奖励：二十枚英雄之证、道具复制器（紫）、天赋清洗卡。” 二十枚英雄之证！ 饶使是对于奖励早有预料，可当沈渊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之一惊，这颗是沈渊迄今为止见到的英雄之证奖励最为丰厚的成就了。 沈渊之前也曾完成过命运的弑神者（壹）成就，当时因为参与到了天照杀死堕落神祇的事件中，从而完成成就获得了十枚英雄之证。 根据规律来看，沈渊与天照联合设局伏杀堕落众神，达到了成就的条件从而获得了这丰厚的奖励。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若是继续利用这等手段杀死神灵，很有可能触发命运的弑神者（叁）之类的成就。 到时候奖励必然比现在还要丰厚一大截。 对于这一个成就奖励，沈渊真正看中的并不是二十枚英雄之证，而是那一个紫色品质的道具复制器。 沈渊之前就曾使用过这一件道具，复制的对象是天意紫气，成功让天意紫气相互融合只差一条天意紫气就能够使紫气金龙完成晋升。 到时候，根据天意紫气的特性，其效果很有可能是让紫色品质的天赋晋升为金色。 只可惜无理论是天意紫气还是道具复制器都是极为珍贵的宝物，并不容易获得，沈渊之前的一些谋算一直拖到现在。 而随着成就奖励的一件紫色道具复制器出现，沈渊终于可以完成天意紫气的升级了。 比起这一件收获，那二十枚英雄之证和天赋清洗卡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天赋清洗卡：可清洗天赋栏中灰色品质以上的天赋，清洗之后天赋消失，玩家英雄可重新获取天赋并装备。 只是粗略地瞥了一眼，沈渊就将其随手丢到了仓库的角落里。 前后足足五十七枚英雄之证，以及数件道具，这就是沈渊刚离开高天之墟时的收获。 为了解决高系平夺舍神崎璃心这个大麻烦，沈渊动用了命运定轨与三十枚英雄之证抽取天赋。 现在仓库之中，还剩下二十七枚英雄之证。 至于击杀高系平通关高天之墟的奖励，沈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细看，因为此刻的沈渊在整理收货时突然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之前三十抽并没有将他积攒了如此之久的气运消耗完，沈渊能清晰地看到白龙鱼服的化白龙状态依旧残留着大半的气运。 只不过当时沈渊急于将天赋交给神崎璃心，解决掉高系平这个麻烦，所以并没有在意。 “还在看来，卡池还得继续抽啊！” 暂时放下了去查看通关奖励以及击杀高系平的收获，沈渊直接打开了抽卡界面。 感受着身上残留的大量气运，沈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是一发十连。 气运再次涌动，只不过相比起抽“剑斩肉身，心斩灵魂”天赋时，没有了高天眷顾的加持，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抽卡中似乎少了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 沈渊能够在耗费不到一半的气运情况下，以仅仅三十发就抽出了曜金天赋，很大程度上也是高天眷顾的加持。 熟悉的青天白云之中夹杂了一点紫色的光芒，顿时吸引了沈渊的注意力。 一卷卫生纸（白） 一提卫生纸（绿） 一根棒棒糖（白） 长着人脸长条西瓜（绿）：毫无卵用的东西，唯一的特点是能够以机械的方式不断重复“家人们，谁懂呀！” 不会被偷的光盘（蓝）：可以刻录进入任何隐秘，因为没有任何方法能够从主人身边偷走这一张光盘，完全不用担心泄密的情况。 ......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眼前晃过之后，那一点紫色的光芒终于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英雄的历练（紫）。 一本紫色经验书，对于眼下的沈渊来说还是颇有价值的。 只要等他消化完晋升之后的超凡信息，沈渊就可以再次晋升，到时候足够的紫色经验书可以帮助沈渊将其他英雄拉升至自己的境界，可以说是多多益善。 再次点击十连，气运涌动愈发地剧烈了，但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出现气运启动的情况。 第二次十连，又是一本紫色经验书。 这让沈渊有些惊讶了。 如果没有出现其他高品质的天赋、道具之类的东西分流气运，这意味着剩下的气运很有可能再出一个至少赤金品质之上的道具天赋。 “难不成这一次真的要大爆一波？” 伸出食指点击抽卡，只剩下了七枚英雄之证，沈渊索性选择了单抽。 魔镜【伪】（蓝）：自认为自己是一面珍贵的魔镜，能够操控现实生灵的生死，但实际上它只是一面会说话的镜子罢了。 一卷卫生纸（白） ...... 终于，在连续闪过了四道抽卡光芒之后，沈渊化白龙状态下所积攒的其余你飞速消耗，几乎在一瞬间就将沈渊掏空。 随之而来的，则是在卡池当中那一轮犹如小太阳的闪耀金色。 这金色光辉的闪耀程度，甚至超过了剑斩肉身心斩灵魂天赋。 “真的两个曜金！” 沈渊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惊喜。 在他的注视中，那耀眼的光华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消散，一件沈渊无比熟悉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金光中的物品并不如何神圣华贵，反倒像是一块古老的布帛之上的一角残缺，上面铭刻着奇异而又充满道韵的未知花纹，与沈渊之前抽到的天书残页一模一样。 “这下后续敕封神灵有找落了！” 沈渊脸上露出高兴的微笑。 可当他拿起了那残破的金色布帛时，沈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残缺布帛上的字体。 在那神文编写的字体上，残缺的布料中赫然写着一个沈渊无比熟悉的名字。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第二百七十一章 第二枚神话之证! 在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名字那一瞬间，沈渊大脑瞬间陷入了宕机，以至于获得天地残页的喜悦之情也被直接冲散了大半。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乃是四御之首，诸天星斗之主，斗部第一尊神！ 哪怕是放在整个封神榜之中，中天北极紫微大帝都能够位列第一尊神之位，其地位尊崇仅次于昊天上帝与三清天尊。 如果是在接触过高系平之前得到这一天书残页，沈渊并不会在意上面到底是哪位尊神的名字，哪怕留着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名沈渊也只是会感叹一下运气好便不做理会了。 毕竟天书封神榜早已破碎了，残留的天书残页之中无论出现哪一位尊神的名字都不会让沈渊感到奇怪。 可随着与高系平的接触，对于周珂珂太阴星君神位的敕封，还有沈渊自身进行的种种猜测，已经逐渐摸清楚了天书残页的一些性质。 就例如天书残页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承载神位之力，就例如周珂珂便是依靠书写着太阴星君之名的天书残页以及残缺月读命神位引动，从而获得的太阴星君敕封。 按照这个逻辑，沈渊手中这一页的天书残页上很有可能有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神位。 但...得到这个消息的沈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天书残页上有神祇之名，除了可能拥有神位之外，某种程度上来讲很有可能预示着那一位神祇并没有真正死亡！ 封神榜与每一位上榜的神祇紧密相连，为了逃避封神榜破碎而陨落的结局，前任太阴星君高系平便以假死转生之法窃取月读命神位，从而为自己延续千载寿命。 这一方法断绝了高系平与太阴星君之位的联系，避免了自己遭遇灾劫的命运，不过却并未完全断绝与天书封神榜之间的联系。 高系平躲避了封神榜的崩碎而的存活下来，却并没有完全根除与封神榜的联系，完整姓名的天书残页便是证明。 否则偌大的封神榜上足有数百神祇，又怎会如此巧合地刚好留下祂高系平完整的神祇之名？ 而眼下沈渊到手的第二张天书残页，依旧残留着封神之名，并且正好是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这背后所代表的深意让沈渊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而且高系平的话语推翻了越是高位格遭受的灾劫便愈发严重这一说法，身为四御之首的紫薇大帝即便没有资格参与那一场宴会，也对其中信息的了解也应该远超高系平。 就连半步造化境的太阴星君高系平都能够利用已知信息和假死转生之法，躲避封神榜崩碎以及后续灾劫的影响。 而作为高系平顶头上司的紫薇大帝能够活下来，似乎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越是想着，沈渊心中便越感觉到一阵不妙。 “从一开始在天照那里，为了取信于天照，我表露的身份紫薇大帝的使者，这代表着我与这位四御之首早已留下了因果。 而在杀死高系平之后，我在天照眼中很可能直接一跃成为了紫薇大帝的转世之身。 这其中不断加重的因果，想象就让人头皮发麻。”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可不是高系平能够比拟的，沈渊依靠着算计弄死了苟延残喘千年的高系平，却很清楚他与真正的四御之首间，存在着无可比拟的巨大差距。 一念至此，沈渊拿着手中的天书残页，只觉得好像抓住了一个烫手山芋。 天书残页能够敕封神灵，完全可以让沈渊的战力再上一个台阶，可背后承载的因果却让沈渊有些难以承受。 沉思良久之后，沈渊一咬牙还是将天书残页塞进了仓库里。 “天书残页的出现，只是间接证实了紫薇大帝可能依旧存活，祂是否会复苏根本不是一张天书残页就能够影响的。 我与紫薇大帝的因果早已种下，不会因为天书残页的存在而有所变化。 反倒是天书残页的到来提醒了我，应该对这我素未谋面的紫薇大帝保持警惕才是。” “我身上都已经背着上帝已死的恐怖因果了，相比起来紫薇大帝之间的这一点因果反倒不怎么起眼。” “说到底我与紫薇大帝之间的联系，也只是因为冒名顶替这件事情，若是有资格与他平等对话，这点事也只不过是小事一件。 不论怎么说，抓住机会不断成长增强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实力足够强大了，紫薇大帝就算真要出手，说不定我还能借助天书残页的特性，去尝试一下这四御之首的神位究竟是怎样的尊崇高贵。” 心中一番思绪整理之后，沈渊便放下了对于那位紫薇大帝的忌惮。 瞥了一眼放入仓库的天书残页，沈渊正准备切换页面，却突然注意到这一张天书残页在仓库中闪烁金光中带上了一丝耀眼的纯白。 “从未见过的光芒，这是因为这一张天书残页书写了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名，已然接近了曜金品质的极限了？ 那么曜金品质之后，难道是纯白？” 沈渊心中暗自揣测。 目光掠过天书残页的白光，将光芒收入眼底之后沈渊也看清了残页上以神文书写的完整名字。 “愆随斗部周天星斗之主，敕封伯邑考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 将抽奖与离开高天之墟前的收获整理好，原本的五十七枚英雄之证只剩下了两枚，与之相应的沈渊获得了一个曜金天赋和一张天书残页。 这一次抽奖对沈渊而言绝对算得上是大爆，攻略高天之墟所积攒的这么多气运也算是得到了充足的回报。 “不过，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啊！” 沈渊再次打开了游戏提示界面。 高系平是在离开高天之墟后，神崎璃心以剑斩肉身心斩灵魂天赋将其击杀的，所带来的成就收获自然也排在了后面。 除此之外，沈渊最为看重的便是高天之墟的通关奖励，攻略一个神系副本的最大收获。 目光落在了游戏提示上，向后拉动一条闪耀着金光的提示印入了沈渊眼帘。 “恭喜玩家洞悉高天之墟真相，击杀前任太阴星君高系平。” “玩家步步为营，逐步引导高系平步入局中，从而击败无法抗衡的强敌，解除高天之墟的根源危机。 完成成就：太阴误命。奖励：戏命师称号晋升。” 饶使对于击杀高系平的奖励已经有所期待，可当沈渊真正看到这个奖励时，依旧不免升起一阵狂喜。 沈渊拥有的高品质天赋、神通众多，可真要算起重要性和发挥的价值，大多数的高品质天赋都远不如戏命师称号。 在沈渊最为弱小的时候，戏命师称号帮沈渊欺骗天照、数次给镇国公挖坑，为沈渊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直到后来沈渊自身的实力逐步提升，不再需要戏命师的命运引导能力作为补充，才逐渐忽视掉这一个称号。 可即便如此，戏命师的强大程度依旧是毋庸置疑的，更重要的是它还是一个紫色称号。 若是更进一步，晋升为金色称号，所带来提升绝对能超出沈渊的想象。 沈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英雄界面，想要看一眼戏命师称号晋级为金色之后的效果。 然而当沈渊将目光落在天赋栏上时，却突然发现戏命师的称号栏里只显示了一片问号。 戏命师（金）：？？？？？？......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沈渊连忙翻看系统提示记录，上面赫然写着一条信息。 “戏命师称号与命运的弑神者特性相互融合，发生未知变化。” “消耗时间：未知！” 这一条信息让沈渊忍不住眉头一挑。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命运的弑神者能够屏蔽命运神祇窥探，确实与戏命师存在一些关联。 戏命师的晋升能够影响到这一个特性并进行融合，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就是不知道这次融合会持续多久。” 沈渊只能按耐下心中的悸动，看向了自己辛苦这么久的最终收获。 “恭喜玩家，副本攻略进度达到百分之一百，完成副本：高天之墟！ 完成成就：高天之上。奖励：一枚神话之证！” 神话之证：可抽取神话限定卡池。(神话限定卡池抽取方向，会受到外部环境影响。) 沈渊眼中骤然爆发出一阵精光。 “果然！神话副本完成的奖励，果然就是神话之证！” 沈渊脸上尽是难以抑制的惊喜。 其实看遍沈渊的晋升之路就会发现，沈渊真正实现跨越式的实力晋升，是在他选定了艾妮薇娅作为英雄，并触发了唯一性成就获得神话之证开始。 神话之证抽取了错误单片眼镜，哪怕到现在依旧是沈渊手中最大的王牌。 没有错误单片眼镜，沈渊甚至无法看穿天赋隐藏的特性，连删除程序之类的杀招都无法使用。 因为删除程序的运用，都是建立在对于系统程序本身的解析上，而错误单片眼镜是一个重要的媒介。 在掌握错误单片眼镜之后，沈渊便无数次的想要尝试再获得一枚神话之证，可惜都没有结果。 直到今天，完成了高天之墟这个神话副本的攻略后，沈渊才终于拿到了自己的第二枚神话之证。 循着仓库角落望去，那一枚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神话之证正静静地躺在那里，红光笼罩之中的神话之证。 不同于一件死物一般的英雄之证，神话之证看上去更像是一枚由无数的触手编织而成的令牌，带着蠕动的诡异活性。 随着神话之证一同到来的，还有神话限定卡池。 沈渊只是瞥了一眼卡池之上的剪影，有巨大的逆十字架，仅剩轮廓的黑色太阳、犹如活物般妖异的山岳、枯死的庞大树木...只是看上一眼，沈渊便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纵使拥有了比曾经强大无数倍的实力，可是在这神话卡池面前，沈渊觉得自己与曾经似乎并无任何区别。 在那剪影背后的威慑下，渺小地宛若蝼蚁。 连忙收回了目光，沈渊并没有急着去抽取神话限定卡池。 对于这个卡池，沈渊心中有很多的猜想等待实验，若是直接选择抽取神话限定卡池会直接消失，那些猜想便无法完成实验了。 并且神话限定卡池的抽取，与气运并无关系，而是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影响。 上一次沈渊能够抽出错误单片眼镜，最重要的还是依靠上帝已死的视线。 这一次抽取，沈渊并不确定上帝已死的视线是否还有用，神话之证不易不能轻易尝试，还是要寻求机会将这一次的神话限定卡池利益最大化。 心满意足地关闭仓库，至此沈渊完成高天之墟攻略后的收获已经全部清理了。 沈渊相信，若是将这些东西全部消化干净，沈渊的实力必然能够迈出一大步。 到时候即便是不进入神明状态，也有机会抗衡七境的真神。 想到这里，沈渊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小卖部开始消化这一番副本攻略之后的收获。 而就在这时，一旁斩杀了高系平的神崎璃心终于稳固了自己的状态。 作为一位老牌半步造化之境强者，高系平的真灵碎片对于真神之下的凡人而言拥有无可替代的珍贵价值。 真灵碎片被神崎璃心崩碎于识海，那逸散的无主神魂之力、对于大道的感悟，为神崎璃心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美眸之中的猩红缓缓消退，神崎璃心深邃的黑色瞳孔之中仿佛倒影一轮优雅的残月。 手中天丛云剑收归鞘中，神崎璃心迈动短裙之下修长的黑丝美腿，一步步向着沈渊缓缓走来。 从模板的状态栏看到神崎璃心已经彻底摆脱了夺舍的负面影响，沈渊面露笑容道： “璃心，现在的感觉如何？” 神崎璃心没有说话，只是依旧迈动着步伐走向沈渊，左手上的天丛云剑被其随意丢在地上。 “璃心？” 沈渊眉头微皱，意识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仔细观察，在神崎璃心瞳孔之中那一轮残月上，似乎残留着点点血月的色彩。 “难道是，真实污染的残留？” 沈渊心中砰然一惊，连忙动用错误单片眼镜观察，在错误单片眼镜的视角之下神崎璃心身上并没有真实污染的痕迹。 就在沈渊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神崎璃心已然走到了沈渊身前，高挑优美的身躯缓缓贴在了沈渊身上。 没有料到会是这一种情况，沈渊的身体顿时一僵。 怀中少女娇柔的身躯紧紧贴合，带着充满弹性的柔软触感，淡雅的清香不断拂过沈渊的鼻尖。 少女抬起头，那张精致的俏脸上不带丝毫感情，主动伸手褪去了沈渊身上的衣衫。 “不对劲！” 沈渊有些懵了。 之前怀疑神崎璃心遭受了真实污染所以主动戒备，结果确认了神崎璃心没有受到真实污染，剧情直接从超凡战斗一转到r18上了。 沈渊试图挣扎，但他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拥有天道酬勤天赋的神崎璃心在试炼副本中练剑三年，属性已经达到了凡俗巅峰，丝毫不逊色于拥有力之极道的沈渊。 沈渊固然动用种种手段可以强行挣脱，但在这种情况下沈渊也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弄伤神崎璃心。 就这样， 数个小时前在高天之墟中斩杀真神，揭穿幕后黑手，大破前任太阴星君的沈渊，眼下却被一名少女强行按在了这残破的宫殿之中。 偏殿内发出的动静，引起了伊势神宫唯一幸存者斋王伽雪子的注意。 斋王伽雪子第一时间从主殿赶到了这间残破的偏殿之中，跨入大门斋王伽雪子正欲开口，可随首先印入她眼帘的便是衣衫不整美丽黑丝jk少女骑正在沈渊身上的模样。 褪去的外套露出下方洁白的衬衫，凌乱的黑色长发粘在精致的俏脸上，一双美眸荡漾着春水湿意，短裙被轻轻撩起，修长的黑丝美腿勉强支撑着身体坐在沈渊身上。 少女以居高临下姿态强行撕扯着沈渊的衣服，而沈渊的只是做出了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挣扎，与其说反抗还不如说是在调情。 身为伊势神宫的斋王，侍奉天照大御神的斋王伽雪子必须保持终生的纯洁。 所以尽管她年龄不算低，可依旧没有见过这等场面，尤其两位当事人还是在这象征着天照大御神权威的伊势神宫之中。 脸色顿时羞红的斋王伽雪子不敢多看，连忙退出了偏殿，出门时还顺手帮沈渊关上了偏殿的大门。 昏暗的光线之下，沈渊挣扎无果的感受着那胸膛之上的柔软触感，只能彻底放弃了反抗心思。 不敢在他心底，还是有一些小小的疑惑。 “璃心眼中那一轮残月的猩红未曾弯月消退，依旧残留着一些红月的痕迹。 说不定眼前的状态，就是红月所带来的影响。” 不过做出这样猜测的沈渊却并未注意到，随着沈渊放弃挣扎，身上那位美丽少女此刻唇角轻轻勾起出一抹不着痕迹的微妙弧度。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请陛下上座! 满脸疲倦的沈渊打着哈欠，从伊势神宫床榻上缓缓起身。 回想起昨天夜里的那场大战，充满弹性的黑丝大长腿，以及清冷少女主动索取的神态，沈渊只感觉腰部一阵空虚。 不得不说，天道酬勤天赋为某位剑道少女叠加的属性可不是家的，沈渊几乎是被单方面压榨。 最终还是沈渊靠着力之极道所带来的加持，强行将神崎璃心压在了身下才结束的战斗。 “这丫头，怎么感觉比幕后boss还要难对付啊！” “而且昨晚那状态，真是因为真实污染残留所带来的影响？” 这样的疑惑，在沈渊脑海中一闪而逝。 昨天晚上由于神崎璃心的突发状况，让沈渊有些事情没来的及处理。 并且在进行某些深入浅出的交流时，沈渊也隐约感觉到了一些系统提示不断闪烁。 一念至此，沈渊伸手点开了系统提示界面，几条消息在沈渊眼前弹出。 “玩家获得英雄赠予的妹の汁！”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达成，好感度提升至五级！ 好感度五级，获得英雄模板加载属性增幅为：80%。” “玩家首次将英雄好感度提升至五级，解锁了成就：好感度五级。 奖励，六枚英雄之证！” “恭喜玩家协助神崎璃心夺回并重建神崎道场，完成隐藏任务神崎璃心的执念！” “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达成，好感度提升至六级！ 好感度六级，获得英雄模板加载属性增幅为：100%。” “玩家首次将英雄好感度提升至六级，解锁了成就：好感度六级。 奖励，十枚英雄之证！” “由于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满级，玩家开启英雄召唤功能，加载英雄模板时可以将英雄召唤至身前。 当英雄模板加载取消，英雄回归原本的位置。” “更多好感度功能，静待玩家自行探索。” 看着眼前这铺天盖地的一大串系统提示，沈渊顿时愣住了。 ...... 与此同时，伊势神宫主殿之中，神崎璃心珍而重之地拿出一个模样破烂的手机。 这一个手机上遍布伤痕，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几乎将手机分为数块，但手机的屏幕依旧保持着发光的状态。 此刻的神崎璃心正认真地看着屏幕，目光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手机上的聊天框界面里，神崎璃心能清楚地看到沈渊头像旁边标识的清晰地标注着“好感度六级”的字样。 神崎璃心美眸微闪，精致的俏脸上带着微弱红晕小声自语道： “终于迈出这一步了！” “之前我就还在疑惑，为什么好感度一直没有增长。 尤其是在先生离开的那一个多月时间里，我甚至认为是先生抛弃我了，所以导致好感度提升陷入了停滞。 现在看来，原来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看来那些本子上说的没有错，只要突破了那一层，就能继续提升好感度了。” 一想到在这里，神崎璃心修长的双腿之开始不由自主地相互纠缠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分。 昨天夜里，在神崎璃心斩灭高系平的真灵碎片之后，消化完真灵碎片所遗留的大量神魂之力，神崎璃心自身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有末法时代的绝巅武道意志加持，并且心斩灵魂超凡天赋神崎璃心而言，连真灵碎片都难以将她污染，更别说只是神魂之力当中残留的一些污染。 消化完毕之后，神崎璃心本来本来只是想要向沈渊汇报自己的情况，那残留的一些污染却突然让她萌生出一个想法。 那就是装作被污染所影响，直接逆推沈渊！ 神崎璃心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甚至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灵性污染影响了。 当再三确定这只是心中的一些欲望作祟之后，神崎璃心下定了决心，直接向沈渊出手。 她与沈渊之间的关系，本就只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但由于双方日常中的接触很少，都没有机会踏出那临门一脚。 尤其是末劫生灭教与高天之墟处理结束后，可以预料到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瀛洲都会处于平静状态，神崎璃心估计今后与沈渊的见面可能会更加少。 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神崎璃心决定再继续等待，只想将自己全身心地奉献给沈渊。 于是她装出受到了污染的假象，直接以自己的实力强行逆推了沈渊。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沈渊在力量方面固然强大，可神崎璃心叠加的属性更加全面，单方面压榨沈渊。 最后还是神崎璃心顾及到沈渊的面子，假装不敌败下阵来，才让沈渊终于扳回了一城。 这一晚下来，神崎璃心的收获自然远远无法与拥有系统的沈渊相比。 可对于神崎璃心来说，与沈渊的亲密接触以及好感度的提升，这就是她所得到的最大回报。 不过除此之外，神崎璃心似乎还真得到了一些意外收获。 “好感度达到六级，可选择沈渊部分天赋进行临时加载，当前天赋加载栏位为一。 现有天赋：望气术（蓝）、白龙鱼服（紫）、如有神临（赤金）、恨天无柄，恨地无环（赤金）、食气者神明不死（赤金）” 神崎璃心好奇地睁大了美眸，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这一串字体，心中充满了好奇。 “先生赐予我的那些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天赋，依靠着不同的天赋我才能够有现如今的强大实力。 那么现在手机上显示的这些，这就是先生所拥有的天赋吗？” 一想到这些天赋都来自于沈渊，神崎璃心兴趣大增。 这无关天赋是否能够为她带来强大的力量，而是单纯的想要了解沈渊所拥有的一切罢了。 正当神崎璃心犹豫着是否应该直接尝试一下加载天赋时，这间伊势神宫的主殿之内，象征着天照的神像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辉。 主殿之内的空间层层破碎，最终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通道，透过通道神崎璃心一系可以见到通道之外那有一片荒芜的高天之墟。 虽然有些好奇高天之墟的通道打开，但神崎璃心心中并没有多少戒备。 高天之墟内，真神之上的强者被沈渊与天照坑杀了个干净，真神之下的妖魔也被她亲手杀了大半，已经不剩下任何威胁了。 高天之墟如此轻易地连通现世，本身也是对于高天之墟已经稳定下来局势的证明。 神崎璃心正这样想着，数头妖魔驮行着车架缓缓跨过了通道，精致华贵的车辇之上，朦胧的轻纱遮掩住了端坐的人影。 随着车架缓缓停在主殿之中，一只玉手轻轻撩起车辇上单薄的轻纱，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神崎璃心眼前。 来者正是身为现任妖魔平安京之主的络新妇。 贴合身体曲线的黑色战甲堪堪遮住关键部位裸露出大片诱人的白皙，妖娆的身段一举一动尽显妩媚之态，而那张妖媚的容颜上却挂着与那充满诱惑力身躯截然相反的高傲与庄严，反而更加激起人心之欲。 即便是神崎璃心也不得不承认，络新妇绝对能算得上一名人间尤物。 “你来干什么？” 神崎璃心眉头轻皱发出疑问。 对于出现在此的络新妇，神崎璃心心中有些不妙。 在她看来，这段时间正好能够趁着逆推成功好好与沈渊深入交流一下，但络新妇出现让她的计划有了变动。 更为重要的事，神崎璃心能够看出来络新妇对于沈渊的想法，名义上是沈渊的坐骑，可是到床上去不一样也是坐骑吗？只不过效用不同罢了。 所以对于具有一定威胁的络新妇，神崎璃心是持谨慎的态度。 顺着车辇的阶梯缓缓走下，络新妇一双玉足轻踩着一双紫色恨天高，宛若蛛足的高跟鞋将她的双腿衬托地无比修长，高挑的身材更显成熟美艳的风韵。 站在神崎璃心身前，络新妇并没有任何自持身份的举动，而是主动向着神崎璃心恭敬一礼。 妖艳的紫色双唇正欲开口，但络新妇琼鼻微动似乎从神崎璃心身上嗅到了什么味道，美眸种开始泛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惊讶。 玉手轻掩嘴唇，络新妇话语中带着几分调笑意味道： “难道妾身要改口称呼您为主母了吗？” 神崎璃心络新妇的细微动作以及话语，立刻让神崎璃心明白了过来已经意识到了她昨天夜里与沈渊深入交流。 俏脸瞬间升起了红晕，神崎璃心语调有些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这，这怎么能行，你还是称呼我为璃心吧！” 原本充满防备的心思，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虽然被人点破这等隐秘之事让神崎璃心颇为尴尬，可那一声“主母”还是让神崎璃心心中一阵欢喜，此时看络新妇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络新妇只是微微一笑，恭敬回应道： “既然这样，我还是称呼您为璃心大人吧！” 对于自己的身份，络新妇一直有十分清楚的认知。 说好听一点，她是妖魔平安京之主，统御现如今整个高天之墟所有妖魔，仅次于天照月读两位大神。 说难听一点，她就是沈渊的坐骑，被随手扶植起来的棋子，没有了络新妇还能有其他的妖魔。 正是因为对自身有着十分清醒的认知，所以络新妇对于沈渊及神崎璃心的态度，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恭敬，丝毫没有想要凭借自身与神崎璃心争宠的想法。 这样的态度，在妖魔平安京之中也得到了回报，神崎璃心杀死般若的第一时间便是回皇城帮助络新妇解围，很大程度上也是她的态度起到了作用。 在跨过通道降临现世后，神崎璃心的质问让络新妇敏锐察觉到了神崎璃心的一丝敌意。 称呼神崎璃心那一声“主母”，便是她为了化解神崎璃心敌意而做出的应对。 这一声不仅仅是主动捧神崎璃心位置拉进与沈渊的关系，更是络新妇表明对于自己的身份定位。 神崎璃心再如何强大也终究只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女，此话一出对于络新妇的敌意全无。 而且络新妇这一举动也并非完全退让。 络新妇将自己的地位放在了坐骑的位置上消除了神崎璃心的敌意，即便以后真有机会爬上沈渊的床，也丝毫无法影响神崎璃心的地位，让神崎璃心更加放心。 若是真的能得到沈渊宠幸，从名义上的坐骑晋升为侍妾也不是没有可能，而这已经是络新妇心中的最高目标了，至于再上层...... 络新妇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空间通道的另一端，看向神崎璃心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担忧与怜悯。 “高天之墟被肃清之后，天照大御神对主人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 一旦天照大御神下场，真不知道璃心大人到底能有几分胜算。” 迅速收敛好心底的一些小心思，而此刻的神崎璃心也从之前的激动中稍稍冷静了下来。 见到神崎璃心调整好状态之后，络新妇才柔声开口道： “天照大御神命妾身邀请主人和璃心大人前往妖魔平安京，不知主人现在何处？” 神崎璃心意识到是关系道天照的正事，轻点头后转身便欲向偏殿走路。 “先生在偏殿休息，我这就去叫他。” “不用了。” 神崎璃心还未迈动脚步，脸色略微苍白的沈渊便迈步走进了主殿大门。 高天之墟通道在主殿内开启的动静，沈渊也是一早就感知到了，所以主动来到了主殿。 络新妇见状，连忙恭敬地向着沈渊跪伏在地，声音柔媚道： “妾身见过主人！” “起来吧！” 沈渊摆了摆手，尽管眼前络新妇美艳无比，但刚刚被压榨了一番的他也生不出什么多余心思。 关于高天之墟的后续，沈渊心中早已有所准备。 毕竟这是一个真实的神话世界残骸，而并非单纯的游戏副本。 肃清完高天之墟的幕后黑手与堕落神祇之后，高天之墟理应有后续的处理。 不论是彻底肃清游荡的堕落妖魔，还是理清高天之墟内部残缺的规则、散落的灵性污染，都需要有完整的规划。 甚至于，天照此时的状态也需要有一个完美的处理办法。 一念至此，沈渊向着络新妇开口道： “起架吧！” 络新妇嫣然一笑。 “以主人尊贵的身份，又岂能乘坐凡俗车架？ 妾身身为坐骑，自然要承担坐骑的本分才是。” 话音落下，络新妇那娇媚的下半身开始显化本体，化作一只色彩艳丽的巨大蜘蛛身躯。 而以腰部为界限的上半身，则依旧保持着妖娆美人的身段。 “请主人上座！” 沈渊也没有犹豫，带着神崎璃心坐上了络新妇的后背，堂堂妖魔平安京之主驮负着沈渊两人迈步走进了空间通道。 视线变化，下一刻沈渊三人便出现在了妖魔平安京大门之外。 此刻妖魔平安京大门洞开，城门之外一位位在大战中残存的妖魔公卿们跪伏在地上以示迎接，低垂着头颅甚至不敢直视络新妇背后的沈渊。 跨入大门，大量的妖魔平安京居民也跪于街道两侧，偌大的城池之中一片寂静。 沈渊第一次踏入这座城池也是乘坐络新妇，引得万妖呵骂，妖魔之主心生杀意。 而仅仅数月之后，沈渊再次乘坐络新妇踏入这座城池，一切已经截然不同。 妖魔之主为坐骑，百万妖魔、千载古城都在沈渊的威势之下沉寂。 如此巨大的差异，让沈渊有种不真切的荒诞之感。 络新妇顺着大道一路步入皇城，路上无论是灵智初开的超凡妖魔，亦或是实力不凡的法相大妖，皆是低垂着头颅不敢抬头直视沈渊。 当跨过刚刚重建的皇城废墟，进入皇宫大殿之后，沈渊眼前的空间开始变化。 空间转换，这皇宫大殿已然化作了一片无垠星空，诸天星宿流转。 在星空的最上方有三张神座，象征着天照与月读的太阳与月亮神座分别位列两侧。 而在最中央的神座上方，一颗闪耀的紫色星辰高悬九天之上。 天照起身，威严的语调缓缓响起。 “请陛下上座！” 第二百七十三章 紫微无暇 赤金 ! 星空之巅，右侧太阳神似有大日降临，天照身材高挑一袭金红色神衣勾勒出窈窕的身段，神圣高贵的气质令人心生臣服。 左侧的神座月光神座月华笼罩，身穿着洁白纱裙的月读小萝莉亭亭玉立，宛若月空精灵一般带着皎洁灵动之意。 两位气质权柄、气质截然不同的神女，共同拱卫着最中央的那一张至高无上的王座。 紫色的星辰犹如君临星空的帝王，周天星辰似化作无数尊星神匍匐于此，向着至高无上的君主顶礼膜拜。 祂的存在，统御着一切帝王，乃是诸天之神、诸王之王！ 饶使是沈渊对于神系的了解并不深入，也能知晓那颗高悬于群星之上的紫色星辰之名。 紫微帝星！ 诸天星神至尊，象征着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天照面对着沈渊，那一双动人的金色美眸之中满是尊敬与渴望。 随着昨天夜里的那一场大战结束，沈渊让天照与月读主动屏蔽外界感知，直面化身血月的高系平将其击杀，在天照眼中沈渊紫微大帝的身份便已经彻底坐实了。 曾经局限于猜测中的种种细节，在沈渊所展现出的高深莫测实力中得到了印证。 高系平已经是半步造化之境的强者，世间能够胜过高系平的大人物寥寥无几。 沈渊来自于大汉神系，这样的强者就更加稀少了 这其中还要排除昊天上帝、三清天尊等最顶层的无上者。 如果是祂们想要对高系平出手，根本不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 所以沈渊的真实身份必须必高系平强，但在无上者之下，排除种种因素之后著名的四御大帝便印入了天照的目光中。 而沈渊本身，正好又与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有所关联，天照数次猜测沈渊就是紫微大帝的转世之身。 这样一来，沈渊的身份也几乎昭然若是了。 沈渊身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本身便是高系平的君主，高系平这等乱臣贼子暗中谋划引起了身为紫微大帝沈渊的怒火。 沈渊数次以转世之身到访高天之墟，就是想要伪装新的身份，以此探明高系平在高天之墟当中留下的种种手段与虚实。 当堕落神祇尽数陨落，高系平也在沈渊的步步紧逼之下显露出血月之身后，沈渊终于洞悉了高系平已是黔驴技穷。 在这种情况之下，沈渊以转世之身动用了某种不想让天照与月读见到的隐秘手段，直接诛杀了高系平这位叛乱的逆臣。 整件事情的逻辑环环相扣，尤其是那苍白死寂的目光，隐约间也能够与沈渊前世身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相对应。 沈渊以某种方法保留了前世之身，能够接触其力量也是完全合理的。 否则沈渊如何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从区区一个超凡之境的蝼蚁直接跨越到能够介入高维层面，以维度之力斩杀真神？ 当沈渊的身份与紫薇大帝相对应，一切就能够轻易说通了。 彻底洞悉沈渊的真实身份之后，天照心中产生了几个想法。 第一个自然是装作并没有意识到沈渊真实身份的模样，继续与现有的关系与沈渊交流。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会介入到沈渊可能牵扯到的某些隐秘、天地大劫的因果当中，能够最大限度的保全自身。 毕竟仅仅从高系平与紫薇大帝转生避劫的种种表现看来，天地大劫背后极有可能隐藏着更加重要的隐秘，一不小心牵扯其中哪怕天照身为神系之主也有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风险。 这样做确实足够稳定，但与此同时也为天照带来了一个坏处，那就是无法真正改善现如今天照自身的处境。 高系平与堕落众神覆灭，高天之墟中的真实污染源头被消灭，就连混乱的灵性也得到了压制，一切看起来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事实上，真实污染源头的消失确实能够改善天照的状态，但无法从根源上让天照完全摆脱半癫狂的状态， 真实污染已经深深地根植天照的身体中，不会因为外界污染的消失就彻底断绝。 天照现如今的状况只能勉强维持半癫狂的状态，一旦有其他的灵性污染介入，必然会再次陷入堕落的边缘。 已经经受了千年时间的折磨，天照已经不想再以这样的状态继续苟安残喘下去了。 所以当月读以不受真实污染的姿态出现在天照眼前时，天照表面上毫无波澜，其实内心之中已经嫉妒到几欲疯狂的地步了。 于是，第二个想法顺理成章地出现在了天照眼前。 那便是向沈渊坦白，彻底投靠这一位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以沈渊复活月读，根除月读身上真实污染的手段，天照完全有理由相信沈渊能够帮助祂缓解自身的窘境。 即便是无法彻底根除真实污染，但减轻污染的同时让祂维持更多理智却是绝对有可能的。 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便已经足够了。 至于身为瀛洲神系之主投靠别人，玷污瀛洲神系之主荣誉这种事情，天照完全不会在意。 瀛洲众神从上到下都只剩下祂与月读两根独苗了，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些东西？ 只要能够让自己摆脱癫狂的影响，天照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更何况，所谓的隐秘与大因果也只是天照自己心中的猜测，只当压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上一手。 沈渊作为大汉神系四御之首，在诸多神系之中也是鼎鼎大名的存在，未必没有未雨绸缪的布局。 一但投资成功，纵使未来时局变化，以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名也完全可以稳坐一方纵观天下风云。 这要远比天照这个孤身一人的神系之主更有保障。 是的，孤身一人。 天照已经确定了，自家倒霉蛋妹妹与一个人类小女孩公用一具身体，小女孩同时身具太阴星君与月读命的神位权柄。 将两大月之权柄集于一身，已然不逊色于天照自身的太阳权柄。 若是能够寻觅到其他神系月之神祇的权柄融合，未来获得上位权柄，一步迈入造化之境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在这样的身份加持下，月读已经成了沈渊的自己人。 能够暂时留在高天之墟内，也完全是祂所寄宿的周珂珂给面子，愿意给祂机会帮助天照梳理高天之墟的破损规则。 若是沈渊离开瀛洲，月读必然会紧随其后，到时候高天之墟内只余下天照孤独一人对抗癫狂。 有月读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此，天照心中已再无任何犹豫。 以宴会的名义邀请沈渊，并布下这星罗棋布的诸天星宿，以群星拱卫之势向沈渊献上忠诚，这便是天照所做出的选择。 要知道眼前这闪耀的周天星辰，可并非单纯的样子货，每一颗星辰都是天照以大神通法力搬运而来的。 其中金木水火土计都罗睺七曜，更是以瀛洲众神无数岁月所积攒的珍贵神材所锻造，拥有部分真正的七曜。 这周天星辰，皆按照天庭斗部周天星斗大阵排列，并太阴太阳拱卫紫微。 这可是古老而尊崇的周天星斗仪轨，即便是在神话时代之中也不曾出现过。 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斗部之中太阳星君之位被上古大神太一所占据，太一神之名毫不逊色于四御大帝。 太阳星君步入仪轨，代表着彻底臣服紫微大帝，以太一神的高傲又岂会居于紫微大帝之下？ 缺少太阳拱卫，周天星斗仪轨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一环，自然没有了现世的可能。 而现在天照掏空瀛洲神系的家底，并以自身献上忠诚为代价，铸成了眼前弱化版的周天星斗仪轨，便是为了向沈渊展示自己的诚意。 身为紫微大帝的沈渊坐上紫微神位，完成这周天星斗仪轨，必然能够从仪轨之中重新掌握部分周天星斗之力。 进行到这一步，天照也能够将自身与沈渊牢牢地绑在一起，成为利益共同体。 一念至此，天照看向沈渊的眼神中满怀期待。 然而天照并不知晓，这一切似乎与祂想象的有所不同。 看着这张立于星空之上的神座，还有天照恭敬的问候，沈渊神色略微有些僵硬。 他能够看出来，眼前这一片星空的周天星宿都按照极为玄妙的轨迹运行，尤其是太阴太阳拱卫着紫微帝星，隐约可以窥见其中的不凡。 这必然是一个极为珍贵的仪轨，若是登临神座必然能够获得珍贵的力量加持。 同时天照与月读居于紫微神座之下，也以此向沈渊表明自己的臣服之意。 对于沈渊而言，这似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意外收获。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沈渊真的是紫微大帝，又或者紫微大帝真的已经死了沈渊可以无所顾忌地冒充对方。 可就沈渊从天书残页上得到的信息，紫微大帝不仅没有死，还很有可能与高系平一样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悄悄诈尸。 在这种情况之下，沈渊若是坐上这紫微神座，必然会加深与紫薇大帝之间的因果联系，随之而来的很有可能是来自于这位四御之首的麻烦。 “我自己想要避开紫微大帝因果都来不及，眼下天照却主动给我送到了脸上，当真是世事难料。” 沈渊满心的郁闷，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按理来说，最为保险方法似乎是向天照交代自己的身份。 反正以现在沈渊的实力与杀死高系平所表现出的威慑，向天照袒露真相也没有什么影响。 天照最多感受一下被欺骗的郁闷，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与沈渊翻脸。 这样最坏的后果，也不过是天照得知了真相后选择收回自己在沈渊身上的投资。 毕竟一位没有根底的“幸运儿”与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之间所代表的意义截然不同，天照不想沾染上麻烦放弃投资沈渊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沈渊正准备向天照开口。 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天照那满怀期盼的眼神之后却有些顿住了，一个充满疑惑的念头从沈渊脑海中突然升起。 “为何我会下意识想要避让紫微大帝？”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为四御之首，真正的造化之境强者，在诸多神系之中确实称得上顶尖，但也不应该让我如此畏惧才是。” 沈渊当初依靠超凡之境直面天照并以戏命师拨弄命运影响天照的判断。 以通玄之境力敌须佐之男，在比试中三战三胜为须佐之男的陨落埋下了伏笔。 在明神境界，更是正面击杀七境真神象头神迦尼萨，覆灭整座地上神国。 纵观沈渊的经历，完全称得上是胆大妄为。 可偏偏在面对素未谋面的紫微大帝时，却三番五次选择退让，放弃了眼前唾手可得的珍贵仪轨和天照的效忠。 这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 沈渊心中猛然惊醒。 “我已然击杀前任太阴星君高系平，并以自身力量覆灭一个堕落的中型神系，拯救高天之墟。 无论是从积累还是实力上来讲，在整个现世当中都能算是接近顶点的人物，比之众多隐藏的神系大佬也不逊色多少。 毕竟这些隐藏的大佬们受天地大劫影响，自身实力也不可能保持在巅峰状态。 这意味着，我与紫微大帝之间并没有真正不可逾越的鸿沟。” “尤其是等到我消化完此次副本的收获之后，我与紫微大帝之间的差距还会进一步缩小。 这种差距，远比当初我面对天照与须佐之男的差距要小。 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至于因为惧怕跟紫微大帝牵扯上因果，而屡次做出退让。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影响着我！” 一念至此，姬亦瑶天赋模板瞬间加载，沈渊直接发动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以无名之雾为根基进入了神明状态。 维度跃升的视角再次显现于沈渊眼中，以高维俯瞰现世，一眼望去尽窥无数过去与未来。 在这种视角之下，沈渊终于察觉到了那一点违和之处。 那是...被沈渊留存于记忆之中的天书残页神文！ “愆随斗部周天星斗之主，敕封伯邑考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正是这一段留存在沈渊记忆之中的神文，承载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力让沈渊对于紫微大帝之名愈发敬畏。 这种敬畏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对紫微大帝的了解，甚至可以在未来演变成发自灵魂的恐惧。 不可直视神之名，不可听闻神之言！ 仅仅是以神文编撰于天书残页上的敕令，便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让沈渊对于造化之境的强大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不可闻，不可言...或许，这样并非完全来自于造化境的力量。” 沈渊双目微阖，细细体悟着萦绕在脑海之中的那神文烙印。 足足半晌之后，沈渊才再次睁开了双眼。 在这一刹那，天照那满怀期待的眼神与沈渊碰撞。 精神一阵恍惚，冥冥之中似有无上存在以宏伟之音称颂“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名！ 那崇高、伟岸之意，仿佛有一尊端坐于九天之上的大帝俯瞰诸天，沈渊身上原本慵懒散漫的气息在刹那间发生了变化。 在天照与月读的注视之下，沈渊迈动脚步，九曜星辰在他脚下汇聚成阶梯，一步步登上了那被紫微帝星所笼罩的神座。 立于群星之巅，神色淡漠的沈渊缓缓转身落座。 刹那间，群星俱寂！ 周天星辰的光辉笼罩于沈渊之身，群星至尊的意志仿佛在沈渊身上悄然复苏。 在沈渊所加载的姬亦瑶天赋模板之上，名为紫薇有缺的淡金色天赋，正变得愈发闪耀。 紫微无暇（赤金）！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无视风险继续访问? 在紫微无暇天赋的映照之下，群星神座之上那一颗高悬于天穹的紫微帝星愈发地闪耀。 见到这一幕，天照微微躬身向着沈渊行礼道： “恭贺陛下，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沈渊则是颇为疑惑地瞥了一眼天空之上那一颗闪耀的紫微帝星。 他选择坐上这紫微神座，只是单纯地想要摆脱紫微大帝神文所留下的影响罢了。 神文潜移默化的影响让沈渊越是想要避让紫微大帝，便越会对紫微大帝心生畏惧，直至最后连直视紫微大帝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沈渊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与紫薇大帝之间的因果早已深种，索性直视自己的本心选择正面对抗，从而削弱这种畏惧之情。 随着沈渊坐上了紫微神座，享受了天照所供奉的周天星斗仪轨所带来的加持，已然彻底与紫薇大帝站在了对立面上。 那种潜移默化之中的畏惧，几乎在此刻消散于无形。 沈渊直视自己的本心，不再避让那位可能蛰伏于现世某处的四御之首。 做到这一步，沈渊的目的其实便已经算是完成了，对于周天星斗仪轨所带来的周天群星之力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兴趣。 沈渊自身并不是真正的紫微大帝，即便是得到了这一股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带来任何的助力，所以沈渊并没有将这东西当回事。 然而这周天群星之力，居然出乎预料地被沈渊所加载的天赋紫薇有缺吸收，直接让原本淡金品质的紫薇有缺晋升成了赤金品质的紫微无暇。 这一变化，让沈渊彻底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在之前与女帝姬亦瑶深入交流的那几日时间里，沈渊曾向姬亦瑶询问过关于紫薇有缺、国运加身天赋的事情。 姬亦瑶无法看到天赋模板，但是作为大汉皇室的底蕴传承，对于天赋本身还是有一定的研究与认知。 姬亦瑶从那些来自历代先帝的遗留馈赠中，得知紫薇有缺命格、国运加身天赋，乃是大汉帝王登临帝位之后便拥有的天赋。 无论帝王登临帝位之前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天赋，在成就帝王之后其命格与天赋都会被紫薇有缺、国运加身所替代，自神话时代之后无一例外皆是如此。 至于神话时代之前，根据皇室古老的典籍之中透露的信息，姬亦瑶得知在那个群仙众神尚未消失的神话时代之前，人间帝王受到上天的认可，并由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赐下帝王命格。 那时候人间帝王所拥有的命格并非是紫薇有缺，而是紫微无暇！ 看上去仅仅两个字的不同，实际上却完全是天壤之别。 传说紫微无暇命格的帝王，能够借助紫微帝星之力庇护自身，只要国运不衰纵使七境洞天地仙出手也难以伤及人间帝王分毫。 沈渊怎么也没有想到，姬亦瑶所心心念念的紫微无暇命格没有出现在她这位现任大汉女帝身上，反倒是被沈渊意外得到了，并且还在这个时间段引动了紫微帝星。 心中感慨着事情的发展走向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沈渊向着右手下位的天照开口道： “不用称呼我为陛下，我并不是你猜测的那位紫微大帝。” 沈渊坐上紫微神座，只是为了对抗紫微大帝神文所带来的影响，并没有窃据紫微大帝之名收服天照的心思。 以沈渊现如今所拥有的种种底牌与实力，已经不需要借助紫微大帝之名行事了。 沈渊的这句话让天照先是一愣，随后目光触及到沈渊这一具年轻的肉身之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我明白了”的笑容，认真开口道： “我清楚了，您已经不是紫微大帝了。” 天照的眼中，沈渊说出这话是想将自身与已经陨落的紫微大帝前世之身分割，所以祂自然要顺着沈渊的话语说下去。 至于沈渊沈渊所说的话语是真的，他并不是紫微大帝这个可能，天照压根没有思考过。 如果沈渊站在坐上紫微神座之前，天照或许会怀疑自己的猜测出了问题，可沈渊坐上紫微神座之后，那一颗作为群星之主的紫微帝星都在此刻归位，这是外人绝对无法伪装的。 这次，天照已经彻底相信了沈渊的身份。 无论沈渊再如何否认，天照都只会认为“这是切割的一部分”。 看着天照那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样，沈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嘴巴微张几欲开口解释一番，但意识到自己被紫微帝星光辉笼罩的形象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便选择了闭口不言。 将实现放在了系统界面上，那突然出现的赤金天赋紫微无暇，让沈渊心中生出了一番确认这个紫微无暇天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尝试着取消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加载，紫微无暇的天赋直接从沈渊身上消失，在神座上方沈渊头顶上那一刻紫微帝星变得黯淡无光。 趁着紫微无暇天赋消失的这一刻，沈渊立刻打开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却发现姬亦瑶身上依旧是紫薇有缺天赋。 沈渊身上出现的紫微无暇天赋，似乎就这样直接失去了踪影。 而天照也见到了紫微帝星黯淡的一幕，心中顿时疑惑丛生。 不过沈渊并没有心思去理会此时天照内心中的想法，紫微无暇天赋的消失让沈渊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他的掌控。 眉头轻皱，沈渊再次加载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紫薇无暇天赋再次出现在了沈渊的天赋模板页面上。 神座上方，原本已经黯淡的紫微帝星骤然再次爆发出闪耀的光芒。 天照心中的疑惑，也随着紫微帝星的再次闪耀而消失无影无踪，看向了沈渊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敬。 “居然能够随意操控紫微帝星，他的力量已经复苏到了这一幕吗？不愧是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 完全没有意识到天照的心理活动，此刻的沈渊终于确定了紫微无暇天赋所存在的方式。 只有当沈渊加载神崎璃心天赋模板，获得紫薇有缺天赋之后，紫微无暇天赋才能够显现。 沈渊自身，姬亦瑶的天赋模板这二者缺一不可。 这沈渊意识到，这可能跟天照向他展现忠诚所构建的周天星斗仪轨有所关联。 周天星斗之力灌注到了沈渊身上，才使得紫薇有缺天赋只能在沈渊身上发生蜕变。 “所以说，这个赤金天赋有什么用处吗？” 沈渊心中暗自思索。 对于现在的沈渊来说，除非是食气者神明不死这种极为特殊的赤金天赋才能增加我的实力，其他的赤金天赋根本无足轻重。 但关于紫微无暇天赋的传说，以及出现的特殊状态，让沈渊对这个赤金天赋有些拿不定主意。 “还是等到后面，直接去帝都找姬亦瑶商议吧，说不定能从她那里得到一点启发。 紫微无暇似乎与紫微帝星有所关联，若是能够从中窥见几分紫微大帝的底细，倒也值得重视。 更何况，在帝都之中还有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沈渊心中所想的事情，自然是一直悬在女帝姬亦瑶头上的镇国公徐澜。 这位权倾朝野的镇国公随着沈渊破解困龙杀局，其权势也遭受了极大的削弱，现如今只能勉强与女帝分庭抗礼，在一些事情上为大汉扯扯后腿彰显一下自身存在感，之前象神军团破入玉门关便出自镇国公的手笔。 正常来说要对付镇国公这等几乎掌握半个大汉朝廷的大权臣，必须要徐徐图之。 但在经历了这一次高天之墟后，一切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在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的加持，以及周珂珂太阴星君、月读命天赋模板加载，让沈渊拥有了超越寻常七境洞天地仙的强大实力。 这已经是超越了现世巅峰的战力，有这样强大的实力保驾护航，自然也无需顾忌镇国公的那点平衡大汉内部的小手段了。 若是早点前往帝都处理一波镇国公，完全可以用绝对的力量将镇国公碾死，彻底抹除创造困龙杀局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这里，沈渊恨不得现在就动身前往帝都，解决掉镇国公。 要知道镇国公之前可是为沈渊带来了数次危机，几乎都是沈渊动用手中的底牌勉强应付过去。 拥有实力之后，沈渊自然想要爆杀这位曾经的大敌。 不过眼下身处于高天之墟中，沈渊还需要处理眼前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按耐下心头的冲动。 目光掠过了一脸茫然被姐姐拉来当壮丁，完全不知道眼前状况的月读小萝莉，沈渊目光看向了右手下方的天照开口道： “花费了如此之大的心思，有什么目的尽管说吧！ 如果是我能够处理的，自然会回报于你。” 沈渊没有再去纠结天照将他认成了紫微大帝这件事情。 如果强行去纠正，反倒会适得其反，维持眼下的状态让沈渊多一位货真价实的主神级帮手，对于现如今的沈渊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经历天地大劫之后，诸多神系的顶尖大能未必能有多少幸存，天照这等位格已然能够步入至强者的行列。 这样一个帮手，能发挥的用处可就太多了。 当然，对于天照主动示好背后的索求，沈渊也没有必要把话说太死，万一到时候无法帮忙解决那就尴尬了。 天照闻言，美丽的容颜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玉首微垂，天照优雅矜持地开口道： “陛...尊上明鉴，我确实有一事想要请先生相助。” “家妹幸得尊上帮助，以残魂之躯侥幸存货于世，甚至还根除了其月之核中所承载的真实污染。 我作为长姐，在这里特向尊上深表谢意！” 沈渊眉头轻皱，已经意识到了天照所说的求助到底是指什么了。 向着沈渊躬身一礼之后，天照继续开口道： “尊上既然能有办法替家妹根除真实污染，我久困于真实污染之中，难以寻求解脱。 恳请先生替我摆脱真实污染，重获自由。 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边说着，天照向着神座之上的沈渊低下了自己高傲的玉首。 随着天照声音落下，群星之上一片沉寂。 沈渊本人，也在天照开口之后陷入了沉默。 其实沈渊很想向天照说明，自己压根没有解除真实污染的能力。 月读现在之所以没有真实污染影响，完全是因为当初的月读在天地大劫之前就已经陨落了，遭受真实污染的是月之核而非月读本身。 而月之核也只是一个用来敕封的道具，天书残页所敕封的真正对象是太阴星君，残缺的月读命神位只是附带。 种种因素的影响下，月之核中的月读神位与残存的意志被意外唤醒，进入了周珂珂的身体中。 但他与周珂珂所共用的身躯也是完全纯洁没有收到真实污染侵蚀，自然不可能与真实污染有所关联。 甚至于月读能够在那残缺的月读命神位中苏醒，已然是一件堪称奇迹的事情了，哪怕让沈渊再敕封一次也未必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这些事情，天照自然是不曾知晓的，否则也不会向沈渊主动说出这番话了。 所以天照所希望的事情，沈渊压根没有解决的办法。 正当沈渊准备开口，一点灵光突然在脑海中闪过。 “不对！也未必不是完全没有......” ...... 气氛从一开始的沉默变得有些死寂。 天照依旧低垂着头。 祂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掏空了整个瀛洲神系的家底向沈渊投靠，其目的就是为了摆脱真实污染。 可沈渊此刻的表现，让天照的心沉到了谷底。 沈渊所表现出的种种神异手段，让天照无比坚信沈渊能够压制甚至根除真实污染。 就像是让祂和月读封闭感知，然后击杀化身血月的高系平那般。 沈渊身上，存在着无法让祂看到的隐秘。 而同样，清理真实污染的手段也有可能是类似的情况。 祂所付出的代价，所宣布的效忠，不足以让沈渊泄露其中的隐秘。 意识到了这一点，天照没有愤怒、没有后悔，只有一阵苦涩在心底不断蔓延。 神位瀛洲神系之主，执掌整个神系的众神之主，祂从未感受到如今日这般卑微与无力。 哪怕倾其所有也无法换来拯救。 甚至于在天照眼中，面对高深莫测的沈渊，祂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毕竟仅剩残躯的高系平差点一己之力将天照击杀，而沈渊却能真诛杀高系平，这意味着二者之间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悲哀、无力、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在天照心中萦绕，眼前色彩斑斓的真实世界随着情绪的变动变得愈发扭曲。 堕落，似乎就在一瞬间！ 而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掌仿佛跨越了现实与真实世界的界限，出现在了那片荒诞的世界之中。 遍布扭曲、错乱的世界里，仅有那一只手掌维持着秩序的状态。 天照震惊地抬起了头，突然发现眼前紫微神座之上的沈渊不知何时已经佩戴上了一枚单片眼镜，水晶镜片上反射着瑰丽的光彩。 在沈渊的视角里，祂所主动植入的世界木马已经将自己的右手团团包裹，几乎融入了那源自底层混乱的真实世界之中。 灵性污染是木马，而所谓的真实污染也只不过是灵性污染对于世界的侵蚀表现罢了，在沈渊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以沈渊的能力，自然无法根除天照身上的真实污染。 但是他却能够利用世界木马，在不断变化的真实世界中留下一点东西，让天照意识到真实世界与现世之间的区别，从而减轻真实世界所带来的错乱认知。 沈渊本想留下一点标记或者图案，以便于天照辨认。 然而见证着那一个遍布着世界木马的“真实世界”，沈渊鬼使神差地以指为笔，在天照的真实世界之中留下了一句话。 “检测到木马病毒风险，是否无视风险继续访问？”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刚出盘丝洞,又入魅魔窝! 天照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真实世界。 作为真实污染所带来最为强大的负面效果，真实世界拥有着堪称恐怖的侵蚀能力，无论是谁在堕入真实世界之后都会在漫长的时间里被消磨去自身的理智。 模糊的感知让人无法辨认现实与虚幻边界，最终在侵蚀之中沉沦消亡。 这个过程并非是一蹴而就的，越是强大的存在越是需要蛮长时间的腐化，从而让对方失去现实与虚幻的概念，最终当真实世界彻底代替现世的那一刻，便是陷入彻底堕落的象征。 而天照本身，已经来到了这个边缘。 半癫狂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祂眼中的真实世界几乎已经与现实相结合。 祂眼中的任何事物都有可能在下一刻化作扭曲怪异的堕落生物，在失去理智无法判断现实与虚幻的情况下，这些怪物甚至能够真的对祂造成伤害。 每一次积累的伤害都在不断消磨祂的理智，而失去理智之后所诞生的怪物也会再次进行攻击。 这已经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之中，天照必须每时每刻都保持着高度专注防止真实世界的侵蚀，可自身状态依旧不可避免地逐渐跌落。 而这便是天照痛苦的根源。 可随着沈渊以世界木马在天照眼前的真实世界中留下那句话之后，一切似乎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天照眼前的真实世界中，高悬着那一串字体，无论真实世界如何变化依旧无法抹除那些字体的存在。 它们像是被铭刻进入了真实世界的根基之中，无法随着外在表现的变化而消失。 这些字体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天照，眼前那扭曲而狂乱的世界并非现实。 当天照能够依靠着这些字体分辨出现实与虚幻之后，真实世界所带来的扭曲与混乱便会消失大半，所诞生的怪物将无法对天照造成任何伤害。 天照也不用时刻集中注意力，辨认这一片危险而又恐怖的世界，自身的状态将会得到极大的缓解。 意识到这一点，天照忍不住抬头看向了神座之上悠然自得的沈渊，一双金色美眸之中闪耀着崇敬之色。 沈渊能够更改真实世界的底层规则，让祂愈发意识到沈渊的深不可测。 要知道即便是半步造化之境的高系平依旧无法摆脱真实污染，最终在陷入彻底堕落，而沈渊却能够轻而易举地修改真实世界，已然高出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他没有彻底根除我身上的真实污染并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若是我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或许就能够从祂身上得到真正解脱的办法！” 天照心脏怦然跳动。 沈渊的屡屡出手，已经让天照对沈渊有了近乎盲目的信任，仿佛在沈渊手中没有任何麻烦事无法解决的。 造成这样认知的最大原因，其实是天照自身的处境。 在经历了漫长岁月的痛苦与折磨之后，终于让祂看到了一丝真正的希望，无论事实如何祂都只能选择将所有希望寄托在沈渊身上。 瀛洲神系之主注视着沈渊，高挑的身姿缓缓跪在神座之前，言辞诚恳道： “天照，多谢尊上的赐福！” 在天照眼中那一串无法辨认的神秘字体，很显然是沈渊为祂降下隔绝真实与虚幻的赐福。 在那无从知晓的含义背后，必然隐藏着极为重要的隐秘。 天照的反应让沈渊忍不住老脸一红，觉得自己突发奇想留下的字体有些尴尬。 无视风险继续访问福利倒是有，但跟赐福八成没啥关系。 不过看天照此刻的状态，沈渊也明白自己留下的东西确实为天照辨认真实世界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不过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想要更进一步影响真实世界，需要海量的世界木马，沈渊除非愿意花费漫长的时间不断向世界注入世界木马，否则根本无法撼动真实世界的底层框架。 真有那个闲工夫，沈渊觉得不如自己跟神崎璃心去叠层数，层数够了直接一刀劈了整个真实世界也说不定。 暂时压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沈渊主动站起身来将跪在地上的天照伸手扶起。 在金红色的神衣阻隔下，沈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触感，神色依旧如常。 反倒是感觉是天照美眸微闪，神色带上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若是依旧处于真实世界的影响下，天照对于这种程度的接触并不会有任何反应。 可当分辨出现实与虚幻之后，沈渊扶起祂的双手，仿佛承载着令人无比安稳的气息，让天照忍不住心中波澜微起。 “或许，除了提供足够的价值之外，也有一些其他的途径能够让他帮助我解决真实污染的影响。” 这一刻，天照想到了被沈渊收为坐骑的络新妇。 “不过，还不是时候！” 心中叹息一声，天照顺势站起身来认真道： “尊上为天照解困，今后若是有任何差遣，天照绝不会有任何推辞！” 此时的天照，无比希望展现出自身的价值。 沈渊听到天照近乎是宣誓效忠的发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他愿意为天照动用世界木马，除了回报天照的周天星斗仪轨之外，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句话吗？ “大御神不必如此客气。”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也确实需要大御神的一些帮助。” 天照神色一肃道：“尊上但说无妨。” “我需要你，助我监视天竺之中所有的地上神国。” ...... 随着那瑰丽的群星停止运转，离开了周天星斗仪轨的沈渊带着神崎璃心消失在了妖魔平安京皇宫大殿之内。 天照端坐于高天神座之上，看着沈渊离去的身影，金色美眸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渊提出的条件，确实有些超出了天照的预料。 明明这边高天之墟的幕后黑手刚刚被处理，沈渊就迫不及待地盯上了天竺神系。 要知道天竺神系可是堪比大汉的庞大神系，其至高三主神在诸界之中享有盛名。 更为重要的是，天竺神系与佛门灵山纠缠颇深，而作为全世界第二大教派的佛教之中也有诸多顶尖强者。 相互影响之下，天竺神系便愈发深不可测。 即便背后真有某种隐秘，也远不是现如今的沈渊能够触碰的。 沉思良久之后，微蹙的秀眉缓缓舒展，天照自语道： “也罢！只是监视一下现世，天竺神系降世建立地上神国的那几尊邪神中最强的阎摩也不过是八境，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放下沈渊为祂发布的任务，天照的目光变化落向了跪伏在大殿当中的络新妇。 看着下方身姿妖娆的美人，天照红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玉手轻撑着侧脸姿态慵懒道： “络新妇，接下来你将亲自前往现世，代替皇室执掌瀛洲。” 平淡的话语，宛若一颗惊雷在络新妇耳畔炸响。 络新妇惊愕的抬起了头，那张妖媚的容颜上满是惊讶。 代替皇室执掌瀛洲，这句话看上去似乎并不出奇。 络新妇为妖魔之主，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似乎都强于瀛洲皇室，哪怕是天皇都需对络新妇礼让三分。 但事实情况却远非如此。 络新妇所掌握的权势固然强大，可整个瀛洲的正统还是在现世人类身上。 妖魔之主终究只能统御妖魔，无法干涉现世之中的煌煌大势。 千年之前三大妖魔之主，数十位妖王占据整个瀛洲，所及之处百鬼夜行几乎统御整个瀛洲。 可在明面上，依旧需要退居于皇室之下，名义上的统治者依旧是皇室，这是不可僭越的规矩。 而现在作为神系之主的天照居然亲自敕封她前往现世，代替皇室执掌瀛洲，完全打破了原有的规矩，让妖魔代替人类成为瀛洲的煌煌大势。 霎那间海量的信息在络新妇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了沈渊的身上。 络新妇深知，只有沈渊才能够影响到天照的决定。 若非沈渊，天照恐怕连看她一眼都欠奉，又岂会降下如此恩宠？ “谨遵天照大御神！” 络新妇嗓音颤抖地恭声回应。 天照缓缓从高天神座之上起身，走到了跪伏于地的络新妇身前。 如玉的右手轻轻捏住络新妇的下巴，天照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张妖媚的脸蛋。 “瀛失其道，万妖共逐之！这是尊上立下的大势。 别说区区的皇室权柄，就算是未来一窥真神之境也并非没有可能。” “现如今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向尊上献上你这具卑微的身体供他取乐，这是你唯一的价值。” 在这宛若煌煌大日的意志之下，络新妇香汗淋漓，妖娆的娇躯颤抖不已，没有立刻瘫软在地上便已经是万幸了。 天照没说出任何的后果，因为她是沈渊的坐骑天照不可能杀死她，但那霸道意志所表现的态度已然非常明显了。 竭尽全力，络新妇只能从喉咙中勉强挤出一个字。 “是！” 手掌松开，天照消失在这大殿之中，只余下了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妖魔之主。 ...... 回归现世之后，沈渊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归大汉。 与神崎璃心深入交流，已经捅破了两人之间的最后那一层膜，好感度拉满再无任何隔阂的两人自然是需要温存一段时间。 再加上月读小萝莉依旧被自家姐姐天照拉着做苦力修补规则，需要一段才能放出来，所以对于镇国公的处理沈渊倒也不急于一时，只是让月读时刻以取月神通监视镇国公的动向。 在这段时间里，沈渊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消化晋升入圣之后所带来的海量超凡信息。 从明神晋升至入圣，可以称得上是超凡入圣。 能够晋升至入圣境界的超凡途径相比于之前少了许多，可相对应的入圣境界所承载的超凡信息多了不止一个量级。 几乎每一个超凡途径，都有对于这个境界的全新理解与阐述，在灵性与大道的联系中不断深入拓展。 并且在消化超凡信息的过程中，沈渊也很清楚地意识到只有将这些超凡信息全部消化完成，才能更好的晋升下一个境界。 否则境界增长过于迅速，对沈渊而言并不是好事。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消化完这些超凡信息所需要的时间至少是以年为单位。 在有经验就可以轻松升级的情况下，很难有人能够静下心来宁愿被拖慢晋升节奏选择进行消化，就连沈渊在一开始也被这海量的信息弄得颇为头疼。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沈渊拥有天生慧心、知真以及神明状态，对于信息的处理远超常人。 那些堪称海量的超凡信息在种种天赋的辅助下被迅速消化。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沈渊便完成了对于入圣之境的超凡信息消化，将众多关于超凡途径的感悟与研究归为己用。 如果只是单纯从表面上来看，难以弄清楚消化这些信息有什么帮助。 但在后续高境界的晋升中，这些超凡信息之中的天地感悟、规则探索将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 除了境界的消化之外，沈渊在这半个月时间里还十分注重劳逸结合，经常与神崎璃心进行一些深入浅出的交流研究。 并且在jk制服与黑丝的目数、长短、以及绝对领域大腿袜和裤袜之间的究竟孰优孰劣，进行了深入研究讨论。 最终实验表明，透明的绝对领域黑丝具有压倒性的优势，神崎璃心靠着这一神器屡次掏空沈渊。 并且在学校、教室、保健室之类的实战环境下，具有更高的加成。 而在这一段时间的深入浅出交流里，沈渊也得知了神崎璃心在好感度达到六级之后，竟然能够从自己身上加载部分的天赋。 虽然眼下只能加载一个天赋，但也让沈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自从获得游神御气大神通之后，沈渊对于英雄们本身的战斗力越来越不看重，大多数时间都是加载英雄们的天赋模板提升自身实力。 越是到后面，沈渊晋升多出来的天赋栏会将他与英雄们之间的实力差距逐渐拉大，最后达到英雄们望尘莫及的地步。 但满级好感度的英雄能够从沈渊身上加载部分天赋，给了英雄们缩短与沈渊差距的一丝机会。 神崎璃心加载如有神临，既能在境界差距下获得强大加持，同时自身跨越境界的强大实力也能够在如有神临状态下得到充分发挥。 姬亦瑶加载食气者神明不死，以无名之雾为根基进入神明状态，能够发挥出超越当前境界的强大潜力。 加载沈渊身上的天赋，都能让英雄们获得实力上的飞跃。 英雄的实力提升，对于沈渊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在未来可能对抗一个个庞大神系的情况下，沈渊也需要有帮手能够为他清除神系的众多神祇。 只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除了神崎璃心之外，其他的英雄好感度都被卡等级了，沈渊即便是想刷好感度也没有机会。 对于如何再提升其他英雄身上的好感度等级，沈渊心中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只等后续与其他英雄进行实验了。 与神崎璃心的温存时间终究是要结束的，临走的前一天沈渊再次放纵了一番。 直到外界天亮，沈渊才勉强拖着身子从修长的美腿中爬出。 在得知沈渊要走这一消息后，已经代替皇室执掌瀛洲的络新妇急匆匆地来到了沈渊所居住的神崎道场。 原本络新妇来到现世之后主持着大局，时刻等候沈渊的临幸。 但谁曾想沈渊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意图，整天都和神崎璃心待在一起，络新妇只能退而求次等待时机。 然而这一等就是半个月，直到知晓了沈渊即将离开之后，络新妇心知再也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一旦错失这个机会引起天照的怒火，她根本难以承受。 于是络新妇主动上门，在费尽心思通过种种方法说服神崎璃心之后，当天夜里沈渊的床上出现了两位风格各异的美人。 一位气质清冷的黑长直jk美人，一位风格妖媚的成熟妖娆御姐。 这一战自然是极为惨烈，尤其是新加入的妖娆御姐堪称人间尤物，银白色蛛丝编织的丝袜与蛛足化作的恨天高，杀伤力自然毋庸置疑。 若非这段时间沈渊消化超凡信息的同时，在肉身境界上也有了长足长进，不然战况如何还真不好说。 从美人环绕的温柔乡中离开，沈渊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床榻之上，风情各异的妖娆美人在淡薄的被子下勾勒出玲珑娇躯，地上与床边摆放着残破的黑白丝袜与各色服饰。 房间里地板上、书桌上、大门口、墙壁上，到处都是残留的可疑痕迹，彰显着战况的激烈程度。 沈渊生怕多看一看便会再沉浸入那温柔乡中，于是直接驾驭遁光融入了天地之间。 一道流光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降临南星城。 重新回到阔别半个月的小卖部，沈渊心中颇为感慨，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半个月不曾回家，但房间地板上却不染尘埃，仿佛每天都有人精心打扫过一般。 未等沈渊确认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口位置缓缓走下。 保守的修女长裙之下修长的黑丝美腿踩踏着高跟鞋缓缓迈动，一汪宛若春水的美眸带着无限的柔情与幽怨。 “这段时间您都去哪了？” 温柔嗓音响起的同时，美丽的修女向着沈渊缓步走来。 看着面前的美丽修女，沈渊面色一僵，已经被掏空的腰部开始隐隐作痛。 “我这算是刚出盘丝洞，又入魅魔窝？” 第二百七十六章 艾妮薇娅的反击! 对艾妮薇娅来说，距离上一次见到沈渊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就在镇国公与教廷红衣大主教交手之后，整个教廷在大汉的布局不断遭到镇国公麾下之人的打压，势力开始全面收缩。 可就在帝都困龙杀局之后，大汉女帝与镇国公分庭抗礼，教廷成为了镇国公拉拢的对象，日子反而比之前好过了不少。 尤其是沈渊暗中控制了红衣大主教奎达，这位负责大汉事务的教廷使者受到了沈渊的命令，开始向名义上作为南部教区掌权者的候补圣女艾妮薇娅放权。 艾妮薇娅本就有着明面上的身份，再加上背后有红衣大主教奎达的支持，在整个大汉教廷势力之中风头一时无两。 甚至不少人怀疑，艾妮薇娅已经是内定的女圣继任者。 在各方力量的影响下，南星大教堂在短短不到一月时间里便恢复了原状，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强盛几分，每日都有来自各地拜会的教廷强者。 这一变化让南星城之中的贵族们开始慌了，要知道之前因为镇国公与教廷撕破脸皮的关系，他们为了巴结镇国公可谓是费尽心思打压南星大教堂。 然而短短月余时间，整件事情的风向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这让他们恨不得时间倒流到一个月之前狠抽自己耳光。 大量南星城的贵族政要生怕会遭到艾妮薇娅清算，纷纷上门巴结，对于南星大教堂的任何要求都是一口答应。 以南星城为中心，艾妮薇娅的权柄开始辐射向整个大汉的教廷势力，纵使是教廷派遣来的区域牧首，在上任之前都必须前来南星城拜见艾妮薇娅。 而属于南部教区的一些牧师神父，也有部分因为自身原因被调回教廷总部，这其中就包括大量南星大教堂的成员。 在往来之间的信息传递当中，艾妮薇娅的名声逐渐在教廷总部开始传播。 所有人都惊讶地意识到，原本仅仅是为了挂个虚名作为方便掌控工具人的候补圣女，渐渐开始拥有了连寻常的区域主教都不曾掌握的权势。 在这段时间里，艾妮薇娅本人则是一直留在南星大教堂中专心研究奥术，根本没有理会外界的种种影响。 镇国公的强势降临，让艾妮薇娅清楚地意识到所谓的权势与背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只不过是随手把玩的玩具，高贵如红衣大主教在镇国公的强势面前也只能俯首低头。 在这种等级的力量面前，她的种种小手段根本无济于事。 她所能期望的，就是沈渊为她赐予的奥术道路。 于是艾妮薇娅将全部身心投入到奥术的研究上，天生慧心与号称生而知之者的知真天赋叠加，让艾妮薇娅对于奥术的研究可谓是进步神速。 在象神军团兵临城下之时，沈渊便使用过艾妮薇娅所研究出的奥术裂变火球，强大的爆炸与灵性辐射的污染在达到一定体量之后，甚至能够撼动六境的象头神迦尼萨化身。 除此之外，诸如引力术、绝对零度、莫比乌斯之环等高阶的奥术，都开始有了新的雏形。 这些高阶奥术已经剥离了法术的外在表象，直指法术最为本源的东西，已然触碰到了规则的境界。 种种奥术的研究让艾妮薇娅对于世界的探索愈发深入，每一点奥术上的积累都为艾妮薇娅带来了境界上的增长。 作为拥有知真天赋的生而知之者，艾妮薇娅的天资若是放在古代足以堪比半神先知、现世圣人，在沈渊的所有英雄中仅次于拥有双神位的周珂珂。 若非有上帝已死天赋的压制锁死了超凡道路，艾妮薇娅晋升至外劫阳神境也不过等闲。 在奥术道路上的研究让她轻松跨越了入圣的大门，甚至接近了法相境界的门槛。 若是放在教廷之中，艾妮薇娅这般实力足以主持一个中型教区，掌控一个小国的王权更替、民众生死。 长时间的研究，让即便是天资不凡的艾妮薇娅都感觉到了一阵疲惫。 在深入研究一个月时间之后，艾妮薇娅选择了出关。 此时镇国公已经解除了对南星大教堂的打压，并且红衣大主教奎达的放权让南星大教堂的威势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 短短一个月时间里南星大教堂三次扩建，周围的房屋令人趋之若鹜。 就连下城区的那一座分教堂，也能引来大量的权贵们想要入住。 这一切让刚刚出关的艾妮薇娅感到了一阵陌生。 哪怕是在研究期间，艾妮薇娅与外界的交流并没有断过，也时常对于教堂的一些行为做出决断，但她从未想过南星大教堂会发展到这一步。 艾妮薇娅对于事情中的细节并不清楚，但红衣大主教奎达对她的关照，以及教廷资源对她的突然倾斜，都让艾妮薇娅将目标瞄准了沈渊身上。 在艾妮薇娅看来，也只有沈渊才有资格做到这个程度。 对于沈渊带来的帮助，艾妮薇娅满心欢喜想要进行一些肉身上的补偿，可等她到达小卖部时此地早已人去楼空。 欣喜转化为失落，为了等待到沈渊的到来，艾妮薇娅索性将教堂事物全权交给了艾露希，自己来到沈渊的小卖部等候沈渊归来。 而这一等，却等了足足半个多月时间。 艾妮薇娅独守空房不说，好感度之间的联系以及知真所带来的感知，让艾妮薇娅对发生在沈渊身上的是有一定了解，仿佛时刻提醒着她有人在大洋彼岸偷家。 这种明明知道自己的猪正在被其他白菜拱，却偏偏没有任何办法，这中无力感昂艾妮薇娅揪心不已。 直到今天，在沈渊家二楼里住下来的艾妮薇娅听到了楼下小卖部的动静，第一时间便下楼查看。 那看向沈渊的幽怨眼神，完全是发自内心没有任何作伪。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沈渊自然是不清楚的，只能硬顶着艾妮薇娅的目光强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应道： “咳咳！只是出去顺手拯救世界了。” 沈渊说的确实是实话，高天之墟也算是一个世界了，拯救世界并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话落入正常人的耳中，就带着很明显的敷衍意味，正常人不会去相信沈渊真去拯救世界了。 但...艾妮薇娅很显然就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对于沈渊的话语没有四号怀疑，那一双动人的美眸微闪，美丽的修女缓缓靠近了柜台后的沈渊，妩媚一笑道： “既然是拯救世界，之后一定有美丽的少女以身相许吧？” 艾妮薇娅的话语让沈渊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错开对方的视线。 “怎么可能有以身相许的剧情，这又不是什么热血少年漫画。” “哦？果真如此吗？” “绝对是这样！” 沈渊一阵言辞回应道。 神崎璃心确实算是美丽少女，但那强硬的姿态说是霸王硬上弓还差不多，跟以身相许似乎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差距。 至于络新妇无论从外貌还是年龄来看，都不能算是美少女，自然也没有以身相许的美少女什么事了。 神崎璃心本来只是根据心血来潮的预感进行怀疑，沈渊如此毋定的开口让她有些惊疑不定。 “那或许是我想岔了吧！” 微微收起那些发散的小心思，艾妮薇娅目光瞥着沈渊，唇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白天穿着的保守修女长裙之下，那丰满高挑的娇躯缓缓向着沈渊靠去。 胸前的硕果累累不着痕迹摩擦着沈渊的手臂，那温软的弹性让沈渊一阵心神荡漾。 在艾妮薇娅身上，沈渊嗅到了一些熟悉的魅惑人类香水味道。 虽然那味道很淡几近于无，但是依旧带着些许撩拨人心弦的功效。 下意识屏住呼吸避免自己的腰子造反，已经进入沈渊没有拒绝眼前修女的诱惑，而是十分自然地将话题引向了其他方向。 “我这半个月不在的时间里，南星城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动？” 沈渊提及正事，让艾妮薇娅稍稍收敛了撩拨沈渊的态度，只是保持着亲昵的姿态说道： “自从大汉国师现身南星城与镇国公交手之后，整个南星城暗中开始涌入大量的超凡者，想要从各个方面调查出与大汉国师相关的信息。 大教堂作为南星城的重要势力，几乎每日都能够接待数批来自各方调查大汉国师的超凡者。” “这其中有打着某位教廷牧首名义的蠢货、也有镇国公麾下派出的暗探、甚至不乏一些洞天福地在现实中的外门弟子。 这些家伙若是老实一些，也就随便给点消息打发了。 若是想要调查到下城区的煞虎帮，就随手丢进地牢里等候发落，反正近些时日南星城内也不太平，消失一批人谁也查不清楚背后的关键。” 艾妮薇娅话语轻描淡写之间，便决定了大量超凡者的生死。 对于艾妮薇娅的做法，沈渊微微点了点头。 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艾妮薇娅心中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国师，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为自己遮掩。 毕竟一旦调查到下城区，势必会牵扯到一夜之间被屠戮满门的煞虎帮。 这件事情中有沈渊的痕迹，并且整件事情就是从周珂珂的蝶梦庄周显化出周太太屠戮煞虎帮开始的，若是被人追查后动用隐秘手段追寻，很有可能暴露沈渊的身份。 现如今的沈渊拥有了超越现世巅峰的强大实力，自然不会在意身份是否暴露。 但艾妮薇娅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从艾妮薇娅的角度来讲，整件事情这样处理并无问题。 对艾妮薇娅的谨慎颇为满意，不过沈渊还是向着眼前的少女摆了摆手随口说道： “以后再有追查的情况，就不用再处理这些问题了。” 艾妮薇娅美眸微闪，显然猜到了一些什么，不过也没有在此刻向沈渊开口询问，只是轻声回应道： “是！” “除此之外，南星城内再无任何动静，倒是镇国公这段时间里非常活跃。 在这半个月时间里，镇国公以大汉第一个国公的身份，先后五次访问教廷，其中有三次是大汉走遍的数个大型教区。 这些大型教区有红衣大主教级别的人物，是真正意义上的教廷内部顶尖掌权者，长老议团的资深成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至于另外两次，镇国公都是亲自前往教廷总部，似乎与教皇达成了某种协议。” 艾妮薇娅的话语，让沈渊确定镇国公这个老货是真的开始狗急跳墙了。 当沈渊坐镇南星城，阻止了镇国公在玉门关的谋划，并且表现出了真正的强大实力，已经让镇国公迫切想要寻找制衡的手段了。 这样一来，身为世界第一大教派的教廷自然进入了镇国公的视线中。 尤其是在皇宫大殿之前，沈渊表面上直接与作为教廷使者的红衣大主教奎达针锋相对。 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思维，镇国公依靠着割让利益快速接触到了教廷真正的核心阶层，试图借助教廷的体量向整个大汉试压。 哪怕是沈渊背后有洞天福地，在面对教廷的时候也需要思量几分。 如果正常来说，镇国公的这般想法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但红衣大主教奎达早就被沈渊暗中操控，作为大汉教廷核心之地的南星城更是被艾妮薇娅完全控制。 镇国公的一举一动，都绕不开艾尼维亚与红衣大主教奎达，那辛苦地联络教廷各级成员，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给大汉试压完全成了一场笑话。 唯有一点脱离掌控的便是，镇国公居然敢冒着被留在教廷总部的风险，前往教廷总部与教皇会面。 艾妮薇娅现如今在教廷中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比起教皇还是相差太远了，安插的钉子也时日尚短根本接触不到高层的隐秘信息。 “教皇吗？” 沈渊眉头微皱，对于教皇的实力他并不担心，人间半神再强终究不是真神，沈渊杀过的真神都不止一位自然无需畏惧什么。 “对了，之前教廷总部来人想要强行夺走你现如今的地位，在这一方面你是否有所调查？” 沈渊问出了一件他更加关心的事情。 沈渊的话语让艾妮薇娅一愣，因为这件事去已经过去数月之久了，当时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沈渊可是花费了不小的事情。 甚至于沈渊冒着风险，与镇国公交手一番之后才抹除掉了隐患。 嘴角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艾妮薇娅轻捋过耳间的秀发，漫不经心道： “不过是教廷内部高层大人物之间暗生龌龊罢了。” “我在南星城稳定了局势，在候补圣女中的位次前进了数名，未来有希望真正摘掉候补圣女的候补二字。 那位温特红衣大主教背后的家族同样出了一位候补圣女，他为了那一位家族后辈所以安排人强行逼我退位。 如果不出意外，我的位置应该会交给那位温特家族的候补圣女，让她刷名望竞争圣女之位。” 沈渊也是第一次了解其中的内情，目光一凝开口道： “需要我去处理掉她们吗？” 艾妮薇娅嫣然一笑。 “沈先生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再说了，那位候补圣女在数日之前与一名小神父偷情破坏了纯洁之身。 此事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撞破，一位地位崇高的苦修士当场出手击毙了这位候补圣女，就连温特红衣大主教也遭受牵连被教皇训斥。 如此下场，当真是悲惨至极呢！” 在沈渊面前，她自然不会说那名小神父是南部教区的成员，曾在南星大教堂偷走了一瓶魅惑人类药剂，才导致这场闹剧的发生。 话语中发出叹息，可艾妮薇娅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愈发动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晋升! 沈渊对于那位候补圣女的下场细节并不清楚，甚至于根本没有往艾妮薇娅身上去想。 毕竟艾妮薇娅远在南星城，自身的势力尚且不足，怎么可能跨越数万里距离插手远在教廷总部的事物。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沈渊也完全当那位候补圣女是被其他的敌对候补圣女下了黑手。 对于那位已经死亡的候补圣女没有放在心上，沈渊倒是记住了另一个人物，那就是温特红衣大主教。 在艾妮薇娅透露的事情中，那位被镇国公一拳打了个半死的温特红衣大主教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候补圣女死了，这件事情自然要从对方身上报复回来。 “直接打死他好像太过便宜他了，或许可以从奎达红衣大主教身上下手，给他亿点印象深刻的教训。” 沈渊脑海中定下了这样的想法。 之前沈渊与奎达之间的差距并不算小，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控制奎达，只能进行一定程度的影响。 现在经历高天之墟副本后，沈渊自身实力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戏命师称号的升级也即将完成，到时候控制奎达这一位红衣大主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沈渊便暂时将事情放到了一边，准备后续前往帝都之后与奎达见面再做处理。 视线放在眼前的美丽修女身上，感受着那保守的修女制服下传来的温软触感以及诱惑力，让沈渊感到一阵心猿意马。 但奈何腰部传来的阵阵空虚之感实在无法支撑他的实际行动，只能强行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为所动。 沈渊的表现让艾妮薇娅感到一阵气馁，甚至有些怀疑半个月未见自己的魅力是不是有所下降了。 这对艾妮薇娅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别人偷家的时候，更是让艾尼维亚心中的危机感开始直线上升。 贝齿轻咬红唇，艾妮薇娅松开了抱着沈渊右臂的双手，动人的美眸注视着沈渊一脸认真道： “沈先生半个月不曾归家，眼下南星城发生了许多的变化，不如先生一同出门游玩一番如何？” 沈渊闻言面色一喜。 跟艾妮薇娅一直待在房里，沈渊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回忍受不了修女诱惑暴露了自身的情况。 如果是出去游玩，身处于外界闹市之中，自然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一想到这里，沈渊点头道： “那就依你所言。” 稍作整理了一下，沈渊便与艾妮薇娅一同走出了小卖部。 刚一走出家门，眼前的景象便让沈渊微微一愣，只见原本贫穷的下城区街道已经经历过一番全新的修整，宽敞的路面之上车水马龙。 来往行人大多都是衣着华贵之人，脸上怀着虔诚之意前往数条街道之外的下城区教堂。 艾妮薇娅以光影术达成了近乎隐形的效果，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否则在这位圣女出现的那一刻，便足以引起整条街道的拥堵。 环顾四周的店铺，沈渊能看到那些店面要不已经换人接手，要么将之前的店铺重新装修一番从下城区小店一跃成为网红店的架势。 沈渊甚至能够看到隔壁的早餐店直接挂上了圣餐的牌匾，店门口清楚地写着。 “本店售卖南星大教堂特供圣水豆浆，每人限量一份先到先得售完即止。” 这么离谱的东西，偏偏门口的人络绎不绝，看装扮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早餐店老板陈叔看着热闹的场景，几乎嘴都要笑歪了。 就在这时，陈叔的目光从早餐店门口拥挤的人群移开，注意到了刚刚走出家门的沈渊。 双眼一亮，陈叔立刻将手中的工作交给了店员，满脸高兴地向沈渊开口道： “沈渊回来啦？” “听说是你最近度假去了，回来的时候可是正好赶上了好时候啊！” “你店面位置这么好，最近肯定有很多的黑心中介和商人想要买下你的店铺吧。 听叔一句劝，这店铺千万别卖，这可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 一周之前隔壁的老周卖了他家的水果店，现在可是后悔死了。” 半个多月之前还因为房价大降的陈叔一扫之前的颓废，整个人精神焕发道： “最近半个月里南星大教堂扩建，上面一路绿灯甚至专门为南星大教堂划出了教会区，每天来教会区旅游朝拜的人可是络绎不绝。 我们街道是唯一保留下来的商业街，光靠着这些游客，我们随便卖点东西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更何况南星大教堂对我们周边居民的福利可是非常不错，不仅严令禁止权贵们强买强卖，更是每一段时间能够领一些免费圣水之类的礼品。” 环顾了一下四周，陈叔凑到沈渊的耳边悄悄说道： “叔告诉你个秘密，一大桶豆浆里随便掺点几克教堂发的免费圣水，都能够当圣餐卖，买的人还络绎不绝。 到时候你买一台净水器自己灌水，随便掺一点拿出去当圣水售卖也绝对没有问题，这可是发财的机会，要不是咱们这么熟了我都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很显然在超凡力量的影响下，陈叔压根没有注意到沈渊的身旁就站着南星大教堂的最高掌权者。 听着陈叔教授的经商秘籍，沈渊嘴角一抽，总觉得眼前的早餐店经营出了景区网红店的味道。 不过陈叔话语之中的关心，沈渊还是能够感受到，连连表示自己已经记住了，改天就去买净水器兜售圣水。 在艾妮薇娅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沈渊离开了眼前这条已经变得无比繁华的小街道。 陈叔一直目送着沈渊的离去，而就在这时陈叔的妻子从店铺之中走出，看了一眼沈渊的背影小声开口道： “沈渊这么久没回来，你不趁着他不熟悉的机会把他店面买下来大赚一笔，反倒主动告诉别人赚的方法？” 陈叔看了自家妻子一眼，没好气道：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们与沈家也当了这么多年邻居了，就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去坑别人？” 陈叔妻子反驳：“那可不是蝇头小利，不管是自己开店面还是转头卖给其他商人，至少是几百万的利润呢！” “才几百万就直接把你打发了？”陈叔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可知道为什么教堂扩张唯独留在了我们这一条街能够经营店铺，甚至不允许那些权贵商人们强买强卖？” 陈叔妻子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半信半疑道： “难道你是说，这都是沈渊......” “不是人家还能是谁？ 教堂那位圣女多次去了他家，名义上是为了救助周家的母女，但也没谁见到过那位圣女对其他病人有这样上心。 甚至据传言，圣女还曾在这栋楼里夜宿过，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在我们街道能够得到这么好的优待？即便是有，也早就被那些权贵商人们吃干抹净了，那会像现在这样。” “人家得了势，未必要去巴结别人。 可占了人家的好处，就一定要念着别人的好。 真要时刻带着争利的心思，迟早会遭报应的。” 一边说着，陈叔轻摇着头走回了早餐店内，留下了妻子在原地一脸呆滞。 在街道的另一端，艾妮薇娅红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饶有兴致道： “沈先生的邻居，还真是有意思呢！” 对于沈渊和艾妮薇娅来说，即便是身处闹市隔着大半条街道的距离，依旧能够清楚地听到陈叔夫妻的谈话。 沈渊也是颇为感叹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某一些人能够完全掌控的世界，哪怕是市井小民，也有自己的生活智慧。” 两人一路漫步，一直走到了道路的尽头，引入眼帘是已经扩建之后的分教堂。 因为南星大教堂现已经很少对外开放了，所以大多数人参拜都是直接来的分教堂。 沈渊眉头微皱，本想着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绕开教堂，然而艾妮薇娅却直接靠在了沈渊的耳畔，温热香甜的吐息轻抚沈渊的耳廓。 “沈先生不想去扩建之后的教堂看一看吗？” 艾妮薇娅的话语仿佛具有魔性，让沈渊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迈入了教堂，一路前往了教堂的主殿。 艾妮薇娅主动将沈渊引到了主殿一旁的忏悔室中，随后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缓缓退下。 沈渊一脸疑惑地看着艾妮薇娅离开的方向，只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艾妮薇娅是想在这忏悔室里玩修女扮演那套诱惑我？” 自认为看穿了艾妮薇娅小心思的沈渊不屑一笑。 “之前在忏悔室里战斗了不知道多少次，甚至还有身穿着对堕落修女服饰进行深入交流的经验。 想用这一点东西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种考验？” 这样的念头刚刚闪过，下一刻忏悔室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艾妮薇娅缓步步入了这一间私密的忏悔室。 此刻的艾尼维亚完全换了一身装扮。 依旧是黑白配色的修女制服，但那宽大的袖袍似乎用掉了服饰大半的布料，胸前的衣衫堪堪盖住一半的丰满，显露出温润如玉的北半球。 布料轻盈顺着胸前垂落遮掩住了小腹部位，但从腋下到腰部完全显露出诱人的曲线与肌肤，只有一根黑色的细带轻轻勒住腰肢。 大腿之上白丝勒住修长的美腿，玉足踩着黑色高跟鞋，每一步迈动都尽显诱惑之感。 头上的魅魔角仿佛不再是装饰，此刻的她仿佛是从无尽深渊走出，混入这神圣教堂之中的魅魔修女，充斥着圣洁与堕落的魅力。 在看到艾妮薇娅这一身装扮时，沈渊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件衣服到底是什么。 礼装：魅魔舰娘的修女服（蓝）：一只自称修女的魅魔舰娘的修女制服，虽然裸露的地方极多，但穿戴之后会拥有部分修女舰娘本身的防御力。 （某种程度上讲，修女比魅魔更涩！） 沈渊连忙打开仓库界面翻看，却发现本应存在于仓库之中的礼装早已消失不见。 脑海中稍作思索，沈渊便确定了这一件礼装很有可能是在清理小卖部货架的时候，被自己失手放上去的。 艾妮薇娅在小卖部住了半个月，发现了这一件魅魔修女服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难怪她主动提出让我出来逛逛，原来是早就在这里谋划好了对我出手。” 沈渊只觉得一阵头疼，艾妮薇娅贪图他的腰子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沈渊反应过来的这一段时间里，步伐轻盈的艾妮薇娅已然走到了沈渊的身前。 素手轻挥，忏悔室四周的墙壁突然开始变得透明了，宛若玻璃一般。 只不过这种特殊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得见外面，在忏悔室之外的教廷信徒眼中，忏悔室依旧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站在忏悔室内，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教堂内信众们低垂着头，向着上方上帝雕塑祈祷的模样。 信徒们的虔诚，与这忏悔室内魅魔圣女，形成了荒诞而又堕落的对比。 艾妮薇娅缓缓跪在了沈渊的身前，明媚的美眸之中满是圣洁与虔诚。 “吾主啊！请宽恕我的罪孽吧！” 眼前的魅魔修女都做到了这一步，要是再没有任何表示沈渊恐怕都要怀疑自己的取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腰部的空虚，却让沈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除非能有外力回复...... “等一下，我是不是忘了我现在已经消化完超凡信息，能够晋升法相境界了？ 一旦完成晋升，自身状态必然会有所恢复，压榨的精力肯定能够得到一定的补充。” 想到这里，沈渊连忙打开了经验界面选择了升级。 经验池的积累迅速流失，伴随着境界提升沈渊迅速感觉到自己消耗的精力正在恢复。 跪在地上的艾妮薇娅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沈渊，她能够感受到沈渊境界提升所溢出气息波动。 正常人晋升要么在修炼室中闭关、要么在战斗中晋升、再不济修行阴阳双修之法的也应该是在媾合中晋升的。 可自己现在什么也没做，沈渊就怎么突然晋升了？ “难道涩涩也能升级？” 这样的疑惑充斥了艾妮薇娅的脑海。 就在她愣神之际，一双大手抓住了她头上那对精致的魅魔角...... 第二百七十八章 称号:劫运! 帝都，镇国公府。 大汉帝国的第一国公，一身修为已经臻至巅峰的镇国公立于国公府偏僻位置的庭院之中。 这一处庭院四周一片寂静，在院落之外数十米范围内有超过三位入圣强者以及上百位精兵强将把手，将每一条通往院落的道路彻底封死，纵使是一只飞蝇也休想跨入庭院半步。 国公府内，熟悉镇国公的老人都知道，这一处庭院曾是镇国公为先帝炼制不死药的地方，同时也是镇国公最不容触碰的禁忌，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 曾今有一位镇国公的嫡亲孙子仗着颇受宠爱想要硬闯庭院，被驻守的入圣强者当场击毙。 镇国公得知此事后，那位入圣强者非但没有受到责罚，反而因此大受褒奖。 倒是镇国公那一脉的子嗣因为这件事情遭受牵连，全家被发配边疆后不久死在了战场之上。 虽然说是因为北蛮破城导致一脉子嗣断绝，但所有知情者都清楚这不过是镇国公象征性的掩饰罢了。 若没有镇国公的授意，区区北蛮又岂能破了边关城池？ 在经历则一件事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一份禁忌在镇国公心中的重量。 连自己的亲生子嗣都能下手，更何况是其他人？ 此事之后，所有人对于镇国公这一禁忌再无任何触碰的心思。 在这无人胆敢踏入的小院落内，镇国公这位权倾朝野十余载的强者褪去了一身锋芒，宛若一名普普通通的老人。 他只是站在这里，抬头仰望着那天空之上闪耀的群星，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 “紫微星动，太阴易位，多事之秋！” “不过好在，祂终究还是死了，只差最后一块拼图便足够了。” 良久之后，镇国公发出了一阵悠长的叹息。 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仿佛映照着诸天星辰，无数星象轨迹在他眼中沉浮。 群星编织着命运的脉络，构建出一条无穷无尽的星辰长河，他立于长河之上俯瞰着一切。 突然，命运星辰长河的一角突然熄灭，海量星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抬眼望去，只见那熄灭的星辰在命运脉络的勾连下，化作了一张带着讥讽笑容的脸。 “咦？” 惊疑不定的声音从镇国公口中响起。 “纵使以周天星斗推演，其命运依旧不可窥，他究竟是哪一位的后手？” “还是说，已经有外来的神祇将手伸向了大汉？” “变数！不可预料的变数！” 镇国公的声音变得有些急躁，随后切突然归于死寂。 良久之后，略低沙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变数，终究还是需要撬动大局才能显现出诸般变化。” “既是如此，那就在变数起势之前，定鼎天下！” 话音落下，一切归于沉寂。 镇国公踏出了院落，他的身上再次升起属于大汉第一强者的绝世锋芒。 威严的虎目扫视院落之外诸多暗卫，镇国公威严的声音在庭院周边回荡。 “召集三公九卿，世家勋贵前来国公府一叙！” “命边关诸将调集军队，随时准备待命。” “代表国公府向天竺使者、教廷奎达红衣大主教递交拜帖。” 随着镇国公一条条命令发出，大量的密信，以国公府为中心向着整个大汉飞速传播。 原本以往深埋在朝廷各大部门的镇国公暗子，在这一刻全部被放到了明面，不计后果只为传播这这些重要密信。 大汉，山雨欲来。 ...... 南星城，南星大教堂。 礼拜日是南星大教堂难得的对外开放时间，只不过随着今天早晨候补圣女殿下的一声令下，大教堂依旧处于封闭状态，引得大量权贵失望而归。 教堂之外，依旧有权贵们四处游荡打量着大教堂，看看自己是否能够偶遇一下那位据说在教堂之中祈祷的候补圣女大人。 沈渊孤身一人坐在这一片空旷大教堂内，伴随着身体一阵颤抖，一切都开始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大教堂之中，只剩下模糊的吞咽之声。 沈渊轻抚着怀中艾妮薇娅那一颗精致的玉首，右手轻轻拿起了一旁位置的文件。 这份文件正是艾妮薇娅邀请沈渊前来教堂的关键，至于眼前这一点互动只不过是某位修女的恶趣味爱好罢了。 文件的封面上，清晰地介绍了这是艾妮薇娅布下的情报网，搜索到关于镇国公向外发送的数道密信内容。 当看到镇国公的字眼，沈渊心中才提起了几分兴致。 早在从高天之墟回来之前，镇国公便已经被沈渊列入必杀名单之中，只不过这段时日里镇国公并没有任何的异动让沈渊稍稍放下了心思。 毕竟在现如今的沈渊眼中，所谓的大汉第一强者不再具有任何威胁，什么时候动手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在两天前，沈渊也因为某些“意外”晋升到了法相境界，每天除了安抚艾妮薇娅之外就是在消化多余的超凡信息，对于镇国公自然就更加没有兴趣了。 现在看到有关镇国公的动向，自然要好好关注几分。 目光扫过密信上面的内容，沈渊忍不住眉头轻挑，脸上的神色开始有了变化。 这密信上的内容，是以镇国公的口吻分别发向数个玉门关边关大将的，让他们调遣军队进入关内主城，随时做好待命的准备。 而这调遣的主城之中，正好就包括沈渊所在的南星城。 至于另一封密信，则是镇国公向龙门石家当代家主下达的命令，让龙门石家家主调遣族中入圣之上的强者，配合玉门关数位边关大将的行动。 如果说镇国公对玉门关守将的调遣还能说得过去，那么对石家下达的这一封密信就完全超出沈渊的预料了。 龙门石家乃是大汉顶尖世家，仅次于神梦周家那样的超级豪门，族中历代都有数位入圣强者与法相强者坐镇。 作为大汉门阀之中的常青树，龙门石家一直以保持中立而闻名，因为到了他们这一步并不需要再依靠站位押注某一党派。 哪怕是十多年前大汉皇室诸位皇子发起的宫廷内乱当中，龙门石家都不曾表现出丝毫站队的姿态，为世人所熟知。 但就是这样以中立著称的顶尖世家豪门，暗中居然与镇国公有所勾连。 此事一旦放出去，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影响多少人的利益。 并且这对于沈渊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如同在厨房中发现了一只蟑螂，当看到第一只蟑螂的时候，在那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已经积累多少只了。 所谓的龙门石家，只是大汉一角的缩影罢了。 在这个权倾朝野数十年，搅动天下风云的国公背后，自身所布下的暗子早已遍布整个天下，一旦使用必然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渊的神色变得不再如之前那般轻松。 龙门石家这样的暗子若是发动，必然是为了奠定胜局，否则将会毫无意义。 镇国公选择动用了边关军团以及龙门石家这等暗子，便代表着已经下定决心全面动手了，只待各方势力汇聚一声令下便可以搅动天下造反。 到时候无数反贼卷起十八路狼烟直冲云霄，足以撼动大汉国运崩碎那气运金龙，让大汉刚刚起势的国运衰退百年。 杀死镇国公对沈渊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若是真让镇国公将这些谋划暗中串联起来，即便是能够覆灭镇国公一系也必然会引得天下大乱国运尽失。 这是沈渊绝对不愿意见到的一种结果。 “所以说，必须以雷霆手段击败镇国公以此昭告天下，熄灭诸多暗子的造反之心，才能将事情的影响压低到最小？” 沈渊发出喃喃自语。 这些暗子武将造反的前提是镇国公的联动各方动手，若是镇国公身死群龙无首，这些暗子们自然不可能再硬着头皮跟着镇国公一起送死。 这是沈渊眼下所能想到的最快解决办法。 以现如今沈渊的实力来说，事情确实可行，但在脑海中升起这样的念头时却让沈渊感到了一丝迟疑。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似乎被他所忽略了。 就在这时，趴在沈渊身前的艾妮薇娅缓缓站起了身体，粉嫩的香舌轻舔红唇，酒红色的美眸荡漾着一汪春水。 穿着无比暴露的魅魔修女服，浑身上下带着堕落诱惑气息的艾妮薇娅钻入了沈渊怀中。 温香软玉依偎在沈渊肩膀，红唇轻吐香甜温热的气息，一双美眸静静地凝视着沈渊侧脸。 “我看吾主好像有一丝的迟疑，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做出决定的事情吗？” 在这教堂之中，艾妮薇娅便不再掩饰自己对于沈渊的称呼了。 尤其是象征着上帝的巨大十字架下，“吾主”的称呼更带上了几分背德与堕落的诱惑之感。 沈渊右手熟练地揽住了那纤柔的腰肢，但脸上依旧显露着犹豫之色。 “我只是在思考对于镇国公的出手方式罢了。 若是能够以雷霆手段灭杀镇国公，足以将危害降到最低，算是最好的选择。 但......” “既然是最好的选择，吾主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艾妮薇娅充满诱惑力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好奇。 “在我的印象中，无论是面对怎样的敌人，吾主从来都不会对于自己的选择产生怀疑。 纵使是在未成长之时谋划镇国公，吾主依旧是坚决且游刃有余，为何眼下明明占据了实力的优势还束手束脚了起来？” 艾妮薇娅亲昵的话语宛若一声惊雷，直接将沈渊从之前的犹豫之中惊醒。 “对啊？我到底在犹豫着什么？” “早在高天之墟当中，我便已经下定心思出手镇杀镇国公，可到现在却依旧未曾真正付出实践。 每一次产生类似的想法时，看似总有一些意外的事情会影响我杀死镇国公，可实际上这些都只是次要的因素罢了。” “身处瀛洲距离帝都路途遥远，所以未曾杀死镇国公。 可对于能够进入神明状态的我而言，踏入更高维度空间上的距离便已经失去了意义，杀死镇国公这一位连真神境界都不曾涉足的凡人，也不过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数日之前晋升法相消化超凡信息，也不会影响到我向镇国公出手，消化信息与出手杀人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冲突。 种种原因看似阻止了我杀死镇国公这件事，可真正的主因却是...我在有意无意地回避向镇国公出手这件事情。” “有一种无形无质的力量，正在干扰着我的判断！” 这样的念头升起的那一刻，沈渊刹那心思通明，脑海中一切阴郁之气一扫而空。 “难道是，类似于紫微大帝敕命神文那样潜移默化的信息污染？” 姬亦瑶天赋模板加载，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发动，沈渊开始主动进入了神明状态。 沈渊怀中的艾妮薇娅只觉得沈渊原本变幻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漠然，一双眼眸宛若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的伟大神祇。 缥缈而又崇高的气质从沈渊身上散发而出，此刻的他恍若降临尘世的神明。 感受着沈渊的气质变化，艾妮薇娅神情激动，恨不得直接跪伏于地向沈渊献上虔诚的祈祷。 那崇高伟岸的气质，让她深深地为之痴迷，一双酒红色的美眸凝视着沈渊，仿佛能够看穿世间一切隐秘的眼眸充满着禁忌的求知与渴望。 怀中艾妮薇娅的反应，沈渊并不曾注意到。 此时的他已经将全部身心投入到了对自身情况的探查。 从真灵到神魂、从肉身到生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几乎每一寸身躯都被沈渊以高维视角洞彻一览无余。 无论从神魂还是肉身上面来看，沈渊都不曾找到任何留下的暗示与影响。 他的肉身与神魂纯净无比，没有丝毫外力干涉的痕迹。 在沈渊眼中，这种对于镇国公的主动避让很有可能是与紫薇大帝神文敕命近似的力量。 然而最终呈现在沈渊眼中的一切，却让沈渊对于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怀疑。 “镇国公的所涉及的力量必然有限，即便是再强大也不可能与紫薇大帝的敕命神文相比。 所以力量层次过高，以至于连我都发现不了这个可能完全能够排除。 既然是并非是其他外力干涉所带来的影响，那便只有一个答案了。” “这一切的原因，在我自己身上！” 沈渊双眼绽放着神光，眼前的游戏界面展开，自身面板再次开启。 沈渊 品质：无 根骨：？ 灵魂：？ 悟性：？ 技能：妖域 神通：游神御气（天罡）、点石成金（天罡）【残】 权柄：下位权柄·黄昏 天赋：望气术（蓝）、白龙鱼服（紫）、如有神临（赤金）、恨天无柄，恨地无环（赤金）、食气者神明不死（赤金） 称号：？、输红眼的赌徒（蓝）、狂热黑丝爱好者（绿） 境界：法相 目光扫过这熟悉的面板，沈渊的视线立刻锁定在了面板上唯一不确定因素上。 称号一栏中，那一个金色的“？”闪烁着宛若繁星的光芒。 沈渊隐约能够见到，在那“？”星云汇聚，似乎在孕育着某种非凡之物。 “戏命师称号晋升，再加上命运的弑神者特性结合，让称号本身的上限拔高了一层。 但同样命运的弑神者特性介入，也让戏命师称号晋升变得更加困难了，高天之墟副本过去了足足半个月时间都不曾完成晋升。” “不过此时的我已经隐约窥见，称号的晋升已经到达了关键的地步。 这半个月时间里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很有可能是即将完成晋升的戏命师称号所带来影响。” 随着沈渊洞察到事情的真相，眼前系统面板上那一个金色的“？”开始缓缓发生变化。 一串闪耀的鎏金字体清晰呈现在沈渊的眼前。 称号：劫运（金）！ 第二百七十九章 紫微现世! 劫运（金）：欲证不朽者，须历无量量劫得以证其长生之命。成则不入三界六道逍遥自在，败则身陷囹圄万劫不复。 特性1：种因得果。你种下的因越多，命运之花会更容易结出你想要的果实。（因果并非凭空诞生，它以命运为媒介，遵从着世间最为严格的等价交换） 特性2：避劫。任何命运层面的窥探都无法看穿你，你天生对于灾劫具有超乎寻常的敏感，遵从内心本能的抉择，会最大限度地躲避可能到来的灾劫与危险。（避万劫之身，不入因果轮回。） 特性3：量劫。当你为群仙众神编织命运设局时，当有无量量劫之劫尘降下，使其真灵蒙尘难以洞悉自身之运。（无量量劫之下，纵使群仙众神亦会陨落。） 沈渊看着眼前这个晋升之后名为劫运的称号，眼中猛然闪过一道精光。 这个名为劫运的金色称号，其强大程度远远超出了沈渊的预料。 第一个特性种因得果来自于戏命师，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顶多就是在晋升金色称号之后沈渊所需要进行的因果判定没有之前那么苛刻了。 第二个特性避劫分为两部分，前半段表明避劫特性不会被人洞悉命运，这一特性其实来自于命运的弑神者。 沈渊联合天照以入圣之身伏杀高天之墟一众神祇，甚至最后的太阴星君高系平都在他的谋划之中，这样的战绩促成了命运的弑神者特性升级，并与戏命师称号融合，单从这前半段来讲，避劫特性其实算不得多出色。 但从避劫特性后半段开始，劫运称号的强大程度开始显现。 避劫特性能够让沈渊自行趋利避害躲避灾劫，自动避让灾劫。 什么才是灾劫？怎么才算是避让灾劫？这些东西没有具体明确，导致这个特性的解释非常模糊。 可事实上这正是避劫特性的强大之处，它本身并不会跟随着沈渊的意志发动，自身本来就是一个被动般的技能。 不需要主动发动，就意味着沈渊每时每刻都在躲避那些已知或者未知的灾劫，极大降低自身所遇到的危险。 “甚至于，我本身已经受到过了避劫特性的影响。” 沈渊发出低语，眼中之前残留的疑惑逐渐开始消散。 “早在高天之墟，我便试图杀死镇国公彻底根除大汉朝廷的隐患。 但在之后的这半个月时间里，我屡次生出这个念头之后，都会因为其他琐碎的事情放弃杀死镇国公，最终打消这个念头。 而这一切的原因，便是避劫特性在发挥着作用。” “这意味着，在杀死镇国公这件事情背后，必然会遭遇巨大的风险与灾劫。 避劫的特性趋利避害，让我潜移默化地选择放弃杀死镇国公的想法！” 终于弄清楚了脑海中的疑惑，但沈渊脸上并没有任何笑容，反而是在心中悚然一惊。 对于镇国公，沈渊根据来自各方的信息与自己交手的试探，十分确信他就只是一位六境巅峰的外劫阳神强者，其实力堪称大汉第一强者。 但这也仅仅是因为现如今的大汉群仙众神消失，遭受污染的神祇仙人们自封于洞天福地的情况下。 在不依靠外力的情况下，镇国公外劫阳神巅峰的实力放在瀛洲神话时代遗留的高天之墟根本排不上号。 同境界内，镇国公都未必能够战胜大天狗这位从神话时代活到现如今的千年妖王，更别说高天之墟内数十位堕落神祇了。 即便是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算上镇国公掌控帝都护城大阵，将自身实力结合军团战阵，也只能堪堪提升至七境洞天地仙的程度。 对于沈渊来说，也不过只是一尊普通的堕落神祇程度，在加载周珂珂模板的情况下甚至不需要动用删除程序能力，就能够轻易将其击杀。 正常情况下，沈渊现如今的实力杀死镇国公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一件在沈渊眼中看上去轻松至极的事情，却让劫运特性产生了影响，使沈渊在趋利避害潜移默化中主动选择避让杀死镇国公这件事情。 这意味着，要么沈渊自己判断出了问题，要么劫运这个金色称号的特性出现了问题。 如果是其他称号，沈渊可能真的会怀疑是称号的问题。 但要知道，劫运的前身可是戏命师！ 戏命师虽然只是一个紫色称号，可其特殊的能力曾经一度帮助沈渊在低境界的时候影响天照、戏耍镇国公。 如此强大的称号，在晋升金色之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沈渊并非盲目自信之人，当出现这种情况之后，他便开始思考自己对于镇国公的判断。 首先镇国公的实力是不会作假的，即便是沈渊真的可能有危险，也不会是镇国公出手威胁到了沈渊。 “这样一来，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在镇国公的背后，有一位足以重创甚至杀死我的强大存在。 我若是对镇国公出手，必然会激起那位未知存在的反击，从而使得遭受灾劫。” 想清楚了这一点，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疑惑又开始在沈渊脑海中升起了。 以他现如今的实力，哪怕是镇国公背后有一位八境的天仙、主神，沈渊即便不敌也可以从容退身。 在高天之墟中，沈渊还有一位状态已经大大改善的瀛洲神系之主天照可以作为打手。 寻常的八境天仙、主神，对于沈渊来说并不具有威胁性。 真正能够伤害到沈渊的，至少是半步造化之境绝世强者，以及达到第九境界造化境，能够被诸多神系称奉为至高主神、天尊大帝的伟大存在。 在这时，一个名字骤然在沈渊脑海中闪过。 “中天北极紫微太皇大帝！” 沈渊脸色骤然一变，脸上之前的轻松写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凝重。 这个突然闪过的念头，并非毫无根据的猜测。 要知道哪怕是诸多顶尖神系之中，第九境界的伟大存在也是寥寥无几，其中能够从天地大劫之中存活的就更加少了。 在这些伟大存在当中，能够布局大汉的大概率是大汉神系的成员，这个信息便直接将范围缩小了大半，其中关联的名字都是神话之中赫赫有名的神祇。 昊天上帝，三清天尊地位超然，并且疑似与天地大劫背后的真相有所关联，不可能自降位格参与到这些凡俗之事当中。 并且就连上帝都已经身死，昊天三清即便是没有一同陨落，也必然处于十分不好的状态，插手现世更加不可能。 而剩下的人中，只有四御大帝、太一尊神等寥寥几位。 这所剩不多的人选中，沈渊唯一能够确定其依旧存活的，便是身为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这一位太阴星君高系平的老上司，通过某种手段躲避了封神榜的崩碎。 沈渊手中那一页天书残页上所记录的紫微大帝敕命，便是最为重要的证明。 紫微大帝执掌紫微星，被历代现世帝王视为帝星，每一任皇帝登临帝位便有紫微帝星赐下命格与帝王之气。 须彻底炼化命格与帝王之气，方能成就被天庭所承认的人皇之位。 紫微大帝与人间帝王息息相关，若是真的留存于现世，插手帝王更替之事完成某些目的完全合情合理。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沈渊因为曾冒充紫微大帝使者，并且手握关乎到天书敕命的天书残页，早已与紫微大帝种下了因果。 若镇国公后面真是紫微大帝，必然会对沈渊出手，无非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一翻梳理下来，沈渊几乎已经确定了镇国公背后那一位的身份。 涉及到这种伟大存在，即便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都必须要万分慎重，更别说眼下的种种线索都指向了紫微大帝，这更让沈渊心生警惕。 想到这里，沈渊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些后怕的情绪。 “要不是戏命师称号在晋升的过程中，就已经孕育了部分避劫的特性，让我潜意识的做出了躲避灾劫的选择，否则完全有可能在对镇国公下手的时候撞上那位紫微大帝。 我对付身受重伤的半步造化境高系平，尚且都需要用取巧手段上帝已死天赋，才能将其击杀。 贸然撞上深不可测的紫微大帝，绝对没有任何幸免的可能。” 带着庆幸的眼神看向了自己面前的系统界面，沈渊心中对于劫运这一天赋满意到了极点。 刚刚得到这一个宝贵的天赋，就规避了一次十分严重的灾劫，将劫运天赋的价值发挥到了最大。 现如今的沈渊很大程度上是受限于自身境界，无法发挥出更强的实力，单论种种手段上已经没有多少缺陷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保命的称号特性毫无疑问更加值得沈渊重视。 更何况，避劫特性本身是一个被动技能，不需要沈渊自己去主动触发，对于沈渊面对各种不可预料的危险有着极大的帮助。 这个特性最大的遗憾便是，无法让沈渊清楚何时躲避了灾劫，灾劫的源头又是什么。 但真要能够做到这一步，就绝对不是沈渊现阶段能够接触到的力量层次了，这已经接近于全知的范畴了。 可即便是抛开这一点不能算是缺陷的缺陷，光是让沈渊意识到了暗中隐藏的紫微大帝这个巨大的危险，其本身价值便已经超过了寻常的金色天赋。 “不愧是珍贵的金色称号！” “而且称号等级似乎与天赋并不相同，金色品级之上没有详细的划分。 不过以劫运称号的能力，在金色称号之中也应该是位属于最上等，至少是曜金层次。” 稍稍平复了一下因为这一震惊发现而升起波澜的心思，沈渊开始认真思考眼下这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沈渊破解困龙杀局，让镇国公威严大失，朝堂之上的势力也从镇国公一家独大逐渐演变成了两极分化。 在这种环境下，女帝与镇国公的矛盾依然早就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女帝修改律法，将镇国公弄出来的烂摊子逐渐填补，占据了民间的民心。 随着后续洞天福地力量的逐渐介入，《纯阳无我经》道傀渗透各方势力内部，以及女帝所挑选的官员逐步掌握朝堂权柄，胜利的天平必然会向女帝倾斜。 因为她天生便是姬家人，具有姬家的正统性，这一点是镇国公永远无法比拟的。 如果镇国公不想再温水煮青蛙中彻底失败，就必须要展现出雷霆手段。 镇国公突然如此大范围调动边关守将、世家暗子，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强行向女帝出手的准备。 以绝对的力量夺取大汉诸多城池的实际掌控权，并以此为根基步步紧逼向帝都，以大势之力逼迫女帝退位。 如果是之前，镇国公的这些动作在沈渊看来必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反手镇压即可。 可在有紫微大帝介入的情况下，为了防止紫微大帝的反击，沈渊不可能直接向镇国公出手。 失去了沈渊自身实力这一最大的优势，单单只论眼前大汉内部的局势，女帝的处境已经非常不利了。 镇国公在世家与军方掌握的权力太过庞大了，连龙门石家这样的家族都与镇国公有所联系，可以想象其他隐藏在暗中的世家还有多少。 以最坏的结果计算，镇国公几乎掌握着大半的大汉上层力量。 女帝所能依仗的沈渊因为紫微大帝的存在没有办法直接出手，洞天福地一方高层战力固然数量众多，可对比起大汉辽阔的疆域而言却又微不足道了。 强者再强只要不跨越七境界限，也只能镇守一城之地，在煌煌大势面前难以与之对抗。 可以想象，镇国公一声令下世家军队们便足以将整个大汉搅得天翻地覆。 而且这还只是镇国公布局的第一步，可以预料的是在有紫微大帝参与的情况下，镇国公的谋划绝对不是眼前这一点。 在未来，必然还有着更加危险的算计等待着沈渊。 一想到这里，沈渊便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镇国公背后的那尊四御之首威胁实在太大了，沈渊都想要带着姬亦瑶直接润出大汉了。 等到足以匹敌紫微大帝时在出手，也就没必要顾忌太多了，直接用实力强行碾过去便可。 不过，这样的念头终究只是一时兴起的胡思乱想，姬亦瑶与大汉国运牵连密切，是否能够成功离开都另说。 哪怕只算沈渊身上与紫微大帝之间的因果，沈渊都不可能放任看着紫微大帝谋划成功。 “终究还是要与紫微大帝做过一场吗？” 沈渊暂时平复下波澜起伏的心情，开始认真思考在眼前这场山雨欲来的战斗中自己应该怎样出手。 “首先，由于紫微大帝的存在，所以不需要考虑任何直接正面出手的方法。 即便是正面敌对限制镇国公，也不应该由我动手，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降低紫微大帝出手的可能。” “现如今我所拥有的最大优势，其实是知晓了紫微大帝的存在，能够让我有提前应对的机会。 若是真的一切藏匿于暗处，一旦爆发我将无任何翻盘的可能。 提前洞悉，让我面对他多了一丝胜算。” 沈渊冷静地进行分析。 “现世之中的紫微大帝必然不是全盛时期，否则祂根本不必做出任何的谋划，单凭绝对的实力碾压就能够颠覆一切。 由此可以确定，在经历天地大劫与封神榜崩碎之后，紫微大帝的状态并不好，祂在现世之中的安排可能与祂恢复自身状态有关。” “这样一来，大汉的局势变化的对紫微大帝来说，可能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而在这个过程中紫微大帝不可能轻易插手。 否则镇国公的谋划早就在数十年前成功了，哪里还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逐步解析着其中透露出的种种信息，沈渊脸色稍有缓和。 至少从眼下来看，并非是一个绝对无解的死局。 “避劫中所感知到的危险，都是我主动杀死镇国公从而引起的，并没有紫微大帝主动向我出手。 这意味着紫微大帝更倾向于顾全大局，除非是局势已经彻底崩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亦或是我直接出手杀死作为关键人物的镇国公，否则并不会引起紫微大帝的动作。” “要想真正的破局，只有从眼前这席卷整个大汉帝国的乱象开始。 解决乱象，亦或是在这乱象中寻找到紫微大帝的真正目的，从而以此制衡祂。” “所以眼前的局势又回到了起点，必须动用棋局之内的手段，平息这即将席卷大汉的乱象？” 沈渊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思考着脑海中种种谋划的可行性。 艾妮薇娅似乎看出了沈渊心中的忧愁，并没有开口打扰沈渊，而是保持着姿势依偎在沈渊怀中。 时间缓缓推移，当外界的第一缕黄昏的阳光照射进入这件大教堂时，沈渊皱紧的眉头终于有所舒展。 “破局之法上，终究是寻觅到了一线生机。 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那位紫微大帝没有后续干涉镇国公谋划的可能性上。 否则大帝端坐尘世之上俯瞰众生，任何阴谋诡计在紫微大帝的眼中皆是无用功。” 想到这里，沈渊的目光瞥过了眼前游戏界面上，劫运称号的最后一个特性。 量劫！ 又意为，众神杀劫，群仙之厄！ 第二百八十章 女帝与修女的交锋! 帝都，皇城。 随着困龙杀局被破除，皇城上空象征着国运的金龙腾飞于云霄之上再无拘束。 女帝废除诸多法令，打通上下城区的隔阂，清算帝都之中诸多腐败的朝堂权贵、世家勋爵。 大汉国师力克象神军团，将踏入玉门关内的天竺军团镇杀于南星城之外。 洞天福地诸多修行者加入钦天监，开始执国师之命游历大汉，清理诸城之中的冤假错案。 一时之间，大汉民心所向，而那象征着国运的金龙也在逐渐壮大，甚至有了几分十余年前大汉鼎盛时期的威势。 现如今的姬亦瑶身处于皇城之内，足以依靠国运发挥出六境巅峰的强大战力，真正坐实了女帝之名。 但在这一片光鲜亮丽的情况背后，却遍布着涌动的暗流。 皇宫之内，《纯阳无我经》侵蚀的道傀守卫遍布着宫廷中的每一个角落，守卫着皇宫最为核心的几座大殿。 即便是路过的宫廷侍女都会经过最严密的审查，方能够踏入这几座大殿的范围。 在一片戒备森严的深宫之内，姬亦瑶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内，案桌上摆满了来自各方暗子留下的宗卷。 这其中有打入镇国公派系内部的道傀暗中传递的密信，也有镇国公一方投诚之人为了表现诚意而传递的消息，甚至于有来自顶尖武勋权贵所泄露的镇国公谋划的关键布局。 对于姬亦瑶而言，镇国公所传递的密信没有丝毫的隐秘可言，女帝临朝的煌煌大势已经将镇国公派系渗透成筛子了。 镇国公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姬亦瑶的掌控之中，这一点连沈渊都不曾预料到。 姬亦瑶那双威严的美眸扫过案桌上的宗卷，眉宇间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忧愁。 在情报上，由于大势所带来的暗子渗透，让姬亦瑶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对于镇国公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的她已经将对方的谋划摆在了眼前，但这依旧改变不了眼前这已经飞速崩坏的局势。 镇国公在整个大汉帝国布下的暗子数量实在太过庞大了，几乎牵扯到了整个大汉所有的顶尖世家门阀与强军悍将。 一举一动，几乎牵连整个大汉的局势。 并且最为重要的一点，镇国公经营数十年，这些与镇国公利益相关的世家门阀远在帝都之外，而这正好是根基尚浅的姬亦瑶难以制约的地方。 姬亦瑶被困龙杀局束缚十余年，即便时至今日帝都的杀局被连根拔起，可在大汉的疆域上依旧有着限制姬亦瑶的困龙大阵残留。 直耸入天际的锁龙柱屹立于大汉各方疆域，严重限制了姬亦瑶对于整个大汉的影响。 帝都之中，姬亦瑶所掌握的国运昌盛，完全有资格与镇国公一较高下，其麾下的势力与各方面的高端战力都不逊色于镇国公，甚至隐隐超出一头。 可在帝都之外，局势便完全颠倒了，镇国公数十年的经营根本不是姬亦瑶一朝掌权便能彻底破除的。 越是距离帝都远的地方，姬亦瑶所能依靠的便只有部分忠于皇室的军队官员，以及钦天监的行走、纯阳无我的道傀。 皇权不出帝都，这是姬亦瑶最为困难的地方。 所以即便是姬亦瑶知晓镇国公的一举一动，可她拥有的力量依旧难以阻止镇国公搅动大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汉境内暗流涌动。 “镇国公或许早就知道，在他派系的内部有大量的暗子。 所以这些看似隐秘的密信，实则根本没有多少需要真正隐瞒的信息，因为他清楚现如今的我根本无力阻止这搅动天下的大势，这就是一场阳谋！” 姬亦瑶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后发出遗憾的叹息。 “镇国公之所以能够对大汉有着如此深远的影响，其实依仗的是他数十年来权倾朝野所积攒的底蕴。 在这镇国公权倾朝野的数十年里，他并不贪慕财富，无论是任何天材地宝奇珍仙品，他都愿意将其拱手相送以此拢人心。 他不渴求权力，除却对于朝堂局势掌控之外，镇国公对于其麾下的武勋将军们皆采用着放养的姿态，只保留了寥寥数支核心的军队，获得了大量军中悍将的支持。 正是因为这样的做法，才让他拥有了一封密信送出便搅动天下大势的能力，没有人会拒绝来自镇国公的示好。 可凡是一切能够触及的利益他都愿意将其送出，没有丝毫保留的态度，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姬亦瑶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份宗卷之上，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 “大汉历代权臣不乏有权倾朝野之人，可他们登临巅峰之后，所求也不过权、财、名这三样东西。 镇国公对于这三样东西没有任何需求，却依旧费尽心思想要颠覆大汉皇室，其心思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试图以自己的思维方式思考镇国公心中的想法，足足半晌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姬亦瑶便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重新坐回案桌之后的座椅上，姬亦瑶食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思考着破解眼前局势的方法。 “其实真正的破局之法，关键在于镇国公身上，只要镇国公一死即便是世家武勋们再有动作，也不可能真正掀起风浪来。 那些看似历史悠久的世家豪门不过是一盘散沙，没有外力的作用根本不可能汇聚在一起对抗朝廷，在大汉朝廷庞大的体量面前的没有任何反抗力。 而那些边关守军只需要拉拢一批打压一批，便足以让其内部子乱阵脚，只待事态稳定下来，一道律令就能剥夺守军将领职位。 没有了国运维系的军主之位，所谓的骄兵悍将什么也不是。” 但这种想法，即便是姬亦瑶也都只能想想。 大汉镇国公以绝世武力威压天下数十年，即便是道门洞天福地的掌教真人也只能在他面前低头，想要强行镇杀镇国公并不现实。 而且姬亦瑶能够想到这一点，镇国公本人又岂会不知？ 在姬亦瑶看来，那镇国公府中恐怕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静等着姬亦瑶出手。 “我的实力，终究还是只能依靠外力手段，难以与镇国公真面抗衡。 若是国师在此，说不定能够......” 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便被姬亦瑶打消了。 在姬亦瑶看来，沈渊为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多了，她并不应该再去奢求沈渊为她做些什么。 若是真的事事都要依靠沈渊，那她这个女帝岂不成了一个玩笑？ 按耐下心头的想法，姬亦瑶尝试着思考从其他地方借助外力破局。 而就在这时，点点空间波动在这御书房内显现，仿佛有什么人正在跨越空间降临此地。 姬亦瑶目光一凛，念头微动之间外界皇城上空的气运金龙发出咆哮，恐怖的威压直接落向了皇城深处。 国运纠缠，姬亦瑶身上的气息瞬间从入圣之境一步跨越到了外劫阳神巅峰，强大的意志甚至能够干涉虚空，结合国运直接锁死了御书房内的空间。 一双凤目高傲地直视着空间波动的源头，静待着面前的变化。 可当那空间波动化作一条通道之后，出现在姬亦瑶面前的人影却让她顿时一愣。 穿着一件白色的便装，容貌俊秀的青年漫不经心地从空间通道中走出，对于眼前封锁的空间以及来自国运的压迫毫不在意。 出现在御书房的青年，自然是从南星城直接传送过来的沈渊。 在意识到镇国公的设计与其中隐藏的危险之后，寻找到了一丝破局机会的沈渊便直接传送来了姬亦瑶身旁。 毕竟镇国公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姬亦瑶，她才是这场大势的核心，即便是有破局之法也离不开姬亦瑶的帮助。 姬亦瑶见到沈渊到来，脸上的惊愕立刻转化为了惊喜的笑容。 姬亦瑶之前与沈渊有过多次深入交流，但在她面前，沈渊一直都使用的是元神化身。 哪怕游神御气大神通的元神化身几乎与本体几乎并无差别，但终究还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尤其是某些方面，一直让姬亦瑶心存芥蒂。 现如今第一次见到沈渊的本体降临皇城，姬亦瑶自然是高兴无比，连之前所忧愁的局势都被抛在了脑后。 站起身的姬亦瑶正欲向沈渊开口，但下一刻目光却突然一凛。 只见在沈渊身后那尚未彻底消失的空间通道之中，映照着一座风格堪称奢华的巨大教堂。 在教堂中央的圣洁十字架下，一名穿着保守的美丽修女正透过空间通道直视着沈渊。 视线在这一刻碰撞，无形的氛围跨越空间通道开始酝酿。 尽管双方之间只是第一次见面，可彼此之间早已猜到了对方的存在，只不过碍于沈渊本身的意志并没有贸然出手试探。 眼下的见面，算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锋。 身着黑金帝袍的女帝双手背负在身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艾妮薇娅。 国运加身承载着一国民心的伟力加诸其身，尽情展现出属于那倾世女帝的霸道凌然。 反观空间通道的另一侧，比起这位大汉女帝，艾妮薇娅圣洁美丽的气质在那国运加身的伟力之下显得是如此黯淡无光。 神圣的十字架下，艾妮薇娅神情虔诚而又圣洁，面对来自姬亦瑶的压迫只是向着眼前这位女帝微微躬身行礼，仿佛在以示退让。 姬亦瑶凤目之中的凛然为之消散。 对姬亦瑶而言，如果艾妮薇娅真的主动选择避让，那也并非不能接受。 她很清楚自己的一起切都来自于沈渊，并没有独占沈渊的资格，这一点微弱的冲突也只是出于对沈渊主权的宣誓与好胜心作祟罢了。 在姬亦瑶的注视中，艾妮薇娅抬起了头。 绝美容颜之上的虔诚与圣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堕落与妩媚的微笑，仿佛上一刻还虔诚圣洁的修女在此时已然化作了深渊魅魔。 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艾妮薇娅红唇轻启粉嫩的香舌轻舔嘴角，那一双酒红色的美眸不断闪烁着痴迷之色，似是在回味着什么。 在那红唇之间，似乎隐隐能够见到一丝乳白色的痕迹。 艾妮薇娅所表现出的挑衅姿态，让原本还准备与艾妮薇娅和平共处的姬亦瑶瞬间升起一阵怒意，凤目之中怒火高涨。 但碍于自身的修养与自己所倾慕的沈渊在此，姬亦瑶也只能强行压抑怒火。 空间通道开始飞速闭合，如此短的时间里根本没有给姬亦瑶做出什么回击的机会。 在那闭合的空间通道之中，四双美眸依旧保持着对视，神情严肃威严的姬亦瑶与笑容妩媚的艾妮薇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空间通道彻底封闭的前一刻，艾妮薇娅再次有了动作。 娇嫩的红唇张合，以唇语缓缓吐出一句话。 “他的第一次，是我的呢！” 空间通道随着那张合的红唇，彻底在姬亦瑶面前封闭。 姬亦瑶神情僵硬地看着眼前消失的空间通道，心中高涨的怒意不论如何积蓄，都无法向艾妮薇娅倾泻。 这种感觉就像是游戏攻略之中被怪物戏弄，当自己终于攒够了能量准备开大招杀死怪物的时候怪物却突然消失了，让姬亦瑶有一种一身力量打在空气中的无力感。 即便姬亦瑶可以解释自己是被动撞见了艾妮薇娅，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又或者自己不屑于和艾妮薇娅在这种小事层面上争锋。 但毫无疑问的是，在空间通道展开的这短短数秒钟交锋里，女帝姬亦瑶面对堕落圣女艾妮薇娅，完败！ 不过这样精彩的交锋，沈渊本人却是没有注意到。 因为之前的空间传送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眼前这种情况，以至于让沈渊完全忽视了空间通道的存在，根本没有往姬亦瑶与艾妮薇娅对视交锋中去思考。 在沈渊眼中，姬亦瑶只是突然愣了一下神，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考虑到自己真身降临，姬亦瑶过于惊喜导致心态有所变化，也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缓步走到了御书房案桌前，沈渊视线扫过了案桌上那记录着种种隐秘信息的宗卷，沈渊忍不住眉头微挑。 压下仔细查看一番的想法，沈渊面对着姬亦瑶露出微笑道： “怎么，难道不欢迎我吗？” 沈渊的话语，终于将姬亦瑶从复杂的情绪中唤醒了过来。 此刻的姬亦瑶很想向沈渊询问一下，他与那名修女究竟有怎样的关系，但心中的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冲动。 “冷静，一定要冷静！ 修女之所以主动对我挑衅，其做法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对国师生出怨念，从而好破坏我与国师之间的关系。 不过是一些小把戏而已，一定不能落入她的圈套。” 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心中的复杂心情，姬亦瑶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国师能够驾临皇宫，朕自然是无比欢迎。” 一边说着，姬亦瑶顺着沈渊的视线看了一眼书房里的大量宗卷。 “只不过国师已经有些时日不曾来到这皇宫，时隔如此之久一来便关注这些宗卷，想必是有正事吧？” 姬亦瑶的话，让沈渊脸色也稍稍凝重了几分。 “看着案桌上的宗卷信息，陛下想必也知道了镇国公在以自身影响力召集世家门阀、悍将武勋，试图以这些大势力的庞大体量搅动整个大汉风云，以此撼动陛下帝位。 不知陛下对于这件事情，究竟有如何看法？” 姬亦瑶美眸微闪，向着沈渊说出了之前想到的破局之法。 “这一场荒谬的动乱，其根源还是在镇国公身上。 擒贼先擒王，只要镇国公一死，世家门阀必然产生分裂化作一盘散沙人人自危，这些以家族存续为第一目标的世家门阀，必然临阵倒戈。 而那些所谓的军中骁勇也只需要拉拢一批分化一批，等到局势稍微稳定一纸律令便可以剥夺军主之位，废掉那些骁勇悍将。” “只不过我们能够想到的，镇国公必然也会想到。 在那镇国公府中，说不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我们出手便会遭遇镇国公的雷霆反击。” 姬亦瑶的推断在忽视紫微大帝这个意外因素的情况下，其实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眼前这一场动乱背后，根本不是单纯的争权夺利，姬亦瑶的判断自然不再适用。 直视着姬亦瑶的凤目，沈渊认真开口道： “斩首镇国公这件事情，已经不需要再做考虑了。” 姬亦瑶顿时一愣：“这是为何？” “镇国公背后牵扯到了一位无上的大人物，在局势没有彻底明朗之前，我不能参与其中以免被那位大人物洞悉。 现如今真正能够对抗镇国公的，就只有你！” 姬亦瑶凤目中依旧满是疑惑，但出于对沈渊的信任，姬亦瑶并没有贸然插话而是等待着沈渊的解释。 “镇国公关系到那位大人物的布局，若是镇国公一死布局失败，必然会激起那位大人物的愤怒。 到时候祂强行对我出手，我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紫微大帝干系重大，身处于帝都之中，沈渊并不确定自己在这里说出紫微大帝之名是否会让对方新生感应，所以在姬亦瑶面前也只是以“大人物”称呼对方。 并且姬亦瑶与紫微帝星关系密切，由不得沈渊不慎重。 姬亦瑶心中也隐约猜到了沈渊的想法，所以对于沈渊的隐瞒并没有急于追问，而是十分慎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已经有了长足长进的女帝，沈渊心中颇为满意，于是继续开口道： “在我无法出手的情况下，整个大汉唯有你能够站出来制衡镇国公。 你是那位大人物计划之中关键的一部分，如果只是你与镇国公相互对峙，保持着势均力敌的状态是属于计划之内的变化。 在这种情况下，那位大人物并不会贸然介入这场动乱中，也能拖延足够久的时间寻找真正的破局之法！” 姬亦瑶皱紧了眉头，略微犹豫之后还是开口道： “既然是国师所言，朕自当尽力而为。 但朕现如今与镇国公依旧存在着明显的差距，哪怕是身处于皇城之中，国运加持达到了巅峰，也未必能够对抗镇国公。 更何况在后续外界各方势力扰乱大汉的情况下，大汉国运必然会因此受损，朕的实力也会进一步降低。 到那时候，对抗镇国公完全就是奢望。” 一边说着，姬亦瑶内心中也发出了一阵叹息。 眼下在沈渊无法出手的情况下，一切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姬亦瑶想要正面对抗镇国公，就必须要稳定外界的局势保持国运处于巅峰状态。 而如何能够稳定外界局势？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正面对抗镇国公，为沈渊拖延宝贵的时间。 但这样的事情以眼下姬亦瑶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做到。 注视着姬亦瑶神情变化的沈渊，也是察觉到了她心中的犹豫。 既然想出了这样的破局之法，沈渊又岂会没有准备？ 眼前游戏界面展开，沈渊点击天赋界面，将一个金色的天赋直接从天赋栏当中取出。 赤金天赋，食气者神明不死！ 天赋闪耀的光辉沉淀着厚重的底蕴，化作一团光球出现在了沈渊手中。 对于现阶段的沈渊而言，食气者神明不死毫无疑问是足以堪比周珂珂天赋模板的最强底牌。 不过在拥有天赋模板加载能力的情况下，沈渊对于这个天赋是否在自己的天赋栏里并没有多少要求。 食气者神明不死最重要的搭配师天地之炁和无名之雾，三者结合才能发挥食气者神明不死最强的效果。 反正进入神明状态的前提是加载姬亦瑶天赋模板，获得无名之雾天赋。 没有无名之雾的情况下，单纯有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也无济于事。 姬亦瑶身怀九息服气大神通掌握天地之炁，自身无名之雾也具有强大的能力，若是再加上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足以将她自身的实力推向一个高峰。 在这种情况下，姬亦瑶即便抛弃来自国运的加成，也完全拥有了对抗镇国公的资本。 而将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交给姬亦瑶，看似让沈渊少了一个天赋，但实际上并不会真正影响沈渊自身的战力。 加载姬亦瑶天赋模板之后沈渊依旧可以轻易进入神明状态，与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反倒是能够多空出来一个天赋栏。 除此之外，姬亦瑶身上的无名之雾天赋与沈渊所加载的无名之雾有着截然不同的特性。 若是姬亦瑶依靠她自己的无名之雾进入神明状态，又将获得怎样特殊的加持？ 将手中的赤金天赋递给姬亦瑶，沈渊心中充满了期待。 第二百八十一章 皇城之变! 姬亦瑶好奇地看向了沈渊递给她的金色光球，一双凤目忍不住上下打量。 尽管姬亦瑶作为沈渊第三名英雄，与沈渊有过多次的接触，两人之间可以说是关系密切。 但实际上沈渊，并没有为姬亦瑶加载过任何的天赋。 姬亦瑶天生自带紫薇有缺、国运加身两大件金色天赋，并且还有身陷困龙杀局所诞生的困龙天赋，自身天赋层面上已经算是极为完善了。 沈渊在最开始看中的是姬亦瑶身份地位，并非她本身的天赋，所以也对其并没有太过看中。 硬要说关联，姬亦瑶身上唯一一个能够与沈渊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意外获得的红色品质天赋无名之雾了。 所以眼下沈渊拿出食气者是神明不死，其实是沈渊第一次赠予姬亦瑶天赋。 想到这里，沈渊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心虚。 自己前两位英雄神崎璃心、艾妮薇娅都得到过来自沈渊的数项天赋，唯有姬亦瑶一人什么都没有。 彼厚此薄到这种状态了，饶使是姬亦瑶本人并不知晓，沈渊自己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迎着姬亦瑶好奇的目光，沈渊开口解释道： “这个天赋名为食气者神明不死，能够配合九息服气大神通和无名之雾，从将那你自身的潜力发挥到最大。 若是能够彻底消化完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个天赋，足以应对现如今的镇国公了。” 姬亦瑶闻言顿时凤目一亮，沈渊拿出的这个天赋完全就是眼下破局的最优解。 看着沈渊伸过来的手掌，姬亦瑶正准备伸手借助象征着食气者神明不死的光球，但在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做出一半的动作突然一顿。 “国师说这是天赋？” 姬亦瑶惊疑不定地向着沈渊开口确认。 “这就是天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姬亦瑶脸上的惊喜消失了，神情晦暗不定道： “国师有所不知，大汉历代帝王继位之后，无论之前拥有怎样的天赋都会化作紫薇有缺、国运加身两大象征着帝王位格的天赋。 并且在获得这两大天赋之后，即便是有神祇赐福、大道感悟，也不可能再诞生出新的天赋。 紫薇有缺与国运加身，已经锁死了大汉帝王的潜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上天对于大汉帝王、对于现世人皇的限制。 若非有这样的枷锁，历代帝王早就穷尽国运搜寻天材地宝，助己身成道了。” 姬亦瑶缓缓从口中道出了属于人皇的辛秘。 姬亦瑶对于天赋有所了解，沈渊并没有任何意外，大汉皇室可以说是凡间最悠久的传承之一，总结出部分天赋的特性也还算正常。 但她口中所说的关于帝王位格限制，却让沈渊忍不住眉头紧皱。 “这番话，是谁告诉你的？” 沈渊向姬亦瑶问道。 沈渊的表现让姬亦瑶心生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道： “这是来自于大汉历代帝王的总结，最初具体由哪一位人皇所说已然不可考证，但可以确定的是说出这番话的必然是姬家先贤。 因为这一番总结被记录在了姬家历代帝王传承的《帝言》之中，唯有姬家血脉的人道帝王，才有资格见到《帝言》之上的内容。” 沈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纯粹是胡说八道！” “如果说关于紫薇有缺、国运加身两大天赋的总结还算是有理有据，可后续的说法完全就是别有用心了。 天赋不同于其他任何事物，并不会因为谁承载了帝王位格便无法获得新的天赋，最多当你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低层次的力量干涉已经很难让你诞生新的额天赋罢了。 但要想获得新的天赋，依旧有种种办法，而并非你所说的彻底无法获得新的天赋。” 说到天赋上，没有谁比沈渊更有这方面的发言权。 拥有系统的模板，沈渊能够清楚地洞察英雄们自身的天赋，并且卡池之中也可以抽取种种不同的天赋。 沈渊很清楚地知道，天赋本质上是个体生灵在与世界产生联系的过程中，所诞生出的产物。 神崎璃心的恒心天赋，便是十年如一日的刻苦练剑所得来的。 艾妮薇娅的知真天赋，则是自诞生下来便有，传说之中属于古之圣人的生而知之。 至于上帝已死天赋，也是艾妮薇娅在接触高位格存在之后，从而演变出来的天赋。 姬亦瑶的困龙天赋，更是对于姬亦瑶悲惨命运的阐述。 这些天赋的存在，都证明了天赋的来源多种多样，根本不会因为命格而受到局限。 哪怕沈渊暂时无法洞悉天赋的本质，可姬家流传出来的这种错误到离谱的说法却是能够一眼判断出来。 “宣传这番言论的人其心可诛！” 沈渊隐隐觉得，这个从姬家先祖流传下来的隐秘，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沈渊如此剧烈的反应让姬亦瑶有了一瞬间的愣神。 这些流传自姬家先祖的隐秘一直被姬亦瑶奉为圭臬，现在却遭到沈渊如此剧烈的驳斥让姬亦瑶游戏难以判断。 “并非朕不愿意相信国师，可国师并未接触过多少姬家帝王，对于这件隐秘的了解应该并不深入。 如此驳斥这则隐秘，国师可否拿出什么证据？” 看着将信将疑的女帝，沈渊看向姬亦瑶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怜悯。 “你就是否定这一则隐秘最有利的证据！” “你除了国运加身、紫薇有缺之外，还有困龙、无名之雾两大天赋。 困龙本为负面天赋，乃是你身为帝王却身陷困龙杀局所诞生的，跟随你的命格一同发生变化。 在破开帝都困龙杀局的那一刻，你的困龙天赋便化作了困龙升天，彻底摆脱了天赋的负面效果。 至于无名之雾天赋，则是你以九息服气大神通炼化那些雾气得来的，你脑海中国那些被修改的超凡知识，以及那些诡异的力量皆是来自于无名之雾。 你的存在，便是最那则隐秘之言最有力的否定！” 沈渊的话语震耳欲聋，让姬亦瑶一阵恍惚。 她于年幼之时就被囚禁于深宫之中，一举一动都要遭受镇国公留下棋子的监视，就连修行功法也需要经过宫廷女官的再三检查，须确认无误之后才能够修行。 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之下，姬亦瑶唯一能够称得上隐秘的东西，就只有历代帝王才能够可看到的《帝言》。 这是一册被烙印在皇宫之中的奇书，唯有姬家血脉的帝王才能够阅读。 《帝言》之上记载了大量历代帝王的言行举止，其中更是包括治国之法、利民之术、世家门阀统御之术。 姬亦瑶能够在被囚禁深宫十余年之后，迅速适应帝王之身，并且还能够下达政令掌控时局，都离不开这一册《帝言》。 甚至于《帝言》之中还记载了众多姬家的秘闻，上古神话传说。 姬亦瑶所拥有的超凡信息，一半是镇国公伐山破庙所搜集的各大洞天福地镇典籍，另一半则来自于《帝言》。 可以说，《帝言》这一册典籍对于姬亦瑶而言具有极为深远的影响，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为她塑造了世界观，造就了现如今的她。 然而现如今沈渊却告诉她，姬家所传承的《帝言》之上内容并不可信，这已经近乎是颠覆姬亦瑶曾经所塑造的世界观了。 在说出这番话之后，沈渊便也没有继续再开口，而是等待着姬亦瑶消化这一则动摇她心神的信息。 同时，沈渊也开始揣摩起了姬亦瑶口中的姬家传承《帝言》。 沈渊很清楚《帝言》之上的那一条隐秘有问题，并不代表整册《帝言》就都有问题。 《帝言》之上这一则虚假的隐秘，其实对于其他人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帝言》只能由拥有姬家血脉的人道帝王才能够阅读。 所以说，这一则虚假的隐秘所针对的目标，自然是像姬亦瑶这种帝王。 在这半真半假的信息之中，谎称继承帝王位格的人失去了获得其他天赋的可能，断绝了未来的潜力。 “天赋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失去获得天赋的可能便已经在所有帝王心中埋下了潜力已尽的种子。 可以从结果来推断，这一则隐秘的真实目的其实是锁死帝王的晋升之路。 阻止帝王晋升？那这样做的目的又应该是什么？有谁会担心帝王晋升之后会导致怎样的变化吗？” 在种种疑惑升起的同时，宛若福临心至一点灵光骤然从沈渊心底浮现。 一个名字，再次出现在了沈渊的脑海中。 “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沈渊猛然一惊，随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接近了真相。 “紫微大帝在背后暗中操控镇国公，试图推翻大汉皇室，其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姬亦瑶身负的帝王之位。 但姬亦瑶终究是大汉女帝，天生具有姬家的正统性，若是拥有足够的实力，镇国公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将其推翻。 所以姬亦瑶必须要足够弱小，弱小到镇国公能够权倾朝野数十年，扰动海量的民怨破坏姬家根基。 想要姬亦瑶足够弱小，资质普通难以晋升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帝言之上所留下的‘隐秘’。 以这等虚妄之语动摇姬亦瑶的心性，断绝姬亦瑶的希望，从而让姬亦瑶难以存进。” “甚至于，这一则‘隐秘’背后必然还有更深层次对姬亦瑶的压制，亦或是某种近乎于心魔的暗示。 若非这双管齐下的手段，否则堂堂大汉女帝，即便是资质再差也不可能止步明神境界数年之久。” 这一刻，沈渊脑海中的思路瞬间清晰。 《帝言》之上那所谓的隐秘，只不过是紫微大帝早已留下的布局。 如此惑乱人心之言缠绕了姬亦瑶十余年之久，若非沈渊今日为姬亦瑶加载天赋之时，误打误提及了此事，恐怕姬亦瑶至今依旧会被所谓的隐秘困扰。 一念至此，沈渊愈发深刻认识到了这位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手段深不可测。 其留下的布局仿佛无处不在，为姬亦瑶编织出一个精美的陷阱。 若非沈渊从中横插了一脚，姬亦瑶早就陨落在了困龙杀局之中，紫微大帝的谋划也早就应该成功。 沈渊突然意识到，他与紫薇大帝之间的因果牵扯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绝对不是借助名头糊弄天照就能够说清的。 就在沈渊洞悉了巨大的隐秘之时，在沈渊身前的姬亦瑶神色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 尽管沈渊所说的话语与她的认知截然不同，可相比起只在书籍上见到过的姬家先祖，姬亦瑶自然是更愿意相信将她从绝望之中拯救出来的沈渊。 姬亦瑶的目光迎上沈渊，正欲开口。 下一刻，沈渊便直接将金色的光球递向了姬亦瑶。 “我知道你心中依旧有有疑惑，十多年所塑造的认知并不能被一句话所否定。 但所以与其纠结犹豫，不如尝试一下。” “看看这一枚承载着食气者神明不死的天赋，是否能够为你打破心魔？” 迎着沈渊关切的目光，姬亦瑶坚定地伸出了右手，轻轻触碰那一枚金色的光球。 下一刻，天赋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直接融入了姬亦瑶的体内。 沈渊并不是第一次给予英雄天赋，所以对于那金球化作的流光习以为常。 正当他准备点开游戏界面，查看姬亦瑶的天赋模板时，却突然看到姬亦瑶的天赋模板上的所有字体皆化作了一片鲜红之色。 浓郁的迷雾，从御书房中开始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 皇宫之中，大量受到《纯阳无我经》侵蚀的道傀们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纷纷面露狂热地看向了御书房的方向，双臂张开显现出一副怀抱太阳的姿态任由无名之雾将己身吞没。 浩荡的无名之雾仿佛承载着天地大势，汹涌迷雾轻而易举地吞没了皇城之中那足以抵御外劫阳神强者入侵的大阵。 最终在将整座皇城笼罩其中后，原本还在疯狂蔓延的无名之雾刹那间陷入了停滞，其范围刚好处于皇城界限的边缘，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帝都发生发生如此异象，还正好是作为帝都权力中心的皇城，自然引起了来自各方的注视。 身穿红色长袍手持圣典，代表着教廷坐镇大汉帝都的红衣大主教奎达。 来自数家顶尖洞天福地的二代弟子，神通法术已然达到了法相巅峰之境的道门天骄。 赤裸的上身绘制种种狰狞恐怖的恶鬼图，自称侍奉天竺阎摩神的天竺使者。 除了这些顶尖势力，还有大量来自世家门阀、三教九流的超凡者。 各方势力在此刻汇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被无名之雾笼罩的皇宫中。 在各方势力的一众强者里，自然也包括了明面上的大汉第一强者，权倾朝野的镇国公。 身穿锦衣华服气质宛若一柄出窍利刃的镇国公从国公府径直飞入天空，外劫阳神巅峰的强大威压肆无忌惮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一众实力不济的超凡者直接被强大的威压镇压回地面。 天空之上，仅剩下了寥寥数位超凡者。 做完这一切之后，镇国公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向了皇城，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无名之雾。 阳神意志跟随着目光冲入无名之雾，但仅仅是下一瞬间便与镇国公本体断开了联系。 镇国公眉头一皱，随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惊疑不定的神情。 那看似普通的迷雾，居然能够吞噬掉一位外劫阳神巅峰强者的阳神意志，这代表着其本质必然不凡。 大汉皇城突然出现如此变故，让镇国公不好确定眼前的事情究竟是好是坏。 就在镇国公沉思之际，洞天福地一方，一名身穿则深蓝色道袍手持法剑的青年突然开口了。 “敢问镇国公，皇城出现如此变故是否阁下所为？” 镇国公看向了说话之人，那是龙虎山二代弟子，被誉为下一任天师道掌教人选的张道宇。 漠然扫视一眼，镇国公根本不屑理会眼前开口说话的小辈。 若非对方背靠着天师道这个道门庞然大物，真要有小辈敢这么质疑他，早就被他一巴掌碾死了。 镇国公轻蔑不屑的态度，并没有让张道宇生出怒意，他与镇国公的身份本就不对等，这样的态度反倒是正常的。 只不过对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还是让张道宇心底突然一沉。 镇国公在两日之前就大范围召见王侯公卿、世家勋贵，并且从帝都向整个大汉传递大量的密信，其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在这个关键节点里皇城中突然爆发异变，时机太过巧合了，这由不得张道宇不多想。 眼下无法联系上皇城内部的情况，张道宇短时间里也没法找教中长辈求援，至于钦天监那位名义上的国师大人张道宇至今也没有见过面。 在这种情况下，由不得张道宇不慌乱。 但张道宇并不清楚的是，表面上对他看不上眼的镇国公，早就在暗中观察他的反应了。 张道宇之前略显急切的质问，让镇国公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一场诡异迷雾很有可能并非是那位女帝陛下的手段。 至少作为钦天监高层之一的张道宇，并不知晓其中的事情。 “或许，这是一次绝妙的时机！” 意识到这一点，镇国公右手食指位置的储物戒闪烁，一枚精致的金色令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景色的令牌花纹精美，铭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巨虎，直视令牌上的雕塑隐约间似有猛虎咆哮之音响起。 令牌从镇国公手中升入天空，下一刻整座帝都的护城大阵升起耀眼的光芒，天地之间似有一尊尊身高数百米的巨神显化，目光如炬落向了皇城的方向。 “镇国公，你这是在干什么？” “贸然启动护城大阵，你这是想造反吗？” 面对来自于钦天监的质疑，镇国公大义凛然地开口道： “皇城眼下出现异变，陛下深陷这诡异迷雾之中生死不知。 此正是大汉危急存亡之际，必须要动用雷霆手段诛绝诡异，我身为第一国公自然是责无旁贷！” 这便是镇国公寻找到的机会。 大汉女帝现如今陷于这不知情况的诡异皇城当内，那位大汉国师也在上一次交锋之后便一直不知所踪，这几乎代表着镇国公就是现如今帝都中身份最高之人。 镇国公完全借助群龙无首的机会，派遣人以保护女帝的名义封锁皇城，防止有人前去救援。 甚至若是察觉到情况有变，镇国公完全可以用勤王护驾的名义强行闯入皇宫，将女帝暂时控制起来。 反正在这帝都之中无人能够制衡他，只要把握这个机会就能够将帝都搅得天翻地覆。 镇国公确实有自信，在未来的谋划中掀起煌煌大势直接强行镇压姬亦瑶。 可现在能够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把握反而去等待后续布局，毫无疑问是愚蠢的行径。 “天赐不取，反受其咎！” 一念至此，镇国公上大步向着皇城大门前走去。 在帝都周边的数个大型军营之中，军团主将们在看到那林立与天空之下巨大的神兵神将，纷纷面露惊喜。 镇国公在帝都之中的最大底牌便是对于护城大阵的掌控权，身处于阵法之中就连洞天地仙都在短时间内难以破除，在现如今的大汉中堪称无敌。 随着护城大阵的展开，驻守帝都的众多主将也接到了来自镇国公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一旦护城大阵会为他们预留下后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便可以乘势进入帝都封锁皇城。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为大胆的举动，尤其是帝都之外的驻军根本不曾见到皇宫之中的异象，无从判断皇城内部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下达命令，必然要驻军将领对于镇国公的忠诚度极高，才有可能听取命令。 但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帝都六大军团里，有五个大型军团倾巢而出，这其中甚至包括两个被姬亦瑶拿回掌控权的军团。 大量身穿战甲的强大士兵跨过大开的城门，朝着皇宫的方向开始进发。 帝都之中，钦天监的行走们看着那涌向皇宫的军队，却根本不敢生出阻拦的心思。 象征着大汉朝廷的军队有国运加持还有兵家杀伐之气，对于修行者最为克制。 在踏入外劫阳神之境前，洞天福地的修行者根本无法对抗正规军团，这也是镇国公伐山破庙马踏圣地的最大依仗。 汹涌士兵到达了皇城周边，开始布置阵法与设施隔绝皇城与外界的联系。 天空之上，镇国公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洞天福地的一众二代弟子，让这些钦天监的行走们根本没有任何出手阻拦的机会。 谁都没有想到，因为皇城所发生的这一场异象，直接让眼前的局势走向一个无法预料的极端演变方向。 就在这时，笼罩着整座皇城的无名之雾开始发生了变化，那浓郁的迷雾仿佛化作了一张足以吞噬深渊的巨口，贪婪地汲取着外界的天地之力。 浩荡的天地之力化作了一道贯穿天地的巨大龙卷，不断涌入皇城之中。 而那浓郁的迷雾就像是一头没有饱腹感的饕餮，肆无忌惮地吞噬着进入迷雾之中的一切。 如此变故让镇国公始料未及，他本能地察觉到，在迷雾的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 那样东西似与女帝有所关联，一旦孕育成功，对于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坏事。 脸色骤然一狰，镇国公向着前方一步迈出，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融入了无名之雾当中。 “陛下危在旦夕，众将士听令，随我一同攻入皇城营救陛下！” 大量死忠的军团将士迈步向前，战阵演化着兵家杀伐之道破开无名之雾，跟随着镇国公一同隐没其中。 第二百八十二章 镇国公的恐惧! 皇城之外，众多汇聚于此的超凡者神色各异地看着消失在迷雾之中的镇国公与诸多军团将士。 他们自然都能够看出来，镇国公的举动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即便是这迷雾之中真有危险，恐怕也比不上镇国公与其麾下的军团。 帝都之中众多受到女帝提拔的新晋官员，正眼巴巴地望着那涌动的迷雾，眼中满是焦急。 镇国公本就是这帝都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再加上所率领的军团，其实力完全足以横扫整个帝都。 在这迷雾的遮掩之下，若是真想要做些什么他们也没有任何阻止的办法。 并且这些新晋官员们大多数都是从底层提拔而来，其中甚至不少是刚刚跨过超凡门槛，相比于朝堂之上三公九卿们实力是远远不如。 所以面对镇国公如此荒唐的举动，新晋官员们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 其实不光是他们，就连被敕封为钦天监行走的一众洞天福地天骄们，面对如此情况也只能束手无策。 光是那几个涌入皇城的几大军团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更别说有帝都护城大阵加持，一身实力甚至踏入了洞天地仙之境的镇国公。 此刻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于那位素未蒙面的大汉国师。 “朝野上下，恐怕只有那位国师大人能够与镇国公一较高下了吧？” ...... 就在外界众人心思各异之时，镇国公已经率领了四大军团踏入了皇城之内。 除开留下封锁皇城镇压外界浮动人心的执年军团外，其余春杀、夏伐、秋葬、冬寂四大军团已然跟随着镇国公倾巢而出。 这些身着颜色各异铠甲的将士们面容肃穆，对于眼前这诡异的迷雾视若无物。 他们手持兵戈步伐整齐维持着战阵之势，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有四时杀伐之气演化。 自古以来，镇守帝都的六大军团分别为执年、司岁以及春杀、夏伐、秋葬、冬寂四大军团。 这六大军团，乃是大汉帝国最为顶尖的精锐，虽然每一支军团的数量仅仅不足万人，但其实力甚至要超过镇国公一手经营的镇国军。 六大军团的传承皆是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即便是因为天地异变导致传承出现残缺无法使用，可在大汉皇室数百年的努力之下，终究是结合现有的天地规则修改出一份能够供六大军团修行的传承。 历史悠久的古老传承、最为严苛的筛选制度、以举国之力提供的天材地宝，造就了六大军团的威名。 不过万人的军团，每一支都有对抗六境外劫阳神的强大实力。 甚至于这六大军团在沙场之上可以结合战阵演化英灵，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实力。 早在镇国公因为炼制长生丹药备受先帝宠信之时，镇国公便开始意识到六大军团的重要些，开始尝试与其接触。 在数十年如一日的往里掺沙子之后，镇国公已经成功拿下了除了司岁军团之外的其他五大军团。 镇国公所掌握的五大军团，本就是神话时代的人皇结合帝都护城大阵所培养的强大军团，自身与整个帝都护城大阵紧密相连。 若是有一人主持护城大阵，甚至能够唤醒上古人皇所遗留的铸就帝都城池的伯龙巨人英灵。 那可是先天神祇，在上古时代便名震一方的恐怖巨神，若非惹下滔天祸端被神灵所诅咒，恐怕其威名还要更胜数分。 伯龙巨人的英灵加持下，镇国公可以阳神法相再现伯龙巨人的无双神力。 这是他能够横压天下，正面对抗疑似七境沈渊的最大底气。 同时，这也是镇国公能够毫无顾忌地踏入眼前无名之雾的最大依仗，现世之中还没有任何一处秘境能够困住一尊七境洞天地仙。 立于无名之雾中央，犹如鹰隼的锐利目光扫视眼前的无名之雾，四面八方一片朦胧根本无法看清任何的事物。 在那若隐若现的无名之雾之中，似有庞大的未知生灵缓缓蠕动着，巨大的身躯搅动阵阵灰雾。 窃窃私语的低语在镇国公耳畔响起，带着几分讥诮的笑声，仿佛在吟诵着某本道藏经典。 可若是仔细侧耳倾听便会发现，那些似是而非的道藏经典被修改的面目全非，全都是鬼话连篇的荒谬之语。 《纯阳道经》变成了《纯阳无我经》，《中天紫微帝经》改成了《中天玄帝秘录》，《龙虎内丹法》化作了《龙虎相杀灭丹法》，充斥着鲜血、荒诞与极端。 军团之中，一些将士在听到窃窃私语的内容之时莫名觉得很有道理，忍不住下意识主动倾听，却被一声凝聚着军阵之威的威严呵斥打断。 “不过是想要借助道藏经典扰人心神，不要倾听任何的鬼魅之语，以防止外邪入侵！” 所有人连忙摒弃杂念死守灵台，防止那惑乱人心的低语影响自身。 仅仅是踏入这无名之雾中，镇国公便察觉到此地种种危险已然初见端倪。 并且镇国公还能感觉到，此地绝非是原本他所熟悉的皇城。 要知道皇城虽然广阔，但此刻踏入迷雾之中的四大军团足有近四万人，如此之多的人维持着战阵阵型，所占据的面积对于皇城来说都不是一个小地方。 可这样多的人身处于这一片空间之中，却没有丝毫感到拥挤，周围的迷雾也没有任何接触到建筑边界的迹象，这已经超出了皇城的建筑布局。 皇城原本的空间，似乎在镇国公踏入此地的那一刻便被暗中替换，空间被悄无声息地拉长、拓宽，将建筑之间的距离无限拉伸，才造就了眼下这无名之雾的诡异现象。 “哼！雕虫小技罢了。” 镇国公冷哼一声，周身猛然爆发出强大的威压，抬起的右手握拳向着前方那一片未知的迷雾重重砸下。 “给我破！” 外劫阳神巅峰的一拳凝聚着海纳百川的强大意志，一身精气神尽数汇聚于这一拳之中。 落下的瞬间，大片的空间随着这一拳的释放不断扭曲、崩溃，无名之雾中气势浩荡，阳神之力席卷着滚滚长流涌现将空间碾碎。 随着空间的崩碎，这一方无名之雾终于开始发生了变化，错位的空间似乎在此时开始归位，周围被拉伸的空间也开始呈现出一座座被迷雾笼罩的模糊建筑轮廓。 瞥了一眼那若隐若现的建筑，镇国公能隐约窥见属于皇城的轮廓，当下迈动脚步径直走向深宫的方向。 可就是这一步迈出之后，镇国公的动作却突然停顿了。 “不对！” 镇国公骤然转头看向身后，只见在这无名之雾笼罩的空间中，三大军团互成犄角之势相互拱卫。 春杀、夏伐、秋葬三军团气机相连，赫然少了作为第四军团的冬寂军。 身形化作一道虚影冲入了春杀战阵的最前方，汇聚着阳神之力的手掌朝着春杀军主轰然落下， “嘭！” 堂堂法相之境的军主被硬生生抽翻在地，一身铠甲撞击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镇国公充满威压的虎目注视着春杀军主，怒声质问道： “混账！为何冬寂军团消失不向我汇报？” 镇国公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这一掌威慑性远大于真实造成的伤害，跌入深坑的春杀军主虽然狼狈却并没有受什么伤。 与镇国公满脸愤怒相对应的，却是春杀军主头盔之下的一脸茫然。 “请...请问国公大人，冬寂军团是什么？” 此话一出，镇国公顿时更加怒不可遏。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冬寂军团可是你们......” 愤怒的话语戛然而止，镇国公张大嘴巴脑海中闪烁着与春杀军主相同的疑问。 “对了，冬寂军团究竟是什么来着？” 镇国公搜肠刮肚思考，却没有从自己的记忆中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那只高高抬起的右手放下，不知道怎样向着春杀军主解释的镇国公只得冷哼一声漠然道： “在通过眼前迷雾之时没有随时安排人员随时观察环境做出预案，简直有失军主身份，这一巴掌只是对你的教训！” 留下这一句强行解释的话之后，镇国公转身继续走向前方，留下一段淡漠命令。 “注意结阵，确保两大军团相互之间气机勾连，不要被空间层面的小手段所迷惑。” “是！” “是！” 春杀、夏伐两大军团主将纷纷应声，军团战阵不断汇聚着杀伐之意，相互之间近乎结合为一体。 继续向前推进，镇国公一边时刻注视着周边的环境，一边紧皱着眉头心中不断升起疑惑。 “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为何我总觉得，我似乎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无名之雾依旧翻涌，其中若隐若现的种种诡异痕迹愈发浓重，诵念诡异道经的低语、宛若枯死树枝的干枯尸骸、隐藏在阴暗角落之中的贪婪之口...一切邪异极尽展现。 唯有镇国公周神沸腾着外劫阳神强大的阳神之力，走在这无名之雾的最前方，所及之处就连无名之雾都为之避让。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无人能够察觉到在军团战阵的最后方，涌动的迷雾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军团将士身上，将那最后排的将士缓缓吞没。 下一刻，一个身穿着与将士如出一辙制式铠甲的人影从灰雾中走出。 他面色无比苍白像是许久时间都不曾见到过一点阳光，行走之间气息微弱宛如一个死人。 而在那双黑色死寂的眼眸中，有一点狂热信仰之火若隐若现。 被替换的人越来越多，涌动的灰雾每一次侵蚀之后都会换上来一大批被替换的将士。 可偏偏如此大范围的变化，包括镇国公以及两大军团的高层将领无一人察觉。 甚至于连被替换之人身边的士兵们，对于身旁战友的变化也没有任何感知。 所有人都像是引颈待戮的羔羊，被凶狠的饿狼一只只撕碎吞入腹中。 不知前进了多久的镇国公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眼前的空间隐约能够看到远处的建筑。 但是建筑之间的空间像是无限拼接循环，无论怎样前进都无法看到头，这意味着他依旧深陷空间变幻所带来的影响之中。 “停止前进，准备四时杀阵引动护城大阵破局！” 镇国公终于放弃了继续深入的打算，选择直接以力破巧。 正常来说，四时杀阵最佳的引动点是这等诡异秘境的核心之处，若是能够踏入其内部只待引动护城大阵之威，内外交汇下无物不破。 眼下情况虽然差了一点，但是镇国公已经不想再继续等待了。 “可惜了，若是司岁军团能够投靠过来，六大军团配合之下引动护城大阵，哪怕是在这迷雾之外都能轻松击破这迷雾，眼下的护城大阵终究还是不完整。” “司岁军团世代以一家族为传承，非族中之人根本没有可能进入司岁军团，即便是想要掺沙子也难以入手。 今日召集各大军团，唯独司岁军团没有丝毫动作，看来已经生出了想要投靠女帝的心思，必须要造作处理了。 我拿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要！” 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镇国公静等着身后的军团引动四时大阵以配合出手。 然而身后的军团迟迟没有动静，这让镇国公忍不住满怀怒容地看向身后。 可只是这一眼，却让他心底凉了大半截。 在他身后，只有春杀军团结阵跟随，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这一刻，即便是镇国公再如何被潜移默化修改认知，都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四时杀阵需要四大军团合作才能动用，杀阵一开四时流转可完美融入护城大阵之中，念头一动杀伐四起，乃是无上杀阵的简化雏形。 眼下一个军团，再怎么也不可能运转四时杀阵。 “魍魉之技，好胆！” 怒吼之声响彻整片无名之雾，此时的镇国公再也没有任何保留。 外界护城大阵破开空间界限降下伟力，念头流转之间一尊足有万丈之高的巨大阳神法相显现于无名之雾中。 如此庞大的体型若是显现在外界必然能够引动灾祸，可身处于无名之雾中却依旧被无名之雾的空间所限制。 四周的迷雾，仿佛化作了一间困锁镇国公的囹圄。 镇国公对于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物，万丈之高的阳神法相已然超过了六境巅峰的极限，迈入了那凡俗之上的层次。 身穿金甲宛若神灵的阳神法相一步迈出，无名之雾翻涌间巨大的脚掌落下，将下方种种诡异只景尽数诛绝，迷雾之中似有恐惧的哀嚎之声回荡。 空间开始再次扭曲，镇国公眼前的视界也在不断变化，阳神意志扩散出去将身后仅剩的春杀军团将士护住，防止这最后一支军团再次失落在这迷雾之中。 终于，当视线彻底定格，出现在镇国公眼前的是一座无比辽阔的大殿。 巨大的殿堂由山川河流铺就，以周天群星为穹顶，纵使万丈法相金身也没有感觉到任何逼仄之感。 如此庞大的世界之所以比称之为大殿，是因为在这殿堂的最上方，赫然有一张背对着镇国公的巨大王座。 庞大的山岳被以鬼斧神工之力雕琢成王座，其上缠绕在无名之雾中的海量藤蔓编织，扭曲而又巨大的藤蔓延伸上天穹束缚着群星为王座点缀。 在那王座之下，数万名身穿重甲手持旗帜的将士跪伏于地，双目闭合气息一片死寂。 低垂的头颅像是在为冒犯帝王而低头忏悔。 宏伟、浩瀚、诡异！ 如此景象，纵使是镇国公都忍不住为之一震。 而当他看到那数万名气息全无的将士时，镇国公脑海中那被屏蔽的记忆骤然浮现。 “夏伐、秋葬、冬寂！” 他所引以为傲的四时军团，竟然在此尽数折损其三。 若非他第一时间动用护城大阵回护，恐怕春杀军团也难以幸免。 “你是谁？” 犹如愤怒狮王的咆哮之声从镇国公口中发出，身后万丈阳神法相的光辉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宛若一轮降临人间的金色大日。 神通·海纳百川！ 宛若瀚海的阳神之力沸腾，汹涌的阳神之力化作一条长河席卷无名之雾中的一切。 浩瀚的长河虚影吞没一切，汹涌澎湃的浪潮却依旧在不断冲刷着四周的无名之雾，气势绵延仿若无穷无尽的波涛狠狠地拍向了大殿最上方的那张王座。 镇国公可以肯定，必然是王座之上的人主导了眼前一切。 一天之内损失三大军团，尤其是这三大军团还是帝都护城大阵至关重要的一环。 夏、秋、冬三大军团一失，镇国公对于护城大阵的掌控会直接跌落数个等级，这是他根本无法接受的。 事到如今，镇国公也只能寄希望轰杀王座之上的仇敌，尽可能减少损失。 海纳百川神通虽不以攻伐著称，但是其浩瀚之力纵使在诸多神通之中也是位居前列，大殿之内的空间竟在神通长河的冲刷下崩溃，显露出斑驳的空间裂痕。 就在那万丈阳神法相的神通即将落下那一刻，一个高傲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数日不见，镇国公未经允许便派遣军团入我皇城之中，更是借此机会朕出手。 莫非，镇国公是想造反不成？” 一只玉手仿佛从九天之上探下，一举一动间尽显完美无瑕的光辉。 张开的五指缓缓闭拢，像是将整片无名之雾所塑造的世界尽数归于掌中，海纳百川庞大浩瀚的长河被轻易碾碎。 巨大如山岳的王座缓缓转动，一个镇国公无比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姬亦瑶身穿着黑金龙纹帝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端坐于王座之上。 满头黑色的秀发随意披散，身后扭曲蠕动的藤蔓化作数十只手掌，轻柔的托举着一缕缕散乱的发丝。 她只是坐在那里，整片无穷无尽的无名之雾都仿佛以她为中心，她的存在仿佛超越了此界时空维度的界限。 在这一片天地之中，她那伟岸的身躯甚至比阳神法相都要庞大，个体的庞大与渺小在她眼中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是如此的崇高，让人不禁心生顶礼膜拜之意。 “怎么可能！” 镇国公心中惊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尽管在三大军团陷落的那一刻，镇国公内心中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幕后之人是沈渊这位大汉国师都不会让他感到惊讶。 可当姬亦瑶出现在他眼前时，镇国公的心神终究还是动摇了。 姬亦瑶的天赋如何，别人不知道他又岂会不知？ 明明潜力低下到此生难以晋升入圣，却在困龙杀局之前突然突破到入圣境界，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 可不过短短月余时间，姬亦瑶实力居然再次提升，到了一个他都难以想象的境界。 先是悄无声息地伏杀三大军团，修改自己认知，种种手段诡异而又神秘。 刚刚更是直面万丈阳神法相，抵挡住了神通海纳百川。 要知道海纳百川神通一击可是货真价实的七境之力，却被姬亦瑶轻松挡下，这实力让镇国公都不禁感到了一丝恐惧。 几乎是一瞬间，镇国公便意识到了自己眼前的处境，厉声呵斥道： “障眼法，绝对是妖魔使用的障眼法。” “待我斩下你的头颅，再去向陛下请安！” “障眼法？”姬亦瑶冷漠的语调中仿佛带上了一丝讥讽的意味。 “你且仔细看一下，眼前的一切当真是障眼法吗？” 镇国公只觉得眼前世界宛若泡影般消散，什么宏伟殿堂，山岳王座，一切仿佛都不存在。 他的身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上。 环顾四周，皆是匆匆赶来的朝臣勋贵，这些手握权势的文武大员们纷纷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镇国公，只因为在这朝堂之上，镇国公赫然显化出了一尊阳神法相虚影。 神情愤怒剑拔弩张，仿佛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相向一般。 虽然镇国公之心路人皆知，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毫无根据地行刺王杀驾之事，还是过于破坏规矩了。 纵使是镇国公一方的权贵，都难以接受这种事情。 更何况女帝身处于皇城之中有国运加持，根本不是单纯的一场刺杀就能解决的。 此刻的镇国公终于确定了眼前的景象并非虚假，这正是朝会大殿之上。 身后的阳神法相虚影骤然消散，镇国公目光下意识看向了上方那张王座之上的女帝。 珠帘隔绝了镇国公直视的目光，黑金帝袍之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玉手漫不经心地撑着侧脸，看向镇国公的眼神中充满了意味深长。 这一刻，镇国公仿佛看到了姬亦瑶身后有无穷无尽的灰雾涌动，那种种神秘、诡异、荒诞的画面再次浮现在镇国公脑海。 无法言喻的寒意，瞬间笼罩了镇国公全身。 第二百八十三章 博弈! 诡异！恐惧！ 自从镇国公登临外劫阳神，成为自神话时代结束之后有数的顶尖强者之后，他便再也不曾遭遇眼前这等诡异的景象。 未知的迷雾不仅接二连三侵蚀他的认知，更是模糊了他的意志，让他对于眼前的事物失去了最为根本的判断。 三大军团接连失踪，那结合护城大阵所用出的神通一击被姬亦瑶轻而易举地挡下，每一件事情都在颠覆他的认知。 最后当一切迷雾散尽，他从那一方宏伟的殿堂之中消失，出现在这熟悉的金銮殿之上，更是让他遍体生寒。 “不对，还有春杀军团！” 镇国公猛然回头看向身后，并未见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四时杀军，就连跟随自己一同走入大殿之中的春杀军团也只剩下了军主及其十余名亲卫。 镇国公一双虎目骤然爆发出精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了身旁一位军中大将的衣领，神情狰狞地质问道： “那些迷雾，那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消散的？” “老夫的四时杀军究竟又去了哪里？” 外劫阳神巅峰的境界毫无保留的爆发，直接压得这一位军中大将喘不过气来。 堂堂入圣境界的镇守将军，在眼前这个老人手中宛若一只不停颤抖的鹌鹑。他神情慌乱地看着镇国公，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在，在您进入皇城后不久，那迷雾就消散了，整座皇城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异常。 至于您所率领的军团因为擅闯皇宫，遭遇了宫廷禁卫的阻拦。 皇宫之中自有国运镇压，在国运稳固的情况下这些军团根本无法在皇城之内调动军团战阵的力量。 再加上没有您的命令，这些军团也不敢贸然和宫廷禁卫发生冲突，只能陆续被阻拦在皇城外围。 春杀军团的军主和亲兵，也都是仰赖您曾经立下的功勋，先帝特赐您可以携带亲卫入殿，才被允许跟随在您的身后。” “您在踏入皇城之后，先是主动巡视了一番宫廷之中的各个大殿，在这期间陛下因为您贸然的举动很是生气，所以宣布召集文武百官开启朝会。 文武百官陆续进入金銮殿后，您突然停止了巡视宫廷，带着春杀军团的亲卫踏入了金銮殿中。 在这大殿之上您突然向陛下发出质问，然后便是阳神法相虚影显化，一副剑拔弩张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的姿态。 但陛下的一句话，仿佛让您突然清醒，随后的情况您都知晓了......” 镇守将军的话让镇国公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镇守将军所说的话，与他亲身踏入无名之雾后所遭遇的景象截然不同。 明明他率领军团在无名之雾中游荡了很久时间，最后还是他主动出手打破空间才见到了其他的景物。 明明四大军团陆续消失，就连他的认知也被无名之雾所影响，遗忘了军团的存在。 明明他所踏入的是一方宏伟神圣的殿堂，而山岳王座之上的姬亦瑶也更加诡异神秘，并非眼前这...... “不对！” 突然间，一点极为惊悚的恐怖念头在镇国公脑海闪过。 “我在迷雾中所经历一切虽然与现实不同，但若是抛开那些诡异迷雾的干扰，实际上的经历与现实几乎并没有太大差别。” 在初入迷雾的时候被空间所影响，一直在循环往复的空间中游走，不正好对应着一直在皇城里来回巡视？ 逐渐消失在身后的军团，与被宫廷禁卫阻拦在外围无法继续跟随，也与镇国公身后逐渐消失的军团如出一辙。 最后突然出现在镇国公眼前的那一座宏伟的殿堂，根本不是什么空间变换所显现的景象，而是正好代表着他踏入了眼前这文武百官进行朝会的金銮殿。 位于山河之上的山岳王座象征着大汉女帝掌握山河的帝王权柄，端坐山岳王座之上群星拱卫正好也对应着为群星之主的紫微帝星崇高之意，种种寓意在这一刻达到了惊人的重合。 越是思考，所呈现的真相便越是让人心生恐惧。 那无名之雾好似模糊了镇国公的认知，现实与那迷雾弥漫世界在此刻发生重叠。 他在迷雾之中所经历的一切，都仿佛印证着现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辨认事物的真假，在无名之雾世界中做出了什么样的动作，现实中又会带来怎样恶劣的反馈。 甚至于，若是在无名之雾世界之中被那些诡异的东西所侵染，现实世界是否也会随之一同受到影响？ 镇国公心生惊惧，太多混乱荒诞的念头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在朱红色华服之下，那强壮到足以对抗法宝的身躯开始变得干枯佝偻，肉身的皮肤开始出现道道裂痕。 裂开的皮肤之下，隐约猩红的缝隙中仿佛有一只只眼眸尝试着向外界窥探。 朝堂之上，不少人察觉到了镇国公身上似乎出现了某些异常，可镇国公权倾朝野的威严尚在，根本没有人胆敢窥探这一位大汉第一人的隐秘。 他们只能暗中用目光来回打量镇国公，试图分析镇国公身上出新的问题。 镇国公仅剩的理智遵循本能开始压制身体上出现的状况，苍老的身躯不断颤抖，阳神意志与心中那荒诞诡异的念头不断纠缠。 最终，六境巅峰的阳神意志终究还是更胜一筹，沸腾的阳神意志自化一刀斩落杂念，将那无名的恐惧压制在内心深处。 身躯之上出现的腐化堕落痕迹消失，但那苍老干枯的身躯却更加佝偻了几分。 尽管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可在场的文武百官们明显能够感觉到，镇国公双眼中投射出的目光充满了疲惫，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抓住镇守将军衣领的右手松开，任由这一尊被他气势所镇压的魁梧将军跌落地面，镇国公转头看向了那王座之上的美丽身影。 姬亦瑶神情毫无变化，轻撑着侧脸的姿态中充满了高贵慵懒的气质。 一双凤目随意掠过下方的满朝文武，淡淡的厌世之感似乎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 仿佛在她眼中掌控整个大汉帝国的权贵们，都只不过是被她圈养在这金銮大殿之上的宠物罢了。 高高在上的神祇，又岂会在意宠物们的想法？ 心中的忌惮愈发深了，在镇国公看来现如今的姬亦瑶身上出现了太多的谜团，自己所设下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出现其他变数，必须要早做准备才是。 勉强抬起双手向着上方的姬亦瑶拱手行礼，镇国公声音低沉道： “老夫救驾心切一时恍惚以至于殿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姬亦瑶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弧度。 “镇国公能够在听闻皇城有所变动的第一时间率领军团赶来救驾，已让朕深感欣慰。 若是大汉能多出一些国公这样心怀君主的栋梁，何愁大汉不兴，王朝不盛？” 虽是称赞之语，但文武百官皆从其中听出了浓浓的讽刺之意。 朝堂之上，无论是三公九卿亦或是文武百官在感觉到姬亦瑶话语之中的讥讽后，皆立刻将头埋低一言不发。 随着困龙杀局告破，现如今的大汉已经从之前的镇国公一家独大变成了女帝与镇国公相互对峙的阶段。 甚至于身处于帝都，女帝姬亦瑶面对镇国公隐隐占据着一些优势。 这两位的发言代表着整个大汉的两大势力，朝堂之上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够插嘴。 之前也曾有镇国公一方的勋贵以为朝堂局势还是如之前那般，在朝堂之上肆无忌惮插手女帝与镇国公之间的争论。 最终这位及侯爵的勋贵被查出来曾私底下操控奴隶买卖，被女帝剥夺了爵位，宫廷内侍出手抄了侯爵府。 整个过程中，镇国公也曾试图主动回护，但根本无法明面上干涉合理的司法进程。 除非彻底破坏规矩撕破脸皮，否则镇国公也保布下这位侯爵。 但区区一名侯爵，还不足以让镇国公冒着破坏规矩的风险出手。 就因为几句话，一位流传数百年的侯爵世家消失在了帝都之中。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们很清楚，自己走到这一步没谁屁股下面是干净的，生怕自己被姬亦瑶找到理由当做出头鸟摁死。 金銮大殿上一片沉默，王座之上的姬亦瑶一双凤目充满审视地俯视着镇国公。 很显然，姬亦瑶并不愿意这场闹剧就此匆匆结束。 如果是之前，镇国公完全可以不做理会。 但是在经历了无名之雾世界之后，镇国公对于眼前这位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女帝，开始感到了一些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种恐惧来源于未知，来源于对于那个荒诞而又诡异的无名之雾世界的恐惧。 在没有彻底弄清楚那无名之雾与现阶段女帝底细的情况下，镇国公并不想与女帝再起冲突。 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镇国公再次拱手行礼道： “依陛下之见，应当如何？” 姬亦瑶嘴角讥讽的笑容收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 “镇国公肆意开启护城大阵，引帝都驻军入皇城，目无遵纪扰乱秩序，应当剥夺其帝都镇守之位，收回帝城令！” “不可能！” 镇国公申请愤怒一口回绝。 帝都镇守这个职位看起来普通，但其重要性甚至远超他的国公之位。 因为帝都镇守乃是掌控整个帝都护城大阵的关键职位。 帝都镇守司掌帝城令，能够引动护城大阵加持己身，足以让外劫阳神巅峰的镇国公跨过那堪称天堑的一步，力敌七境强者。 这是大汉最为重要的底蕴之一，为了得到这一职位镇国公不惜谋划数十年之久。 暗地里杀死所有可能继任帝都镇守的敌人，然后将寿元将近的上一任帝都镇守硬生生熬死之后，镇国公才借助姬亦瑶登基的机会接过了帝都镇守之位。 其中无论缺少哪一环，他都不可能得到这个万分重要的位置。 对于现如今的镇国公来说，只要帝都护城大阵不失，拥有七境战力的他便可稳坐钓鱼台，即便是帝都内部的处境再如何恶劣，拥有绝对实力的他都有应对方法。 可以说，帝都镇守之位完全就是镇国公最重要的命脉，决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老夫引四大军团入皇城，也只是救驾心切而已，皇城之外的文武百官们都可以为老夫作证。 若只是因为这一点小事便剥夺帝都镇守之位，今后若是各地出现类似的灾祸，众人皆因陛下今日之令畏首畏尾，又有谁敢去救援？” “更何况帝都镇守交接事关重大，若是在此期间护城大阵有所闪失，恐怕陛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吧！” 被姬亦瑶触及到命脉的镇国公也顾不得心中的畏惧了，拒绝不说更是直接以言语相威胁姬亦瑶，逼迫姬亦瑶放弃这个想法。 拒绝姬亦瑶，大不了再与那无名之雾世界做过一场，彻底撕破脸皮之后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但若是答应交出帝都镇守之位，无疑是自断双臂，镇国公相信明天一大早“镇国公背后身中二十一刀，确认为自杀”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大汉。 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镇国公如此激烈的反应，让王座之上的姬亦瑶眸光微闪，心中升起一丝失望。 不过她本就没有指望仅凭一句话就让镇国公交出帝都护城大阵。 正如沈渊所说的那般，镇国公本身并不重要，即便有护城大阵杀死镇国公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真正重要的是眼下大汉即将动乱的局势，还有镇国公背后那一尊神秘莫测的存在。 想到这里，姬亦瑶冷淡开口道： “春杀、夏伐、秋葬、冬寂四大军团军主擅自进入皇城，试图以军团战阵冲击宫廷禁卫，罪不容赦。 现革去四大军团军主及其主将之位押入天牢，暂由执金吾四位副统领暂任军主职位。” “除此之外，帝都守军擅自打开帝都城门引军团入城难辞其咎，帝都护城守军都尉之上所有军官全部革职，由宫廷禁卫代为接管。” 镇国公面色依旧无比难看。 姬亦瑶这一番话虽然没有触及到护城大阵的权柄，可四大军团的军主之位、护城守军都与护城大阵息息相关。 执金吾、宫廷禁卫，都是姬亦瑶所掌握的力量，其执金吾的统帅更是姬亦瑶从宫廷禁卫中调遣培养的亲信，让其入主四大军团和护城守军所代表的意义，完全就是为了限制手握护城大阵的他。 并且四大军团与护城守军几乎囊括了帝都大半的军事力量，若是让姬亦瑶彻底拿下意味着镇国公将会损失在军方的主动权，这会让镇国公在帝都本就不稳的根基变得更加动荡。 愤怒至极的镇国公正欲开口辩驳，但话还未说出口姬亦瑶那仿佛有朦胧迷雾涌动的凤目便降下一道冰冷的目光。 “军团擅自冲击皇城，若是不严肃处理后患无穷，希望镇国公不要自误才是。” 那冰冷的目光背后，镇国公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一方灰雾弥漫的恐怖世界。 种种诡异荒诞的景象再次浮现，镇国公到嘴边的话语只能强行咽下，镇国公双手抬起，万分不情愿地回应道： “谨遵陛下御旨！” 话音落下，镇国公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向了金銮殿大门。 在镇国公身后，跟随着他一同踏入金銮大殿的春杀军团军主眼神绝望，被数名宫廷禁卫戴上了枷锁，而镇国公对此却完全视若无物。 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们都似乎见证着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渐渐变得苍老佝偻，一时之间人心浮动。 但没有人注意到，大步迈出金銮殿的镇国公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刻，眼底露出了一丝轻蔑笑意。 “老夫谋划四大军团多年，又岂是轮换几名主将就能够轻易撼动我对军团的掌控权？ 执年、春杀、夏伐、秋葬、冬寂四大军团的全体将士亲人皆由老夫供养，其子女入学、修行之事也由老夫一手操办，凡其所属皆以老夫为尊。 执金吾副统领？宦官出身的卑贱之人罢了。 因为性情高傲随意惩处军团将士，导致军营哗变，最终死于哗变之下也十分合理吧？” 至于作为替死鬼的几位军中主将？镇国公根本不曾在意。 像四时杀军这样的传承之军，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主将，失去了一批主将，军方依旧有无数人前仆后继想要执掌这天下有名的强军。 眼底的笑容渐渐隐匿，镇国公大步走出了皇宫。 镇国公的出现，自然惊动了在皇城外围与宫廷禁卫对峙的四大军团。 手持兵戈的将士们整齐划一地朝着镇国公的方向跪地行礼，低垂的头颅直视地面显现着自身的谦卑。 对于眼前这一幕，镇国公心中愈发满意了。 但心中有所谋划的镇国公不曾注意到，那些低垂着头颅将士们苍白的脸上，显现出若有若无的狂热之意。 而他们跪地的方向，似乎与镇国公身处的地点有所偏差。 若是有人以居高临下姿态俯视皇城便会发现，四大军团共同跪地行礼的方向正是镇国公身后的金銮殿。 珠帘帷幕之后，女帝唇角轻轻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双臂微张似是在享受臣民们的朝拜。 第二百八十四章 食道者不朽而神! 声势浩大的皇宫异象，以一种谁都不曾预料到的方式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在百官朝会之上，女帝所表现出的强势几乎让所有人一度认为，早已搅动大局的镇国公会趁机彻底撕破脸皮强行出手。 可事实却是镇国公在交锋中选择了退让，以四大军团的军主与主将之位以及护城守军的掌控权暂息事端。 这让大汉上层的掌权者们，对于眼前这一场山雨欲来的纷争开始有了新的判断。 镇国公退去之后，这场朝会也算是散了，文武百官们陆续向着姬亦瑶行礼之后退下。 对于眼前帝都的局势，百官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布局。 他们不求在后续的争斗中获得什么利益，只要能够保全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而珠帘之后的女帝则是陷入了沉寂，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任凭文武百官们退出了这金銮大殿。 随着最后一位官员退出大殿，数位体态优雅的宫廷女官代替了宫廷禁卫，守候在大门之前。 整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珠帘之后的王座上，一个充满慵懒之意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国师，您怎么看？” 沈渊从虚空之中缓步走出，出现在了王座之前。 目光望向了镇国公离去的方向，高维的视线跨越空间，将镇国公自身的种种隐秘尽数洞悉之后才开口道： “那位存在并不在镇国公身上。” 姬亦瑶侧靠在王座上，帝袍之下修长的双腿轻轻交叠放于座椅上，一双晶莹的玉足宛若造物主精心雕琢的至宝，足趾宛若珍珠让人忍不住心生把玩之意。 一双凤目微微张阖，那弥漫着朦胧灰雾的美眸充斥着神秘与优雅之意，慵懒的姿态将帝袍遮掩的柔媚身段曲线尽数展现在沈渊眼前。 此刻王座之上的姬亦瑶仿佛褪去了那属于女帝的霸道与锋芒，充斥着难以言述的魅力。 红唇轻启，女帝慵懒地轻笑道： “若那位真在镇国公身上留下了意志，不可能任由镇国公被朕如此戏耍。 看来国师说的没错，那一位虽然在幕后布局，但却无法深入插手大势之中，给我们留下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今日这一场意外的短暂交锋，让朕向镇国公露了部分的底牌，但并非没有拿到好处。 展现出足够的力量威慑，能够让镇国公投鼠忌器，为我们争取宝贵的时间。 而暗中替换四大军团的将士，传播《纯阳无我经》也能够限制镇国公本身的动作，在关键时刻发挥出致命一击的效果。 而最为重要的，还是借机利用无名之雾探了一下镇国公的底细，确认那位存在并没有直接以镇国公的身份插手其中。” 话语微顿，姬亦瑶灰雾弥漫的美眸落在沈渊身上，娇柔的身躯微微向前倾，用着惊叹的语调向沈渊开口道： “国师的眼界与谋划，当真不是朕能够相比的。” 沈渊深深地看了一眼千娇百媚的倾世女帝，身体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姬亦瑶向着自己靠拢的娇躯，神色不动地开口道： “陛下过誉了。” “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之，一切都还要仰仗陛下对于神通的感悟镇压了镇国公，才能有如此收获。” 一边说着，沈渊的目光落向了自己眼前的游戏界面。 姬亦瑶（还真） 品质：？ 根骨：53+47 灵魂：61+39 悟性：？ 技能：《纯阳无我经》、《中天玄帝秘录》、《无相劫灭终末经》、《龙虎相杀灭丹法》、《食气不死书》...... 神通：九息服气（天罡） 天赋：国运加身（淡金）、紫薇有缺（淡金）、困龙升天（白）、无名之雾（红）、食气者神明不死（赤金） 境界：入圣 评价：食气者神明不死，食道者不朽而神！ 沈渊想到过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一个天赋会让姬亦瑶拥有拥有强大的潜力，达到堪比自己神明状态的境界。 但他却不曾料到，这一个天赋带给姬亦瑶的变化远远不止如此。 原本姬亦瑶依靠着残缺的九息服气大神通炼化无名之雾，获得这一个特殊的红色天赋。 对于无名之雾这一天赋，姬亦瑶自身的运用都较为粗浅，除了传播《纯阳无我经》塑造道傀之外，姬亦瑶本身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建树，最主要依靠的手段还是国运加身所带来的境界提升。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九息服气大神通残缺不全，虽然炼化了无名之雾但并未真正消化这一特殊的天地之炁。 并且无名之雾本身位格不凡，姬亦瑶天赋有限根本没有能力真正参悟其本质，这也就导致姬亦瑶所展现的无名之雾只是一个空壳子。 但随着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加入了姬亦瑶的天赋体系当中，一切开始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 首先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食气者神明不死本身并非是单纯的天赋，其本质已然接近了食气法的源头，直指这一法脉的根源。 而实际上食气法本质也是炼炁法的分支，其根源便是姬亦瑶所拥有的天罡大神通九息服气，号称炼炁诸法之源。 在炼化无名之雾后，九息服气大神通本就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再加上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一食气根源之法的结合，让九息服气大神通彻底摆脱了这片天地的压制将其补充完整。 要知道九息服气的位次可是在在沈渊的游神御气、点石成金两大天罡神通之前，九息服气被补完的那一刻姬亦瑶变对于无名之雾的炼化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而随着食气者神明不死天赋吞食无名之雾，以此进入神明状态，姬亦瑶终于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掌握这一红色天赋。 九息服气大神通、食气者神明不死、无名之雾，三者的结合补完了姬亦瑶自身体系的不足。 甚至于天罡大神通、上限堪比曜金天赋的食气者神明不死、沈渊唯一接触到的红色天赋无名之雾，三者的品级之高连沈渊自己的面板都远远不如。 完整的体系让神通与天赋之间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其效果甚至要超出姬亦瑶与艾妮薇娅的天赋体系。 这样所带来的提升，远远不是1+1+1那么简单了。 原本只能借助国运加身的帝王位格强撑其六境巅峰的姬亦瑶，依靠着天赋神通之间的联动，直接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那吞没整座皇城的无名之雾，也是因为姬亦瑶没能第一时间收束自身暴涨的力量导致的。 这原本只是一场意外，却不曾想因为镇国公心生贪婪率军进入皇城，而带来了出人预料的收获。 对于姬亦瑶实力如此迅猛的增长，沈渊按理来说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实力强悍的姬亦瑶弥补了沈渊身边英雄实力的短板，轻而易举地将镇国公压制让镇国公投鼠忌器，足以在针对紫微大帝的谋划中为沈渊争取充足的时间。 可沈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姬亦瑶似乎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那种源自灵魂上的蜕变让沈渊有些拿捏不准姬亦瑶此刻的状态。 而且从镇国公在无名之雾世界中的经历，让沈渊莫名有一种既视感。 尤其是在镇国公受到无名之雾世界的影响模糊了认知，无法辨认真实与虚幻，从而对姬亦瑶产生恐惧的情况，让沈渊倍感熟悉。 仔细思考了良久之后，沈渊才突然意识到这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真实世界！ 诞生于深层次的真实污染的强大负面状态，能够模糊虚幻与现实的界限，让超凡者逐渐在真实污染的侵蚀之中迷失自我，最终彻底陷入堕落。 真实污染的位格层次太高了，只有八境的主神才能够接触到真实污染，像是镇国公根本没有资格知晓真实污染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发现其特性。 在沈渊的了解中，哪怕作为神系之主的天照，强如半步造化之境的前任太阴星君都无法摆脱真实污染被其逐渐侵蚀之后陷入堕落，甚至于造化境的强者都有可能受到那真实世界的影响。 姬亦瑶彻底掌握无名之雾后，那无名之雾世界所表现出来的特性几乎与真实世界如出一辙。 纵然其中的一些细节会有所不同，可二者之间的本质却极为相近。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渊突然发现无名之雾与真实世界产生联系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却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沈渊加载姬亦瑶天赋的无名之雾，拥有与姬亦瑶截然相反的特性。 沈渊的无名之雾所表现出的状态是极致的秩序与镇压，以此类推姬亦瑶无名之雾的特性，就应当是极致的混乱与侵蚀。 试问在这个被灵性主导的世界里，还有什么在混乱与侵蚀方面比得过作为灵性深层次表现的真实污染？ 甚至于，并不排除无名之雾便是真实污染所衍生出的一种状态。 想到这里，沈渊已然知晓自己对姬亦瑶的违和感究竟来源于何处了，那是对真实污染近乎本能的抗拒。 这也并不怪沈渊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实在是真实污染在高天之墟中给沈渊留下太过恐怖的印象。 一尊尊高高在上的主神、星君受尽折磨之后陷入癫狂堕落，在真实世界所带来的恐怖侵蚀中沉沦。 而这样恐怖的力量，现如今被姬亦瑶所掌控。 它与真实污染相近的本质，是否会侵蚀姬亦瑶的理智？ 那产生蜕变的灵魂之中，是否会有什么深层次的隐患？ 那真实与虚幻的影响，是否会污染姬亦瑶的真灵，让她走上堕落的道路？ 沈渊开始有些后悔。 他并不担心姬亦瑶掌握无名之雾，是否会为他带来什么危险。 与之相反，他所担心的是姬亦瑶本身的状态。 沈渊本以为姬亦瑶在国运加身的状态下已经初步掌握了无名之雾，所以才选择将食气者神明不死交给姬亦瑶。 谁曾想无名之雾最终表现出的本质实在太高了，竟然直接触碰到了真实污染的层次，远远超出了沈渊的预料。 一旦发生什么，沈渊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护住姬亦瑶。 “或许我应该提前考虑其他限制镇国公的方法，而不是让姬亦瑶冒险。” 就在沈渊心中忐忑之时，王座之上的姬亦瑶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红唇轻轻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玉指轻弹沈渊与姬亦瑶之间的空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抹去。 侧靠在王座之上的女帝娇躯向前倾，胸前的丰满挺翘压在了沈渊的背上，充满弹性的柔软轻轻摩挲着沈渊背部。 高贵的女帝以这样一个极为大胆的姿态压在沈渊身上，玉首俯在沈渊颈脖之间，柔顺的秀发从沈渊身前滑落带着宛若丝绸般的触感，温热香甜的吐息从张合的红唇中缓缓吐出。 “国师是在担心什么吗？” 沈渊动作微微一僵，不等他有所回复，艾妮薇娅便用着充满磁性的慵懒嗓音缓缓自语道： “嗯，让我猜猜！ 国师是在担心我此时的状态，对吗？” 沈渊试图转身，可一对玉臂却轻柔地搂住了他的颈脖，姬亦瑶继续用着那充满磁性的嗓音缓缓开口： “其实早在国师拿出食气者神明不死之前，我就隐隐察觉到了无名之雾背后的本质。 我在睡梦之中曾见到一颗无比神圣的巨树托举着九座世界，却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无数藤蔓犹如巨蛇缠绕着神圣的巨树将祂连根拔起。 我曾见到荒芜的沙漠之上，一颗太阳坠落大地，炙热的光芒与毁灭吞没古老文明缔造的一切。 我曾见到，无数犹如世界般庞大的腐烂巨人推倒了众神拱卫的神山，三位美丽的女神与世界一同归于混沌。 那些梦境太过离奇，太过恐怖，我不敢去做出任何的猜想与假设。 但对于获得无名之雾这件事情，我依旧不曾有任何后悔，曾经是，现在也是。 因为国师赐予的无名之雾，我才能够有机会从那命运的枷锁之中挣脱。” 一边说着，姬亦瑶那绝美的侧脸轻轻贴在了脸颊，语调逐渐变得宛若迷雾般朦胧。 “国师并不知晓的是，我对于命理之说也有着几分研究。 在困龙杀局被国师破除之后，我的命格也一改曾经的困龙之局，乘困龙升天命格几欲腾飞。 但在冥冥之中，却有一股不可捉摸的伟力压制着我的命格腾飞。 从那之后，我就隐隐察觉到我身上的枷锁，或许并未完全破除。” 姬亦瑶说话的同时，沈渊忍不住看向了姬亦瑶天赋一栏之中那个白色品质的困龙升天天赋。 姬亦瑶如此开口，沈渊才意识到困龙升天这个白色品质天赋存在着莫名的违和。 乾卦第一卦为困龙得水，拨云见日。而困龙升天其意远比困龙得水要高出一截，乃是腾飞九天之势。 如此天赋，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只是单纯的白色天赋。 要知道白色天赋所代表的只不过是没有负面效果的天赋，其正面收益也微乎其微。 沈渊费心尽力破开困龙杀局，所得到的回报怎么也不应该是这种等级。 在这白色天赋的表象背后，还有着其他的力量压制着困龙升天，使其无法真正腾飞。 这背后真正所代表的，自然应该是紫微大帝了。 早在困龙升天显现的那一刻便已经在暗示紫微大帝的存在，命运的干涉压制了命格的腾飞之势。 姬亦瑶并没有在意沈渊的神色变化，而是自顾自地开口道： “在意识到我自身命运依旧被人干涉之后，我开始探查镇国公这个构建困龙杀阵的罪魁祸首，试图寻找那伟大存在是否与镇国公有所关联。 如果那位干涉我命运的伟大存在与镇国公存在联系，那么镇国公费尽心思试图夺取王位的原因，便是来自于那位隐藏于幕后的伟大存在意。 原本这只是我的猜测，直到国师说出镇国公背后的大人物时，我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祂的意志，导致了我被枷锁束缚的命运。 我想要发起反抗，可纵使是镇国公都是我难以逾越的高峰，更遑论是那位操纵镇国公的伟大存在。 但国师赐予我的力量，让我终于有了一丝掌握自身命运的可能。” 伴随着姬亦瑶轻柔的声音，浓郁的无名之雾从她身上开始扩散，在顷刻之间便将整座金銮大殿包括。 沈渊眼前的空间在不断扩张，现实与虚幻的边界逐渐模糊，最终呈现在沈渊眼前的是一座堪称诡异的皇城。 它仿佛是现实世界之中的皇城倒影，若隐若现的无名之雾金銮大殿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构建出皇城的外形。 沈渊眼前的金銮大殿中，大量的无名之雾汇聚化作一条灰白色的神龙，正仰天发出咆哮试图冲出这一方领域，可大殿之内却似由一道无形之力将祂死死镇压，无法腾飞九天。 星空之上，零星点缀着仿若步入生命晚期的巨大星辰，黯淡的光芒透露着点点生命消逝的死寂。 仿佛这是一座没有群星，没有未来的死寂世界。 正当沈渊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下一刻整个无名之雾世界开始震颤。 在金銮大殿的正上方，无名之雾遮掩下无数扭曲的藤蔓冲天而起，化作一只仿佛濒死之人的干枯手掌探向了星空深处，将那一颗高高在上的紫微帝星从星空之中向下拖拽。 残缺的紫微帝星奋力挣扎，试图脱离眼前这一片诡异的无名之雾世界束缚，却根本无济于事，只能被无名之雾逐渐侵蚀，崇高的紫色光辉渐渐带上了几分妖异之感。 大地之上传来咆哮，沈渊能清楚地看到四周无边无际的迷雾中正有强悍的士卒迈着整齐步伐踏入这座皇城，构建出拱卫皇城的士兵。 沈渊只是一眼便认出来了，他们是被镇国公带入无名之雾世界的四时杀军 他们身着如出一辙的暗紫色战甲，神情肃穆面容苍白，但视线望向金銮大殿的方向之时，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眸之中却燃烧着狂热而又虔诚的诡异火焰，扭曲的信仰之火几乎要将他们自身吞没。 在皇城的更深处，一个个宛若幽魂的身影行走期间，宫廷女官、内侍、禁卫...大量的纯阳道傀投影于这一方世界，为这原本应走向死寂未来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另类的生机。 看着眼前的画面，沈渊心中有些悚然。 这一方无名之雾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姬亦瑶自身心相世界的投影显化。 自从姬亦瑶继位以来，她从未真正离开过皇城，哪怕是在困龙杀局告破之后姬亦瑶依旧被局限在皇城之内。 所以她的全部世界，就只有这一座皇城，而其本质也象征着姬亦瑶身处于皇城之中有国运加身的强大力量能够为她提供庇护。 被困束于金銮殿内无法腾飞的神龙，既是被限制的困龙升天天赋，同时也是姬亦瑶自身的处境。 群星黯淡死寂，世界断绝了未来的生机。 直到无数藤蔓升入天空，化作濒死之人枯死的手掌拖拽向残缺紫微帝星，整个世界才发生变化。 那残缺的紫微帝星象征着姬亦瑶的天赋紫薇有缺。 无名之雾的本质，正在侵染着象征着帝王位格的紫微帝星。 如果是之前的沈渊，或许会选择制止紫微帝星被侵蚀。 但眼下意识到了镇国公背后的紫微大帝，紫薇有缺命格本身或许存在着某种缺陷，沈渊反倒是觉得任由姬亦瑶能够控制的无名之雾侵蚀反倒是会更好一些。 无名之雾的侵蚀虽然寓意不祥，但却为整个世界带来了另类的生机。 沈渊开始有些理解姬亦瑶的意图了。 尽管无名之雾本身非常危险，但终究能够为她注定死亡的未来增添一丝变数，一丝微弱的反抗之力。 在这种情况下，未来可能存在的隐患根本微不足道，连活下来都做不到，又何谈未来？ 姬亦瑶看着沈渊逐渐舒缓的眉头，美眸间露出了几分笑意。 一双玉臂从背后搂住了沈渊的胸膛，姬亦瑶的呼吸带上了几分急促，像是从鼻腔中发出的语调充满着说不尽的妩媚与慵懒。 “其实，我很庆幸能够遇见国师，是国师为我带来了这一次向命运发起反抗的机会。 不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国师能够尊重我的选择。” 便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姬亦瑶那一双玉臂按在了王座之上。 姬亦瑶的王座异常宽大，即便是两个人躺在上面也丝毫不显拥挤，沈渊清晰地记得上一次困龙杀局之时姬亦瑶的王座并未像现在这样宽敞。 未等沈渊仔细思考过来是个什么情况，那娇嫩的红唇便轻轻印在了沈渊嘴上。 神情恍惚间，沈渊仿佛突然听到了一阵系统提示音的响动。 良久，唇分，点点银丝缠绕。 未等沈渊弄明白眼前是个怎么样的流程，姬亦瑶那帝袍之下完美无瑕的双腿便坐在了沈渊身上，充满女帝霸道之意的声音在沈渊耳畔响起。 “这一次，我在上面！” 第二百八十五章 神话之证的契机! 沈渊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金銮大殿，但沈渊可以确定自己离开时的脸色绝对比姬亦瑶手下的道傀士兵更加苍白。 沈渊本以为在几个英雄之中，除了神崎璃心这个将叠属性发挥到极致的剑道jk之外就再无敌手。 之前教堂里，艾妮薇娅的表现也给了沈渊极大的自信，让沈渊一度有些膨胀。 可直到落在姬亦瑶手上之后，沈渊才深刻认识到了被狠狠压榨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在无名之雾的世界里，沈渊原本依靠着自身力之极道的强大实力能够轻松镇压女帝，做一回“欺压”女帝的奸佞国师。 可时间一长之后沈渊才发现，自己突然上当了。 在无名之雾世界里，姬亦瑶能够获得来自于无名之雾的加持，其精力几乎无穷无尽，沈渊这点身板根本不够人家榨的。 尤其是在这个过程中，姬亦瑶时不时结合现世与无名之雾世界进行场景变换，换装play之类的操作。 其中让沈渊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那一件从皇宫密藏之中流传下来的银白色战甲。 将一身战甲的高傲女帝按在金銮大殿之上奋力征伐，大殿之外便是来回巡逻的宫廷侍女，将沈渊彻底掏空。 女帝亲自为沈渊清理服务，直到沈渊被彻底压榨干净之后，姬亦瑶才像是发泄般的放过了沈渊。 在这过程中，姬亦瑶甚至让贴身女官收集了两人在深入交流之中一些残留，随后派遣人员护送这位女官出宫前往了南方。 这一通操作让沈渊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心中隐隐升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做完这一些之后，姬亦瑶交给了沈渊数份密信便匆匆宣布了闭关，去消化食气者神明不死所带来的奖励。 沈渊一脸懵逼抱着密信，看着姬亦瑶前去闭关的身影，总有种富婆提上裙子扔下钞票之后翻脸不认人的感觉。 带着密信离开皇城之后，沈渊就直接回回到了小卖部内。 这一次艾妮薇娅并没有在家守株待兔，这让沈渊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叹自己的腰子终于保住了。 随后，沈渊拿起了姬亦瑶最后交给自己的密信仔细查看。 这几封密信虽然来自不同的人手中，但所讲述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情。 姬亦瑶早在数月之前，便陆续向镇国公府内部安插暗子，由于道傀的特殊性质一直以来都十分隐蔽无人察觉。 但在数日之前，一颗暗子突然失去联系，就在暗子失去联系的同以时间，镇国公突然大发雷霆接连杀死数位镇国公府的管家。 要知道镇国公府的管家放在外界，都是足以名动一方的明神境强者，其本身的权势就连一些中层贵族也难以望其项背。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却被暴怒的镇国公杀死，甚至引起了镇国公府内部的一场大清洗，导致大量身份暴露的暗子死于非命。 事后残余的道傀暗子整理信息将事态还原，最终确定了死亡的暗子是因为想要试探镇国公府的丹鼎院，被驻守入圣强者出手镇压。 这件事情让镇国公勃然大怒，连夜对国公府上下进行了大清洗，甚至连两位嫡系的少爷都被镇国公一怒之下打死，更别提那些下人们了。 不过就连镇国公都可能没有想到，纯阳无我经所演化的道傀隐藏太过深入，哪怕是这次大清洗也没能全部清理。 甚至于因为暗子的死亡与这一次大清洗，暴露出了一件对沈渊来说至关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镇国公府的丹鼎院，必然存在问题！ 一边阅读着上面的信息，沈渊从一堆密信之中翻出了姬亦瑶关于丹鼎院的信息。 不过丹鼎院的信息被镇国公府有意封锁，为了防止惊动镇国公，所以丹鼎院的信息并算不上完善。 丹鼎院本只是镇国公府一个普通的院落，因为勾连这地脉之火在其上建造了一座炼丹阁。 这样的炼丹阁在整个帝都之中至少有数百座，算不上什么起眼的地方。 这其中唯一不凡之处，可能就是这座院落里曾经炼出过长生丹。 数十年前，尚未权倾朝野镇国公只是大汉众多的武勋之一，但在一次伐山破庙的过程中，镇国公意外得到了长生丹的丹方并花费巨大代价炼制长生丹献给先帝。 先帝本就因为百年前的战争中被地上天使所诅咒，自身伤势严重需要丹药压制伤势。 传说之中的长生丹不仅拥有压制伤势的功效，更能延长寿命，镇国公因此一举成为了大汉最顶尖的权势人物。 至此以后，镇国公马踏洞天开始为先帝收集炼丹材料炼制长生丹，从此丹鼎院就成为了整个镇国公府的禁地。 沈渊看到这里，突然感觉眼前一亮。 他与姬亦瑶之前试探镇国公，就是为了确认紫微大帝是否是以意志依附于镇国公身上，还是以其他怎样的方式存在。 眼下这个丹鼎院，目前看来是最有可能与紫微大帝有所关联的。 并且这其中还牵扯到了镇国公的发家与那位突然暴毙而亡的先帝，看上去很有可能是紫微大帝现世之身的所在。 放下手中的密信，沈渊并没有去试探的心思。 对于眼下的情况，千万不能去主动招惹上紫微大帝，即便是知晓对方的存在也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这样才能更好的与镇国公周旋拖延时间。 所以沈渊也只是将这个地址暗自记在了心底，便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了。 坐在躺椅上，沈渊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动想到了之前在无名之雾世界当中自己似乎听到了一些系统提示的声音。 点开游戏界面，打开系统提示，上面一大串信息印入了沈渊眼帘。 “玩家获得英雄赠予的少女之吻！” “姬亦瑶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达成，好感度提升至四级！” “玩家获得英雄赠予的妹の汁！” “姬亦瑶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达成，好感度提升至五级！ 好感度五级，获得英雄模板加载属性增幅为：80%。” “恭喜玩家协助姬亦瑶破开困龙杀局，完成隐藏任务姬亦瑶的命运枷锁！” “姬亦瑶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达成，好感度提升至六级！ 好感度六级，获得英雄模板加载属性增幅为：100%。” 沈渊顿时愣住了。 不久之前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至满级，沈渊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毕竟神崎璃心是沈渊第一位英雄，一旦前置条件完成好感度升上去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姬亦瑶是沈渊第三个英雄，与其接触也远少于神崎璃心。 并且最为重要的是，沈渊压根没有给真正赠予姬亦瑶礼装，所以好感度之前一直卡在了二级。 现在突然一下直接三连跳，属实完全出乎了沈渊的预料。 “不对啊？没有赠送礼装怎么升到三级去了？” “难道是又出bug了？” 一想到能bug薅羊毛，沈渊连忙翻看消息记录查看，试图确认一下这个bug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海量的系统提示里翻阅了一番，沈渊看到了一条早就埋在众多系统提示中间的一条消息。 “玩家赠与姬亦瑶礼装：黑色高跟鞋。” “姬亦瑶好感度提升，前置条件达成，好感度提升至三级！” 沈渊顿时愣住了。 “礼装：黑色高跟鞋？” “我什么时候送过礼装了？” 沈渊连忙翻看系统提示的事件记录，对应着自己脑海中的信息。 最后沈渊十分尴尬的发现，这一条消息记录的时间刚好追溯到沈渊上一次夜宿龙床的时候。 当时沈渊与姬亦瑶进行了数天的深入交流，礼装黑色高跟鞋很有可能是当时为了在运动时候提升一些情趣效果，所以随手从仓库拿了出来的。 由于后续的英雄提升三级好感度并不会有奖励，再加上姬亦瑶本身就并非能够为沈渊提供大量属性优势的英雄，所以沈渊也并没有在意这一级好感度的变化。 沈渊依稀记得，自己之前那一双黑色高跟鞋刚好是自己抽取的攻速三件套吊带黑丝、黑色高跟鞋、黑色项圈之一。 黑色项圈送给了艾妮薇娅开启了三级好感度，黑色高跟鞋送给了姬亦瑶开启三级好感度，至于吊带黑丝虽然没有送出去，但沈渊当初给神崎璃心开启三级好感度的时候也是送了一双黑丝。 翻看这些记录，沈渊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送礼装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宝具、神兵、战甲之类的吗？ 怎么到我这里都变成了攻速三件套？”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一点意外的插曲，冲淡了沈渊对神崎璃心好感度提升的惊讶。 英雄是否能够六级好感度，对于沈渊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重要性。 倒是姬亦瑶那边提升至好感度六级以后，能够加载沈渊的一个天赋，或许还能能够发挥出一点作用。 沈渊眼眸光微闪，思考着脑海中想法的可行性。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沈渊的思路。 “沈渊哥哥你快来高天之墟，天照姐姐说，她发现了地上神国的一些重要事情要找你商量。” 说话之人，正是沈渊第四个英雄周珂珂，此时的她通过游戏语音聊天向沈渊发送消息。 听到这段话，沈渊顿时双眼一亮，立刻从座椅上站起了身来。 “地上神国留存现世，必然有天竺神系的影子。” “让天照监视了天竺这么久，终于找到蛛丝马迹了吗？” 神情振奋的沈渊目光看向了自己仓库最上方的那件一直未曾动用的宝物。 在高天之墟副本结束后便留存至今，只为了等待合适的时机将其利用价值最大化。 神话之证！ 第二百八十六章 目标,大自在天! 神话之证：可抽取神话限定卡池。(神话限定卡池抽取方向，会受到外部环境影响。) 抽取方向会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这是神话限定卡池最为特殊的一点。 早在沈渊第一次使用神话之证时，便助上帝已死的天赋让尸骸上帝短暂现世，从而获得了珍贵的错误单片眼镜。 而在之后的种种事件中，也证明了错误单片眼镜究竟有多么的超模，根本不应当是当初的沈渊所能够获得的道具。 依靠着错误单片眼镜，沈渊一路飞速晋升，才有了现如今的实力。 可以说，沈渊的开挂之旅就是从错误单片眼镜开始的，所以沈渊尤为珍惜这一枚神话之证。 其实在洞察到紫微大帝的存在之后，沈渊便一直深感压力，四御之首这个名号宛若铺天盖地的阴影笼罩着沈渊。 不论是将食气者神明不死交给姬亦瑶，亦或是探明镇国公的底细，都只不过时为了争取一些时机罢了，远远谈不上真正面对紫微大帝。 如果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好这一次神话限定卡池抽取的机会，说不定可以能够从紫微大帝的布局中找到一丝破局的希望。 所以沈渊尤为看重这一次神话限定卡池抽取的机会。 为了尽可能地提升抽卡所带来的好处，沈渊并没有选择匆忙抽卡，而是尽可能地做一些前期的准备。 例如，尽可能地满足神话限定卡池中，外部环境影响这一要素。 对于外部环境的影响如何进行判定，沈渊尚不清楚其中的具体关键，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外部环境能够影响到抽卡的品质。 上一次沈渊在上帝已死的目光下进行抽取，一位已经陨落的无上者注视，让沈渊成功将神话之证的利用效率最大化，抽出了珍贵的错误单片眼镜。 那么这一次，沈渊也应该尽可能地凑齐相似的要素。 上帝已死的目光是必然有的，但在这基础上沈渊也应该尽可能找到一些高位格的事物进行影响。 例如...某位化身大自在天的至高主神。 没错，沈渊第一时间瞄准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天竺神系那位已经彻底堕落的湿婆。 湿婆为了躲避灾劫假死，随后借助佛门二十四天之一的大自在天重生。 但最终湿婆的方法也没能真正躲避灾劫，彻底堕落之后不仅彻底摈弃了湿婆之名，更是以大自在天之身吞噬了两尊横三世佛，与佛门至高圣地灵山展开了持续千年的战争。 正常来说，沈渊自然是不敢去招惹大自在天这位天竺神系的至高诸神。 毕竟大自在天位列造化之境，其实力已然不逊色于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想要借助正面大自在天的力量完成神话限定卡池抽卡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但其中的问题在于，大自在天现如今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个体生灵了，祂化身真正的一方天地，早已不能用常规来看待。 天竺神系之中，有五位神灵勉强躲过一劫从天竺神系降临现世，成为了主宰现世一方的霸主。 在祂们身上，有着与大自在天重要的因果关联。 沈渊曾杀死过其中之一的象头神迦尼萨，知道了对方虽然名义上脱离了天竺神系来到了现世，可实际上身上依旧依附着大自在天的一部分，曾将沈渊拖入的那一方残破世界就是大自在天的显化。 正是因为大自在天一直囚禁着他们，以至于在这些天竺神祇们降临现世之后，只能留在天竺境内建立地上神国供奉大自在天。 天竺神系与现世隔绝，大自在天又与佛门圣地灵山的佛陀对峙，正常来说即便是天竺地上神国提供信仰也很难传递到天竺神系之中去。 所以沈渊认为，大自在天在现实之中必然有某种力量的投影，亦或是大体量的化身显化。 再不济，就是分割自身降下祂所化身天地的一部分，以此达到吸收现世地上神国信仰的目的。 沈渊的真正目标，其实就是这大自在天的一部分。 如果能够接触这一部分大自在天的力量，沈渊就能够像借用尸骸上帝那般借助其自身的影响，从而进行神话限定卡池的抽取。 并且这一部分大自在天的力量由于处于现世，位格虽然超然但体量不会太大，很有可能连半步造化之境都没有达到，八境巅峰就已经是极限了。 以沈渊现如今的实力，对付八境巅峰的大自在天或许还有所困难，但只是保全自身已经不成问题了。 所以沈渊安排天照监视天竺的地上神国动向，就是在寻找大自在天的踪迹。 现在天照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痕迹，这几乎意味着沈渊的神话限定卡池抽取有着落了，这怎能让他不振奋？ “好，告诉天照，我立刻准备前往高天之墟！” 沈渊立刻回复周珂珂，随后站起身来便准备打开高天之墟副本。 而就在这时，沈渊突然见到了小卖部之外的街道上，一辆烙印着皇室徽记的豪华轿车疾驰而过，在其周身有数道超凡气息跟随。 沈渊下意识愣了一下，随后分出了一丝意志跟随着那一辆豪华轿车。 在那一辆车上，沈渊见到了后排落座的正是姬亦瑶贴身宫廷女官，沈渊就在不久之前还曾见过她。 “她不是被姬亦瑶安排前往了南方吗？ 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了南星城，而且还如此行色匆匆？难道是姬亦瑶为她动用了某种传送手段？” “她如此急切，其目的又是什么？” 沈渊只觉得满头问号，直到那一辆带有皇室徽记的豪华轿车渐渐靠近了南星大教堂的方向，沈渊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姬亦瑶该不会是借助这位宫廷女官，与艾妮薇娅传递信息吧？” 沈渊逐渐瞪大了眼睛。 尽管心中已然有些忐忑，但沈渊仍旧抱着一丝期待的想法。 “她们之间应该早已知晓彼此的存在，可至今也不曾见过面。 或许，或许彼此之间是想通过这一次接触来传递善意，绝对没有其他方面的意思。” 然而这样的想法随着宫廷女官踏入南星大教堂之后，顷刻间宣告破碎。 在南星大教堂上空，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云层瞬间被驱散，天空之上在同一时间竟然升起了两轮大日。 一轮炙热的太阳仿佛降临在南星城的上空，无尽的光与热似乎要将整座城市吞没。 甚至由于这光辉太过耀眼了，以至于没有人胆敢仰望这一轮大日的辉煌，也无人知晓这第二轮大日的升起。 “裂变火球又有突破了？” 沈渊嘴角微微抽搐地看着那一轮大日，即便是他反应再迟钝也能从其中窥见到属于艾妮薇娅的怒火了。 姬亦瑶派遣宫廷女官传递的消息，显然并不怎么友善。 随后，沈渊感觉到数以艾妮薇娅的气息离开了南星大教堂，正极速向着小卖部飞驰而来。 这个时间段，沈渊哪敢插手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了？于是果断打开了游戏界面，点击高天之墟副本消失在了小卖部内。 数秒之后，一身修女制服的艾妮薇娅来到了小卖部中。 琼鼻微动嗅着房间内沈渊正在逐渐散去的残留气息，艾妮薇娅精准地判断出沈渊在几分钟之前还曾在这里停留过。 美眸中闪过一丝羞恼的神情，艾妮薇娅小声抱怨道。 “躲着我是吧？我就不相信你不回来？” 说完之后，艾妮薇娅直接坐在了小卖部柜台后面，开始了日常的守株待兔。 ...... 沈渊根本不清楚，自己已经被某个修女提前惦记上了。 再次踏入高天之墟当中，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片曾是高天原失落之地的碎片世界，相较于半个多月之前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 随着规则被逐渐修复，原本荒芜的大地终于开始显现出些许的生机之意，留存于地脉之中的生命之力不断催生着小型植物疯狂生长。 原本放眼望去全是荒原的地方，开始出现诸如草地、丛林之类的景观。 甚至于在更远处，梳理的地脉高高隆起山峰绵延成片化作巨大的山脉，而更远处的位置无穷无尽的碧蓝色海洋笼罩着整个世界的边缘。 残破的高天之墟，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能够初步见到一个世界雏形的模样。 在高天之墟副本通关后，整个副本似乎已经成为了类似于沈渊自留地一样的地方。 虽然实际掌控权依旧在天照身上，可天照都已经向沈渊表示了臣服，眼前这座高天之墟说是沈渊的后花园也没什么区别。 就连现世与高天之墟的阻隔，都随着高系平这个高天之墟祸乱源头的死亡而逐渐减弱。 时至今日，天照已经能够短暂的将本体降临现世。 只不过由于现世灵性浓度的关系，在降临之后天照的真实世界会短时间内变得更加混乱。 而好在有沈渊的“风险访问”提示，让天照能够辨认真实世界与现世的危害，让天照不会因为降临现世而加身自身的侵蚀。 总的来说，高天之墟的一切都在稳中向好。 如果给沈渊足够的时间，未尝不能以高天之墟为根基开始大范围种田，将整个游戏从抽卡游戏玩成策略养成游戏。 等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后，沈渊便可以以高天之墟为跳板，向着其他神系逐步延伸。 “只可惜，那位四御之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一边想着，沈渊忍不住微微叹息摇头。 就在沈渊刚刚跨入高天之墟的那一刻，天空之上那一轮高悬的大日骤然发出耀眼的光辉。 随后一轮身穿着金红神衣的绝世神女从大日之中缓缓落下。 “尊上何故叹息？” 降临在沈渊身侧的天照有些好奇问道。 沈渊自然不可能将紫微大帝的威胁说出来。 眼下天照依旧认为他才是真正的紫微大帝，尽管沈渊多次解释可天照依旧不会相信，说再多也只是徒增麻烦罢了。 “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 随口敷衍了一句，沈渊的目光便看向了天照身侧那一名身穿银白色纱裙，宛若月光精灵的小萝莉。 她紧紧跟随在天照身侧，白嫩的小手抓着神衣的衣摆，用着充满振奋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渊。 小嘴微张，稚嫩的声音从小萝莉口中发出。 “沈渊哥哥！” 只是一听这声音，沈渊便听出来了现如今主导这具身体的是周珂珂小萝莉而并非月读。 至少月读在称呼自己的时候，绝对不会喊沈渊哥哥。 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沈渊伸手摸了摸小萝莉的小脑袋。 “小珂珂，好久不见！” 其实早在今日高天之墟与高系平展开大战之前，周珂珂便早就从继承神位的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只不过周珂珂暂且年幼难以对自身力量掌控，再加上在沈渊针对高系平的谋害之中，周珂珂的太阴星君之位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所以主动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月读小萝莉，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躲在身体里。 现在重新掌控身体，也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一旁的天照注意到沈渊随口敷衍自己，却对周珂珂小萝莉异常亲昵，金色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羡慕。 但这一点情绪波动随后便被压制了下去，天照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开口道： “小珂珂近段时间里一直适应神位在帮我梳理高天之墟的残破规则，已经非常懂事了。 倒是某个懒家伙原本还醒着，可帮了没几天忙就主动躲回身体睡大觉去了。” 一边说着，天照忍不住抚额叹息。 天照口中的懒家伙，毫无疑问便是月读小萝莉了。 为了逃避帮助天照梳理残破规则，所以主动让出这具身体的掌控权跑回去睡大觉，确实有那小家伙没心没肺的风范。 要是放在其他神祇身上，早就为了争周珂珂这一具拥有双神位的珍贵身体而打起来了。 在沈渊看来，借助月之核重生之后的月读小萝莉，早已不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瀛洲三贵子之一，宛若刚刚诞生于的月中精灵。 纯净的心思倒是正好与周珂珂般配，不会再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暂时放下两个小家伙之间的事情，沈渊看向了天照正准备开口。 然而未等沈渊说话，天照便主动道： “尊上交代的事情，我已然找到了一丝线索。 天竺的地上神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确实都暗中指向了同一个目标，不过似乎与尊上的猜测有所偏差。” 沈渊眉头微挑，有些意外道：“什么样的偏差？” “在这些地上神国背后，隐隐都有那位天竺太阳神苏里耶的影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黑太阳! “苏里耶？” 沈渊忍不住眉头一挑。 这个名字在天竺神系可以说是大名鼎鼎，若是放在天朝神系之中，苏里耶至少是太阴星君那般半步造化之境的人物，而名声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竺神系之中，算是仅次于三位至高主神的顶尖大神。 并且天竺太阳神苏里耶的子嗣之一，便是现如今天竺现世真神中唯一一位迈入为八境主神的死神阎摩。 沈渊本以为在天竺的地上神国背后会是大自在天，却不曾想竟然牵扯到了一个完全不在他算计之中的苏里耶。 似是注意到了沈渊疑惑的神情，天照认真向着沈渊解释道： “自从尊上下达命令之后，我便开始借助巡天之眸关注天竺，并偶尔降下化身探查。 种种迹象表明，天竺降临现世的神祇共有五尊，其中之一似乎被某位无上存在以大神通之力彻底抹除。 除非因果牵连过深，否则纵使踏入真神之境也无法寻找到那一尊被抹去神灵的踪迹。 就连妾身也是在监视天竺神系时，察觉到了最近数月时间天竺人口流动以及世俗势力间的领土争端，通过种种痕迹还原了一座曾经存在于世的地上神国。 在得知此事之后，妾身立刻意识到了这背后必然有不可告人的隐秘，甚至可能关系到尊上所要寻找的目标！” 看着天照一脸毋定的神情，嘴巴微张的沈渊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天照口中所说的被抹去的地上神国，毫无疑问是沈渊以黄昏权柄传播真实污染灭掉的象头神迦尼萨的神国。 因为对现世干涉过深，导致系统出手抹除了象头神迦尼萨，作为惩罚甚至还扣掉了沈渊一次活动任务的收入。 不过也正是在那一次活动中，沈渊解锁了错误眼睛的新特性：木马，对沈渊来书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咳咳，说回正题。天照能够通过这些痕迹找到迦尼萨被抹除的神国踪迹，沈渊自然是颇为欣慰的。 可天照却告诉沈渊这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于关系到沈渊想要探查的地上神国隐秘，沈渊只能是一脸懵逼了。 这其中的事情天照不清楚，沈渊这个罪魁祸首还能不知道吗？ 沈渊本想向天照开口解释，可看着天照那毋定的神情，以及身旁周珂珂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的模样，沈渊突然觉得自己要是开口否定了天照的判断，会不会让天照当场社死？ 虽然让一位高贵的女神出糗听起来挺有吸引力的，可以想到天照一直以来再月读小萝莉和周珂珂面前维持的长姐形象，沈渊还是决定闭上了嘴。 反正沈渊清楚这些信息，即便是天照有错误的推断沈渊也完全可以在心底将其纠正过来，没必要当面反驳天照。 这边天照自然是不知道沈渊心中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继续开口道： “追寻着那一方毁灭的地上神国踪迹，妾身在一处山林之中看到了一尊巨大的象头人身神祇尸骸。 经过确认，这尊神祇尸骸属于天竺神系众神之一的象头神迦尼萨。 确定了神国废墟之后，我借助巡天之眸追寻时序，探查了周边数个月以来的所有信息，在一只几乎已经彻底堕落的妖魔记忆中搜寻到了一副画面。 在地上神国毁灭的那几日时间里，曾有一轮黑太阳出现在地上神国废墟上空。 黑太阳一经出现，便带来的海量的灵性污染，直接让整座山脉的所有生灵化作了堕落的妖魔不断相互厮杀。 若是妾身去的时间再晚上数日，恐怕那一座山脉之中的所有生灵都会在堕落的厮杀中死亡，没有谁会是赢家。” 天照的话，让沈渊目光微凝，忍不住开口道： “黑太阳？它们确定不是日食之类的奇观？又或是一轮黑色的月亮、庞大的神祇降临让他们的视线产生了偏差？” 天照脸上的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凝重。 “妾身从他们的记忆中反复确认，确实是一轮黑太阳！” 沈渊心底突然一沉，这东西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果只是日食，亦或是其他庞大的神祇显化出近似于黑色太阳之类的奇观，沈渊并不会感到惊讶。 单论这样的手段，即便是七境真神都有可能做到，算不得什么稀奇的手段。 但若出现的是黑太阳，那完全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太阳本身作为诸天之中至关重要的概念之一，其本身在诸多神话之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在各大神话之中，太阳权柄几乎位列于所有权柄的巅峰，仅在创世等寥寥几个权柄之下。 君不见，无论是哪个神系之中太阳神都是首屈一指的大神，甚至于瀛洲神系之主天照和埃及太阳神拉两位太阳神都有神系之主的身份，就更显其尊贵之处。 太阳权柄之下其衍生权柄，诸如光明、时辰、年岁、生机，也都具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 黑太阳的出现，则代表着一个太阳权柄被深度侵蚀到足以影响外相的程度。 并且这还是在现世，能够现身于这地上神国废墟之上，代表着黑太阳能够行走尘世一定程度不受到现世规则的压制。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无论是谁都有能力在整个现世掀起无比恐怖的大灾难。 太阳本就是高悬于九天之上照耀尘世的星辰，若是任由那黑太阳显现在世人眼前，光是其承载的恐怖污染便足以吞没数个文明之地。 其影响力，远超区区神系内部的动乱。 想到这里，沈渊忍不住瞥了一眼身前的天照。 很显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并不只是有沈渊自己，作为一位能够短暂降临现世的太阳之神，天照显然比沈渊更加清楚其中的恐怖。 “黑太阳本身所具有的特性，已经不是简单的灵性污染了，祂更象征着一种灾祸的概念。 虽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可单凭其出现在地上神国的废墟之后又消失不见，便足以说明对方与那毁灭的地上神国有所关联。 我开始在天竺境内搜寻所有有关黑太阳的讯息，所得到的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 黑太阳本身的存在，最早可以追溯到九百多年前的传说。” “据传天竺五神降临的最开始，并没有想象之中那般横扫现世轻易攫取信仰。 神话时代末期，各大神系现实之中都留存着一定量级的顶层战力，天竺之中也是如此。 尤其是天竺教派贵族们身怀着梵天赠予的至宝，刚刚身受重创降临现世的天竺五神短时间内根本拿不下皇室与婆罗门贵族。 更是由于祂们自身深受创伤在没有信仰之力的镇压下，反而让形式进一步恶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原本光辉笼罩整片天地的大日却突然坠落，天竺陷入暗无天日。” “十三日之后，西极之处有一轮黑太阳缓缓升起，其光辉为天竺之人带来赐福与进化。 一开始的赐福与进化确实存在，虽然概率极低但在庞大的人口基数加持下终究还是有所成效。 但时间一长，黑太阳本身的污染便逐渐开始显现，大量的人口化作堕落的怪物。 短短数日的时间里，天竺人口消失了一大半。 而后便是五尊神灵开辟地上神国庇护尘世之民，无论是谁只要献上信仰便能够得到庇护。 在这种大势之下，纵使是婆罗门贵族身怀至宝也无法逆转大势，只能向着五神低头臣服。 至此整个天竺现世，再无半点反抗之力！” 听完天照所诉说的这等隐秘，沈渊立刻意识到了故事之中的黑太阳看似是一种恐怖的现象导致了大半天竺人的死亡。 可实际上正是这一场灾难，却促进了天竺五神建立地上神国的进程。 二者指甲看似是庇护者与敌人之间的敌对，但实际上反而更像是黑太阳故意帮助天竺五神建立地上神国。 察觉到沈渊的神色变化，天照微微点头道： “想必尊上也应该察觉到了，黑太阳存在本身与其说是灾难，倒不如更像是促促进天竺人民彻底融入地上神国体系的工具。 其实不只是九百多年之前，在天竺的历史上也曾数次有过黑太阳现身。” “六百年前，有一位天才祭祀联合大量天竺的权贵们，发动了一场席卷五个地上神国的惊天大叛乱，甚至一度依靠着外来神祇之力威胁到了天竺五神。 但最终黑太阳降世，高悬于九天之上整整三日，将所有地上神国之外的土地化作炼狱，此后叛乱之事再无。” “四百年前，教廷不满自身扩张速度向整个天竺悍然发动入侵。 彼时的教廷红衣大主教能够与地上天使签订契约借助其力量战斗，号称人间半神的教皇更是能够成为上帝的载体，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受制于地上神国体系的残缺，在信仰碰撞的大势之下，天竺五神节节败退。 最终也是黑太阳突然出现肃清了一切，却也差点被上帝一指点爆......” “两百年前......” 一件件关于黑太阳现世的隐秘从天照口中说出。 其中大半都是轰动整个天竺的大事，但也有一些流传在凡间的隐秘之事。 但无论是怎样的事情，所有讯息的源头最终统统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地上神国。 若是地上神国不曾受到影响，即便是天竺五神堕化灾祸吞噬亿万生灵都不会有黑太阳出现。 可若是一旦有外力影响地上神国体系的运转，则无论事情大小都能看到黑太阳的踪迹。 祂本身就像是一个辅助系统，确保着地上神国体系的完美运行。 天照向着沈渊开口总结道： “若只是单凭神国废墟那惊鸿一现的黑太阳，或许还对其身份存在着一定的疑惑，毕竟诸多神系之中太阳神众多无法真正确定。 可后续提供的众多信息，都在缩小这一尊太阳神的范围。 在诸多神系之中，会出现在天竺之中、有堕化太阳权柄、监控着地上神国体系运行的、有碾压现世俯视一切的强大实力，只有可能是天竺太阳神苏里耶。” “而祂本身，便是在地上神国信仰体系背后的主导者，真正掌控整个天竺现世的强大神祇！” 随着天照逐字逐句的分析结束，沈渊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尽管天照从一开始将沈渊杀死象头神迦尼萨，系统抹除其存在认定为背后有巨大的阴谋，可整件事情歪打正着居然寻找到了黑太阳的踪迹。 甚至于根据黑太阳的信息，确定了天竺现世神国背后的主导者是黑太阳苏里耶。 这种歪打正着的事情，让沈渊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惊叹其中的巧合。 不管怎么说，天照所提出的确实是找到了沈渊想要的信息，即便跟沈渊预想只中有那么一点的偏差，但终究是无伤大雅。 目光看向了金色美眸中隐隐有所期待的天照，沈渊点了点头道： “你的答案，我非常满意。” 之前还保持着矜持态度的天照立刻展颜一笑，霎那间整个高天之墟的都似乎温暖了数分。 随后整理情绪变化，天照颇有些好奇地向着沈渊开口： “尊上遣妾身调查此事，不知有何目的？”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可能有些失言，天照立刻补充道： “此事若是关系甚大，尊上不必理会也罢。” 面对沈渊，天照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十分恭敬与得体，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 见到天照拘谨的模样，沈渊也只是微微一笑摆手道： “其实不必如此紧张，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湿婆所化身的大自在天，是现世地上神国背后信仰的真正源头。 我只不过是想借助肃清完高天之墟这个机会，去试一下这位大自在天的成色罢了。” 轻描淡写的话语落到天照耳畔却仿佛有雷霆炸响，直接让祂僵立在了原地。 湿婆是何许人也？ 天竺毁灭至高神，传说中一曲湿婆业舞足以摧毁整个神系的恐怖大能，在造化境之中都应属前列的强者。 可这样强者留在现世之中的布局，却被沈渊以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说出，让天照都忍不住为之震慑。 在天照满脸震惊之中，沈渊向着面前的高贵女神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姿态悠然道： “所以，你是否愿意陪我去一试这大自在天的手段？”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愿意改变这个世界吗? 天竺，柯特邦。 作为天竺最大的城邦，柯特邦在天竺的地位甚至要高于作为明面上首都的新得利城。 所谓的新得利城不过是几名天竺神祇各自权衡之下推选出来的城池罢了，除了给普通人看看之外并没有有多少实际意义。 尤其是对于诸多宗教信徒而言，柯特邦更是整个天竺的中心。 因为在柯特邦之中，侍奉着一名被天竺人视作神上之神的存在。 天竺死神，阎摩！ ...... 沈渊行走于柯特邦的街道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被堕落神祇占据千年的国家。 其实单以外表上看，柯特邦算是具有一定的现代化气息，无论是繁荣的金融中心还是忙碌的工厂都能在这一座天竺最大的城邦之中见到。 可若是离开那繁华的城市中心踏入城市外围，眼前的景象便会立刻倒退百年时间。 矮小破旧的平房占据了整座城市的绝大部分地方，狭小的街道上塞满了摊位，码头上到处都是搬运着货物的苦力与劳工。 整个外围城区，仿佛与城市中心的繁华与奢靡格格不入。 如果只是单纯这样，倒也算不得什么，顶多就是贫富差距过大。 在这个有神魔存在的世界里，这种事情只能算是小事。 但行走在这繁华的人群之中，沈渊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往来忙碌人群身躯之中的空洞。 干枯的灵魂仿佛被某种东西不断抽取了灵性，失去了智慧生灵本应存在的真灵光辉，犹如机械般麻木。 长此以往，若是灵魂在枯竭之后崩塌，甚至连转世重生的机会都不会拥有。 而这，还只是整个地上神国的冰山一角。 这里的街道最大的特点便是遍布大街小巷的神龛与神像。 无论是街道的每一处角落、摊位上都摆放着模样精致的神龛，而四周房屋的门户、墙壁、屋檐上，都雕刻着大大小小的神像。 这些神像外形姿势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绿脸，红衣，骑水牛，一手握沉重的钉槌，一手持捕捉死者灵魂的套索，赫然是天竺神话之中赫赫有名的死神阎摩。 方眼望去，视线之中便有数以百计的阎摩以各异的形态注视着此地，冥冥之中扩张的意志遍布整座城邦的每一个角落。 往来的行人之中，除了明显服装差异的外来游客之外，其余的天竺居民们每路过一尊神像都需要低下头颅以示尊敬，而面对那些精致的神龛时更是要俯身行礼口中称颂阎摩之名。 哪怕是搬运着东西的忙碌劳工，背负着上百斤东西的同时都必须要遵守这样的礼仪，稍有不慎便会招来遍布大街小巷的神殿祭祀责罚。 沈渊敏锐地注意到，在他们的祈祷词之中往往都会加上一句大自在天。 似乎在他们的祈祷词中，大自在天已经成为了近似于无量天尊、阿弥陀佛之类的象征。 即便是大多数的信徒根本不会意识到大自在天究竟是什么，但只要加上这一个尊名他们所提供的信仰绝大多数都会被源头的大自在天所抽取，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归还于阎摩。 每到中午时分，街道上的所有天竺之民都会停下自己手中工作，跪地向着四周的神像神龛进行祈祷，并将自己食物的一半喂养给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水牛。 据说水牛是阎摩的坐骑，同时也是整个柯特邦最为强大的神兽，它会随机降临在柯特邦的一头水牛身上想用信徒的供奉。 每一头水牛，都有可能成为阎摩坐骑的载体，所以这些水牛的地位甚至要超过很多吠舍阶层的天竺之民。 在喂养完自己一半的食物之后，若是水牛不满意天竺之民就必须继续进行喂养，直到水牛满意为止。 一旦拒绝惹怒了水牛，哪怕不是神兽降临的那头，都会被巡逻的祭祀当场责罚。 所以为了不惹怒水牛，天竺之民只能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午饭以满足水牛。 根据宗教法典，错过了进餐时间饿着肚子的他们不允许再食用餐食，只能等到晚上接受来自于死神宗教发放的圣餐。 所谓的圣餐，也只是一块干饼和一碟颜色怪异的糊糊罢了。 每当这个时候，信徒们就会全然忘记了中午忍受饥饿的事情，开始大声赞美阎摩之名。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沈渊只觉得充满了讽刺。 天竺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弱国，自从千年前五位堕落神祇降临现世以来，天竺便是周边地域除大汉以外的第一大国。 过去的千年时间里，天竺吞并了足足十七个传承历史千年以上的小国，塑造了自己世界大国的地位。 在科技繁荣并且拥有超凡之力的现世，就连那些偏远地区的小国都很少出现饥饿的情况，更不要说天竺这等世界大国。 要知道天竺的地理位置几乎可以说是全世界最适宜种植粮食的国家，而天竺五位堕落神祇之中，可是有酒神苏摩这样掌握着部分植物权柄的神灵。 如此肥沃的土地以及神灵权柄，想要供养整个天竺的民众也不过是苏摩一个念头的事情。 可就是在这天竺最大的柯特邦中，民众们想要吃饱依旧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人们还要对死神宗教所赐予的那一点圣餐顶礼膜拜。 连柯特邦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其他城邦了。 究其根本，导致这样结果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堕落神祇们在有意控制。 堕落神祇们完全有能力让所有天竺人都吃饱饭，事实上祂们也曾这样做过，那一度是整个天竺最为繁荣的人口大爆炸时期。 可当堕落神祇们发现，给予天竺人吃饱穿暖之后，天竺人所提供的信仰质量却有了大幅度的降低。 哪怕是人口翻了数倍，也远不如之前十分之一人口所提供的信仰质量。 在人们无力解决饥饿与生存的难题时，他们会将希望寄托于信仰之上，以求得心灵上的慰籍。 当人们满足了基础的生存需求之后，他们有了更多的欲望，信仰在他们心中占据的比重自然下降了许多。 察觉到这一点的堕落神祇们果断以圣战的名义清洗了大量的天竺之民，然后用种种手段放牧众生将他们控制在勉强饿不死的情况下，通过饥饿与生存压榨信仰。 阎摩坐骑真的会降临凡间吃这些贫民口中勉强果腹的食物？ 其本质，不过是一个对贫民继续进行压榨的借口罢了。 在过去的一千年时间里，天竺并不缺少站出来反抗的英雄。 一场场战争，都曾在这片被堕落神祇统治的大地上掀起滔天声浪。 但最终，英雄们要么被堕落神祇轻易镇压，要么走进了柯特邦的中心城区，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婆罗门与刹帝利。 在那最下层中，依旧有芸芸众生被以极端的手段压榨最后一丝信仰的价值，直至灵魂枯竭永世不得超生。 沈渊的脚步在这繁华街道上停住了，放眼望去他看到的只有一尊绿面狰狞的神祇匍匐在城池上空，狰狞的大嘴张开肆意汲取来自天竺之民的信仰，而在祂背后一片似有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世界笼罩一切。 “真是丑陋啊！” 沈渊看着那尊黑色的巨神，纵使对方是一尊八境的强大神祇，是天竺明面上排名第一的主神，但沈渊眼中依旧没有丝毫的敬畏，有的只是那毫不掩饰的轻蔑。 “尊上，需要现在动手吗？” 冷漠、高贵的声音在沈渊耳畔响起，身穿金红色神衣的天照落后沈渊半个身位，轻描淡写地开口问道。 在祂周身太阳的光辉好似化作一方与世隔绝的结界，让现世生灵根本无法洞悉到祂的存在。 沈渊瞥了一眼身侧的天照，有些好奇地问道： “阎摩在天竺神系之中也绝对不算弱者，甚至十殿阎罗之一的阎罗王都是祂此身的映照，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能解决掉这家伙？” “纵使是同为主神之间亦有差距。 妾身虽远不及尊上神威，但是想要杀一个主宰死亡的主神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天照的话语之中充满了自信。 不过天照如此开口，却也并非没有任何依据。 祂身具太阳权柄虽不如太一、拉等一众顶尖太阳权柄掌控者，可却也是瀛洲神系之主，货真价实的太阳神。 在沈渊为祂解决了真实污染的后顾之忧情况下，解决一个区区阎摩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或许是之前千年时间里一直需要对抗真实污染根本没有全力出手的机会，导致自身压抑太久了。 在面对阎摩之时，天照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态度，似乎沈渊一声令下祂便会直接出手斩下阎摩的头颅。 沈渊忍不住眉头一跳，总觉得天照性格与之前接触的似乎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的天照宛若高悬于九天之上的尊贵大日，充满着神圣不可侵犯的骄傲。 而随着真实世界的影响被压制之后，天照的性格似乎带上了几分之前不曾见到的火爆，一言不合似乎便要打爆阎摩狗头一般。 “难道我又被骗了？” 怀着异样的心思，沈渊连忙开口制止了天照。 “咳咳！暂且不用对阎摩出手。” “包括阎摩在内的四位天竺堕落神祇其实无关紧要，想要杀死他们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 真正需要在意的，是他们背后的苏里耶以及大自在天可能留下的手段。” 一说到这两个尊名，天照神情一怔心中升腾的战意迅速消退。 无论是半步造化之境的苏里耶，还是那一尊由至高主神化身的大自在天，都不是祂能够抗衡的。 在这等大事上，祂也只能听从沈渊的安排。 “任凭尊上吩咐。” 沈渊点了点头，姬亦瑶的天赋模板悄然加载。 随后国运加身的状态之下，望气术成功晋升为天子望气，沈渊眼中升腾着氤氲紫气看向了眼前这一方城池。 地上神国虽被称之为神国，但究其根本只不过是一座座城池罢了。 并不是堕落神祇们无法扩大地上神国，而是因为整个天竺实际上的信仰源头都要指向大自在天，他们能够在天竺之内建立起地上神国收割部分信仰，便已经是大自在天意志所能容忍的极限了。 既然地上神国本身依附于天竺，那么便离不开气运的影响。 在天子望气的视线之下，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信仰、气运、民怨种种交织，宛若一张巨网笼罩着整座柯特邦。 民怨宛若黑龙直冲天际，几乎要掀翻这一张编制好的巨网。 若是放在普通的世俗王朝，如此民怨早已激起烽烟四起十八路反王叛乱的局面了。 然而在这个有现世神祇的国度，作为八境主神的阎摩只需一个念头，便能让整个天竺天翻地覆。 沈渊能够见到，在那张编织的大网下海量身怀蛟龙之运的生灵，硬生生被大势所掩埋。 这是一个国家的悲哀，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神魔的机会。 而者还只是明面上的主神阎摩。 在阎摩背后，还有一位化身黑太阳的苏里耶正监视着整个天竺，扼杀一切不可控因素。 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沈渊缓缓开口道： “天竺之中，无论是地上神国亦或是信仰体系，本身都是依靠着现世堕落神祇力量支撑。 可同时样的，堕落神祇能在现世之中出手，也是靠着地上神国与信仰的维系。 在这二者之间，有一个至关重要却被所有人忽视的枢纽，那就是万民之念。” “堕落神祇强行以力镇压，无视了万民之念，诞生了足以摧毁整个天竺现有秩序的民怨。 这些民怨不断累积，在种种因果的催化下最终破开大势得以显现，造就了历史上每隔数百年便会出现的叛乱，动摇地上神国的根基。” “距离上一次民怨之乱，已然过去了两百年，是时候再唤醒一下这万民之基了。” 沈渊缓缓迈步，身躯宛若流光般消失在繁华街道之上。 阿特外城区，贫民窟内一间阴暗的小房间里。 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小心翼翼地关上了窗户，从抽屉的最底层拿出了一本书。 书籍封面上的名字是《我们生而平等》。 如此景象，若是让其他人看到必然会大呼异端，将他送入死神殿。 因为贫民窟内居住的都是天竺最底层的达利特，根本不被允许接触除神学之外的任何书籍。 捧着这一本珍贵的书籍，在这阴暗的房间里青年甚至不敢打开灯，生怕灯光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只能借助窗户缝隙透过的一点微光，一字一句地阅读着书籍上的内容。 在这本书上所记载的看似平凡的文字，对青年而言却是无可比拟的珍宝。 翻阅完最后一页，第二十三次读完整本书，青年脑海中忍不住畅想着书籍中的画面。 “没有繁重的祈祷，没有种姓的压迫，每个人都能像婆罗门与刹帝利那样坐在教室里学习知识，没有阻碍的在城区之中行走。 不需要在路上向祭祀们下跪，不需要将自己都吃不饱的食物供奉给神牛，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享受生活。 这样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青年忍不住发出疑问。 而就在此时，这一间阴暗狭小的房间之中，一点光亮开始显现。 一个身穿紫色法衣，气质缥缈若仙的模糊人影，出现在了青年的视线之中。 眼前这等神异的手段，青年只在宗教祭祀身上见到过，顿时吓得将手中的书籍藏在了身后。 一旦被发现私藏书籍，他与他的家人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然而出乎青年的预料，眼前模糊的紫色人影似乎并未在意他手中的禁书。 宏大而威严的声音，在青年耳畔响起。 “你叫什么名字？” “圣...圣甘。” “请问，你愿意改变这个世界吗？” 同样的对话，在天竺数十个城邦之中响起。 天竺大地上，那冲天而起的民怨之中开始有紫意升腾！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发杀机,龙蛇起陆! 数月时间宛若流星般一闪而逝。 对于时间感知较为迟钝的天竺人民突然发现，整个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是阿特城之外，圣甘大师那一番震撼心灵的生而平等演讲？ 又或者是加恩邦之中，巴霍巴利揭竿而起诛绝城市之中满城贵族的豪言壮志？ 还是说新得利新任城主魔笛，那惠及内外数城影响深远的法令规划？ 总之，在过往的数个月里，天竺大地之上烟尘四起。 一名名曾经数十年都不曾见到一位的天竺学者与豪强们登上历史舞台，开始在各个城邦之中传播自己的影响力。 起初没有任何人在意这些学者与豪强们，因为天竺人习惯了被统治，习惯了在神祇、宗教、婆罗门与刹帝利的庇护之下生存，也习惯了这些将人类逼近生存极限的压榨。 所有人虽然都对那些学者演讲之中的内容充满向往，却没有人胆敢轻易站出来对抗他们认知中的世界。 在他们看来，这些学者很快就会受到来自于婆罗门与刹帝利阶层的打压，在恐怖的压迫之中丢掉自己的性命。 然而让所有人感到惊奇的是，到来的打压与他们预想之中截然不同。 那些高高在上的祭祀与婆罗门都好似失去了往日敏锐地洞察力，在整件事情中反应迟钝无比。 即便是偶尔派出一些人手镇压骚乱与演讲，但也都会受到种种因素的影响最终宣告失败。 城邦之中的婆罗门听到这些事情，总是会傲慢地宣布。 “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插曲罢了，距离上一次发生动乱的时间过于漫长，以至于让天竺底层民众们失去了对于婆罗门的敬畏之心，才会生出这些不知所谓的学者。 等到事情的影响力再稍稍扩大，就可以抓捕这些学者然后将其用巨象踩踏而死，以此才能威慑这些底层的贱民。” 几乎所有的婆罗门都维持着这样的想法，他们腐朽的大脑思维缓慢而又迟钝，像是一台失去了保养上百年都不曾维修的古老机械。 就连宗教的祭祀们在得知这些事情后，也选择了尊重婆罗门们的想法。 这些学者们宣传的东西，并未涉及到他们所重视的信仰，属于凡人的范畴。 凡人的事情，就应该交给凡俗的贵族们去处理，这是宗教与世俗数百年前便已经达成的共识。 如此缓慢的动作下，来自于学者们的言论开始疯狂扩散，就连各大城邦的内城区之中也时常能够见到那些振奋人心的发言与宣传。 宛若一潭死水的天竺被调动了起来，这一片古老的大地上终于开始诞生出变化的萌芽。 随着信息扩散愈发迅速，大街小巷间开始爆发小规模的游行示威之后，婆罗门们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们果断下令对游行示威者出手，导致了数场游行示威上千人的死亡，并且将这些游行者的尸体高高悬挂在城墙之上威慑贱民。 然而这屡试不爽的一招，却在此时失去了效果。 鲜血与尸体的出现，彻底引爆了深埋于天竺民众最深处的矛盾，更多的民众们走上街头开始示威游行，就连居于城中区的部分刹帝利、吠舍也纷纷加入其中，好大的声势已经足以让权贵们变色。 意识到了事情脱离掌控，婆罗门们果断调集超凡者，抓捕击杀那些演讲的学者。 可远远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在抓捕过程中这些演讲的学者们皆表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在民间超凡者的配合下很轻松就避开了抓捕。 婆罗门终于怒了，他们开始动用自己手中最为强大的军队，并且向宗教申请要求入圣等级的强者从中协助，务必将所有的学者送上绞刑架。 正当一切筹备妥当，只需要一声令下便可以将所有学者围剿的时候，一件令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战争，开始了！ 大汉玉门关，这一座在过去数十年里只守不攻的宏伟城关，开始显露出他狰狞的爪牙。 其实自从数个月之前，象神军团破入玉门关甚至一路杀到了南星城下大败镇国军后，天竺人便开始大肆宣传这件事情。 象神军团在天竺之中确实属于是顶尖军团，但是同等级的军团还有数支。 “一支象神军团就能够轻易攻入大汉，那若是数大军团齐出，大汉又能用什么来抵挡？” 类似的言论在整个天竺之中疯狂传播，极大地提升了天竺人民的自信，同时也让他们开始蔑视起来北方那个屹立数千年的古老帝国。 在他们眼中，大汉就像是一栋修建了几千年的破旧老房子，谁去踹一脚就能塌的那种，所以大汉的威胁在他们眼中开始极速降低。 就连边关城池的驻军与民众们，也时常用这件事情讽刺玉门关的镇守军团。 这件事情的发酵，早已激起了玉门关上下将领们的怒火。 别人不知道象神军团攻入大汉境内的事情，他们还能不清楚其中细节？ 象神军团是依靠着大汉方面的内鬼，才能够轻松跨过玉门关直奔南星城的。 以他们对象神军团实力的了解，纵使再有百倍于象神军团的兵力也休想正面撼动这一座宏伟城关。 可他们知道，又能如何？ 真相说出去，只会让人认为是他们找到的理由与借口罢了，尤其是天竺人能更加肆无忌惮地嘲讽。 这些事情甚至通过网络传播到了大汉内部，引起了一阵网络喷子们的狂欢，肆意辱骂让玉门关守军憋屈至极。 可偏偏他们还没有办法出手发泄自己的怒火。 大汉过去数十年时间里只守不攻已经成为了常态，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他们不敢对天竺人出击。 甚至于就连玉门关中的内鬼，他们也难以针对。 尽管明面上没有任何消息，但大家都清楚与象神军团里应外合的是镇国公所掌控的几大军团。 没有镇国公的意志，纵使女帝也难以对其进行处理。 无法对外重拳出击，对内也难以肃清内鬼，这让玉门关守军的怒火愈发高涨。 直到天竺境内乱象四起，婆罗门与宗教开始联手绞杀宣传学者们时，一纸隐秘的谕令被宫廷内侍带到了玉门关。 第二天清晨，便有人看到了一面天竺城邦的旗帜插在玉门关大门之前。 玉门关数位大将激动地声称，这是天竺城邦对大汉的挑衅，也是想要天竺想要吞并大汉的前兆，义正言辞要求天竺权贵们割地赔款平息大汉怒火。 天竺一方镇守边关的权贵知晓了此事。 但由于之前玉门关军团被大量天竺人极尽贬低，以至于让这位权贵产生了误判，轻蔑地宣布：“这就是来自天竺的挑衅！” 这一句话传回玉门关之后仅仅一个时辰，边关大将一声令下，二十万守军倾巢而出攻入天竺边关。 天竺的权贵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玉门关军团打懵了，谁也没想到自己口嗨两句还真会引出玉门关军团的进攻。 权贵慌忙组织各大军团反击，却发现在传言之中不堪一击，被象神军团以一己之力杀穿的玉门关守军竟勇猛无比。 全军上下本就憋着一口气的玉门关各大军团仅仅用了三个时辰，天竺边关便被全线击破，天竺守关大将被活捉。 事后统计，这三个时辰的时间里甚至有近半时间都是在赶路，真正交战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多时辰，这完全是一场碾压式的胜利。 破入边关之后，玉门关各大军团乘势向着天竺其他城邦发动进攻，在强大的军团战阵面前那些弱小城邦就像是任人蹂躏的小绵羊，各大军团开始了另一种竞赛——破城。 一天时间里，玉门关各大军团连克十三城。 这还是防止深入敌营被限制，没有选择分兵策略的结果。 若是任由各大军团发挥，一日五十座城池也不是没有可能。 整个天竺，都被憋着一口气的玉门关军团打懵了。 等到天竺的权贵们反应过来时，玉门关军团已经吞下了四十余座城池，开始接近天竺腹地。 并且这些军团们仿佛是有天眼一般，轻松避过了几处神国的所在，没有引来堕落神祇的镇压。 在堕落神祇眼中，世俗的争斗根本无法引起祂们的兴趣。 毕竟祂们的状态并不好，每一次出手都会消耗大量的信仰积累，除非有其他的真神出手亦或是玉门关军团直接攻入地上神国，否则短时间内祂们不会介入其中。 这一下可苦了天竺的权贵们。 过去的千年时间里，天竺也与大汉有过数次的交手，可那都是堕落神祇有意操控用来消耗人口的战争，有堕落神祇的坐镇自然不用有任何担心。 在其他的时间里，天竺的体量进攻周边小国也完全是碾压级别的战斗，根本没有任何的悬念。 当堕落神祇不选择介入其中之后，天竺权贵们发现他们根本无法奈何玉门关军团。 在失去了边关的地理优势之后，天竺境内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护城大阵能够庇护城邦。 奋力组织起的大军，也只能勉强抵御一下玉门关守军的攻势，更何况大汉境内还有源源不断的军团涌入天竺，这让天竺的局势更加恶劣。 第一时间因为轻敌失去了先机，再想对抗已是难如登天。 一位愤怒的婆罗门权贵调动自己的力量，在整个天竺境内搜捕之前宣传天竺军团强大玉门关守军羸弱不堪的谣言传播者，将其以扰乱军心的名义当众斩首。 在这种情况下，权贵们根本无暇顾及围杀学者们。 权贵们看来，学者们即便是再如何宣传，其本身也只能影响那些贱民阶层而已，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对抗上层的婆罗门权贵。 相比于羸弱的学者们，还是大汉能屠家灭门的军团更加具有威慑力。 在这样的外患之下，学者们传播思想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城市之间的每一场演讲都会引起巨大的声潮。 并且与此同时，除了学者之外那些有远见的豪强们也开始动手。 巴霍巴利的家族是加恩邦的婆罗门阶层，完全可以说是根红苗正的权贵阶层。 但是由于家族之间在政见上的不同，巴霍巴利的家族遭遇了近乎灭顶之灾，家族至此落魄。 巴霍巴利在经过点化之后，意识到了这个畸形的社会形态，趁着权贵们疲于应付大汉的军队直接联合普通民众们屠杀了整个加恩邦的上层权贵，掌控了整个加恩邦。 在这一场战争中，巴霍巴利展现出了入圣境界的强大实力，横扫了所有权贵麾下的强者。 在巴霍巴利之后，大量权贵出身的豪强们登上了这场混乱的舞台。 天竺的权贵们得知此事后，几乎快要疯了。 如果说那些学者们尚在掌控范畴之内，但巴霍巴利的出现直接给予了天竺现有体系一记重拳。 以种姓制度与信仰构建出的大山，已然开始有了坍塌的迹象。 可偏偏他们此刻还要动用绝大多数的力量对抗大汉军团，根本腾不出手来收拾类似于巴霍巴利这样的地方豪强。 而在这乱象之中，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再次给予了天竺权贵们一击重击。 那就是在攻城战场之上，大汉军团的一个部曲四百人因为战况激烈与大部队走散了。 在偏将的率领之下，这一个部曲走走停停横穿数千里的战线，期间数次攻城略地让大量天竺之民为之胆寒。 其实单论一个部曲的体量，即便是大汉军团再如何强大也无法横穿如此长的战线直入天竺腹地。 可奈何绝大部分的守军都被天竺权贵调去前线，天竺之民早就已经被战争吓破了胆子，见到大汉军团便以为大军压境直接丧失了抵抗的心思。 就这样部曲一路前行，直接到了新得利城外数十里的地方才被发现。 当部曲的踪迹被新得利城居民所知晓时，所有人都疯狂了。 他们无法理解，大汉军队到底是如何攻入这天竺核心之地。 要知道新得利城虽然是各方权衡之后诞生的城池，但也是天竺货真价实的首都。 首都之前出现大汉军队，这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事实，可偏偏这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其实按照双方的体量差距，大汉军队的一个部曲再怎么也不可能攻下新得利这样一座大城。 但偏将意识到了城中之民的恐惧，开始借助战阵显化气血狼烟伪装成大军压境，直接让整座新得利城混乱了，大量的权贵们为了保命开始带着家眷出逃。 本就没有多少防守力量的新得利城，几乎一夜之间失去了庇护。 新得利城中人人自危，得益于天竺权贵们的宣传，所有人都畏惧大汉军团会攻入新得利城屠城。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名为魔笛的小官员站了出来，表示想要与大汉军队交涉。 在向大汉军队陈述利弊，并付出了诸多珍宝以及条约的签订之后，魔笛成功让大汉军队放弃了进攻新得利城的想法。 一时之间新得利城沸腾，魔笛直接被奉为圣人。 他所颁布的一系列条约，获得了新得利城所有人的支持，并且影响力在整个天竺疯狂传播。 新得利城，城主府。 沈渊站在这栋整个新得利最高的建筑之内，被天竺之民奉为圣人的魔笛正穿着一身白袍整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神态无比谦卑。 沈渊视线望向柯特邦的方向，目光骤然变得无比深邃。 在他的视线之中，笼罩整个天竺的巨网已然变得残破不堪，大地之上龙蛇起陆化作氤氲紫气不断撕扯这由堕落神祇所构建出的秩序。 而在柯特邦的方向，堕落神祇那庞大的虚影已然在缓缓凝聚。 “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了吗？” 沈渊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正戏，也该开始了！” 第二百九十章 弑神之局! 天竺，苏南城。 端坐于神位之上的酒神苏摩狠狠地将自己手中的黄金酒杯砸在了地上，杯中宛如鲜血的鲜红酒液散落一地，将地板上腐蚀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四散飞溅的酒液滴落甚至落向了下方跪伏于地的祭祀，仅仅一滴酒液便直接将一名祭祀身上腐蚀出一个大坑。 这位身份高贵在地上神国之中拥有生杀大权的祭祀，直接在哀嚎声中被酒液腐蚀地干干净净。 这样的一幕，更加激起了跪伏于地的祭祀们心中的恐惧。 “谁告诉我，为什么这数个月里的信仰供给少了这么多？” 苏摩愤怒的声音传遍了整座神殿，那一双猩红的眼眸径直看向了地上的一位位祭祀。 自从上一次前往象头神迦尼萨神国探明情况之后，酒神苏摩便一直龟缩在自己的神国里闭门不出，对于外界尘嚣四起的事情也不曾过问。 这样导致的最直接的情况便是这数个月以来，苏摩所接受到的信仰供给越来越少。 如果只是这样还则罢了，可关键在于数日之前，背负于祂身上的大自在天意志更是因为信仰的大幅度缩减直接惩罚于祂，苏摩被困在大自在天空间之中受尽了折磨。 在苏摩看来，自己完全是因为这一群不听话的蝼蚁才遭受了无妄之灾，心中的怒火自然无比高涨。 如果不是需要留着眼前的这一群蝼蚁探明情况，苏摩恐怕会直接一怒之下将这些蝼蚁都扔进自己的酒池之中，让他们的血与骨化作自己酿酒的材料。 神作下方，酒神殿的大祭司卡格尔颤颤巍巍地低垂着头颅开口道： “吾主息怒！吾主息怒！” “这数个月以来，大汉军队大举入侵我天竺诸多城邦，整个天竺都受到了影响......” “混账！” 暴怒的苏摩大手一挥，卡格尔的头颅被虚空凝结的掌印硬生生捏碎，四散飞溅的鲜血与脑浆宛若绽放的花朵在这座神殿之中盛开。 一位五境法相的大祭司，在这神国之中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就这样轻易陨落。 就像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蚂蚁一般，苏摩根本不在意死在他手下的究竟是大祭司还是一名普通祭祀，只是口中冷笑着开口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汉军队根本没有入侵地上神国，而神国作为我信仰的主要来源地却开始大幅度缩减信仰的收入。 难不成大汉军队已经强大到不需要攻入神国，便能够控制我神国之民的思维了？” 阴冷的目光瞥向了另一名瑟瑟发抖的祭祀，在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卡格尔飞溅的鲜血与脑浆。 “你，说！” 备点名的祭祀顿时一颤，连忙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开口道： “启，启禀冕下，大汉军队只是信仰缩减的一方面，真正导致信仰大规模受影响的应该是民间那些叛逆们传播的思想。 就在大汉入侵而众多天竺权贵疲于镇压之时，民间便有有众多的叛逆借机生事疯狂地宣扬什么自由平等，一度席卷了整个天竺，甚至被其侥幸占领了数座城邦。 大自在天的意志传播受到了极大地影响，就连吾主的神国之中也有外来者暗中潜入，传播这些叛逆思想。 我等已经开始动用力量镇压那些叛逆了，吾主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反贼彻底消灭干净，让信仰重归于吾主光辉之下！” 听到这一番解释，苏摩猩红的眼眸中暴虐不仅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愈发高涨。 “我给予你们整个地上神国的掌控权，给予你们神灵的赐福，让你们拥有了凌驾于那些贱民之上的强大力量。 你们掌握着如此伟力，却连区区的凡人蝼蚁都无法镇压，你们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啊！” 话音落下，神殿之中顿时有大量鲜红的浪潮从四面八方涌出，恐惧的祭祀们纷纷在那鲜红的浪潮之中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巨大的浪潮拍击而下，无论是入圣还是法相，皆在那浪潮之下毫无任何抵抗能力，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便被彻底吞没。 其血与骨在酒液之中被迅速溶解，化作更加浓郁的酒香。 将所有祭祀彻底吞噬之后，苏摩眼中的暴虐才有稍稍减缓的趋势，鲜红的酒池在神殿之中迅速散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神殿之外才有数名神仆匆匆走进了大殿之中，恭敬地跪伏在地上称颂苏摩之名。 “将今日到场的所有祭祀背后家族全部清理掉，神国之中不需要废物掌权者。 新的大祭司，就从剩余的家族之中随机抽取即可。” “是！” 神仆立刻应声之后，便有一位神仆退出了神殿，剩余的神仆依旧跪伏于地。 其中一名模样与苏摩有几分相近的神仆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这些废物固然死不足惜，但没了他们又该如何清理那些叛逆？ 还有天竺各大城邦的权贵们已经在向地上神国求援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苏摩冷漠地瞥了一眼这名拥有自己血脉的神仆。 若非今日他已经诛绝了所有祭祀，需要有人来维持神殿以及整个地上神国的稳定，否则单凭神仆贸然开口就足以让他新生杀意。 高大的身躯从神座之上缓缓站立，整座地上神国仿佛都为之一颤。 “吾将亲自出手，清扫寰宇！” 话音落下，苏摩一步迈出消失在了神殿之中。 随着苏摩的离去，笼罩在神殿上空的光辉也渐渐黯淡。 众多神仆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但无人知晓的是，刚刚主动开口询问苏摩的神仆不着痕迹地将手掌伸入了袖口之中，借助神国波动的遮掩向着外界发送了一条讯息。 ...... 苏摩飞行与这天竺高空之上，目光肆意俯瞰着大地。 仅仅是一眼，便将现如今整个天竺的局势尽收眼底。 北边大汉军队与天竺军队交锋，大地之上烽火四起，冲霄而起的杀伐之意即便是祂作为现世神祇都感觉到一阵锐不可当的锋芒，不敢轻易与之交锋。 而在南方的大地上被诸神以地上神国镇压的气运开始复苏，不断撕裂原本笼罩整个天竺的天势，一时之间龙蛇起陆，大量紫气缠绕的蛟龙蟒蛇游走于大地之上不断汇聚气运撼动大势。 若天竺是真正的王朝末年，此刻已经是七十二路反王汇聚，大厦将倾之势。 然而这些被苏摩尽收眼底，却只换来了祂一声淡漠的冷笑。 “我还以为是有人暗中出手干扰我等地上神国，毕竟迦尼萨之死至今都留存些许疑点。 现身一观之后才知晓，原来又是天发杀机龙蛇起陆之势。” “距离上一次的天发杀机已经过去两百年了，仔细一想似乎也该是王朝气运起势的时候了。” 苏摩双手背负在身后，注视着这一片被堕落众神掌控了千年之久的大地，神色之中带着点点暴虐与疯狂。 “两百年之前，王朝气运拼死挣扎试图引来教廷镇压我等，却被那位大人出手截断了王朝龙脉，断了王朝百年气机。 现如今这才过去两百年，竟然又有这么多麟角之辈降世，世俗王朝的生机果然不凡。” “平日里为了维护信仰，无法肆意屠戮这些凡俗生命。 眼下须镇杀龙蛇之势，即便是屠戮个几百万生机也实属正常，想必不会引起阎摩与那位大人的责罚吧？” 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苏摩瞥了一眼那汇聚着百万军势的大汉军队，眼中渴望一闪而逝。 对身为堕落神祇的祂而言，杀戮与堕落几乎是融入本能之中，屠戮生灵不仅能够给祂带来灵魂上的愉悦，更能传播堕落之源降低现世之中的反噬。 而屠戮的对象，正常来说自然越是强大就越好。 眼下汇聚于战线上的大汉百万大军，其实是苏摩心中渴望的目标。 不过这个念头苏摩也只能想想，除非汇聚三位以上的堕落神祇，又或是阎摩亲自出手，否则仅凭祂一人未必真能拿下大汉的百万大军。 毕竟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凡人军团，而是承接着大汉国运的天下强军。 百万军势汇聚再以国运为辅，足以在短时间内抗衡七境的真神。 并且在大汉军阵之中，苏摩还觉察到了两道六外劫阳神的气息。 祂可是很清楚，在现如今大汉能达到外劫阳神之境的，背后都有着不俗的底蕴。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洞天福地传承，动辄便是镇压法脉能够发挥出七境真神之力的至宝。 在过去的数百年里，天竺的堕落众神不止一次吃过这些大亏。 若非这些超越了六境的手段存在，以祂堕落众神的实力早就强行吞并整个大汉了，哪里会任由这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国立于天竺身旁？ 眼下大汉百万大军倾巢而出，能够坐镇军中的外劫阳神手中必然有堪比七境真神之力的至宝，独自一人出手必然会大败而归。 苏摩没有主动去受虐的想法，只能放弃向大汉军队出手。 而且祂能够看出大汉眼下虽然声势浩大，却并非是以屠城灭国为目的。 白虎生杀令未出，贪狼、破军、七杀三军未至，充其量不过只是一场小打小闹罢了，等大汉军队劫掠够了再割地赔款一番自然就会回去的。 即便对方真有什么想法，也应该由阎摩这位主神先行出手，祂犯不着贸然去触这个霉头。 目光偏转，苏摩的视线落向了大地的另一端，信仰削弱最为严重的一座城邦。 新得利城。 随着大汉军队与魔笛签订协议退去之后，魔笛的声望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这座大城仿佛一夜之间成为了魔笛所掌控的城市。 他修改法令，更改种姓制度，引起了万民的追捧。 曾经因为兵临城下仓皇逃窜的天竺权贵纷纷想要回归城市重掌大权，却被魔笛轻易驱逐。 正如魔笛所说，新得利城已经成为了一座人民的城市。 就在这座城市步入正轨，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之时，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座新得利城。 一尊仿佛端坐于九天之上手持杯盏的巨神阴影笼罩了新得利城，杯盏微微倾斜天空之上便有浓郁酒气的鲜红酒雨落下。 浓郁的酒香令人迷醉，可每一滴鲜红的血雨都是足以吞噬血肉骸骨的恐怖之物，仅仅一滴便足以吞噬掉一个人的生命。 街道上有超凡者奋力呼喊，让所有人进入房间之中躲避，可仍有不少人被酒香所迷醉，在痴迷中踏入雨幕尸骨无存。 到处都是鲜血与哀嚎，原本欢腾的城市，在顷刻之间化作一片炼狱景象。 酒雨依旧在不断滴落，苏摩漫步在这一片充满着杀戮与鲜血意味的酒雨之中，缓步走向了城主府的方向。 在那里，一名身材枯瘦宛若一位老农的身影正死死盯着祂。 跨入城主府内，四下一片死寂，仿佛只剩下了苏摩与魔笛。 苏摩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升腾而起的蛟龙之势，几乎是天发杀机之中最为强大的一条龙蛇，有望夺得天命 然而...“这片大地，早已不被允许承载天命了啊！” 嘴角带着充满恶意的笑容，苏摩抬起了右手，向着魔笛的方向轻轻按下，祂似乎能够看到对方血肉飞溅蛟龙气运哀嚎的场景。 可就在这一瞬间，苏摩突然脸色一变。 祂能够感觉到，庇护着自己不受这片天地反噬的信仰之力骤然断绝，自己的神灵之躯清晰地暴露在这片天地之下。 一声惨烈的哀嚎响彻天地，天穹之上那个倾倒着酒液的魔神虚影破碎，恐怖的天地反噬之力瞬间倾注在苏摩身上。 维持着人形的肉身不断开始崩溃，汇聚的力量在飞速流逝。 “不对！是地上神国！” 苏摩的视线穿越时空，见到了遍地尸骸的地上神国之中，一名神仆将承载着无数民怨的鲜血倾倒在了祂的神像之上，充满着神性威严的金身不断龟裂崩溃。 眼前的虚影破碎，苏摩双目依然是一片杀意，祂直视着眼前面色漠然的魔笛一字一句咬牙道： “调虎离山！”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 龟裂的肉身躯壳之下呈现出大片猩红蠕动的血肉，混乱暴虐的生机不断从祂肉身中扩散，骤然降临的天地反噬之力直接将祂暂时从七境真神打落。 口鼻中鲜血四溢，苏摩脸上已是一片狰狞可怖。 祂发出疯狂的大笑，对着魔笛肆意嘲讽道： “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一点。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入圣，纵使我位格跌落你也无法反抗于我。” “我会将你的头颅制成酒盏，将你的灵魂封入其中，在魂酒的冲刷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苏摩身躯骤然消失在了原地，向着魔笛伸出了祂的手掌。 天地仿佛在此刻被冻结，六境巅峰伟力让苏摩依旧有威压世俗的资本。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在祂的耳畔响起。 “苏摩被天地反噬位格跌落，而魔笛承载新得利城一国之都的万民之意，屠灭一尊被天地所厌弃的神灵，这是合理的。” 下一刻，魔笛身上骤然升起万民对于神灵的怨念与杀意，国运、民意、民怨三者汇聚之下，化作了一把交织弑神之意的神剑。 冻结的天地被神剑轻而易举地破开，苏摩的身躯仿佛主动撞向了神剑，跌落的神灵之躯在这弑神之意夏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便被轻易破开。 狰狞头颅上，那颗猩红眼眸最后闪烁着茫然的神色，但无人能够回答祂的疑惑。 酒神苏摩——陨！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地之上象征着酒神苏摩、人类之神摩奴、财神俱毗罗的三大神殿尽数崩溃，地上神国陷入一片死寂。 柯特邦，死神阎摩惊惧的怒吼响彻天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一章 阎摩的惶恐 天竺死神的怒火化作无边无际的恐怖阴云，以柯特邦为中心向着整个天竺迅速蔓延。 在那滚滚的乌云之中，黑色的雷霆不断划破天空，承载着无法化解的浓郁死亡之气，笼罩在所有天竺人的头上。 在那阴云之中，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眸迅速扫过了三处刚刚崩溃的地上神国。 在那坍塌的神殿之中，阎摩清晰地见到了那沾染着鲜红血液的龟裂神像，其上灵蕴尽失化作了大片毫无用处的石块。 而在三尊神祇陨落之地，阎摩的目光破开了雨幕，见到了位格跌落的神祇尸骸以及一位位卑贱的弑神之人。 雷霆之怒在这阴云中不断酝酿，那充满审视的目光试图寻找到幕后黑手，但祂却一无所获。 作为天竺明面上唯一一位降临现世的主神，死神阎摩对于整个天竺拥有极高的掌控权。 无论是天竺王权贵族的更替，还是各大宗教信仰的扩张，都需要死神阎摩的点头。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阎摩才是这个古老王朝的实际掌控者，在祂的意志下编织出的信仰之网镇压了整个天竺的国运，让亿万民众永世不得翻身。 对于外界大汉军队的大举入侵以及天发杀机之势，阎摩心中早已知晓。 但作为现世主神，阎摩所遭受的天地反噬远比其他七境真神大得多，每一次出手都对阎摩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再加上世俗之事，实在难以入阎摩的眼，祂所需要维持的只不过是大局上的平衡，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镇压大汉军队的入侵以及那龙蛇起陆之势。 只要等到局势开始糜烂，首先受到影响的其他三位堕落神祇便会主动出手，祂只需要静等结果就行了。 如果事情真的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再由祂出手镇压也不迟。 反正即便是拖延一些时间，损失的也不过是天竺那些权贵们的力量，祂依旧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伟岸神灵。 正是怀着自己的心思，阎摩一直在作壁上观。 直到刚刚，心中有所预感的阎摩察觉到除祂之外统御天竺的三位堕落神祇的气机几乎在同一时间断绝，就连地上神国之内所构建的信仰体系也在此刻开始坍塌。 如此惊变，终于让阎摩感觉到了掌控之外的变故，这让祂惊骇欲绝。 看似暴怒的状态之下，其实深埋着恐惧与疑惑。 “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某一位神祇还则罢了，但三名堕落神祇明明不在同一地点，为何会在同一时间遭重？ 难道有谁在暗中出手，帮助这些蝼蚁不成？” “教廷的教皇再欲起势，想要杀死其他三名堕落神祇提前削弱天竺的力量？ 还是说大汉的洞天福地之中，有谁在试图插手天竺之事？” 种种疑惑在阎摩脑海中浮现。 作为寿命悠长的神灵，祂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两百年之前那场席卷整个天竺，差点导致地上神国信仰体系崩溃的教廷入侵之事。 当时教廷教皇率领十一位红衣大主教，携天堂之力对天竺大举进攻几乎差点颠覆了天竺的局势。 若非依靠着苏里耶降临显化黑太阳勉强镇压四方，否则堕落神祇们未必能够对抗天堂之中的原初天使与地上天使。 两百年的时间对于寿命悠长的主神而言，并不是一段多么漫长的时间，所以阎摩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不久之前”曾图谋天竺的教廷。 当然，阎摩自是不清楚现如今的教廷早已与天堂世界断开了联系，别说堪比八境的原初天使了，就连能借取的地上天使之力也是寥寥无几。 现如今的教廷，根本没有大举入侵天竺的能力。 至于对大汉的猜测，阎摩只是习惯性地做出思考罢了。 祂对于大汉的认知还停留在数十年之前，端坐于神座顶端的祂并没有意识到沈渊这位大汉国师的存在。 在祂眼中大汉的群仙众神早已消失不见了，或许有七境的真神存在，但都半只脚踏入了彻底疯狂的边缘。 大汉现如今依靠着祖上余泽自保有余，但想要入侵天竺并且伏杀三名七境真神，就完全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 “这背后必然还有我不曾知晓的隐秘！” 只是稍作思考，阎摩便下定了心思。 大手一挥，以死亡神殿为中心编织的信仰之网向着四面八方开始扩散，大量的信仰截取天地之间残留的信息。 尽管数位神祇陨落已经让这信仰之王摇摇欲坠，但在阎摩眼前仍旧呈现出三位堕落神祇临死之前的景象。 酒神苏摩被麾下神仆背叛，承载着万民之怨的鲜血污浊了信仰金身，使得苏摩在新得利城城主府之中受到天地反噬而重创。 魔笛手持承载民怨的万民之剑，强行斩灭了酒神苏摩因为位格跌落而出现破损的金身，致使酒神苏摩陨落。 在库克邦，人类之神摩奴也被近乎于同样的方式破除了信仰金身，位格跌落的同时摩奴迅速接受到了来自人类之灵的诅咒。 作为天竺人类的祖先，人类之神摩奴本应庇护人类，却在这天竺的大地上肆意压榨自己的后代导致无数人死亡，这些亡者汇聚的海量怨念以诅咒的形式吞噬了位格跌落的人类始祖，从而导致了这位真神的陨落。 在波廖特邦，财神俱毗罗的金身则被无数愤怒的人民所砸碎。 随着祂金身一同破灭的，还有十三家最为顶尖的银行，大汉军队所带来的战争早已让这座金融城邦难以运转。 并且随着战争的加剧以及上层权贵们收割韭菜的想法，导致民众一片哀嚎，被视作用来守卫财富的财神，已经成为了人民日常生活中最大的祸乱源头。 一位位破产之人选择踏入了财神殿的大门，在主殿的财神像撞死，那充斥着民怨的污浊鲜血再加上龙蛇起陆的杀机，直接暂时破除了俱毗罗的信仰加持。 然后天地反噬与民怨反噬共同加诸其身，再加上大量选择反叛的刺客们前仆后继，在俱毗罗的重伤状态中将其击杀。 三尊堕落神祇，几乎以完全截然不同的方式陨落，这大大出乎了阎摩的预料。 在阎摩的设想之中，三尊突然陨落的堕落神祇背后必然有强大的存在插手，可从眼前时光追溯的画面中来看并非如此。 这三位堕落神祇皆是先被破了信仰金身，之后再死于人类的种种手段。 在这龙蛇起陆的杀机之中，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虽然低，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因为龙蛇起陆乃是天发杀机，是天地对于他们这些统御天地堕落神祇的反抗，若是没有真的出现问题那才是有鬼。 看着眼前回溯的那一场场画面，阎摩眉头紧皱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努力地遵循心中本能试图探明其本质。 然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一切都发生都在意外之中掺杂着合情合理的信息了。 就好像是有人列出了一道数学题，然后有人解出了答案那般简单，一切都是如此地顺理成章，没有一丁点的波澜。 阎摩在观摩一阵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查找蛛丝马迹的想法，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如何处理后事上。 既然苏摩三位堕落神祇的陨落没有察觉出任何有外人插手的痕迹，那么这一切都只能归结于那来自天地反抗的天发杀机。 在阎摩眼中，这是祂坐镇天竺千年以来，这个古老国度发出的最后濒死哀嚎，否则无法解释这一场杀机为何能直接让三位堕落神祇陨落。 苏摩三位堕落神祇的陨落，可不单单只是死亡那般简单。 要知道每一位堕落神祇都是镇压天竺国运的信仰之网重要一环，之前象头神迦尼萨突如其来的陨落，已经让信仰之网出现了较为巨大漏洞，靠着剩余的四位堕落神祇一同努力，才勉强维持住信仰体系的构建。 而眼下三位七境堕落真神一同陨落，如此剧烈的变化，将直接导致了整个天竺信仰体系的大崩溃。 阎摩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三座神殿所构建的信仰体系倒塌，一头头气运蛟龙将挣脱往日的束缚再无任何拘束。 那一张气运撕裂的信仰之网，已经逐渐无法压制这一片风云变幻的天竺大陆。 这种情况下，可以预料的是天竺今后将会陷入更加恐怖的混乱当中，而这是阎摩作为统御天竺神灵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 祂需要稳定的局势，只有这样天竺殖民才会为他提供信仰，帮助祂对抗恐怖的天地反噬。 但眼下很显然不是祂一尊神祇就能够稳定局势了。 正常来说，不管是什么天发杀机、局势变化，只需要动用绝对的力量一路碾压过去即可。 然而现如今天竺已经折损了三尊堕落神祇，其拥有的力量有极大的折损，即便是阎摩对那些气运蛟龙有碾压性的力量也不敢轻易出手。 因为气运这东西是最不讲道理的，别说天发杀机之下陨落的三名堕落神祇，就连那百万大汉军队，阎摩都未必敢轻举妄动。 一旦天发杀机引动了某些事物，造成了更加恶劣的影响，眼下天竺的局势必然会再度混乱。 脑海中认真思索之后，阎摩最终还是一咬牙下定决心道： “不行！天发杀机杀死了三名堕落神祇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这已经触及到了信仰的根基，一个处理不好必然会引起大自在天的愤怒。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那位出手吧！” “但是那位出手同样需要对抗天地反噬之力，所需要的信仰太过庞大了。 也幸亏祂们几个已经陨落，只需要压榨祂们所残留的信仰，应该足够请那位出手了。” 心中一咬牙，阎摩挥手驱散了信仰映照的过去影像。 从神座之上站起身，阎摩的身影消失在了死神殿之中。 在阎摩不曾察觉到的高维世界之中，沈渊以俯瞰尘世一切之姿注视着阎摩的动向。 此时的沈渊早已加载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食气者神明不死与无名之雾结合，让沈渊成功进入到了高维神明状态。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监视八境主神阎摩。 当阎摩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沈渊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高维世界的视角下画面如万华镜般展开，在时间尺度的每一寸上都定格住了视线之中的内容。 目光注视着其中一副画面之中那隐约张开的空间通道，沈渊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大自在天！” 阎摩所前往的世界，正是大自在天所化的残缺世界碎片。 当初象头神迦尼萨就曾将沈渊带入到类似的地方，而眼下阎摩再次打开，很有可能与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天竺太阳神苏里耶有所关联。 “我之前还曾疑惑，那一轮黑太阳究竟是如何藏匿的。 现在想来，如果是进入大自在天残缺碎片所化的世界，那一切就应该说得通了。 大自在天残片所化的世界未必会有多大，但本质绝对不低，完全足够容纳苏里耶这位半步造化之境！” 一念至此，沈渊漠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 他暗中谋划数月，引动天竺大地之上的蛟龙气运者掩盖真实目的，然后暗中将人打入教廷内部破坏堕落神祇信仰，使堕落众神其遭受反噬位格跌落。 最后更是在关键时刻，以种因得果特性帮助这些蛟龙气运者反杀堕落神祇。 整个过程中，沈渊自始至终都不曾暴露自身，所展现出的一切皆为合情合理的发展，为的就是想让死神阎摩对于天发杀机产生误判，从而引出天竺现世之中真正的幕后黑手——太阳神苏里耶。 沈渊自始至终的目标，也都是这一位化身黑太阳的天竺太阳神苏里耶。 至于阎摩，沈渊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其放在眼中，完全当祂是一个引出苏里耶的工具。 只要苏里耶现行现身，位于暗处的沈渊便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与先机。 半步造化之境的苏里耶其实力甚至超越了之前残缺状态的高系平，但相较于高系平而言，苏里耶有着更加致命的缺陷。 而这，正是沈渊主动引出对方的底气。 高维世界之中，幽幽的叹息声在那无线重叠的时空尺度间回荡。 “阎摩，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荧惑守心! 大汉，帝都皇城。 相比于往日威严肃穆的皇城，今日的皇城之中多了几分不同于以往的喧闹。 金銮大殿，姬亦瑶端坐于王座之上，俯视着朝堂争吵的文武百官。 “蠢货！我早就说过对峙是最蠢的结果。 应该派遣小部分的精英直入新得利城方向，沿途的地方贵族们全都是不堪一击的杂碎，只要拿下新得利城这场战争我们就算取得了胜利。” “新得利城不过是名义上的首都，即便你真的斩将夺城也只会将自身置于天竺腹地，地上神国一旦出兵你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都交战数月之久了，地上神国至今没有动静，这代表着他们不愿意与我们大汉正面交手，只要不踏入地上神国的领地便可以无视这些家伙。 再说了，我大汉有百万雄军，龙虎山天师、小清虚尊者也早已坐镇军中，纵使那些伪神真来了又能如何？” “你这是在拿将士们的性命去赌！” “战争就是这样，不去赌怎么可能会有转机？” “那只是你们这些兵家的蛮子太过愚蠢不知变通罢了，老夫愿意立下军令状，一个月之内必然大破天竺百万强军，拿下新得利城！” “一个月？老子麾下的兵早在两个多月之前就一路打到了新得利城，就你个老货还需要一个月时间？ 陛下，臣愿立下军令状，半个月内必定平定天竺！” ...... 一位位身穿铠甲的军中大将正面红耳赤地与文官集团们争执，强大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向着在场的文官们碾压而下。 但文官集团的一方却也丝毫不曾示弱，能够走上这朝堂参与朝会的无一人是弱者，以数名九卿为首的大佬们周身气势鼓荡身后法相虚影若隐若现，在这朝堂之上与军中大将相互对峙。 大殿之外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皇城上空不停有风云汇聚异象变幻，这些掌握着神通秘法的法相强者们只是气机交锋便能引起天象变幻。 双方言辞愈发地激烈，甚至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直接动手的趋势。 不过在这金銮大殿上，双方终究还是保留了部分的克制，只是在言语上毫不相让。 姬亦瑶注视着朝堂之上的景象，美眸中闪过一丝无趣。 从玉门关守军借助天竺挑衅大汉名义出兵的第一天开始，朝堂之上的争吵声便不曾断绝。 最开始是文官集团借助这个机会抨击玉门关守军贸然出击，破坏大汉与天竺之间的关系，并且导致玉门关可能有倾覆之虞。 但随着玉门关守军一路高歌猛进之后，文官集团的风向立刻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们不再指责玉门关守军的冒进，反而一转矛头将目标对准了大军后续支援的计划，以及对于军队的掌控权。 大汉的文官集团可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文弱书生，除了没有修行兵家杀法无法汇聚军阵之力以外，这些文官们几乎和武勋将领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于在个体战力方面，最顶尖的公卿们还要高出武勋将领一截。 而在兵略谋划上，文官们自然也是毫不逊色。 所以在意识到这一场与天竺的大战必然收获巨大的利益之后，文官集团便迅速想到了获得讨伐天竺大军的指挥权，以此从中分上一杯羹。 一旦这一次讨伐天竺大胜而归，极有可能出现封侯级别的功勋，足以缔造出一个维系数百年的豪门世家。 这一举动自然是触及了武勋集团的禁区，对于武勋集团而言被文官喷上几句已经是常态了，但唯独这大军指挥权以及军中利益无法相让。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想让，除了真正动手之外的所有招数基本上都使出来了。 不过双方虽然差点狗脑子都打出来，但最基础的认知还是有的，那就是无论怎样都不能破坏伐天竺的进程，这也是姬亦瑶一直默许文官与武勋集团之间相互斗争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一个原因...... 姬亦瑶一边想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了军方最前列，那一个空出的位置。 镇国公自从上一次踏入无名之雾世界，被姬亦瑶的手段慑服之后，镇国公便很少在外界露面。 不仅朝会时常缺席，就连之前调动各方世家权贵以及边疆军团的动作也暂时消停了下来。 产生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姬亦瑶所展现出的实力让镇国公感到了畏惧，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并不想与姬亦瑶正面交锋。 镇国公的短暂退让，也将朝堂之上的局势稍稍平息，文官集团与武将勋贵们才有机会争斗。 否则镇国公在场的话，这场天竺之战的朝会必然会演变成姬亦瑶与镇国公双方的明争暗斗。 一念至此，姬亦瑶却忍不住秀眉微蹙。 镇国公的退让，的确为沈渊和她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但在此期间镇国公没有插手伐天竺的事宜，却是让她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玉门关守军之所以敢讨伐天竺的真正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她派遣道傀传诏的那一条谕令起到作用。 再加上象神军团大破玉门关，让整个玉门关上下颜面尽失，民间的声望也一落千丈。 在这种情况下，有姬亦瑶这位大汉女帝背书，他们自然是愿意向天竺出兵一雪前耻。 这件事情非常隐秘，朝堂之上的诸多大员们都不曾知晓。 不过姬亦瑶却可以肯定，图谋玉门关已久的镇国公必然知晓此事，可他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止的举动任由姬亦瑶以此调动玉门关守军收买人心。 一切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没有丝毫镇国公插手的痕迹，这让姬亦瑶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忧虑。 镇国公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能够放弃插手讨伐天竺之事，证明了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足以让他放弃讨伐天竺的利益以及姬亦瑶对大汉军队的逐渐渗透。 想到这里，姬亦瑶脑海中突然闪过了月余之前，被她以大汉国师的名义邀请前往天竺前线坐镇的那位小清虚尊者所提及的星象之变。 小清虚尊者出身于小有清虚之天这道门第一洞天，乃是小有清虚之天的当代掌教。 据说小有清虚之天在神话时代曾与斗部众神有着紧密的联系，星象之法上冠绝大汉。 当然，这个称号随着大汉国师破除了搬山道人的星相命理之术后，也再无其他人胆敢再称第一。 但毫无疑问的是，小清虚尊者在星象之法上的造诣已是当世绝巅。 回忆着小清虚尊者说出的那句话，姬亦瑶在心中默念道： “紫微失衡，七曜冲煞。 其第一异象为——荧惑守心！” 心中正思考着其中的含义，外界突然想起一阵尖锐声音打破了朝堂之上的争吵。 “报！！！” “启禀陛下，天竺前线有重要密报传来。” 姬亦瑶眉头一挑，沉声道： “宣！” 话音落下，一名身穿轻甲的将士大步迈进了大殿之上。 将士半跪在地面，面露喜色地大声开口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根据大军斥候探查，天竺酒神、财神、人类之神的三大地上神国神殿崩塌，三位堕落神祇为民怨所反噬，陨于凡人之手，仅余死神阎摩不知所踪！” 此话一出，金銮大殿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后三公之一的太尉何晟大步迈出，象征着半跪在地上的将士质问道： “你所言是否属实？” “卑职所言乃是前线密报，句句属实！” 刹那间，金銮大殿上陷入了一片狂热的欢腾之中。 大汉百万大军陈兵前线讨伐天竺，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看上去天竺覆灭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但事实上满朝文武百官都很清楚，再打上一场打胜仗等到天竺权贵们割地赔款便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天竺国内，有足足四位堕落神祇，祂们才是天竺的支柱。 只要堕落神祇一日不死，天竺就不会有任何覆灭的危机，大汉再如何打压也不可能真正吞掉天竺。 所以这一场讨伐之战胜利之后的功勋也只是封侯级别，因为上限就在这里。 若真涉及到了灭国之战，天竺如此庞大的体量甚至足够敕封数位异性王。 眼下前线密报传回来的消息，让灭国之战变成了真正可行的事情。 三位堕落神祇陨落，最重要的那位阎摩也在此关键时刻失踪，若是大汉一鼓作气完全可以一战定鼎天下，灭掉天竺所有上层权贵。 到那时候，即便阎摩回归也无力回天。 大汉以国运配合大阵，足以将这降临现世的堕落神祇驱逐出天竺境内。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朝堂之上大量请战的声音纷纷响起。 “陛下，微臣愿意立下军令状，七日之内屠灭天竺大军攻入新得利城！” “微臣长子有保家卫国之志，愿率领八千家仆支援大汉军队平定天竺！” “正面破敌乃是最愚蠢的做法，微臣愿意率领十万兵马踏破地上酒神苏摩的神国，以地上神国为支点以最快速度吞并天竺。” “天竺苦种姓久矣，老夫愿传儒家入天竺，教化万民！” 之前只是封侯之功就让朝堂大员们不顾颜面争夺，眼下这灭国之功足以敕封异姓王，自然没有人愿意放弃。 甚至这些请命的人中，居然还有太尉、御史大夫这样的三公之一。 狂热的氛围感染了整座朝堂，就连国运也在此刻开始欢腾。 天穹之上，那颗高悬于星空之中的紫微帝星绽放出耀眼的光辉，仿佛在呼唤着姬亦瑶做出某种选择。 这是源自于帝王本能之中对于开疆拓土的渴望。 一旦吞并天竺，紫微星承载的帝王位格必然能够更进一步，到时候只是国运加身便能承载七境之力。 一旦吞并天竺，朝堂上下必然归心，民间的世家门阀们也会遵循大势归顺女帝麾下，镇国公将再无反抗之力。 精神一阵恍惚，在那狂热的氛围与源自本能的渴望中，姬亦瑶红唇轻启： “召......” 然而这个字刚刚说出口，深藏于真灵之中的无名之雾悄然从姬亦瑶眼中升起，冰冷、诡异的气息瞬间冲散了那狂热与渴望。 清醒的姬亦瑶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美眸之中此刻满是后怕。 那种不受控制，仿佛要遵循本能做出选择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心生恐惧。 在那一刻，她几乎要下令增兵百万前往天竺平定乱局，建立不世的丰功伟业。 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美好，但之前的经历让姬亦瑶意识到反常必有妖。 她一双清醒的美眸无视了争吵的朝堂大员，落在了那名半跪于地的将士身上。 前线密报关系重大，按理来说应该只是汇报给对前线拥有指挥权的几位三公九卿以及姬亦瑶这位女帝。 然而这名传递密报的将士却没有丝毫保密意识，直接在朝堂之上当众讲出来。 若是之前，姬亦瑶会认为对方是激动之下一时失言。 但从现在的遭遇来看，这名将士很有可能就是镇国公在军方的手笔。 主动将密报告知所有人，然后趁着眼下狂热的氛围引动某种力量从而对自己进行蛊惑，影响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里，姬亦瑶脑海中立刻闪过了“荧惑守心”四个大字。 “对方的目的，应该是让我被这一则喜讯冲昏头脑，主动增兵前往天竺。 若是伐天竺失败，选择增兵的我必然会承受失败的所有责任。 甚至更加极端一点，两百万大军因为此战葬身异国他乡，朝野上下的民怨便足以将帝王位格彻底摧毁。” 几乎是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姬亦瑶眼中露出几分冷厉。 俯视着下方争执不休的朝堂大员，姬亦瑶漠然开口道： “天竺局势有变，各地反抗者四起，宗教内部也有所变动。 大汉若是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很可能会导致天竺各方势力达成一致，上下一致对抗，为大汉军队徒增伤亡。 所以从即日起，大汉大军全线撤回玉门关之内，不得越界半步！”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 大汉撤军半月有余，天竺境内的各方势力虽然对此疑惑不已，但却并未影响到内部的争斗。 身负蛟龙之气的龙蛇们遭遇到了宗教势力、权贵阶层的联合围剿，但屠戮三位神祇的他们大势已成，并且有国运镇压根本不惧各方势力，局势一度陷入了僵持之中。 柯特邦，作为死神阎摩的地上神国，柯特邦并未设有任何防护的城墙、阵法。 因为阎摩之名本就是一种威慑，远比所有的城墙、阵法都要好用万倍。 可随着三位堕落神祇被人类所弑杀，阎摩主神不知所踪，柯特邦毫不设防的城池便成了人人垂涎的肥肉。 这一作天竺最大的城池几乎汇聚了整个天竺的珍宝，拥有最为繁荣的商业与工业，无论是谁得到之后在未来争夺天下的局势中便会占尽先机。 死神宗教的人自然也知晓这件事情。 他们拿出了阎摩赐予的珍宝，想要以此威慑其他人。 可当有人在混乱之中出手，杀死了死神宗教的一位祭祀之后，单方面的杀戮开始了。 各方势力的围剿下，死神宗教尽管有大量高手坐镇，可依旧是不堪一击，最终杀戮一直蔓延到了地上神国内部。 死神殿之前，巴霍巴利擦拭手中的战刀，满脸欣喜地看着眼前这一座象征无上权柄的奢华宫殿。 毫无疑问他是这场乱战中的胜利者，最有资格踏入神殿之人。 在他身上，冲天的紫气化作蛟龙几乎凝为实质。 只待入主神殿，他便距离执掌国运仅有一步之遥。 然而就在此刻，紫色的气运蛟龙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之声。 巴霍巴利王骤然抬头，却只看到了一轮黑色的大日从死神殿中冉冉升起。 仿佛深埋于所有天竺人灵魂深处的恐惧，在此刻被唤醒。 一日之间，黑日现世，赤地千里！ 第二百九十三章 总有什么要高于生命! 黑色的太阳高悬于九天之上俯瞰尘世，笼罩了整片天竺地域。 在这一刻，无论是辛苦劳作的农民，还是街道之上游行示威的民众，亦或是端坐在奢华宫殿里手握大权的权贵们，皆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那一轮黑色的大日，仿佛唤醒了深埋于他们基因深处的原始恐惧。 无数的天竺之民开始想起了流传于天竺大地之上的传说。 当有叛逆者举起大旗反抗伟大的诸神之时，黑色的大日会升入九天清洗世界。 恐惧开始蔓延，与此同时在那笼罩大地的灰暗阳光中，似有无数微小到肉眼难辨之物开始疯狂蔓延。 所有人惊讶的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似乎开始发生了变化。 植物生机被不断抽离，化作干枯而又扭曲的形体，沐浴在灰暗阳光之中被赋予了某种另类的生命力。干枯的枝条与藤蔓开始疯狂蔓延，化作扭曲的怪物吞噬周围一切生命。 动物们在黑太阳的注视中生长出畸变的躯体，错乱的狰狞巨口、猩红蠕动的血肉呈现出不可名状的丑恶之感，在黑太阳的感召下向着人类所居住的城镇进发。 有人在大街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头颅，努力对抗着脑海中不断传出的诡异回响。 那些或是丑恶、或是崇高的低语不断从他的灵魂深处响起，莫名的嬉笑之语模糊着他的认知。 突然之间，他面露狂热地跪倒在地，高声称颂黑太阳之名。 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那些诡异回响宛若灵魂层面的病毒开始向着外界疯狂传播。 黑太阳只是显现，便让无数灾厄降临人间。 新得利城的城主府之中，沈渊眼中升腾着氤氲的紫气，天子望气术的加持让沈渊能够轻易看穿天竺的气运之势。 原本堕落众神以信仰为根基构建出信仰之网，将整个天竺的国运彻底镇压。 但随着三名堕落神祇陨落，大地之上龙蛇起陆，那完整的信仰之网也开始出现一个漏洞，将整个信仰之网撕裂地千疮百孔。 在这其中沈渊固然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但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天竺被横压千年的国运所做出的反抗。 升腾的蛟龙之运几乎蔓延至整个天竺，若是放任其成长必然会在一番厮杀之后决出真正的气运真龙，到时候国运加身便可执掌整个天竺。 事情进行到了这一步，即便是阎摩回归也难以压服所有人。 八境主神固然强大，但祂所面对的会是一个古老的国度积蓄了千年的反抗之力，即便是主神殿力量也不可能主宰一切。 并且残缺的信仰之网决定了阎摩不可能随意出手，每一次出手必然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除非祂下定决心彻底屠戮整个天竺，否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可就是这样的局势，却随着黑太阳的出现宣告全盘崩溃。 高悬于九天之上的黑太阳传播灾厄与混乱。 灰暗的阳光之中肉眼不可见的微小之物并非是灵性的污染，而是诞生于灵性污染之下的某种下级衍生之物。 可即便是削弱之后的衍生之物，对于整个天竺大地来说依旧是无法承受之负担。 灾厄与混乱伴随着阳光传遍了整个天竺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植物开始发生异化，动物出现畸变，就连大量的人类也陷入了诡异的疯狂之中。 这是针对整个天竺大地的清洗，除了少部分的人口以及那些拥有超凡力量的超凡者以外，几乎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天竺大地之上的万物生灵遭受如此重击，天竺原本要起势的国运自然犹如雪崩般一泻千里。 沈渊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原本即将腾飞九天的气运蛟龙们被黑色的信仰之网缠绕，在悲鸣声中被充满恶念的爪牙撕得粉碎。 混乱的城池之中，一位位原本被气运所钟的蛟龙们失去了庇护，在一脸的茫然中被疯狂人群吞没。 大量气运蛟龙的陨落，更加加速了国运崩溃的进程，原本大好的形式在顷刻之间便被彻底打落。 在恐惧与混乱之中，不断有人大声哭嚎。 “这是神罚！这是黑太阳在惩罚那些悖逆众神之人！” “他们在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杀死叛逆者，重新获得神灵大人的眷顾！” ...... 在一阵阵哭嚎声中，大量人群冲向了城主府的方向，其中甚至有大半都是没有被疯狂感染的正常人。 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对魔笛无限崇敬。 然而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身穿甲胄的将士们守卫在城主府大门之前，国运的跌落以及天空之上的恐怖异象，让原本无限忠诚于魔笛的将士们也忍不住产生了怀疑。 绝对的伟力摧毁了一切。 魔笛站在沈渊的身后，脸上一片平静，似乎对于外界的一切毫不在意。 沈渊声音缓缓在这新得利城最高之地响起。 “自己亲手拯救的一切正在崩塌，那些原本视你如神祇的民众们也在试图将过错怪罪在你的身上，想要将你彻底送上绞刑架以此换来神祇的原谅。 对此，你又该如何看待？” 魔笛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民众是盲目的。 当事情没有真正危及到自身时，他们愿意为了自由选择支持我。 当事情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只需要一点苗头他们就能够推之前的选择，放弃对于自由的追求。” “我并不怪他们，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生活在神灵的牧场之中，从未体验过真正的自由，从未享受过真正的生命。 在他们有限的认知中，维持现状总比直面死亡要好。 但...总有什么要高于生命！” 魔笛注视着城主府下方的混乱，眼中升起了一丝名为希望的光辉。 “神灵的圈养是有代价的，维持高质量信仰定时制造天灾清理人口、对于下层进行苦难压榨再给予一点微薄的福利、将人类当做随意收割的羔羊。 这些东西现在或许不会落到他们头上，让他们愿意在圈养中沉沦，但总有人会遭受迫害，总有人想要站出来阻止这一切。 人类的未来，人类的自由，只能交给人类来定义。 神灵的时代，是时候应该落幕了！” 沈渊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关于黑太阳的信息，你也应该从隐秘的古代文献中了解到一些了，祂可是数次‘净化’天竺大地，为这一片世界带来灭世灾难的源头。 你真就相信，我能够杀死阎摩与黑太阳？” 魔笛向着沈渊微微躬身行礼，神情之中满是郑重。 “您是唯一的机会，也是唯一的选择。” 话语微顿，魔笛继续开口道： “如果在这现世之中还有谁能够杀死祂们的话，也只有身为大汉国师的您了。” 话语间，魔笛已经点名了沈渊的身份。 在这现世之中，堕落神祇与主神阎摩已经是绝对的顶点了，可沈渊依旧能够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 在配合大汉军队的悍然入侵，以及半个月之前大汉军队突然地撤退，魔笛已经彻底确定了沈渊身份正是那位深不可测的大汉国师。 沈渊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对于魔笛猜测到自己身份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自己在魔笛眼前布下了如此之多的局，若是魔笛这都不能认出来，那才会让沈渊失望。 没有在身份上再说些什么，也没有给魔笛留下什么承诺，沈渊那孕育着氤氲紫气的目光依旧注视着那崩溃的国运。 这一切看似是黑太阳以绝对的力量镇压了国运反噬，但大范围的侵蚀已然动摇了整个天竺的根基。 那些被侵蚀的人中，不仅仅有针对宗教与权贵的叛军，还有原本就归属于宗教的大量信徒。 甚至因为宗教信徒庞大，黑太阳侵蚀的信徒数量远比叛军要多的多。 信仰之网本就是以无数信徒的信仰与五座地上神国为根基。 现如今五座地上神国尽数破败，就连作为根基的信徒也大量死亡，整张信仰之网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程度了。 堕落神祇们能够在现世之中出手，完全是因为借助信仰之网提供的信仰对抗天地反噬。 现如今残破的信仰之网，已经完全无法承受死神阎摩以及黑太阳的额外出手了。 若是按照正常的流程，黑太阳出世清洗世间一切，纵使有反动者也只会被黑太阳洞悉其恶意之后镇杀。 当一切都被清洗之后，黑太阳与其他堕落神祇已经不足要继续出手，只待讲下命令后放宽对于民众的压迫政策休养生息，不出百年那些被清理的人口都会重新回归。 然而沈渊藏在暗中，只是将明面上的气运蛟龙们推上前台作为被反噬的主体对象，吸引了黑太阳有限的出手机会。 沈渊的所有布局，都是在为削弱黑太阳而准备。 现如今，是时候该轮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该动手了。” 平淡的话语，似是在说给身后的魔笛听，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在魔笛微微愣神之际，柯特邦死神死神殿的上方，一轮金色的耀眼大日缓缓升起，其无量光照耀诸界十方。 “阎摩，出来受死！” 威严清丽的女声在天地之间响起，随后一尊骑着水牛一身绿衣的威严神祇从虚空之中走出，满脸神情不怒自威。 “天照？” 阎摩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惊讶，似乎对于天照的出现十分意外。 “你不是应该还被困在高天之墟中半疯半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你竟敢在现实之中显化权柄，难道就不怕天地反噬与真实污染？” 但仅仅是一瞬间之后，阎摩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国运反噬的背后，是你在从中作祟！！！” 天照只是冷然一笑，金色的大日朝着死神殿碾压而下，炙热的光辉吞没了整座地上神国。 作为黑太阳升起之地，死神地上神国的所有生灵都在黑太阳的影响下变成了混乱的怪物。 随着金色的太阳落下，众多畸形的怪物在那恐怖的高温之下自燃，光与热净化了地上神国之中的一切不净之物。 “区区瀛洲神系，简直欺人太甚！” 暴怒的阎摩强行调动仅存的信仰之力对抗天地反噬，在他身下那头巨大的水牛身躯骤然增大无数倍，血盆大口张开宛若吞噬群星的黑洞要将这一轮大日吞入腹中。 可就在此时，一只纤细如玉的手掌从太阳之中伸出，玉指轻轻点在了那巨大的牛首上。 一点清晰的光亮穿透了颅骨，随后那一颗庞大头颅之中仿佛有一轮小太阳升起，大日的力量在从头颅之中彻底爆发，剧烈的爆炸声吞没了一切。 “你该死！！” 阎摩暴怒的身影响彻云霄，原本祂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到黑太阳向此地降下目光，便可以让黑太阳与祂一同镇压天照。 然而天照以酷烈手段杀死了神兽坐骑，让祂在愤怒之中失去了理智。 手中黑色的鞭子骤然落下，四周空间坍塌化作空间通道将天照与祂一同吞没。 而在空间的另一方，赫然是祂所背负的大自在天世界碎片。 身处于大自在天世界之中能够一定程度削弱由于信仰不足所带来的天地反噬，更是其自身的主场。 依靠着留在大自在天之内的种种手段，阎摩有自信镇压眼前这位深受真实污染侵蚀的瀛洲神系之主。 伴随着一阵空间变换，阎摩心中满怀信心，甚至为了防止天照挣脱大自在天，阎摩特意将以整个残破世界为根基的封锁大阵开启。 整片大自在天，在此刻固若金汤。 然而正当阎摩想要见到天照奋力突破封锁，却怎样也无法逃离这个世界之时，面前太阳之中的金色女神却突然面露喜色。 手捏日轮法印，一轮轮不同时辰的太阳投影从天照身后出现，加固在了封锁大阵的阵眼之上。 整座大自在天与现世的联系，短暂的被屏蔽了。 阎摩：？？？ ...... 外界，沈渊注视着死神神殿。 那阎摩与天照消失大自在天碎片世界与现世的联系突然断绝那一刻，沈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黑太阳后路已断，只能留存在现世。” 话音落下，沈渊一步迈出消失在了新得利城。 “大势，成矣！”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黑天! 天照对阎摩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阎摩的反击也是在第一时间进行的，笼罩大地侵蚀整个天竺的黑太阳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针对天照出手。 大自在天世界碎片从内部被封闭，更是断绝了黑太阳出手的可能。 这一轮黑色的大日依旧高悬于天空之上，肆无忌惮地对整片天竺大地进行着侵蚀。 但相比于之前照耀万物的不可一世，黑太阳明显开始带上了一丝暴虐狂躁的意味。 原因很简单，正常来说黑太阳对天竺大地经过一番清洗之后，一切都应该被彻底控制下来。 黑太阳消耗完巨大的信仰之力，也需要重新回归大自在天世界碎片，躲避来自于整片天地的反噬。 然而现在大自在天世界碎片从内部封闭，断绝了黑太阳回归的可能，在信仰之力极速消耗跟不上补充的情况下，黑太阳正在承受天地之力的反噬。 空间开始不断扭曲，底层规则犹如锁链一般将黑太阳死死地缠住，祂能清晰地感受到整片天地对祂的恶意，世间万物一切都在向祂散发敌意，试图倾尽一切可能杀死祂。 在这种情况之下，任何向黑太阳挥剑的人都会获得整片天地的眷顾，成为气运所钟之人，一切针对黑太阳的事物概率都会被无限放大。 如果法师向黑太阳发动传奇裂解术，这个成功率极低的法术在天地气运的影响下将会获得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当然，传奇裂解术是否能对黑太阳生效，那又是另一个概念的事情了。 气运只能提高成功率，不可能让一个传奇法术获得弑杀主神的强大力量。 不仅仅如此，种种在世界之内有可能发生的灾祸，都会降临在黑太阳身上。 空间风暴、元素紊乱、星光潮汐...这些足以引发大范围灾难，埋葬外劫阳神甚至于真神的恐怖灾厄，在这短短数息的时间里已经发生了数十次了。 空间被黑太阳恐怖的质量所扭曲，让空间风暴根本无法扩张。 元素紊乱被日冕所吞噬，无法掀起半分波澜。 至于星光潮汐，却根本无法对抗黑太阳的光辉，只能在那灰暗的阳光下被尽数瓦解。 虽然这些灾难都无法真正伤害到黑太阳，但这已经是一个极为不好的兆头了。 并且作为半只脚跨入伟大层次的存在，黑太阳冥冥之中能够跨过命运的长河，感知到未来将会有难以预料的灾厄发生。 “阎摩...蠢货！” 混乱、痴愚的声音从黑太阳之中发出，话音从天穹之上开始扩散，大量的乌云被那话音所波及，原本分散的云朵开始疯狂聚合在一起。 血肉开始在云间蔓延，猩红的眼眸闪烁癫狂的光辉，仅仅片刻时间这些没有生命的云朵便化作了一个无比庞大的恐怖怪物。 大量破碎的肢体从云层中蔓延，恐怖的怪物向着大地渐渐落下，想要吞噬掉地上的生灵。 随着云中怪物的诞生，现实世界对于黑太阳的反噬再次加重，不断消磨着信仰之力的庇护。 这是深层畸变的真实污染，也是黑太阳竭力想要压制的恐怖之物。 以黑太阳的堕落层次，若是真的任由其传播真实污染，只需须臾之间整个天竺便会化作无间炼狱。 黑太阳之所以不主动传播真实污染，并非是祂不愿，而是祂不能。 身为堕落神祇，普通的出手就已经能够引起这片天地的反噬了，而灵性污染又是这片天地的重点关注对象。 若是真的在天竺传播真实污染，所带来天地反噬将会无限增长，达到一个连信仰之力都无法庇护的程度。 到那时候，整个世界的敌意交织之下，就算直接崩灭整个天竺将黑太阳一同埋葬也并非没有可能。 在这片诸多神系起源的世界之中，纵使是黑太阳也不敢真正触及世界的规则底线。 所以祂弱化了灵性污染，在那灰暗的阳光之中只是传播了灵性污染衍生之物以针对天竺的万民，为的就是降低自身对于世界的危害以减弱天地反噬。 这些隐秘以及黑太阳自身的状态，连阎摩本人都不清楚，所以才会试图用大自在天世界碎片困住天照。 在不断浓郁的世界敌意之中，黑太阳变得愈发暴怒。 祂所剩不多的理智正在被反噬逐渐消磨，这无法真正威胁到祂，却让祂有种脱离掌控的不安之感。 “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从黑太阳所剩不多的理智中突然升起。 眼下天竺的乱象已经被平定了，祂继续留在这里除了承受天地的反噬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并且那股不安愈演愈烈，让祂忍不住想要主动规避其中可能隐藏的危险。 黑太阳周身，扭曲的空间宛若镜面一般破碎，映照出深邃无比的虚空，几个世界坐标在黑太阳眼前展现。 祂眼下无法回归大自在天世界碎片，但是作为从神话时代存在至今的古老存在，祂本身也知晓几个类似于高天之墟一般残破神系碎片的世界坐标。 进入那些神系碎片之中，虽然无法完全豁免天地反噬，却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身上的压力。 巨大的黑太阳缓缓向着虚空之中遁入，笼罩天地的灰暗阳光在此刻渐渐变得黯淡。 而就在这时，破碎的虚空骤然陷入了静止，连同整片虚空一同被冻结的还有那一轮高悬于九天之上的黑色大日。 就像是整个世界杯按下了暂停键，时间与空间被一同封冻。 这是高维层面的干涉，来自于更高时空维度的伟力。 正常来说，时空层面的冻结并无法显示黑太阳这样的半步造化之境强者，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够冲破时空维度的封锁。 可这一方世界乃是诸多神系起源世界，时空的强韧程度远超所想象，纵使是时间之神也难以大范围撼动起源世界的时空。 再加上这片天地针对黑太阳那毫无保留的敌意，被时空所封冻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随着时空的冻结，在那白日晴空之上骤然升起一轮巨大的圆月。 月华落下驱散了大片黑太阳灰暗的光辉，似要将整片世界彻底肃清。 宇宙星辰发生变幻，萦绕在圆月周身的星辰编织着五名的轨迹，演绎出一张繁星璀璨的巨网。 随后，一个身穿紫色法衣的身影脚踏月华，降临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本想着再拖延一点时间，等候天地反噬逐渐加重再行出手，但半步造化之境强者的本能终究还是无法小觑。” 沈渊忍不住微微发出感叹，目光却是落在了自己眼前的游戏面板上。 特性3：量劫。当你为群仙众神编织命运设局时，当有无量量劫之劫尘降下，使其真灵蒙尘难以洞悉自身之运。（无量量劫之下，纵使群仙众神亦会陨落。） 这是沈渊所拥有的劫运称号的特性之一，也是沈渊敢于直接谋划黑太阳的最大底牌。 寻常的神祇若是算计一位半步造化之境的强者，对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心生感应，从而规避掉危险。 甚至于别说算计了，就算是在心中默诵其真名，都会被迅速锁定到源头将其彻底出手扼杀危险。 顶级的强者自身掌握命运，命运之线但凡有所波动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并做出反制，这也是顶级强者难以被杀死的原因之一。 但随着沈渊掌握量劫，无量量劫之劫尘降下使其真灵蒙尘，身处危机之中却不自知。 这给了沈渊极大的谋划空间，从而完成了龙蛇起陆、大汉入侵、大自在天封锁等重要布局。 哪怕是自身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天地反噬，底层规则的枷锁已经将黑太阳大幅度削弱，对方也不曾察觉到沈渊的存在。 只是本能作祟，想要前往其他世界削弱天地反噬。 进行到这一步虽然算不得尽善尽美，但对沈渊而言却已经足够了。 毕竟祂所获得的不仅仅只有针对黑太阳的削弱，还有这片天地的气运为他带来的加持。 天地对数次引起大劫的黑太阳恶意近乎无穷无尽，沈渊作为最有可能杀死黑太阳的个体，在这样的气运加持下沈渊一身实力有了极大的增长。 如有神临所带来的境界加持直接突破了神人界限，踏入了七境洞虚之境。 原本破损的点石成金也在加持之下完善，让沈渊能够完整地掌握这一强大的天罡大神通，任意更改底层物质结构。 无名之雾与食气者神明不死的结合，使沈渊跨入了高维层面，而气运所钟更是让沈渊轻而易举地掌控大量的时空潮汐，浩瀚的伟力如臂指使。 正是依靠着庞大的时空潮汐以及天地反噬对黑太阳的削弱，才让沈渊封冻了这一位半步造化之境的存在。 意识位于高维层面之上，俯瞰无尽时空纸张时空潮汐，如此强大的感觉，甚至让沈渊有一种使用删除程序将黑太阳直接抹除的冲动。 但仅仅是下一刻，沈渊便立即从这种虚幻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 删除程序之前杀死一位七境真神都让沈渊遭受了不低的反噬，若是真的对黑太阳使用删除程序，单从天地加持的概率上来讲必然能够成功。 可如此之大差距所带来的反噬，是沈渊万万不能承受的。 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是高维跌落，真灵受损的境地。 看着那一方冻结的时空，沈渊能够感知到失控潮汐的冻结并非是永久的，半步造化境的恐怖位格即便是遭受削弱也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空间的裂痕开始扩散，已然有了崩溃的痕迹。 没有任何犹豫，沈渊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周珂珂天赋模板之下太阴星君的位格已然归位。 最近数个月时间里，周珂珂与天照一同在高天之墟当中进行规则梳理。 长时间对于月之权柄的练习，让太阴星君与月读命神位之间有了充分的融合，从月之权柄衍生出的神位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互补。 这使得太阴星君之位变得更加强大，月之权柄隐约间也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无论是神通还是天赋都有了长足的长进。 神通·取月！ 下一刻，那一轮皎洁的圆月从天空之上开始倾斜，向着被封冻的时空砸落。 群星璀璨，那一轮皎洁之月似乎裹挟着整片星空向着黑太阳砸下。 天地骤然一寂，随后无量光与无尽暗在霎那间交融，日月同辉之境映照诸界十方。 北欧冰冷死寂的海水之下，匍匐于此的庞然之物缓缓睁开了眼眸，看向了光暗交界之地。 希腊残破的大地上，一座古老的山峰不断发出震颤，山峰之上无数岩石倾泻间一双沉寂已久的眼眸看向了天竺的方向。 一尊尊或是腐朽，或是自封的古老存在被起源世界这一场无比轰动的战斗所惊醒，纷纷意识到此世发生的惊变。 甚至于就连大汉帝都，镇国公府内。 立在丹鼎院之中的镇国公眉头轻皱着看向那变幻的星象。 “诸天星斗，七曜皆入我手，唯独缺失太阴、太阳。 现如今太阴太阳似乎又有所异变，莫非有什么东西已经超出了紫微斗数的算计？” 目光之中群星轨迹变幻，丹鼎院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 双神位加持之下的取月神通几乎洞穿了虚空，在那天空之上原本黑太阳所处的位置上，破碎的空间不受控制地掀起大片空间风暴席卷整个世界。 深邃的虚空当中，一切世界坐标都被尽数扰乱，甚至于就连几个临近的小型世界也在这坠月一击当中覆灭。 恐怖的力量波及了大片的虚空界域，无论是现世还是空间层面，都被摧毁殆尽，参与的月华映照出宛若天谴一般的天渊巨洞。 黑太阳已然消失在了这一片天地之中，仿佛已经陨落在了取月神通之下。 沈渊神色如常，目光瞥了一眼毫无变化的系统提示界面，心中便已清楚黑太阳必然无事。 对于这一个结果，沈渊心情毫无波动。 他不会天真地认为，单凭取月神通就能够杀死一位半步造化境的强大存在，这一切都是在为后续做准备。 看似平静的面容之下，精神已然高度集中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袭击。 而就在此时，一方漆黑的界域突然从虚空之中蔓延而出，将沈渊吞没其中。 这一方界域破碎空间的界限，以自身规则几乎融入起源世界之中，即便是沈渊早有准备，却不曾意识到竟然会出现这样一方诡异的界域。 一切将沈渊吞没殆尽，眼前世界变幻下一刻沈渊已经出现在了一方似乎是由无尽黑暗铸造的世界当中。 凝视着那仿佛化作深渊的黑暗，沈渊脸上终于露出了预料之外的惊讶。 “你不是苏里耶！” “你是二十四诸天之一，大自在天的外化之身，大黑天！” 第二百九十五章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大黑天，佛门二十四诸天之一大自在天的化身，佛门最知名的护法尊神之一。 不过，那只是曾经的身份。 现如今的大黑天，可是货真价实的至高主神化身，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大自在天的存在。 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即便是布局到这一步的沈渊也忍不住感到一阵头疼。 佛门严格来说并不像教廷神系那般，自我构成一个真正的神系。 佛门本身更近似于道门，是以道统为根基进行传播，独立于诸多神系之外。 天竺大地作为诸神起源之地之一，曾诞生出佛门与天竺神系两个庞然大物，两者之间互有矛盾，佛门面对拥有完整神系框架的天竺神系处于弱势地位，所以疯狂向外界传播扩张。 同时佛门也依靠着自身的优势，开始以部分融入诸如大汉神系、瀛洲神系之类的其他神系，以此壮大自身。 所谓的二十四诸天，便是佛门在这一时间段中的产物。 佛门为了壮大自身，创造出二十四诸天为佛门护法，看似是源自于佛教的产物，但实际上却暗中窃取诸多神系大能为其镇压佛门气运。 二十四诸天之首的大梵天为天竺至高主神，帝释天为天竺神系主神之一因陀罗，大自在天则是三大至高主神之一的毁灭之神湿婆。 甚至于在二十四天中，还有紫微大帝、东岳大帝之名，可以说是窃尽诸多神系之运。 当然这也依仗于佛门实力强大，有横三世佛、竖三世佛坐镇，阿弥陀佛底蕴深不可测。 只是窃取其尊号，不损其根本，即便是这些大能也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与佛门这个庞然大物计较。 若非如此，佛门早就被这些大能掀翻了。 二十四诸天的护法诸神牵连甚广，湿婆作为佛门最为敌视的神祇之一，被薅羊毛也不是一次两次。 本以为依靠着家大业大，佛门能够轻易薅下这些大能者的羊毛。 但是随着天地大劫降临，湿婆假死转生借助大自在天与本体的联系，重生于大自在天身上，携灾劫之力侵吞佛门灵山圣地。 三世佛之中都有两尊陨落在这一场大劫之中，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归还了窃取诸多神系大能的因果。 作为大自在天的化身，在湿婆借助大自在天重生之后，与其本为一体的大黑天自然也逃脱不了影响。 在这一方无尽深邃的黑暗世界之中，沈渊隐隐能够看到一尊浑身漆黑背生四臂的凶恶神祇。 祂脚踏着这一方深邃虚空手持金刚杵，身后有无上佛光宝轮运转，仿佛化作一轮吞噬天地的黑色大日。 规则的锁链在祂身上交织，空间波动锁带来的混乱风暴侵蚀着祂的身躯，却依旧无损祂的伟岸与崇高。 祂便是大黑天，那位与佛门斗争千年的大自在天化身之一，天竺神系真正的混乱源头。 这可与天竺太阳神苏里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若是原本的大黑天，充其量不过是一位七境的护法真神罢了，可在沾染到了那位天竺神系祸乱之源后，借助毁灭至高主神同源的强大力量达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 毕竟在祂背后，可是那位大自在天。 沈渊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界面上，那个依旧不曾开启的第二副本：梵天一梦的图标。 梵天一梦早在沈渊杀死象头神迦尼萨之后不久便获得了开启的资格，但是沈渊却一直未曾动用。 究其根本，是因为沈渊很清楚梵天一梦背后所对应的应当是天竺神系。 根据沈渊现如今所知道的，天竺神系正处于大自在天嫌弃的混乱之中，这一位跨入造化之境的至高主神与佛门对峙上千年。 沈渊这点身板一旦介入其中，很难保全自身。 甚至于作为踏入天竺神系的外来者，沈渊有可能在进入神系的第一时间便被这些至高主神盯上。 所以在没有保全自身的办法之前，沈渊并不想正式踏入天竺神系，就连为抽取神话限定卡池创造环境条件，也只敢从现世入手。 现如今直面大自在天的化身之一，沈渊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懊恼了。 “狂妄者...赐予，审判！” 大黑天口中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大黑天脚踏虚空，随着祂的步伐迈动整座世界变得更加黑暗深邃，在祂身后那一轮犹如黑太阳的宝轮升入天穹之上映照着此方世界，东西一切虚假之物。 在那灰暗的阳光照射下，沈渊身体骤然一僵。 沈渊敏锐地察觉到，佛光宝轮中所蕴含的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太阳权柄，祂与天照的判断并无出错。 只是唯一失算的一点便是，苏里耶早已陨落，大黑天窃取太阳权柄化作黑太阳掩盖了自身的真实身份。 大黑天的右臂高高举起，手中降魔金刚杵汇聚着这一方天地的质量，跨越空间的间隔朝着沈渊重重砸下。 空间与世界规则在刹那间崩溃，沈渊在这重压之下艰难地抬起了手，高维干涉的时空潮汐再次封冻这片空间。 然而这一切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下一刻时空潮汐硬生生被无上伟力压制，巨大的金刚杵轰入那时空长河之中掀起大片的涟漪。 但就是这一瞬间，却已经给沈渊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身形化作一道月华之光，沈渊穿梭在这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终于躲避了砸下的金刚杵。 “轰隆！” 仿若创始之初的巨大轰鸣之声响起，足足小半个大黑天世界在那一击重击之下崩灭，所带来的连锁反应甚至向着世界破碎的虚空深处开始蔓延。 用尽浑身解数躲避了这无比恐怖的一击，沈渊看着那坍塌的世界眼中惊骇莫名。 大自在天显化自身融入了神系世界，大黑天作为化身自然有这样的能力。 祂所衍化出的大黑天世界虽然称不上古老，没有足够的强大底蕴，但其体量已然超过了残缺的高天之墟。 在底层规则的压制下，大黑天依旧能够一击轰塌半个世界，这显然已经超过了半步造化之境的界限。 这意味着，摆在沈渊眼前的这一尊恍若魔神的漆黑身影，是一尊货真价实的造化强者。 哪怕对方的状态有所缺陷，其力量来源也是大自在天本身，可依旧是超越了半步造化境的存在。 放在神话时代的大汉神系，这样的强者足以被尊称为天尊大帝，足以被群仙众神朝拜。 放在希腊神系，这样的强者堪比失去神王权柄的先代神王，与混沌之卡俄斯以外的创世神平起平坐。 放在北欧神系，祂足以媲美神族第一战神的雷神托尔、中庭之蛇耶梦加得，成为诸神黄昏之中的主角。 而这也是沈渊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的造化境强者。 当然，丹鼎院之中的紫微大帝并不算，毕竟沈渊并未与其有过真正的接触。 若非此时的对方身受天地反噬的困扰，再加上沈渊为天地所钟受到了气运的加持，否则根本没有丝毫与之对抗的可能。 早在那金刚杵落下的那一刹那，沈渊便已经彻底陨落。 一击之后，大黑天并未在此继续追击。 并非是祂不想，而是祂不能。 随着金刚杵的一击落下，破碎的不仅仅是大黑天世界，就连那只手持金刚杵的右臂也在天地反噬之下破碎。 漆黑的手臂宛若瓷器，一道道裂纹不满右臂，残缺的身躯脱离身体之后砸向虚空深处震起无数涟漪。 裂痕不断蔓延，甚至于从手臂处蔓延到了胸口，充斥着不祥意味地因果交织在伤痕上，让一切走向最坏的结果。 大黑天面无表情，直接伸出其他手臂撕碎了手持金刚杵的右手，随后再看向了虚空另一端的沈渊。 凶恶的目光总，有浓郁到几乎化作实质的恶意交织。 即便是眼下有世界庇护，却依旧未曾让天地反噬有所减弱，甚至相比于之前还增强了数倍。 究其根本，是因为大黑天之前都是以黑太阳的身份现世，天地反噬针对的只是拥有太阳权柄黑太阳。 当大黑天被沈渊强行撕开了黑太阳的身份，露出了大黑天的本尊之后，天地反噬毫无疑问会变得更加恐怖。 甚至于因为大黑天与大自在天之间的关系，天地反噬程度完全是按照针对大自在天的标准进行的。 哪怕是大自在天的化身，大黑天本身依旧与本体存在着巨大差距，再加上大自在天所承载的诸多因果，这样的反噬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若非信仰之网依旧维系着信仰体系，大黑天早就被天地反噬的枷锁彻底淹没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大黑天的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巨大的代价。 四只手臂折损了一只，大黑天凶恶狰狞的脸上面无表情，巨大的金刚杵被交替握在了另一只右手上。 身后黑日法轮几乎凝为实质，来自于太阳星辰的压迫之感凝聚周天群星，强行破入了高维层面之中。 对于寻常的主神而言，进入高维世界或许需要一定对应的位格与权柄，可对于造化之境的大黑天而言却是轻而易举。 无限的时空在造化之境的伟大意志下开始收束，让沈渊无法通过时空层面的跳跃躲避攻击。 无限可能的未来被封锁，一切的痕迹都指向了一个唯一的结果。 收束了无限可能，已经达到了因果层面上的必中，这意味着大黑天的下一击必然会击中沈渊，没有任何规避的可能。 在那高维层面，一只右手再次握住了金刚杵，宛若一柄金色的长矛一般砸向沈渊。 世界在此刻崩塌，毁灭的轨迹仿佛化作了一道天渊烙印在整个世界。 黑暗与光明的边界破灭，虚空的涟漪向着无穷无尽的世界扩散，周围一方方世界在这巨大的涟漪之下彻底崩灭。 无可躲避，无可抵御。 这几乎已经是必死之局！ 沈渊注视着眼前落下的金刚杵，眼神却是无比的平静，没有做出任何抵御的动作，只是轻声开口道： “你是否听说过一招神通？” 犹如通天神柱一般的巨大金刚杵好无变化，依旧向着沈渊砸落。 “它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下一刹那，大黑天丑恶狰狞的脸上骤然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祂的感知中，天竺大地之上维系千年的信仰之网已然烟消云散，所有信仰的供给彻底断绝。 失去了信仰之力对于自身的庇护，难以想象的灾厄降临在了祂的身上。 ...... 大汉，玉骑军团。 玉骑军军主调动战阵，将那植物化作的吃人魔物尽数屠戮。浓郁的黑色血浆几乎没过了马蹄，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环顾四周的大地，即便是已经看过了无数次，玉骑军主心中依旧是浓浓的惊骇与庆幸。 半个月之前，女帝下令所有军团放弃数万里战线撤回玉门关，几乎激起了整个大汉上下的不满。 朝堂之上、民间百姓，大量的人都在声讨女帝。 尤其是天竺前线的各大军团更是如此。 征伐一国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却因为女帝的一纸谕令撤回大汉，这完全是不可理喻的。 女帝的声望一落千丈，更是有人叫嚣声称女帝是因为在与朝堂大员的主将人选中失利，不愿意见到非女帝派系的人成为主将，索性直接选择退守玉门关放弃了眼前的大好战机。 撤回玉门关，是因为大人物之间的利益纠葛，这样的言论得到了军中诸多将领的疯狂支持，女帝在军中声望本就不显，这次更是直接跌落谷底。 后续的半个月时间里，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对于女帝的怨念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更是不断加重。 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火苗，便能够引爆所有人心中对于女帝的怨念，甚至军中已经有人暗中谋划人心浮动。 直到...黑太阳降临的那一日。 百万驻扎在玉门关的大军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一轮降临在天竺大地上空的黑色大日究竟带来了怎样恐怖的灾难。 赤地千里、尸横遍野已然不足以形容天竺的惨状。 哪怕是那些有护城大阵庇护的贵族城池，也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如此景象，顿时给所有身陷天竺战争狂热的人破了一盆冷水。 如果半个月之前，他们没有撤离天竺，那么攻伐天竺的百万大军至少会在第一时间折损三分之二，剩下的也会身陷诡异灾厄的围困当中。 足有数万里长的战线，在这一片炼狱景象中根本难以迅速撤离，一个不小心全军覆没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更别说当时朝堂之上有一个主流的观点，那就是从大汉各地增援百万大军一同攻伐天竺。 若是真如这个观点所说，两百万凝聚兵家战阵的精锐大军汇聚在天竺境内被黑太阳尽数扫荡，所带来的动荡足以让整个大汉有倾覆之虞。 一想到可能存在的后果之后，原本还对女帝心生怨念的百万大军及其将领们瞬间感激涕零。 在军队当中流窜造谣之人，也迅速被抓了起来当众审问。 随着天竺的灾难愈发惨烈，对比起玉门关之内却是一片宁静祥和。 每日都会有大量身受污染的天竺之民聚集在玉门关脚下，只为躲避那些肆虐的魔物。 在这种对比之下，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自己眼下安宁的来之不易。 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女帝在大汉军队中的威望更是达到了空前高度。 哪怕是不少将领忠于镇国公，可是其麾下的将士们心生感激而效忠女帝，纵使身为主将也无法动摇将士们的意志。 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女帝一声令下，哪怕是让将士们对镇国公出手，绝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 而就在黑太阳降临之后不久，女帝便向玉门关下达了一道御旨，其中阐述了黑太阳后续不会再大范围对天竺出手，命令玉门关各大军团攻下天竺各大重城。 尽管黑太阳依旧高悬天际让人心生惧意，但出于对女帝的信任，所有军团都谨遵御旨借助行军阵法快速前往天竺各大重城。 攻城的过程顺利无比，甚至不少重城根本没有士兵把手城门。 各大军团仅仅是在攻入权贵的府邸之时，遭到了一些微弱的抵抗，之后便是一路平推。 至于城池之中的那些疯狂怪物，对于久经沙场的精锐军团而言更是完全不堪一击。 将整座城池反抗的权贵与怪物彻底肃清之后，玉骑军主站在城主府之前，下方是汇聚于此脸上残留着惶恐的天竺之民。 “被堕落神祇奴役的人民们，你们被那些邪恶的神祇欺骗了！ 天空之上的黑色太阳，正是你们所供奉的神祇之一......” 类似的场景，不断在天竺的各大城市之中上演。 而这早已是数日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信仰之力的源头，那些被黑太阳侵蚀的亿万民众们，早已在这恐惧的灾难中失去了信仰。 即便是有顽固的信徒，可当大汉的精锐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时，再顽固的信仰也会烟消云散。 信仰的源头断绝，不过沈渊控制好了其中的度，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便摧毁信仰之网让黑太阳承受天地反噬。 因为单纯的天地反噬并无法直接杀死黑太阳，必须要在关键时刻引动反噬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 所以沈渊特意设置了一根保险，那就是留在现世之中的周珂珂。 周珂珂以己身融入月华，只需要借助神通之力便能在一瞬间摧毁天竺数百座城池之中的宗教神殿。 而这，将作为压垮信仰之网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沈渊在聊天框里发送出信息，压制了天竺千年的信仰之网彻底崩灭。 天地反噬，降临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收获终至! 大黑天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信仰之力的庇护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原本将要落向沈渊的降魔之力失去了原有的目标。 那一柄即将砸落在沈渊身上的金刚杵突然定格，一刹那便能够触及到的距离却变得宛若天堑一般遥不可及。 以佛陀佛骨锻造，熔铸一百零八颗佛陀菩萨舍利子的金刚杵从最顶端开始寸寸断裂，那锁定无数未来足以摧毁大黑天世界的造化一击偏转了目标，顺着原路开始返回。 这意味着，大黑天这竭尽全力的一击瞄准对象已经变成了自己。 不断降下的恐怖力量与返回的降魔之力同时灌注在了金刚杵之上，纵使是以佛门诸多佛陀骸骨铸造而成的宝物也无法承受这般伟力的冲击。 金刚杵崩解的同时，降魔之力顺着金刚杵飞速传递到了那只手持金刚杵的右臂上。 以世界锻铸的造化之躯降魔之力下层层破碎，纵使强如大黑天也无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硬接自己全力一击。 大黑天果断壮士断腕，撕碎了自己的手臂想要阻止天地反噬所带来的降魔之力降临在自己身躯上。 然而那一击已经锁定了无数时空，将一切因果化作唯一，大黑天根本避无可避。 天地反噬毫无保留地倾泻着千年以来积攒的因果，虚空之中凝结出的巨大金刚杵承载着无上降魔之力，硬生生砸向了那一尊面容狰狞的魔神。 仅剩左侧双臂的魔神奋力挣扎，手捏日轮宝印身后太阳权柄所化的黑日强行迎上这一击，却在一瞬间便被击碎。 毁纵使是半步造化境界的权柄也无法对抗这降魔一击，崩碎的大日在虚空之中演化出一方升腾的火焰世界，金乌啼哭、太阳马车跌落大地，在那无数神话异象交织之中无数群星坠落。 击穿黑太阳的金刚杵撕碎了大黑天最后一道防线，伟岸魔神被巨大的金刚杵击穿了胸膛。 “轰隆隆！！！” 仿佛是世界末日降临，金刚杵洞穿大黑天的身躯之后威势不减地向远方飞去，大黑天世界在此刻崩解，海量的小型世界被这一击所造成的余波彻底埋葬。 洞穿虚空的力量所掀起的涟漪传遍诸界，化作伟岸的投影降临于无数世界上空。 这一刹那诸界之中无数强者仰头看向天空，无论身处何地他们都能清晰地看到天穹之上一道璀璨的光辉撕裂了天空。 有人尝试跨界窥探，可那浩瀚的降魔之力追溯因果未来，轻易将其一同撕碎。 这一道光辉足足穿行了上千个世界维度，犹如时间长河之中逆流而上的一条小船。 在那过去的无尽时空中，大黑天的身前突然显现出那浩瀚的降魔之力将祂轻易撕碎，无论祂是原本的七境佛门护法尊神，还是湿婆窃取的大自在天化身，都难逃这一击的厄运。 对大黑天的猎杀，已然跨过了时间的维度。 这是作为诸神起源的世界，对于这上千年压制的最后反击！ 沈渊立于虚空之中，原本身处的大黑天世界已然彻底崩解。 到处都是破碎的世界碎片，完整的规则在这造化层次的交锋之中被彻底摧毁，就连构建世界的底层规则也化作大量残破的规则残片。 若是有真神能够处于此地观看残破的底层规则，绝对能够积累大量规则感悟与创世经验，修为进度一日千里。 然而这一切对于沈渊并没有任何用处，作为亲历者的沈渊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其中蕴藏的大恐怖。 一方足以孕育真神，在古老的神话时代可以被称之为中千世界的庞大世界，竟然在两击之下便彻底崩解。 若非他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了安排周珂珂破坏信仰之网的准备，否则没有任何办法与大黑天对抗。 毕竟即便是沈渊机关算尽也不会想到，区区天竺的信仰竟然能够让大自在天降下一具造化之境的化身坐镇。 并且这一具化身融合了苏里耶的太阳权柄，以此遮掩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沈渊正常实力所能应对的极限。 要知道大自在天可是与整个佛门对峙了上千年，一尊造化境战力足以在这种层次的神战之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苏里耶的太阳权柄，若是交给相关权柄的神灵，也足以创造出一尊半步造化之境的战力。 让大黑天降临现世，意味着大自在天在佛门大战中主动舍去了一尊造化境、一尊半步造化的强大战力，这完全是不合乎常理的。 想到这里，沈渊忍不住看向了那虚空之中倒下的巨大魔神。 “难不成这天竺大地上还有其他的隐秘，值得大自在天投入如此之多的力量？” 心中愈发感觉到背后另有深意，沈渊索性直接迈步走向了虚空深处那一尊倒下的魔神之躯。 以沈渊的视线自然能够看到，大黑天并未在金刚杵的那一击下彻底陨落，但眼前祂的状态也绝对说不上好。 金刚杵洞穿了祂的胸膛，几乎带走了身躯大半的血肉，手臂与头颅仅剩一点残缺的血肉连接。 巨大孔洞上，残留的降魔之力依旧在发挥出侵蚀的效果，一道道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裂纹向着整个身躯不断蔓延。 头颅、手臂、双腿之上遍布着裂痕，宛若即将破碎的瓷器一般。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伤势，对于大黑天的造化之躯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造化之躯自演天地，肉身甚至灵魂层面的伤势只需要几个呼吸便能轻松恢复。 甚至真灵破碎，对于造化强者而言都算不上多么严重的伤势。 可在这金刚杵留下的伤势之外，真正对大黑天致命的是那依旧源源不断降临的天地反噬。 随着信仰之网的崩灭与大黑天世界的破碎，大黑天失去了所有庇护，彻底暴露在了起源世界当中。 无穷无尽的天地反噬压制了祂的一切，断绝了祂与规则、天地之力的联系，甚至于深入其躯体之中压制了自演天地的运转。 这种情况下，大黑天的伤势根本没有任何恢复的机会。 并且来自于天地的恶意正在不断侵蚀着大黑天，让祂自身的规则与力量重归起源世界的天地。 如果是大黑天的巅峰时期，面对这片天地的恶意咬咬牙也还能强行扛下来，虽然会遭到重重打压但也不会危及生命。 然而在重伤状态下，大黑天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这一尊能够毁灭世界的庞大魔神，在此刻已然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逐步靠近着大黑天的本体，沈渊这才意识到这一尊灭世魔神的庞大。 祂倒在虚空之中，手臂的长度贯穿银河，纵使是星辰都在祂的身躯之下渺小宛若尘埃。 身躯庞大的质量甚至扭曲空间改变了引力，所有的星辰开始围绕着大黑天的身躯运转。 而在那遍布裂纹的庞大躯体上，充盈的造化之力从金色的裂缝中不断逸散而出。 这是属于造化强者层次的力量，具有改天换地的创世之能，但却只能凭空逸散在虚空中被起源世界所吸收。 见到这一幕，沈渊彻底安心了下来。 连造化之力都无法控制，这证明大黑天魔神状态已经差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就算是临死之前的反击也未必能做到。 这种情况下，至少沈渊可以安心实施自己的一些计划。 沈渊的靠近引起了大黑天的警觉，巨大的头颅几乎是费劲全身力气偏转过来，那双涌动着浓郁黑暗的眼眸直视沈渊，其中涌动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蝼蚁，若非，世界意志...你休想、伤我分毫！” 断断续续的话语震动着虚空，大黑天纵使此时状况已经坏到无以复加，可依旧对沈渊充满蔑视。 对于大黑天的话语，沈渊全然不在意。 对方说的确实是实话，如果不是有天地反噬作为布局的基础，沈渊甚至连对付黑太阳的底气都没有，更别说更加恐怖的大黑天了。 但自己清楚是一回事，可对于眼前这家伙的嘴硬沈渊可不会客气。 “如果我是蝼蚁，那被我谋划击败的你又算什么？尊敬的大黑天阁下？” 大黑天瞬间狂怒，化作实质的意志燃烧虚空在这无尽晦暗之地点燃一轮黑色的大日。 黑色大日刚刚升起的那一刻，天地反噬便如同潮汐涌动将其吞没，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你！该！死！” 沈渊冷笑一声，继续讥讽道： “我口头上称呼你为大黑天大人，不过是随口恭维一句罢了，你也别太过当真了。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大自在天扔到现世的一个蠢货罢了。” “天竺信仰体系延续千年根基稳固，即便是我有心谋划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破除。 但是你主动现身，以太阳权柄笼罩天竺杀戮大量的生命，看似压制国运的反抗却也同时摧毁了信仰根基。 只需要一点外力，便能够轻易推翻原本坚固的信仰神殿。” “你以为重创你的是天地反噬？其实你是败在了自己的愚蠢，自己的骄傲自大上。 你无视被你视作蝼蚁能随意生杀予夺的凡人，却最终决定了你的宿命。 这对于高傲的你来说，又是何等的耻辱。” 沈渊毫不掩饰的嘲弄，在此让大黑天陷入了一阵狂怒。 正如沈渊所说，如果这一切严格来说都是祂咎由自取。 曾经千年镇压国运反噬的经验，让祂本能选择最简单的方法，将整个天竺清洗一遍之后再重塑规则，才导致步入沈渊的设局。 “若是能够早点发现其中的问题，若是能够早点洞悉到他的阴谋，说不定一切都可以避免！” 大黑天心中忍不住升起后悔。 然而祂所不知道的是，在沈渊入局的那一刻祂便失去了洞悉真相的可能。 劫运称号之下，无量量劫的劫尘蒙昧真灵，根本不会给祂察觉到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沈渊都不可能告诉对方。 看着大黑天时而愤怒，时而后悔的神情，沈渊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道： “我知道你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我可以为你解答，甚至可以帮你解决掉关闭大自在天世界碎片将你独自留在现世的阎摩。” 沈渊平淡的话语，勾起了大黑天心中的恨意。 如果说在这一战中祂最恨谁，那毫无疑问便是死神阎摩，就连沈渊的仇恨度也在阎摩之后。 这个蠢货认为外界的动乱是国运反噬，将祂从沉睡中唤醒，以至于让不了解情况的祂步入了沈渊的设局中。 而在祂清扫完天竺之后，阎摩更是关闭了大自在天世界碎片，让祂独自面对现世的天地反噬。 这让大黑天几乎认为，阎摩是沈渊暗中安插在天竺的卧底了。 沈渊说能够杀死阎摩，自然是激起了大黑天的兴趣。 “你想要什么？” 大黑天出声质问。 沈渊语调悠然道： “我只不过是想从你口中得到一些问题的答案而已，对你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隐秘。” 大黑天先是一愣，随后那张丑陋狰狞的打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又是一个自投罗网的蠢货，以为自己有一点小手段就能搅动风云，你迟早会跟我一般葬身于此。” 沈渊双眼一亮，大黑天的话语几乎是肯定了沈渊之前对于现世的猜测。 至于对方口中的嘲讽，沈渊根本没有在意。 “反正你的陨落已经注定，纵使大自在天降临现世也无法抹除天地反噬，这些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反倒是能够杀死阎摩，解决一下你心中的疑惑，对你而言有更大的价值。” 沈渊的话语让大黑天笑容一僵，随后陷入了沉默。 在祂的眼中，一道道光明灭不定。 沈渊见状乘胜追击道： “你被大自在天发配降临现世，还要遮掩自己的身份躲避天地反噬，千年的积累我不信你对大自在天没有任何一点的怨念。 既然陨落的结局无法更改，你又为何为祂保守秘密？” 大黑天依旧沉默。 阴沉的面容，似是在谨慎权衡着什么。 终于，大黑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视线看向了沈渊，眼中充满着深意。 “我知道，你想要问的肯定是关于天竺的隐秘。” “其实，这一方天竺世界是......” 突然之间，大黑天刚说一半的话语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双眼之中映射出无比浓郁的恐惧。 祂张大嘴巴，似乎试图辩解着什么，但祂的身躯却不受控制地开始飞速崩解。 那是源自于真灵层面上的毁灭，直指死亡的根源没有任何一点反抗的机会。 巨大的身躯崩溃间牵连着无数恒星的坠落，似乎有整个宇宙与祂一同埋葬。 而就在那一双涌动着黑暗的眼眸中，即将泯灭的真灵光辉之下，似乎有一尊无上伟岸的魔神正端坐于诸天之上，视线跨过无数世界维度降临在沈渊身上。 只是一瞬间，沈渊便仿佛感觉到了一个由世界锻铸而成的囚笼正在飞速构建，化作一方残破世界与沈渊性命相连。 大自在天的囚笼！ 这是天竺堕落神祇们，所背负那残破世界的雏形。 只是短短霎那间的对视，便显化了囚禁堕落神祇千年的囚笼，这让沈渊立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曾经的天竺毁灭至高主神湿婆，现如今威压佛门的大自在天！ 哪怕是大黑天身受天地反噬，大自在天都不曾有任何出手的动作，因为在世界意志的关注下跨界出手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并且即便是出手，大自在天也无法改变什么，索性不去理会。 直到大黑天想要说出的隐秘，终于引起了大自在天的关注。 涉及到无比重要的事情，大自在天直接选择提前引动了大黑天的真灵崩解，并以大黑天残缺之躯为媒介向沈渊投以注视。 这是祂第一次真正见到沈渊，这一只搅动无数风云的蝼蚁。 大自在天心中微微一动，有些想要出手将沈渊这个不稳定因素彻底灭杀。 然而即便是大自在天本体也难以跨界干涉现世，更别说灭杀的对象是能设局击败大黑天的狠人了。 所以大自在天这一眼，也只是单纯的看一看沈渊。 至于那破碎世界的囚笼，也只是习惯性的微小试探而已。 可出乎了大自在天的预料，沈渊似乎根本没有用因为大黑天的陨落而产生负面情绪。 此刻他的脸上，正充满了兴奋，仿佛见到了什么珍贵宝藏。 “果然，能够让你放弃一位造化境、一位半步造化战力的隐秘，足以能引起你的重视降下视线！” 未等大自在天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在沈渊身后虚空破碎，一双苍白死寂的眼眸显现于此。 “这是？” 远在诸界之上的大自在天骤然从神座上站起身来，那双苍白死寂的眼眸让祂感受到了一阵无比熟悉的气息。 崇高、伟岸，仿佛举世唯一！ 沈渊对于大自在天的震惊毫无波动。 在一尊尸骸上帝、一位至高主神、还有一位濒临陨落的灭世魔神环绕之中，沈渊打开了抽卡界面。 谋划如此之久，终于到了要收获的时候了。 神话限定卡池，启动！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天罡大神通之首! 沈渊心情激动不已。 其实从得到神话之证的第一时间后，沈渊便在想尽办法怎样才能将这一发神话限定卡池的价值最大化。 安排天照监视整个天竺，借助姬亦瑶调动大汉军队，设计伏杀三位堕落神祇，最后更是借助天地反噬强行镇压了大黑天魔神。 期间的种种颠覆了整个天竺现有的体系，改写了这个国家千年以来的悲惨命运，足以被世人称之为救世圣人。 可实际上，沈渊最初的目的也就只是想好好抽一次卡而已。 甚至于沈渊这一番举动，跟其他人抽卡之前焚香沐浴放好运来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别人是真玄学，沈渊所运用的则是本身的抽卡规则。 神话之证：可抽取神话限定卡池。(神话限定卡池抽取方向，会受到外部环境影响。) 沈渊固然可以前往高天之墟，亦或是大汉的洞天福地之间进行抽取，但这些终究还是层次太低了。 有什么环境能够与无上存在扰动的现实相提并论？ 看着抽卡界面之上，那涌动着无数阴影的诡异卡池，沈渊忍不住在心底盘算着。 “尸骸上帝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其位格却是独一档的，这一点上就连湿婆化身的大自在天也无法与之相比。 整个天竺神系之中，唯一能够与尸骸上帝一较高下的就只有身为至高创世神的梵天。 尸骸上帝死寂眼眸的凝视足以影响到现实规则，从而干扰到神话限定卡池最终的品质，这一点在第一次抽取到错误眼镜时便已经被证明了，尸骸上帝的存在至少能够作为保底。 其次一点的便是大自在天降下的目光，虽然逊色于尸骸上帝，但这货真价值的毁灭至高主神注视，必然能够让卡池的出货品质再提升一截。 最后的自然是大黑天魔神本身了，虽然相比于尸骸上帝、大自在天，大黑天与二者的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可架不住大黑天的本体就在这里。” 想到这里，沈渊目光看向了大黑天那庞大的躯体。 不论是尸骸上帝还是大自在天，沈渊也只敢借助祂们的一些目光影响现实环境，从而进行卡池的抽取。 这两位要是真出现在沈渊的面前，沈渊保准第一个开润，根本不会去想什么抽卡的事情。 但大黑天可不一样，这位化身魔神自身承受天地反噬濒临垂死，再加上沈渊言语引导其说出隐秘，导致被大自在天扼杀只留下了一具残骸。 一尊灭世魔神陨落，其残骸位格也足以压塌一方世界，远比高天之墟高到不知道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大黑天残骸对沈渊来说毫无威胁，横亘星河的体量更是突出一个量大管饱。 站在大黑天的坟头前，在两尊无上存在的注视下进行抽卡，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人感到刺激了。 脑海中万千思绪闪过，沈渊重重地点在了眼前的抽取按钮上。 沈渊清楚地看到那一座被阴影环绕的祭坛开始绽放出神光，在一尊灭世魔神的残骸，两位无上存在目光注视下，无数瑰宝的虚影在祭坛之上一闪而逝。 残缺的丹炉、破碎的巨大石板、树枝削成的长枪、状若闪电的金色权杖...... 每闪过一个画面，沈渊的心脏便忍不住砰然一惊，好似有无穷瑰丽的世界在他眼中展现。 纵使是惊鸿一瞥，沈渊也能隐约猜到那些一闪而逝的虚影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就是多出了大自在天与大黑天尸骸所带来的影响？ 只要能拿到其中之一，都能够为现阶段的我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真正拥有对抗紫微大帝的底牌！” 沈渊心情振奋不已。 可随着祭坛之上的虚影不断变幻，在那祭坛背景之后几个扭曲恐怖的巨大阴影可开始发生了变化。 沈渊视网膜倒映出的画面中，巨大的阴影仿佛脱离了系统界面的束缚，从游戏之中一跃而出将沈渊吞没。 意志在不断沉沦，沈渊黄昏间看到在一片混乱的世界之中，托起天地的巨大树木向着他伸出了枝条。 神圣，伟岸，那翠绿的枝条似乎象征着至高的智慧与权柄，只要能够触碰就能跨入伟大的领域。 沈渊下意识伸出了手掌，然而随着距离的靠近，那神圣的枝条不断变得干枯、扭曲，宛若垂死之人挣扎的手掌。 大树之上的托举的一方方世界已然崩塌，错乱的树枝碾碎了庞大世界中的兆亿生灵，树干之上巨大的裂痕如同一张狰狞大嘴将腐朽的世界咀嚼、吞咽。 创世之树，已然为整个世界带来了末日的毁灭。 沈渊连忙收回手掌，可眼前的画面却随着他的动作再次变化。 脚下的大地震颤，沈渊低头看向身下只见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庞大无比的圣山上。 日月星辰围绕着圣山交织运行，一座座宏伟的殿堂依山而建，在山峰的最顶端崇高的圣山托举十二颗璀璨的星辰烙印于巅峰神殿中。 时序变幻，神殿依旧神圣宏伟，可圣山却在岁月的冲刷下失去了原本的崇高。 沐浴着神圣之意的圣山，渐渐融入了不可名状的邪异。 祂开始从无数岁月的沉睡中苏醒，宛若一尊老人向着居住于山上的神灵展现出自己的和蔼。 众神尊敬于祂的诞生，即便是最为古老的神灵也需要在祂的面前驻足行礼，祂如同一位睿智的长者以慈爱传播向每一个生灵。 直到天地异象降临，诸天星辰从星空中陨落，神王与创世之神前往天外，祂终于显现出了狰狞的爪牙。 祂开始暗中吞噬弱小的神灵，将其伪装成大劫带来的灾厄，不断引起整座圣山之上众神的惶恐。 一尊尊神灵陨落，祂也在暗中壮大，终于随着祂成功吞噬了一尊从天外归来王。 随后祂从大地上站起身来，以圣山之上庞大的手掌抓住了那一轮大日，将祂硬生生吞入腹中。 天地陷入一片黑暗，无数魍魉邪祟降临世间。 而那张从和蔼转变为狰狞可怖的巨大面容，在太阳熄灭前的最后一刻看向了沈渊的方向，犹如深渊的大嘴张开试图吞噬沈渊。 未等大嘴落下，沈渊眼前的世界再次发生了变化。 荒芜的沙漠之中一片死寂。 金黄的砂砾被黑色取代，放眼望去如同一片浩瀚的黑海。 入目之处，一切生机都被断绝。 远处高大的宫殿倒塌，宏伟金字塔以荒谬的姿态倒立于大地之上，胡狼游荡在沙漠之中，巨大狮身人面的雕塑被替换成了人身狮面的怪异。 一切都似乎与常识颠倒，显得错乱而又诡异。 突然间，沈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在天空之上，一轮巨大的黑色大日高悬于天穹之上，仿佛从亘古岁月以来便是如此。 不同于大黑天假借大日权柄伪装出的黑太阳，这一轮黑色大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祂本身所释放的也并非是光，而是纯粹至极的黑暗。 如果说大黑天的黑太阳是日食状态下的太阳，那么天空之上的这一轮黑色大日就是纯粹至极的黑洞。 在黑色大日的光辉下，世俗中的一切被赋予了荒诞的寓意，颠倒、混乱、生死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秩序。 而在此时，天空之上的黑色大日中，一杆金色的天秤突然出现。 天秤的左边一枚金色的羽毛缓缓落下，而天秤的右侧依旧是空荡荡一片，天秤开始向左侧倾斜。 沈渊面露疑惑，却突然看到了黑色太阳中似乎有一只手掌跨越时空维度伸向了自己，想要摘走自己的心脏前往天秤上称量。 未等真正触及，画面再次有了变化。 ...... 沈渊眼中一片混沌，仿佛沉沦在了无穷无尽的变化之中。 一幅幅隐秘而又诡异的故事，在沈渊眼前不断演绎。 沈渊一开始还会因为这些无比真实的画面而有所慌张，但到最后边对于这些景象习以为常了。 他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画面，因为这些诡异的景象似乎隐隐指向祭坛背后的那些阴影，甚至于消失的诸多神系有所关联。 其中的真假尚且无法确定，但至少为沈渊提供了一些信息，以待后续进行验证。 不过有一点让沈渊颇为遗憾的是，无论这些画面怎么变化，沈渊都没有在其中找到对应大汉神系的画面。 似乎大汉神系从一开始便隔绝于诸多神系之外，不论是群仙众神的去向，还是对于天地大劫的相关信息认知，都隐隐证明着天地大劫与大汉神系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终于眼前变幻的画面停止，沈渊重新回到了那一方浩瀚无垠虚空之中，大黑天的尸骸依旧横亘于星河之间，无数的星辰围绕着大黑天的尸骸不断运转。 然而立足于虚空中，沈渊总觉得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被那些种种诡异隐秘画面侵蚀地有些僵硬的大脑开始不断运转，下一刻沈渊立刻明白了到底应该缺少了什么。 “系统！” 沈渊心中猛然一惊。 尽管眼前的世界无比真实，大黑天魔神的残骸上依旧不断逸散着天地反噬而失去控制的造化之力，破碎的虚空残留着战斗的痕迹。 可眼下沈渊眼前没有系统界面，没有神话卡池的抽奖结果，便是这真实无比的世界中所留下的最大破绽。 “你是谁？” 沈渊在这虚空之中放声质问，目光死死锁定着周围的一切。 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尸骸上帝的因果已经干涉到了自己的认知、大自在天以某种手段布下囚笼将自己束缚在这片天地、大黑天魔神临死之前残余怨念的幻化、神话限定卡池祭坛的意志入侵、甚至于不排除限定卡池抽取到新道具所带来的影响...... 声音在这一片虚空中不断回荡，没有介质的空间里声音本应无法传播，然而沈渊耳畔却不断听到了一声声清晰地回响。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大黑天魔神在质问、星辰在质问、大地在质问、就连整片虚空都在发出质问。 整个世界的回响，犹如梦中重复的呢喃。 随后，震颤世界的轰鸣声仿佛从宇宙尽头响起，随后无尽黑暗的虚空之中似乎有一缕光明破晓照耀诸天。 无穷无尽的光亮将沈渊吞噬，周围一切的画面在此刻宛若褪色的二维画卷，最终烟消云散。 沈渊眼前再次出现了虚空之中的景象。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除了大黑天魔神的尸骸之外，沈渊还能感觉到来自尸骸上帝与大自在天的注视。 似乎刚刚沈渊所经历的那些画面看起来漫长，在现世中却只是短短的一瞬间。 眼前限定卡池的抽奖界面已经结束了，沈渊并没有看到最终抽出的道具，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应该是在仓库之中。 沈渊随手关掉了上帝已死天赋，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是大自在天逐渐消散的窥视，而是专心将目光看向了游戏。 只是一眼，沈渊便有些傻眼了。 仓库之中并没有看到任何新增的东西。 “不对劲！” 沈渊连忙翻看其他的页面，当画面切到了副本界面时，沈渊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地方。 副本：梵天一梦（50%） “等一下，我什么都没干，副本进度怎么就百分之五十了？” 沈渊忍不住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副本进度。 要知道沈渊连这个第二副本甚至都没有打开过，连副本里面是什么状况都不清楚，更别说完成一半的副本进度了。 脑海中的疑惑更深了，不过沈渊也暂时没有心思去理会。 眼前很显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那就是找到在自己花费了这么多心思抽卡的奖励究竟去了哪里。 在沈渊点击了自己的属性界面时，终于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地方。 在神通那一栏里，赫然多出来了一串字体。 神通：斡旋造化（天罡）【残】：无中生有，造化万物。 （取之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以衍万物。） （此法夺尽万古造化，诸世唯一，为三十六天罡大神通之首。） 第二百九十八章 斡旋造化! 上帝已死的眼眸已经被沈渊撤回，大自在天的注视也随着大黑天的彻底陨落失去了媒介而消亡。 在这虚空中，就只剩下沈渊与面前的巨大魔神残骸。 无垠虚空中有一道道达到了六境甚至之上的强大气息，向着陌生残骸靠近。 但此刻的沈渊，对于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已经死死地盯在了自己眼前属性界面上的字体。 无中生有，造化万物。 三十六天罡大神通之首，诸世唯一的大神通！ 沈渊在第一眼看到那括号之中的解释时，大脑也是忍不住一阵宕机。 即便是对于神话限定卡池的出货有所期待，可是当真正将天罡第一神通摆在眼前时沈渊也忍不住陷入了惊愕。 这一门神通的出现，带给沈渊的震撼甚至比那些至宝虚影都要来的大。 如果真的给出那些至宝，沈渊甚至还不会有如此惊讶的反应。 要知道三十六天罡大神通在诸多神系之中都可以称得上是威名赫赫，沈渊现如今所掌握的九息服气、游神御气、点石成金三门大神通，其价值完全不逊色于曜金天赋。 在初掌握游神御气大神通时，沈渊便以明神之境显化元神出入青冥，从而拥有了对抗外劫阳神的强大实力。 而九息服气大神通炼化无名之雾，为姬亦瑶创造出了红色天赋无名之雾，更是造就了现如今沈渊神明状态最为重要的基石。 点石成金大神通现如今依旧残缺，但更改物质基础属性这一效果在面对象头神迦尼萨之时，可以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沈渊受到游戏的状态加成，暂时补充完整点石成金大神通，几乎完全克制象头神迦尼萨，最后将其在大自在天世界碎片之中的化身击败，点石成金大神通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可以说沈渊各个阶段能够越阶挑战击杀强者，天罡大神通功不可没。 但这三门天罡大神通，在三十六天罡大神通之中，还是排在偏后面位次的。 哪怕是被称之为诸般炼炁之法源头的九息服气，在天罡大神通之中也不过位列第十八名。 在这三门大神通之前，还有六甲奇门、纵地金光、回天返日、颠倒阴阳这些名震诸界的大神通。 自神话时代以来，天罡大神通之中虽然没有较为明确的等级划分，其神通名次也不能完全代表神通之间的差距。 但无可否认的是，确实有一些大神通的强度比其他大神通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对于具体的说法众说纷纭，但无可否认的是在三十六天罡大神通之中被人划分了四个大层次。 第一个大层次是后十八位天罡大神通，这些大神通名震诸界都各有其主。 这些大神通各有其强大之处，但随着时间推移天罡大神通的掌控者往往都会有所变化。 例如半步造化之境的太阴星君高系平，便掌握着天罡大神通游神御气，然而在祂之前游神御气大神通另有其主。 此世唯一的特性让游神御气大神通每一代都只有一任能够掌控，作为强大的天罡大神通自然是人人争抢的对象，若是实力不济很有可能就此陨落。 第二个层次是第四位到第十八位天罡大神通 这个层次的天罡大神通都拥有了较为固定的强大主人，有资格能够守住外人对于天罡大神通的觊觎。 又或者说背景足够强大，能够让外敌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触碰。 这其中的代表就是人皇所传承的第十八位天罡大神通九息服气，有天庭的认可以及玉京山三代弟子的身份作为靠山，根本不惧任何觊觎之敌。 第三个层次，则是第二、三位的天罡大神通。 这两位的天罡大神通，分别由四御之一和三清天尊之一掌控，本身已然融入了天地之中，达到了近乎其道的地步。 这两门天罡大神通的本质，便是对于天地至理的阐述，已经超出了神通的范畴。 第四个层次，也就是毋庸置疑的最高层次，就只有一门神通。 那就是被称之为天罡大神通之首的斡旋造化。 无中生有，造化万物。 这八个字看起来似乎非常简单，但若是放在这一门天罡第一神通上，所代表的意义便截然不同。 如果说第二三位的天罡神通是对于天地大道的阐述，那么斡旋造化便是在创造这片天地，创造属于天地的大道。 其实单论创世之法，在整个大汉甚至诸多神系之中并不罕见。 大汉的地仙之法、身融洞天之法，瀛洲妖域原型的百鬼夜行、黄泉妖国，希腊的以身化世界的地狱界塔尔塔罗斯、原始黑夜尼克斯...... 最低限度甚至都不需要踏入七境真神之境，都有可能创造出一方世界。 似乎从这方面看起来，斡旋造化这个天罡第一神通太过于名不副实了。 但从本质上来讲，不论是地仙之法、身融洞天、黄泉妖国、身化世界，其本质上创造出的世界都是受限于创造者本身。 创造者越强，所创造的世界也就越大。 世界之中的规则、大道，也都受限于创造者本身的认知，无法缔造创造者认知之外的规则与大道。 这意味着这些世界再如何发展，终究会达到极限。 然而斡旋造化不同，斡旋造化是纯粹至极的无中生有，不受限于任何一个法门。 所创造出的世界拥有无限的成长，无限的可能性。 祂不会受制于创世者本身的，完全诞生于虚无之中。 这本质几乎与开天辟地、七日创世近似。 而且斡旋造化说是创世之法，其实并不影响在其他方面的强大之处。 无中生有的特质意味着哪怕是现实之中并不存在的事物，都有可能创造出来，这已经超出了规则本身的概念。 这些信息，都足以证明斡旋造化这一门天罡第一神通的强大之处。 除了这些信息之外，沈渊还在斡旋造化上注意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诸世唯一！ 正常的天罡大神通，只拥有此世唯一的特性。 这意味着一个人若是掌握，除非其本身已经陨落，否则无法在同一时代出现第二个掌握这一大神通的人。 但诸世唯一可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概念。 沈渊一旦掌握，这意味着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没有第二任能够掌握这一门天罡大神通。 或许曾经有过其他人掌握斡旋造化，创下了天罡第一大神通的赫赫威名，但随着沈渊纸张斡旋造化，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式。 想到这里，沈渊突然惊奇地搜寻有关斡旋造化的一切信息。 可不论是月读命亦或是姬亦瑶的超凡信息中，都有关于斡旋造化这一门神通的信息，却没有任何关于神通之主的消息。 就好像斡旋造化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人掌控过。 可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天罡第一大神通的威名又到底是从何而来？ 种种疑惑不断在沈渊的脑海中交织。 暂时放下心思，沈渊尝试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使用这一门名为斡旋造化的天罡第一神通。 随着念头流转，进入神明状态的沈渊仿佛见到了更高层次的维度正在不断召唤着他。 无数繁杂的概念相互交织，底层规则与秩序清晰地展现在沈渊的眼前。 沈渊只感觉自己的手掌似乎介入了那个超脱的维度，一切规则与概念都能够跟随着沈渊的意志变化。 “这就是创造？” “那应该创造出什么东西？” 沈渊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那超脱维度的规则与概念编织缠绕，最终化作了一枚石头出现在了沈渊的掌心中。 一枚平平无奇，毫无任何价值的石头，就这样在无尽虚空之中诞生。 整个过程中没有丝毫物质的变化，这枚石头就是凭空诞生于这个世界的。 无中生有！ 细微感知了一番，沈渊并没有发现使用斡旋造化会有怎样的消耗，亦或是怎样的负担。 这让沈渊开始升起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带着尝试性扰动超脱维度的概念，沈渊轻声自语道： “创造出一只薛定谔的猫。” 话音落下，沈渊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右手一沉，手掌上出现了毛茸茸的触感与重量。 可当沈渊视线触及到右手上那一刹那，一切都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 薛定谔的猫本身是不存在的，它是对于量子力学阐释的一种经典假设。 盒子中的猫受限于机关，当没有打开盒子时，猫本身处于活着的状态，但无法通过任何手段确认。 当打开盒子确认猫的状态时，盒子关联着量子的开关会随着观测者的出现释放毒气毒死猫。 猫本身的状态与量子关联，并不能用简单的生或死进行概括，而是处于一种半生半死的叠加状态。 只要有人看到它，便会陷入死亡。 若是没有人看到它，它便能够存活。 而那一瞬间出现在沈渊手中的重量与触感，便是薛定谔的猫存在的证明。 可当沈渊以视线看向它成为观测者之后，量子状态坍缩便进入到了另一种状态。 “真是奇妙！” 想通了其中关节的沈渊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 这不仅仅是对薛定谔的猫出现的称赞，还有对于斡旋造化这一门大神通玄妙之处的惊叹。 在创造出薛定谔的猫时，沈渊甚至没有仔细去想，只是对薛定谔的猫有个粗略的概念。 但是在使用神通之后，一切实际上的详细细节都被斡旋造化自行补充完整，如此能力自然让沈渊惊叹不已。 “连薛定谔的猫都能真正创造出来，并且我能感受到这并未到斡旋造化的上限。 这是否意味着，还有更多的创造空间？” 带着这样的想法，沈渊脑海中稍作思索，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一件杀死紫微大帝的武器。” 话音落下，群星震颤。 ...... 大汉，帝都丹鼎院内。 镇国公如往常一样抬头观察夜空之中的星象，四周一片沉寂，无人胆敢打扰此时的镇国公。 天空中那星辰变幻的轨迹，在镇国公的眼中似乎被赋予了另一种全新的阐释，推演着肉眼可见的未来。 “姬亦瑶忍住了自己心中的贪欲，没有选择大军压境天竺，从而避开了黑太阳现世的时机。 这意味着，荧惑守心失效了。” 镇国公嘴角露出了几分微妙的弧度。 “连荧惑守心的灾厄都能避免，若是放在其他朝代，一代贤帝的名号是绝对跑不了的，只可惜眼下对于局势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不过令我好奇的是，挣脱荧惑守心灾厄的到底是姬亦瑶自己，还是那位神秘莫测的大汉国师？” 眼中依旧无法再星象轨迹中窥见到那位大汉国师的未来，镇国公有些兴意阑珊。 “也罢，左右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又能对大局破坏到什么程度？” “虚实已经探明的差不多，荧惑守心也未能奏效，也是时候该对姬亦瑶直接出手了。 若是等到百万大军平定天竺班师回朝，也会凭白多出几分麻烦。” 自言自语间，这位仰望星空的老人根本不像是平日里那位威严高傲的镇国公。 尽管暂时占据着这一具躯壳，但生命层次的差距依旧在言行举止间清晰地展现出来。 “那就......” 镇国公抬起右手，正欲动手做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天空之上那演绎着瑰丽轨迹的无数繁星突然变幻了原有的轨迹。 群星逆位，以一种让祂感觉到惊讶的轨迹开始疯狂汇聚，冥冥之中诞生于无穷星辰的杀意开始显现。 九曜星君、二十八星宿、五斗星官、天罡地煞众星、八万四千群星恶煞、周天星神...... 一颗颗无比熟悉的星辰在那星空之上逆位苍生，最终化作一柄群星锻铸的长枪，指向了那唯一闪耀的紫微帝星。 来自于群星的杀意，仿佛祂见到了周天星斗大阵重现世间之景，源自于真灵本能地危机在这一刻爆发。 “是谁？” 冲天的怒意伴随着咆哮之声在镇国公府响起，似乎有一尊头戴帝冕的伟大存在抬起了头看向星空，浩荡的造化之力仿佛要改天换地。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持续了一瞬间。 下一刻，群星归位，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丹鼎院内，满脸愤怒的镇国公脸色有些僵硬，仿佛是怒火升起却找不到释放的对象。 而在天竺那无垠虚空之中，沈渊双手捧着一柄闪耀着繁星光辉的断裂长枪，脸上满是茫然。 第二百九十九章 弑帝神兵与新建文件夹! “这又是什么情况？” 沈渊一脸懵逼地看着手中这柄断裂的长枪，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这柄长枪通体呈现出犹如星空般的深邃黑色，但是在其上有无数群星点缀，化作一片片星云按着玄妙的轨迹运行。 在这星辰的律动之中，沈渊甚至还能看到众多熟悉的星象变化。 “枪柄位置，似乎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角宿，这里还有鬼宿、张宿。 不对！这里还有天魁星、天异星、地巧星、地明星、地进星......” 沈渊一一辨认着众多自己熟悉的星辰，一番寻找之后沈渊震惊地发现，这柄长枪上赫然汇聚着象征着二十八星宿、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辰群星之力。 甚至于在此之外，还有沈渊众多并不熟悉的群星恶煞、周天星辰。 小小的一柄断枪，几乎囊括了周天绝大多数的星辰。 唯一有所遗憾的便是这柄长枪的枪头残缺不堪，相比于枪身上的众星汇聚，枪头显得无比黯淡。 在沈渊的视线中，也仅有一轮闪耀的残月出现在靠近枪尖的位置，勉强维持住枪头的形体。 若非如此，沈渊甚至怀疑这柄长枪根本不会有枪头，只剩下一根棍子一般的枪身。 伸手舞动这一柄残缺的长枪，沈渊并未从枪身上感到什么强大的力量，纵使群星之力汇聚却仿佛犹如无根浮萍一般虚幻，根本没有凝实的根基。 若非有群星之力汇聚，沈渊甚至会觉得这柄长枪只是一件好看的cos道具。 心中的疑惑依旧未曾消散，沈渊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暗自琢磨道： “我刚刚只不过是使用斡旋造化神通，想要创造出一柄‘杀死紫微大帝’的武器，结果就出现了这柄长枪。 难道这二者之间，存在着某些联系？ 又或者说，这柄长枪就是斡旋造化所创造出来杀死紫微大帝的武器？” 沈渊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随着他说出了斡旋造化大神通创造的方向，祂便立刻感觉到自己对于超脱维度的干涉开始加重。 不同于创造石头、薛定谔的猫那般几乎是瞬间完成，在创造“杀死紫微大帝的武器”时，沈渊很明显能感觉到那些概念与规则在交织之时传来若隐若现的阻力，仿佛天地之间似乎有某些事物在阻止这一柄杀器的诞生。 而后立于虚空中的沈渊感受到天地星辰之力不断汇聚，周天星象被彻底打乱，随后一双充满压迫的眼睛仿佛在望向自己。 难以想象的恐怖压力几乎让整片虚空扭曲，视线甚至还未汇聚沈渊便感觉到了宛若末日降临的毁灭杀意。 随后斡旋造化的创造戛然而止，不论是漫天星象还是恐怖压力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只在沈渊手中留下了这柄残缺的长枪。 一回想起那一瞬间出现的恐怖压力，沈渊便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那是一股绝对不逊色于大自在天的强大力量，甚至于那一股力量并没有天地对于天竺神系那般的隔绝，没有进过任何的削弱。 这意味着要么那股力量已经拥有了无视天地隔绝的办法，要么那一股力量的源头就在现世，所以才能够毫无折损地出现在这片虚空中。 这让沈渊立刻想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头号大敌，身为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 “我就是随便一试，想要开口斡旋造化的上限在哪里，不会真的差点把紫微大帝招惹过来了吧？” 沈渊心中颇有些后怕。 其实创造“杀死紫微大帝武器”这个想法，纯粹就是对于斡旋造化大神通的实验。 就正常认知来说，纵使是天罡第一神通也不太可能创造出一柄能够杀死四御之首的绝世杀器。 毕竟那可是立于诸界顶点的伟大存在，执掌天庭最为庞大的斗部星神，一朝杀意起便足以覆灭一方神系。 这样的大人物，比之大自在天的前身天竺毁灭至高神湿婆也是毫不逊色。 紫微大帝这般伟大存在或许会陨落，但也基本上只有可能是大道之争、无量量劫中历劫而陨，根本不可能被一柄所谓的武器杀死。 即便神话限定卡池虚影中曾出现的各大神系杀伐神器，也做不到这一点。 可偏偏这不应存在之物，却被斡旋造化创造了出来。 尽管只是一个雏形，可在那周天星象变化的那一刻，沈渊很确信紫微大帝绝对是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威胁。 否则依照这位大帝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抛弃隐藏的身份，选择在现世中出手锁定自己。 因为紫微大帝的出手，再加上斡旋造化在创造之时本就遇到重重阻碍，所以直接中断了创造的过程。 最终呈现在沈渊手中的，也只有手上这一柄残缺的长枪了。 渐渐理清楚了其中的思路，沈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原本只是半带试探的想法，居然真在斡旋造化大神通帮助下，锻造出了这样一柄不应存在于世上的绝世杀器。 这一刻，沈渊终于深刻领会到了斡旋造化之中那句“无中生有，造化万物”的真正含义了。 “紫微大帝的本质则是周天星斗之主，执掌紫微帝星号令周天星辰，而这柄长枪以周天星辰锻铸针对紫微大帝的杀器。 这几乎意味着紫微大帝这位周天星斗之主在一瞬间化作了群星之敌，归属于麾下的群星皆反，宛若世俗王朝的帝王遭遇臣民叛乱。 帝王固然强大，可其本身的根基还是在臣民之上，失去了臣民的紫微帝星也只是周天星辰中最强大的一颗而已，无法再代表周天星辰的权柄。” 沈渊摩挲着长枪，逐渐地从其中明悟到那足以让紫微大帝感到致命的威胁到底从何而来。 “撬动周天星辰之力发动叛乱诛杀紫微帝星，以己之力化作诛灭己身的杀器，这几乎是以最小的代价达到诛杀紫微大帝的目标。 好狠的手段，好浓的杀意！” 即便是沈渊，不由地发出由衷感叹。 “只可惜紫微大帝依旧是周天星辰之主，对周天星辰终究还是有一定的掌控力。 哪怕天庭斗部已经在天地大劫之中灰飞烟灭，祂依旧是曾经的众星之主，想要撬动周天星辰诛杀祂绝非易事，斡旋造化没有彻底完成也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沈渊对此并没有多么失望，只是试探一番就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沈渊已经非常满意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还只是残缺的斡旋造化大神通，就能够有如此伟力能够让紫微大帝感受到致命威胁，这让沈渊不禁猜测完整的斡旋造化到底能达到什么层次。 “若是完整的斡旋造化，或许根本不会有种种阻力，紫微大帝也可能完全没有干涉的余地。 或许完整的斡旋造化，已经超脱了天罡大神通的层次，足以被称之为无上神通！” 想到这里，沈渊有些振奋。 这一次花费如此之多的心思抽取神话限定卡池，事实证明沈渊的付出完全是有回报的。 斡旋造化的强大远超沈渊的想象，足以被沈渊视作镇压底蕴的底牌。 斡旋造化的残缺，导致其本身或许有诸多限制，就例如创造杀死紫微大帝的武器最终因为各方因素只出现了一个半成品。 但这并不意味着半成品就没有价值。 掂量着手中的长枪，沈渊心中种种算计已经在心头浮现。 “斡旋造化创造出杀死紫微大帝的武器，固然因为对方的干涉导致失败，可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这一柄长枪残缺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周天星辰被紫微大帝所掌控，难以真正撬动星辰反噬紫微帝星。 造物失败的长枪只剩下了一个残缺的躯壳，但其本身依旧是为了弑杀紫微大帝而锻铸的绝世神兵，拥有着弑杀紫微大帝的潜力。 斡旋造化的造物为我提供了一个铸造杀死紫微大帝的绝世神兵框架。” “若是能够在这一柄长枪之内灌注对应的周天星辰之力，以二十八星宿、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众星、八万四千群星恶煞为核心，说不定能够再现弑杀紫微大帝绝世神兵之威。” 沈渊心中微微一动，随后立刻加载了周珂珂的英雄模板。 沈渊的目光看向了太阴星君最重要的天赋，曜金品质太阴入命第二个特性。 “九曜之主。汝当为九曜主宰，诸天星辰之中至高无上者之一，诸天星宿都将慑服于九曜光辉。” 太阴星君作为斗部麾下第一尊神，九曜星君第二位，太阴星君本身就拥有着调动周天星辰的权柄。 虽然太阴星君的权柄与紫薇大帝的周天星斗之主不可同日而语，但紫微大帝本身的状态就不对劲。 封神榜被毁，紫微大帝的真名甚至都残留在天书残页上，以不知名的手段留存于现世。 做到这一步，紫微大帝必然如高系平那般剥离了自身的权柄。 否则天书封神榜被毁的那一刻，祂就应该随之一同陨落，绝对不可能存活至现在。 紫微大帝现在拥有造化境战力，或许能够依靠自身残留的群星之力掌控周天星辰，但终究是在无主的情况下。 若是光明正大争夺周天星辰，紫微大帝失去权柄之后，未必比得上现如今光明正大执掌太阴星君神位的周珂珂。 剥离权柄无法暴露身份，本就是紫微大帝最大的缺陷，沈渊自然要充分利用。 所以坐拥太阴星君神位，沈渊也算是拥有修复补完这一件弑帝神兵的资格。 目光游走，沈渊的视线从枪身上那些虚幻的星辰之影移开，落在了长枪的枪头上。 “周天星辰之中，不论是二十八星宿、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八万四千群星恶煞都可以通过太阴星君的权柄解决。 即便是真的与紫微大帝的争夺陷入僵局，也可以只单纯灌注星辰之力，让弑帝神兵发挥出部分效果也能起到关键作用。” “不过二十八星宿、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八万四千群星恶煞都只是其中的一环，弑帝神兵真正的核心还是在这残缺的枪头上。” 沈渊目光如炬，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残缺的枪头上烙印的残月隐隐与太阴星君神位发出共鸣。 太阴归位，终于让这残缺的枪头升起了一点毫光。 “不够！” 沈渊忍不住眉头一皱，斩钉截铁道。 枪身沈渊尚且能够借助太阴星君的权柄补完，但这枪头本身就是残缺的，让沈渊颇有些头疼。 “没有枪头怎么捅死人？” 只是一个太阴星君的星辰权柄，根本无法支撑这枪头达到弑杀紫微大帝的程度。 “按照枪身之上二十八星宿、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辰的规律来算，作为最重要的枪头就应该是周天星辰的核心九曜。 太阳、太阴、金、木、水、火、土、计都、罗睺，九曜齐聚之后，应该才有锻铸完整弑帝神兵的资格。” “周天星辰我尚且能勉强解决，但是九曜星君我只得了太阴星君之位，剩下的八曜完全没有着落。 甚至于其中最为重要的太阳星君，还牵扯到那位不逊色于紫微大帝的上古大神太一，连紫微大帝自己都搞不定，更别说我了。” 想到这里，沈渊有些失望。 残缺的枪头只有太阴星归位，即便弑帝神兵拥有弑杀紫微大帝的底蕴，但这距离真正的完整层次还是差得太远了。 更何况补完周天星辰，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牵动周天星象被紫微大帝所觉察到。 从斡旋造化带来的惊喜中逐渐回过了味，沈渊突然有些反应了过来。 “斡旋造化因为外力干涉，无法铸造出真正的弑帝神兵，这一柄仅有躯壳的长枪就像是一个新建文件夹。 想要获得完整对应运行的程序，还需要我一个个代码敲上去，补完缺失的周天星辰之力，才能获得真正能够运行的弑帝神兵。 在这个过程中，甚至还要主动规避bug，从而确保程序能够顺利运行。” 这一刻，沈渊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头秃的敲代码岁月。 “果然，在哪个世界都摆脱不了继续敲代码的宿命。” 沈渊有些苦中作乐地感慨了一句，随后将长枪收起。 尽管这弑帝神兵有点名不副实，但终究还是沈渊手上唯一能对紫微大帝造成威胁的大杀器，还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 补完弑帝神兵的事情，后续再继续研究也不迟，反正斡旋造化的新建文件夹功能摆在这里，或许能够另辟蹊径找到解决办法。 正当沈渊这样想着时，一点灵光从脑海中闪过，一个无比大胆的念头开始浮现。 “既然斡旋造化的无中生有，甚至能够无视紫微大帝的位格。 那我是否能够用斡旋造化在游戏中新建文件夹，去干涉游戏程序本身？” 第三百章 新功能:多人聊天室! 即便是沈渊自己，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尽管沈渊一直在试图寻找出游戏程序的bug，逐步获得掌控游戏程序本身的资格，但迄今为止沈渊距离这个目标其实还非常遥远。 这其中最为关键的点就在于，对于整个游戏程序而言，bug终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即便是有，也很快会在游戏本身的反馈中进行修补，紧紧依靠bug沈渊无法真正接触游戏的本质，只能获得一些相对来说较为基础的权限。 如果斡旋造化真的能够干涉到游戏中，这毫无疑问给沈渊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思路。 游戏英雄传送功能不够完善？等我新建一个文件夹。 游戏的抽卡功能爆率太低？等我新建一个文件夹。 游戏好感度等级加成太少？等我新建一个文件夹。 游戏天赋合成需要天赋熔炉？等我新建一个文件夹。 ...... 可以想象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让沈渊对整个游戏进行大刀阔斧的改进。 那么沈渊的实力，必然会进入一个飞速增长的时期。 什么抽卡爆率、角色材料、道具限制，对于沈渊而言将完全不是问题，沈渊可以从真正意义上开始掌握英雄养成游戏。 一想到背后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沈渊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看着眼前的游戏面板，沈渊很想直接从抽卡方面进行更改。 但对于英雄养成器而言，卡池中抽出来的天赋道具会与现世之间有直接的干涉，必然是整个游戏里关键的环节，贸然触碰很有可能无法达到想要的效果。 相比于冒险尝试，在自己的金手指上沈渊还是更加倾向于循序渐进的改动。 “就先试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改动吧！” 一念至此，沈渊控制着自己的右手再次进入了那种造化万物的状态，轻声低语道： “创造，多人聊天室。” 在沈渊眼前的游戏界面上，一大片乱码骤然显现，显示的界面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沈渊心中突然一惊，一颗心被提了起来。 作为《英雄养成游戏》的创作者，沈渊很清楚自己游戏系统之中的各项功能里，较为边缘化的就是聊天功能。 这个功能并不会涉及到太过重要的现实干涉，哪怕是通过其他法术手段也有很多办法轻松达到，所以沈渊选择了这个好控制的边缘化功能作为尝试的方向。 若是能够成功，沈渊自然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操作。 若是失败了，这个独立的功能充其量不过影响的是聊天系统而已，对现如今沈渊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话虽如此，可看到那一大串乱码与模糊的画面，还是让沈渊颇为紧张。 乱码一直在持续变化，沈渊也尝试佩戴错误单片眼镜解析其中的运行逻辑，但在这个过程中沈渊惊讶的发现自己看到大多数信息都是有关于斡旋造化的外来造物，属于游戏最基础的底层逻辑很少，就算理解了也没有多大作用。 这样情况下，沈渊只能就此作罢，安心在一旁等待。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沈渊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操作是否会影响到游戏程序本身时，一个界面突然弹了出来。 “紧急更新热补丁，数据加载中......” 看到这个无比熟悉的界面，沈渊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 这样的画面，意味着游戏系统接纳了自己创造的多人聊天室功能，斡旋造化真的能够干涉游戏程序本身。 “不行！现在还没有看到实物，不能半场开香槟。” 话虽如此，但沈渊心中对于结果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在沈渊的注视中，进度条缓慢地爬到了百分之百，随后界面变化游戏再次出现在沈渊眼前。 大体上的界面与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在聊天界面里，沈渊却能清晰地看到多出来的一个图标。 “多人聊天室。” 没有任何犹豫，沈渊直接伸手进行点击。 “多人聊天室开启！” “英雄神崎璃心加入多人聊天室！” “英雄艾妮薇娅加入多人聊天室！” “英雄姬亦瑶加入多人聊天室！” “英雄周珂珂加入多人聊天室！” “英灵月读命加入多人聊天室！” “成功了！”尽管早有猜测，但在这些字体探出之后，沈渊依旧满脸激动。 看似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程序，但是这对于沈渊解锁管理者功能而言却有着无比重要的价值。 今天只是多人聊天室，那明天是否就应该开始创造天赋合成器？后天是不是可以给自己颁布活动任务奖励？ 又或者，更进一步手动设置GM权限，来个后台操作给自己发一百张神话之证？ 沈渊已经开始进行了美好的畅享，此刻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多人聊天室里已经乱做了一团。 神崎璃心端坐于伊势神宫大祭典首位之上。 作为现如今瀛洲的第一强者，在皇室覆灭的国度中神崎璃心的话语象征着绝对的权威，哪怕是伊势神宫也不得不向神崎璃心低头，在这个汇聚整个瀛洲上层力量的大祭典上将神崎璃心亦敬奉上位。 象征着瀛洲权力顶端的公卿贵族、世家财阀们皆满脸谄媚的笑容，向着神崎璃心行礼。 体态轻柔的贵女们在宴会之上翩翩起舞，一举一动间尽显柔媚之姿。 然而神崎璃心对于眼前奢华却毫无所动，一双眼眸已然落在了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虚拟聊天界面上怔怔愣神。 南星大教堂里，经受着万人顶礼膜拜的艾妮薇娅合上了手中自己编撰的《圣经》美眸疑惑地注视着虚拟界面上的内容。 金銮大殿内，文武百官们依旧在为天竺之利而争论不休，但无论是谁开口都要小心翼翼地望一眼珠帘帷幕之后的那尊贵身影。 姬亦瑶力排众议拯救百万大军，已经让她的声望达到了顶峰，朝堂之上无论是谁都无法忽视姬亦瑶的意志。 然而这位大汉女帝对于王公贵族们争抢的权力毫不在意，汇聚着氤氲灰雾的美眸注视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聊天室界面。 上面没有任何消息记录，但她们都从中嗅到了几分熟悉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突然从聊天界面上弹出。 系统：本聊天室为“沈渊”临时组建，为了各位英雄的隐私，可以为英雄提供ID修改功能，请英雄谨慎使用。 三人顿时美眸一凝，视线死死落在了沈渊的名字上。 所有人皆立刻意识到了眼下的问题，连忙将自己暴露在聊天室中的真名修改。 妖刀剑圣：？ 渎神修女：？ 无名女帝：？ 三个问号几乎是同一时间从聊天界面上弹出。 纵使三人相隔数万里之遥，可在看到对方的ID名时，心中皆是升起微薄的敌意。 她们对于对方的存在并非全然不知，尤其是女帝与修女之间，早已隔空交过手，算得上是两败俱伤。 如果彼此之间没有见面，她们或许会默认对方的存在，毕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有资格独占沈渊。 然而眼下沈渊突然建立了一个多人聊天室，将她们所有人都拉入了房间之中，若是不争上一番，无论是谁都不会甘心。 尤其当她们都是现世之中的顶尖人物时，对于彼此之间的较量就更加看重了。 玉指轻点，一条消息再一次同时发出。 妖刀剑圣、渎神修女、无名女帝：你是？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凝固，三人没想到对方的想法几乎与自己完全一致。 一模一样的信息，以至于让她们不知道如何继续开口。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突然弹了出来。 周珂珂：姐姐们是在玩复读机游戏吗？ 三女秀眉微蹙，但当她们视线看到周珂珂头像只是一个稚嫩的小萝莉时，纷纷松了一口气。 与沈渊深入交流这么久了，她们自然更清楚沈渊喜欢的是细腰大长腿，而非这种幼齿小萝莉。 而且周珂珂没有进行改名，直接选择用本名上网，也让她们将周珂珂打上了毫无威胁的印记。 三人都没有回复，周珂珂有些不高兴地嘟起了小嘴，在多人聊天室内再次发送了消息。 周珂珂：我叫周珂珂，各位姐姐在这里，是都认识沈渊哥哥吗？ 妖刀剑圣、渎神修女、无名女帝：认识！ 妖刀剑圣、渎神修女、无名女帝：哼！ 三人看着再次如出一辙的回复，银牙暗咬。 妖刀剑圣：依稀记得刚刚认识先生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先生对我十分有好感，还送了我礼物呢！ 渎神修女：无趣。 无名女帝：无聊。 伊势神宫大祭典上，姬亦瑶红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在聊天室上缓缓输入。 妖刀剑圣：那礼物是一双黑丝，我现在还穿在身上，各位想看吗？ 消息弹出，随后搭配着一张清晰的图片，红黑jk短裙下一双修长的黑丝美腿充满诱惑的美感。 渎神修女：谁会想看这东西？ 无名女帝：这里还有小孩子在，别乱发图片带坏小孩子！ 看着她们的回复，神崎璃心红唇勾勒的弧度更加上扬了几分。 大祭典上，各方的公卿贵族们看到神崎璃心脸上的笑容，顿时心中一喜。 皇室死了个干净之后，瀛洲经历了数场大地震，上层世家权贵们的斗争几乎让整个瀛洲乱作一团，几次大范围的超凡之战更是死伤无数。 神崎璃心手持天丛云剑，硬生生灭掉了数个大家族，才有现如今瀛洲的稳定局势。 神崎璃心可以说是掌握着瀛洲的生杀大权，哪怕是伊势神宫都对其敬重有加，他们自然是想尽办法讨好神崎璃心。 看到神崎璃心眼下露出笑容，贵族们自然惊喜不已，立刻暗示接着奏乐接着舞。 然而仅仅下一刻，原本清朗的天空却瞬间一暗，天地之间有恐怖的威压在此刻不断汇聚，犹如濒临爆发的火山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喷发。 贵族们惊骇欲绝地看向了首位之上，上一刻还面露笑容的神崎璃心此刻眉头紧皱，一双美目之中有锐利的寒光闪烁，仿佛能够撕裂眼前的虚空。 只见在多人聊天室里，一张清晰的照片出现在了消息记录中。 那是一名跪在巨大十字架前体态优雅的修女，拍摄的角度无法看清楚面容，只能依稀见到身后跪伏于地的虔诚信徒。 修女玉首高高扬起的似是在向着上帝祈祷，然而在那看似保守的修女制服遮掩下，玉颈上一枚黑色的项圈清晰展现在照片中，让原本祈祷的画面更添了几分亵渎之感。 渎神修女：这可是吾主赠送的礼物呢！本想着私底下佩戴，但吾主说了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随时带上，这样就能时刻感受到被主人手掌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不得不承认，艾妮薇娅作为知真天赋的拥有者，在文字描绘上的功底远远甩出某些叫摸鱼的扑街作者几条街。 仅仅寥寥几句聊天记录，便让人忍不住感到一阵脸红心跳，脑海中开始幻想起种种与之对应的玩法与姿势。 这让神崎璃心又惊又怒。 妖刀剑圣：不知廉耻！ 无名女帝：不可理喻！ 面对愤怒的两女，艾妮薇娅眼底笑意愈发浓郁了。 渎神修女：难道吾主没有用这样的方式跟你们玩过吗？ 神崎璃心再次破防了。 而在大汉皇宫的金銮大殿上，姬亦瑶眼神阴郁地看着眼前的聊天记录，心中十分认真地思考。 “我是不是应该将南星教堂一系逐出大汉？” 线上无法与之对抗，身为大汉女帝的姬亦瑶准备线下权限掉对方。 然而思考了一阵，姬亦瑶还是放弃了这种可能引来沈渊不满的“线下交流”。 一双美眸游离，姬亦瑶认真地思考着如何对抗艾妮薇娅。 突然间，一点灵光从姬亦瑶脑海中闪过。 她迅速通过网络，翻找出关于女帝和大汉国师的一系列绯闻。 大汉没有因言获罪，再加上之前一段时间镇国公一系想打击女帝的声望，所以疯狂通过八卦小报散播关于女帝和国师的绯闻。 什么夜宿龙床、祸乱宫闱、金銮殿决战题材数不胜数。 可随着姬亦瑶占据了舆论上的优势，大部分绯闻少了推波助澜的动力，自然渐渐消失了，唯有女帝与国师系列一直保留了下来。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百姓们自己想看热闹，所以才一直维持着热度。 但实际上，这些绯闻的传播里少不了姬亦瑶本人暗中推波助澜。 翻出热度最高的几篇绯闻报道，给一些关键名字称呼打上掩耳盗铃的马赛克，姬亦瑶拍了一张自己坐在王座上，帝袍下白皙修长的玉腿上摆放着绯闻报道的图片，点击发送。 无名女帝：上不了台面的家伙，终究只能在暗中做一些令人发笑的小动作罢了。 整个聊天室瞬间乱作一团。 天竺神殿，周珂珂望着聊天室上面的内容，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第三百零一章 梵天之梦与真相! 沈渊苦思冥想着如何对于斡旋造化大神通进行开发。 通过多人聊天室和弑帝神兵两次造物的差别，沈渊能够勉强确定斡旋造化的造物规则。 首先便是斡旋造化并不会消耗任何东西，无论是超凡之力、灵性、规则之力，斡旋造化都不需要。 作为天罡第一神通，斡旋造化本身的特性就是无中生有，这是祂最为特殊的地方。 但现阶段残缺斡旋造化的无中生有造化万物并非完全没有上限，如果像是一块石头、薛定谔的猫，甚至多人聊天室这种程度的造物，斡旋造化完全能够做到自给自足。 可若是一旦涉及的对象位格太过超然，例如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这般，对方会对残缺斡旋造化有所感应，从而阻止其产生造物。 最终得到的结果，也就是如残缺的弑帝神兵那般，被沈渊称之为新建文件夹的空壳。 沈渊可以按照斡旋造化所缔造出的框架，往新建文件夹中进行填充，从而将造物补充完整，使其发挥出应有的特性。 对于其中的限度，沈渊也说不清楚到底上限在什么地方，但斡旋造化的存在至少给沈渊提供了可以触及的思路。 毕竟即便是补完弑帝神兵的过程再困难，也比毫无头绪与那位紫微大帝正面对抗要好的多。 更何况，沈渊心中已经对弑帝神兵产生了一些想法。 “不过，接下来还需要进行一些实践才行。”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正当沈渊准备动手再进行尝试一番，可当他视线掠过眼前的游戏界面时，脸上因为斡旋造化而显现出的喜色顿时僵住了。 妖刀剑圣、渎神修女、无名女帝三个ID只是一眼，沈渊便分辨出了她们的身份。 “我只是创建一个多人聊天室功能，怎么系统直接把人全都拉进来了？” 只见在多人聊天室界面里，一条条信息以刷屏般的速度不断弹出，神崎璃心、艾妮薇娅、姬亦瑶三人各自为战相互攻伐。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辱骂词汇，但是言语之间的暗示与冷嘲热讽几乎没有断绝过。 除此之外，跟这些冷嘲热讽搭配着的，还有一张张新鲜出炉的现拍涩图。 因为艾妮薇娅主动起了一个坏头，所以三女争相拉扯自己与沈渊之间的关系，涩图几乎是层出不穷。 隐约可见的背景中囊括了万人教堂、皇城大殿、祭典神宫，搭配着那一张张若隐若现的修长双腿、白皙丰满曲线，让人欲罢不能。 刺激大胆的图片还有下方搭配着相互嘲讽的文字，让沈渊两个头都感觉一阵血脉喷张。 沈渊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瀛洲剑圣、大汉女帝、教廷圣女竟然会在这样一个小群里互相争风吃醋明嘲暗讽。 这事情若是传出去，怕不是要让外人的眼珠子都瞪出来。 “明明线下的时候还挺好的，怎么一到线上就开始有些不对味了？ 难不成大家都有匿名上网的放飞自我心态？” 沈渊忍不住小声嘀咕着。 看着那乱成一团的聊天记录，沈渊在界面上敲出几个字准备发出去。 但转念一想，她们就是因为沈渊才争吵起来的，沈渊没露面就吵得这么厉害了，要是沈渊真主动发消息岂不是羊入虎口？ 她们三人可不是什么只要一招亚撒西就会乖乖听话的后宫，或许相互之间能够默认对方存在，可若是对方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没有谁会甘心主动退让。 要是谁说一句让沈渊选择一人之类的话，那更是能直接把沈渊架在火上烤。 “不行，绝对不行！” 一想到那恐怖的后果，沈渊便连忙将那些文字一一删除。 “那直接关闭多人聊天室？” 另一个想法又在沈渊的脑海中升起。 “不对！建立之后装死还能说自己没看到，但直接解散不就主动暴露自己正在围观了吗？ 即便是能逃过一时，可到了之后线下见面，她们必然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沈渊心情顿时更加复杂了。 自己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总不能真就等她们吵到天荒地老吧？ 以她们几人最低境界都是入圣来说，一口气吵上几个月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正当沈渊郁闷不已时，聊天记录里一条信息突然在他眼前闪过。 周珂珂：姐姐们不要再吵了o(╥﹏╥)o。 然而这一条消息只是刚刚出现便没被埋没在了众多的聊天记录当中。 沈渊见状，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我不好开口，但是周珂珂可以啊！” “借助周珂珂之口让她们稍稍停歇一下，后面再找个机会悄悄解散聊天室不就行了？” 沈渊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可行，连忙给周珂珂发送私信。 沈渊：珂珂，帮沈渊哥哥一个忙，劝一下群里的几个姐姐让她们不要再吵了。 神殿废墟前，小脸懵逼的周珂珂苦恼地挠了挠头，然后向着沈渊发送消息。 周珂珂：珂珂也想帮忙，但是姐姐们吵架不听珂珂的话吖！ 沈渊：你只要跟几位姐姐说，沈渊哥哥现在正在冒着生命危险与一尊大魔神交手，清扫天竺大地上的隐患，她们自己就会主动停止争吵了。 周珂珂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小脑袋回复。 周珂珂：那我试试吧。 聊天群里，正在争吵的三女眼前再次弹出了周珂珂的消息。 本来已经吵出火气，相互屡屡破防的三人们根本不想去理会周珂珂的劝阻，但是余光瞥到上面的内容还是让她们精神一震。 周珂珂：姐姐们不要再吵了，沈渊哥哥现在还在冒着生命危险跟大魔神交手。 此话一出，原本刷屏的冷嘲热讽和涩图瞬间停止。 随后，便是几条消息从聊天室里弹出。 渎神修女：他现在还好吗？ 妖刀剑圣：大魔神现在在哪？战况如何？ 无名女帝：我立刻调集兵马！ 三人连番追问之下，周珂珂也按照沈渊给出的答案一一回复。 周珂珂：沈渊哥哥现在很好。大魔神的事情大致还在控制范围之内，就是可能会忙上一段时间。 三女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了这一段小插曲，她们也没有了什么争吵的心思。 毕竟沈渊现在还处于危机之中，天竺发生的事情她们也或多或少有一定的了解，知晓其中的危险性。 若是在这个时候还继续争吵引沈渊分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聊天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周珂珂小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连忙向沈渊发送消息。 周珂珂：沈渊哥哥，我都按照你说的给姐姐们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吖？ 沈渊看到周珂珂小萝莉发送的这一条消息，抬起手正准备输入回复，然而下一刻沈渊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周珂珂很显然对于游戏界面的操作并不精通，发送消息没有点击私聊，所以默认发送到了多人聊天室里。 消息刚刚显露，下面便是一串迅速的回复。 妖刀剑圣：？ 渎神修女：？ 无名女帝：？ 系统：“沈渊”解散了多人聊天室。 ...... 强行忍住让自己不去想被三女戳穿的后果，解散多人聊天室可能带来的影响，还有自己后续的腰子如何进行健康保养之类的问题。 沈渊只能暂时抛去与几位英雄之间的问题，先将目光放在眼下整理自己的收获。 沈渊这一场谋划了数个月，牵动整个天竺以及众多神祇的布局，算是圆满完成了。 这其中最大的收获，毫无疑问及时沈渊现如今所掌握的天罡第一神通斡旋造化。 通过几次实验，算是初步对斡旋造化有了了解，真正深入开发还要看后续的研究。 当然，如此之大的布局，最终得到的收获自然并不只有斡旋造化，只是相比起斡旋造化而言，其他的收获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打开系统提示界面，沈渊从上到下翻看起了自己整场布局之中的收获。 “恭喜玩家调动天竺国运，引动天竺境内数百气运蛟龙撼动信仰之网，几乎颠覆了现有体系。 玩家完成成就：龙蛇起陆。奖励：十枚英雄之证、望气术升级。” 望气术升级：可将望气术（蓝）晋升为天子望气（紫），并且保留国运加持的特性，当装备天子望气（紫）柄获得国运加持时，天子望气（紫）可暂时晋升为紫微斗数（淡金）。 十枚英雄之证没有出乎沈渊的预料，倒是望气术升级让沈渊颇感意外。 没有犹豫，直接使用了这一次升级的机会，将望气术（蓝）成功升级为天子望气（紫）。 在加载姬亦瑶天赋模板的情况下，国运加持让紫微斗数这个淡金品质的天赋开始显现。 紫微斗数（淡金）：衍星象之变化，若有命数加持可攫取命星之力加诸己身。 （紫微斗数，乃是观紫微帝星演化所成，命入紫微则诸星可易。） 尽管只是一个淡金色品质的天赋，连特性都没有，但看到紫微斗数的介绍时沈渊却忍不住眸光微闪。 一点点想法，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 不过这需要后续的一些实验，暂时无法完成。 颇为满意地收回视线，沈渊继续看向了下一条系统提示。 “玩家英雄周珂珂破坏天竺神殿，彻底摧毁信仰之网，颠覆堕落众神布局千年的体系。 恭喜玩家完成成就：无信者。奖励：十二枚英雄之证、天意紫气。” “玩家借助天地反噬重创大黑天魔神迫使其陨落，将笼罩天竺大地千年的黑日阴影破除，其黑太阳所积累的千年灾劫与之一同覆灭。 恭喜玩家完成成就：黑日之陨。奖励：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曜金）。” 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曜金）：希腊太阳神赫利俄斯巡视诸界时所驾驭的马车，乃是希腊太阳权柄的象征。 “曜金天赋！！！” 沈渊眼神震惊地看着奖励界面那犹如大日降临的闪耀光辉。 天意紫气还算是在沈渊的接受范围内，可这曜金品质就完全超出了沈渊的预料。 要知道，沈渊现如今也没几个曜金天赋。 但一想到这是杀死大黑天魔神的奖励，沈渊就有些释然了。 大黑天魔神好歹也是第一位造化之境的至高主神，甚至比起大黑天魔神本身，曜金品质天赋都有些低了。 不过这其中的关键应该还是沈渊之混了一个助攻，真正杀死大黑天魔神的事天地反噬和大自在天本身，所以奖励有所限制倒也正常。 “真希望能见到一下，曜金品质之上的天赋究竟是怎样的。” 心中微微发出感叹，沈渊也暂时没去仔细研究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而是继续看向了后续的系统提示消息。 大黑天魔神陨落之后，应该就是关于斡旋造化的系统提示了。 按照往常来说，沈渊获得新的天罡神通都会激活成就，这一次应该也会有所收获。 对此，沈渊倒是颇为期待。 但随着消息记录的翻阅，却是另一条消息印入了沈渊眼帘。 “恭喜玩家覆灭了天竺大地的现有秩序，让肆虐现世的大黑天魔神得以陨落，并引动了复数以上的伟大存在注视。” “您的壮举为世人所惊叹，让未来诞生了无数变数。” “您的努力，成功让梵天从沉睡中短暂清醒，祂向您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您见证了＃＆*……%（……*＆＆%）......” “梵天再次陷入沉睡！” “恭喜玩家，副本：梵天一梦完成度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现如今完成度为50%！” 沈渊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游戏界面上那金光闪闪的系统提示。 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之前所经历的那些梦境到底是什么了。 并且他也意识到为何大自在天会遣派一尊珍贵的造化境战力留存现世，并以堕落神祇监控整个天竺。 因为现世之中的天竺，便是梵天沉睡之后诞生的梦境。 大自在天派遣大黑天魔神与堕落神祇镇压天竺，看似是为了放牧信仰，其本质却是在邪神的信仰镇压梵天梦境！ 第三百零二章 唯一性再现! 意识到这一点，沈渊在震惊之余也终究是解决了内心之中的一个疑惑。 如果大黑天魔神冒着天地反噬的风险镇压现世是为了限制梵天，那一切都能够说通了。 要知道，梵天可是整个天竺神系的创世神祇，其地位位比上帝、阿弥陀佛、三清、昊天、宙斯、卡俄斯等诸多神系的顶尖大佬，比大自在天的前身湿婆都要高出一截。 这样的大佬若是真的还保存着理智，同大自在天根本不敢在天竺神系里搞事情，更别说吞噬三世佛与佛门斗争上千年的事情了。 同样由于信息得到了补充，沈渊心中也隐隐对于天竺神系状况有了一部分合理的推测。 作为天竺神系的创世之神，梵天本身与整个天竺神系息息相关，在天地大劫之中所遭受的灵性污染其实应当是最为严重的。 尤其是在天竺神话之中，梵天不仅仅掌握着创世权柄，祂同时还有另一个为人所知的权柄，那就是——梦！ 在天竺创世神话中，世间的一切都是梵天沉睡之中的一场梦。 尽管梦之权柄位层次不高，但是与创世权柄融合之后带来了超然的位格，创造出了独一无二的梦境创世之法。 无论是天竺神系还是天竺现世，都可以视作梵天的梦境。 随着天地大劫降临，整个天竺神系都被灵性所污染，梵天的梦境自然也无法逃脱。 梦是梵天力量的源头，梦境污染的同时梵天同样身陷于污染之中难以摆脱。 正当梵天因为污染僵持不下时，湿婆假死转生堕化为大自在天侵吞佛门灵山，在吞噬两尊三世佛之后几乎彻底颠覆了整个天竺神系。 在这之后，湿婆意识到并未彻底沉沦的梵天存在着巨大威胁，于是安排堕落神祇降临现世假借放牧信仰之名镇压梵天梦境。 数百年以此的国运反噬，不仅仅是这方天地对于堕落神祇的反抗，更是梵天梦境的反扑。 然而每一次反扑，都伴随着大黑天化作的黑太阳照耀大地，利用弱化的污染将整片大地侵蚀。 天竺神系彻底陷落，现世之中也有堕落神祇掌控王朝镇压梦境，梵天的梦之权柄彻底在大自在天的谋划中归于沉寂。 直到沈渊为了薅一波天竺神系的羊毛，主动插手天竺之事，才让这被镇压了千年的梦境世界迎来了转机。 沈渊谋划杀死数尊堕落神祇，引起龙蛇起陆气运之象反噬信仰，最终借助黑太阳清晰大地之后崩碎信仰之网。 再然后便是以天地反噬谋算大黑天魔神，将其重创之后引得大自在天灭口，几乎彻底肃清了梵天梦境的灾厄。 同时沈渊抽卡借助尸骸上帝、大自在天、大黑天魔神的气机，同样引动了沉睡千年刚刚有一点回复苗头的梵天目光。 梵天向沈渊降下的注视，补完了沈渊抽卡的最后一个缓解。 直到此时，沈渊终于忍不住恍然大悟。 “我之前还有些纳闷，斡旋造化作为天罡第一神通，竟然只是凑齐尸骸上帝、大自在天、大黑天魔神三尊伟大存在，就将其抽了出来。 甚至严格来说大自在天与大黑天魔神本为一体，两尊伟大存在似乎的气机在斡旋造化的价值面前似乎显得有些不足了。 毕竟哪怕是对于伟大存在而言，斡旋造化都足以让人为之疯狂。” “现在看来，最后是梵天推了我一手。 祂不仅投下了注视，更是以祂梦境创世的伟力让我经历了曾经天地大劫之中有关诸多神系劫难的种种灾厄。 依靠着这样的能力，才让我最终得到了斡旋造化这门天罡第一神通。” 心中忍不住发出一阵感慨。 尽管是误打误撞帮了梵天一把，这位天竺创世神也只是短暂的清醒之后便再次沉睡，可沈渊收到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现世只是梵天一半的梦境，另一半梦境是已经被大自在天彻底占据的天竺神系，这也刚好对应着50%的梵天一梦副本进度。 若是未来有能力的话，还是帮梵天清理一下天竺神系中的麻烦。” “不过在短时间内，这第二副本的攻略进度很有可能不会有变化。 天竺神系那可是大自在天的老巢，除非能够真正拥有弑杀造化境伟大存在的战力，否则贸然闯进去完全是自杀。” 心中权衡好利弊，沈渊压根没有多看一眼梵天一梦副本。 对于梵天的存在沈渊心中也算是有了一些数，由于梵天之梦的存在，大汉对天竺这边的入侵后续也应该才用怀柔的政策慢慢占领。 一个不小心若是激起了天竺人的反抗，也多少算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就单从沈渊这几个月里对于天竺的了解看来，之前堕落神祇对于天竺的压榨与限制太过恐怖，能够活着奉献信仰便已经是极限了，下层人民根本没有多少家国情怀。 而黑太阳的出现，也断绝了最后的信仰根基，在这种情况下大汉选择入侵天竺，估计绝大部分的民众都会选择喜迎王师。 至于那些少部分想要反抗的教会贵族们，也都只是被应该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废物罢了，没有堕落神祇的支持他们什么也不是，光是大汉内部想要攫取军功的权贵们就足以将他们赶尽杀绝。 继续看向了后续的系统提示界面，有梵天这么大个惊喜摆在这里，沈渊对于后续可能出现的奖励也淡定了不少。 目光扫过，只见一串闪耀的字体印入眼帘。 “恭喜玩家获得天罡第一神通斡旋造化。 玩家完成成就：斡旋造化。奖励：十枚英雄之证！” 十枚英雄之证，单论成就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丰厚了，不过没有道具奖励还是让沈渊略有失望。 “斡旋造化本身就是最好的奖励，十枚英雄之证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正准备收回目光，但沈渊余光一撇却注意到了更下方似乎还有新的系统提示。 “恭喜玩家获得天罡第一神通斡旋造化。 玩家完成成就：唯一性。奖励：......＆%＃￥。” “检测到唯一性成就重复完成，奖励为唯一奖励，无法重复领取，补偿玩家十枚英雄之证！” 沈渊见状瞳孔骤然一缩，根本没有去关注后面补偿的十枚英雄之证。 “唯一性成就！” 沈渊走到现如今这一步，完成的成就大大小小都有几十个了，绝大多数的成就完成之后都不会再继续留意。 但唯独一个成就，沈渊怎么都不会忘记。 那就是成就：唯一性！ 当初沈渊加载了艾妮薇娅的天赋模板，暂时获得了上帝已死天赋，从而误打误撞完成了唯一性成就获得了一张神话之证。 正是神话之证抽取错误眼镜，让沈渊拥有了扶摇直上的机遇。 当时的沈渊并没有意识到神话之证到底有多么珍贵，现在回想起来区区一个成就获得的奖励就能赶得上平定一个神系的最终奖励，未免有些太过恐怖了。 而现如今获得了斡旋造化大神通再次出发了唯一性成就，更是让沈渊意识到了这个成就背后所代表的绝对不一般。 “在获得斡旋造化之后，我便取消了艾妮薇娅天赋模板的加载，上帝已死天赋随之取消。 或许是因为斡旋造化刚刚获得，而我身上的上帝已死天赋突然消失，让系统误以为斡旋造化是我获得的第一个唯一性天赋，这才出现了成就二次触发的情况。” 稍作思考，沈渊便理清楚了其中的可能，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更深层次的疑惑。 “上一次获得唯一性是因为上帝已死天赋，同时这个天赋也是我所见到的唯一一个能够脱离系统英雄模板加载规则的天赋。 即便是加载英雄模板，在我与艾妮薇娅之间也只能存在一个上帝已死天赋，这就是唯一性本身的含义。 原本我以为，上帝已死只是艾妮薇娅见证了上帝陨落之时的景象，从而承载了她与上帝之间的因果所产生的天赋，才有如此神异的效果。 但眼下的情况来看，事实并非我想的这般简单。” 沈渊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首先，唯一性成就只是一个获得天赋、神通而触发的成就，其的奖励太过于丰厚，要知道清理高天之墟也不过一张神话之证而已。 这意味着触发唯一性成就的天赋神通，其价值远远高于一张神话之证。 放在斡旋造化上其价值必然是这样，但是上帝已死天赋却显得有些不足了。” 别看着沈渊动用上帝已死天赋疯狂忽悠人，甚至在通玄境界坑死了须佐之男这样的八境主神，让身为神系之主的天照投鼠忌器。 可抛开沈渊本身而言，上帝已死却是一个巨大的负面buff。 修行前路被断不说，即便承载上帝已死天赋之人有手段引得尸骸上帝降临，没有沈渊取消加载这样的中断召唤手段，最后的结果必然尸骸上帝降临现世然后召唤者与敌人同归于尽。 所以说上帝已死虽然位格超然，但是价值远远不及斡旋造化。 “然而我前后两次触发唯一性，第一次是上帝已死天赋，第二次是斡旋造化大神通。 这或许意味着，从系统层面上来说这两个天赋是同一级的。 这两样天赋，都足以被称之为唯一性。” 沈渊不清楚上帝已死的唯一性与斡旋造化的诸世唯一之间是否有所差距，但系统这样给予成就奖励，必然是有其道理的。 在亲眼见到同为唯一性的斡旋造化强大之处后，沈渊心中开始萌生出了另一个大胆的想法。 “上帝已死与斡旋造化同阳具有唯一性，但是表现出来的特性与价值却是天差地别。 斡旋造化无中生有造化万物，上帝已死却只是象征着上帝死亡的因果和那具尸骸上帝，虽然位格超然却与唯一性之间似乎有一定差距。 这是否意味着，看似只是一个巨大负面buff的上帝已死天赋还有其他的用途？亦或是在这黑色天赋所承载的巨大因果之下还有某种隐藏的本质？” 大胆猜测，合理假设。 结合着现有的信息，沈渊做出了这样的推断。 这个念头升起的那一刻，沈渊都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若真如沈渊所想的那样，解开黑色天赋本身的因果，沈渊就能够获得一个堪比斡旋造化的强大天赋，其品质必然是在曜金品质之上。 “但...上帝已死背后的因果是尸骸上帝，这可是教廷神系的唯一神，集创世、全知全能于一身的神上之神。 虽然名义上与天竺创世神梵天同一等级，但能够凭借一神之力与诸多拥有多位伟大存在的巅峰神系齐名，就足以证明其恐怖实力。 这背后的因果，太过庞大、太过恐怖了！” 只是粗略一想，沈渊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比起上帝已死背后可能存在曜金品质之上的唯一性天赋，沈渊还是觉得自己苟一点比较好。 至少眼下的沈渊，并没有资格做出任何验证。 而且随着刚刚进行神话限定卡池抽取，沈渊再次借用了上帝已死薅了一把羊毛，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上帝已死的因果愈发加重了。 若是再整点事情出来，说不定会引起不好的效果。 没有完全的准备之前，沈渊可不想迎接这位恐怖的万军之主以及背后那个已经坍塌的天堂世界。 收回思绪，再次翻看了一下系统提示界面。 唯一性成就的再次触发虽然没能再拿到一张神话之证，但却还是为沈渊敲响了关于上帝已死的警钟，具有一定的价值。 除此之外，十枚英雄之证的补偿也让沈渊的仓库。 加上之前积攒的，沈渊的英雄之证数量已经来到了五十枚，再加上身上白龙鱼服所积攒的气运，已经足够再冲上一次了。 不过对于后续的抽卡，沈渊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并不急于一时。 整理完收获之后，沈渊环顾一片死寂的虚空，只有大黑天魔神那庞大躯体在天地反噬的作用下不断崩解融入天地。 沈渊倒是没有跟天地意志争抢大黑天尸骸的打算，这次能够杀死大黑天魔神还多亏了天地反噬。 眼下沈渊已经拿到了最大的收获，尸体留在自己手上也没有利用的方法，还不如任由其崩解反哺天地。 正欲迈步离开这片虚空，可就在这时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 只见在那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里，骤然浮现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巨大的裂缝从世界内部破开，一个熟悉的狼狈身影冲出了世界的封锁，口中发出暴怒的声音。 “该死的天照，魔神大人会让你知道冒犯堕落神祇的代价！” 慌忙冲出世界的，赫然是天竺死神阎摩。 此刻的祂已经全然没有了曾经的不可一世，主神之躯仿佛被扔入炼狱熔炉烧灼遍布焦黑的痕迹，手中神器也在太阳真火的焚烧之下彻底损毁。 将天照关入大自在天世界碎片，本以为借助真实污染和主场的优势能够轻松压制天照，却不曾想差点被天照硬生生炼死。 若不是有天外之物突然出现击碎了天地熔炉吸引了天找的注意，恐怕祂早已当场陨落。 不过这对阎摩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找到了挣脱世界封锁的机会冲出世界，阎摩那张狰狞的脸上，充满着即将大仇得报的兴奋。 祂已经感受到了大黑天魔神的气息，只要大黑天魔神出手必然能够镇杀天照。 慌忙踏入虚空的阎摩还未来得及观察四周，便听到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你说的魔神大人，是祂吗？” 阎摩骤然转身看向了声音来源之地，缥缈若仙的沈渊立于虚空之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祂。 而在沈渊身后，一尊横亘星河的庞大尸骸躺在一片死寂的虚空中。 阎摩脸上兴奋的表情，凝固了。 第三百零三章 直指造化! 天竺死神阎摩作为掌管死亡的神祇，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天竺最为古老的神祇之一。 在祂漫长的生命之中，已经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意义上让祂感受到恐惧了。 三大堕落神祇的死亡、天照强行对祂出手，对于阎摩而言都不过是漫长岁月之中的一点变数，能够激起祂那已经变得迟钝的情绪波动。 但不论是堕落神祇陨落背后的阴谋，还是天照的出手，最终都会在大黑天魔神的力量下归于平静，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挡来自毁灭至高神的力量。 怀着这样的心思，即便是在被天照以碾压的姿态击溃时，阎摩都在积极地寻找机会突破世界的封锁。 其实单从实力层面上来讲，阎摩并不逊色于天照太多。 甚至于因为阎摩自身已经彻底堕落了，还将天照困在大自在天世界碎片当中，无论是状态还是主场，阎摩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祂可以借助真实污染不断消磨天照状态，还能以大自在天世界碎片的力量正面对抗，从各个方面来讲阎摩都感觉优势在我。 正是有这样的想法，阎摩才在第一时间没有寻求大黑天魔神的帮助。 可当真正交手之后，阎摩便意识到自己托大了。 利用真实污染加深天照堕落的想法失效了，因为无论再多浓郁的真实污染情况下，天照都能够守住最后一丝理智的清明辨认出真实世界与现实的差异，破除祂的种种法术神通。 而大自在天世界碎片的加持确实有用，但天照居然能够跨过世界的阻碍获得来自高天之墟的加持。 本应被堕落众神所占据的高天之墟早已肃清，天照拿回了属于瀛洲神系之主的完整权柄。 在神系之主的强大加持下，区区一个碎片世界根本足够看。 阎摩毫无悬念地被天照镇压，并封入大日熔炉之中经受太阳真火烧灼之苦。 正当阎摩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时，一股承载了大黑天魔神气息的强大力量撕裂了大自在天世界碎片，硬生生击穿大日熔炉。 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阎摩根本没有去理会那撕裂大自在天世界碎片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果断选择选择向世界之外遁逃。 出乎祂预料的是，天照似乎被那击碎大日熔炉的力量强行压制了，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阎摩的遁逃，才让祂能够破除世界的封锁。 然而当逃出生天的阎摩见到那横亘于虚空之中庞大的魔神尸骸时，祂终于品尝到了名为恐惧的滋味。 甚至某一刻里，祂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抵抗，任由天照将祂硬生生炼化在大日熔炉中。 至少这样，不需要面对眼前这令人恐惧的画面。 大自在天最强大的化身，一身毁灭之力已经跨过了造化境的大门，一个念头便足以覆灭无数世界。 即便是在整个天竺神系之中，也是仅次于三大至高主神的大黑天魔神陨落于此。 阎摩不愿相信，可那大黑天魔神崩碎的尸骸以及回归天地的造化之力，都在证明着眼前的景象并非虚假。 在这一片死寂的虚空，只有沈渊一任傲然立于魔神尸骸上方。 那温和的笑容，在阎摩眼中已经化作了最为恐怖的画面。 时间仿佛被摁下了暂停键，虚空在此刻静止。 哪怕是沈渊只是双手负在身后没有任何动作，阎摩也不敢有丝毫逃跑的举动。 在那巨大的魔神尸骸面前，似乎连逃跑都需要勇气。 就在这时，被撕裂的世界中一道仿若骄阳的光辉降临于虚空中，身穿金红色神衣高挑美丽的女神缓步踏入了此地。 前一刻还在奋力逃离照身旁的阎摩，此刻在感受到天照降临时却激动地快要流泪了。 对祂而言，哪怕是死在天照手上，也比面对眼前这一尊杀神来的更好。 从封锁世界中走出的天照，第一眼便看到了横亘于虚空中的庞大尸骸。 早在大自在天碎片世界之中，阎摩便说出了黑太阳真身背后的真相，但是天照心中担忧却也无暇他顾。 而在后面拿到了那件东西，知晓外界胜负已定之后，天照心中欣喜的同时也认为阎摩口中的大黑天魔神不过是吹嘘之言。 什么造化层次的毁灭之力，很有可能只是夸大其词罢了。 可当祂走出世界，亲眼见到虚空中这尊魔神残骸时，天照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毕竟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造化之躯，崩碎的虚空以及四周一片空荡的界域，都在证明着此地曾经发生过多么恐怖的战斗。 心中愈发谦卑，天照甚至连看一眼阎摩都欠奉，径直走到沈渊身前。 高贵的女神缓缓半跪于地，悦耳的声音在这虚空中回荡。 “属下未能将阎摩灭杀于碎片世界中让其逃出世界，请尊上责罚！” 沈渊瞥了一眼天照身上毫发未损，而阎摩神躯几乎被烧焦，太阳真火的余烬至今未曾熄灭，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好奇。 从阎摩状态来看，天照完全是压着对方打，这种情况下阎摩又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天照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纤长的玉指轻轻划过虚空取出了一样东西。 天照以半跪的姿态，双手高捧着向着沈渊奉上。 “就在属下试图炼化阎摩之时，突然出现一样事物打撕裂了世界，正好击碎大日熔炉，让阎摩得以逃脱。” 沈渊目光看向天照的双手，赫然发现眼前的东西呈现出球体，其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裂纹看上去眼熟无比。 稍作思考之后，沈渊立刻反应了过来为何这件东西如此眼熟，因为它与大黑天魔神之前伪装的黑太阳几乎一模一样。 “此物乃是天竺太阳神苏摩所拥有的太阳权柄，有人将苏摩杀死之后初步炼化了部分太阳权柄，但因自身与太阳权柄相性不足导致未能彻底炼化。 而后太阳权柄遭受无上伟力重创，濒临破碎之际受到了属下身上的太阳权柄感召，主动降临在属下的身旁。” 天照的解释中，沈渊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让他忍不住啧啧称奇。 要知道正常神祇陨落之后，自身权柄大多数情况下会回归天地，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析出权柄。 而大黑天魔神没有彻底炼化苏摩的太阳权柄，在被一击之力击碎后没有回归天地，在权柄破碎的情况下，只有同源的权柄反哺才能进行修补，所以苏摩的太阳权柄主动汇聚到了天照身侧。 这让天照完全是白捡了一个与祂同等级的大日权柄。 甚至于因为刚刚遭受过至高主神层次的毁灭之力摧毁，苏摩大日权柄中的大部分真实污染都被毁灭之力强行摧毁，残留的部分已经没有之前那样严重了。 同为太阳神天照完全可以将苏摩的大日权柄炼化，让其在神道上更进一步。 甚至借此机会一只脚踏入造化之境，也并非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沈渊伸手从天照手中接过了那一轮残破的黑太阳。 在沈渊拿起黑太阳之时，天照双手微不可察地一颤，但随后便迅速恢复了平静。 由于黑太阳权柄本身就濒临破碎，所以沈渊根本也没有感受到黑太阳应有的强大，反而处处透露着一股虚弱之感。 把玩了一番之后，沈渊便随手放回了天照手里。 “这东西对你来说有不小的好处，你自己收着吧！” 天照闻言立刻抬起头，美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错愕。 “可是，这是尊上的战利品......” 天照在刚刚收获黑太阳权柄时，并非没有私藏起来的心思，毕竟踏入半步造化之境对她的诱惑实在太过巨大了。 但在踏入虚空战场，见证到了破碎的大黑天魔神尸骸后，天照便意识到黑太阳权柄必然是沈渊与大黑天魔神交战之时击碎的，是应当属于沈渊的战利品。 意识到这件事情后，天照便没有了藏私的念头，便主动向沈渊奉上太阳权柄。 在祂看来，身为紫微大帝的沈渊必然会重视这珍贵的太阳权柄。 然而沈渊却像是拿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只是随手把玩之后便丢给了祂，根本不在意这珍贵的太阳权柄。 注意到天照脸上的错愕，沈渊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 “不过是一个破碎的太阳权柄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留着不仅没用还要想办法重新修补。 既然你有用，那干脆你自己留着就行了。” 沈渊轻描淡写的态度，再次让天照大脑一阵宕机。 “什么叫不过是破碎的太阳权柄而已？还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这太阳权柄要是放在神话时代，绝对能够引动造化之境的伟大存在下场出手，诸多神系甚至会因此开启神战。 中位太阳权柄，无论是放在哪个神系，都至少能够造就一尊强大的主神，甚至踏入半步造化之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珍贵的至宝，竟然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天照下意识紧握了手中破碎的太阳权柄。 这番话哪怕是从身为紫微大帝的沈渊口中说出来，也显得太过狂妄了。 神话时代的神祇们都知道，诸多神系中有两位跨入造化层次的太阳神。 一位是埃及神系创世神拉，另一位则是大汉神系太一。 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名义上执掌周天星辰号令斗部名震诸界，但有一颗星辰是例外，那便是太一神执掌的太阳星。 二者同为造化境强者，一位是四御之首另一位更是曾与昊天齐名的太一神。 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名望上讲，紫微大帝都无法压过太一神，这也就导致了太阳星名义上为九曜之一，实际上却根本不归紫微大帝管辖。 连自己麾下的太阳星都难以管辖，紫微大帝自然没有资格说太阳权柄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察觉到天照那充满怪异的眼神，沈渊忍不住哑然一笑。 他自然清楚天照心中在想些什么，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解决天竺的问题之后，沈渊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帝都之中那位隐藏的紫微大帝。 但是在这之前，沈渊必须要跟天照交代清楚自己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紫微大帝转世身，而他的敌人才是紫微大帝。 天照愿意押宝沈渊，完全是因为对于沈渊身份的微妙误会，失去了紫微大帝这个光环，必然会影响到天照对于沈渊的信心。 甚至于后续天照是否会冒着风险与沈渊一同对抗紫微大帝都是未知数。 沈渊固然可以用欺瞒的手段欺骗天照，但这会埋下巨大的隐患，所以沈渊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那就是通过巨大的利益以及塑造出的深不可测底蕴，将天照与自己牢牢绑在一起。 当站队沈渊的利益价值，远远超过了面对紫微大帝的风险时，沈渊即便阐述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影响到天照的立场，反而会让天照更加主动献上忠诚。 杀死大黑天魔神，任由其尸体留在这一片虚空中是计划的一部分。 故意表现出对于太阳权柄轻描淡写的态度，从而引起天照的质疑，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天照怪异的注视中，沈渊轻挑着眉头道： “难道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天照很想顺着沈渊的话吹捧一番，但作为太阳神祂也有自己的立场，还不至于毫无底线吹捧沈渊。 于是稍作犹豫之后，天照还是委婉地回复道： “太阳权柄在诸多权柄之中也是属于最顶尖的权柄，其重要性足以动摇一个神系的根基。 尊上之言，还是有些过了。” 沈渊哈哈一笑。 “你是想说我狂妄自大是吧？” “这话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确实是太过狂妄了，但对我而言太阳权柄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当宝物的稀罕东西。” 沈渊的话语让天照忍不住升起一丝怒意，但就在下一刻，一个宛若太阳闪耀的光球出现在了沈渊手中。 天照心神一颤，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话语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的颤音。 “这是什么？” 沈渊淡然一笑。 “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承载了希腊神系太阳神赫利俄斯的核心天赋，是希腊太阳权柄的化身。” 话语微顿，沈渊声音犹如地狱魔鬼一般充满着让人怦然心动的诱惑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瀛洲、天竺、希腊三大神系的太阳权柄皆是中位。 若是三大中位权柄汇聚，可成上位权柄，直指...造化之境！” 第三百零四章 接受敕封! 上位权柄！ 沈渊平淡的话语，宛若一声惊雷在这片虚空炸响，纵使是跪伏于地的阎摩此刻脸上也满是震惊。 作为当事人的天照，心神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沈渊手中金色光球的同时，抓住破碎黑太阳权柄的右手下意识发力，本就濒临破碎的球体上不断有裂痕蔓延。 谁也无法想到，在沈渊随手将破碎的黑太阳权柄送给祂之后，又能拿出一个中位太阳权柄。 而且这个太阳权柄还是属于希腊神系的远古太阳神赫利俄斯，诸多神系之中仅次于太一神和拉的强大神祇，半只脚踏入造化境界的巅峰强者。 在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天赋中，天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太阳权柄、手中破碎的黑太阳权柄都在与那金色的光球不断呼应，印证着沈渊之前所说的话语。 上位权柄仿佛化作了让人疯狂的欲望，不断在天照心中蔓延。 那是祂诞生的无数岁月以来，在睡梦中都不敢触及的境界。 诸界之中，权柄的等级与权柄种类并无关联，哪怕是死亡、生命权柄都有可能存在下位权柄，同样纵使弱小如梦境权柄，落到梵天这位天竺创世神手中也有可能晋升到上位层次。 权柄的上下位，所取决的是你所掌握的权柄在诸界众神之中所占有的比重。 例如太阳权柄，诸多神系之中皆有太阳神存在，所以纵使太阳权柄强大无比，可在不同神系的分割之下大多数的太阳神所掌握权柄位格仅在中位层次。 唯有埃及创世神拉与太一神能够突破这个限制，掌握更大的比重。 这也是太阳权柄太过强大，才能够诞生两个上位权柄、数个中位权柄。 若是其他权柄，可能寻遍诸多神系也难以找出一个中位权柄。 权柄的上下位代表着权柄占有的比重，同时还关系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晋升造化之境。 唯有掌控上位权柄者，才有资格晋升造化境界，这是诸界之中无法更改的铁律。 但反过来说，掌握上位权柄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够晋升造化，因为不同权柄所表现出的潜力截然不同。 就例如希腊神系之中的大洋河神俄刻阿诺斯，身为十二提坦之一的祂掌握着环绕希腊神系的巨大河流，其权柄已经达到了上位层次。 然而俄刻阿诺斯却因为权柄本身太过狭隘难以匹敌海神波塞冬，未能够晋升造化之境。 纵使如此，上位权柄依旧让祂成为了最为强大的半步造化之境强者，若是身处于希腊神系环绕世界的河流之中，祂足以匹敌造化境的伟大存在。 每一个上位权柄，都足以缔造出一尊至少能够晋升至半步造化境的神祇，在诸多神系之中任意一个上位权柄的价值都能够引发大型神系间的战争。 权柄想要晋升上位，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吞噬同类权柄。 弱小的权柄或许需要吞噬数十个同类权柄才有晋升的希望，如太阳权柄这样的顶尖权柄也至少需要吞噬两个完整中位太阳权柄才能晋升。 然而同一神系之中，根本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太阳权柄，即便是有看似相近的也只能是太阳权柄所诞下的分支，即便吞噬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所以说，在神话时代权柄的晋升便意味着神系之间的大战。 只有杀死其他神系与自己相同神职的神祇，吞噬其权柄才能够晋升。 若是一些弱小的权柄还好，小规模的战争里死上一两个神祇或许还算在控制范围内。 可太阳太过强大了，在诸界之中无论是哪一个神系，太阳权柄都是绝对意义上的顶级战力，神系核心中的核心。 太阳权柄的衰落，甚至关系到一个神系的强盛与否，太阳权柄被人占据是任何神祇都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所以纵使太阳权柄强大无比，可从诸多神系诞生以来仅有两位神祇登临造化之境，剩下的也只有三位踏入半步造化境，其余皆为八境主神。 在三位踏入半步造化境的太阳神中，就有希腊神系的赫利俄斯、天竺神系的苏摩、玛雅神系的托纳蒂乌。 眼下苏摩的黑太阳权柄被沈渊送给了天照，而沈渊手中还握着象征着赫利俄斯太阳权柄的太阳马车。 两个半步造化境神祇所遗留的中位太阳权柄，再加上天照本身所拥有的太阳权柄，若是能够完整吞噬必然能将祂的太阳权柄提升至上位层次。 虽然说上位权柄并不一定能够晋升造化境界，但太阳权柄可不是其他权柄能够比拟的。 太一神与拉的存在，证明了上位太阳权柄拥有晋升造化的巨大潜力。 一想到这里，天照的心思再难以保持平静，造化之境那可是瀛洲创世神天之御中都不曾达到的境界。 放在神话时代里，即便是真有八境的太阳神想要获得上位权柄晋升造化境界，瀛洲神系必然是被最先灭掉的那一批神系。 瀛洲神系存在的原因，便是依附于大汉神系，而且各大神系有意维持平衡所致。 真要是论实力，瀛洲神系根本无法保住天照所拥有的太阳权柄。 在这种情况下，天照能够晋升半步造化之境便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上位权柄与造化境界连想都不敢去想。 望着那金色光球的瑰丽色彩，自己毕生的追求近在咫尺，天照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掌触碰那代表着赫利俄斯太阳马车天赋光球。 但动作只进行到了一半，天照便仿佛如梦初醒般连忙收回了手掌。 沈渊手握着天赋光球，他才是这个天赋的主人，在没有沈渊允许的情况下祂根本不敢去触碰这一个天赋光球。 毕竟祂只是帮助沈渊拦住了阎摩，并没有为此战做出多大的贡献。 沈渊能够将破碎的黑太阳权柄给予祂，让祂能够借助这一次机会晋升半步造化境已经是大发慈悲。 要让沈渊再将更加珍贵的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送给祂，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恋恋不舍地在看一眼天赋光球，天照努力动用神魂之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将自己心中的欲望埋藏在心灵的最深处。 沈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着天照种种情绪变化，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天照的表现，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在沈渊送出破碎的黑太阳权柄时，天照虽然惊喜但却没有如此夸张的反应。 这其中的本质就在于，破碎的黑太阳权柄只是祂用来跨入半步造化之境的机会，即便是没有黑太阳权柄祂也有希望在补完高天原后更进一步。 然而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是让天照拥有通往造化之境的钥匙，两者虽然都是巅峰的中位太阳权柄，可所代表的概念却截然不同。 待到天照将情绪波动重新压制之后，沈渊再次开口了。 “想看吗？” 天照错愕地抬起头迎上沈渊的目光，只见沈渊随手将他手中的天赋光球丢了过来，满不在乎的说道： “想看就拿去看吧！” 话语轻描淡写，与之前将黑太阳权柄抛给她如出一辙。 震惊之下，天照甚至忘记了主动伸手去接，直到天赋光球即将掉落在地上时天照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抓住了天赋光球。 与破碎的黑太阳权柄截然不同，随着手掌触碰天赋光球，天照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光球内部的天赋与自己的太阳权柄呼应，仿佛要主动融入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那沉寂了千年的境界，在短短接触的几秒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长。 手握着两大太阳权柄，一瞬间天照甚至生出将太阳权柄收入囊中，然后遁去天外躲上一段时间。 只待消化完太阳权柄，天照便有信心跨入造化之境。 到时候即便无法对抗沈渊，也完全有能力自保。 不过这样的想法之时一闪而逝，当余光瞥过星空中庞大的魔神尸骸时，天照迅速打消了那混乱的念头。 祂若是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以沈渊的实力祂绝对没有逃跑的机会。 而且祂能感觉到天赋光球外表那一层曜金色的光芒犹如一个防护罩，将其内部的天赋死死锁定，不突破这一层光罩根本无法取出太阳权柄。 心中贪欲的火焰渐渐熄灭，天照将沈渊赐下的黑太阳权柄收好，随后双手捧着天赋光球递给了沈渊。 “多谢尊上！” 沈渊见状，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并没有直接接过姬亦瑶手中的光球。 “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 其实这也很正常，对于任何一尊神祇来说，上位权柄都拥有着无法拒绝的诱惑。” “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虽然不凡，但对我而言并无多大作用，我也倾向于交给你炼化，以发挥出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更大价值。” 天照顿时目光一凝，神情急切地看向了沈渊。 祂能感觉到，沈渊所说的话绝非虚假。 毕竟连两个太阳权柄都能够随便扔，根本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但...很可惜的是，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是天赋，而非单纯的太阳权柄，即便是直接给你也无法炼化这一天赋。” 说到这里，沈渊忍不住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天照连忙问道： “不知尊上可有让我炼化天赋的办法？” 沈渊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没有立刻回答天照的问题。 缓缓在虚空中来回踱步，沈渊眉头紧皱沉思着什么。 每一次迈动脚步，天照的心脏便猛然一颤，所有的思绪都跟着沈渊的步伐迈动而起伏。 在祂手中，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依旧在闪耀着曜金色的光芒。 不远处的阎摩更是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会被两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在这虚空之中，时间流逝仿佛缓慢到了极致，心神紧张的天照甚至都不曾注意到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直到停下了脚步，脸上神情凝重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向着天照开口道： “炼化天赋的方法倒是有一个，不过......” 沈渊语调微顿，天照便立刻半跪在地上向着沈渊郑重行礼道： “天照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尊上能够赐予炼化天赋的机会！” 沈渊闻言，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缓缓摇头道： “罢了！罢了！看在之前的努力上，就给你这个机会。” “炼化天赋的方式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如月读那样接受我的敕封，成为我的从神。” 天照面露喜色，正准备一口答应下来，却被沈渊抬手制止。 “你先别急着答应，待我说完你再作出决定也不迟。” 沈渊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现世帝都的方向，沉声说道： “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位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与之相反我跟祂之间还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之前大汉女帝的困龙杀局便是我与祂博弈的延伸，当时我略胜一筹，但祂也并未真正现身胜负仍未可知。” “若是接受我的敕封成为从神，必然会对上那位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 这一点，你可要考虑清楚。” 天照神色一怔，心中骤然升起惊涛骇浪。 尽管之前沈渊否认过紫微大帝的身份，只不过天照当时认为是沈渊转世之后不想暴露身份才如此开口。 可眼下沈渊再次说出这番话，意味着他确实不是真正的紫微大帝。 为了炼化天赋的机会与隐藏在现世之中的紫微大帝敌对，这值得吗？ 这样思考仅仅是一瞬，天照便有了答案。 “值得！” 炼化天赋的机会代表着能祂获得上位太阳权柄登临造化之境，若是能够成就造化即便是无法对抗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至少应该有自保之力。 更何况沈渊实力深不可测，大黑天魔神堪比造化强者仍被沈渊所击杀，随手拿出的天赋便是至关重要的太阳权柄，其位格很有可能在紫微大帝之上，只不过眼下刚刚复苏不久手段有限。 此刻投靠沈渊对付紫微大帝或许有一定风险，可未来必然会有更高的收益。 天照心底隐隐闪过了某尊名义上归属于紫微大帝麾下的神位。 “若是能够击败紫微大帝，说不定有机会登临太阳星君之位，一窥诸界神祇的顶点！” 一念至此，天照心中再无任何犹豫。 “天照，愿接受您的敕封！” 第三百零五章 他是昊天上帝? “很好！” 沈渊嘴角微翘，努力收敛着脸上的喜色。 敕封天照是沈渊一早就定下来的想法，否则沈渊又怎敢放心将两个巅峰的中位太阳权柄交给天照炼化？ 沈渊自己都实力有限，根本不可能培养出一尊不受自己控制的造化境强者。 所以，敕封天照是必然的结果。 不过沈渊并没有急于暴露自己的想法，而是以晋升造化的诱惑引诱天照主动请求敕封。 天照主动接受敕封，和自己让天照提出条件然后进行敕封，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前者证明了自己对于天照的主导权，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而后者却很有可能影响到敕封的主导权和成功与否。 这些小条件看似不起眼，但是在未来的接触中将会带来重要的影响。 只有真正让天照心悦诚服主动献上忠诚，才会将种种影响降到最低。 沈渊展示出赫利俄斯的太阳马车是如此，有意识地塑造出高位格的身份也是如此，这一切都是在为天照主动请求敕封而服务。 沈渊手掌伸向虚空，右手一招一张金色的残缺纸页出现在了沈渊手中。 这一页残缺的纸页，赫然是沈渊之前抽到的天书残页，上面上浮动着曾敕封天地的强大气息以及萦绕在紫微大帝真名之上的种种因果。 在游戏界面展开的敕封神灵选项之中，随着天照的请求说出口，那原本一片模糊的选项之中清晰出现了关于天照的信息。 天照大御神：太阳权柄执掌者，瀛洲神系之主，整个瀛洲神系在天地大劫中唯一幸存的神灵。 已获得天照大御神认可，可随时敕封其神。 敕封要求：天书残页、2次英雄选择机会。 其他条件均已达成，只剩下了英雄选择机会尚差一次。 不过这对沈渊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之前从入圣晋升至法相境界的时候，系统赠予了一次英雄选择机会。 而现在距离沈渊晋升已经过去了数个月时间，沈渊对于超凡信息的消化早已经完成了，再加上提前储备好的经验，之所以没有选择立刻晋升也是有意而为之。 眼前经验池界面，海量的经验飞快的涌入到了沈渊的经验槽，让沈渊迅速跨越了法相这一大境界，晋升至真神之下的最后一境外劫阳神！ 身上的气息突然一变，天照和阎摩都隐约感知到沈渊的存在仿佛变得愈发琢磨不透。 尽管超凡与法相之间的差距对二尊主神来说并无任何区别，可落在沈渊身上却有种宛如太古神山的厚重之感。 “恭喜玩家，提升至阳神境界！” “玩家完成成就：外劫阳神，奖励7枚英雄之证！” “玩家境界提升，开启新的英雄栏位，新的天赋栏位！” 短暂的晋升之后，沈渊已经完全达成了敕封天照的条件，而在经验池界面上残留的经验依旧剩下大半。 要知道沈渊可是参与击杀了大黑天魔神，哪怕是助攻其带来的经验都足以让沈渊一口气晋升至七境洞虚。 只不过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消化超凡信息，沈渊并不着急匆匆晋升。 右手托着这一页残缺的天书，沈渊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郑重。 其实正常敕封神灵的流程，沈渊现在就已经可以开始进行敕封了。 但是这对沈渊而言，却并不是最好的机会。 天书残页只有一张虽然也够用了，但是沈渊手中这一张天书残页上留有紫微大帝的真名极其因果价值极大。 尤其是沈渊在未来会针对紫微大帝布局，这其中的真名与因果很有可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若是用这一张天书残页进行敕封无法保留真名与因果，颇有些得不偿失。 而现在眼下立刻进行抽奖，五十几抽再加上白龙鱼服所积攒的气运有可能抽出曜金品质的天赋道具，可是再出现天书残页的概率却并不高。 指望抽卡再抽出一份，是完全不现实的，所以沈渊只能另辟蹊径。 意识在此刻汇聚，天罡第一大神通斡旋造化被沈渊开启，沈渊的双手仿佛再次进入了那演绎一切的超脱维度，能够肆意编织出一切存在或是不存在之物。 “创造·补完天书残页！” 虚空震颤，沈渊手中原本只剩下残缺一角的天书残页瞬间光芒大盛，随后浩若渊海的恐怖气息从天书残页上不断开始蔓延。 群星之中，无数星辰在此刻偏移了自己的运行轨迹，原本注定的未来再次化作一片混沌。 帝都，丹鼎院内。 刚刚勉强压制住来自天地反噬的镇国公望向一片错乱的星空，面色恼怒道： “还来？” 祂能够感受到，在明明之中似乎存在与祂有关的事物正在发生变化，可未来一片混沌祂根本无力进行阻止。 眼中的杀意沸腾，镇国公声音低沉道： “阴沟里的老鼠，终究存在着变数，这一切已经不能再拖了！” 随着镇国公话音传向院落之外，一条条信息再次传遍整个大汉。 ...... 远在帝都的变故，对于沈渊来说太过遥远，即便是知道了或许也不会太过在意。 此时的他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自己手中的造物所吸引。 那是一张有些虚幻的卷轴，在其外表上有山川日月绘制，诸天群星烙印，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囊括其中。 在卷轴的最上方，《封神榜》三个大字闪烁着瑰丽的光辉，仿佛能够将周天诸神收束其中。 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卷轴的一切都是以烙印着紫微大帝真名的天书残页为根基，在其基础上延伸出来的。 其实从本质上来讲，眼前的《封神榜》完全就是一个沈渊利用斡旋造化所新建出的一个空架子。 沈渊创造的目标是“补完天书残页”，而非真正的创造出封神榜，所以对于其要求并没有真正的天书封神榜那样高，一切都是徒有其神的冒牌货。 尽管《封神榜》是假的，但是其内部的天书残页确实实打实的真货，在斡旋造化所缔造的框架上，这《封神榜》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了曾经敕封诸神的天书封神榜一丝特性。 封神榜【假】（曜金）：以天书残页为根基，斡旋造化所衍化之物，拥有敕封诸神之能。然天道崩塌道韵缺失，仅能敕封一次神灵，敕封之后将会破碎重新化作天书残页。 （此物具有造化之物的唯一性，无法重复以天书残页为根基缔造封神榜【假】。） 在天书残页的基础上，沈渊成功以斡旋造化所制造出的曜金道具。 封神榜【假】可以直接在敕封中代替天书残页的消耗，让沈渊成功节约珍贵的天书残页，这完全可以说是一次白嫖机会。 这样一来，沈渊既可以敕封天照，同时也能借此机会保留烙印有紫微大帝真名的天书残页。 当然这样的白嫖机会也只有一次，造化之物的唯一性杜绝了沈渊反复白嫖的可能，让沈渊心中颇有遗憾。 即便是如此，这一次的尝试依旧让沈渊看到了斡旋造化所透露出来的巨大潜力。 在缔造造物的同时，若是能够以足够底蕴的事物作为核心，就能够影响到造物本身的品质，让其不再是一个单纯的空壳。 就像是为新建文件夹里，装上一个能够发挥作用的运行程序。 脑海中闪过一些思路，不过眼下沈渊还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对于天照的敕封身上。 右手之上的天书残页化作了封神榜【假】，沈渊神色郑重地向着天照开口道： “我再问你一次，是否真正接受来自我的敕封。 若是现在拒绝，便还有后悔的余地。” 天照视线一直注视着沈渊的动作，自然也看到了天书残页化作封神榜【假】的一幕。 尽管以祂的位格，并未见过真正的天书封神榜，可是作为从神话时代存活下来的神祇，又有谁不知道大汉神系神道至宝的赫赫威名？ 一册书缔造出了威压诸界的天庭，雷部天尊、斗部诸神的名号更是名震诸多神系，让无数强者未知忌惮。 而作为天庭的执掌者，天书封神榜之主，昊天上帝更是深不可测。 不少其他神系的强者甚至怀疑，若非有三清大天尊制衡昊天上帝，恐怕这位执掌天庭之主早已将整个大汉神系纳入封神榜之中。 天地大劫降临，天庭群仙众神失踪，不少传言称天书崩碎就连昊天上帝也早已陨于大劫之下。 然而就是现在，天照却亲眼见到了那神话之中敕封诸神的伟大之物，这让祂在震惊之余不免升起一个无比恐怖的念头。 “尊上的位格超越了紫微大帝，并且能够执掌敕封诸神的封神榜，而在诸多神系之中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就只有那位天庭之主。” “尊上，是昊天上帝！！！” 瞳孔剧烈震颤，天照心中的惊骇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这个念头一生下，种种想法如雨后春笋一般不断涌现。 “难怪尊上能够以五境修为，如此轻易击杀堪比造化之境的大黑天魔神。 对于昊天上帝而言，无论用什么修为杀死一位造化境强者都并非难事。” “同样我将尊上与紫微大帝相互敌视，也有了充分的理由。 紫微大帝同化某种手段摆脱了天书的敕封，想要下克上反噬昊天上帝，二者之间因此展开斗争完全是合理的。” ...... 大量信息从脑海中飞速闪过，在先入为主的认知之下，天照对于自己内心中的猜测已经愈发肯定。 望着沈渊右手虚托着封神榜【假】的威严身影，天照内心之中愈发心悦诚服。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因为沈渊所带来的巨大利益选择冒险一搏，那么现在天照是完全真心实意的臣服。 同时对于沈渊是否能够击败紫微大帝，天照心中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怀疑。 种种低下了作为瀛洲神系之主的高傲玉首，天照郑重回应道： “请大天尊敕封！” 大天尊！ 这是一个极为古老的称呼，在整个大汉神系之中仅有四人能够被称之为大天尊。 三清大天尊与玉皇大天尊。 玉皇大天尊乃是昊天上帝的历劫之身，昊天上帝历诸劫证得不朽果位，初立天庭之时被尊称为玉皇大帝。 其全名曰：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金阙云宫九穹御历万道无为大道明殿昊天金阙至尊玉皇赦罪大天尊玄穹高上帝。 又称，玉皇大天尊。 玉皇大天尊立天庭，以封神榜敕封诸神清扫寰宇之后，历无量量劫更进一步，至此之后便称昊天上帝，超脱大天尊位格隐隐凌驾于三清大天尊之上。 而在这天地大劫之后，天书破碎群仙众神消失不见，天照将沈渊认定为昊天上帝，此时的状态必然是昊天上帝的历劫之身。 从至高无上的位格跌落下来，自然便称其为大天尊。 同时，这也是天照对沈渊的一点小心思。 沈渊若是应下了这个称呼，便是默认了昊天上帝历劫之身的身份。 若是并非昊天上帝，作为古老存在转世的沈渊必然会拒绝这个称呼，以免沾染大天尊的因果。 在天照眼中，这一次小试探无伤大雅，并且必然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然而祂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沈渊的见识层面根本接触不到这么高层次的超凡知识，对于大天尊位格的称呼根本没有任何的认知。 毕竟没有人能够想到，能够杀死造化境强者的人却不知道大天尊的含义。 这就导致沈渊听到天照的话语时完全没有当一回事，只是觉得或许是某种敬称罢了。 比起这些细枝末节的称呼，沈渊更关注这一次敕封。 随着天照开口应下，沈渊神色郑重微微点头道： “好！” 话音落下，沈渊右手虚托的封神榜【假】上，天照的真名开始铭刻。 随着天照之名烙印其上，随后整张卷轴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天照的眉心。 高天之墟上空，不断有轰鸣之声回荡，仿佛是整个瀛洲的天地都在此刻庆贺。 大量的陆地从虚空中蔓延，开始补完原本残缺的高天之墟，显化出曾经神话时代的高天原。 与此同时，大汉星空之上，属于七曜的光辉愈发闪耀。 监天司内，星象师浑身颤抖着看着天空上的星象变化。 荧惑守心、太白冲煞、岁起龙蛇、帚星巡天...七曜最凶的星象在这一天之内尽数显现。 “亡国之兆！亡国之兆！” 第三百零六章 七曜星君! 天竺大地上升起的黑日，似乎并未对整个世界造成多大的影响。 在各方的有意压制，以及超凡层面的影响下，整个世界再次回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天竺与大汉。 天竺作为遭受黑日厄难的主体，现有的体系几乎被降临的黑日摧毁殆尽，大地上到处都是一片动荡不安的灾厄与末日，与两百年前的灾难如出一辙。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黑日厄难虽然是灵性污染析出的部分残渣，但是并没有那么恐怖的传染性，在黑日消失之后整个天竺已经在逐步走向恢复。 在这个过程中，起到最大作用的自然是大汉派往天竺的百万大军以及数以百亿计之的物资援助。 大汉军团所到之处攻城拔寨，将天竺旧秩序中的权贵阶层、宗教首领一一清理干净。 并不是没有权贵想要反抗，可是失去了堕落神祇、失去了旧有秩序的支撑，就连天竺的民众也不再帮助他们，权贵们根本没能掀起哪怕一丁点的浪花便被迅速吞没。 大量的救援物资，也在攻城略地的同时反哺天竺的居民。 作为世界性大国的大汉拥有庞大的超凡体系支撑，早在神话时代之前就已经告别了饥荒。 但由于天地大劫之后，距离遥远的各国之间难以沟通，跨国贸易难以维系，并且大汉身旁还有天竺这么大一个不正常的国家虎视眈眈，所以每年大汉都有大量的产能都被堆积在国内难以消化。 随着天竺逐步被占领，这些国内难以消化的产能以最快的速度支援到了天竺。 被大汉军队占领的城池中，民众本能地准备接受来自大汉的剥削，却不曾想数百亿的援助直接砸到了他们的头上。 精美的衣服、可口的食物，都能够通过参与城区建设的劳动进行获取。 天竺民众们惊讶的发现，即便是最为粗浅的苦力劳动都可以轻松获取到之前承受宗教压榨时数倍的报酬，能够轻松的吃饱穿暖，这让所有民众都疯狂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堕落神祇统御天竺时最大的方针便是尽可能地在不饿死人的情况下对底层进行残酷压榨，天竺民众拼尽所有只能勉强维持最低程度的生存，残酷的现实让他们开始将希望寄托于宗教，从而提供作为纯净的信仰。 而更为极端一点的神国中，所有民众都要向神祇献上义务劳动，当被压榨殆尽之后才能获得一点维持生命的食物，并且这一部分的食物还被视作是神灵对于他们的恩赐，以此传播神恩。 这样的生活已经融入了他们的本能。 当人们发现，大汉军队占领城池之后，仅仅依靠自己的双手就能让自己摆脱饥饿，又有谁还想回到曾经那个被残酷压榨的恐怖时代？ 徘徊于生存边缘的底层民众，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家国、信仰，他们质朴的愿望只不过是吃饱穿暖罢了。 大汉带来的援助消息，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速度开始飞速传播。 往往大汉军队占领一城之后，还未赶往下一城汉军到达的消息便已经传播了过去，大量看到希望的底层民众们联合同样底层出身的超凡者，开始推翻那些权贵阶层们。 对于天竺的攻伐进行到中后期，甚至汉军还未到达，城池之内的权贵们便被联合推翻，城头上的旗帜便已经换成大汉的黑龙旗。 大汉对天竺的攻占，没有遭遇到丝毫的阻碍。 对天竺攻伐顺利的超乎所有人想象，消息传出整个大汉境内一片欢腾。 虽然大汉一直是世界性的大国，数千年以来所经历的战争不计其数，但如此大范围的开疆拓土却还是第一次。 神话时代里，世俗的领土某种程度上映照着相对应的神系，进行国家战争可以，甚至一举打入他国腹地也并非不行。 但若是选择进行开疆拓土，必然会激起众神之间的战争，这对任何神系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所以大家都还保持着彼此之间的克制。 神话时代结束之后，没有了各大神系之间的制衡，按理来说应该能够进行国家吞并，但是后神话时代里强大的国家可不只是大汉一个。 国家之间没有谁拥有绝对的统治力，再加上教廷这个世俗间的庞然大物，所以国家之间进行着制衡防止大汉壮大。 所以数千年里战争不断，可大范围开疆拓土无人能够做到。 而这一次天竺之战，天竺堕落神祇陨落，黑太阳现身之后也被沈渊打入虚空镇杀，如此凶悍的战绩让世界范围内的各个大国为之惶恐。 哪怕是大国之间想要插手，但还得掂量一下现如今大汉所展示的恐怖实力。 再加上天竺本身也确实是一个不安分因素，现世的堕落众神是整个世界的敌人，所以大国们也只能捏着鼻子默认了大汉的开疆拓土。 如此巨大的功绩即便是镇国公一系想要打压也无从下手，再加上身为女帝的姬亦瑶之前修改各种法令，在世俗间有了极高的声望基础，一时之间对于女帝的赞誉不断涌现。 甚至有学者们给出了千古一帝这种前所未有的评价。 与民间声望大涨有所不同的，这段时日里朝堂之上的声音却陷入了一片堪称诡异的死寂当中。 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是监天司包括监正在内的所有星象师集体暴毙这一大事。 监天司这一部门在大汉之中极为特殊，是由诸多研究星相命理之法的星象师所组成，负责研究天象变化预测大汉帝国的凶吉祸福。 监天司的星象师无一不是大汉最为顶尖的人才，甚至不少曾是小有清虚之天传下来的道统。 而监天司上一代监正更是法相巅峰的大人物，在星象命理之法的造诣仅次于已经陨落的搬山道人和小清虚尊者。 这样一个部门没有实权，却出身清贵，哪怕是镇国公也不想贸然招惹。 可就是这么一批大人物，却在数日之前离奇暴毙。 当宫廷禁卫因为察觉到了监天司异变而闯入其中后，只看到了满脸癫狂的监正大声呼喊着“亡国之兆！”，随后在所有人眼前自戕。 监天司本坐镇皇城之中，皇城现如今已被女帝彻底掌控，消息本不应该传到外界。 可不知为何，消息还是从宫内传出，大汉上层皆因出自监正之口的“亡国之兆”而剧烈震动。 有人追根溯源，最终发现了在监天司死亡的当天夜里，星空之上出现了千古未尝一见的七曜凶相。 荧惑守心、太白冲煞、岁起龙蛇、帚星巡天...这些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计都、罗睺等七曜群星的凶相。 正常来说，七曜本为紫微帝星的属星。 若有任意一曜显现出凶相，例如荧惑守心，便足以引发整个帝国震动的大灾难。 然而此刻的夜空上同时出现了七曜所对应的其中凶相，七星皆逆前所唯有，纵使是紫微帝星在这七曜之乱中也有倾覆之虞。 对于星象师来说，这绝对是亡国灭族的前兆，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消息一传出，大汉上层首先想到的便是姬亦瑶派遣百万大汉军队攻伐天竺之事。 若是在监天司异变发生之前，绝对无人能够对这等开疆拓土的大功绩有任何指摘。 但是随着“亡国之兆”的事情逐渐发酵，皇宫之中的女帝足足七天时间不曾召开朝会商议此事。 在这种情况下，随着一些有心人的推动，有大量的暗流在帝都之中不断涌动。 有人信誓旦旦地声称，女帝派遣大汉军队攻打天竺，会招致天竺神系众神的惩罚。黑太阳只是一个开始，若是继续冥顽不灵将会有亡国之兆。 有人则认为，女帝开启了曾经数千年里都不曾有过的开疆拓土看似有极大的功绩，实则却是在引入外族之人破坏大汉帝国的纯洁性，会招致灾祸。 更有甚者声称，以玉门关为界限的大汉帝国有诸天神佛庇佑，贸然开疆拓土将会让原本庇佑大汉的力量消失，从而招来外敌入侵。 这些言论的荒谬程度，哪怕是三岁小孩听了都会忍不住发笑，可在大汉上层内却颇有市场。 并不是上层的权贵们都是傻子，而是因为那让监天司全军覆没的星象变化已经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女帝在这之后接连数天不曾上朝，有人观察到皇宫之中的帝王之气正在消散，本因开疆拓土而壮大的国运也在不断消弭。 种种状况，让类似的言论愈发喧嚣。 这其中并不是没有清醒人，他们能够隐约窥见这些言论背后之人都隐隐于镇国公府有所联系。 然而没有任何一人胆敢站出来指责。 所有人裹挟在这大势之中，犹如狂风暴雨之下飘零的一叶扁舟，等候着一切事情的最终结果。 除此之外，大汉内部那些没有前往天竺的世家私兵、各地军团，也在一道道命令之中在全国大范围内开始调动。 山雨欲来！ 皇城，寝宫中。 在这一片混乱的局势之下，接连七天不曾上朝的女帝姬亦瑶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因为外界的种种言论而有所动容。 此刻的她正穿着黑金帝衣跪坐在案桌前，仪态优雅地为面前沈渊斟茶。 充满清香的茶水从壶中倒出，一时之间寝宫内满屋生香。 沈渊绣着这清香的茶水，隐约能够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鼻腔涌入自己的腹部，填补着身体的空虚。 “这是什么茶？” 沈渊端起茶杯，有些好奇地问道。 女帝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沈渊，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朕派道傀前去合欢宗，特意以你大汉国师名义讨要的道茶，据说能够弥补人亏空的精元。 又是剑圣又是圣女的，如此忙碌身体有所亏空很正常，这一杯道茶算是对国师大人的福利了。” 刚讲茶水送入口中的沈渊，差点没一口将茶水喷出来。 去合欢宗？用以大汉国师名义讨要？ 沈渊很怀疑过不了几天的时间，洞天福地就会传出沈祖师肾虚之类的传言。 当然也不排除传出一些，大汉女帝太过妖娆将沈祖师榨干之类的消息，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咳咳咳！” 干咳了几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沈渊不着痕迹地放下了手中茶杯。 很显然，姬亦瑶这番话语不仅仅是在针对沈渊脚踏几只船行为，还有之前跟神崎璃心、艾妮薇娅交流时所积攒的怒火。 作为罪魁祸首的沈渊自然是理亏，也不好接下这个话题，只能十分生硬地向姬亦瑶转移话题。 “天竺境内局势一片大好，但是大汉帝都这大本营看上去反倒是一片风起云涌之势。 数日不曾上朝，陛下难道就没有去稳定一下局势的想法？” 姬亦瑶神色不变，继续为沈渊斟满一杯茶，随后绝美的俏脸上用着一片冷漠的视线盯着沈渊。 直到沈渊伸手将一杯道茶喝下去之后，姬亦瑶才满意地开口道： “在星象异变最初的几天时间里，我确实感受到了来自七曜凶相对于国运的削弱与镇压。 与此同时，各种祸乱心神的念头与思维不断涌现，让我不得不陷入闭关。 直到我展开无名之雾，躲入无名之雾世界后，七曜凶相的影响才有所削减，事实证明这星象变化确实与国运紧密相关。” 说到这里，姬亦瑶再次为沈渊斟茶。 待满脸扭曲的沈渊再次喝下去之后，姬亦瑶才缓缓继续开口道： “既然那位动用星象之力限制我，试图将我困在这皇城之内，那我随了祂的愿又何妨？ 在暗处伺机观察，或许能够让我多看到一点那位的手段与底牌。” “至于外界的局势，天竺百万大军以及那广袤的土地，此刻已尽数归我掌控。 征伐一国的巨大利益，也让百万大军成功收心。 有这样底蕴在手上，即便是帝都之中失利，也可以保证我镇压国运。” 沈渊闻言，强压着已经在喉咙处翻涌的茶水，赞许地点头道： “这是一种方法，不过这还不够。” 一边说着，沈渊给姬亦瑶倒上了满满一杯茶水。 姬亦瑶直勾勾地盯着沈渊，而沈渊也毫不退让四目相对。 直到姬亦瑶将茶水一饮而尽，沈渊这才满意开口道： “那一位是人道帝王的源头，跟祂玩国运等于是将自身的优势拱手相送。 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掠夺祂的根基才有可能战而胜之。” “根基？”姬亦瑶面露疑惑。 “对！祂的根基，执掌周天群星的七曜星君！” 第三百零七章 紫微斗数 其实早在七曜凶相显现的第一时间里，镇国公便向外界再次传递的诸多信息。 经历了上一次镇国公与女帝之间的交锋，这一次镇国公麾下对于消息的传递几乎没有任何掩饰，镇国公所属的各方军团、豪族皆在最快的时间里接受到了镇国公发送的信息。 不过相比于上一次镇国公调遣各大军队驻扎大汉重城，安排各方世家豪门积蓄力量准备发动叛乱的大动静，这一次镇国公的安排的动静小了很多。 除了让各方时刻准备静待命令之后，镇国公也只安排了数支军团以及几个世家豪族的领袖向帝都进发。 比起之前那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整个大汉拖入战争泥潭的举动，镇国公的安排显得有些太过平和，以至于各方都非常疑惑于镇国公的举动。 镇国公安排的数支军团、世家豪族领袖确实都算得上人中龙凤，可单靠这些力量绝对无法撼动女帝在帝都之中的根基，这让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帝都三大卫城之一，浮光城中。 川蜀豪门李家的当代家主李太白率领着李家上下三百位剑客道兵，踏入了这座城池。 李太白看上去年岁不过三十多岁，一身白衣负剑气质宛若跌落凡尘的谪仙。 作为川蜀豪门李家的家主，大汉当代最著名的天骄之一，李太白在出生之时便有异象显现，李家剑炉之中上万柄灵剑齐鸣迎贺李太白降生，小有清虚之天的道长曾为其批命曰：太白金星！ 李太白也不负众望，在其三岁之时偶遇了参与南伐的镇国公，被镇国公收为亲传弟子。同一年里，李家先代族长选定李太白少族长。 现如今年仅三十七岁的李太白已然登临法相之境，一身庚金剑法通神，堪称法相境中杀伐最盛。 就在数日之前，还留在川蜀修行的李太白突然接到了来自镇国公的传信，让其率领李家家传的三百道兵前往帝都。 师尊传令，李太白自然不敢有所怠慢，连忙日夜兼程赶往帝都。 原本身为法相强者，李太白若是孤身一人前往帝都，不足一日时间便能够到达，但是李家剑客道兵赶路速度受限，所以才慢了数日时间。 李太白作为李家家主，镇国公之徒，身份地位自然是非同寻常。 只是踏入浮光城便有卫城城主以及数名驻守卫城的军中大将前来拜见，并准备设宴款待，被李太白果断拒绝。 由于超凡道兵这种堪称大杀器的东西无法安排进入帝都，所以李太白只是将道兵安顿在浮光城稍作停留整理，便准备孤身一人前往帝都拜见自己的师尊。 走出了李家在浮光城中安排的院落，李太白正准备继续向帝都出发之际，一个街边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名身穿黑白道袍的身影，明明五官面容清晰可见，但仅仅是移开视线之后的第一时间里便会忘却这名道人的面容，甚至于连对方的性别、年龄都无法记忆。 他只是坐在街道旁，身前摊位上零星摆放着几个龟甲、铜钱，看上去是非常普通的算命摊位。 在他身侧，一杆白色的旗帜上清晰地书写着几个飘逸的字体。 紫微斗数！ 只是一眼，李太白的脚步便忍不住一顿，口中语调低沉道： “狂妄！” 斗数乃是星相命理之法，普天之下的星相命理之法乃是推演群星轨迹而测凶吉祸福，但受限于自身的传承与神通手段也存在上限。 紫微，乃群星之极，天下人中哪怕是小有清虚之天的小清虚尊者都不敢以紫微为根基进行推演。 而眼前这名道人，却敢书以紫微斗数，确实称得上狂妄。 摊位之前，早已等候多时的沈渊神色平淡道： “是否狂妄，阁下一试便知！” 李太白闻言，本能地想要拒绝。 他不是傻子，师尊镇国公在这个时间节点召见他们前往帝都，必然是有大事商议。 眼前这名道人深浅不知，若是平时还则罢了，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轻易招惹。 然而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李太白却在心底升起了“不如一试”的念头。 话锋一转，李太白沉声道： “好！” 坐在摊位之前，李太白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摊位后的沈渊，锐利的剑目仿佛要撕开沈渊脸上朦胧幻象虚影，窥探到沈渊的真实样貌。 对于李太白的如此举动，沈渊却只是淡然一笑。 “不知客人要算什么？” “你能算什么？” “诸天群神，外道众生，凡入因果者皆能算。” 李太白目光一凝，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既然你什么都能算，那你倒是为我算一下，天竺的黑日之厄背后的前因后果。” 一边说着，李太白的目光死死盯着沈渊，想从沈渊身上看出些许的破绽。 “眼前这名道人在我前往帝都的时候突然出现，必然是因为师尊的传信。 浮光城已经在帝都范围之内，若是我出事必然会引起师尊的警觉，以师尊的实力足以在十息之内到达浮光城，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性命之危。 反倒是眼前这名深浅不知的道人别有用心，若是能够试探出几分底细，在后面也能帮上师尊一些。” 李太白并非无脑冒险之人，他问出这番话心中却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世间无论何种命理之法，所牵扯的对象位格层次越高，自身便越容易遭受反噬。 天竺黑太阳之事，背后甚至很有可能牵扯到了洞天地仙境界之上的主神，这可是连大汉境内都没有的存在。 若是他真以命理之法推演，必然会遭受反噬。 可他若是选择不去推演，这一卦便算是失败，也会遭受一定程度的反噬让我窥见几分底细。” 带着这样的心思，李太白已然在等候沈渊显露出丑态。 然而在他说出条件之后，他的目光中却没有在沈渊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容，淡漠的语调随着沈渊嘴唇张合的动作缓缓响起。 “你是要听表象，还是真相？” 李太白闻言一愣。 “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你只是想了解表象，我可以免费赠送给你。 但若是想知道真相，由于其牵扯的因果太过深重，需要收取一定的卦金弥补因果。” 李太白眼神谨慎道：“什么卦金？” “不过只是一点命星之力罢了，对你而言根本无伤大雅。” 李太白闻言眉头紧皱。 命星之说他自然是听过，在星相命理之法的修行者眼中，所有人自身都会对应一颗命星，命星与宿主息息相关。 如果命星衰落，宿主自身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不过命星之说对修行星相命理之法的修行者十分重要的，但李太白修行剑道讲究一剑破万法，对于所谓的命星之力根本不看重，若只是一点命星之力的话，那对他而言也是无伤大雅的消耗。 只不过眼前这名道人费尽心思只是为了一点命星之力，这让李太白有些拿不定主意。 “反正表象是免费的，不妨先听一听再说。 大不了听完表象之后不去了解更深层次的真相，也不用付所谓的卦金了。” “再者说了，指不定他并不了解背后的真相，甚至连推算都不曾有过，这一套说辞只是为了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 一念至此，李太白开口道： “那你就先说一下表象究竟如何？” 沈渊的右手缓缓抬起，放在了摊位的长桌上。 正当李太白认为，沈渊要用摊位上的东西进行算命之时，沈渊却食指轻轻敲击案桌，眼前的时空突然之间仿佛陷入了一片沉寂。 随后周围景象飞速变化，爆发于天竺的黑日之厄在此刻重现。 那荒芜的大地以及种种被侵蚀的恐怖异象，尽数在李太白眼前显现。 “所谓的黑太阳，不过是天竺太阳神苏摩权柄的显化而已，因其受到了严重的真实污染已然步入堕落状态，其阳光都承载着一定程度的污染信息，从而导致了席卷整个天竺的灾难。” 李太白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有想到，沈渊真的如此轻易说出了这些事情背后所隐藏的主神级存在，未等李太白开口沈渊继续说道： “在天竺堕落神祇降临现世的千年时间里，曾有过数次的黑日之厄，每一次黑日之厄都伴随着大量生灵陨落。 究其根本，黑日之厄与堕落神祇对于天竺现世的统治息息相关。 每当堕落神祇对天竺的统治出现动摇之时，黑太阳便会降临尘世清洗天竺大地，将一切重新打回原点，以稳固天竺的秩序根基。” 李太白骤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随着他的动作周围所呈现出的黑日之厄幻象尽数破碎。 他脸色无比难看地盯着沈渊，语调低沉说道： “我没有主动要求知道黑日之厄背后的真相，哪怕你主动说了我也不会付给你所谓的卦金。” 沈渊瞥了李太白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真相？我所说的这些，不过只是最浅层的表象罢了。” “你说什么？”李太白瞪大了眼睛，失声质问道： “你刚刚后面所说的关于黑太阳清洗天竺大地的事情，并不是你口中的真相？” “当然不是。” 沈渊眼中的玩味愈发浓郁，语调之中仿佛裹挟着命运的旋律变得缥缈而又虚幻。 “凡俗之人只会将目光停留在低层次的现实中，纵使是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主神也不过是更高层次博弈之中的棋子罢了。 在这芸芸众生中，有的人拼命想要挣脱囹圄逍遥自在，而有的人则费尽心思试图成为他人的棋子，被他人所主宰命运。 可悲，可叹！” 李太白浑身震颤，他想要反驳质问，可纵使是最底层的超凡者都应当知晓，无论是谁在算卦之时都不可能说出假话。 卦师可以沉默、可以只说一半，但绝对不允许说出违背卦象的谎言，这是超凡世界的铁律。 这意味着，沈渊的所有话语皆为真实。 意识到这一点，李太白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丝恐惧。 哪怕是他剑意如锋能直指外劫阳神强者，可在真神、主神面前依旧只是一只蝼蚁罢了。 以主神、神祇为棋子，这又应当是何等层次的博弈？ 沈渊所说出的信息，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范畴，他的理解极限。 他已经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位道人并不是针对他的师尊镇国公，因为镇国公纵使为大汉第一强者也不过只是一名外劫巅峰罢了。 沈渊若是所言非虚，镇国公根本不配入这位道人眼中。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区区一个法相境，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值得眼前这位道人谋划的东西。 李太白思索之余，并未察觉到自己纯净的真灵上有几粒尘埃融入其中，让原本的纯净中掺上了几分杂质。 压下心头的惊惧，李太白坐回了位置上，神色无比郑重地开口道： “我想知道真相，还请阁下告知。” 沈渊神色波澜不惊。 “卦金为你所身负的命星之力，一旦定下不容更改。” “任凭阁下处置！” 沈渊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宽大的袖袍轻挥，眼前的空间在悄无声息间破碎，随后他与李太白出现在那无垠虚空之中。 沈渊伸手指向前方群星璀璨之地。 “这，便是真相！” 李太白望去，引入眼帘的是一尊横亘于星空之中的魔神残骸，其产生的巨大引力让无数星辰环绕在其周身。 以他法相境的实力只是粗略看上一眼魔神残骸的轮廓，便感觉到一阵无可抵御的恐怖压力仿佛要撕碎他的灵魂。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那颗象征着九曜之一的太白金星骤然升起光辉，驱逐了李太白身上恐怖的压力。 随后虚空消散，一切重新回归了现世。 沈渊依旧坐在摊位后面，饶有兴致地询问道： “这个真相，你是否满意？” 李太白眼中依旧残留着深深地震撼，他清楚沈渊给了他知晓真相的机会，只不过自身实力甚至连观看魔神残骸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无法真正了解到背后的全貌。 不过即便如此，那魔神残骸所残留的毁灭力量依旧让他有了一丝全新的感悟，背后庚金长剑发出阵阵剑吟。 向着沈渊重重行了一礼，李太白郑重说道： “太白十分满意！” “交易已成，命星之力可任由阁下抽取，太白绝无怨言。” 沈渊目光看了一眼帝都的方向，轻笑着摇头道： “时机未到，待时机到了，我自会收取的。” 李太白有些疑惑，但也并未过多追问。 手掌轻抚着庚金长剑，李太白眉宇间闪过了一丝犹豫，随后咬牙开口道： “太白还有一事，想要请阁下算上一卦。” 未等李太白开口，沈渊便抬起了右手制止了对方开口。 “你想要说的，我心中早已知晓。” “纵使强如堕落主神，依旧无法挣脱棋局。 须知太白入命，未尝不是他人落下之子。” 话音缥缈，沈渊身形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在了这浮光城街道之上。 李太白在原地驻足良久。 半晌之后，眉宇间带上了一丝阴鸷的太白剑仙迈步走向了帝都，只不过相比于他来时的模样，步伐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坚定。 皇城之中，沈渊与姬亦瑶在寝宫之中对弈。 “第三个了。” 沈渊语调平淡，无喜无悲。 姬亦瑶深深地看了沈渊一眼。 “封神榜之上七曜星君已然陨落，那位想要得七曜权柄便会在现世之中为命星则主，而这些命星之主才应是真正的七曜星君。 但你既然知晓这一点，为何不提前杀死这些七曜星君，断绝那位的权柄？” 沈渊轻摇了摇头。 “七位命星之主若是陨落，那位必然会第一时间知晓其中的因果，只会使我等暴露。 更何况那位既然能命星择主，背后必然有限制手段，纵使将命星之主全部杀光也无济于事。” “那国师花费如此大的功夫，当真只是为了一点命星之力？” “一点？”沈渊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不同时间段选择收获，命星之力所带来的价值可是截然不同。 更何况，我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点东西，或许能够为那位帝君带去一些惊喜。” 一边说着，沈渊目光跨越空间，望向了帝都之外的一个身影。 “接下来，该轮到第四位了。” 第三百零八章 请陛下退位! 若是在平常时日里，镇国公召集如此多的麾下强者前往帝都，必然会引起各方的注意。 但对比起帝都之内隐隐酝酿的风暴，数日里出现的强者们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法相强者虽然不俗，可是区区几人根本无法影响帝都之中的大势。 倒是各方强者们安排在三大卫城之中的道兵，引起了不少人的窥探。 道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军团的升级版，花费大量的物资将有天赋的人以特殊手段进行炼制方可成为道兵。 天赋人选的稀少以及超凡资源的消耗，让道兵的成本远超军团战阵，而且在大范围的作战中道兵也逊色于大汉的精锐军团。 但要是说道兵对比军团战阵没有优势，那也完全是偏见。 道兵由于数量稀少皆为超凡，在小规模的战斗中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实力。 并且由于道兵不需要如军团战阵那般进行大规模培养，一个不小心容易引起大汉朝廷的忌惮，所以世家各族们都有花费巨大代价培养道兵的习惯。 至少在隐蔽性方面，道兵远超军团战阵。 前后足足十多批次的道兵，加起来有足足五千人，对于帝都而言都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了。 若是未来帝都内部真的爆发出某些异变，这五千道兵或许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随着七曜凶相的爆发，原本应该携天竺大胜之势威压镇国公的女帝突然不再临朝。 反倒是镇国公一系开始暗中进行各种动作隐隐占据了上风，任谁都能看出来是有了彻底撕破脸皮的想法。 在这动荡的局势下，很有可能是镇国公一系的最后机会。 一旦女帝重新临朝，携镇压天竺的百万大军之势一扫朝廷上下妖氛，镇国公将再无抗衡之力。 豪门世家、超凡势力、乃至于各过派往大汉的使臣，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等候着镇国公发难的时机。 关于镇国公麾下最强大的几支边军的动向被人时刻监视，在所有人看来一旦这些边军被人调动，必然是镇国公决定爆发叛乱的最好时机。 但一这一场异变的出现，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 皇城，金銮大殿。 尽管女帝的不曾临朝、镇国公也在府邸内修养，但是每日的朝会依旧是照常举行。 早起的文武百官们立于金銮大殿之上，开始了日常的口水交流。 由于没有了两大派系的大佬施加影响，其余文武百官们无论是身份地位又或者影响力，都没有什么巨大的差距。 而且不同派系之间的官员们也不用顾忌对方的身份，只要能够抓住别人的痛点便是一阵狂喷。 从对天竺的用兵策略，再到大汉境内的物资调动，只要能够有分歧的地方都会展开一场唇枪舌剑，彼此之间的相互试探更是从未断绝。 在这看似激烈的争吵声中，一条条律令在互相制衡中达成。 其实无论是女帝派系还是镇国公派系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将朝堂之上的争执限制在唇枪舌剑的争吵中。 他们很清楚地意识到，朝堂上吵得再严重都不会影响到其他事情。 若是在眼前这动荡的局势下，将朝堂争吵延续到其他地方，必然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数个小时时间已经飞速流逝，外界早已是日上中天。 各派系成员们终于在争吵中达成了默契，解决了今日的事务。 抬头看了一眼文武百官最前方的位置，还有那珠帘之后空荡荡的王座，接替左相曹政的现任左相廖原长正准备开口宣布朝会结束。 而就在此时，外界原本日上中天的太阳迅速黯淡，几乎在瞬息之间只留下了一个散发着光芒的轮廓。 天空陷入黑暗，夜幕代替了青天白日出现在天穹之上。 一颗颗闪耀的星辰按照玄妙的轨迹不断运行，演绎着星空的绘卷。 “这是怎么回事？” “日夜更替，是大神通还是有妖孽现世？” “监天司！监天司的星象师在哪里？” “侯爵大人，监天司已经没了。” “快点去启动护城大阵追查天象变化的源头，确认天象变化范围到底有多大。” 一条条命令从朝堂上迅速传向外界，很快这些朝堂大员们便得到了一个让所有人感到无比不安的消息。 天象的变化不仅仅限于某一城某一地，甚至不是某一个国家，而是遍布全世界！ 在多方的共同求证下，眼前这日月更替的异象出现在了所有国家上空，这意味着全世界的人都在望向这同一片天空。 在神话时代结束之后的世界里，如此大范围的异变简直是前所未有。 要知道哪怕是天竺的黑日之厄，大汉数月之前出现的月食，都只是限制于一国之地，爆发波及整个世界的异象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而随着星象变化，天空之上的一颗星辰骤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辉，其星光如利剑般仿佛要撕裂星空，边关、战场之上有兵戈交加之声响彻天地。 金星，太白冲煞！ 几乎是瞬息之后，由一颗忽明忽暗的星辰带着神秘的光辉闪耀在天空之上，所有望向星空之人皆是一怔仿佛心神之力都在此刻涌向那颗星辰。 火星，荧惑守心！ 一颗巨大的星辰横亘于夜空上，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威压天下。大地之上国运开始沸腾，大片守护的天地的国运被巨大的引力强行撕裂，流向了一个个平民身影，他们身后灰白色的气运逐渐升起了一丝紫色的龙蛇轮廓。 木星，岁起龙蛇！ 与此同时，一道耀眼的光辉划破夜空，带着绚烂的尾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大地之上所有人都仿佛感觉到了自身气运被削去，似有大祸临头的预感降临。 计都，帚星巡天！ ...... 就在七曜凶相降临之后的第七天，天空之上再次出现了这千古罕见的群星凶相。 黑夜与白昼交替，此次的群星凶相甚至不再仅限于大汉一国之地，整个世界皆笼罩在星象之下。 所有人颤抖地看着天空之上的异象，七曜凶相每一种落下，都会对大汉现有的国运进行一次严重的削弱。 七次之后，即便是最为寻常的普通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大难临头的厄运之感。 在星空北极方向，那颗为尘世将下帝王之气的紫微帝星几乎彻底黯淡，七曜凶星仿佛夺尽了这片星空的一切光华，将紫微帝星彻底压制。 王朝气运动乱，皇城上空的国运金龙此刻正不断发出哀嚎之声，那庞大的身躯之上一片片由气运和民意凝聚的鳞片脱落，修长的龙须与龙角正在不断消失。 与姬亦瑶命运相连的国运金龙，此刻正在向着蛟龙之属退化。 这一次七曜凶相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上一次。 国运金龙哀嚎不止，整个帝都的所有民众都似有所感，望向皇城的神情充满了悲戚。 “国运，塌了！” “亡国之兆！亡国之兆！” 此刻，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们终于领会到了监天司星象师门所说的话语。 哪怕他们不懂任何星象之法，但在这来自于天地的压迫下依旧感觉到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 似乎这片天地，都在否定着大汉的国运，否定王座之上的那位女帝。 这并非由民意所决定，也非是朝堂之争的大势所影响，而是来自于整个天地的意志。 朝堂之上，一名镇国公派系出身的侯爵站了出来，在这天地意志的裹挟下指着上方空荡荡的王座满脸怒容。 “姬亦瑶本无继承皇位的资格，窃取皇位十余年引得天地之怒，不配为帝王！”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而后有更多镇国公派系的人站了出来。 “因为一己私欲，派遣大汉百万军队攻陷天竺，陷整个大汉于不义气！” “牝鸡司晨之辈，祸国殃民！” “姬亦瑶派遣内侍前往合欢宗为大汉国师取药，与大汉国师祸乱宫闱引得天地发怒，应当送上剐龙台！” “纵容方外修行之人参与大汉之事，违背祖制理应削其帝位打入天牢！” 一声声义正言辞的愤怒呵斥之声顿时响彻朝堂。 女帝一系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懵了，他们早就想过镇国公一系的人会暗中搞小动作，却不曾意识到这一切竟是借助着七曜凶相所进行的。 有人欲开口反驳，可话语还未说出口，便感觉到天地之间似有一柄无形铡刀随时都要落下，无论是谁只要站在女帝一方，违背了天地对女帝厌恶的意志，便会被无形铡刀削其气运与寿命。 那恐怖至极的压迫感，让他们根本无从开口。 而在朝堂之外的民间中，关于七曜凶相的传言仿佛蓄谋已久，随着星象的到来开始如火山爆发般井喷。 大量所谓的权威专家发布视频解析七曜凶相，民间市井中的种种恶劣舆论更是层出不穷。 在短短半个小时里，几乎所有言论都将异象的矛头指向了身为女帝的姬亦瑶。 言论之中穷尽恶毒的话语，还有危言耸听的论调，各种各样的阴谋论，不断挑拨着浮动的民心。 除了民间的舆论之外，在镇国公影响力所波及到的各方军团进入了备战状态，立刻开始朝着最近的大城市进发。 称霸一方的门阀世家，也随着密令的传达开始调动大量的人员。 仅仅数十分钟后，街头巷尾开始出现大量高举着旗帜的人员游行。 他们喊着整齐的口号，声称女帝姬亦瑶讨伐天竺完全是不仁义的行为，为了开疆拓土的名誉想要挑动世界大战，将所有人拖入战争的苦海。 他们手中高举着大量的天竺灾后重建的照片，衣衫褴褛的天竺贫民们搬运着废墟当中的砖石，清理随处可见的尸体。 而在照片下方，还配有清晰可见的文字。 “经调查，曾经的天竺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几个大国，每一位天竺人每天都能拿到三百汉币的薪水，享用高级香料与世界闻名的天竺大米。” “他们厌恶劣质的食物，少量的天竺大米与香料成就了他们健康的饮食习惯和优秀的美食传统。” “战争为他们带去了灾难，现如今辛苦劳作一天的他们只能获得一家人食用三天的劣质粮食。” “请交还他们自由，拒绝战争！” 大量不明所以的民众被简单的话术挑拨，开始加入其中。 一场场声势浩大的游行，在大汉民间展开。 示威游行很快便引起了朝廷的重视，在世家贵族们的暗中推动下，朝廷人员很快便与游行民众爆发了剧烈的冲突。 随后贵族私兵冒充朝廷军队，口中高呼着替女帝镇压叛乱，开始了血腥屠杀。 清晰地视频被很快传播到了网络之上，河蟹神兽在此时销声匿迹，如浪潮般的民怨与声讨不断在大汉上下响起。 在各方有意控制下，一座座城主府被愤怒的民众推翻，被贵族世家推上前台的游行者名义上掌控了城市。 短短数个时辰里，姬亦瑶的名声便走向了两极分化的地步。 不是没有人意识到背后存在的问题，可是在愤怒的民怨之下一切都被裹挟着前进。 帝都早已进入了一片戒严的状态，驻守帝都的六大军团早已走上街头维持秩序。 女帝数日不上朝，根本无人能够下令制止六大军团的动作。 在这厚重的夜幕之中，镇国公徐府的大门被重重打开，身为大汉第一公爵的镇国公身着一身厚重的黑金战甲，腰间佩戴着锋芒绝世的宝剑，大步走出了府邸。 而他所前进的方向，赫然是皇城。 镇国公的出现视频在第一时间被传到网络上，自然是引起了各方的注视。 在那暗中的推波助澜中，夜幕之下的帝都仿佛是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戏剧。 跨过宫门，穿过皇城，镇国公每迈出一步便有大量的军团将士涌入皇城的各个角落镇压宫廷禁卫。 国运金龙被削弱到极致，宫廷禁卫失去了国运加持根本无力抗衡。 不过半个小时时间，整座皇城彻底陷入了镇国公的掌控之中。 立于金銮大殿之外，镇国公右手紧握腰间的绝世宝剑，须发皆白的面容上一片肃穆。 “陛下所行种种，已是天怒人怨。 老夫身为百官之首，奉先帝之命辅佐帝王稳固大汉国运。 至此国运飘零之际，老夫恳请陛下退位让贤，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第三百零九章 公审女帝! 镇国公其声如雷，瞬息之间便已经传遍整个帝都。 在这黑夜之下的异象显化中，所有人皆看向了皇城的方向。 即便是肉眼无法看到镇国公的身影，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仿佛有一尊顶天立地的身影立于皇城之前，天地气运在此刻汇聚，煌煌大势加诸其身。 他站在那里，便仿佛代表着整片天地的大势，代表着无可匹敌的历史车轮缓缓碾碎现有的秩序。 这一刻，无论是七曜凶相亦或者大汉境内沸腾的民怨，都成为了他向女帝施压的助力。 原本身处于皇城之中，女帝能以入圣境界的实力发挥出外劫阳神巅峰的强大实力，可在镇国公所裹挟的大势面前，却犹如风中残烛。 国运金龙不断发出哀鸣，身上国运逸散的同时镇国公腰间的金色宝剑不断有金色国运汇聚。 那是大汉太祖所锻造的尚方宝剑，在铸剑之日大汉太祖曾说过，若有一日帝王丧尽民心，姬氏宗正可持尚方宝剑诛帝王，肃清大汉正统！ 这柄尚方宝剑数千年以来一直在身为皇室的姬家内部传承，直到先帝在数十年前赐予了镇国公，以表示他备受恩宠有辅佐帝王的资格。 这件事情曾一度引起轩然大波，也正是在这之后镇国公被一直视为进幸佞臣。 所有人都知道这柄尚方宝剑所代表的意义，但是身为皇室正统的姬氏都不曾动用过，更别说镇国公了。 没有多少人会认为，区区一柄剑能够动摇帝王之位。 可就在现如今七曜凶相降临，女帝承受万民之怨国运风雨飘摇的现在，镇国公手持这柄尚方宝剑再加上先帝谕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承接大汉国运。 在世人皆认为女帝失格的现在，镇国公拥有更加正统的地位，这意味着女帝本身所代表的大汉继承者正当性正在被不断削弱。 从七曜凶相降临借助天地异象遭受，再到天竺之事推波助澜引起民怨，其谋划一环接着一环，直指姬亦瑶本身。 若是这一场谋划再推迟半月，等到天竺之事已定，姬亦瑶手握百万伐天竺大军，还有天竺这一座归附的古国作为后盾，即便有七曜凶相姬亦瑶也大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可现在属于女帝派系的绝大多数力量跟随着讨伐天竺而离开大汉，姬亦瑶本身也因为第一次的七曜凶相而困守宫中多日不上朝，给了镇国公绝佳的可乘之机。 不过短短半日时间，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便化作了彻底的劣势。 哪怕是金銮大殿上女帝一系的官员们看着镇国公那充满威严的身影，也忍不住心生绝望。 作为大汉女帝连对于国运的掌控都失去了，面对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的镇国公，又能有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纵使是女帝背后的洞天福地实力强大，可在这代表着大汉正统的大势面前，他们又岂敢贸然插手？ 在所有人看来，这已经是一场无可抵御的死局了，哪怕大汉国师现身也不可能有任何转机。 大汉国师的国运来自女帝的敕封，镇国公一剑便可以斩去女帝的国运，国师失去了国运的加持在这煌煌大势面前根本无力回天。 不少人已经开始暗自思量，到底为镇国公献上怎样的投名状用来保全自身了。 朝堂上本就是作为墙头草投靠女帝的一批人中，立刻有人站出来大声开口道： “姬亦瑶引发战争祸乱大汉，本就应该退位让贤！” “帝位继承人中没有她的名字，她只是因为有姬家血脉才被推上去的，事实证明她本就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十余年前数位有继承权的皇子与公主爆发宫廷内乱，姬姓血脉死伤殆尽却独留她一人，这其中怕部署另有隐情。” “与那位妖师一同祸乱宫闱，当令其退位押入天牢，谥：汉幽帝！” ...... 一句句极尽恶毒的话语墙头草们口中吐出，他们试图以此作为向镇国公献上的投名状，用来保全自身。 女帝一系的死忠一个个面色铁青，可在那悖逆的大势下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涌入金銮大殿的士兵们将其一一押下去。 镇国公那严肃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皇宫之中作为主力的宫廷禁卫已经被四大军团彻底控制，国运溃散的情况下姬亦瑶充其量不过是一名入圣罢了，甚至还背负着积累起来的万民之怨。 这种情况下，姬亦瑶别说是来到金銮大殿了，就算是离开寝宫都很困难。 民怨的反噬随时都有可能夺走姬亦瑶的性命，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登上那个位置。 右手紧握着腰间的尚方宝剑，身着重甲的镇国公冷声道： “身为帝王，却连上朝听奏天下这等大事都无法处理妥当，证明已经彻底无法胜任帝王之位。 传令下去，即刻为陛下安排退位大典！” 一边说着，镇国公果断迈步向着珠帘之后的王座上走去。 每一步落下，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们都能感受到整座皇城都在微微震颤，两股完全相互悖逆的国运在此刻不断交锋碰撞。 手持尚方宝剑的镇国公宛若一柄绝世神兵，以无可匹敌的姿态撕裂那笼罩在王座周围的气运。 整座皇城的掌控权，开始不断向着镇国公倾斜。 嘴角露出一丝冷厉的笑意，镇国公低声道： “垂死挣扎是吗？ 原本我还想给予你一点体面的退位方式，可你的挣扎断送了这一切。” 一边说着，镇国公脚步微顿，向着后方的文武百官开口道： “姬亦瑶讨伐天竺之事激起了广大民众的民怨，动摇了我大汉的国本，已是天大的罪过。 明日起，召集大汉民众对姬亦瑶进行公审。 我们这位陛下究竟如何退位，交给民众们来决定。” 文武百官们顿时勃然变色，哪怕是镇国公一系的人此刻也陷入了震惊。 因为镇国公的种种布局，刻意伪造出女帝派人杀死游行民众的假象，眼下盲目从众的百姓们早已对姬亦瑶产生了巨大的怨念。 这个时候若是宣布公审，毫无疑问这位大汉女帝会被愤怒的民众们撕碎，等待她的将会是最为悲惨的下场。 镇国公一系的官员们并不怀疑镇国公是否会为了抹除后患杀死女帝，甚至于他们也支持镇国公杀死女帝的想法。 但他们无法理解的是公审女帝必然会动摇帝王权柄的根基，将统御大汉数千年的崇高权柄打落凡尘，失去了崇高性与神圣性的帝王之位将会难以维系曾经的辉煌。 如此悲惨死去的女帝很有可能引起部分的权贵们兔死狐悲，若是事后有人洞察真相找出问题的所在，公审女帝必然会让镇国公陷入巨大的舆论压力。 而且在有女帝被民众审判的前提下，镇国公这个继位者必然也会受到挑战。 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公审女帝都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做法。 可偏偏镇国公选择了这最不应该做出的选项，让人根本无法理解。 有镇国公一系的高官想要开口劝告，可当看到镇国公脸上毫不掩饰的冷厉与厌恶之后，便熄灭了劝告的心思。 眼下镇国公无论是国运还是名望、实力皆早已登顶，根本不容外人所质疑，他们可不想成为镇国公剑下杀鸡儆猴的目标。 就在百官心思浮动时，镇国公已经走到了珠帘之前，左手正准备掀开眼前的珠帘，可下一刻他的动作却顿住了。 只见在珠帘帷幕之后，原本空无一人的王座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身穿黑金配色的帝衣长发披肩，身上帝袍云纹缥缈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头金色神龙，尽显威严与神圣。 宽松的衣袍难掩优美的身段，精美的玉带紧紧系在腰间，在帝袍下摆上修长的玉腿交叠慵懒地靠在宽大的王座上，一举一动尽显妩媚动人。 可当视线看向那一双凤目之后，气质却突然变化。 飘荡着氤氲雾气的凤目静静地俯视着下方的金銮大殿，文武百官们的谄媚与嘲弄尽收眼底，似乎演绎着人生百态。 而在瞳孔的更深处，仿佛映照着整个大汉的疆土，沸腾的民怨与冲天的喊杀不断在眼底碰撞，演化出种种杀戮与恶意。 可即便是如此，她依旧只是淡漠地注视着一切，绝美的容颜上神态毫无波澜无喜无悲。 镇国公的视线穿透珠帘，看向了王座之上的姬亦瑶。 然而不知是珠帘的作用还是姬亦瑶本身有所异常，镇国公视线所见到的只是一个隐隐笼罩在灰雾之中的轮廓。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整座金銮大殿，甚至到了一种让人不禁心生颤栗的诡异程度。 而在这寂静之中，女帝幽幽的语调仿佛从所有人的灵魂之中响起。 “镇国公此举，莫非是想造反吗？” 天空之上，一道晴天霹雳落下，将整个皇宫映照得宛若白昼。 随后倾盆大雨落下，整座皇宫彻底陷落在大雨之中，然而皇城之外不过十米的地方却依旧维持着一片晴朗的夜空。 皇宫周围，镇国公所率领的四时杀军们立于倾盆大雨之中。 整个四时杀军数万人，无一人动用气血之力避雨，而是任由雨水打湿他们的战甲。 他们如同一尊尊呆滞的人偶立于雨中，为整座阴暗的皇城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造反？” 镇国公苍老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暴虐与杀意。 “女帝陛下，你要清楚大汉并非姬家的大汉，而是大汉民众的大汉。 我主持万民之怨请你退位，是在遵循万民的意志，莫非你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大汉的民众？” 姬亦瑶神色依旧毫无波澜。 “这到底是万民的意志，还是某些人暗中推波助澜之后所伪造的假象？” 镇国公笑了，身上的气势不断积蓄。 “所谓的民意真假又有什么意义？ 现如今你被国运所厌弃，剥夺了身为大汉帝王所能掌控的力量。 而我承载先帝意志，即将要要罢免你的帝王之位，而这就是民意的答案！” “说到底，这不过只是一件限制帝王的工具罢了。” 一边说着镇国公腰间的尚方宝剑缓缓出鞘，一抹银白色的光亮撕裂了夜空，化作一柄利刃高悬于天穹之上直指皇城上空的国运金龙。 虚弱的国运金龙面对承载国运的尚方宝剑根本无力抗衡，此刻不断发出的怒吼也仿佛只是垂死挣扎一般。 “已经结束了。” 镇国公高傲地仰着头注视着姬亦瑶，脸上笑容愈发阴狠。 “帝王失去了国运的权柄，你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名入圣超凡者而已，纵使有那灰雾作为手段，如此巨大的境界差距也根本无力对抗这煌煌大势。 至于你所指望的国师、洞天福地，另有其他人对付，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赶过来的。” “若是你主动退下，看在你姓氏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安稳活到明日接受民众审判。 如若不然，今夜便是帝崩之日！” 姬亦瑶目光淡漠地掠过了尚方宝剑，似乎对于那柄承载着大汉国运的神兵毫不在意。 平淡的声音，在皇城之中缓缓响起。 “诸位将士，拿下逆贼徐澜！” 话音落下，镇国公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嘲讽之意。 “拿下我？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你的宫廷禁卫连国运都无法承载了，早已被我的人锁住，你有什么资格拿下我？” 话音刚刚落下，镇国公便感受到外界冲天而起的军阵之力，春、夏、秋、冬四时之力流转，恐怖的杀伐骤然降临在这金銮大殿上。 巨大的血刃显化，血色刀光在这一瞬间一闪而逝。 “轰隆隆！！！” 金銮大殿诸多防护阵法在一瞬间崩裂，这原本象征着大汉最高权力中心的地方轰然坍塌。 凝聚到极致的刀光几乎撕裂半座皇城，在那金銮大殿的珠帘之前戛然而止。 镇国公奋力抗下这一击，身上重甲已然破碎，就连手中尚方宝剑也遍布裂痕仿佛随时都要破碎，原本威严苍老的面容仿佛在那一瞬间衰老了数十年，须发皆白呈现出浓郁的死气。 四时杀阵，斩寿！ 四时流转化时间之力斩人寿命，四时杀军的成名杀招，镇压大汉千载哪怕是外劫阳神也与之抗衡。 在镇国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一击之力不仅将他重创，更是足足夺去了他一甲子的寿命。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背叛我！” 镇国公强压下翻涌的气血虎目圆睁，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依旧难以置信。 不过眼下的时间已经来不及让他有过多的思考，下一刻护城大阵的加持被引动，镇国公毫不犹豫直接冲向了珠帘之后那王座上的优雅身影。 “纵使策反四时杀军又能如何？只要杀了你，依托护城大阵我有的是时间镇压这些叛逆！” “所以，给我死！！！” 愤怒的声音响起，镇国公身后阳神法相带着无可匹敌的神通之力向着前方镇压而下。 可当镇国公踏入珠帘之后时，眼前的灰雾却突然开始疯狂蔓延，那含怒一击仿佛被无穷无尽的灰雾所吞没。 空间被无限拉伸，世间的尺度开始变得缓慢无比，阴影与灰雾交融化作了一方深不可测的世世界。 而在这无名之雾的中央姬亦瑶端坐于王座之上，如仙王临九天俯瞰尘世，冷漠的凤目映照着一方荒诞扭曲的世界。 在她手中，一本紫色的书籍化作飞灰悄然消散。 原本只有入圣境界的气息开始暴涨，最终定格在了外劫阳神之境！ 第三百一十章 镇国公的杀招! “不可能！没有国运加持你怎么可能还保留着外劫阳神境界？” 镇国公此刻心中的震惊终于再也无法压制了。 他看着王座之上俯视芸芸众生的姬亦瑶，脸色无比难看。 哪怕是被四时杀军背叛所带来的惊怒，都远不如此刻姬亦瑶保留外劫阳神境界给他的冲击。 早在数月之前，镇国公试图闯入皇城被姬亦瑶以无名之雾世界强行镇压之后，镇国公便意识到了姬亦瑶的实力强大。 无名之雾世界浩瀚深邃，而且种种手段诡异可怖，根本不是寻常手段能够破局的。 只要身处于无名之雾世界中，除非有绝对的外力能够强行压制，否则姬亦瑶几乎是无敌的。 为此镇国公通过多方手段设局，想要削弱姬亦瑶的实力。 那一位因天竺所产生的异变决定对姬亦瑶提前下手，引动七曜凶相以此干扰姬亦瑶。 镇国公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七曜凶相即将带来的变化，于是果断调遣自己最重要的底牌之一，七位七曜星辰入命的天骄。 为此镇国公还多调遣了一部分人，并令所有人都带上一批道兵以干扰视线。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分散在那些位于三大卫城的道兵身上时，七位七曜星辰入命的天骄开始发挥作用。 七曜齐聚帝都，在相互命格引动之下，七曜针对紫微帝星的凶相再现，并且这一次的爆发距离太近，所带来的威胁远胜于第一次七曜凶相显现。 镇国公也趁此机会调动早已布局好的各大世家，开始大肆散播关于天竺的言论将水搅浑，并以杀死游行者的名义开始制造混乱掀起民怨，并配合世家门阀暗中掌控城池。 如果没有七曜凶相削弱国运所带来的种种负面影响，即便是有意识制造混乱也难以掀起民怨。 所以镇国公的谋划完全是环环相扣。 无论是民怨四起，又或者是七曜凶相，实质上都是对于姬亦瑶所掌握国运的根本程度上削弱。 而镇国公也在这个时机中，以先帝遗诏和尚方宝剑的加持，儦直接夺取了国运的主导权。 本就外劫阳神境巅峰的镇国公国运加身，再加上护城大阵的加持，足以让在镇国公彻底跨入洞天地仙的境界，哪怕是在神话时代都足以被称之为真神。 而姬亦瑶则会因为失去国运加持而陷入衰落，从外劫阳神之境直接跌落至入圣境界。 如此之大的境界跌落，必然让姬亦瑶无法再支撑无名之雾世界的维持，让镇国公有绝对的信心镇杀姬亦瑶。 这便是他的谋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只要他携国运之势斩杀姬亦瑶，一切的大局便足以定下。 然而现在失去了国运加持的姬亦瑶依旧保留外劫阳神境界，这意味着镇国公主动闯入无名之雾世界，将会面对全盛状态的姬亦瑶。 哪怕是镇国公已经借助国运加持和护城大阵踏入七境，再加上七曜凶相的压制，也没有信心能够在这一方诡异的世界中杀死姬亦瑶。 因为这一方他曾经历过的世界中，种种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姬亦瑶不死，他的种种谋划直接破产。 而他自己，还深陷于无名之雾世界中难以挣脱，根本无法对外界进行后续命令的施加。 “这是个陷阱！” 镇国公怒目圆睁，猛然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你是想将我困在这里，好趁此机会对外界动手！” 面对这一切，姬亦瑶神色依旧冷漠，似乎在她眼中镇国公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根本无法让她提起丝毫的兴致。 镇国公谋划的小动作早已被沈渊看穿，当沈渊拿出紫色经验书英雄的历练时，便注定了镇国公计划的失败。 不过为了钓鱼防止镇国公有所察觉，沈渊并没有让姬亦瑶第一时间使用紫色经验书，而是等到镇国公已经入局之后让姬亦瑶再进行使用。 借助紫色经验书，姬亦瑶一步跨入与沈渊相同的外劫阳神之境，根本不惧国运的削弱。 感受着外劫阳神的强大力量，姬亦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本身的境界与国运加持之下的境界有着截然不同的本质。 哪怕国运加持足以将她推上外劫阳神巅峰，但那依旧是外力，不是真正能被她所掌控的力量。 而现在紫色经验书提升到与沈渊相同的境界，却是实打实的自身境界提升。 姬亦瑶的红色天赋无名之雾此刻已经开始不断变化，她能感觉到自己对于无名之雾、对于这一方自己所缔造的无名之雾世界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就连食气者神明不死这一个核心的天赋，也在此刻更进一步开始了对无名之雾更深层次的解析。 姬亦瑶的无视让镇国公脸上露出狂怒之色，巨大的阳神法相在护城大阵的加持下开始飞速增长，仅仅瞬息之间便化作了一尊身高数千丈的巨神。 五指并拢，虚空之中仿佛有潮汐之声不断翻涌，阳神之力如奔涌海浪不断汇聚涌入阳神法相的右臂中。 真武·海纳百川！ 震颤天地的阳神之力浪潮奔涌向了无名之雾世界中央王座，空间在超越了凡俗界限的强大力量下不断扭曲、撕裂，似有一条浩瀚长河显现于此。 大片的灰雾破碎，根本无法阻挡这超越凡俗界限的强大一击。 细细体悟着天赋变化的姬亦瑶终于提起了几分兴致，淡漠的凤目注视着眼前震颤天地的一击，随后向着王座之下那狂怒的镇国公抬起了如玉的右手。 涌动的灰雾在此刻凝固，纤长的五指轻轻落下的同时，整片天地都为之倾覆。 这并不是比喻，而是真实发生在无名之雾世界中的景象。 完整的天地在此刻塌陷，物质与规则于崩溃之时化作混沌，天地崩塌的威势将镇国公与他的神通之力一同埋葬。 恐怖的爆炸与轰鸣震颤着整座无名之雾世界，但在金銮大殿之上的外界却是毫无变化。 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们望着王座前那将镇国公吞噬的弥漫灰雾，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清楚地看到了接管皇城的四时杀军动用战阵之力重创镇国公，甚至于大殿之上不少高官勋贵都被斩寿一刀削去了大量的寿命当场身死。 后续镇国公试图冲入王座前袭杀女帝，却被吞入那无名之雾当中。 不论是四时杀军的背叛还是这出人意料的无名之雾，似乎都在暗示着这一切都是女帝早有谋划。 不过短短数分钟里所发生的一切，直接让局势完全颠倒。 朝堂之上的诸位高官勋贵们人人自危，尤其是之前辱骂女帝以此投靠镇国公的勋贵们，此刻早已脸色煞白。 此时一些勋贵们突然意识到，属于女帝派系的官员们早在战斗开始之前被士卒押了下去。 当时的他们都认为这是在押送官员们进入天牢听候发落，可现结合四时杀军被女帝掌控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女帝有意保护属于她派系的官员离开战场中心。 相比于那些幸运儿，他们这些人都是彻头彻尾的弃子！ 一位镇国公派系位列九卿之一的太仆余常脸色顿时一变，法相境界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试图逃离宫廷。 然而他只不过刚刚踏出金銮大殿的废墟一步，一抹耀眼的刀光悄然落下。 恐怖的杀意直接锁死了他所有遁逃的路线，狂暴的气血之力摧毁了这位余太仆所有的保命手段。 下一刻，余太仆满是惊愕的头颅从颈脖上落下，那具无头身躯在失去了头颅之后只能勉强迈出几步，便被狂暴的气血之力彻底摧毁。 在大殿两侧，春杀军一名法相境界的主将缓缓收回了腰间的长刀。 虽然他与常太仆同为法相境强者，但是作为春杀军团的主将他能够借用军阵之力，哪怕是外劫阳神都有资格碰上一碰，更别说一位法相境了。 几名士卒走上前来将常太仆的尸体匆匆拖走，只留下了一片死寂的金銮大殿。 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在四时杀军的围困下，他们已然是瓮中之鳖。 可偏偏这皇城内所发生的事情外界人根本不曾知晓，他们只能看到拱卫皇城的依旧是镇国公的四时杀军。 正常人只会理所应当的认为，一切都在镇国公的掌控中。 要知道这金銮大殿上汇聚了镇国公在朝堂上的绝大多数力量，掌握着近大半个大汉帝国。 这些王侯勋贵们被困于此，外界必然已是群龙无首。 这个时候，女帝只需要再派出一些人以假传命令的方式传递各方，便可以轻易影响到原本属于镇国公的布局。 九卿之一的郎中令何顺脸色一片铁青，法相境界的气息不断波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金銮大殿之外。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局势将会走向如何恶劣的方向，可偏偏他没有任何力量阻止。 纵使在场聚集了十余位法相强者，可在堪称镇国杀器的四时杀军面前，他们的力量根本不够看。 如果不是四时杀军围杀如此之多的强者会产生剧烈超凡波动让外界有所怀疑，恐怕他们早已成了这些将士们的刀下亡魂了。 何顺神色阴沉道： “女帝只需要现在派人以我等的名义传递虚假讯息，便可以轻易破除镇国公大人的布局，各地掀起的民怨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是威胁了。” 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冯翔瞥了一眼，神色讥讽道：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大军进入皇城之时镇压的宫廷内侍有些少吗？ 那些内侍都是女帝的亲信，有诡异的手段暗中取代他人，估计在镇国公进宫的第一时间里那些内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御使大夫冯翔作为镇国公的铁杆盟友，其话语自然让人信服，包括郎中令何顺在内的大量官员脸色愈发难看。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御使大夫双手缩在袖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道： “等！” “等？” “等到镇国公与女帝分出胜负，又或是等到外界传来新的消息。” 郎中令双眼一亮连忙问道： “难道镇国公大人能够战胜女帝？” 御使大夫瞥了一眼神情急切的郎中令，没好气道： “女帝既然敢设下这个局，就肯定有所依仗，哪怕镇国公在护城大阵加持下保持优势，段时间里也难以分出胜负。 而且就算女帝败了，在临死之前安排四时杀军杀死我们并非难事。” 在郎中令神色愈发难看，但他还是提起勇气向御使大夫问道： “那您所说的等外界传来消息，又是什么情况？”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用着期待的看向了御使大夫冯翔。 在场的众多权贵之中，御使大夫位列三公之一地位最高。 而另外两位三公一位是女帝派系新提拔起来代替曹政的左相廖原长，另一位则是远在天竺主持大军的太尉。 可以说帝都之中镇国公派系仅存的御使大夫冯翔是镇国公派系的核心人物，能够参与到绝大多数的事情之中。 冯翔如此淡定，必然是有所依仗才对。 迎着众人的视线，冯翔微微一笑道： “其实女帝派系中，有两位核心人物，只要两个核心人物折损其一，其他人便再无任何威胁。 对于女帝的谋划实施已久，由镇国公与我亲手负责，现如今陷入了僵局自然只能从另外一人身上破局了。” 有人双眼一亮，连忙问道： “你是说国师？” “没错，就是那位国师大人。” “可国师修为据说已经达到了洞天地仙之境，是玉京山三代弟子，从神话时代流传至今的老怪物。 这等存在，大汉之内又有谁能与之匹敌？” 冯翔轻捋长须哈哈一笑，脸上满是云淡风轻，似乎根本不将那位大汉国师放在眼中。 “你们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区区洞天地仙，放在神话时代只不过是最底层的真仙而已。 大汉境内无人能够对付他，可若是大汉之外呢？” 所有人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冯翔见状，信心满满道： “这事本来应是绝密，但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就告诉你们也无妨，镇国公与我早就邀请了各方强者围杀大汉国师。 这其中有来自教廷能借助地上天使之力抗衡七境的红衣大主教、有来自北欧从诸神黄昏中幸存的冰霜巨人、还有希腊那位继承了半神英雄海格力斯传承的大英雄。 为了说服这些强者，镇国公可是花费了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 “这三人每一位都是七境战力，并且身怀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异宝，三者合力足以抗衡那位国师大人。” 有人明锐地察觉到了冯翔话语中的问题，连忙开口问道： “三者合力只能抗衡？” “这是自然，那位国师毕竟是玉京山三代弟子神话时代存活至今的老怪物。 比起那三位各有缺陷的七境战力，他能够以一敌三并不困难。 毕竟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只是牵制那位国师大人。” 说到这里，冯翔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那位女帝大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进攻天竺的这场战争牵扯到了堕落神祇之间的斗争。 虽然大汉占据了天竺，却激起了另一位堕落主神的怒火。 镇国公数日之前亲自拜访阎摩，以为阎摩在天竺重新修建地上神国为代价，换取了阎摩出手的机会。” “阎摩虽然失去了地上神国实力受限，可依旧是主神境界的大人物，有祂出手碾死国师完全是轻而易举！”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二五仔! 大汉，远在万里之外的南星城。 城中的居民们压抑着心中恐惧，瑟瑟发抖地看向城外的荒原之上。 数月之前南星城所经历的那一场大战历历在目，强大的战争余波直接崩碎了方圆百里的荒原，将那原本自然形成的地貌化作了一片天渊深坑。 然而仅仅在数月之后的今天，天渊深坑的方向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所有人都亲眼看到远处的天空直接被撕裂，白色的太阳与恐怖的寒潮降临在整座天渊巨坑之中。 足以抵挡外劫阳神的强大护城大阵，在这恐怖的余波中摇摇欲坠。 哪怕是进入深夜人们也不敢闭眼，生怕下一秒战斗的余波便会波及到南星城，将他们所有人一同埋葬。 所幸的是，最坏的结果始终没有到来。 当一轮白色的太阳在荒野上炸开，将整个黑夜染成一片白昼之后，一切混乱就此停歇。 南星城外，天渊巨坑之中。 一名绿脸红衣的高大凶神正立于天渊巨坑的最底层，大量冻结的寒冰几乎将整个天渊巨坑彻底封冻，原野上一座座冰山散发着能够冻结一切的寒意。 而这一切寒冰的源头，则是凶神的右手之上那一颗巨大头颅。 这一颗头颅足有数米之高，狰狞的脸上满是恐惧和难以置信，仿佛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轻易陨落。 祂的双眼中充满着死寂，死亡的力量侵蚀了他的灵魂与真灵，断绝了祂任何复生的可能。 不远处祂的尸体在不断崩解中化作万年不化的冰山，将此地变为一片独立于天地之外的雪山圣地。 “最后一个！” 阎摩左手轻抚过胸前被冰霜巨人垂死一击所击碎的裂痕，脸上闪过一丝心有余悸。 早在沈渊杀死大黑天魔神并赐予天照登临造化的契机之后，阎摩便下定决心主动投靠沈渊。 那是祂唯一的生路。 祂连天照都无法战胜，跟别说面对一位杀死大黑天魔神并随手丢出两个中位太阳权柄的神秘存在了。 在沈渊接受了祂的效忠之后，便向祂下达了第一个命令，那就是不断在现世当中显现化身，等候一个名为镇国公的家伙主动找上门。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阎摩不过游荡于边境城市中杀死了两批逃窜的天竺宗教成员泄愤，便被一群人主动找上了门。 为首之人一身修为达到了外劫阳神境界巅峰，这几乎是眼前天地大劫之后的极限。 除非继承前人的传承，亦或是借用某些外力，否则诞生于天地大劫之后的人注定无法跨过这一条界限。 对于身为主神的阎摩来说，外劫阳神巅峰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但在镇国公身上却有一股让阎摩极为不舒服的特殊力量。 祂难以辨认出着一股特殊力量的源头，但仅仅是显现出气息波动便让祂想到了大自在天。 这一刻，阎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成为了沈渊与某位未知存在博弈的棋子了。 而这一位未知存在，很有可能是当初沈渊与天照在虚空之中交谈所提及的伟大存在。 只不过当时阎摩深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件事情，封闭了自己的感知根本不敢倾听沈渊与天照的谈话。 其实对于自己堂堂主神成为棋子这件事情，阎摩并没有太过排斥。 在祂看来，只要能够保全自己的性命，当棋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过去的千年时间里，祂也是一直在当大自在天的棋子，现在不过是背后换了一个人选而已，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镇国公到来之后，阎摩遵从沈渊的吩咐装出一副对大汉女帝十分怨恨的态度，引起了镇国公的兴奋。 他提出为阎摩重新修建地上神国建立信仰之网为条件，想要让阎摩出手伏击大汉国师。 听到这一消息的阎摩镇国公大胆的想法惊呆了，祂可是很清楚地知道那位杀死大黑天魔神的存在现世身份就是所谓的大汉国师。 让祂配合三名七境的真神围杀大汉国师，等于是让三只蚂蚁去挑战一位神灵。 尽管心中惊叹于镇国公的愚蠢，但在表面上阎摩却是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答应了镇国公，并将伏击时间定在第二次七曜凶相爆发时。 而伏击地点，镇国公早已通过各方的信息筛查，确定了大汉国师居住在南星城当中，到时候他会安排人将大汉国师引出南星城，四位神祇只需要一同出手便可。 对于这些条件，阎摩自然是满口答应。 提前数日便到达了南星城外的天渊巨坑，与希腊半神英雄海格力斯传承者、教廷能够借用地上天使之力的红衣大主教、北欧神话时代幸存的冰霜巨人汇合。 等到七曜凶相降临的那一刻，阎摩便果断出手偷袭了镇国公招来的三位援兵。 作为在场唯一一位主神境的强者，阎摩掌握死亡权柄哪怕是在主神境中也不算弱者，尽管因为失去了地上神国和信仰的庇护，会时刻受到天地反噬的影响。 但是大自在天碎片世界，还是能够让阎摩勉强发挥出主神境界的实力。 本以为以这样的实力，镇压区区三位真神境的家伙不过是反手之间，阎摩根本没有将这几个家伙放在眼中。 祂在第一时间偷袭杀死希腊半神英雄的传承者与教廷红衣大主教。 这两人虽有七境真神的实力，但自身都属于借助外力。 来自希腊的强者得到半神英雄的传承，但自身终究并非是那位有大力神之称能够力敌神灵的希腊英雄。 而教廷的那位红衣大主教，也只是借助地上天使的力量才踏入这一境界。 二者肉身羸弱只不过是第六境的层次，在死亡权柄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宣告死亡。 当阎摩将目标看向最后一尊冰霜巨人，想要将其镇压以完成沈渊交代的任务时，事情却突然发生了预料之外的情况。 这一尊从北欧而来的冰霜巨人看似只有七境巅峰，但实际上却是诸神黄昏的幸存者，从八境主神跌落的强者。 这预料之外的变数让阎摩陷入了苦战，对方拼死爆发出八境主神的力量撼动了现世规则，堕落神祇出身的阎摩只能硬扛着天地反噬与冰霜巨人强行对抗。 最终还是保留着主神境界的阎摩技高一筹，斩下了冰霜巨人的头颅将其真灵堙灭，可冰霜巨人的临死一击也让阎摩受创不轻。 至于另外两位真深层次的强者，其尸体早已在祂与冰霜巨人的交战中飞灰湮灭了。 捂着胸前的伤痕，阎摩随手丢掉了手中那颗狰狞的头颅，脸上满是庆幸之色。 “虽然有所波折，但终于还是完成了那位尊上的任务，希望能够让那位尊上满意吧！” 一边说着，阎摩随手划开了一道空间裂缝，身形消失在了这逐渐被寒冰封冻的天渊巨坑。 下一刻，变化做正常人大小的阎摩出现在了一间简陋的小卖部之中。 单膝跪倒在地，阎摩凶恶脸上强行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向着柜台之后的身影开口道： “启禀尊上，属下不辱使命，三位试图围杀尊上的恶徒均已伏诛。” 柜台后的沈渊坐在躺椅上，拿着手机不断翻阅着视频网站上大量刷新的新视频。 数个小时之前，网络出现了上大量关于女帝下令杀死游行者的谣言，并且还有从各方面抨击女帝进攻天竺的视频。 众多看似无脑的谣言在国运动摇的情况下，引得无数跟风者唾骂。 但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大量本就臭名昭著的人开始为这些谣言站台，发布许多更加无脑，更加荒诞的谣言。 哪怕是跟风者们在看到这些无脑谣言时，都忍不住开始产生了怀疑。 随后一段时间里，逐渐开始出现海量来自各方的辟谣视频，这样的视频迅速被顶上热门转化成流量，再次引起了一批跟风者的效仿。 有民间的媒体对于无脑谣言一一进行反驳，造谣生事之人也主动站出来发表道歉声明。 有在天竺的军队发出了天竺民众对于大汉军队到来感激涕零的视频，以及诸多宗教权贵对于天竺民众的疯狂压榨。 有官方主动公开内部记录，声称女帝下令杀死游行者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并抓住了杀害游行者的凶手追查到了他们背后恶贯满盈的门阀世家。 网络之上的风向几乎是在短短一个多小时里完成了绝地大逆转。 不仅仅是在网络上，就连现实里那些依靠着游行掌握了一座座大城的世家门阀，也开始接到了来自朝堂权贵亲信的命令。 这些命令声称皇城已被控制，为了维持帝王的权威，要求世家门阀必须抹除游行示威的影响力。 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向外界表露命令并不是由女帝下达，而是一些官员们自作主张，然后一些替罪羊平息事端。 事已至此，这些泥腿子们就算得知了真相也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世家门阀们虽然心有疑惑，但从皇城中传递的消息却做不了假，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扔出替罪羊消弭游行示威所带来的影响。 至此，大汉境内四起的民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平息。 即便是有一些地方依旧保持着对女帝的敌意，但于大势而言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影响。 国运加身的情况下，僜沈渊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身受民怨侵蚀的国运金龙已经有了逐渐恢复的趋势。 不过由于沈渊的授意，姬亦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进行国运加持，而是主动压制着国运金龙的恢复示敌以弱。 “在紫微彻底归位之前，那一位应当还不敢贸然接触国运，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口中发出低语，沈渊轻摇着头，随后目光落向了面前半跪在地上的死神阎摩。 “看起来，镇国公找来的这些援兵出了一些意外啊！” 沈渊的语调漫不经心，似乎对于三尊七境真神的死亡并不放在心上。 阎摩心中一凛，连忙开口到： “启禀尊上，那一尊来自北欧的冰霜巨人并不是单纯的七境真神，而是一尊从诸神黄昏当中幸存的主神。 只不过为了留存现世摆脱诸神黄昏的影响，祂连自己的真名都已经彻底抹去，从而跌落至七境巅峰，属下这才能勉强将其斩杀。” 沈渊眉头微挑，目光落向了天渊巨坑之中那正在快速凝结的冰山。 “诸神黄昏的幸存者？当真是有趣。” “我倒是有些好奇，北欧神系的诸神黄昏真如传说之中那般是由邪神洛基引起的？还是与那颗托举着九界的世界树堕落有关？” 阎摩闻言，稍作犹豫之后还是低头小声道： “天竺神系与北欧神系并无联系，属下也是在降临现世之后听到一些传言。 根据一些现有的信息推测，北欧神系的诸神黄昏，似乎是来源于那位众神之王。” “北欧那位众神之王将自己倒悬在世界树上献祭自己，看穿诸神黄昏的独眼在世界颠倒的过程中窥见了某些隐秘，最终招来了不可名状的厄难，与世界树一同陷入堕落......” 话语说到一半，阎摩感觉到心头一阵惊悸，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冥冥之中似有一尊无上伟岸的存在缓缓睁开了双眼，将目光落向此地。 祂心中顿时无比惊骇，要知道为了避免涉及到伟大存在，祂甚至连奥丁的名讳都不曾说出口，没想到这样都能够引来伟大存在的注视。 这意味着，此等隐秘的信息被铭刻进入了世界深层，只要说出来便会如同诵念真名一样引起某位存在的注视。 沈渊忍不住眉头微皱，食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柜台，斡旋造化在这一刻开启。 “创造·因果断绝！” 犹如一柄斩断因果的无形利刃，将一切因果的脉络尽数被斩断，即将汇聚的目光瞬间戛然而止。 惶恐不已的阎摩在因果断绝那一刻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无比庆幸之色。 正欲继续开口，阎摩突然惊骇的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之前所说出的话语，嘴巴微微张合却不知说些什么。 沈渊见状也是明白了阎摩此刻的状态。 没有在意阎摩的不安，沈渊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连这件事情本身都已经成为了不可言说的禁忌？ 这样反倒是说明了，阎摩所提供的信息是正确的。” “诸神黄昏的源头不在洛基，而是在身为诸神之王的奥丁，当真是颇有些讽刺的意味。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跟前任太阴星君高系平口中的那一场宴会有关。” 沈渊暂时压下了心头纷乱的思绪。 因为冰霜巨人之事通过阎摩得知了北欧神系的隐秘，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眼下并没有深入挖掘的机会，还是应该等处理完紫微大帝的事情之后再做打算。 视线看向一脸茫然的阎摩，沈渊微微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虽然阎摩身为天竺死亡主神却贪生怕死，但是毕竟是经历过天地大劫的神祇，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独到之处。 尤其是对于某些隐秘信息了解程度，能够为沈渊带来一些帮助。 一念至此，沈渊向着阎摩开口道： “那件事情你就不要去多想了，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并且凡是涉及到神系隐秘的事情，这段时间内也不要去有意思考，以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阎摩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应下。 要不是有沈渊主动开口询问，祂才不会提及这等有危险的隐秘之事。 见到沈渊似乎陷入了沉思没有继续再开口，阎摩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渊说道： “天地反噬之力正在发挥着作用，天照大人与冰霜巨人留下的伤势尚未恢复。 不知属下是否能够暂时回归碎片世界修养一番？” 沈渊看了一眼阎摩凶神恶煞的脸上满是小心谨慎，正准备开口答应下来。 但视线掠过了阎摩身上太阳熔炉残留的炼化痕迹之时，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些微妙的心思。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沈渊开口道： “这件事情不急，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身上带着伤势才能更好完成。” 沈渊脸上的笑容明明非常阳光温和，但阎摩却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祂本能想要拒绝，可是在沈渊的注视下祂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行礼道： “属下必然会竭尽全力完成尊上嘱托。” 沈渊摆了摆手，满脸的云淡风轻。 “放心并不是什么麻烦事情，你只需要带着伤势去镇国公府传一句话就可以了。” “什么话？” “冰霜巨人早已被暗中策反，你拼尽全力杀死了冰霜巨人但已经无力进行伏杀。 在撤离的过程中，你感受到了大汉国师背后有太阳的力量。” “太阳的力量？”阎摩脸上露出犹豫之色，祂清楚地知道沈渊传话的对象必然不是那位镇国公，而是在镇国公背后的伟大存在。 欺骗一位伟大存在，必然承载极大的风险。 “只是这一句话，对方真的会相信吗？” “你放心，在你身上的因果痕迹我都会替你扰乱，对方绝对无法察觉到背后的真相。 更何况祂自身的状态本就存在问题，你并不需要太过畏惧。” 劫运称号光辉闪烁，无量量劫之劫尘悄然落在阎摩身上，令其真灵蒙昧的同时命运轨迹亦是一片混乱。 而后沈渊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变，其身仿若照耀诸界十方的伟岸烈日，让人难以直视。 “当然，我会适当在你身上留下一些印记用来误导祂。 祂必然会对你的话深信不疑，因为这是...上位太阳权柄的力量。” 沈渊手中，一轮耀眼的大日虚影显现，阎摩身上那被大日熔炉烧灼的伤势开始带上了一丝不可捉摸的造化之力，犹如印记般烙印于阎摩真灵之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太一! 就在镇国公如皇城的当天夜里，镇国公府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一身绿衣面容凶恶的阎摩仓惶走进了府邸，迎接祂的则是镇国公府的大管家，当初在天竺拜访阎摩的同行者之一。 身为镇国公府的主事者，大管家的地位甚至要高出不少镇国公嫡系的少爷，可以说是镇国公最亲信的人。 作为亲历者，大管家自然知道阎摩的存在，对于阎摩的到来大管家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在他看来，此刻的阎摩应当还在南星城对付那位大汉国师，即便是将大汉国师成功伏杀也应该是带这个国师的首级与其他三位一同驾临，又或是等此间事了镇国公亲自登门拜访。 如此主动来到帝都并且还隐匿行踪，怎么看都不符合他天竺主神的身份。 大管家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秒的感觉。 未等大管家开口询问，刚刚踏入镇国公府阎摩变色骤然一变，直一把捏住了他的颈脖。 周围的众多镇国公府守卫连忙抬起手中的武器对准阎摩，可当他们拿起武器的那一刻，生机却瞬间从他们身体中抽离。 不论是军中悍卒还是超凡者，皆在瞬间毙命，一具具尸体倒在了镇国公府的大门之内。 阎摩却连看一眼侍卫都欠奉，祂脸上带着浓重的不安与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声音饱含愤怒地开口道： “告诉我，镇国公那个蠢货为什么会安排这场伏杀？” “他知道他谋划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吗？” “还有那头该死的冰霜巨人，祂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从神话时代留存至此的真神，而是一尊渡过了诸神的黄昏，失去了自身真名跌落至七境的主神！” “你知道什么是主神吗？没有现世规则的压制，祂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杀死这座城市里所有人，将整个大汉化作永世冻土！ 祂隐瞒真实身份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你们向大汉国师出手，甚至伏击还未开始祂便在第一时间击杀了另外两个蠢货。 若非我保留着境界与实力，恐怕都会陨落在祂的手上。” “连队伍之中混进来了其他敌人都不知道，还敢主动安排伏杀，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死活！” 镇国公府大管家听着阎摩口中说出的消息，双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想要开口告饶，然而愤怒地阎摩已经死死握住了他的颈脖，甚至没有任何发力的动作大管家就已经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颈脖骨骼破碎的声音。 如果只是颈骨破碎，甚至颈儵骨彻底折断，对于大管家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伤势，根本无法伤及根本。 然而眼前的这一位是掌管死亡权柄的主神，哪怕阎摩并没有刻意动用死亡权柄，可只要祂做出杀死大管家的举动，即便是造成的伤势没有能够杀死大管家，巨大的位格差距也会让死亡权柄夺走大管家的生命。 纵使大管家身为法相强者，可在面对这一位现世主神时一就跟那些守卫一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冕...冕下...饶命！” 奋力压榨着喉咙中最后一口气，大管家姿态卑微地开口求饶。 作为镇国公府的权力核心之一，大管家在外界能够轻易决定一洲之地上亿人的命运，能够一言决断一位军中悍将、勋贵侯爵的前途。 可在死亡面前，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府大管家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阎摩脸上神色依旧保持着愤怒与狰狞，沉默半晌之后那巨大的手掌松开了几乎被捏碎的颈脖。 在死亡的边缘逃过一劫，大管家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阎摩却并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声音依旧低沉地问道： “镇国公那个蠢货去了哪里？” “启，启禀阎摩冕下，国公大人现如今在皇城之中处理要事。” 阎摩神色不悦地看了大管家一眼，开口呵骂道： “废物！” 大管家浑身一颤，却也不敢做出任何反驳，只是低垂着头颅尽尽可能避免引起阎摩的怒火。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伏击的事情，全须全尾的告诉我，不许有任何隐瞒。” 大管家脸上刚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便感觉到了一阵死亡的压迫感从他灵魂深处涌现，吓得他连忙开口道： “我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 就在这时，镇国公府邸大门前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镇国公府邸内部的其他侍卫，甚至包括镇国公嫡系的几名子嗣前来查看。 大门口满地倒下的尸体，还有趴在地上的大管家，顿时让众人紧张不已，试图调动镇国公府阵法围困阎摩。 见到众人围聚，大管家神情暴怒地开口道： “滚！你们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镇国公的小儿子徐尧见状走上前开口询问： “大管家，这到底是......” 大管家态度依旧不变呵斥道： “还请少爷离开，此时关系到国公大人的计划，你们没有资格接触。” 被大管家如此斥责，徐尧连色一阵青白。 大管家的地位固然超然，可他身为国公府的少爷，名义上还算是这里的主人。 然而眼下却被大管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呵斥，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尤其是今日是镇国公谋夺皇位的重要时间节点，一旦镇国公成功他便是大汉皇子，将来有希望继承大汉帝位的储君。 若今日事情就此一言不发强忍下去，事情一旦传出身为大汉皇室却被奴仆训斥，这必然会让他的名望一落千丈，从而失去与其他兄弟竞争的资格。 在徐尧看来，大管家的呵斥完全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心头怒气翻涌，徐尧强压下怒火向大管家说道： “你要弄清楚你的身份，我敬称你一句大管家是看在你为徐家鞍前马后多年的份上。 眼下府中陨落了如此之多的护卫，身为徐家嫡系我有权知晓其中的问题。 这座府邸姓徐，还容不得你跟一个外人在这里放肆！” 大管家瞳孔骤然一缩，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一旁的阎摩看着眼前的闹剧，冷然一笑道： “连家务事都处理不好，还想谋划一国？你们那位镇国公当真是蠢货。” 徐尧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喜色，随后装出一副愤怒的模样向着大管家怒斥道： “这就是你邀请来的客人？肆意辱骂国公、不失礼数，放任这种人进来大管家你这个位置恐怕是想干到头了吧？” 一语既出，只觉得瞬间信心爆棚。 他早就对大管家这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心生厌恶，若是能够趁机给大管家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以后君臣之别，恐怕储君之位有望了。 而大管家也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干枯的食指向着前方的虚空划过一道痕迹。 悄无声息，空间的裂缝宛若利刃般撕裂了徐尧的颈脖，头颅从颈脖上掉下砸向了地面，那张惊恐的脸上依旧残留着难以置信的错愕。 整个镇国公府仿佛陷入了沉寂，随后断裂的无头尸体上血液喷涌而出，尸体在一阵摇晃之后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而大管家只是轻挥衣袖毫不在意地说道： “尧少爷不小心摔掉了脑袋，你们把他待下去葬在庄少爷的墓旁吧！” 本来心有怒意的众人听到大管家口中的庄少爷，瞬间像是被破了一盆冷水。 那位庄少爷就是之前曾误闯丹鼎院被护卫格杀，最后连累其亲生父母的那位徐府嫡系少爷。 大管家说到庄少爷，明显是在警告在场的所有人。 而徐府的另外几位嫡系也立刻意识到阎摩身份不凡，很有可能牵扯到镇国公的机密事情，于是连忙待人离开此地。 数息之后，此地再次陷入了一旁安静，只剩下了周围尚未处理的一地尸体。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之后，大管家才向着阎摩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耽误了冕下的时间，还请冕下恕罪。” 右手向着前方一引。 “还请冕下入内详谈。” 阎摩眉头紧皱，从沈渊口中知晓镇国公背后那位的身份之后，阎摩就对镇国公这座府邸非常排斥。 若非沈渊的命令，祂根本不会冒险前来，更别说进入镇国公府邸深处了。 尽管对于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而言，纵使是在镇国公府邸深处还是边缘都没有任何区别，一个念头便可以将祂轻松镇压。 但身处于边界，还是能够为祂带来一些虚假的安全感。 “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早点解决事情，我可没有心思在这里陪你们虚以委蛇。” 大管家见状，心中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后一脸认真地向着阎摩说到： “对于邀请几位前去伏击这件事情，由国公大人和当朝御使大夫冯翔大人负责，我对于此事所知甚少。 不过我倒是隐约知道一些，这几位强者的来历。” “那位教廷的红衣大主教乃是现如今教廷长老议团第四顺位的红衣大主教，是教廷最顶层的大人物，由镇国公交好的奎达大主教介绍而来的。 不过据教廷内部传言，这位红衣大主教与奎达大主教之间有过矛盾，彼此之间的关系闹得有一点僵，不过从肯为镇国公牵线搭桥这件事情上来看，这谣言纯属无稽之谈。” “希腊那一位获得海格力斯英雄传承的半神英雄，据说拥有部分众神之王宙斯血脉，是希腊王国现如今最为强大的城邦领主之一。 他死在大汉，或许会带来一些变数，不过现如今希腊众神光辉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希腊王国本身羸弱，倒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至于北欧那一尊冰霜巨人沉睡数百年，于百年之前占据了一座大雪山，据说与冬之女神斯卡蒂有所关联。 在邀请这位冰霜巨人的时候，镇国公甚至于对方签订了契约，但对于祂隐藏的真实实力以及背叛实在无从察觉。 结合大汉国师也是从神话时代留存下来的老怪物，二者之间很有可能相互认识。 现在想来，那位大汉国师消失的一段时间里，很有可能是暗中联系了这尊冰山巨人。” 说到这里，大管家脸上露出了庆幸的神色恭敬道： “多亏了阎摩冕下，才能够让他们暗中谋划告破。 若是那尊隐藏身份的冰霜巨人伪装出伏杀成功的信息对我们进行误导，恐怕会带来十分严重的后果。” 阎摩脸色稍缓，似乎勉强接受了大管家的解释，看向大管家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之色。 有这么一个蠢货主动帮阎摩脑补如何糊弄，这对阎摩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大管家自然是不知道阎摩内心中的想法，在大管家看来，他依靠自身的能力成功平息了一位主神的怒火，若是镇国公事后论功行赏必然会嘉奖于他。 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连忙继续说道： “不过还请阎摩冕下放心，镇国公已经成功携国运之势镇压了皇城，四时杀军已经将整个皇城围得水泄不通。 只待时机成熟，镇国公便可以登临帝位执掌王朝气运，区区大汉国师不过反手之间便能轻松镇压。 镇国公必然会献出更多的城池，以助阎摩冕下建立起前所未有的宏伟地上神国。” 阎摩伸出了一根手指，目光直视着大管家开口道： “一百座城池！” “什么？”大管家有些不明所以。 “作为这一次伏击信息失利的赔偿，我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一百座城池！” “一百座！”大管家双目圆睁。 尽管天竺地域广阔足足有上千座城池，但这一百座可是在原本定下的地上神国界域基础上增加的。 要知道阎摩神国的选址是在天竺最为重要的柯特邦，增加的城池也必然是周边地区的城池，那些几乎都是一些重要的大城。 这样算起来，光是阎摩想要建立的地上神国就足足占了接近天竺四分之一的疆域，哪怕对于镇国公而言也有巨大的压力。 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滴落，大管家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阎摩的目光愈发阴沉，死亡的气息也在不断增加。 大管家终究还是无法经受这样的压力，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开口道： “此事我会向镇国公汇报，是否答应下来还需要镇国公做出决定。” 阎摩冷哼一声，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 其实对于阎摩本身而言，那一百座城池根本不重要。 祂不相信镇国公执掌大权之后，他背后那位紫微大帝会轻易给出自己的疆域，眼下说出这些条件只不过是为了装出一副迫切需要地上神国的姿态迷惑对方罢了。 真正的目的，还在后面...... 条件已经谈妥，阎摩并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而是转身向着镇国公府邸的大门走去。 不过刚迈出两步路，阎摩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向着大管家开口道： “对了，既然镇国公答应了要求，这场战争我也自然是更加希望他能够获得胜利。 既是如此，那就免费赠送他一条小消息。” 话语微顿，阎摩才继续说道： “其实在杀死冰霜巨人之后，我依旧有能力对那位大汉国师出手。 可就在我试图踏入南星城之际，一道耀眼的光辉突然从南星城上方显化，无法抵御的恐怖力量几乎融化了我大半个身躯。 所幸的是出手的那一位并没有选择追击，我也是拼死才勉强逃出南星城的界域。” “在那位大汉国师背后，有一位伟大的存在隐隐掌控着一切。 我并不知晓祂到底是谁，但祂的权柄源头似乎是——太阳。” 话音刚刚落下，阎摩便感觉到眼前那位满脸疑惑的大管家突然陷入了静止。 随后在他的脸上，一道道裂痕开始显现。 不对！并不是大管家身上的裂痕，而是整片空间的裂痕， 空间犹如层层破碎的镜面不断剥离现世，将阎摩眼前的一切事物彻底埋葬于虚空中。 不论是大管家，还是遍布镇国公府的真发，都像是梦幻泡影般一触即碎。 当阎摩回复意识之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无垠虚空。 这一片虚空依附于起源大世界，无数周天星辰在其上流转，演绎着玄妙的轨迹。 在虚空中央，一位头戴琉珠冠冕，身穿紫色帝衣气息崇高伟岸的帝王端坐于神座顶端。 祂俯瞰尘世，万事万物都依附于王座之下的星辰轨迹运行，唯有帝王亘古如常，永恒不灭。 阎摩注视着眼前瑰丽的花卷，祂敏锐地察觉到了，在这一尊紫衣帝王背后无数明亮的星辰之中，唯有极为重要的星辰黯淡无光。 那是象征着周天星辰之主的权柄，紫微帝星！ 心中惊骇不已，阎摩已然意识到眼前这一位就是镇国公背后的伟大存在，统御斗部周天星神的四御之主，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 此时的紫微大帝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阎摩此时的神态变化，祂那一双映照着无数繁星的眼眸不断扫阎摩的肉身，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紫微大帝屈指一弹，点点星光洒落在阎摩身上，让阎摩仿佛遨游星海的沐浴星辰之力。 但仅仅是下一刻，炙热的光辉从阎摩身上骤然爆发，一轮大日在这无垠虚空中缓缓升起，煌煌大日熔炼虚空烧灼一切。 感受着那上位太阳权柄，尽管气息略有不同，可寻遍诸界拥有这般本质的仅有两位。 其中之一的埃及创世神拉已经彻底堕落，无法在拥有这般纯净的太阳之力。 那么这一道上位太阳权柄的主人，已经昭然若是了。 在这思考之间，紫微大帝并未察觉到自己愈发浑浊的真灵之光。 终于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愤怒的声音震颤诸天。 “太一！！！”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成道之敌! “太一，又是太一！” “为什么不论在什么时代，你永远挡在我的道途之前？” 到了这一步，紫微大帝哪里还不明白在沈渊这位大汉国师背后之神祇，正是那位九曜第一尊神，占据着太阳星君之位的太一神。 这一刻，紫微大帝心中的种种疑惑瞬间清晰了起来。 为什么镇国公即将以困龙杀局杀死姬亦瑶摘取成果之际，沈渊这位突然出现的大汉国师会将局势搅得一片混乱？ 为什么祂以星象命理之法推演沈渊的命运，却得到一片混沌的答案？ 为什么姬亦瑶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跨入入圣境界，获得那与灵性相关的诡异能力？ 为什么数十年的谋划，会在短短不足一年时间里全面崩盘，走到了需要祂干涉现世动用七曜凶相的地步？ 别说沈渊只是洞天地仙了，就算是八境的天仙都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撼动大势。 可如果在背后是太一神这位大汉最为古老的神祇之一，这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身为九曜第一尊神，太一神无论是实力还是位格，都有撼动大势成为与祂对弈棋手的资格。 可偏偏祂的一切所作所为在明处，却又受限于大劫之后的天地限制难以在现世中随意出手，导致无法洞悉太一神的存在。 如果不是今日阎摩现身于镇国公府邸内，恐怕紫微大帝至今还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在女帝与大汉国师背后操控一切。 想到这里，紫微大帝那双充满威严的脸上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愤怒。 在紫微大帝近乎永恒的生命中，如果说要挑选出一个祂最憎恨的敌人，那毫无疑问便是太一。 太一，大汉最古老的神祇，在昊天上帝历劫登临至高神祇宝座之前，曾经主宰整个大汉神祇的太阳神。 甚至有一种隐秘的说法，太一神是昊天上帝的前世身。 在昊天上帝登临帝位之后，太一神便从大天尊的位格跌落至造化境巅峰，可即便如此太一神依旧是大汉神系之中最为顶尖的强者。 紫微大帝与太一之间的矛盾，在封神之时便已经初现端倪。 紫微大帝被昊天上帝敕封为四御之首，执掌整个天庭之中体量最大的斗部，风头一时无两。 要知道斗部虽然只是天庭八部之一，但是自身体量之大以及影响之广远超八部的范畴。 尤其是九曜星君，无一不是大名鼎鼎的天庭正神。 甚至于就连火部正神南方三炁火德星君、水部正神北斗五气水德星君，都曾承载了九曜之位中的水、火而曜星君之位。 身为水火两部正神，他们自然不会受紫微大帝节制，但出于尊敬他们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化身在斗部任职。 除此之外，金曜太白金星、太阴星君，都是天庭有名的大神通者。 执掌如此强大的斗部，紫微大帝的名望正常来说应该远远超过其他七部正神，就连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都远远无法与之相比。 但事实上，紫微大帝的名望虽超越其他七部，却并没有完全凌驾于其他七部正神之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更是与祂有着分庭抗礼的底蕴。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在于太一神身上。 太一神作为曾经的大汉神系主宰，在跌落大天尊位格之后依旧拥有巨大的声望，群仙众神依旧尊敬这一位古老的神祇。 而作为诸多神系之中唯二的上位太阳权柄掌控者，太一神在封神之时毫无悬念地获得了太阳星君之位。 太阳星君乃是九曜第一尊，周天星神之首，名义上地位仅在紫微大帝之下。 可偏偏太一神无论是实力还是名望，都不逊色于紫微大帝，这就导致位于斗部之列的太一神完全不理会紫微大帝的存在。 执掌周天星辰的紫微大帝，根本无法号令这一尊至关重要的太阳星君，无法完成真正的统御周天。 对此紫微大帝并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无论是礼贤下士以同等姿态寻求太一神相助，还是邀请太一神留下一尊分身执掌太阳星君职位都曾尝试过，却接连遭到拒绝。 甚至有一次前往太阳行宫，堂堂四御之首连太阳行宫大门都不曾进入，消息传出让紫微大帝几乎成为了整个天庭的笑柄。 直到紫微大帝因此寻找理由惩处了几位正神，才将外界纷飞的谣言勉强压下去。 但消息已经传开了，三界六道之中无论是谁都清楚号称执掌周天星辰的紫微大帝，却连自己名义上的下属都无法压服。 对此紫微大帝在惊怒之余，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太一神底蕴深厚实力并不逊色于祂，其名望、人脉都远超于祂，除了昊天上帝名义上敕封的斗部之主身份以外，紫微大帝没有任何优势。 可偏偏紫微大帝还不敢以斗部之主身份革除太一神的太阳星君之位，因为想要坐上太阳星君只有执掌太阳权柄。 若是贸然随意革除导致周天星辰失衡，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紫微大帝自己。 至于利用名义上的身份向昊天上帝求助，这个想法就更扯淡了。 先不说太一神与昊天上帝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若是昊天上帝真有心帮忙统御斗部，早就下旨让太一神分出化身坐镇太阳星君了。 没有下达这道旨意，只能说明昊天上帝是乐意见到一个无法完全掌握斗部的四御之首...... 如果说不听调宣是各方利益权衡的结果，只是损了紫微大帝的颜面。 那么紫微大帝因为缺失了九曜第一尊而无法真正统御周天星辰，那就是阻了紫微大帝的成道之路。 身为四御之首，紫微大帝若是完全统御周天星辰将有资格更进一步，有了一丝窥视大天尊之位的契机。 可偏偏因为太一神的存在，紫微大帝被永远卡死在造化境巅峰。 发展到了这一步，太一神已经足以被紫微大帝视为道敌了。 不过在神话时代里，天庭有昊天上帝坐镇，三十六重天之上亦有三清大天尊监察世间，紫微大帝即便将太一神视为道敌也不可能对其出手。 直到天地大劫到来，紫微大帝也没有寻到任何出手的机会。 反倒是祂借助假死脱身之法，躲避封神榜崩灭的灾劫时，得知了自己这位道敌似乎发生了一些意外的消息。 “千年之前天庭崩塌，曾有天狗食日之相显现世间。 三十六重天之上，曾有幸存的群仙众神声称见到了金乌陨落啼命，羲和金车从九天之上坠落。 连我都以为太一神会就此彻底陨落，谁曾想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竟然会再次出现太一神的影子。” 紫微大帝心中不断有怨恨的念头涌动。 祂心中不是没有产生过怀疑，可货真价实的上位太阳权柄之力就在眼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作假。 在群仙众神眼中，一切都有可能是虚妄，却唯独权柄之力的层次是无法更改的。 哪怕是天竺创世神梵天，也不可能凭空制造出一道上位太阳权柄。 有了这一个切实的证据，太一神能够在大劫中存活反而并不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毕竟据祂所知，大汉之中运用种种手段躲过天地大劫的强大存在并不在少数，太一能有如此能力完全是在预料之中。 唯有一点让紫微大帝有所疑惑，那就是太一所拥有的太阳权柄本质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一点本质上的变化，或许能够用假死转生之法所带来的弊端来解释。 从光耀诸界俯瞰众生的十日凌空，化作了蕴含着堂皇王道之意的煌煌大日，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变故？” 暂时压下心头剧烈情绪波动，紫微大帝双目直视阎摩，仿佛承载着无穷星空之意的恐怖压迫降临在这位死亡主神身上。 巨大的压迫感让阎摩感到一阵难以承受的窒息，祂的真灵都在伟大意志面前不断发出颤抖。 祂深刻意识到，眼前这一位紫微大帝就算不是全盛时期，也必然远超大黑天魔神。 二者之间的生命层次，似乎有着近乎于本质上的不同。 “告诉我，有关太阳的一切。” 犹如天威降临的话语从紫微大帝口中吐出，似乎是代表着天地发出的律令，从根源上冻结了阎摩任何反抗之心。 哪怕是半步造化之境的强者，都只能在祂的威严下吐露出真相。 但紫微大帝不曾察觉的是，阎摩真灵之上那一点蒙昧真灵的劫尘，此刻正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辉。 几乎是遵从本能，阎摩开始按照沈渊的说辞回复眼前这一位紫微大帝。 “我收镇国公邀请，参与了在南星城的伏击，在伏击过程中作为援手的冰霜巨人突然反叛并袭击了我。 待我将其杀死之后，伏击的谋划已经暴露，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强行杀死大汉国师。” 话语微顿，阎摩脸上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恐惧，在祂眼眸中似有一轮煌煌大日从九天之上落下，其光辉照耀诸界十方，万物皆臣服在这大日光辉之下。 “一轮难以想象的大日虚空从南星城上空升起，无可抵御的伟岸之力粉碎了我一切的动作。 我尝试调动大自在天碎片世界逃离，却依旧无法逃过那一轮大日的锁定，大日的炙热融化了我的神之躯，在我真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就当我以为自己会陨落于大日之下时，皇城的方向一道突如其来的气运波动扰乱了这一切。 那煌煌大日的虚影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我找准时机牺牲了部分碎片世界作为代价才成功逃出生天。” 僪“逃离之后，我不敢回归天竺，生怕那大日虚影背后的主人会找上我。 所以我没有做任何遮掩直接来到帝都寻找镇国公，即便是那位真的找上门，祂第一目标也必然会是设局伏杀的镇国公，这样就能够分散一部分那位伟大存在的怒火。” 阎摩将心中所想的话语尽数托出。 星辰王座之上，紫微大帝听着阎摩的话语，眼中升起几分了然。 之前祂有些疑惑于阎摩主动来到帝都的行为，若是真遭遇了太一的力量断然不可能还惦记着地上神国那点蝇头小利。 若是存着祸水东引的心思来的帝都，倒也算说得通。 至于让太一下手失误的气运波动，则是更加容易解释了，镇国公夺取了大汉气运的主导权破坏了太一的谋划。 太一能够无视天地规则，或许就是借助的大汉国运与姬亦瑶的帝位遮掩，现如今失去了这一层保护直面天地反噬，出现这样的失误让阎摩遁逃倒也正常。 连紫微大帝都不曾注意到，祂在思考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考虑信息真实性，而是根据现有的信息进行下意识地推论。 这种事情本不应该发生在一位伟大存在身上，可偏偏紫微大帝却下意识地做出了这种推论。 冥冥之中，一丝本能地预感让紫微大帝感觉有些不对，可具体是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犹豫半晌之后，紫微大帝抬头仰望星空试图推算阎摩身上发生的事情，可入目之中依旧是一片混沌。 而在皇城方向，祂能够清晰地看到镇国公主导的国运依旧处于压倒性的优势，至于更深层次祂便无法窥探了。 动用七曜凶相已经是极限了，若是真的不借助任何外力直接插手到帝位更替之中，祂必定会遭受剧烈的反噬，这就是帝星易位所带来的局限。 在表面上，一切事情似乎都在按照祂的认知进行，可太一的出现太过诡异，让紫微大帝有了本能地防备。 被劫尘蒙昧的真灵，隐隐闪烁着微光。 而就在这时，大汉南方的天空之上，一轮煌煌大日突然降临，耀眼的光辉驱散了所有黑夜。 遥远的天际之中，仿佛有一尊威严的神祇虚影驾驭着马车巡视天地。 尽管在上位大日权柄显化之中无法窥见其真实，可那太阳金车、金红色的神衣、煌煌神威，都将对方的身份指向了那一尊曾经统御天地的伟大存在。 那煌煌大日之中的金色马车，朝着帝都的方向驶来，所及之处日月更替群星的光辉金属被遮掩。 “上位太阳权柄，羲和金车！” 见到这一幕，紫微大帝心中再无半分怀疑。 “太一必然是为皇城之中的变故出手，想要借助大日权柄压制七曜凶相，帮助姬亦瑶夺回国运！” 王座之上身着紫色帝衣露出一丝冷然的笑容，威严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你于天庭初立之时便阻我道途，断我群星根基。 而现在你又插手紫薇更替之事，莫非你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天穹之上周天星辰汇聚，在紫微大帝的意志下演化出无垠星空对抗着驾车而来的大日尊神。 在世界的轰鸣之中，紫微大帝执掌的黑夜与大日尊神驾驭的白昼撕裂天穹。 黑夜与白昼将大汉分割，呈现出日月同天的异象！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天照的面板 整个大汉都沉浸在这惊天动地的异象之中，天空被一分为二，白昼与黑夜瓜分了整个大汉的疆域。 这是上位权柄的碰撞，纵使是身为诸多神系源头的起源世界也难以承受上位权柄之威，世界在不断被撕裂，坍塌的规则在天地之力的影响下不断进行着崩溃与创造的循环。 这一刻，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外劫阳神境界超凡者，还是芸芸众生之下的普通人，都感觉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与敬畏。 他们所见证的仿佛是两方庞大世界的碰撞，亘古不变的永恒意志在此刻交锋。 哪怕受制于现世规则，这撕裂天穹的异象只是一丝微弱的权柄力量外泄，都足以震慑任何生灵。 两位造化境界的无上存在出现，彻底打乱了眼前大汉的局势。 无论是国运之争、权势倾轧，都在无上伟力之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南星城内，走出小卖部的沈渊望着天空之中瑰丽景象，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终于，上钩了！” 阎摩与上位太阳权柄的信息作为诱饵，以金色称号劫运所诞生的劫尘蒙昧紫微大帝真灵，最终在大量误导的信息之中让紫微大帝失去最基础的判断能力，从而落入陷阱之中。 这便是量劫，诞生自劫运称号最核心的能力。 如果说戏命师只是拨弄凡人的命运，对神祇只能施加一定的倾向与影响，那么劫运称号所诞生的量劫特性，就是针对神祇布局的杀招。 纵使长生不死的群仙诸神，都会消亡于量劫之下。 并且在这过程中，沈渊种下的种种因果，都会在量劫的反馈中强化，让紫微大帝偏离真相。 若非有劫尘遮蔽，哪怕沈渊布局再好，在视线能够洞穿时间长河的造化境存在面前都毫无用处。 在这一场布局之中，除了劫运称号起到重要作用以外，真正让紫微大帝上钩的却是敕封天照之后融合三大中位太阳权柄所诞生的上位太阳权柄。 正是上位太阳权柄与天照的晋升，才让沈渊有了充足的底气。 想到这里，沈渊的目光看向了那一页全新的游戏界面。 那是一张通体呈现出宛若太阳光辉的卡牌，在其卡面的正上方瑰丽的金边中央镶嵌着一轮耀眼的大日，只是粗略一看，就足以见得其不凡之处。 卡牌中央的卡面上，一名身穿着金红神衣，背后有黑金色映照的高贵女神正驾驭着燃烧着火焰的金色马车，其所行之处众生服膺。 天照 位阶：大帝 神位：天照大御神、瀛洲神系之主 根骨：∞ 灵魂：∞ 悟性：∞ 技能：大日熔炉、太阳金车、日蚀...... 神通：补天浴日（天罡）、回天返日（天罡）【残】 权柄：太阳权柄·上位 天赋：太阳之主（玄牝）、神系之主（曜金）、天地所钟（赤金）...... 境界：造化 评价：一己之身镇压堕落神系千载，留存理智肃清堕落神系，受天地眷顾。得三大中位权柄，夺天地之造化成就己身，至神至圣！ 这是沈渊对天照完成敕封，并帮助其聚集三大中位太阳权柄晋升至造化境的面板。 其实就连沈渊都没有想到天照在获得上位太阳权柄之后，晋升造化之境会如此轻松。 原本还以为会天照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彻底驾驭上位太阳权柄才能完成晋升，但是这一切的速度却是超出他的预料。 直到沈渊看到天照天赋之中那个赤金品质的天地所钟之后，才意识到了天照能够如此之快晋升，其实是有起源世界天地意志帮助。 天地大劫千年之后，数个神系已经彻底毁灭，剩余的神系也因为种种原因动荡不安，唯独瀛洲神系在沈渊的帮助下完成了清理。 天地有所反馈，也是完全正常的。 注视着天照的面板，即便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渊依旧忍不住感动一阵惊叹。 技能栏表面上只显示了三个，但在省略号后面隐藏的却是密密麻麻一串，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头。 除此之外，因为获得上位权柄，天照也在晋升之中收获了两个无主的天罡神通。 补天浴日、回天返日。 补天浴日（天罡）：流传自上古时代的大神通，修成者可以一己之力沐浴大日，修补天地。此乃更改规则，造化天地之伟力。 回天返日（天罡）【残】：可以洞察诸天，遍照阎浮世界，能知晓过去一切因果，无有障碍。（神通残缺，只有寻因才能觅果） 两个天罡大神通之中，最弱的补天浴日大神通在天罡大神通之中排名第二十一位，稍逊于沈渊所掌握的九息服气大神通，但又比点石成金大神通高出两个位次。 在沈渊看来，补天浴日大神通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联手天照肃清了瀛洲神系的堕落众神，天地意志反馈所带来的恩赐。 因为补天浴日大神通乃是娲皇补天之法演化而来，并不偏向于战斗类型，反而更加近似于修补世界的效果。 天地意志将这一门天罡大神通赐予天照，明摆着是想让天照当苦力修补起源世界的天地。 至于回天返日大神通，不论是位次还是效果都与补天浴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回天返日在天罡大神通之中排名第四位，仅次于前三位的超规格天罡大神通，拥有洞察诸天知晓一切过去因果之能。 哪怕是同为造化强者，也无法遮掩回天返日的洞察因果之能。 要知道越是高位格的强者，越是会受制于因果之数，所以大神通者无一不是竭尽全力斩断因果，防止自身为因果所累。 但无论大神通者再如何斩断因果，都必然会在世界上留下痕迹，这就无法逃过回天返日的洞察，若是借助这一门大神通能够轻松制衡诸多强者。 正是因为存在这样的隐患，神话时代的众多强者都将回天返日大神通视为隐患，一旦有机会必然要袭杀回天返日大神通的拥有者。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神话时代末期，直到万年之前又一位执掌回天返日的大神通者现世之后才逐渐平息下来。 因为这位大神通者在诸界之中“略有薄名”，乃是四大菩萨之首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以回天返日大神通塑造出了神兽谛听，自身坐镇十八层地狱不干涉现世、不沾因果，如此做法才让众多大神通者消弭心中的忌惮。 现在天照得到这一门大神通，哪怕是有所残缺只能根据因果联系才能进行窥探，但依旧无损其洞察诸天的能力。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沈渊为之振奋。 除了两门天罡大神通之外，天照还拥有整整十八个天赋。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淡金，淡金品质之上的仅有三个。 神系之主（曜金）：作为一个神系的主宰，即便是已经衰落的神系，你都可以获得来自神系历史之中诸多神灵为你带来的加持。 现神系剩余神祇： 造化：0 主神：2 真神：0 天地所钟（赤金）：你为天地祛除了顽毒，获得了来自天地的眷顾，现世中你将不再受到天地反噬的影响，对抗深陷堕落的敌人时获得一定加持。 其实天照的天赋远不止这些，光是三个中位太阳权柄就能够为祂带来三个曜金天赋。 但是属于太阳权柄的天赋早在晋升之时已经融合，成为了沈渊所见到的第一个超越曜金品质的天赋。 太阳之主（玄牝）：你是驾驭大日的主宰，是号令光明的神祇，统御一切大日之力及其衍生权柄。 没有任何特性，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是上面闪耀着仿若梦幻的光彩却让沈渊一阵目眩神迷。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玄牝，乃是天地之根，众妙之门。 达到这一层次的天赋，已经是起源神话世界最为底层的根源，天地万法的源头。 统御一切直至根源的太阳之力，这便是天照本身所用有的造化境力量，若无天地意志所限制，仅仅一个念头便足以改天换日重塑世界。 而这也是沈渊让天照伪装成太一神与紫微大帝交手的底气所在。 同为造化境强者，天照身负统御一切太阳之力的太阳之主天赋，只要太一神不现世天照便是货真价实的大汉太阳神。 当然，如果论及真实战力天照肯定要远逊色于紫微大帝这位早已至臻造化巅峰无数岁月的强者。 但在真正局势无法挽回之前，紫微大帝根本不会完全下场，因为祂一旦将真身投射进入现世介入到帝星易位之中，只会让祂的布局满盘皆输。 帝星易位乃是帝王之位的更替，总是诸天神佛也难以介入其中，一旦有所异变将会动摇紫微帝星的根基。 到时候即便夺取帝王之位，也会失去其应有的价值。 就连紫微大帝最深层次的介入，也只是布局七曜命星，然后借助镇国公麾下的七曜命星施展七曜凶相冲击紫微帝星而已。 本质上来说，还是依靠着七位七曜命星的拥有者间接影响，否则紫微大帝连这一步都无法做到。 而眼下天穹之上看似万分激烈的异象变化，其实只不过是最浅层的对抗而已，甚至于没有对大汉国运进行任何干涉。 这是天照与紫薇大帝双方互相试探制衡的结果。 因为在沈渊布局误道之下，在紫微大帝眼中皇城之内的局势依旧还是镇国公优势。 只要分出部分的精力挡住天照，就可以静待镇国公彻底击败姬亦瑶，坐稳大汉帝王的宝座。 而一旦紫微大帝意识到了真相选择直接降临现世，天照是万万无法抵挡这位四御之首的怒火。 而沈渊费尽心思为紫微大帝设局，就是要尽可能地在紫微大帝真正意识到危机而选择降临现世全力出手之前，尽可能为自己积攒击败优势。 看着星辰之中那尊若隐若现的伟岸虚影，沈渊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正戏，也该开始了。” 话音落下，沈渊在人群之中一步迈出，身影消失在了人潮涌动的街道上。 ...... 大汉，帝都。 镇国公作为大汉第一人权倾朝野，即便是自己不贪恋财富，但是其子嗣亲戚却借助镇国公的威势大肆敛财。 在帝都西城区，有一片宫殿群名曰楼外楼，乃是镇国公子嗣修建的徐府别院，其奢华程度堪比大汉皇城。 数日之前，镇国公召集了十余位来自大汉各地的天骄，便被安排在楼外楼之中。 今日镇国公携国运之势踏入皇城，其麾下的所有力量都被调动了起来，却好似刻意忽视了楼外楼之中的十余位天骄。 这让众多自负的豪门天骄、军中悍将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李太白坐在院落之中，仰头王者天空之上白昼分割的异象，大口饮着杯中烈酒。 他本以为自己身为镇国公亲传弟子，受到镇国公的信任才被邀请前来帝都。 虽然每日美酒佳肴伺候，却丝毫没有触及正事，就连自身也被限制在楼外楼之中不得外出，这让李太白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无奈的李太白只能借酒消愁舒缓心中的郁闷，但不知为何越是喝酒就越能感觉到一阵莫名的躁动。 正当他再度拿起一瓶酒时，院落当中的酒桌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朦胧的醉意瞬间散去，院落之内飞剑光芒闪过，锐利的庚金剑意直指面前黑白道袍的道人。 “你为何会在此处？” 面对神情紧张的李太白，沈渊毫不在意地淡然一笑： “我来只是提醒你，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太白神情惊疑不定。 “镇国公名义上邀请你们来相助，但却让你们一直待在楼外楼中部接触外部事物，几乎是名义上的软禁。 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从七曜凶相开始时之后，你的情绪变得浮躁易怒，就连剑意都受到了影响吗？” 沈渊的话语让李太白猛然惊醒，回顾过去数个小时的变化，李太白神色一阵阴晴不定。 “这到底是......” “你命入太白，与其他六人正好对应七曜。 在你们刚入成之后不久，就爆发了七曜凶相扰动大汉国运，看似是天象变化实则却是有人暗中引导你们命星冲撞紫微。 这对幕后之人而言自然没有任何坏处，但对于七曜入命的你们来说却并非如此了。 你们逆乱紫微，自身需要承受大汉国运的消磨，这异象显化的每一秒都是在消磨你们的根基，直至你们灯枯油尽之时才会罢休。” “简直一派胡言！”李太白惊怒不已，下意识反驳。 可这几日显现的种种异常还有身体的变化，以及第一次见到沈渊时的提醒，都让他在心底已经相信了沈渊的说辞。 整个大汉中，唯一能够安排此等布局的，也就仅有镇国公一人而已。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所谓的师徒之情也完全成了子虚乌有，镇国公不远万里奔赴巴蜀就是为了他太白入命的命格，想要让他成为对女帝出手的工具罢了。 再说什么师徒之情，就显得可笑了。 但镇国公威压天下数十年，甚至携国运之力闯入皇城镇压女帝。 哪怕他身为剑道一脉的绝世天骄，也不愿意面对镇国公，所以哪怕知道真相心中仍旧有所犹豫。 沈渊见状，嘴角笑容愈发明显。 “我知道你内心之中的挣扎，所以已经帮你做出了选择。” 李太白顿时一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院落之外突然传出一阵兵戈之声，军阵的磅礴力量向着院落轰然镇压而下。 “浮光城李家超凡道兵携其余上千道兵发动叛乱，突袭司岁军营地，我等奉徐浩军主之命镇压李太白！” 第三百一十五章 紫微大帝的真身! 李太白甚至都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沈渊便如梦幻泡影一般烟消云散，随后身着重甲的将士直接闯进了院落之内。 承受着军阵的镇压，李太白周身庚金剑气游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外界数千名将士所使用的军阵是特意克制他庚金剑气的融火炼金阵，即便是领头的两名偏将只不过是入圣境界，依旧能够借助楼外楼的阵法对他形成压制。 “我是李太白，是镇国公徐澜的亲传弟子，你们可知道镇压我的后果吗？” 为首的偏将神色一片漠然，随手扔出一道法令沉声开口道： “李家驻留在浮光城的三百超凡道兵发生叛乱，裹挟其他各家道兵冲击军阵大营，若无你的意志区区道兵傀儡又如何会引动混乱？ 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数位大人的怒火，宫廷内御史大夫冯翔冯大人已经下达了对李家主的镇压法令，还是请李家主跟我们走一趟吧。 若是能够交代清楚平息事端，以你镇国公亲传弟子的身份，倒也能够留的性命。” 偏将开口的同时，李太白能清晰地感觉到院落之外楼外楼其他各处，再次传来了军阵的波动以及一声声愤怒的呵斥。 李太白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要知道镇国公召集的这十余人中，有大半的都是五境法相强者，哪怕放在帝都都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 若真有道兵发生叛乱，不可能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就调集到足以镇压如此之多强者的力量。 除非镇国公早就有意谋划，并且安排了人在楼外楼之中才能达到如此效果。 而且眼前数千将士，两名入圣强者动用的融火炼金阵几乎是完克自己，才能以如此体量做到以弱胜强。 如果不出意外，其他的法相强者也有相应的军阵进行克制，这足以证明镇国公是早有图谋。 若真如沈渊所说，镇国公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他们作为限制女帝的工具，那么这些提前准备好的军阵便是防止他们这些工具反抗的后手。 李太白心中顿时感觉一阵寒意蔓延。 镇国公已经谋划到了这一步，道兵叛变的缘由已经不再重要了。 即便是他证明了道兵并没有叛变，但已经限制他的军阵后手已经暴露在了明面上，他与镇国公之间必然不可能再保持如之前一样的表面上平静状态。 若是任由镇国公在这场国运之争中继续发展下去，未来自己必然无法幸免于难。 一念至此，一道剑光骤然从李太白院落中显现，强大的庚金剑气撕裂长空斩向了融火炼金阵。 可剑势还未到达巅峰，两位主持阵法的偏将便挥动手中阵旗，天地之力如火山爆发将整座院落淹没。 庚金剑气在阵法中迅速消磨，天地灵火激荡让庚金剑气根本无处施展，只能在火浪翻滚中被淹没。 李太白神色不变，腰间一枚玉佩顷刻之间碎裂，在他身后一尊飘渺如仙的白衣剑客法相显现，长剑纵横再次斩向融火炼金阵。 剑势绵延，主掌杀伐的庚金之意不断撕裂那笼罩大阵的灵火，想要以绝对强大的力量碾压属性层面的克制，上千人气血之力汇聚的大阵在此刻不断震颤。 而就在李太白再一次挥剑斩落之时，面前神色已不复淡然的偏将终于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谕令。 布帛撕裂，律令在天空之上显化出一尊巨大的阳神法相虚影。 “镇！” 一字律令如口含天宪，李太白胡一句的法相虚影在顷刻间崩碎。 口中溢出一口鲜血，身处融火炼金阵中的李太白勉强支撑着身体站在废墟中央，看向那尊熟悉阳神法相的眼神中充满了仇视。 军阵之势再次前压，试图彻底粉碎李太白的反抗之力。 可就在此时，整个楼外楼之中犹如地龙翻身的轰鸣声传遍整座皇城，亭台楼阁在顷刻间颠倒，大地崩裂原本完整的军阵之势轰然破碎。 李太白眸光一闪，敏锐察觉到了眼前的时机，剑光化遁撕裂了军阵最后一丝余威飞向了远方。 与他相同的，还有六道从各处院落飞出身影一同逃离了军阵的束缚。 主持楼外楼的数名大将狂怒不已，楼外楼汇聚了两大军团，入圣之上的强者足有二十余位，可还是让人逃脱了镇压。 “查！他们七人必然是有人相助！” “哪怕将帝都翻个底朝天，都必须将所有人找出来！” 原本暂时平静的帝都，因为楼外楼所带来的异变，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 但在帝都各大派系看来，区区七个叛逆无伤大雅，这一切依旧在镇国公的掌控之中。 ...... 在一片混乱的帝都内，沈渊缓步行走在寂静的皇城中。 眼下的皇城一片死寂，四时杀军的将士严守在皇城的各个角落，相互之间构成军阵之势一旦有所异变便可以轻易镇压皇城们一处角落。 但对于贸然踏入此地的沈渊，所有将士都面色木然视若无物，犹如一具具呆滞的人偶。 就在此时，莹莹之中一名身穿着蓝色锦衣的宫廷内侍缓步走出，神色恭敬地向着沈渊奉上了一枚淡紫色的令牌。 “启禀国师大人，您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沈渊伸出手，拿起了内侍手中的令牌。 造化·命星之令（紫）：可借助一丝命星之力，更改持令者身份，使其幻化成命星之主。 （使用十次之后自动销毁，现剩余次数为三。） 这是沈渊以斡旋造化随手捏出来的一个小玩意。 原本沈渊在研究，如何窃取命星之力补完弑帝神兵，但最终意外弄出来了这样一个产物。 沈渊在七曜入命的天骄入帝都时曾与其有过接触，以算一卦为代价交易了他们一点命星之力。 在沈渊一开始的谋划里，是准备让人借助命星之令幻化成李太白等人，暂时夺取一部分七曜控制权，以此补完弑帝神兵。 不过在天照暂时吸引了紫微大帝注意力之后，沈渊便改变了主意。 若只是以这样取巧的方式提供部分的命星之力，后续可能会造成弑帝神兵的缺陷，难以真正杀死紫微大帝。 要知道，造化巅峰境界的魔神纵使陨落亦能够从漫长的时间长河之中归来。 若是无法一击必杀，等待沈渊的很有可能是紫微大帝的后手与反击。 调动女帝麾下的纯阳道傀使用令牌化作了李太白等人，然后再派遣那些超凡道兵袭击军营，制造出混乱。 镇国公手下的心腹都清楚镇国公是想要囚禁李太白等人，道兵叛乱必然会引起这些心腹们的警觉。 之后沈渊调动皇城内的传令使，顺理成章以御史大夫冯翔的命令调动镇国公麾下军团镇压李太白等人。 在这个过程中，沈渊只需要幻化出化身进行一点言语上的引导告诉李太白等人真相，就足以让他们对镇国公心生警惕。 而在镇压命令袭来，必然会引起战斗爆发。 沈渊只需要动用扰动地脉引发一场小范围的地龙翻身，让七曜入命的李太白等人逃出生天，便可以破坏镇国公与紫微大帝对七曜的掌控权。 若是在镇国公与紫微大帝坐镇的情况下挑动此事，必然会引起两人的激烈反应。 可现如今镇国公被困于无名之雾世界当中，紫微大帝与天照隔着数万里以权柄之力交手，不可能分心帝都之中的局势。 所以这对沈渊来说，是剥离七曜掌控的最佳时机。 没有在意重新隐匿于阴影之中的道傀，沈渊目光轻轻扫过这些将士，随后将视线望向了皇宫的正上方，天空之上巨大的七曜凶相。 在沈渊眼中，七曜凶相依旧不断以星辰之力凝聚出煞气消磨紫微帝星，但这些看似凶戾的煞气现如今已经是无根浮萍了。 女帝只需要引动紫微之气去对抗，便可以轻易化解这七曜凶相。 不过在沈渊的示意下，女帝保留着克制。 因为一旦七曜凶相被化解，紫微大帝即便是再被劫尘蒙蔽也应该意识到自己的家被偷了。 所以只有当沈渊选择发起总攻的那一刻，才需要让姬亦瑶彻底化解七曜凶相。 “万事俱备！” 沈渊加载姬亦瑶天赋模板，无名之雾同时引动，身形消失在了皇城之中。 眼前空间变换，当沈渊视线重新锁定之时，已然来到了无名之雾世界。 目光扫过整个无名之雾世界，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片残破的景象。 由无名之雾无限拓展的空间此刻已经大片崩溃，涌动的迷雾深处遍布着坍塌的虚空。 大片的迷雾被撕裂，诞生于无名之雾深处的诡异尸骸崩溃重新融入这一片迷雾的世界。 而在无名之雾世界的中央，大量汇聚的无名之雾化作一颗恐怖的古树，仿佛托举着整个世界，巨树身上缠绕的藤蔓与枝条被赋予了诡异的灵性，对抗着迷雾中央那一尊顶天立地的金色巨神。 沈渊一眼望去，便认出了那一尊金色的巨神正是镇国公。 不过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汉第一人风采，满身的血肉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融入了阳神法相之中。 正是因为血肉融合的阳神法相，让他在护城大阵的加持下彻底突破了人神界限，达到了七境洞虚。 对，并不是堪比七境的力量，而是真正以这样的方式越过天地限制迈入了洞虚之境。 纵使没有权柄的加持，但镇国公举手投足之间便能破碎空间撕裂世界，神通之力几乎硬生生将整个无名之雾世界打穿。 可即便如此，王座之上的女帝依旧以淡然地姿态俯视这一切，那扭曲恐怖的古树调动着整个无名之雾世界的底蕴，不断撼动镇国公化身的金色巨神。 一方是以整个世界为根基，有无名之雾源源不断提供力量。 一方是肉身炼入阳神法相，借助护城大阵的加持踏入七境。 对于女帝而言，只要镇国公没有彻底击碎无名之雾世界的能力，击败对方是迟早的事情。 甚至于这还是在女帝失去了国运的主动权，被七曜凶相暂时压制的结果。 一旦解开限制，这一场国运之战将会再无悬念。 巨树的藤蔓再次抽击，金色巨神的防御再也无法支撑来自整个世界的恐怖力量，一道裂痕出现在了那身躯之上。 干枯的树枝仿佛了一只利爪向着金色巨神抓下，无名之雾世界的空间在此刻飞速坍缩，时间、空间的尺度不断崩溃。 金色巨神之上的裂痕疯狂蔓延，即便是神通之力也无法制止这个过程，血肉与阳神法相在此刻彻底崩溃。 犹如一颗太阳在无名之雾世界中炸裂，无名之雾开始被大片撕裂、消融。 而在爆炸之中，一个枯瘦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生灵，无视了所有的天地之力与规则波动，径直冲向了王座之上的姬亦瑶。 在他的手中，一柄沾染着血色的长剑不断发出颤鸣，姬亦瑶自觉地自身血脉在这一刻被封闭，彻底失去了对于无名之雾世界的掌控。 “姬氏祖兵，你怎么可能动用这柄剑！” 王座之上的姬亦瑶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然而那枯瘦虚影并没有任何回答，手中的长剑坚定不移地刺向姬亦瑶，苍老的脸上此刻满是凶戾与狰狞。 “只要杀了你，只要杀了你，一切都还有机会！” 可就在此时，一只白皙的手掌从虚空中探出，缓缓握住了那柄沾染着血迹的长剑。 那一只手掌上每一处纹理都仿佛承载着足以开天辟地造化万物的规则，未见有任何动作，这一柄古老的神兵便在那只手掌下瞬间崩碎。 身躯枯瘦所有血肉都被抽干的镇国公神情惊恐地抬起了头，那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圆睁。 “你居然没有死！” “哦，看来镇国公大人对于我还活着的消息非常失望啊。” 镇国公疯狂摇头，面容愈发癫狂。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怎么可能？” “我会死，姬亦瑶会死，所有人都要死，没有人是例外！” 沈渊随手丢掉了神兵的碎片，缓步走到了镇国公的面前。 “哪怕到了这一步，镇国公还在寄希望于你背后的那位吗？” “我该在怎么称呼祂？” “岳父大人？先帝？紫微大帝？为了重登紫微之位而上千年的幕后黑手？ 亦或是...姬家最初的始祖之一，武帝的兄长伯邑考！” ps：脑子有些晕，错别字有点多 第三百一十六章 祂会下来陪你的 镇国公听着沈渊的话语，此刻的脸色早已从之前的癫狂变成了惊骇欲绝。 他目光死死盯着沈渊，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 镇国公不敢相信，自己死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竟然会被沈渊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说出来。 沈渊能够站在这里说出这些话，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面对紫微大帝的准备。 他倾尽半生心血走到这一步，却因为沈渊的存在而彻底宣告崩盘。 这对镇国公而言，是绝对无法接受的现实。 沈渊俯视着面前的镇国公，那绝望的神情让沈渊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并无问题。 其实早在意识到紫微大帝存在之前，沈渊便意识到了姬亦瑶亦或者整个姬氏皇族的问题。 作为一个受到过昊天上帝敕封，统御人间数千年的古老家族，姬氏皇族在整个起源神话世界也绝对算得上底蕴深厚。 如此庞大的一个皇族，在镇国公出现的不过百年时间里便衰落至此，这是完全不正常的事情。 要知道数十年前，镇国公因为战功显赫受到了先帝的青睐，从而一步步从一位伯爵走到了现如今大汉第一人的国公之位上。 究其根本，镇国公所拥有的权势也好、力量也罢，都是源自于姬亦瑶的父亲，那位执掌大汉帝国百年的帝王。 翻阅那位先帝的相关历史，沈渊能够从众多文献中看到先帝一生文治武功冠绝神话时代之后的诸位帝王。 他结束了神话时代之后数百年的闭关锁国政策，积极派遣使团开辟航道与其他封闭的国度进行交流。 在教廷如日中天之时，先帝亲自御驾亲征与教廷正面决战，借助国运与洞天福地的至宝，硬生生将最后一位地上天使镇杀于现世。 能够做到这一步，先帝已经无愧于大汉帝王的名号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大帝，却因为大战之中身受重伤，晚年亲近权臣想要寻求长生，最终落得个突然暴毙的下场。 在先帝死后，姬氏皇族众多皇子皇女想要一争帝王之位，进行了恐怖的血腥杀戮耗尽整个姬氏皇族的底蕴，最后被姬亦瑶这个唯一幸存者占了便宜。 世人都清楚，皇子皇女争夺正统之位的杀戮必然有镇国公参与，甚至于姬氏皇族团灭的根源也有可能在镇国公身上。 但细想一下，镇国公真有能力在背后操控一切，将所有姬氏皇族杀死？ 镇国公在当初的身份终究只是权臣，远远比不得有继承权的皇子皇女。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当时姬氏皇族之中可是至少有两位外劫阳神之境的老祖，皇室秘卫、供奉之中的法相强者足有数十位。 龙虎山天师道这等洞天福地都有能够使人获得七境战力加持的仙器，统御了大汉数千年的姬氏皇族又岂会没有相似的底蕴？ 可偏偏这样强大的姬氏皇族，就如此轻易地因为一场继位之乱覆灭了，过程荒谬的简直如同儿戏。 姬氏皇族要真是如此不堪因为一场继位之争而毁灭，估计早就亡族几千年了。 所以在继位之争背后，一定还有其他更强大的力量介入其中，所谓的众皇子皇女争夺而耗尽姬氏皇族底蕴完全就是一个面向外界欺骗其他人的说辞罢了。 沈渊开始思考到底是谁在帮助镇国公，到底是谁有能力帮助镇国公。 直到紫微大帝的身份被沈渊洞悉，知晓紫微大帝其实就是镇国公背后的幕后之人时，沈渊心中的疑惑依旧未曾解开。 紫微大帝身为四御之首，在现世留存也并非完全没有任何限制，超凡灵性的堕落与天地意志的反噬都在时刻干扰着他。 祂真正能够留存现世的最主要原因，便是镇国公以国公之身的国运为其镇压，让祂能够借助国运屏蔽天地的感知，在那丹鼎院中开辟出一方小天地。 然而镇国公真正登临大汉第一人的位置，执掌国公之位也不过区区十余年的时间。 在这之前，紫微大帝又是以怎样的方式躲过天地意志的镇压？祂又是怎样选中镇国公的？以祂的状态又如何能够插手姬家皇室内乱？ 在整理出其中的种种问题之后，沈渊将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名字联系在了一起。 紫微大帝与先帝。 紫微大帝于十余年之前现身镇国公府丹鼎院，先帝于十余年前驾崩，在这个时间段里镇国公权势达到了顶峰。 镇国公是先帝一手培养起来的，无论是权势还是实力都是来自于先帝的赐予，二者之间的联系紧密。 镇国公同样也是唯一知晓紫微大帝背后真相之人，可以说是紫微大帝手中最为重要的一张牌。 紫微大帝现世身份若是先帝，完全能够以自身的影响力布局整个姬氏皇族，将这个古老的家族底蕴尽数覆灭。 并且沈渊曾在研究紫薇有缺天赋之后，从姬亦瑶口中知晓了只有姬家帝王才能看到的《帝言》存在。 《帝言》之中通篇充斥着关于紫薇有缺天赋的虚假信息。 沈渊本以为是姬家先祖们对于天赋的研究不足，导致出现这样的虚假信息，但现在想来这些虚假信息未必是姬家先祖留下来的。 只要有姬家先祖的身份，完全可以轻易修改《帝言》之中的信息。 而沈渊恰巧知道一位姬家嫡系的先祖，至今留存于世。 在沈渊之前抽取到的天书残页上，清晰地写着“愆随斗部周天星斗之主，敕封伯邑考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如果只是看这一句话并没有任何问题，但要知道伯邑考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就能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性了。 伯邑考本姓姬，乃是姬氏皇族最古老的先祖，为武帝姬发之兄长，可以说是血统最为纯正的姬家先祖。 若是紫微大帝，必然能够对《帝言》进行修改，误道姬亦瑶的认知。 事已至此，一切脉络都已然非常清晰了。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沈渊语调幽深地缓缓开口道： “在外界看来，镇国公推翻大汉皇室数千年的统治试图谋夺大汉帝位，可以说是数千年以来最大的乱臣贼子。 但实际上，作为被先帝一路提拔起来的心腹，你所效忠的对象从来都不是姬氏皇族，而是先帝一人。” “千年之前天地大劫，紫微大帝想要寻求一线生机，于是自斩紫微位格以假死转生之法逃过了天地大劫与封神榜崩灭的危险。 躲过了灾祸，紫微大帝却无法忽视灵性对于高位格存在侵蚀的影响。 天竺至高主神湿婆同样以假死转生之法试图避劫，却在最后功亏一篑被灵性所侵蚀，身为紫微大帝同样无法避过此劫。” “为了寻求避免自身遭受侵蚀的力量，紫微大帝想要重新拿回紫微帝星位格。 然而祂自斩一刀，已经失去了周天星辰之主的身份难以重掌紫微，于是祂将目标看向了距离紫微帝星最近的现世人皇。” 沈渊踱步在这一片空旷的无名之雾世界中，整个世界一片沉寂只剩下了他单调的脚步声。 镇国公与女帝皆注视着他，等待着他后续的话语。 “在这里要首先声明一个事实，那就是身为大汉帝王、现世人皇所传承的紫微天赋，并非是紫薇有缺。 甚至于到那位先帝，所传承的紫微天赋一直都是紫微无暇，所谓的紫薇有缺只是一个谋划了上千年的谎言！” 女帝瞳孔骤然一缩，在她登临帝位之后的认知中，紫微无暇未有神话时代的人皇才有资格掌控。 神话时代之后，所有的帝王天赋都是紫薇有缺，这是历代大汉帝王传承的《帝言》中所透露出的信息。 然而沈渊现如今却告诉她，这只是一个谎言，对于姬亦瑶的冲击力完全是可想而知。 在听闻这句话，镇国公更是身躯一阵摇晃，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紫微大帝想要谋夺人皇之位所掌握的紫微权柄，但是因为自身早已自斩一刀，与紫微帝星的相性远不如大汉帝王。 这是权柄之争，若是贸然掠夺将会有极大的风险。 于是紫微大帝另辟蹊径，在千年时间里不断削弱大汉皇室，使其与紫微帝星的相性减弱。 直到百年之前，紫微大帝更是以转世之身进入大汉皇室成为执掌天下的帝王，试图尝试是否能够以帝王之身夺取紫微帝星权柄。 但祂的身份能够骗过普通人，却无法欺瞒紫微帝星，紫微大帝根本无法继承历代帝王的紫微天赋，想要贸然想要夺回紫微权柄反遭天地反噬受创。 这使得祂终于放弃了以帝王之身谋求紫微帝星的想法，而是尝试扶持其他人取代姬家帝王，在帝星易位之时夺取紫微帝星权柄。 镇国公，便是祂所挑选的棋子。” “之后的一切就很简单了，镇国公在先帝有意扶持之下迅速权倾朝野获得了极大的权势。 而后先帝更是主动谋算子嗣，制造出假死的状态引起皇子皇女之间相互争斗，再暗中以帝王身份将整个姬氏皇族清洗。 最终留下的只有姬亦瑶这位天赋最低，与紫微帝星相性最差的人选。 姬亦瑶继承紫微天赋，在千年的不断削弱以及自身天赋的影响下，早已跌落位格化作紫薇有缺天赋。” “为了保障帝星易位顺利举行，紫微大帝花费了数十年消磨大汉气运，打压姬亦瑶使其与紫微帝星的相性降到最低。 只可惜，我的出现打乱了紫微大帝的所有布局。” 话语微顿，沈渊用着充满深意地语调缓缓向着镇国公问道： “我说的对吗？镇国公徐澜大人。” 此时的镇国公早已呆若木鸡，他知道沈渊可能清楚很多事情，但沈渊所说出的信息却远超他的想象。 甚至于这背后有很多隐秘，是连他都不曾知晓的。 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镇国公目光无神地开口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这些，又何必问我？” “我只是陛下随手创造出来的工具罢了，是陛下给予了我一切，我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回报陛下的知遇之恩罢了。” 一边说着，镇国公空洞的目光移向了王座之上神情冷若冰霜的姬亦瑶。 沈渊话语影响到的不止是镇国公，还有已经登临帝位的姬亦瑶。 在最初的认知中，姬亦瑶将镇国公视为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对象，甚至于比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还要亲近的存在。 可真相一步步揭露，姬亦瑶对镇国公的怨念也愈发浓重。 眼下随着沈渊说出了这围绕着紫微帝星权柄谋划了上千年的阴谋之后，姬亦瑶才意识到将她视作工具的不仅仅只是镇国公一人。 她所敬爱的父皇，不仅主导了姬氏皇族毁灭的罪魁祸首，更是将她推上帝位想要通过杀死她来完成帝星易位仪轨。 从她诞生下来，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有谋算与背叛。 女帝高挑优美的身体缓缓脱离了王座，玉足之上踩踏着仿佛由藤蔓编制的高跟长靴包裹着小腿，鞋跟踩踏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不断在这无名之雾世界中回荡。 镇国公空洞的眼神中酝酿着恶意，地向着姬亦瑶道： “陛下谋划了千年才诞下你。 祂给予了你的生命，给予了你所拥有的一切。 若是你知晓感恩，就应该将你所拥有的一切献给陛下...嘭！” 高跟长靴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狠狠踢在镇国公的头颅上，身躯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原本干枯的头颅在瞬间塌陷了下去大量鲜血喷涌。 但镇国公仿佛根本不在意塌陷了大半的头颅，七窍流血的狰狞面孔上撑起一抹笑容，自顾自说道： “你还在尝试反抗陛下？” “你们将我杀死，充其量不过是破坏了帝星易位仪轨而已，这会让你们承受陛下的真正怒火。 你们可知道四御之首，造化之境又是何等伟岸的存在？” “嘭！” 饱含着女帝愤怒一脚再次踢出，将镇国公的胸膛直接碾成肉泥，那强大的外劫阳神之躯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哈哈！你在生气，你在害怕！” 嘶哑的笑声从镇国公口中发出，他的眼球早已在重击之下被震碎，留着血迹的空洞眼眶直勾勾盯着姬亦瑶。 “不过是一次仪轨罢了，只要陛下完成清洗，百年之后又可以开启一次帝星易位仪轨。 而作为反抗者，你们将要付出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 “哦？真的会有百年之后吗？” 沈渊意味深长的语调，打断了镇国公的话语。 镇国公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你可知......” 然而话语还未说到一半，镇国公却勃然变色。 “那是什么！！！” 他空洞的眼眶直视前方，哪怕没有眼球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出现在沈渊手中的那柄残缺长枪，那是他前所未见的绝世杀器。 这柄杀器未必有多强大的力量，但是它本身却是极端针对紫微帝星的凶器，其威胁程度比七曜凶相高出何止一万倍？ 在那空洞的眼眶前，镇国公仿佛看到了一副群星坠落，伟大消亡的画面。 这一刻，他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种恐惧的源头，则是直指他一直侍奉的紫微大帝。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柄凶器，有重创甚至杀死紫微大帝的能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慌忙摇着头，但下一刻蕴含强大力量的重击再次碾碎了他的残躯。 “祂是你的父亲，祂是你的父亲，你不能对祂出手！” 镇国公望向姬亦瑶的方向，仅剩的残缺头颅上带上了卑微的求饶，此刻他再无镇国公权倾朝野的威势。 他可以无视自己的生死，但绝对无法接受紫微大帝可能陨落的危机。 站在深坑废墟之前，姬亦瑶精致的俏脸上神色一片冰冷漠然。 “祂会下来陪你的。” 平淡的话语，切断了最后一丝因果。 强大的力量将满脸惶恐的镇国公头颅彻底碾碎。 第三百一十七章 他又是谁? 镇国公瞬间毙命，随着他真灵消亡的那一刻，整个大汉帝都上空的国运开始如沸水一般翻涌。 原本呈现出虚弱之相几乎要蜕变为蛟龙的气运金龙开始疯涨，几乎在瞬息之间便重新恢复到了顶点。 大汉疆域之上，一根根还未被彻底拔除的锁龙柱伴随着镇国公的陨落而崩溃，海量的国运节点被点亮，犹如一副铺开的画卷在大汉的疆土之上徐徐展开。 封闭于帝都之中的国运，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犹如脱离囚笼束缚的神龙升入天穹，以超然的姿态俯视着整个大汉疆域。 在气运金龙的体型在整个大汉国运汇聚之下开始急剧膨胀，头上的龙角愈发峥嵘，修长的龙须化作一片金霞绵延数千里之地，龙爪上的足趾开始长出第五趾，成长为真正象征着一国之运的国运金龙。 在姬亦瑶身上，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姬亦瑶原本淡金色天赋：国运加身，在此刻获得了长足的增长。 国运之主（赤金）：执掌一方古老帝国，你便是一切国运的主宰，你的意志便是帝国众生的意志。（请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未等沈渊详细研究一下姬亦瑶获得提升的赤金天赋，在那无垠星空深处突然传出一阵愤怒之音。 “是谁？” 黑夜之上的星空好像在这一刻崩碎，按照既定规律运行的群星在伟大存在的怒火之下震颤。 随后，群星汇聚，一张巨大的面庞出现在了星空之上。 那是由无数星辰所组成的巨脸，那些被世人所仰望星辰在此时宛若尘埃，舍去自己的运行轨迹与光辉成为组成巨脸的一部分，主宰星空的无上伟大意志在无数星辰的汇聚下得以显化。 这一刻，所有仰望星空的人都震慑于这浩瀚恐怖的画面，这超越了他们的认知与想象。 大汉境内，山川大地、河流胡泊之中，有无数残破的庙宇、破碎的神像呼应着星空之上群星铸就的巨脸。 甚至于不仅仅是大汉境内，在更加遥远的地方，一个个已经失去了传承神系的国度当中，他们所代表着星辰的卡牌、绘图、雕塑，都在此刻发出前所未有的星光。 亿万万生灵在这一刻低语，呼唤着那个伟大的名讳。 “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 如此大范围的权柄已经超越了单一国度、单一神系的层次。 各个国度当中，超凡存在们心有所感，纷纷以惊愕的目光看向了大汉的方向。 对于大汉上空出现的黑夜白昼景象他们自然心有所感，不过没有亲身经历他们始终无法感受到伟大层次的碰撞。 可随着紫微大帝的力量彻底降临现世之时，他们开始意识到那黑夜与白昼撕裂天穹的瑰丽景象所代表的概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并非幻术神通上的变化，又或是规则上的取巧，而是货真价实的进行现实层面修改。 随着紫微大帝对于现世的彻底干涉，黑夜与白昼的景象已经不再单纯局限于权柄之争，而是最高层次的神战。 在无数记录神话时代的经典之中，曾描述过这样的景象，那些由史诗英雄们怀着敬畏的情绪编撰出的经典，赋予了这样景象一个尊崇至极的称谓。 伟大之战！ 所有观察到超凡者都能察觉到，黑夜与白昼的影响正在不断向着外界扩散，已经蔓延出大汉之外的数个国家。 这些国家要么诞生自神话时代之后底蕴浅薄，要么是本身所拥有的神灵尽数死亡，就连神界也已经彻底崩灭。 这些国家没有神系的庇护，轻而易举地被上位权柄的碰撞所影响，伟大存在对现世的干涉甚至在不断加剧着这个过程。 神话时代之后的千年时间里，从未出现过如此宏大的景象，没有人会预料到这样的场景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 甚至于一些拥有古老传承的强者们心中开始怀疑，若是他们身处的国度没有伟大存在现世，这伟大之战的余波会侵蚀到他们的国度吗？ 教廷总部，教皇宫议会大堂之内，原本因为红衣大主教之死二争论不休的长老教团成员们纷纷止住了争吵。 大汉所爆发的一切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只能用着期望的目光看向了大堂首座之上，那位被称之为人间半神的教皇。 头戴冠冕身穿华丽长袍的教皇目光深沉，教廷的信仰之力不断在他身上汇聚，一颗高贵的金色眼眸在他身后缓缓睁开。 那是教皇所能动用的最强力量，来自于天堂之中一位位列大天使长的原初天使所留下的馈赠，是天堂之中仅次于上帝的高位格存在。 可当金色眼眸的视线凝实，汇聚在那一片白昼当中时，无名的火焰瞬间在教堂之中升起，宛若太阳爆发的炙热高温几乎将金色眼眸吞没。 这一现象让所有红衣大主教皆愣住了，在他们的认知中那颗来自大天使长的原初之眼虽然没有强大的攻伐之力，可洞察万物的能力甚至可以越过大汉的国运封锁以及诸多洞天秘境。 谁曾想只是窥探一眼战场，便会遭受如此厄难。 与原初之眼命脉相连的教皇双目瞬间一片赤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融化，但他并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偏移目光将视线锁定向了那一片无垠星空。 星辰之面印入眼帘的那一刻，原初之眼瞬间崩溃，教皇眼眶之中的眼眸也在瞬间炸裂，一道道血痕从眼眶之中溢出。 “教皇冕下！” 红衣大主教们发出惊呼，然而教皇脸上毫无动容，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示意所有人镇静。 “不必惊慌，这是窥探伟大的代价。” 教皇的声音平静，宛若一潭死水。 “不过，付出这些代价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我在这场伟大之战中看到了一些对于未来的启示。” “大汉之中，已经有两位伟大存在降临现世，而我们却早在百年之前与天堂断开了所有联系，只能依靠着曾今残留的底蕴维系现状。 长此以往，越来越多的神祇在现世复苏，我们必将失去现有的地位。 这意味着，我们是时候该做出变通了！” 教皇的话语让众多红衣大主教瞬间脸色一变。 他们早就对教皇的一些意图有所知晓，但因为教廷内部各方派系的牵制让教皇的意志并没有完全贯彻下去。 而现在教皇窥视伟大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不论教皇所言是否真实，都意味着他的这一场启示不允许有任何人提出与之相悖的意见。 缓缓从教皇宝座上站起身，教皇以高傲的姿态俯视着所有人，空洞的眼眸之中充满着一片死寂。 “清扫余孽，举行启示录仪轨，强行开启天堂之门！” ...... 教廷之中发生的事情或许在未来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是在现如今的当下所造成的影响，远不及天空之上那一张巨大的星辰之面亿万分之一。 这是紫微大帝的真身现世，以诸天星辰承载自己的伟大意志。 随着镇国公陨落，国运镇压的所有手段彻底消失，国运金龙恢复到顶点那一刻，紫微大帝便意识到了自己谋划了上千年的帝星易位仪轨已经彻底宣告失败。 仅仅数个呼吸之前，一切的局势还呈现出一片大好的状态。 镇国公以种种后手压制大汉国运，四时杀军闯入皇城镇压一切反抗之力，镇国公一系的大人物们皆汇聚在金銮大殿之上发号施令，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准备执掌这个国家。 除了预料之外的太一，其他的一切都在稳中向好地缓步推动着。 甚至于在与太一交手期间，紫微大帝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之弱超出了祂的预料，这让祂数次思考过自己重掌紫微帝星之后镇压太一，是否能够将太一收为太阳星君以补全自己周天星辰之主的位格。 然而仅仅是数个呼吸之后，一切的局势彻底崩盘，镇国公身死，国运回归姬亦瑶身体。 祂却没有机会在短时间内寻找到一位足以威胁姬亦瑶的棋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运回归巅峰。 这意味着祂失去了继神话时代之后回复自己权柄的最好契机，这让祂如何能够不愤怒？ 天地震颤，大地在咆哮，天穹之上无数狂风席卷着乌云开始汇聚，试图遮掩那耀眼的星辰。 海量的雷云不断积蓄着恐怖的雷电将天空化作雷池，每一道暗紫色的雷霆都足够撕碎一尊洞虚境界的真神，而那雷池中的雷霆根本无以计数。 这是天地意志的怒火，超越世俗限制的伟大存在出现在现世本就不被天地所容许。 因为伟大存在往往代表着一条至高的道路，其身犹如信息扰动的源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与之相关的生灵，在其身受灵性污染影响的情况下，伟大存在会以最为恐怖的速度无意识散播自身的污染。 在没有任何干预手段的情况下，一尊执掌生命权柄的伟大存在，足以在一息时间里污染整个起源世界，将这座缔造无数神系的世界化作灵性的囚笼。 哪怕是大黑天魔神在动手之时都需要借助信仰的遮掩藏匿于虚空之中，这样才能尽可能降低灵性污染从而削弱天地反噬。 可现在紫微大帝却以高傲的姿态直接显现在大汉的星空之中，霸道的意志完全忽视了天地反噬的影响，任由那恐怖的雷霆不断撼动着群星。 对于紫微大帝而言，没有什么比让祂宣泄心中怒火更加重要的了。 沈渊望着天空之上的画面，饶是心里早有准备，可眼下真正见到紫微大帝显现之时依旧不免心生震撼之意。 “这就是真正的造化巅峰强者？” 在紫微大帝在之前，沈渊亲眼见到过两尊造化境的伟大存在，分别是大黑天魔神和刚刚晋升的天照。 但事实上无论是大黑天魔神还是天照，其自身都有着巨大的缺陷。 大黑天魔神名义上确实是造化境强者，举手投足足以毁灭一方中千世界，在单纯的破坏力上确实堪称恐怖至极。 然而大黑天魔神空有造化境强者的力量，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权柄。 最适合祂的毁灭权柄，一直被祂的本尊大自在天所掌控，严格来说大黑天魔神算是拥有力量而没有境界。 至于天照，祂得到了沈渊的帮助三大太阳权柄融为一体完成了晋升，踏入的造化境界。 可是天照原本的境界毕竟只有八境巅峰，甚至连半步造化之境都未曾踏入，中间足足隔了两个大境界。 祂的境界提了上来，但是力量层次却还需要逐渐消化上位权柄进行补完。 其实对于造化境强者来说，单纯的消化上位权柄只需要创造出一片时间流速不同的小世界，在里面待上几百上千年便足够了。 然而天照却并没有那样的时间与机会，甚至刚刚晋升就被沈渊拉来当苦力，所以力量层次赶不上境界。 比起天照与大黑天魔神，紫微大帝才是货真价实的造化境强者，甚至还是走到了最巅峰的存在。 只不过由于失去了紫微帝星的权柄，自身伟力极大的削弱，可依旧不是不完整的造化强者所能对抗的。 星辰之面无视了天地反噬的先知，一双汇聚着无数星辰的深邃眼眸跨过空间看向了大汉皇城的方向。 只是一眼，便撕裂了整个无名之雾世界，海量的无名之雾飞速溃散显露出其中的沈渊与女帝两人。 “是你们！！！” 愤怒的咆哮之声震颤星空，无数流星拖着尾焰从星空中砸向大汉的疆域。 无数流星中绝大部分都被恐怖的雷云所阻拦，足以灭杀真神的雷霆击碎众多星辰，可是依旧有少量的小型陨石与星辰碎片砸落大地。 而在紫微大帝的意志之下，大汉帝都作为重点照顾对象足足承载了近十颗流星碎片。 其中最小的直径都有数十公里，最为庞大的一颗甚至堪比一洲之地，一旦落下整个大汉都将生灵涂炭。 帝都护城大阵的结合国运金龙，想要抗衡那些流星，然而在伟大存在的意志之下护城大阵不过只坚持了一瞬间便宛若气泡般破碎。 帝都之中，所有人绝望地看向赤红流星占据的天空，世界末日般的景象让无数人为之战栗。 就在这时，一声神马的嘶鸣响彻天地，随后耀眼的太阳光辉占据整个帝都。 马蹄奔腾，太阳马车载着一尊金红神衣的高贵女神划过天空，太阳的烈焰消融一切灾厄之物，所有的流星碎片在这一刻被大日吞没。 “太一！又是你！” 紫微大帝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下一刻祂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疑惑。 “不对，这不是羲和金车，以太一骄傲的性格也不可能转世成女身。” “你到底是谁？” “还有，他又是谁？” 第三百一十八章 弑帝神兵! 紫微大帝的质问不仅仅是针对天照，其中更大的源头则是指向了祂第一次见到的沈渊。 之前祂知晓沈渊的存在时，曾以星相命理之法窥探沈渊自身的命运，可堂堂造化境的伟大存在却没能够看透一个凡人。 祂将这归结于背后有同为造化境的伟大存在阻碍了祂的窥探，当时祂受限于帝星易位仪轨，对现世的干涉无法过于强烈。 而现在祂显现出真正的伟大之身，以亿万星辰化作的眼眸直视沈渊，却依旧得到了与之前如出一辙的答案。 沈渊身后的命运一片混沌，关于沈渊的信息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未来，都不曾有所展现。 紫微大帝无比确信，这一次的窥探之中并没有其他伟大层次的强者出手干预，那呈现出的一片混沌全部都是来自于沈渊自身。 这一刻，祂终于对沈渊的身份感到了疑惑。 沈渊的境界依旧弱小无比甚至未能跨过人神界限，自身的超凡体系更是闻所未闻，与祂无数岁月之中任何一位伟大存在都无法产生关系。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类，却给他一种极端危险的惊悚之感。 心中对于沈渊身份而升起的疑惑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下一刻周天星辰之主的怒火再次降下。 星空之上落下的灭世流星被太阳所吞没，整个帝都民众还未来得及因此陷入狂欢，更为恐怖的灾厄便降临于此。 无数闪耀于诸天的星辰，在此刻突破了原定世界的轨迹，向着大汉飞速靠拢。 在大汉民众的视野中，一颗颗星辰开始极速扩大，从一颗光点化作真实的形体，甚至能够以肉眼辨认出星辰的轮廓。 无数星辰汇聚于起源世界，虽然这些位于诸天各个地方的星辰无法真正进入到起源世界的范围，但是在周天星辰之主的影响下它们自身的力量却可以跨过起源世界的屏障。 例如...引力！ 无数群星汇聚的引力开始影响整个起源世界，巨大的引力在此刻爆发将大地之上的一切向着天空吸引。 大地开始崩塌，一条条巨大的裂痕撕裂了帝都周边的荒原，犹如深渊的大峡谷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紫微大帝无意摧毁整个大汉引来天地意志不计后果的报复，所以祂的目标自始至终都锁定在帝都之中，所以引力的爆发也仅仅被限制在帝都范围内。 城池开始倾斜，恐怖的引力差将整座千古雄城硬生生拔地而起，在原地留下了万丈深渊。 纵使象征着人族气运的太皇钟在此危急时刻显现，巨大的钟身不断发出来自亘古洪荒的轰鸣，也只能勉强维持帝都内部的稳定不至于让帝都内部崩溃。 在外界望去，那座足足占据方圆数百里范围的宏伟主城，此刻已经化作了一座浮空城池向着星空深处缓缓飞升。 金色的太阳马车再次从天际间划过，车轮碾碎虚空留下的尾焰隔绝星辰引力，那一轮照耀诸界十方的大日更是以无可匹敌的姿态降下神罚，撕裂那靠近起源世界的星辰。 然而这一次紫微大帝又岂会让天照如愿？ 真身已经降下，紫微大帝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保留。 虚空之中，洒满世界的无数星光化作一片星海，一只由星光锻铸的巨大手掌从其中探出。 星辰的轨迹勾勒出它的掌纹，闪耀的星光化作手掌的血液，无数星辰的律动构建出坚硬的骨骼，五指张开便仿佛握住了整片星空。 手掌翻覆，霎那间天地巨变！ 原本规律的无数星辰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恐怖杀机，将奔腾于天穹之上的太阳马车死死锁定。 每一点星光都带着玉石俱焚的毁灭之力撕咬碰撞太阳的光辉，大量的星辰直接在太阳马车周身炸开，试图撼动这高悬于诸界之上亘古不变的大日。 在那天穹之上，太阳与群星不断发出碰撞，一颗颗星辰爆炸的余烬照亮黑夜，让整片星空呈现出绚丽的色彩。 无处不在的杀机震撼了驾驭着太阳马车的天照，祂只感觉到眼前的每一步腾挪都是如此的艰难，整片星空的意志都在与祂发生敌对。 纵使太阳马车形式根本不局限于空间层面的腾挪，但是那些星辰却依旧能够如形随形死死跟随着祂，让祂根本无从躲避。 这一刻，天照突然想起了沈渊告诉祂关于紫微大帝手中的底牌。 天罡大神通·移星换斗！ 天罡第三神通，仅次于斡旋造化与颠倒阴阳的巅峰大神通，甚至还在完整的回天返日之上。 尤其是紫微大帝身为周天星辰之主，掌握移星换斗大神通这一星辰之法的最高神通，完全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移星换斗不仅仅是驾驭星辰之力，更是一种对天地意志层面的运用，念头一动杀机四起，纵使同为造化境也难以挣脱束缚。 那一轮耀眼的大日身陷群星的困束之中，无力限制群星汇聚的引力，整座帝都依旧在缓缓升入星空。 庞大无比的星辰之面俯视着缓缓靠近的帝都，在那无数星辰汇聚的面容之下，这一座象征着大汉人族的千古雄城竟是如此渺小。 漠视苍生的眼眸无视了芸芸众生的存在，视线锁定在沈渊身上，宏大的声音于天地间回荡。 “显出你的本尊。” “南极长生？勾陈上宫？亦或者...某位已经跌落位格的大天尊？” “不管你是谁，都必须为这一场仪轨的失败付出应有的代价！” 沈渊笑了，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晦暗不明的讥讽之意。 “既然都猜出了这么多的选项，那为什么我不能是...太一呢？” 星辰之面上，那俯视终生的漠然终于消失不见，瞳孔巨震的紫微大帝下意识惊呼。 “不可能！” 沈渊双臂张开，帝都上空一轮金色的大日在此刻降临，沐浴着耀眼的光辉仿佛为沈渊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神衣。 “没有什么不可能！” 天照模板，加载！ 在沈渊的面板上，一个个闪耀着耀眼光辉的天赋与技能开始显现。 技能：大日熔炉、太阳金车、日蚀...... 神通：补天浴日（天罡）、回天返日（天罡）【残】 权柄：太阳权柄·上位（伪） 天赋：太阳之主（玄牝）（伪）、神系之主（曜金）、天地所钟（赤金）...... 除却天照最为关键的上位太阳权柄与玄牝等级的核心天赋太阳之主以外，所有的天赋与神通尽数在沈渊身上加载。 而伪·上位太阳权柄和伪·太阳之主这两个天照的核心天赋与权柄，则是因为它们本身具备了部分的唯一性，哪怕是系统加载也无法将其完全复制。 沈渊加载之后的伪上位太阳权柄和伪太阳之主，一样可以拥有天照的伟力，但本质上却是从天照之处借取力量，而并非如之前那般凭空生出力量。 这就好像是在天照的上位太阳权柄与太阳之主天赋当中，给沈渊设置了一个次级权限，让沈渊能够利用次级权限在天照允许的情况下借取一部分力量。 甚至于在某些时候，天照可以暂时停止使用上位太阳权柄，让沈渊获得完整的权柄之力。 不过对于现如今的沈渊而言，仅仅是借取一部分上位太阳权柄已经足够了，毕竟连天照自己都没有完成对这一权柄的开发。 而更加重要的是，沈渊早就在敕封天照的时候，便将其好感度已经刷到了最容易达到的三级，所开启的属性模板加载为：20%。 沈渊将会获得天照现有境界20%的加成。 而造化境与其下境界拥有者难以逾越的鸿沟，纵使20%的加成，依旧足以让沈渊踏入半步造化之境。 沈渊身上，气息开始疯狂增长，整片天地都在呼应着沈渊的存在。 深邃的眼眸被阳光渲染成了一片耀眼的金色，充满神性的眼眸仿佛能够洞穿时间因果追溯本源。 向前一步迈出，下一刻沈渊出现在了帝都上空。 他宛若一尊降临现世的太阳神，周身大日的光辉笼罩整个帝都，隔绝了来自于群星之面的恐怖压迫。 “太一？” 紫微大帝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震惊，但祂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口道： “不对！你的气息太弱了，你根本不是太一！” “哦？是吗？” 沈渊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右手食指伸出探向了前方。 天罡第一神通·斡旋造化！ 沈渊的食指宛若一枚精致的橡皮，缓缓抹去了眼前游戏界面上，神通一栏的一个字体。 回天返日（天罡）【残】，在沈渊的修改下【残】字直接被暂时抹去。 下一刻，沈渊顿时宛若福临心至，无数神通的奥妙疯狂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我今日执掌上位太阳权柄，借你之身与紫微大帝相争，便是再续因果。 既然有因果，那借取些许的力量也未尝不可。” 话音落下，沈渊的右手抓向虚空，眼前的时空层层破碎，千年之前的一幕映照于沈渊眼中。 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群仙众神不断在天地大劫之中陨落，就连象征着太一权柄，代替祂巡视天地的羲和金车从九天之上坠落。 大日熄灭，万物归于死寂。 而就在此刻，一只来自于未来的手掌承接因果，托住了坠落的羲和金车，从这象征着太一权柄的无上至宝中被强行以因果截取了一丝真灵注入到了大日之中。 原本熄灭的大日再次被点亮，天地之间的死气被尽数驱逐。 天罡大神通·回天返日！ 洞察诸天，遍照阎浮世界，知晓过去一切因果。 千载之后，伴随着这一丝因果归位，一辆华盖覆顶的金色战车从大日之中奔腾而出，落在了沈渊的脚下。 尽管只是以因果之力暂时续借的权柄，但在那火焰燃烧的车轮之下，能清晰地看到时序流转光阴变幻。 “回天返日，羲和金车！” 紫微大帝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心中的平静，那一颗映照诸天星辰的眼眸怒火中烧，翻覆的星空向着沈渊倾覆而下。 “太一，死！！！” 霎那间便有无以计数的颗恒星爆发，超新星爆炸的瑰丽景象照亮了诸天星空，毁灭的力量锁死了沈渊一切遁逃空间。 沈渊佁然不动，在羲和金车诞生之日曾有三清来贺五方五老朝拜，诸天神佛皆有因果存续其上，羲和金车之上的大日华盖映照诸界大日，将这震颤星空的超新星爆发强行吞没。 随后战车车轮滚动，虚空之中似有灭世磨盘碾压，无论是星辰还是大道法则，皆无法逃过这等灭世伟力。 群星大片熄灭，那宏伟的群星之面也在这力量之下不断黯淡，仿佛紫微大帝即将败退一般。 可就在沈渊携羲和金车所承载的太一权柄闯入星海深处之时，群星之面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莫非你真认为，失去了紫微帝星的权柄的我会衰弱到这个程度？” “太一，让这片星空为你陪葬吧！” 话音落下，原本残留的大片星辰在这一瞬间彻底黯淡，紫微大帝展开的星空仿佛化作了一片无比深邃的死寂之地。 星空早已在悄无声息间被替换，这本不应是那片高悬于诸界之上的星空。 太阳光芒被周围黑暗大片吞噬，在那法眼都无法洞穿的深邃黑暗之中，仿佛隐藏着一个堕落灵性化作的宇宙。 笼罩着一个河系的庞大黑洞延伸出无数引力触须吞噬一切，坍缩的白矮星化作了蠕动的蝗虫以铺天盖地的姿态横扫诸天，毫无意义的单调笛声之下孕育着异常吞噬群星的梦魇...... 一切的一切极尽诡异，皆被隐藏在那紫微大帝的神圣与高贵之下。 羲和金车奋力挣扎想要脱离囹圄，可堕落灵性之下诞生的腐败邪神根本不允许任何生灵逃出这片死寂的宇宙。 最终阳光泯灭，一切在吞咽与咀嚼声中归于平静。 漫长的死寂之后，一点微弱的紫色光芒显现在星空当中，随后一颗颗星辰再次被点亮。 这一次，呈现在星空之中的不再是被紫微大帝暗中替换的堕落星空，而是属于诸界最原始的星辰，七曜凶相煞气冲撞紫微帝星的星象依旧留存于此。 而在远处的星空之中，被移星换斗大神通困住的天照依旧在疲于奔命。 “是时候该结束了。” 一尊身穿紫色帝袍，仿佛不容于现世的身影出现在了帝都上空，眼神漠然地看着皇城之中自己那位最小的嫡女。 “镇国公谋夺大汉帝位杀死女帝姬亦瑶，甚至摧毁了整个帝都屠戮亿万众生。 假死的先帝复苏镇压一切叛乱，并再次诞下子嗣。 百年之后，又一位镇国公复起，再次演绎一场奸臣篡位。” “想必，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剧本。” 一念至此，紫微大帝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准备将这一座千古雄城彻底摧毁。 可就在此时，紫微大帝仿佛心有所感连忙抬起头看向了星空。 只见天空之上的七曜凶相瞬间崩溃，亿万群星在此刻不断发出震颤，耀眼的光辉汇聚到了星空之中的某一处。 群星勾勒之中，一柄巨大的长枪显现于此。 它由群星锻铸而成，枪身之上有二十八星宿、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辰、八万四千群星恶煞、乃至整个周天星辰为核心。 枪头之上以太阴星为主体，七曜凝聚稳固枪头，而最前端的一点锋芒之上正是紫微大帝无比熟悉的上位太阳权柄。 这汇聚了周天星辰的一枪，仿佛正是为了逆乱紫微，弑杀帝尊所铸！ 前所未有的大恐惧，席卷了紫微大帝全身！ 第三百一十九章 帝陨? 这一刻，紫微大帝已经意识到了那堕落星空并没有真正埋葬那位“太一”，他不仅成功存活了下来，更是以这样的方式引诱祂真神显化于现世。 其目的，就是想让这一枪锁定自己。 感受着那不断汇聚的恐怖力量，饶使是紫微大帝也忍不住神色动容。 对于已经踏入造化境巅峰的紫微大帝来说，寻常的手段根本无法真正伤害到祂。 肉身毁灭，也不过一个念头便能重新汇聚的事情，纵使神魂、真灵泯灭，对于执掌周天星辰的紫微大帝而言，也能以群星此为凭依从星空中再度归来。 常规手段，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杀死祂。 所以在面对天地反噬的雷霆与沈渊驾驭的羲和金车之时，紫微大帝甚至没有心思进行任何的防御，因为祂知道这些手段无法伤祂分毫。 然而现在，那一柄由群星锻铸汇聚了周天星辰、九曜星辰之力的弑帝神兵显现的那一刻，紫微大帝感觉到了源自于真灵深处的恐惧。 那是对无法掌控力量的恐惧，是对于即将到来危机的恐惧。 “这一枪若是落下，能够真正重创乃至杀死我！” 这样的念头从紫微大帝脑海中不断涌现。 连紫微大帝都被这个突然闪过的念头吓了一跳。 “诸天星辰是我的力量，这是我所掌握的领域，以我的力量杀死我完全就是痴心妄想！” 威严的声音紫微大帝口中发出，身穿紫色帝袍的身影再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帝都，而是径直望向星空之上，大手一挥天罡第三神通移星换斗再次显现。 星空在天罡大神通的力量之下倾覆，紫微大帝主宰无数星辰的意志蔓延至整个星空，大量星辰的秩序开始紊乱，以移星换斗引动群星的杀机试图将那不断汇聚的周天星辰之力强行截断。 而就在此时，那星空之上突然升起一道清冷的光辉，一轮交界的圆月映照于星空之中将月华洒落诸界。 诸天星辰沐浴在月华之中，月华的光辉与紫薇大帝主宰群星的意志不断发生碰撞。 “太阴星君神位！” “高系平，你也要背叛我？” 紫微大帝神色中带上了出离的愤怒，灿若繁星的双目之时天空之上的圆月，视线似乎能够穿透圆月看到背后主宰月华的身影。 太阴星君高系平，斗部仅次于紫微大帝与太阳星君的强者，九曜第二尊神。 作为执掌太阴星的古老神祇，太阴星君高系平本身就有着统御群星的权柄。 这样的权柄自然是无法和全盛时期的紫微大帝相提并论，可现如今紫微大帝空有境界却无紫微帝星权柄坐镇周天，能够主宰周天星辰完全仰仗的是境界与大道掌控的优势，而无真正意义上的权柄为媒介。 这种情况在群星无主的时候尚且可行，但若是群星有了另一道权柄统帅，紫微大帝对于群星的掌控势必会有极大的削弱。 而现在出现的太阴星君神位以最为正统的权柄统帅群星，紫微大帝的意志也难以强行断绝星辰之力的灌输，纵使有移星换斗大神通相助也只是动摇星空减缓周天星辰灌注的速度。 然而这对于无数周天群星来说，这一部分的星空动摇根本不足为道，在群星汇聚之下那一柄长枪的枪柄愈发闪耀几乎快要凝为实质，紫微大帝所能感受到的威胁也在不断高涨。 紫微大帝心中惊怒不已。 高系平作为祂手下第一心腹，早在天地大劫之前便销声匿迹，连祂都不曾知晓对方的去向。 数月之前，祂曾感受到天地间有太阴星君之位的回归，便意识到高系平或许也动用了某种避劫之法，不过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直到现如今自己最为心腹的太阴星君在如此关键时刻投靠了太一，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之上，这让紫微大帝如何不愤怒？ 祂目光炯炯试图巡视诸界，找到太阴星君的本尊所在。 然而眼下那柄不断汇聚的弑帝神兵，根本没有给祂这么多时间。 紫微大帝的视线骤然锁定在了弑帝神兵的枪头之上，那闪耀着的九曜星辰光辉不断为这一柄神兵增添杀伐气数。 整个斗部紫微之下以九曜为尊，九曜星君的力量灌注构成了这一柄弑帝神兵的枪头。 一旦九曜力量有所缺失，即便弑帝神兵降下杀伐，紫微大帝也有机会化解。 “七曜！对，还有七曜命星之主！” 镇国公虽然陨落，但是紫微大帝在引导七曜凶相之时，便让镇国公将七曜命星之主尽数囚禁。 只要掌控七曜命星之主，令其以命星之主的身份断绝对弑帝神兵的命星之力供给，必然能够让弑帝神兵的力量出现残缺。 想到这里，紫微大帝的视线立刻落向了楼外楼的方向。 祂虽然没有直接出手干预帝星易位仪轨，但是七曜命星之主却早已在祂的掌控之中。 然而当紫微大帝看到楼外楼方向上，那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之时，神情顿时忍不住一僵。 在那空旷的废墟上仅仅剩下寥寥数百名驻守此地的士兵，其中大部分都带着伤势脸上满是颓然。 “命星之主哪里去了？” “徐澜派遣了针对命星之主的军阵，并且还留下了镇压法令，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逃离此地！” 这一瞬间，紫微大帝想到了本应身处南星城却出现在皇城之中的沈渊。 那一尊拥有尚未太阳权柄的假太一携太阳马车而来的阵势，吸引了紫微大帝的所有注意力，给了沈渊暗中调动七曜命星之主的机会。 如果不出意外，七曜命星之主早就被告知了真相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甘愿为沈渊提供命星之力。 被欺瞒、被算计的怒火，在此于紫微大帝心中燃起。 但仅仅是下一刻，祂便强行冷静了下来，绝对冰冷的理智占据了上风。 在这个时候生出的怒火只会干扰祂的判断，不会有任何益处，反而会将祂拖入无尽深渊之中。 冷静下来之后，不再受情绪左右的紫微大帝终于开始意识到了种种事情的不对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冲动易怒了？” “对方的计谋并不高明，那派遣的阎摩也是漏洞百出，正常情况下一尊主神绝对不可能在一位造化境的帝尊面前撒谎，只需要灵台念头微动便可以轻易识破。 可偏偏就是如此拙劣的谎言，却轻易骗过了我。” “从镇国公开始发动最后的仪轨，对方所走的每一步棋我都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这是绝对不正常的。 身为造化境存在，自身念头已经融入信息之海，若有任何厄难与谋算都可以在诞生之前便轻易洞悉，躲避种种灾劫。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下意识不曾怀疑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某些事物遮蔽了我对于危机的感知。 而那种事物本身所蕴含的危机，让我近乎本能地开始冲动易怒、开始狂躁不安，因为我在发自内心地感到......畏惧！” 神魂之海中掀起滔天巨浪，映照于神魂之海上方那亘古不灭的真灵此刻正清晰地展现在紫微大帝感知中。 祂能看到，在那本应纯净的真灵之上，似乎沾染了某些不净的尘埃。 直视那些尘埃，紫微大帝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无量量劫之尘！” 这一瞬间，紫微大帝心中的所有疑惑顿时豁然开朗。 所有的种种原因，都是因为自己早已受到无量量劫之尘的影响，身陷无量量劫中而不自知。 纵使群仙诸神也会陨落在无量量劫之下，这绝非是虚言。 劫尘只是外显的一种特性，能够蒙蔽生灵使其变得痴愚迟钝，哪怕造化之境沾染此物也难免深陷局中而不自知。 要知道，在无量量劫之下不乏有造化境的远古大神陨落，甚至于太一便是因为无量量劫而跌落大天尊位格。 眼下祂沾染了此物，也必然无法幸免。 “好狠的手段，好深的心机！” 无视了蒙昧的真灵，紫微大帝直视着天空之上的那柄弑帝神兵不再有任何畏惧。 祂口中发出肆意的笑声，威严的声音响彻整片天地。 “步步设局，运用种种手段将我逼到这一步，你已经足以自傲了。” “就是不知道，你这柄为我而锻铸的神兵，是否真的有能够弑杀我的能力！” 话音落下，身穿紫色帝衣的紫微大帝长袖一挥，其周身有无数虚影仿佛跨越时间长河而来。 一尊尊身穿星光战甲手持兵戈的星神战将虚影显现于此，八万四千群星恶煞、三百六十五周天星辰司命、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魔星、二十八星宿、五斗星官...... 这些无主之星，皆被紫微大帝以大神通之力逆转时空，截取一部分力量。 曾经震慑诸天的斗部众神之威，于天地之间再次显现。 “斗部众神听令！” “诛逆贼！” “谨遵帝君法旨！” 群星震颤，整个起源世界的天穹化作了一片混沌，无数群星从大地之上飞升进入天穹，一尊尊古老的神灵引动群星破灭万物，试图以此撼动那周天星辰所锻造的弑帝神兵。 世界规则在此刻崩解，绵延无尽的虚空横跨诸多星系被硬生生击碎，冲天的杀伐之声响彻诸天。 而在这群星众神之上，一名身着紫色帝衣的帝君手持紫色古幡，霎那间诸界破灭地水风火四起，强行迎上了那弑帝神兵。 祂要在弑帝神兵蓄势达到巅峰之前，强行接下这一击。 一条贯穿阎浮诸界的裂痕以超越概念的速度出现在了弑帝神兵之前，似要将这柄长枪强行撕裂。 就在这时，那一片死寂的虚空之中，沈渊神色凝重地松开了手中不断颤抖的弑帝神兵。 那一柄长枪仿佛化作一片星空，太阴太阳、九曜群星、二十八星宿...所有的星辰尽数融入其中。 一道耀眼的星芒，撕裂了诸天世界的无数星空。 仿佛又一声来自古老洪荒的哀鸣震颤无数时空，那烙印于诸界之上的一尊伟岸虚影轰然破碎。 古老的星神虚影破灭，紫色古幡应声而碎，长枪以无可匹敌之势轻易刺穿了那一尊紫衣帝君。 星空当中，那一刻自亘古之时便高悬于诸界之上，纵使大战都未能波及分毫的紫微帝星发出震颤，照耀诸界的光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群星逆乱，紫微星动！ 在那星空之中，那尊高傲的帝君身躯正在缓缓崩解，神魂、真灵一切都在步入归墟。 紫微大帝一身造化神通全部来源于那周天星辰之道，只要周天星辰一直存在，紫微大帝便是近乎不死不灭的存在。 但这一柄弑帝神兵，却违背了这一规律。 因为神兵的力量根基源自于周天星辰，若是紫微大帝执掌紫微帝星的全身时期，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以剥离弑帝神兵上的周天星辰之力。 然而经历了假死转生之后，紫微大帝已经失去了紫微帝星权柄，能够掌控周天星辰完全是凭借自身强大的境界与大道底蕴，无法真正做到诸天星辰唯吾独尊。 群星发起叛逆弑杀帝星，这是在斩灭紫微大帝的根基。 被群星杀死，又岂能从群星之中复生？ 沈渊的身影从虚空之中缓缓走出，目光直视紫微大帝正在崩解的身躯，刺入祂体内的弑帝神兵也正与祂一同崩解。 这一刻，群星不再闪烁，万物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死寂。 “我在这柄武器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紫微大帝神色平静地开口道。 并没有临死前的癫狂，也没有垂死挣扎的疯魔，此刻的祂仿佛回到了统御周天星辰的神话时代，依旧是那位坐镇三界主宰群星的无上帝君。 “天罡第一无上神通斡旋造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代出世。 纵使我所经历的时代里，斡旋造化依旧只是传说中的传说。” 沈渊只是注视着紫微大帝支离破碎的身躯一言不发。 大半身躯都已经彻底消亡，这位无上帝君长叹一声： “我洞悉了你的身份，你并非是某位大天尊的转世，诞生自神话时代之后竟然能出现如此人杰，你有能力拯救濒临崩溃的诸界。 或许我们这些从神话时代苟延残喘熬过来的老家伙们都应该退场，这个时代是属于你的时代！” 身躯的崩解已经逐渐蔓延至颈脖的部位，紫微大帝神色无喜无悲： “对于曾经的那些，我未能踏入那个境界，也无从得知大灾劫与灵性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但我能够告诉你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小心那些神系的至高者们。 无论祂们向你表达善意或是恶意，都不要进行任何的回应，因为祂们已经......” 紫微大帝明明在说话，沈渊却无法听到任何信息，仿佛那一段消息被强行抹除了一般。 “最后，替我向她说一声抱歉。” 充满遗憾的话音落下，紫微大帝的身躯与弑帝神兵一同彻底崩解，消散于天地之间。 一切仿佛都就此结束。 虚空之中的沈渊视线漠然地扫过面前的游戏界面，便直接开启了传送。 下一刻，沈渊现在了皇城之中的姬亦瑶身前，毫无空间波动的现身让姬亦瑶心中一惊。 未等姬亦瑶开口说话，沈渊便一把扼住了姬亦瑶纤细白嫩的颈脖，一双金色的瞳孔直视着面前的女帝沉声道： “你当真认为，我会相信你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把戏吗？ 我亲爱的，岳父大人！” 第三百二十章 《造化·封神榜》 姬亦瑶氤氲着灰雾的美眸微闪，绝美的容颜上满是疑惑与惊讶。 “你在说什么...呃！” 姬亦瑶口中的话语甚至还未说完，沈渊扼住她颈脖的右手边开始发力，扼住的喉咙让她感觉到一阵窒息打断了她想要说出口的话语。 “这种程度的骗术，就不用继续表演了吧？尊敬的紫微大帝！” 姬亦瑶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之后那灰色的美眸化作深紫色。 尽管在外貌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在沈渊的感知中姬亦瑶的气质中却带上了沉淀无数岁月的高贵与厚重，美丽容颜上神情冷漠宛若万古不化的冰山。 即便沈渊紧扼住她的喉咙，她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感，看向沈渊的眼神好似再看一名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充满了轻蔑与漠视。 “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可不是夺舍、替命之类的低等手段，纵使是同为造化境存在也难以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沈渊冷笑一声，并没有开口回答。 其实早在与紫微大帝交手之时，沈渊便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要知道紫微大帝作为四御之首，造化境巅峰的绝世人物，必然有着强大的实力与众多底牌。 可在面对强行提升至半步造化境的沈渊与刚刚踏入造化境的天照时，紫微大帝虽然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却并没有给沈渊带来足够的压迫感。 沈渊一开始将其归结于是紫微大帝失去了紫微帝星权柄，实力大跌所导致的。 可在沈渊用出了自己为紫微大帝所准备的弑帝神兵之后，紫微大帝除了跨越时间长河截取斗部星神之力以外，再也没有展示过其他底牌，根本与祂四御之首的身份不相匹配。 而且紫微大帝在被弑帝神兵重创即将陨落之时，也所说出的那番隐秘信息，也让沈渊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就像是沈渊曾在高天之墟中击杀的那位太阴星君高系平一般。 “不愧是斗部之主，连装死之前抛出信息转移注意力，也跟太阴星君高系平如出一辙，应该说这算是斗部的一脉相承吗？” 沈渊语调中的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高系平果然是你杀的，肯定是祂告诉你我假死转生之法的隐秘！” 紫微大帝美眸一颤，随后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沈渊不置可否。 他自然不会告诉紫微大帝，自己真正判断对方没有陨落的最大依仗，其实是游戏并没有传出击杀提示，以及姬亦瑶的天赋面板上，赫然多出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天赋。 周天星辰之主（玄牝）。 毫无疑问，这个周天星辰之主的天赋源自于紫微大帝，姬亦瑶在紫微大帝死后突然获得了周天星辰之主天赋，必然与紫微大帝有关。 再加上紫微大帝未死的问题，沈渊几乎可以断定是紫微大帝用某种手段窃取了姬亦瑶的身体。 紫微大帝曾化身先帝诞下诸多子嗣，姬亦瑶便是紫微大帝最为嫡系的血脉，若是祂想要从血脉源头设下手段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 被沈渊紧紧扼住喉咙的紫微大帝诡异一笑，下一刻身影化作一片雾气消失在了沈渊的手中。 沈渊神念扩散，轻而易举地锁定了紫微大帝身处的位置，正是皇城金銮大殿之中。 一步迈出，空间撕裂出现在金銮大殿内，此时大殿中原本存活的镇国公一系所有官员皆跪倒在地，生机泯灭的躯体只剩下一句空壳，脸上依旧残留着绝望与恐惧向着王座上方的身影朝拜。 在王座顶端，占据了姬亦瑶身躯的紫微大帝端坐于此，以高傲地姿态俯视着踏入殿内的沈渊。 在那张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了颇为遗憾的神情。 “其实你并不应该揭穿我的身份，这对你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 你扶持姬亦瑶，无非是想要通过掌控国运压制天地反噬罢了，亦或是趁此机会执掌大汉夺取起源世界的先机。 群仙众神终究会回来的，而起源世界便是最为重要的根基。 而这些，我都能为你做到，甚至比我这个女儿做得更好！” 沈渊心中升起了几分兴致，意有所指地开口道： “可若是我贪图的只是姬亦瑶的美色呢？” 紫微大帝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错愕，随后素手轻抚脸颊，深紫色的美眸中眼波流转。 “本以为能够走到这个境界，你应该早就抛弃了那些人心之欲一心寻求大道，却不曾想你竟然还对男欢女爱之事感兴趣。 不过你若当真愿意，我以此身侍奉你又有何妨？” 原本只是随意讥讽一句的沈渊听到紫微大帝这番话，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你可是紫微大帝，四御之首。 夺取自己的亲生女儿躯体不说，还愿意用这样的方式侍奉一个男人？” 紫微大帝对于沈渊的话语毫不在意。 “别说到达造化之境了，就算是踏入七境洞虚，也能够天人化生，所谓的男女性别根本毫无意义意义？ 神话时代，诸多神祇都曾变化过性别，在同一神位上留下了不同性别的身份。” “就例如太一也曾化身大日女神羲和，太阳至宝羲和金车便是由此得名的。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点意外，致使太一下定决心再也不变化女身，这本就是众神皆知的隐秘罢了。” 一边说着，紫微大帝眸光微闪道： “这个提议阁下认为如何？” 沈渊神情阴沉面无表情：“不怎么样。” 沈渊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没有重口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他与姬亦瑶之间的关系，也不是紫微大帝区区几句利诱之言就能动摇的。 紫微大帝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美眸中重新浮现出冷漠之色。 “看来你并没有搞清楚，我并不是在与你谈判，而是在给予你最后的机会。 你那柄武器确实不凡，但我能感觉到其中缺少了最为重要的太阳星君之力。 尽管你以同位格的上位太阳权柄代替太阳星君之力，但却终究还差那么一道界限。 那柄武器杀死了我的肉身，却无法摧毁我的概念、我的真灵，这让我并没有彻底死亡，甚至保留余力占据这具身躯。” “对于一位造化境强者来说，每一次受创都是铭刻于大道之上的烙印，同样的手段无法伤到造化境强者第二次。 即便是你再拿出那柄长枪，也依旧无法真正将我杀死，一切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话音落下，紫微大帝满头乌黑的秀发在狂风之中飞扬，她的气息开始不断增长，周身有灰色的无名之雾向外界疯狂蔓延。 近乎仅仅只是一息时间，无名之雾便吞没了整座皇城，向着整个帝都开始蔓延。 沈渊在第一时间便被吞入了无名之雾当中，他并没有选择进行反抗，而是颇有兴致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大量无名之雾开始拓宽空间，构建出一方幅员辽阔的世界。 外界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灵在无名之雾世界中都会映照出影像，他们化作怪异亭台楼阁、荒诞的扭曲巨兽，仿佛演绎着一场离奇的梦境。 而在无名之雾世界的天空之上，一颗颗巨大的星辰占据了整片星空。 有星体呈现出白褐色生长着一张吞噬一切的狰狞巨口，笼罩着一个河系的庞大黑洞延伸出无数引力触须吞噬一切，坍缩的白矮星化作了蠕动的蝗虫以铺天盖地的姿态横扫诸天，毫无意义的单调笛声之下孕育着异常吞噬群星的梦魇...... 曾经在那堕落星空之中呈现出的恐怖星体，尽数展现在这一方无名之雾世界当中。 本就蕴含着重度灵性污染的无名之雾开始疯狂呼应那些星辰，迷雾扰动星空将那种种离奇恐怖的星体向着更加诡异的方向进化。 无数藤蔓编织的扭曲王座上，紫微大帝身穿着深紫色的帝衣俯视着沈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诡异的雾气虽然眼下层次不高，但是未来的潜力却是不可限量，若早知道她有如此手段，或许我就应该舍弃本体入主这具身体了。 哪怕是没有紫微帝星权柄，光凭这无名之雾与我自身的力量，就足以让我重归巅峰。” 帝衣之下修长的美腿交叠，紫微大帝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样让她掌握了这等诡异的力量，但还是要多谢你的馈赠了。 我会用这具身躯，完成你尚未完成的事业。” “你可以安心地去吧！” 无名之雾世界犹如一只张合的大嘴，化作无尽深渊将沈渊吞入那诡异星空。 而就在此时，沈渊终于有了动作。 身前的空间微微扭曲，沈渊大手一挥直接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张烙印着神纹的残缺书页，此物正是留有紫微大帝真名的天书残页。 紫微大帝顿时感觉到一阵无比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无名之雾世界当中，真灵之中开始有危机之感不断涌现。 “天书封神榜！这东西不是在天地大劫之初就随天庭崩碎了吗？你为什么会有这件东西？” 沈渊没有理会惊骇欲绝的紫微大帝，手持天书残页的同时仓库之中两件道具被他调动了起来。 天意垂青！ 天意紫气！ 沈渊第一道天意紫气是从限时活动当中获得的，之后获得了两个道具复制器，复制出了两道天意紫气完成了天意紫气的蜕变。 天意垂青（金）：为天地有大贡献者，受天地垂青。能够将任意紫色天赋晋升为金色天赋，其具体品质视天赋本身而定。 至于最后一道天意紫气，则是之前在天竺时周珂珂破坏了天竺堕落神祇信仰之网的奖励。 这两件宝物，都不是能够通过常规手段得来的。 沈渊最起初的想法是将天意垂青用于天赋晋升，但是在拥有斡旋造化之后，沈渊便意识到这两件宝物若是直接提升天赋反而是最大的浪费。 天罡第一神通·斡旋造化！ 沈渊的双手编织万物，以天书残页为根基，将天意垂青、天意紫气尽数融为一体。 天书残页的诞生本身便是天地意志的主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意垂青、天意紫气、天书残页同出一源。 将三者结合，能够一定程度上再现天书封神榜之威！ 在沈渊手中，残缺的书页逐渐被那氤氲的青紫之气补完，化作了一张虚幻的古老卷轴。 在卷轴表面，清晰地书写着《封神榜》三个大字。 《造化·封神榜》（唯一）：？？？ （斡旋造化之造物，为大道所不容，即将损毁。） 这件强行拼凑出来的造物几乎完全是一个空壳，不足巅峰时期封神榜百分之一的伟力。 但有一点却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沈渊补全的封神榜上有紫微大帝的真名烙印，即便是只有百分之一的伟力也必须受制于封神榜。 手持封神榜，沈渊周身似有诸天神佛显现，一尊尊伟大存在的视线跨越了时空凝视此地。 “愆随斗部周天星斗之主，敕封伯邑考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伯邑考，还不跪下！” 敕令之下，王座上的紫微大帝神色震怒，身后扭曲藤蔓编织的神座尽数崩溃。 可总是如此紫微大帝也无法拒绝来自封神榜的敕令，高贵的帝君缓缓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以半跪的姿态俯身于沈渊之前。 那双充满怨恨的目光直视沈渊，喉咙中发出愤怒的嘶吼： “不过只是一张假的封神榜，别以为这样就能够掌控一切。 你无法杀死我，一旦封神榜之力消失，你必死无疑！” 沈渊神色佁然不动，手持封神榜再次命令道： “归还肉身主导权，让姬亦瑶意识回归。” 紫微大帝无法反抗，眼眸微阖，下一刻淡灰色的美眸缓缓睁开。 “国师，我......” 沈渊右手食指轻抵姬亦瑶红唇，摇着头道： “时间不多了，别说话，跟着我的命令一起做。” 话音落下，沈渊选择了加载姬亦瑶的天赋。 国运加身早在之前便进化成了国运之主，紫薇有缺也因为沈渊完成了周天星辰之主的仪轨化作了紫微无暇。 这是沈渊第一次在紫微大帝眼前展现加载英雄模板的手段，姬亦瑶身躯之中紫微大帝疯狂嘶吼，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渊没有理会，只是向姬亦瑶说道： “开启六级好感度加成，你可以挑选一项我的天赋进行加持。 你要选择的是，紫微无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唯一的紫微大帝! 紫微无暇，曾经大汉历代帝王所能继承的最重要的天赋，能够让自身与紫微帝星的联系更加紧密，从而借取紫微帝星的部分力量。 哪怕在天地大劫之后，掌握紫微无暇的大汉帝王依旧能够将自身实力提升至洞天地仙层次，可以说是整个大汉最大的底蕴之一。 可随着紫微大帝在千年时间里不断对大汉皇室进行各个方面的削弱，大汉帝王们能够掌握的天赋力量愈发弱小。 天地大劫之前，仅仅踏入入圣境界的帝王就能够发挥出七境实力，可到了不断削弱的千年时间里，大汉帝王需要达到法相、乃至外劫阳神才能够借助紫微帝星的力量跨过七境门槛。 直到姬亦瑶爷爷那一代，大汉帝王甚至需要再达到外劫阳神境界的时候借助帝都护城大阵，才勉强发挥出洞天地仙的七境实力。 先帝一代紫微大帝以造化之身窃据大汉帝王位格，并没有获得紫微天赋的传承。 姬亦瑶这一代更是直接从紫微无暇跌落成了紫微有缺，让帝王堪堪在入圣之后堪堪获得六境外劫阳神的境界加持。 其实在洞悉真相之前，沈渊心中也一直有所疑惑。 洞天福地都拥有七境至宝底蕴，作为起源世界第一大教的教廷更是有数位能够借助地上天使之力的红衣大主教。 可偏偏名义上理应是最强的大汉朝廷，却连一位能够达到七境的强者也不曾出现，这确实非常不合理。 当意识到紫微无暇被削弱之后，沈渊才明白其中的问题所在。 正常来说，能够以国运发挥出完整七境洞天地仙实力的大汉帝王，才是当之无愧的现世第一人，远远不是依靠着外力、阵法、宝物加持起来的强者们能够比拟的。 紫微大帝削弱了紫微无暇天赋，并且将其相关信息尽数封锁，才导致了这个前后矛盾的问题存在。 紫微无暇之所以退化到紫微有缺，其本质上与紫微大帝试图重新夺回紫微帝星权柄有所关联。 在紫微大帝初登四御之首时，执掌紫微帝星率领周天星神，其威势震慑诸界。 而凡间的姬氏皇族也是人皇血脉，曾受到过昊天上帝的敕封。 无论是出于对于自己族亲的帮助，还是拉拢人皇一脉作为自己助力，紫微大帝都应当为人皇提供帮助。 于是祂分出了一部分紫微帝星的权柄，作为人皇一脉的传承。 而这一部分权柄，正是历代人皇的传承天赋紫微无暇。 原本这一部分权柄对于紫微大帝的影响微乎其微，反倒是人族气运能够反馈到紫微帝星上为其蕴养紫微帝星权柄。 相比起来，倒是紫微大帝占了不小的便宜。 在天地大劫之后，紫微大帝自斩一刀后假死转生逃过一劫，但是其最重要的紫微帝星权柄却回归了天地。 当世之中，唯有大汉皇室传承的天赋紫微无暇才能引动紫微帝星。 这意味着原本只是紫微大帝赐予大汉皇室的紫微天赋，已经成为了此世唯一存世的紫微帝星权柄。 哪怕相比于全盛时期的紫微帝星权柄，紫微天赋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在对于紫微帝星的权限上，紫微无暇的权限却远超自斩一刀的紫微大帝。 紫微大帝想要重新夺回紫微帝星权柄，必须要借助紫微天赋才能达到这一目的。 可偏偏紫微无暇天赋作为紫微帝星权柄的一部分，在权限之上远超紫微大帝，哪怕是紫微帝星权柄被引动也有很大概率会归顺于大汉帝王，而非祂这位正统紫微大帝。 想要避免这点，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办法是将紫微天赋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紫微天赋需要历代帝王继承大位才能拥有，根本无法通过夺舍等手段获得。 第二个方法便是，削弱紫微天赋本身的位格。 于是紫微大帝另辟蹊径想到了先对紫微无暇天赋进行削弱，当紫微无暇品阶跌落之后再通过帝星易位的仪轨，为自己创造机会引动紫微帝星权柄。 千年的谋划，百年的布局，都只是为了让姬亦瑶登临帝位之后，以帝星易位仪轨引动紫微帝星权柄。 当紫微帝星降临现世之后，因为姬亦瑶身上仅存紫微有缺天赋，且帝星易位仪轨一旦完成会让姬亦瑶失去帝王之位而陨落，紫微大帝便成了此世唯一与紫微帝星权柄有所联系的人。 这样一来，紫微帝星权柄便会归紫微大帝本体，从而让祂回归巅峰。 这是紫微大帝的谋划，也是祂的最终目的。 帝星易位仪轨失败之后，紫微大帝便放弃了这一想法，即便是现在以血脉联系控制姬亦瑶的躯体，祂也无法掌控紫微有缺天赋。 因为这天赋并非是以肉身血脉传播，而是以大汉帝王之位进行继承，血脉只是其中因素之一。 紫微大帝无法再引动紫微帝星权柄，但是姬亦瑶却可以！ 姬亦瑶身负紫微天赋，自身与紫微帝星权柄有所联系。 更加重要的是，随着紫微大帝入主姬亦瑶的身躯，其核心的玄牝品阶天赋：周天星辰之主也一同融入了姬亦瑶的天赋之中。 正常情况下姬亦瑶根本无法调动这一天赋，甚至连掌控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做到。 但眼下沈渊以封神榜压制紫微大帝，让姬亦瑶重新获得了这具身躯的主导权，姬亦瑶有了掌控一切的机会。 而被封神榜压制的紫微大帝，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 紫微大帝心中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超出掌控的恐惧。 祂被沈渊压制的神魂努力挣扎，强行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向着沈渊怒吼道： “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你所伪造的封神榜压制终会消失，紫微帝星一旦回归，只有我与姬亦瑶必将因紫微帝星权柄展开生死之战。 莫非你当真认为，以她的能力以及那紫微有缺的天赋，能够有资格与我竞争？” “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暂时领先，一旦封神榜破碎我必然能够轻松压制她夺回一切！” “我可以主动退让一步，以这具身躯分割出化身，保留她的神魂与真灵。 并且你我之间也可以展开后续合作，以应对可能回归的群仙众神......” 紫微大帝还未说完，便轻挥右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一般，直接以封神榜之力将其屏蔽。 此刻的姬亦瑶已经勉强消化完了眼前事情的前因后果。 尽管心中依旧有许多疑惑未能得到解答，但出于对沈渊的信任，姬亦瑶还是按照沈渊的指示进行操作。 在好感度界面进行天赋加载，姬亦瑶面板之上原本的紫微有缺天赋开始发生蜕变。 原本金色的字体中开始带上了一抹尊贵紫意化作紫微无暇四个大字，在那字体的中央隐约有一颗高悬于九天之上的耀眼星辰以高傲的姿态俯瞰尘世。 随着天赋发生变化，姬亦瑶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一刻星空之中的紫微帝星联系开始加重。 原本在紫薇有缺阶段，姬亦瑶与紫微帝星之间的联系也仅仅是以帝王之气维系，而当天赋晋升到紫微无暇之后，姬亦瑶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借取紫微帝星的一部分力量，让自己跨过七境的人神界限。 气息开始疯狂增长，几乎是瞬息之间便踏入了七境洞虚，姬亦瑶能够察觉到自己对于身躯的掌控力再上升了一个层次。 并且在这具身体之中，某个蕴含着浩瀚造化之力的天赋也在此时时隐时现。 “好！” 沈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紫微无暇其实是他在天照的帮助下完成周天星辰仪轨的奖励，只有加载姬亦瑶天赋紫薇有缺时才能以这样的方式让紫薇有缺蜕变为紫微无暇。 这一点无法反馈到姬亦瑶身上，对于沈渊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算是一个鸡肋天赋，让沈渊颇为无奈。 直到姬亦瑶好感度提升到六级，可以选择一个天赋进行反向加载之后，沈渊才有了利用这一个天赋的机会。 沈渊先加载姬亦瑶的天赋紫微有缺，让其蜕变为紫微无暇。 随后姬亦瑶选择加载沈渊的紫微无暇天赋，让自身也能够获得紫微无暇的加持。 这样一来，姬亦瑶便算是绕过了紫微大帝谋划千年为姬亦瑶设下的陷阱，紫微天赋的品级跌落完全无法影响到姬亦瑶。 紫微无暇天赋本身就蕴含着紫微帝星部分权柄之力，成功让姬亦瑶对紫微帝星的权限超过紫微大帝。 并且紫微帝星权柄作为周天星辰之中最重要的一环，能够以此为凭依引动紫微大帝在姬亦瑶身体留下的周天星辰之主天赋。 一环扣一环下来，姬亦瑶现如今完全达到了引动紫微帝星权柄的资格。 姬亦瑶识海之中，紫微大帝的真灵疯狂震颤。 祂清晰地感觉到了紫微帝星的权柄已经有部分回归了姬亦瑶身体，这意味着祂千载的谋划完全毁于一旦。 只要姬亦瑶趁此机会引动紫微帝星权柄，就能够顺理成章接过祂所拥有的一切，这是祂绝对无法容忍的。 星空之上，随着姬亦瑶集齐紫微无暇、周天星辰之主两大天赋，那一刻高悬于诸界之上的万古第一星辰愈发闪耀。 紫微帝星权柄化作一道光辉，落向了姬亦瑶的身躯。 “不！！！” 愤怒与恐惧不断催动着紫微大帝对抗封神榜的压制，在沈渊手中原本就是一次性造物的封神榜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紫微大帝的气息开始从姬亦瑶身躯之中散发而出。 强行突破压制的结果，让紫微大帝蒙昧的真灵开始不断发出崩溃的征兆，但那即将落下的紫微帝星权柄终究还是被其所阻止。 那一颗颗星辰化作屏障，减缓了紫微帝星降临。 与此同时，紫微大帝的意志开始复苏，试图以执掌紫微帝星无数岁月的庞大意志，强行与姬亦瑶夺取紫微帝星权柄。 “古往今来，三界六道之中只有我一人才有资格驾驭紫微帝星，成就紫微大帝之位。 这是大天尊的旨意，这是天书的律令，这是诸界众生的共识，容不得任何人更改！” 紫微大帝的怒吼之声震颤诸天，星空之中无数群星构建出星光长廊，试图引导紫微帝星权柄的降临。 “哦？” 沈渊眉头轻挑，似乎对短暂突破封神榜压制的紫微大帝终于提起了几分兴致。 “不容任何人？当真是如此吗？” 沈渊手中的封神榜裂痕不断蔓延，而他身上的气息却突然一变。 食气者神明不死开启，无名之雾天赋加载，沈渊再次踏入神明状态。 在这之前，为了防止加载姬亦瑶天赋之后引起紫微大帝的注意，沈渊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入神明状态。 现如今再次踏入神明状态，高维层面的界限在半步造化境的境界加持下，变得无比清晰。 对于现如今沈渊而言，神明状态并不能作为决定性的手段，但其高维介入和解析游戏程序而衍生出的种种能力，依旧是非常不错辅助效果。 左手展开那濒临破碎的封神榜，沈渊右手缓缓按在了封神榜的核心位置，那一块铭刻着紫微大帝真名的天书残页。 “斡旋造化·删除！” 平淡的语调在这无名之雾世界中响起，下一刻那曜金色的书页上，伯邑考之名仿佛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抹去。 身处于高维时空，无数过去、未来的时间线于此刻交织，伯邑考所铸就的星光长廊轰然破碎。 伯邑考愣在了原地，祂颤抖的真灵仿佛看见了无法理解的事物。 世间生灵的记忆之中，关于紫微大帝之名信息正在快速崩解，哪怕是最为虔诚的星神信徒也难以阐述其名。 所有人的记忆中都只记得，曾有一位统帅斗部威震诸天的帝君，但那与伯邑考毫无联系。 祂，失去了紫微大帝尊位！ 祂是伯邑考，是造化境强者，是能够驾驭周天星神之力的无上存在，但祂却并非是紫微大帝。 这是斡旋造化与删除程序的结合。 尽管这其中有一定的取巧成分，例如群仙众神大量陨落导致信息层面修改不再困难，例如紫微大帝自斩一刀失去了最大的依仗紫微帝星权柄，种种因素叠加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但...这已经足够了！ 在那残缺的封神榜上，沈渊伸手在那残页的空白之处写下了一个名字。 “愆随斗部周天星斗之主，敕封姬亦瑶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第三百二十二章 游荡于虚假历史中的可悲亡魂! 恍若天地律令落下，沈渊的话音震颤虚空。 原本在紫微大帝反抗之下已然遍布裂痕的封神榜在这一瞬间崩碎，一道道碎片宛若流星一般划破空间。 唯独在封神榜的最中央，那一张书写着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之名的天书残页上完好无损，古老的神文散发着来自太古洪荒的天地之威。 刚刚被沈渊所铭刻下的姬亦瑶三个字，随着光辉的闪耀彻底融入了这一张残页当中，连姬亦瑶之名的气息也变得厚重而又深邃。 下一刻，诸天之上那一颗高贵的紫微帝星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光辉。 一尊伟岸的帝君虚影，在紫微帝星之上显现。 不同于曾经那厚重而又威严的紫微帝君，这一次所显现的帝君虚影轮廓纤细了不少，乌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她身后宛如星空夜幕。 宽松深紫色的帝衣包裹着纤柔的身姿，其上烙印着鎏金龙纹之章，极尽尊崇与高贵。 若是直视向帝君虚影那一双灰雾朦胧的眼眸，便仿佛坠入了一片深渊星空之中，种种诡异可怖的星体编织出一片怪异的世界。 她端坐于诸天之上，如同绝世仙王临九天俯瞰芸芸众生，亿万群星匍匐于她的王座之前，仿佛从亘古之初便是如此。 颤栗的群星互相辉映，似在齐声诵念着这一尊至尊至上的伟大存在之名。 “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 ...... 在诸天之外的一方小世界当中，曾经在此界盛极一时的星斗部落现如今只剩下了寥寥上千人，勉强在这贫瘠的荒野之中生存。 部落之内，夜观星象的星斗大祭司注视着星空之中的异象，神色惊喜地从部落所供奉的先祖祭坛上拿出了一张珍贵的石板。 “快点召集部落勇士，我们开展盛大的祭祀典礼，恭迎无上尊神的回归！” 部落之中仅存的十余名勇士神色振奋，纷纷携带装备离开部落前去猎杀凶兽开启祭祀。 干枯的手掌抚摸着石板上铭刻的文字，星斗大祭司睁大浑浊的双目不断辨认着上面的字体。 尽管已经看过了无数次，但星斗大祭司却对眼前的石板升起了一股陌生之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他下意识跟随着石板上所记录的珍贵文字发出喃喃低语。 “紫微帝星归位，我星斗部落侍奉之主从长眠中归来，星斗部落必将再次立于此界巅峰。” “恭迎，紫微之主...姬亦瑶陛下！” ...... 不仅仅是这一方小世界，随着姬亦瑶的虚影伴随着紫微帝星投影诸天，无数世界之中信奉诸天星神与紫微大帝的生灵皆顶礼膜拜。 在他们的古老记录之中，关于紫微大帝的所有真名全部被改为了姬亦瑶，就连众多残存至今的神仙佛陀记忆也被彻底修改。 似乎从亘古之初开始，那一尊紫微帝君便从未有过变化。 这是历史层面的修改，是铭刻在诸天之中的烙印更替，当新任紫微帝君取代了伯邑考之后，一切历史都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无名之雾世界当中，沈渊手中封神榜彻底崩溃，已经失去了对伯邑考的压制能力。 那位曾经的紫微大帝挣脱封神榜，本应肆意倾泻自己无穷的怒火，将眼前的所有生灵彻底撕碎。 然而，此刻的祂已经却已经失去了这个能力。 祂不再是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不再是四御之首立于诸天顶端的造化强者。 祂所拥统御群星的强大天赋、至臻造化巅峰的无上境界，都随着沈渊的敕令落下而彻底化为乌有。 现如今，此世唯一的紫微大帝是姬亦瑶，她拥有统御群星的强大天赋、执掌紫微帝星的上位权柄、造化巅峰的无上境界。 伯邑考残缺的魂体飘荡在无名之雾世界当中，失去了自身的境界与天赋，祂根本没有资格再窃取已经化身紫微帝君的姬亦瑶身躯。 姬亦瑶立于原地身穿紫衣帝袍，一双美眸之中氤氲着淡紫色的雾气，周身透露着尊崇、高贵的气息。 伯邑考低头看向自己，虚幻的魂体上残留着一件紫色长袍，然而其上烙印的诸多神纹、道则皆随着祂境界的失去而彻底崩碎，变得残破不堪。 原本踏入起源之海中，足以与诸界共生灭的永恒真灵，也早已在无量量劫之尘下变得蒙昧而又浑浊，虚弱的魂体甚至连化为实体都无法做到。 此刻的祂像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误闯进入了无上尊崇的紫微帝君殿堂。 姬亦瑶冷淡地目光掠过伯邑考，神色冷静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目光之中无喜无悲。 突然间，伯邑考慌了神。 被斡旋造化强行删除的尊名与自身残留世界之中的烙印不断发生冲突，让祂意识陷入一片混沌。 “我是谁？” “伯...邑考，伯邑考又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又应该要到哪里去？” “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大量混杂的信息不断冲击着伯邑考的脑海，不断消磨着祂所剩不多的理智。 被祂以强大的位格短暂压制的灵性污染随着祂陷入真灵的蒙昧，开始不断对祂的残魂产生侵蚀。 在祂残缺破碎的魂体之上，一条条扭曲的纹理开始不断蔓延，汹涌的灵性污染试图冲击眼前这无名之雾世界。 伯邑考惶恐不安的脸上逐渐升起一抹令人惊惧的诡异，祂的目光僵硬而又死寂，古老的真灵试图压制这灵性的侵蚀，却最终只能带给祂更加混乱的认知。 祂半跪在地上，口中发出疯狂的嘶吼之声，真灵开始坍塌将那深度侵蚀的灵性污染一同埋葬。 这种几乎是与真灵同归于尽的做法，终于让祂恢复了一丝理智。 祂以所剩不多的理智环顾整个无名之雾世界，将立于此地的沈渊、姬亦瑶尽数收入眼底。 “所以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在这时，手持天书残页的沈渊神色漠然，在姬亦瑶的注视中向前迈出了一步。 “你是伯邑考。” 沈渊的话语，让伯邑考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祂连忙向着沈渊急声问道： “我是伯邑考，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是谁？” 沈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是伯邑考，来自于神话时代之前的世界。 早在无数岁月前昊天上帝敕封众神之时，你便已经彻底陨落了，残留的真灵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飘荡。” “你经历过无数梦境，在梦境之中你时而化作大汉姬氏先祖，缔造出统御凡世的人皇一脉。 你时而幻想自己被昊天上帝敕封，成为统御周天星辰的四御之首，俯瞰诸界终生。 你时而悲观认为天地大劫终会降临，你不愿面对灾劫，于是自斩一刀以假死转生之法窃取后代子嗣命格。 你时而癫狂试图以灵性污染侵蚀现世，演化出堕落星空，以此维系自己四御之首的位格......” 沈渊的语调缥缈，好似在向伯邑考讲述一个个神话传说。 在些传说之中，伯邑考曾统御天地威慑诸界，也曾仇视众生令天地倾覆，可无论是哪一种祂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为无数生灵所铭记。 然而...那些都只是祂游历历史长河所缔造出的梦境幻想罢了。 真实的伯邑考，不过是一个留存于历史夹缝之间，渡过了漫长虚假历史留存至今的可悲亡魂罢了。 “这...原来是这样吗？” 伯邑考看着自己残破的魂躯，心中的种种躁动缓缓陷入了平静。 沈渊所说的与祂零散记忆达到了惊人的吻合，这意味着沈渊所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相。 “我...只是一个残缺的可悲亡魂吗？” 伯邑考真灵深处，那一点属于伟大存在的真灵光辉，在这一刻终于黯淡了。 祂失去了造化境最大的依仗。 一位造化境的伟大存在自身只要拥有意志，便不会真正意义上彻底陨落。 纵使山河变迁宇宙坍缩，造化境的伟大存在终有一天会因为自身强大的意志从时间长河中归来。 哪怕祂已经从造化境界跌落，一样拥有这堪称不朽不灭的特质。 可若是造化境存在失去了自我，失去了锚定自身真灵的强大意志，便不在拥有这不朽不灭的特质。 注视着眼前的可悲亡魂，这一刻曾经的紫微大帝伯邑考真正彻底消亡，现世之中仅存的也只有一只名为伯邑考的可悲亡魂罢了。 “梦境结束了，游荡了无数岁月的亡魂理应回归安息之地。” 沈渊语调悠长，像是对伯邑考下达了最终判决。 如梦初醒的伯邑考看着眼前告诉祂一切“真相”的沈渊，脸上的惶恐消失，神情之中充满了感激。 “多谢您能告诉我真相！” 话音落下，伯邑考放弃了留存现世的执念，真灵在悄无声息间缓缓溃散。 沐浴着真灵消散的光辉，伯邑考意识逐渐走向了消亡。 可与真灵一同逐渐消散的，还有那附着于真灵之上的无量量劫之尘。 当劫尘先一步溃散，伯邑考的真灵竟然短暂摆脱了那蒙昧的状态，大量记忆涌入了祂的心头。 “不对！这些都是假的！” 伯邑考双眼怒目圆睁看向了面前的沈渊，然而真灵消散已然无法挽回。 “你这个骗子！！！” 面对伯邑考暴怒的嘶吼，沈渊略带叹息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如同仙人抚顶般轻轻地按在了残缺的魂体上。 “本来还想让你安安心心走的，结果你还是提前醒了。 既然这样，只有送你一程了。” “再见了，游荡在虚无历史中的可悲亡魂。” 话音落下，本就只是部分残缺的真灵被删除程序彻底抹除。 沈渊手中的天书残页上，抹除伯邑考真名之后的最后一点残存痕迹彻底消失不见。 整个起源世界霎那间停顿，像是一座精密的仪器上突然出现了残缺的齿轮，但仅仅是瞬息之间那一点停顿便被煌煌大势彻底碾压，连一点残渣都不曾剩下。 紫微大帝伯邑考已然不存于世，诸界之中剩下的仅有大汉人皇，紫微帝君姬亦瑶！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渊先是看了一眼系统提示界面，确认收到了系统提示之后才放心下来。 没有继续去细看系统提示带来的收获，沈渊先是收回了抹除伯邑考最后一丝痕迹的右手，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姬亦瑶。 伯邑考身上虽然有诸多的问题，但祂确实是姬亦瑶的生父。 沈渊直接干掉了自己的岳父，姬亦瑶估计不会说些什么，但沈渊还是要顾及一下她的情绪。 但有些出乎沈渊预料的事，姬亦瑶神色依旧是一片漠然，对于伯邑考的死亡根本不为所动。 好像沈渊杀死的并不是她的父亲，只是一个无关路人而已。 似是察觉到了沈渊的视线，姬亦瑶目光偏转落到了沈渊身上。 姬亦瑶的声线清冷。 “国师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对伯邑考的态度而已。” 姬亦瑶眸光微闪，似是陷入了沉思。 “祂或许曾经是一位优秀的帝王，一位镇压诸天的帝君。 可当祂为了削弱紫微天赋谋划千年打压大汉，并引导镇国公等人制造诸多厄难动摇大汉国运，使千万人葬身于灾祸之中，这时的祂只不过是一位独夫罢了。” “至于所谓的父女之情，更只是荒谬的一厢情愿。 从我诞生之时，便成为了祂谋划帝星易位的工具罢了。” “我只是运气好，这一身拙劣的天赋反而成为了我的保护符，让祂选中我登临大汉帝位。 若非如此，恐怕我也跟其他兄弟姐们一样，早已葬身在十余年之前的皇室之乱当中了。” 姬亦瑶语调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但沈渊却能够从中听出，那对于命运的怨念与解开一身枷锁的释然。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应先行离开了，外界还有诸多事情尚未彻底处理。” 沈渊心中松了口气，随后试图离开无名之雾世界。 可就在此时，诸天星辰的意志突然降下，将整个无名之雾世界死死锁定。 沈渊转头看向姬亦瑶，却见到身着深紫色帝衣身段柔美的姬亦瑶玉足踩着藤蔓编织的高跟缓步走到了身前。 “国师大人不要着急。” 一双动人的柔荑轻抚在沈渊胸前，姬亦瑶温热的吐息轻抚过沈渊的脸颊，话语之中充满了深意。 “在离开之前，朕想请教一下国师大人，外面那位太阳女神到底是谁？” 第三百二十三章 朕不允许! 翌日，当沈渊从皇城寝宫内的龙床上醒来时，女帝早已不知去向了。 寝宫的床榻上、书桌上、门窗上到处都是残留的可疑痕迹，就连地板上也随意丢弃着几件撕毁的贴身衣物。 昨天在解决了伯邑考的事情之后，沈渊被女帝抓住了“把柄”开始了从全方位角度的疯狂拷打。 沈渊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睡服”女帝，以至于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处理自己的收获。 勉强从床上爬起，感受着自己充满空虚之感的腰部，沈渊忍不住感觉到一阵牙疼。 女帝实力提升对沈渊来说确实是好事，但在另一个层面上就显得有些危险了，现如今的沈渊完全扛不住女帝如此疯狂的压榨，哪怕加载了天照与神崎璃心的天赋模板之后也只能勉强应对。 “一个女帝还好，要是再来上一个......” 沈渊脑补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恐怖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这时，几名美貌的宫女缓缓推开了寝宫的大门。 在宫女的服饰下穿好衣物，并向着沈渊奉上了女帝为他所准备的早膳。 至于其余几名宫女，则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昨夜战斗所残留的痕迹，俏脸微红目光时不时瞥向沈渊似是在感叹着什么。 沈渊忍不住嘴角一抽。 镇国公与伯邑考这两个心腹大患已经彻底解决了，女帝也就不再需要遮掩她与沈渊之间的关系。 更准确地说，现如今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女帝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大汉国师夜宿龙床的事情，以展现对于沈渊的主权宣誓。 沈渊毫不怀疑，等这几名宫女退下之后，她们会以各个渠道将这件事情传播出去。 大汉国师夜宿龙床的事情，今天下午就会传遍整座帝都。 一周之内，整个大汉都会知道沈渊与女帝之间的关系。 对于女帝的小心思，沈渊也不好制止什么。 当然，现在最大的原因是沈渊想制止也没有办法。 得到了封神榜敕封的女帝继承了伯邑考一身天赋、神通、境界，就连紫微帝星权柄也被女帝掌握，现如今的她已是货真价实的四御之首紫微帝君。 除却在斗法经验方面有所薄弱之外，其余地方姬亦瑶完全不逊色于巅峰时期的伯邑考。 在这天地大劫之后的神话时代，拥有这等实力并且没有遭受重度灵性污染侵蚀的姬亦瑶，几乎可以说是起源世界第一人。 除非诸多大神系的创世神、众神之王、大天尊回归，否则无人能够抗衡现如今的姬亦瑶。 想到这里，沈渊打开了游戏界面，在英雄页面上一张闪烁着无数群星光辉的卡牌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在卡牌背面的正中央，一颗缩小了无数倍的紫微帝星闪烁着无上尊崇的紫色光辉。 姬亦瑶（还真） 位阶：大帝 神位：中天北极紫薇太皇大帝 根骨：∞ 灵魂：∞ 悟性：∞ 技能：周天星斗大阵、紫微斗数、诸天星轮、《群星恶煞灭劫法》、《纯阳无我经》、《中天北极玄帝秘录》...... 神通：移星换斗（天罡）、九息服气（天罡） 权柄：紫微帝星权柄·上位、金曜权柄·中位、木曜权柄·中位...... 天赋：紫薇入命（玄牝）、周天星辰之主（玄牝）、无名之雾（红）、国运之主（赤金）、飞龙在天（赤金）、食气者神明不死（赤金）...... 境界：造化境巅峰 评价：一朝得紫微入命，周天星辰皆入掌中。四御之首、统御周天群星之主，其位至尊，其身至圣！ 哪怕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但亲眼看到眼前姬亦瑶的面板之时，沈渊仍不免感到一阵心神震撼。 在继承了伯邑考的所有底蕴之后，姬亦瑶足足有两个玄牝品质的天赋，两门天罡大神通，一个上位权柄七个中位权柄，还有一眼望去根本难以计数的下位权柄。 无论是从数还是量上，都远远超过了天照的面板。 沈渊清楚，姬亦瑶身上多出来的中位权柄与下位权柄很有可能是因为斗部星神尽数陨落，她身怀周天星辰之主天赋和紫微帝星权柄，从而被动将这些权柄吸引过来的。 即便抛开这些东西，姬亦瑶的面板也绝对称得上豪华至极。 两大天罡神通里，九息服气乃是诸般练气之法的源头，而移星换斗更是在天罡大神通之中排名第三，仅次于斡旋造化与颠倒阴阳。 伯邑考之前使用移星换斗，轻而易举便将天照这一位新晋造化境强者限制，使天照无法参与到伯邑考与沈渊的战斗中。 并且严格来说，那只是残缺的移星换斗大神通。 真正的移星换斗大神通，只有在使用者掌握周天星辰与紫微帝星权柄，统御周天之时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届时念头一动便可以改天换日破灭一界。 而现如今的姬亦瑶毫无疑问，已经拥有了这样的资格。 两门玄牝品质的天赋，更是足以被称之为大道之根，紫微入命能够帮助姬亦瑶驾驭紫微帝星权柄，从而掌握这一紫微帝君神位之中最为核心的力量。 至于周天星辰之主，则是伯邑考在执掌周天星辰无数岁月之后衍化出的力量，能够辅佐紫微帝星掌控周天。 二者相辅相成，才将伯邑考推上了四御之首的位置，而现在却全部便宜了姬亦瑶，这不得不让沈渊感慨世事无常。 在了解完姬亦瑶的面板后，沈渊在心中惊喜之余，更多的情绪则是对于之前那一场大战的庆幸。 伯邑考当时虽然保留造化巅峰的境界以及周天星辰之主这一玄牝天赋，但是自身实力几乎可以说是十不存一。 由于没有上位紫微帝星权柄，伯邑考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造化境强者，只是依靠着境界的压制就能将天照完全压着打。 伯邑考所拥有的众多与星辰有关的技能，也都需要紫微帝星权柄回归之后才能够使用。 例如周天星斗大阵、紫微斗数、诸天星轮都是不逊色于天罡大神通的法门，可受限于权柄难以发挥出这些法门的威能，伯邑考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陨落。 若是伯邑考有机会借取哪怕一部分紫微帝星权柄的力量，这一切的结果都会截然不同。 “可惜，祂并没有这个机会。” 心中松了一口气，在用过女帝准备的早膳之后，沈渊缓步走出了寝宫。 目光看向金銮大殿的方向，沈渊能清晰地感知到姬亦瑶正坐镇于大汉权力中心的位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完全掌握这个国家的权力。 ...... 随着镇国公的彻底死亡，伯邑考在临死之前回到金銮大殿挥手直接清理掉了镇国公一系的所有朝堂官员。 这一举动导致了大量魂灯破碎，知晓众多大人物死亡的镇国公派系群龙无首，直接在帝都之中掀起了大片混乱。 好在当时的大局都已经被女帝派系所掌控，四时杀军的镇压之下那些叛逆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而当女帝继承完紫微帝君的底蕴之后，一个念头便可以将所有隐藏的叛逆尽数诛绝。 不过女帝并没有选择这样做，对已经拥有了造化巅峰实力的她而言，镇国公派系即便是存在也不会再有任何威胁。 任由他们潜伏在暗中，能够勾连起一些叛逆者，能够为她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乐子。 不管怎么说，随着帝都之中的叛逆们被四时杀军尽数镇压，整个大汉完成了权柄的更替。 幸存下来的无论是暗中偏向镇国公派系，亦或是保持看似中立地位，都在努力讨好这位已经执掌大汉权柄的女帝。 掌控舆论的掌权者们拼命为姬亦瑶造势，将镇国公彻底打落尘埃，无论是揭露真相还是造势都将镇国公成为数千年以来第一大奸臣。 而成功搬倒镇国公的姬亦瑶，则是千古未有的明君，其威望足以堪比开国武帝。 整个大汉的舆论风向从未有过如此统一。 不过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之后，女帝却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 她本身对于权力并不热衷，否则也不会在深宫之中修行十余年。 当初升起对于权力的欲望，最主要还是为了寻求对抗镇国公的力量进行自保。 在那之后无论是困龙杀局、镇国公反叛、紫微大帝的威胁，都是这些外力促使着她进行权力的整合，逐步掌控整个大汉。 而现在镇国公与紫薇大帝都已经彻底死亡，对女帝来说便已经失去了动力的源头，无论是舆论风向还是其他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 当在各方势力为她拼命造势的时候，她正在疯狂压榨沈渊。 当各大权贵主动割让利益为求自保时，她依旧在疯狂压榨沈渊。 当各位王侯勋贵们畏惧姬亦瑶不曾露面进行各种试探时，她还在疯狂压榨沈渊。 唯有贴身女官奉上了几份关于底层民众政令修改的奏折时，她才抽出时间将其处理，随后继续压榨沈渊。 回想着这几日的疯狂，王座之上的姬亦瑶打了一个慵懒的呵欠，绝美容颜上尽显慵懒妩媚。 在王座之下，文武百官们心思各异。 这是镇国公死后的第一个朝会。 作为大汉朝堂之上的最大派系，镇国公一系彻底倒台之后牵连甚多。 三公九卿之中仅有四人幸免于难，其中一人还是女帝在曹政死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左相。 三公九卿之下的封疆大吏、世袭王侯、大将军更是足足有上百人。 如此之多的朝堂大员死亡，背后影响的是波及大半个大汉的权力更替。 现如今能够走上朝堂的，基本上都是女帝派系的中坚，女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从龙之臣。 在他们看来，女帝想要吸引各方世家权贵们靠拢，必定要大肆封赏他们这些从龙之臣。 不说王侯柱国，至少世袭伯爵、州牧之类的封疆大吏应该会提拔上一批。 这些人称霸一方积蓄百年之后，将会是大汉又一个世家门阀，这是所有朝堂大员都期望的目标。 强压住心潮澎湃，一位位文武百官们深色恭敬地等候着女帝的册封。 但那王座之上慵懒的身影，却只留下了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一刻，所有文武百官们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猛然抬起头看向珠帘之后的女帝，脸上神情皆是如出一辙的惊愕。 这与他们所预想的截然不同。 就在他们愣神之际，没有得到回复的女帝已经从王座之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金銮大殿。 “陛下！” 最终还是身为九卿之一的郎中令付晨迈步上前，神情犹豫地开口道： “此番诛杀镇国公，各方出力良多，是否应该择日论功行赏？” 付晨说的非常委婉，择日论功行赏算是给了女帝一个台阶。 女帝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论功行赏？” 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女帝很清楚这一场帝星易位仪轨之中，真正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伯邑考，这些不乏骑墙派的文武百官们所发挥出的价值根本微不足道。 这些站队自己的文武百官们不过是一群投机者罢了，但姬亦瑶并不介意给予他们一些赏赐。 在镇压镇国公一系之后，所有后续清理都由这些文武百官们完成，大量的财富、珍宝、超凡底蕴、集团公司都落入了他们的口袋中。 这些数量庞大的珍宝，足以堆出数位法相境强者，缔造出一座左右大汉经济的巨城，延续自己背后家族的百年富贵。 但他们并不知足，他们想要的并不只是一世的财富，而是如同那些门阀世家的千年富贵！ 在他们看来，是他们将姬亦瑶推上了帝位，是他们击败了镇国公，他们理所应当享有这个国家的一切。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哪些下层的民众。 刹那间，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们仿佛看到了一双深紫色眼眸跨过时间长河，看向了他们百年之后的未来。 他们心中的想法，未来的谋划，还有内心之中蔓延的野心被那一双眼眸尽收眼底。 但也只是短短一霎那，随后一切归于平静，深紫色的眼眸中重新浮现出漫不经心的慵懒。 “朕知道你们心中在想什么。” “在你们看来，这一场帝位之争只不过是朝堂之上的权利更替罢了，更高的官位也只不过是更大的权势而已。 旧有的权贵落幕之后，你们可以借助封赏成为世袭贵族，心安理得地占据他们原本的位置，对大汉的民众们抽骨吸髓，在百年之后成为新的世家门阀。 当然，作为新贵的你们会相对收敛一些，以此为自己谋求一个好名声，但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世家门阀的崛起，都是建立在对无数民众的压榨之下。” “这一切，从数千年之前便一直如此，曾经是这样，你们认为今后也应当是这样。” 话语微顿，姬亦瑶语调中的慵懒之气一扫而空，天地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开始变化。 一道道暗紫色的雷霆撕裂空间，将整个帝都上空化作一片沸腾的雷海，恍若末日降临。 在这恐怖的景象之中，威严的声音传遍天地。 “但从现在开始，旧有的规则不再适用了。” “因为，朕不允许！”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诸神黄昏? 距离镇国公倒台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短短三个月里，整个大汉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便是曾经镇国公掌控朝堂所颁布的那些政令，在女帝的主持下尽数废除，这其中就包括臭名昭著的上下城区政令。 其实上下城区政令早在女帝破除困龙杀局之时便已经在明面上宣布了废除，但是镇国公派系的人掌控着朝堂上下的大权，表面上遵从女帝的律令，但实际上政令根本出不了帝都周边的数个州郡。 这也就导致废除上下城区的进度无比缓慢。 而在镇国公倒台之后，女帝在朝会之上一言决断，推动上下城区政令的废除，并在短短不到一周时间内同步到了所有城区。 众多城市里划分上下城区的建筑、城墙被拆除，关于上下城区所衍生出的一系列政令都在飞速进行修改，明面上再也没有了上下城区之间的歧视。 虽然人心中的偏见依旧无法彻底根除，至少在官方层面上给予了所有人公平。 女帝命令的实行速度之快，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要知道哪怕是先帝在位的巅峰时期，如此大范围的废除一个重要政令都需要数以年记的时间。 这其中牵扯到朝堂之上不同派系间的利益纠葛，政令对于当地门阀世家的权益保护，最后才是大汉官方的执行速度与各级部门的传达时间。 一周时间，正常来说政令也只勉强扩散到帝都周边的数个州郡罢了，想要影响到全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女帝就偏偏做到了，而且做到这一步的方式非常简单。 以国运为媒介，让自身意志监察整个大汉帝国。 朝堂大员若是谁想要从政令中谋取利益，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各地门阀若是因自身利益阻碍政令推动，剥夺世袭爵位与世家气运，将其打落为普通家族！ 各级官僚若是有意拖延政令传达实行，革除所有职位剥夺子孙后代从政资格！ 在造化境巅峰的伟大意志监察之下，整个大汉帝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对于曾经的帝王而言，官僚与世家是他们的助力，同时也是制衡他们的因素，纵使是大汉帝王也要向官员阶级与世家妥协。 但在女帝眼中，根本没有妥协这一概念。 她仅一己之力就足以镇压整个大汉，所谓的世家与官员阶级在她的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就像是一个巨人，有必要在意几只蝼蚁的意见吗？ 三个月时间里，不断有一些老古董世家自认为可以依靠自己在当地根深蒂固的势力来反抗女帝，彰显门阀世家的权威。 但这些世家无一例外，都在第二天被宫廷内侍与各地驻军连根拔起。 他们引以为傲的家族势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借着政令推行的由头，女帝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清除了数十个门阀世家。 这些门阀世家并没有在帝位之争中站队镇国公，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对大汉忠心，而是在他们看来无论胜利的是女帝还是镇国公，都需要向世家门阀让步，根深蒂固的底蕴让他们有恃无恐。 女帝的举动，却狠狠抽了他们一个耳光，并告诉他们“大人，时代变了！”。 随着把守上升通道的门阀世家们被女帝借着各种理由清理了大半，阻碍民众上升的通道被打通。 整个大汉的民众们惊奇地发现房价降下来了、考公的名额变得更多了、就连日常生活的消费也在降低。 在网上肆意发泄自己戾气的人变少了，现实生活中有了希望，没有谁愿意将自己一直寄托在网络中。 失去了那些把控着大汉各个行业，在潜移默化中抽骨吸髓的门阀世家，一切都似乎变得更加有盼头了。 南星城。 刚刚在女帝寝宫中操劳了一夜的沈渊满脸疲惫地打开了小卖部的大门，外面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殿内，与阳光一同进入的还有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由于教堂的修建将这一条街道改造成了南星城内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吃街，到处都是摆着摊位售卖的摊贩和游客，一副十分热闹的景象。 在彻底取消上下城区划分之前，沈渊所在的街道虽然也有不少参拜的信徒，但也只限于信徒。 大多数普通民众依旧因为上下城区间的隔阂没有踏入此地，其他城市的游客也会因为下城区复杂的环境不会贸然前往下城区。 而现在政令彻底取消，下城区的帮派们也经过了几次清洗，挨个被卫兵们抓取扫大街了，在这下城区内也终于能见到几分繁荣的景象。 对于女帝的这一成果，沈渊还是颇为满意的。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随着人流量的增多，小卖部的客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尽管沈渊在小卖部设下了结界只筛选一部分人，但巨大人流量的基数下每天依旧会迎来不少的客人。 “那个，我要一根棒棒糖！” 稚嫩的小嗓音从柜台前面响起，躺在躺椅上的沈渊听到这声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知道来的究竟是谁。 “钱放柜台上，棒棒糖自己拿。” 沈渊懒洋洋的声音从柜台后面响起，随后一个穿着花格子裙模样看上去五六岁的可爱小萝莉搬过来一个小凳子，踮起小脚在柜台上拿走了一根棒棒糖，并留下了一块钱的硬币。 “谢谢叔叔！” 拿完棒棒糖之后，小萝莉十分认真地将凳子擦好放回原位，然后开心的跑出了小卖部大门。 沈渊看着小萝莉离去的背影，眼中有几分好奇。 这只小萝莉是最近一个月刚搬过来的，就住在南星大教堂分部的隔壁。 她似乎身怀某种特殊的天赋，沈渊布下的结界对她来说形同虚设，沈渊每一次开门小萝莉都能准时招进来。 有的时候是帮家里大人买一卷卫生纸，一壶热水，偶尔也会犒劳一下自己买两根棒棒糖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几乎都是沈渊抽奖抽出来的。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了起来连沈渊自己都有些惊讶了。 可偏偏小萝莉似乎对此毫不知情，这让沈渊一度对她的天赋非常好奇。 不过天赋这种东西除非被沈渊选定英雄，否则根本无法确定对方的天赋究竟是什么，沈渊在好奇了一番之后也失去了兴趣。 如果是沈渊还未掌握天照与现如今的女帝之前，沈渊或许并不介意再培养一个天赋优秀的英雄。 但走到现如今这一步，重新培养英雄对沈渊来说已经完全不值得了。 哪怕新英雄境进极快，也难以在这现世之中跨越七境的人身界限，其本身终究还是有限。 就算有多余的英雄选择位，沈渊也更倾向于敕封强大的神祇，而非从零开始培养。 所以对沈渊来说这只小萝莉也只是一个熟悉的小客人罢了，毕竟沈渊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目送走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在躺椅上休息的沈渊开始将自己的目光落在游戏界面上。 在处理完伯邑考之后的这三个月里，沈渊除了夜宿龙床跟女帝传出不少绯闻之外，也在干一些正事。 这其中最主要的，便是消化晋升外劫阳神之后的超凡信息。 沈渊跟女帝进行一些深入浅出的活动，除了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之外，在另一种程度上也是借助女帝造化巅峰的境界为自己消化那海量的超凡信息。 真要是单靠沈渊自己消化，估计花费的时间至少要以年来计算。 三个月时间下来，沈渊超凡信息的消化早就已经七七八八了，杀死伯邑考之后带来的海量经验也完全足够让沈渊突破人神界限。 沈渊第一次尝试突破七境是在三天之前，当沈渊试图用经验池的经验将自己提升至七境时，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完全无法寻觅到任何源头，哪怕是沈渊加载了所有英雄的天赋模板，甚至让天照与女帝一同为自己护法，都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 直到沈渊打消了突破的念头之后，那种莫名的危机感才逐渐消失。 好好的突破机会却隐藏着其他危机，心情郁闷不已的沈渊一怒之下尝试拉着天照与女帝大被同眠。 然后，直接被榨干的沈渊只能眼睁睁地注视着女帝与天照一同离开寝宫，随后虚空之中轰鸣不断。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间比往常晚了足足四个小时。 意识到境界突破背后有大危机，沈渊便暂时放下了突破的心思，放松了两天之后才开始整理之前与伯邑考大战的收获。 其实与伯邑考的这一场大战最大的收获，已经留在了女帝的面板上。 紫微帝君神位、上位紫微帝星权柄、两大玄牝天赋、天罡第三大神通移星换斗...这些东西根本重要性不言自喻。 至于其他东西，反而都只是一些细枝末节。 “恭喜玩家杀死镇国公徐澜，摧毁掌控大汉朝野上下的第一权臣，完成成就：攘除奸佞。 奖励：十五枚英雄之证、三分之一大汉国运！” “恭喜玩家破坏帝星易位仪轨，摧毁了某位伟大存在谋划千年的阴谋，完成成就：功亏一篑。 奖励：十枚英雄之证、天意紫气！” “恭喜玩家杀死中天北极紫薇太皇）%＆*（%*……杀死伯邑考，完成成就：帝星逆命。 奖励：神＃%*（……＆诸神黄昏副本开启权限、混沌现世副本开启权限。” 并且由于是主线副本的战斗，沈渊也没有拿到诸如神话之证的东西。 这些奖励相对比起沈渊杀死了一尊四御之首，完全可以说是少的可怜。 沈渊严重怀疑，之所以会出现这样情况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自己在杀死伯邑考之前改写了紫微帝君神位到了姬亦瑶身上，所以他杀死的只是伯邑考这个可悲亡魂而非是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 这才导致了最重要的奖励，变成了两个神话副本开启权限。 对此，沈渊心中除了吐槽两句系统抠门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最大的收获就是现如今造化巅峰的姬亦瑶，其他奖励最多就是一个添头而已。 在得知了两大神话副本开启之后，沈渊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下副本，而是准备消化完超凡知识尽可能提升实力再做打算。 伯邑考在之前装死的时候向沈渊提及过各大神系中的众神之王、创世神自身有极大的问题。 尽管这是为了转移沈渊视线，但也不排除伯邑考话语的真实性，所以沈渊选择小心应对。 就连那位一半梦境化作现世天竺的天竺创世神梵天，沈渊也特意留了一些心思。 可随着沈渊前几日突破无果之后，两大神话副本也被沈渊摆在了明面上。 看着副本界面仅有的四大副本。 高天之墟、梵天一梦、诸神黄昏、混沌现世。 其中高天之墟已经彻底完成，梵天一梦完成度在百分之五十。 至于诸神黄昏，很明显是对应北欧神系诸神黄昏灭世之说，上面那扭曲的巨大世界树虚影就足以说明一切。 至于最后的混沌现世，沈渊只能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仿佛一张巨口，将一切吞没其中。 单从名字和图标上来看，沈渊根本看不出这个混沌现世副本到底对应着哪个神系。 “混沌？关于混沌的神灵很多，但在几大神系之中与这个名字沾边的顶尖神祇希腊神系的创世神，混沌之卡俄斯。 难不成这个混沌现世，指的就是希腊神系副本？” 沈渊眉头微皱，暗自揣摩着。 “这三个月时间里，天照对于上位太阳权柄的掌握也有了极大的提升，脱离了刚刚晋升之后境界不稳的尴尬期。 再加上女帝这位货真价实造化巅峰的紫微帝君，势力在各大神系之中都称得上强大。 前往这些神话副本，只要创世神与众神之王不出便能够横扫一切。 即便是高位格存在降临，也完全有资格自保，倒是可以考虑一探究竟。” 脑海中刚升起这样的念头，可就在下一刻，沈渊眼前的游戏界面上，那名为诸神黄昏的副本图标缓缓熄灭。 第三百二十五章 支柱与北欧之变! “这副本图标怎么回事？” 沈渊眉头紧皱，本能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在他眼前的副本界面上，那个象征着北欧神系的诸神黄昏副本图标此刻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化作了一片灰白色。 在图标下方，原本0%的灰色副本进度条此时已经变化成了鲜艳的红色，隐约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祥气息。 伸手尝试触碰眼前化作一片灰白色的副本图标，硕大的猩红字体突然显现在了沈渊眼前。 “支柱坍塌，副本发生异变，玩家是否选择强行进入？” “注：玩家若是在支柱坍塌的情况下强行进入副本，很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发生。 但若是玩家在此情况下通关副本，将会获得双倍的副本奖励！” 看着眼前这一串红色字体，沈渊的目光汇聚在了最后的双倍副本奖励上。 正常通关一个神话副本会产生大量的奖励，不过其中绝大部分对于现在的沈渊来说用处都不是太大，但唯独神话之证对现如今的沈渊而言依旧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双倍副本奖励，意味着通关一次副本能够拿到两张神话之证。 要知道沈渊现如今也才拿到两张神话之证，分别抽出的斡旋造化与错误眼镜，都给予了沈渊很大的帮助。 然而如此之大的奖励背后，必然隐藏着巨大危机。 经历过几次限时活动之后，沈渊很清楚系统是个什么尿性，奖励越多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是越大的。 两倍的奖励之后，需要面对的危机说不定远远不止两倍。 即便是对自己的实力再有信心，也不可能冒风险进入出现异常的神话副本。 尤其是诸神黄昏并不像是高天之墟那般，只是一个中型神系。 诸神黄昏所对应的北欧神系，可是诸界之中最顶尖的大神系之一。 众神之王奥丁、巨人始祖伊米尔，都是真正踏入另一个层次的无上者，位格堪比大天尊。 哪怕随着天地大劫之后，这些无上者都不在全盛状态，沈渊也绝对不想以现在的实力面对这些强者。 比起这个明显是系统忽悠的奖励，沈渊更想知道系统提示之中的支柱坍塌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对北欧神系副本产生如此严重的影响。 脑海中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下一刻沈渊便突然感觉到心神一颤，某种难以言喻的郁闷与压抑之感不断从他的灵魂中蔓延。 仿佛又某种危机，正在缓慢侵蚀着整个起源世界。 沈渊几乎是本能加载了姬亦瑶的天赋模板，随后视线看向了遥远的北方。 白日晴空之上，群星的光辉开始汇聚，仿佛化作了沈渊的眼眸。 无数星辰在闪烁之间目光洞穿了虚空至无穷远的距离，纵使是空间的尺度也在这目光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在遥远的虚空疆域之外，沈渊见到了一方枯竭坍塌的世界。 那是由九个庞大的世界所组成的残破世界，一棵立于虚空之中的庞大世界树数值蔓延支撑着九个世界。 在干枯树枝与藤蔓缠绕下，九个庞大世界已经彻底融入了世界树的树冠，仿佛是王冠上镶嵌的九颗巨大宝石。 一个个庞大世界早已消亡，所有生机在诡异之下彻底泯灭，化作了一片死寂之地，如同冰冷空洞的眼眸凝视着虚空。 在那庞大世界树最中央的树干上，一具仿佛已经风干的尸骸倒悬于此面向前方。 那风干尸骸之上仅存的独眼中，那洞穿无数世界真理的睿智眼眸此刻最后一点光辉正在散去。 细密漆黑的纹理如同诡异触手般逐渐爬满了那颗眼眸，吞噬着仅存的最后一丝神光。 终于，仿佛末日的洪钟敲响，最后一点象征着理性的微弱神光彻底消散，整个世界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颗托举着九个世界的诡异世界树仿佛解开了所有枷锁，祂庞大的身躯开始在虚空之中蔓延，侵吞着周围的无数世界。 而就在此时，已经化作一片死寂的独眼像是感受到了无数星光汇聚化作的视线，那空洞死寂的目光骤然看向了沈渊所在的方向。 沈渊周身瞬间有无数星象闪动，周天星辰的律动在这一刻疯狂扩散，暗紫色的星辰高悬诸界之上以星光对抗那死寂的眼眸。 本应死去的干枯尸骸嘴角突然升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倒吊的姿态仿佛象征着颠倒世界的真理。 现世之中的所有秩序都是虚假的，唯有颠倒之下才能印证整个世界的真相。 世界树动了那无数藤蔓蠕动犹如，在虚空之中荡起一层层涟漪，跟随着那诡异的视线向着沈渊所在的起源世界走来。 世界树所及之处，无数世界崩坏、星辰坠落！ 收回看向无垠虚空的视线，沈渊戴上了错误单片眼镜，世界木马之下轻易捕捉到了身上残留的一丝隐秘灵性污染。 那是在目光对视的碰撞之中，悄无声息跨越无数空间尺度隐藏的污染。 右手伸出一把抓住灵性污染，毫不犹豫将其轻易删除，沈渊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凝重。 “世界树与彻底陷入堕落的北欧神王奥丁，难道这就是系统提示之中的支柱吗？” 沈渊尝试梳理着自己所看到的信息。 “在我看到的画面中，北欧神王奥丁倒悬于世界树之下，如同曾经神话之中将自己倒挂世界树下，以自己的独眼见证了诸神黄昏一般。 在这个姿态下，奥丁虽然如同一具干枯的尸骸无法分辨生死，但眼眸之中那一点理性的光辉依旧保留，证明奥丁没有陷入彻底堕落。 并且还有一个极为关键的点是，在奥丁眼中神光彻底消失之前，世界树的侵蚀并未蔓延至周围虚空。 这意味着奥丁或许是以倒挂的姿态压制世界树的侵蚀。” 沈渊双眼一亮，似乎是找到了解释的方向。 “奥丁以这样的方式压制世界树，世界树也借助奥丁倒挂窥见世界真相为根基对奥丁进行侵蚀。 双方就这样维持着平衡，可能保持了上千年时间。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平衡被打破，奥丁最终无法控制灵性的污染从而陷入彻底堕落。 而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也意味着世界树已经彻底侵蚀了北欧神系的九界，正向着起源世界的方向赶来。” 沈渊总算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但低声自语中依旧充满了疑惑。 “所以说，系统提示里的支柱，指的是尚未被彻底侵蚀的奥丁？ 以奥丁的位格来看，确实当得起这一个称呼。” “既然北欧神系如此，那是否意味着其他神系同样有着相同的支柱？” 几乎是第一时间，沈渊便想到了自己刚刚接触天照时的场景。 在自己还没有真正进行高天之墟攻略前，天照独自一人面对整个神系的堕落众神。 当时的天照也是身受真实污染侵蚀仅存一丝理智，需要依靠妖魔平安京作为锚点来维系自身理智。 如果将身份代换过来，天照也能够算是整个瀛洲神系维系秩序的支柱。 “在解决整个瀛洲神系时，天照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我借助祂的力量扫除了瀛洲神系众多的堕落神祇。 这才有机会在最后面对幕后黑手太阴星君高系平时，以尸骸上帝作为底牌制衡高系平。 若是提前使用尸骸上帝，根本无法对高系平造成威胁。” “这样看来，支柱的效果不仅仅是支撑整个神系不彻底陷入堕落，更有近似于剧情npc之类的效果帮助我削弱神系副本的难度，以方便我进行副本攻略。 如果我提前进入诸神黄昏副本，在奥丁未死且保留一部分理智的情况下，我能够借助奥丁的力量削弱世界树，从而极大降低通关副本的难度。 而支柱崩塌意味着帮助我的剧情npc死亡，我所面对的将不再只是一棵世界树，而是整个北欧堕落神系。” 存在支柱的副本就像是走剧情流程削弱之后的副本，而没有支柱的副本除了直接莽过去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一想到这里，沈渊顿时感觉一阵头疼。 哪怕只是一颗堕落的世界树就已经是极大的麻烦了，要知道这棵世界树可是破灭九界引导诸神黄昏的关键，沈渊严重怀疑世界树的位格已经突破了造化境界限。 现在还要搭上一个堕落奥丁，难度何止是成倍增加。 “那北欧神系的创世神，巨人始祖伊米尔呢？ 作为与奥丁同等级的无上者，传说之中的巨人始祖伊米尔是创造整个北欧神系的创世神，其提体型无比庞大。 如果祂在，或许有能力帮助奥丁压制堕落世界树才是。” 这样的猜测再次浮现，但却没有谁能够给沈渊答案。 “不论是天地意志心血来潮对我进行的预警，还是我视线跨越空间看到的画面，都证明堕落世界树来者不善。 我没有选择攻略副本，反倒是副本主动找上门来？” 随口吐槽了一句，沈渊算是已经彻底弄清了支柱这一要素的关键。 按照这个换算规律，瀛洲神系的支柱是天照、北欧神系的支柱是奥丁、天竺神系的支柱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在现世中留下了半场梦境的梵天。 这对沈渊来说还算是一个好消息，自己解决了天竺现世之中的堕落神祇，算是帮助梵天进一步苏醒。 至少在沈渊监察现世的这段时间内，梵天这个支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这样一来，真正算得上麻烦的就只有向着起源世界赶来的堕落世界树了。 稍微压制一下情绪波动，沈渊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念头微动之间，沈渊更换了天赋模板加载，将姬亦瑶天赋模板换成了天照天赋模板。 天罡大神通回天返日映照无数因果，沈渊以自身为媒介尝试推演因果脉络。 奥丁与世界树僵持了千年的局面最终彻底崩溃，沈渊并不相信是因为奥丁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 这其中最大的可能是有外力在干扰，从而导致奥丁在与世界树的交锋中败下阵来，丧失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 几乎是瞬息之间，一条因果脉络出现在了沈渊眼前。 没有任何犹豫，沈渊循着因果脉络一步迈出，下一刻身形便出现在了天穹之上。 在他身后，太阳之上金色的阳光洒落大地，太阳照射的任何地方沈渊都可以随时到达，而这只是太阳权柄微不足道的一点妙用罢了。 低头看向大地之上，也就是奥丁自身因果终结的源头。 那是一座燃烧着熊熊火焰，看上去无比残破城池。 橘黄色的火焰吞噬着大片的建筑，城池之中到处的都是厮杀与哭喊之声。 那些身着骑士铠甲乘骑着战马的高大骑士手握十字长剑，肆意穿行在战火之中。 他们在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他们手中的利剑融入了神圣的光辉，可以轻易撕裂钢铁、粉碎城墙，人类的血肉之躯在他们的长剑之下根本微不足道。 幸存者、超凡者、反抗者无人是他们的一合之敌，但相比于这些血肉之躯，他们似乎更亲睐于城池中央那一座座宏伟的雕像。 身形庞大手持战锤驾驭雷霆的神灵、身形庞大的冰雪巨人、手持猎弓的美丽女神...这些栩栩如生的古老雕像在他们战剑的破坏下缓缓倒塌。 而在城池中央的最上方，那乘骑着八足天马手持大神宣言的北欧众神之王奥丁神像也早已坍塌。 神像之前，大量无法瞑目的头颅堆积于此，残留血迹之中的金色神性证明了这些头颅都是拥有者神灵血脉的后代。 北欧神话早已在千年之前终结，未曾留下传承的北欧众神失去了大部分信徒，唯一能够传播他们信仰的只剩下神灵血脉后裔 他们是古老的北欧神话最后的信众，而现在却尽数陨落于此。 在这头颅铸就的景观之前，一名苍老的红衣主教手持十字架，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之中，低声诵念： “吾主的信仰，终将传遍大地！”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天堂的恩赐? 随着这名红衣大主教轻声诵念上帝之名，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在红衣大主教头顶的虚空中有一条裂缝悄然展开。 视线越过裂缝，呈现在沈渊眼前的事一片纯白的世界。 一座座宏伟的宫殿立于云端之上，白色的太阳高悬于天穹向大地洒下圣洁的光辉。 在亭台楼阁间，一身白衣的美丽天使穿行其中，手捧着圣杯与花卉似是在忙碌着什么。 而在这些宫殿拱卫的最中央地方，则是一座无比宏伟的神山，其上栖息着大量伟岸的身影。 祂们背后生长着复数的翅膀，其身影威严宛若镇压诸天的神祇，万物众生都匍匐于这些伟岸身影之下。 那些被仅仅只有双翼的美丽天使见到这些伟岸身影之时，都会停下脚步向着圣山之上躬身行礼，称颂原初天使之名！ “是天堂！天堂再次开启了，吾主并没有抛弃我们！” 红衣大主教状若癫狂。 尽管他对于这场仪式一直抱有期待，但真正见到消失了上百年的天堂此时重新展现在眼前时，他却无法抑制住内心中的激动。 要知道，教廷之所以能够在神话时代之后席卷整个世界，将原本只是顶尖神系之一的教廷推上世界第一大教派的宝座，所依靠的就是依靠着天堂的力量。 教廷的神职者受限于超凡之路终生无法进阶七境，但是他们却可以依靠着地上天使与神职人员的契约，从而获得远超现世的力量。 不仅如此，曾经的教皇陛下更是能够借助原初天使之力，将自身实力提升到八境层次。 甚至于在一些盛大的仪典之下，教皇能够借助一丝上帝的威能。 教皇号称人间半神，这里的半神可并不是指拥有七境真神血脉的超凡者们自称。 教廷之中的神，自始至终就只有那位至高无上的万军之主、全知全能之主，教皇能够以半神自称，便是代指上帝之下的第一人。 这其中自然有自我吹嘘的地方，但足以见得教廷本身的体系为神职者带来了多大的便利。 依靠着天堂之力，教廷在千年时间里数次发动圣战，战胜了孕育了神系的诸多文明。 诸多神系遭遇天地大劫，没有神系真神的支撑，寻常的文明根本不是教廷的对手。 就这样在教廷一路横扫之下，除了大汉与天竺之外的其他地方，几乎都设有教廷的教区，化身为世界第一大教派。 但这样的辉煌仅仅持续了数百年，百年之前天堂突然关闭在整个教廷引起了轩然大波。 尽管能够契约地上天使的红衣主教依旧能保持战力，但教廷已经无法得到天堂的直接支持。 关于上帝降下神罚、教廷信仰不纯等谣言在教廷内部不断传开，身为世界第一大教派的教廷几乎因为这件事情分崩离析。 无奈之下，时任教皇只能够选择动用外力转移内部矛盾。 他宣布向大汉宣战，声称天堂关闭是因为信仰之力不足，只要在大汉开辟新的教区就能够让天堂之门重新开启。 教皇没有想到，他想着转移内部矛盾，而伯邑考替代的大汉先帝也需要一场战争来削弱大汉皇室与国运。 在伯邑考有意引导之下，这一场战争从开启之时便走向了不可预料的结局。 第一大教派与世界第一大帝国之间战争持续了十余年，期间双方都将自己的家底砸了进去。 教廷天堂关闭之后仅剩的数位地上天使尽数陨落，就连原初天使留下的宝物也损毁殆尽，其中阵亡的红衣大主教更是达到了两位数。 大汉帝国皇室底蕴几乎在这一战消耗殆尽，战争结束之后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丢失了足足四分之一的传承。 这一战将双方彻底打残，教皇虽然心疼不已却也借助大战清洗了内部的诸多派系。 对于伯邑考与教皇而言，这完全是一场双赢的局。 在此后百年里，教廷内部矛盾消除，但整个教廷却在无可避免地走下坡路。 因为大战打空了教廷底蕴，死亡的六境红衣大主教只要有信仰支撑就能够轻松补全，可那些陨落的地上天使、原初之宝，却根本没有任何地方补充。 天堂的关闭，也让教廷内部的底蕴变成了消耗品，用一分就少一分。 百年时间下来，教廷一直都在努力尝试着维持现有的影响力，以期望天堂之门有一天能够重新开启。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堂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这几乎让长老教团们感到绝望了。 他们可以预料的是，一旦教廷残留的底蕴消耗干净，单凭现六境的红衣大主教根本没有办法护住教廷现有的规模，到时候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为此教皇多方尝试，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也是正是为何教皇会如此在意大汉境内的天堂开启迹象。 若非出于对大汉实力的畏惧，教皇早就亲身前往大汉探查天堂的踪迹了。 然而派出候补圣女艾妮薇娅的一年多时间以来，在传教上面略有成效，可是天堂的踪迹始终未能找到。 再加上受镇国公邀请埋伏大汉国师的红衣大主教陨落，教廷再次少了一尊七境的战力，这更加让教皇心神动摇。 最终在天照与伯邑考的交手出现之后，教皇意识到再维持原状教廷必然不会有任何机会。 于是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翻出百年之前天堂关闭时曾留下的一个一则残缺神谕。 “开启最终圣战，屠戮现世之中神系源头残留的余孽，以这些余孽的血来献祭上帝开启天堂之门。” 若非造化境的力量出现在现世，教廷根本不会用这样极端的最终圣战。 过去的千年时间里，教廷也多次以传播信仰的名义发动圣战，但那也只是涉及到信仰的传播。 只要将教区建立起来，教廷会选择以温柔的方式逐步蚕食，而非是神谕之中斩尽杀绝的最终圣战。 屠戮现实之中神系源头的余孽，将一切与神系有关的东西连根拔出，以此来祭祀上帝。 诸多神系皆起源于起源世界，尽管众多神祇早已超脱，但是灭绝一个神系的现世根源，依旧会给神系带来影响。 在神话时代之中，摧毁一个神系必然要屠戮其神灵，最终彻底摧毁神系相关的文明才能达到真正的灭绝效果。 而现在最终圣战却直接选择灭绝一个神系的现世根源，毫无疑问是在向一个神系宣战。 放在神话时代之后的世界，大量的神祇于天地大劫之中陨落，神系也在劫难中坍塌，无形之中少了很多威胁。 但没有谁清楚，那些古老文明背后的神系，到底残留着多少力量。 灭绝神系现世根源的过程中，哪怕随便跳出来一尊主神都是他们远远不能抗衡的。 其中的风险太大，再加上神谕本身残缺不全，可信度并不算太高，一直没有被教皇所采用。 而现在局势发生变化，即便是风险再大教皇也只能勉强一试。 既然下定了决心，教皇便不再任何犹豫，而是倾尽教廷底蕴向众多自身残缺的文明发动最终圣战。 柿子就挑软的捏，最终圣战的目标同样是如此。 教皇不会失心疯去选择触大汉的霉头，而是将目标放在了古老的北欧神系所留下的现世传承，北欧圣城阿斯加德。 当然这一座阿斯加德自然并非是北欧神话之中的神界，只是占了一个名字罢了，这里居住着大量北欧神话神灵的血脉后裔，算是诸神黄昏幸存者的后代。 他们建立王国，统御着北方的冻土大地。 相比于其他古老神系的现世残留，北欧神系因为诸神黄昏这一个毁灭之日，最终的幸存者寥寥无几，这也就导致其传承文明可以说是弱小的有些可怜。 这北方冻土之中唯一一尊冰霜巨人跟随着红大主教前往大汉伏杀镇国公而陨落，整个北欧大地上除了两尊勉强保持接近七境实力的残缺神灵之外，再无任何强敌。 教廷先是动用底蕴伏杀了两尊残缺神灵，随后红衣大主教斯维因率领圣战十字军一路上攻城略地，最终击破北欧圣城阿斯加德，将所有神灵血裔屠戮殆尽。 这一场以一个神系为终结的盛大祭祀，终于唤起了天堂之门的回应。 望着那从虚空缝隙之中透露出的圣洁光辉，红衣大主教斯维因几乎快要激动到流泪了。 他能感受到一位位天使的注视目光，还有沐浴在圣光之下的温暖。 这一刻，他杀戮众多神灵血裔的心灵都仿佛接受了净化，这让他的目光愈发坚定。 “这一切，都是为了伟大吾主的回归！” “只有吾主回归现世，才能赐予众生超脱！” “所谓的最终圣战，只不过是剔除一些愚昧落后的异端罢了，与吾主的伟大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就在红衣大主教斯维因思绪涌动之际，一个圣洁的声音从虚空裂缝之中传出。 “不够！” 斯维因连忙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位天使，那是一名身穿白色长袍外表雌雄莫辨的美丽天使。 这位天使手持一樽黄金圣杯，其中有乳白色的圣洁液体缓缓涌动，在祂身后有两对翅膀缓缓展开，显得是如此圣洁优雅。 斯维因在见到那两对翅膀时，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位踏入七境的权天使。 虽然并非是高阶天使，但也是货真价实的七境真神，脱离了最底层的普通天使行列。 斯维因立刻神色恭敬，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使大人有什么指示吗？” “最终圣战，还不够。” 权天使美丽的面容上笑容温和如沐春风，温柔的声音更是仿佛化作圣光融入了斯维因的心头。 在这短暂的交流之中，斯维因便仿佛觉得自己在圣光的沐浴之下即将化身天使，飞升进入天堂世界中。 不过斯维因终究还是保持了一分理智，他很清楚眼前的天堂只是开启了一条缝隙，尚未能够真正的完全打开，以他的能力根本没有资格飞升天堂。 强行压下激动的心情，斯维因恭敬地开口道： “启禀天使大人，我等想要扩大最终圣战战果，但奈何天堂之门百年未开教廷底蕴薄弱，根本没有余力向那些强大神系源头文明发动最终圣战。” 天使笑容不变道：“我早已知晓。” 话音落下，祂松开了双手捧着的黄金圣杯，圣杯透过裂缝缓缓降临到现世之中。 杯中的乳白色液体仿佛是化作实质的圣光，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神圣之力。 “此乃吾主所赐圣物，饮下杯中圣水可获得接引地上天使之资格。 若是有天赋非凡之人饮用，甚至有可能接引到诸位原初天使大人。” 天使的话语让斯维因捧着圣杯的双手顿时一颤，连忙焦急地问道： “请问天使大人，圣水够几人饮用？” 天使微微一笑：“此乃吾主赐福无穷无尽，凡信仰吾主者，皆可饮用！” 斯维因顿时大喜，当下直接将圣杯递到嘴前开始饮用圣水。 接引地上天使的资格，这对任何一位教廷成员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他又岂能例外？ 天穹之上，沈渊周身群星隐匿，以俯视的姿态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斯维因眼中那圣洁的天堂，美丽的天使落在沈渊视线里，完全换了另一个画风。 虚空裂缝的另一端，坍塌的宫殿内遍布着残缺尸骸，一名名背生双翼的丑陋生灵游荡于天堂之中，周身不断有灵性侵蚀扩散。 无数宫殿拱卫的圣山之上，一头头巨大的怪异生灵立于山顶，头顶光环背后巨大的双翼展开，圣洁无比。 可若是仔细观看就会发现，这些生灵身躯之上圣洁的色彩难掩其中宛若人脸的扭曲纹理，背后羽翼之上每一根羽毛中都有苍白死寂的眼眸。 有巨大眼眸缓缓睁开，在其周身数个大小不一的圆环交织，彰显着某种神圣至理，仿佛是神圣与诡异的结合体。 此刻这一颗巨大的眼眸正跨过虚空裂缝看向现世。 在现世中，沐浴着灵性污染的斯维因神形枯槁，双手捧着一个由骸骨锻造而成的酒杯，大口吞咽着鲜红的血液。 随着祂不断喝下鲜血，天堂之中一具背生双翼的残破尸骸缓步踏入了现世之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天堂的支柱? “就是这样一个蠢货，摧毁了北欧神系最后的现世源头？” 沈渊眉头紧皱，神情之中颇有些意外。 借助回天返日洞悉因果的他知晓背后神系支柱坍塌的原因，却不曾想竟是被教廷的人发动最终圣战摧毁。 这一场最终圣战踏破了北欧圣城阿斯加德，屠戮神灵血裔与信众，不仅仅是摧毁北欧神系的现世之源。 更重要的是他们以杀戮的方式，拔除了奥丁最后一丝的理智锚点。 圣城阿斯加德之于奥丁，就如同妖魔平安京之于天照一样。 祂们并不需要这些城市的信众提供多少信仰力量，祂们真正需要的是锚定最后一丝理智的点。 当这最后的锚点被摧毁，奥丁这一尊支柱坍塌也几乎成了必然。 “堂堂北欧众神之王，居然是因为如此方式彻底堕落，当真是荒谬至极。” 一边说着，沈渊眼神含怒地看向了红衣大主教斯维因以及城市之中肆意杀戮的十字圣骑士。 如果不是他们发动的这一场战争，作为北欧支柱的奥丁根本不会如此之快就坍塌，沈渊也会有充足的时间攻略整个诸神黄昏副本。 现在奥丁彻底堕落化身为堕落世界树的一部分，驮负着九界向起源世界赶来，必然会为整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危机。 虽然说天塌下来有个高个子顶着，但方眼现如今的起源世界，沈渊毫无疑问就是那个高个子，处理堕落世界树的事情多半还要落在自己身上，这让沈渊如何不感到恼怒？ 心中怒火中烧之下，沈渊甚至想一巴掌将下面的红衣大主教斯维因与众多十字圣骑士清理干净。 不过注视着天堂世界之中的变化，沈渊终究是没有选择立刻动手。 时隔一年多时间天堂世界再次现世，沈渊要小心注意一下天堂世界是否会带来某些未知的变故。 而且北欧神系支柱坍塌已成定局，沈渊也要通过斯维因确认一下是否还有其他神系正早遭遇类似的情况。 想到这里，沈渊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直视着天堂世界之内种种恐怖的画面。 “天堂愈发地诡异了。” 沈渊早在他第一次接触到上帝已死天赋的时候，便见证了已经坍塌的天堂和众多的原初天使、尸骸上帝。 当时沈渊虽然震惊于天堂毁灭的模样，但是他的实力还太过弱小根本没有能力操心这些事情，不过天堂的模样已经深深留在了沈渊的心底。 时隔一年多时间再一次见到天堂，沈渊能够感觉到天堂的状态愈发诡异可怖。 要知道一年多之前，天堂虽然坍塌破碎有大量外貌诡异的原初天使，但是并没有那些背生双翼的尸骸天使。 这意味着犹如天堂仆从的尸骸天使，皆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所诞生的，天堂正在发生他无法预料的诡异变化。 甚至于天堂之中的原初天使蛊惑了红衣大主教斯维因，似乎想用那颅骨圣杯为媒介，将尸骸天使寄宿在斯维因身上向现世开启侵蚀。 这种诡异的手段，已经引起了沈渊的警惕。 这样的心思早在一年多以前沈渊便升起过，只是受限于实力弱小根本无法干涉什么。 在那之后的时间里，天堂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变，便让沈渊逐渐放下了对于天堂的担忧。 在沈渊看来，天堂应该是他未来需要攻略的一个高难度副本，误打误撞窥见天堂的他只是意外探索到了高级地图，根本无需理会。 可直到连续开启了高天之墟、梵天一梦、诸神黄昏、混沌现世四个副本，依旧没有关于天堂副本的任何线索。 反倒是在追查诸神黄昏副本支柱坍塌的源头时，追寻到了一丝关于天堂的痕迹，这让沈渊开始意识到其中必然存在问题。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讲，我所选择的第一个英雄是神崎璃心，依靠着她开启了瀛洲神系副本。 在这之后与象头神迦尼萨交手，并且因为迦尼萨成功引动了第二个天竺神系副本梵天一梦。 在解决完伯邑考的过程中，面对镇国公谋算的伏杀，我借助阎摩的手杀死了分别来自北欧神系的冰霜巨人以及希腊神系大力神海格力斯的半神后裔，这两位七境战力的身份让我触及到了北欧神系副本与希腊神系副本，这都是符合逻辑的。 但唯独我所身处的大汉神系与天堂神系，至今未能见到以副本的形式显现。” 沈渊忍不住低声自语。 如果只是大汉神系也就罢了，沈渊至今没有见到真正大汉神系相关的信息，就从象头神迦尼萨口中得知了一言半语的信息。 在那之后沈渊也追问过阎摩这位堕落主神，对方所得知的消息与象头神迦尼萨相差无几，都只是知晓一些大汉神系众神在天外对抗外神，可让祂们具体描述却又难以回答，是真是假都有待商榷。 可沈渊明明亲眼见到了天堂，看到了那些原初天使与尸骸上帝，从因果联系上讲，天堂副本早就应该开启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沈渊也无法确定这其中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而随着今日见到红衣大主教斯维因以最终圣战仪式祭祀上帝，开启一丝天堂裂缝的做法，让沈渊心中隐隐闪过一道难以捉摸的灵光。 正当沈渊暗自思索之际，红衣大主教斯维因已经将颅骨圣杯之中鲜红的血液全部饮下。 放下他眼中的黄金圣杯，圣洁的液体在杯中不断积蓄，证明了权天使告诉他的话语并非虚假，圣杯之中的圣水无穷无尽。 那些充满着灵性污染的血液仿佛化作印记融入了斯维因的肉身、灵魂、乃至真灵当中，强大的力量开始在他身躯中不断翻涌，似乎只要念头一动整片天地都可以为他所掌控。 身为长老教团的一员，红衣大主教斯维因自然见过其他拥有地上天使契约，可以借助天使之力的长老们。 虽然在力量本质上似乎有细微的差别，但是他非常确信自己已经跨过了难以逾越的人神天堑，成功踏入了梦寐以求的天使境。 可在沈渊眼中，那一只缓步踏入现世的尸骸天使以一个诡异的姿态趴在了斯维因的身后，一双干枯的手臂如同枷锁般扼住了斯维因的喉咙，仿佛为他带上了镣铐。 羽毛尽数脱落，只剩下干枯骨架和几片残羽的羽毛犹如蠕动的触手一般刺入了斯维因的肋骨之中，传递灵性污染的同时为他提供着堪比七境的强大力量。 凡事都是有代价的，斯维因每一次动用这“天使之力”都是在压榨自身的生机，当他的生机被灵性污染彻底压制之时，便是他被这尸骸天使彻底同化的时机。 沈渊意识到，这就是尸骸天使侵蚀现世的方法。 若是祂们选择直接降临现世，因为天地意志的存在祂们必然会遭受强大的反噬，甚至直接陨落都有可能。 可借助斯维因的肉身为媒介，逐步侵蚀斯维因的肉身则能够避开天地反噬，让自身的力量完整降临。 体会着汹涌澎湃的力量，斯维因脸上的神色愈发谦卑。 “多谢尊敬的天使大人赐福！” 他没有想到，只不过进行了一次最终圣战，居然能够让他获得天使的青睐从而拥有七境战力。 这即便是现如今的教廷中，也只有几位身份高贵的长老才有资格拥有借助地上天使的能力。 若是再继续开启最终圣战，是否能够为我带来更加强大的力量？又或是让我飞升天堂成为侍奉吾主的天使？ 想到这里，斯维因心中愈发地狂热。 权天使依旧是那温和的笑容，仿佛那在祂脸上只有这一个表情一般。 “这只是一个开始，开启更多的最终圣战，你们将会得到更多的赐福。 当圣战的祭祀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天堂之门会再度开启，吾主会重新降临于这个世界，为众生带来平等的赐福！” 权天使的话语没有丝毫掩饰，借助斯维因背后的尸骸天使力量在整座阿斯加德城中回荡。 白日晴空之上，一尊高贵圣洁的天使虚影傲然而立，身后两对羽翼震颤，无数羽毛如同雨滴般洒落整座城市。 那些羽毛化作的雨滴融入生灵体内，化作温暖的圣光消除人身上的所有病痛，纵使是肢体残缺的伤者也开始慢慢长出新的肢体。 “赞美吾主！” “赞美吾主！” 十字圣骑士们泪流满面，申请狂热地跪地高声赞美上帝之名。 沈渊冷眼旁观着眼前狂热的场景。 就在简短的对话中，他从斯维因口中得知的了教廷的最终圣战并非只有一个目标，其最终目的是为了开启天堂之门。 光是一道缝隙之中，便有原初天使的诡异注视，骸骨圣杯与尸骸天使，可以想象当真正天国之门彻底打开之后又是怎样一番场景。 最终圣战必然会导致神系现世源头被摧毁，极有可能破坏支柱锚定理智的锚点。 一旦发生，沈渊势必会再面对更多如堕落世界树这般的诡异存在，这是沈渊绝对不容许见到的场景。 真要被众多堕落神系的无上者围攻，哪怕是现如今的沈渊也难以自保。 “天堂绝对有问题！它并不是正常的神系副本！” 沈渊十分确定这一点。 正常的副本之中即便是再困难也存在支柱，尚且在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内。 纵使是支柱坍塌如诸神黄昏副本一般，也能够显现出进入副本的入口，最多来一点危险提示以及双倍奖励引诱。 可天堂几乎超脱了副本的范畴，无法在游戏中显现出副本入口。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天堂居然能够借助教廷在现世之中的最终圣战仪式，主动联系现世。 沈渊所经历的前两个副本之中，哪怕是天竺堕落众神也是通过大自在天的力量偷渡的，与天堂之中的原初天使、尸骸天使主动干涉现世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而且天堂联系现世的方式也非常诡异，摧毁神系现世源头，这几乎意味着破灭一个神系的起源，甚至在现如今的环境下有可能导致支柱坍塌。 每摧毁一个，天堂便会降下更多“赐福”侵蚀起源世界，完全是以这样的方式支持教廷摧毁更多的支柱。 在侵蚀现世的同时，摧毁其他神系的根基，这等诡异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就好像，其他神系的存在是对天堂的束缚一般。 需要斩断所有的枷锁，才能够真正开启天堂之门。 沈渊被自己的想法猛然吓了一跳，可眼下这看似荒谬的解释反而是最为合理的。 “在这些事情之中，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沈渊的目光穿过了天堂裂缝，看向了天堂背景之上那残破的天空。 因为这一道天堂裂缝所联通的好像只是天堂的一角，所以沈渊并没有看到那预想之中的如同逆十字架一般的尸骸。 “各大神系之中，都有支柱的存在对抗着堕落神祇的污染让神系没有彻底陷入堕落。 瀛洲的天照、天竺的梵天、北欧的奥丁皆是如此。 那作为唯一神体系的天堂，真的存在支柱吗？” ...... 遍布战火与尸骸的阿斯加德城内，信仰狂热的十字圣骑士们高声称颂着上帝之名。 在那祭坛上，斯维因苍老的面容上也显露着几分前所未有的癫狂。 他颤抖着身躯向着眼前的权天使高声呼喊道： “最终圣战已经开启，衰弱的北欧神系异端只是一个开始。” “希腊、埃及、玛雅、瀛洲、天竺、大汉...所有的异端，都将在最终圣战之下毁灭，他们的鲜血是迎接吾主回归的红地毯，他们的灵魂将会化作点亮天堂的火焰！” 权天使满意地笑了，随后高大的身躯缓缓飞向了天堂裂缝的方向，似要回归天国。 而就在此时，一直修长白皙的手掌从天穹之上落下，如驱赶苍蝇一般随意轻挥手掌，神圣高贵的权天使虚影轰然破碎显露出了起身后的天堂裂缝。 所有人循着裂缝望去，首先映入眼帘地便是一颗巨大的眼眸，其周身有无数铭刻着神文的圆环交织轮回，白色的羽翼遍布了祂的身躯。 “原初天使！” “天使大人会降下怒火，摧毁这渎神者！” 狂热的信仰依旧在蔓延。 但下一刻，所有狂信徒的目光呆滞了。 那只修长的手掌轻易探入了那圣洁的天堂之中，轻轻抓住了瑟瑟发抖的原初天使，像是从口袋里随意捏起了一颗弹珠。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上帝的预言! 原初天使，乃是天堂之中侍奉上帝的最高等天使，是上帝的最初造物。 祂们大多数并非人形，而是呈现出各式各样的神话形态，凡人根本无法直视原初天使的伟大。 大多数关于天堂的神话之中，都有炽天使、大天使长之类的称呼，但这些很大程度上都只是后来者为了传播上帝信仰而宣扬出的论调，所谓的天使等级也只是凡人对其的划分。 真正立于顶端的，只有那些形态超越了凡俗界限的原初天使。 所有原初天使皆为八境，堪比众多神系之中的主神，其中最巅峰的强大天使甚至能够拥有半步造化境的强大实力。 但一切也仅仅止步于此，没有任何一位天使能够跨过造化境的界限。 因为那是造物的境界，是真正属于上帝的领域。 在教廷神话之中，关于原初天使的传说很多，但最著名的还是历代教皇本身。 教皇之所以能镇压现世，便是因为其在登临教皇之位时与原初天使签订契约，能够借用原初天使的一部分力量，是教廷最强的底蕴之一。 可就是这样尊贵的原初天使，却被那只大手轻易捏在指尖，像是随手把玩的弹珠一般脆弱不堪。 这完全超出了斯维因的理解，就连阿斯加德城之中的十字圣骑士皆是一副神色惶恐不安的姿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位入圣境界的圣骑士发出绝望的嘶吼，刚刚经历狂热洗礼的他已经被信仰与灵性侵蚀冲昏了大脑，根本无法直视眼前的场景。 “嘭！” 一阵癫狂的情绪波动之后，他的头颅如同细化一般瞬间炸开，直接将头上的骑士头盔震飞。 沾满鲜血与灰白色半固体的无头身躯一阵摇晃，最终砸落在地。 “嘭！” “嘭！” 第一个骑士的死亡像是推动了多骨诺米牌，不断有陷入癫狂的圣骑士因直视眼前的画面产生信仰混乱，从而头颅炸裂彻底死亡。 整座阿斯加德，再次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沈渊并没有去理会那些死亡的十字圣骑士，此刻地他正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弹珠”。 一年多之前，沈渊窥探天堂可是受到过这些原初天使们的惊吓，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已经能随意无视这些堪比神系主神的强大天使了。 在英雄晋升造化之后，沈渊加载英雄模板已经不能像之前那般随心所欲了。 因为造化境的天赋与上位权柄已经具备了部分唯一性的特征，沈渊正常加载也只是从源头截取一部分力量而并非像造化境之下那样完全复制。 在姬亦瑶不使用紫微帝君力量的情况下，沈渊可以完整地借用她的力量，只有姬亦瑶也在一同使用时，沈渊才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 可即便如此，姬亦瑶的造化巅峰境界模板在六级好感度的百分百加载情况下，也足以将沈渊推上造化境。 现如今的沈渊，完全是货真价实的造化境强者，若是加载天照模板、周珂珂的太阴星君模板，补完姬亦瑶所缺失的太阴太阳权柄，更是能让沈渊实力得到进一步提升。 在现如今的沈渊面前，区区八境的原初天使只能算是一个玩具。 “就是你蛊惑他们发动最终圣战，开启天堂之门？” 显化出真身的沈渊略带深意地问道。 在沈渊造化境的伟大气息之下，只有八境的原初天使颤抖不已，就连维持在眼眸周身的神环也无法保持稳定，原本正常的轨迹开始变得错乱不堪。 但作为上帝造物，原初天使终究还是能够保持自身的思维不被沈渊气息所影响。 “尊敬的...伟大...存在，这是，吾主的...意志...终将...降临的未来。 纵使尊贵...如您，也...无法干涉...既定的结局。” “吾主的...光辉，终将再次降临尘世！”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原初天使口中发出，随后诡异的气息在原初天使身上开始涌动，祂竟然解开了所有的限制开始疯狂向外界散播灵性污染。 几乎是在灵性污染显现的一瞬间，阿斯加德的天空暗了下来，密布的乌云之中有无数雷霆酝酿。 这是来自天地意志对于灵性污染的审判。 猛然间，沈渊竟然从原初天使那无数眼眸之中看到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在原初天使看来，经历了天地大劫的伟大存在都是通过某些手段避开劫难，从而留存于现世。 而这样的方式早已为天地所不容，一旦出现必然遭受天地反噬与天罚。 沈渊应该是以某些手段避开了天地反噬，屏蔽了天地意志的感知。 可一旦原初天使主动释放灵性污染，必然会受到来自天地之力的镇压。 到时候天地意志亲临，沈渊躲避天地反噬的手段将在天地意志的注视下无处遁形。 天地意志或许无法将造化境的伟大存在重创，但绝对能给沈渊带来极大的麻烦，一旦被天地意志缠上纵使是造化强者也难以从容脱身。 牺牲自己能够阻碍这位盯上了天堂的造化强者，对于原初天使而言完全是血赚。 想到这里，原初天使不免感到一阵振奋。 祂只是天堂之中众多原初天使之一，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超越了自身的极限。 上帝若是在未来苏醒，必然会赐予祂新生，所以祂毫不畏惧死亡。 原初天使那诡异的眼眸之中，兴奋之色愈发地浓郁，祂在等候着天罚的降临。 原初天使的想法在沈渊眼中无处遁形，只是一眼便看穿了祂的所有思维。 沈渊大手一挥天空之上的白昼瞬间化作一片黑夜，周天星斗汇聚演化着大阵笼罩了这一片荒原，锁死了灵性污染的蔓延。 原初天使眼中的嘲弄愈发浓郁。 “愚蠢！天地意志已经汇聚了，如果在灵性污染扩散的第一时间就将此地禁封，或许还有补救希望，可天地意志已经锁定你了，雷霆一旦落下你的手段将无所遁形。” 在原初天使注视中，沈渊朝着天空之中依旧在不断汇聚的雷云挥了挥手。 “这里交给我了，你先行散去吧！” “这样告诉天地意志？你以为你是......” 这样的念头刚从原初天使心底升起。 话音落下，漫天雷云停止了汇聚，那积蓄的雷霆似乎知晓了沈渊话语的意思。 随后，遮天蔽日的雷海如烟雾一般尽数散去。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足三秒，可落在原初天使眼中却像是发生了某些祂无法理解的现象，巨大的眼球变得无比僵硬。 在祂眼中，第一次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天地大劫之后，所有真神层次之上的强者降临现世，都会受到来自于天地的反噬，这是无法避免的底层规则。 天地意志不容许灵性侵蚀的存在，所有真神之上的强者都沾染了严重的灵性污染，为天地所不容。 就连天堂回归，也需要以教廷信徒为媒介，传下骸骨圣杯以鲜血作为烙印。 可就在现在，这个常识被打破了。 沈渊不仅无视了已经降临的天地意志，更是随手驱散了天地意志降下的天罚。 在原初天使眼中，沈渊所展现出的神秘已经超出了祂的认知。 “不可能！您到底是谁？” 原初天使巨大的眼眸布满血丝，向着沈渊发出疯狂的质问。 “吾主尚未回归，末日的号角还未吹响，像您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提前降临？” 听到原初天使质问的沈渊双眼一亮，敏锐察觉到了原初天使似乎知道一些隐秘，就连尸骸上帝的状态似乎也在预示着什么。 伟大意志重重压在原初天使身上，仿若整个星空倾覆而下，沈渊声音威严地向原初天使质问道： “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伟大意志击碎了原初天使一切反抗的心思，意识陷入混沌的原初天使开口道： “无上存在不允许现世，一切时机尚未到来。” “当古老的末日号角吹响，梦境与现世颠倒之时，大魔爬上十二品莲台跌伽而坐。 不死太阳从天空坠落，黑色的火焰点燃枯死神树，痴愚的混沌在众神悲鸣之中降世，吾主亦会从短暂的死亡中回归，执掌全知全能......” 话音说道一半，原初天使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遍布血丝的眼眸之中，大量猩红的纹理汇聚，仿佛化作了一道幻影。 沈渊下意识直视向原初天使的眼眸，在那眸光的倒影之中，他看到了猩红纹理汇聚的原型。 那是一具干枯的尸骸，宛若逆十字架一般倒悬而立，苍白死寂的眼眸注视着一切。 一瞬间，沈渊能看到天堂裂缝开始疯狂蔓延，巨大的裂痕疯狂扩张带来了更多的天堂世界领域。 一尊尊原初天使显现身影，诡异的羽翼扇动间有海量的灵性污染跨过空间裂缝降临周天星斗大阵之中。 尸骸天使们开始汇聚，一尊尊七境的残骸开始汇聚，犹如组成肉身的细胞一般融为一体，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超越八境气息在这只尸骸天使汇聚的手掌上显现，跨越天堂裂缝而来。 “就只有这点手段？” 被外力打断了倾听隐秘机会的沈渊神色不虞，夜空之上周天星斗流转，九曜曜显现锁定了整座大阵。 中天北极紫微帝星之上，耀眼的紫色光芒笼罩诸界，接引星斗之力降临现世。 群星的镇压开始了，三百六十五周天周天星辰之力不再局限于大阵之中，演化万物的星空都仿佛化作了大阵的一角，无穷无尽的浩瀚之力炼化入侵现世的手臂。 仅仅一瞬间，庞大的手臂轰然崩解，原本已然接近造化境的气息飞速消退化作了无数零散的尸骸天使，在星光的照耀下堙灭殆尽。 尸骸天使的陨落，让海量灵性污染充斥在现实之中。 若非周天星斗大阵封锁此地，恐怕这些灵性污染早已吞没整块大陆了。 在如此高浓度的灵性污染之下，包括红衣大主教斯维因在内所有的圣骑士尽数被灵性侵蚀，幸运者直接陨落，而更多的不幸者开始发生畸变，化作种种诡异的生灵，其灵魂与灵性污染所绑定永世不得超生。 沈渊神色漠然地注视着一切，大手一挥灵性污染被星斗之力尽数汇聚于掌中。 这其他人而言，哪怕是造化境强者都具有一定的威胁。 可落在沈渊手中，反倒能够成为沈渊逆向解析世界木马的试验品。 收好这一切之后，沈渊才看向了天堂裂缝的另一端，右手捏着手中的原初天使饶有兴致地问道： “请继续，关于那个神棍预言，我非常有兴趣。” 沈渊的话语像是激怒了原初天使，一尊尊体型庞大的怪异天使不断发出嘶吼。 “渎神者，那是吾主降下的神谕！” “吾主全知全能，降下的神谕必然是未来的结局，纵使更改时间长河也无法绕过！” “狂妄之人，你若是敢踏足天堂，吾主自会出手对你降下惩罚！” 听着这些纷乱的话语，沈渊嘴角勾起一丝微妙的弧度。 从祂们愤怒的反驳中，沈渊至少知道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原初天使口中的预言来自上帝。 这些原初天使跟随着上帝渡过了天地大劫，知道很多沈渊都不清楚的信息。 沈渊挑起他们的怒火，只不过是为了引诱祂们主动开口罢了，毕竟那个预言让沈渊颇有些在意。 至于主动踏入天堂，沈渊可不会干这种蠢事。 身处于现世之中沈渊有无可比拟的主场优势，抛弃主场优势前往上帝的地盘，万一尸骸上帝真的诈尸了，沈渊自己可顶不住。 这位唯一神，可是将整个神系的力量归为己身，在大天尊位格之中亦是顶尖。 刚刚提及预言时，沈渊就在原初天使眼中看到了尸骸上帝的倒影，这其中说不定就有尸骸上帝插手，沈渊还不想这么早就与这尊唯一神打交道。 随意瞥了一眼那些形态各异的原初天使，沈渊随手抛了抛手中已经化作一片猩红的大眼珠子，将其扔向了天堂裂缝之中。 “感谢你们的提醒，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话音落下，伴随着一阵星光沈渊消失在了此地。 众多原初天使见状，连忙汇聚向那一颗巨大眼眸化身的原初天使，但仅仅是一瞬间便有天使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猩红的巨大眼眸开始龟裂，恐怖的炙热从眼眸下方蔓延，化作一道道熔岩般的猩红裂纹。 “是陷阱！” 惊恐的怒吼声响起，然而已经晚了。 一颗巨大的太阳从原初天使体内冉冉升起，无量光与无尽热吞没了天堂，众多原初天使毫无反抗之力便被彻底消融。 伴随着吞噬生灵的增多，太阳开始急剧膨胀化作一颗耀眼的超新星绽放在天堂之中。 古老的神界五分之一疆域被笼罩，无数天使陨落于此。 而在天堂的天空之上，倒立的尸骸上帝静静地注释这一切，苍白的眼眸中一片死寂。 第三百二十九章 得加钱! 周天星辰高悬于诸界之上，当沈渊手握上位紫微帝星权柄之时，周天星辰便是他意志的延伸。 依靠着天堂世界之中爆发的大日光辉，沈渊很轻松地锚定了虚空界域之中关于天堂的大致方向。 这是沈渊故意留下的后手。 表面上那一轮太阳爆发是为了清理那些越界的原初天使，实际上却是为沈渊定位天堂世界做铺垫。 只要沈渊愿意，他甚至可以直接跨过虚空以太阳爆发为坐标寻找到天堂世界的位置强行闯入。 不过沈渊躲着尸骸上帝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送上去，这一点后手也就是为以后做准备。 对于这一场起源于教廷的最终圣战，沈渊心中还是留有极大的顾忌。 表面上看来，沈渊先是间接杀死了红衣大主教斯维因与教廷众多超凡者，然后屠戮众多尸骸天使顺便向天堂扔了一颗太阳，似乎对整个最终圣战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但实际上关于北欧神系的最终圣战已经结束了，天堂裂缝已经开启，教廷已经能初步沟通天堂。 沈渊所做的这些根本无法影响到最终圣战的结果，所以并未引来尸骸上帝的出手。 不过拥有多年薅尸骸上帝羊毛经验的沈渊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这一波出手已经引来了尸骸上帝的目光。 自己接下来关于教廷的种种行动，都会受到尸骸上帝的注视。 若是超过某个界限，尸骸上帝必然会强行出手。 现如今的沈渊实力固然强大，可依旧没有底气对抗一尊号称全知全能的唯一神。 更何况尸骸上帝几乎是与沈渊因果牵连最深的无上者，上帝已死天赋至今都还在艾妮薇娅身上。 若是这个天赋上留下了某些后手，尸骸上帝一旦出手必然会是雷霆一击。 所以在最终圣战仪式上，沈渊无法直接在明面上使用绝对力量进行镇压，必须要从长计议才是。 回归小卖部当中，沈渊坐在躺椅上，心思逐渐沉寂了下来。 脑海中的思绪不断流转，沈渊认真思考着每一种可行性。 ...... 教廷圣城，梵蒂冈。 教皇宫之内，长老教团的十余位成员们齐聚会议大厅之中，脸上皆露出难以掩饰的喜色。 就在不久前，失落百年的天堂终于与他们产生了联系，一道通往天堂的裂缝在教皇宫之中打开。 这代表着最终圣战起到了显著的效果，摧毁北欧圣城阿斯加德让天堂得以回归。 这给了在场的诸多长老教团成员们极大的自信。 天堂回归之后，一位原初天使大人亲自赐下了黄金圣杯，其中积蓄的圣水能够让虔诚的信徒们与天使签订契约获得超越凡俗的能力。 尽管圣水回复的速度有限，三天积蓄的量也只能让一个人签订契约，但这意味着教廷将会源源不断地诞生出七境战力。 这对于现如今的现世而言，拥有着近乎碾压的优势。 可以预见的是，黄金圣杯的存在能够帮助教廷加速最终圣战的推进，一旦完成更多的最终圣战，教廷将会得到更多来自天堂的恩赐。 到未来就算是与原初天使签订契约，亦或是得到上帝的赐福也不是没有可能。 整间巨大的会议大厅之中，未有首位上的教皇面色沉着，丝毫不为外物所动。 干枯的嘴唇微张，带着一丝腐朽气息的苍老话语从他口中发出。 “斯维因大主教虽然陨落于异端之手，但诸位吾主已经感受我们的虔诚，向我等降下神恩恩。 最终圣战之事不可断绝，必须要抓紧时间清扫其余的异端。” 一边说着，教皇的目光骤然落向了一位略显富态的红衣大主教身上。 “罗斯柴尔德大主教，你与合众国国会议长的谈判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富态的罗斯柴尔德·普克站起身来，向着教皇恭敬地说道： “国会议长已经对于教皇陛下许诺的神恩非常感兴趣，但玛雅神系所遗留下来的几位伪神是合众国唯一的七境战力，所以......” “所以什么？”一位异端审判所所长面色阴郁，眼神不善地开口道： “国会议长？不过只是一个连入圣境界都没有跨过的老东西罢了。 他们这些年里发展所谓的科技，在天使阶之下的战斗确实能够发挥出不错的效果，但是天使阶之上的伟力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区区几尊受天地限制的伪神根本无法庇护他们。” 另一位红衣大主教也立刻开口道： “不过是一群投机者的后代罢了，当初教廷为了削弱日不落帝国刻意庇护了他们，现如今教廷需要他们回报，却又是这样一番态度？” “我早就说过，那些资本家们不可信！” 纷纷的议论声在会议大厅之中响起，不少老牌的大主教看向罗斯柴尔德大主教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善。 罗斯柴尔德大主教虽然是管理合众国地区的红衣大主教，但自身实力并不足以坐上这个位置，完全是依靠家族影响力和教廷对于区域的利益权衡才坐上这个位置。 教廷的不少红衣大主教对罗斯柴尔德早有不满，眼下涉及到最终圣战事宜，他们的怒火自然毫无保留地爆发了。 任何狂热的氛围在会议大厅之中积蓄，任何挡在最终圣战面前的人都将被彻底碾碎。 首位之上，教皇右手向下虚压，随后目光落向罗斯柴尔德红衣大主教漠然道： “罗斯柴尔德，告诉我你的选择！” 罗斯柴尔德大主教微微一笑，向着众多长老们恭敬道： “我觉得大家可能是想岔了。 当初我们合众国的建立者登上那块大陆，借助天地压制将原住民与弱小的伪神屠杀殆尽，早就与整个玛雅神系结下了深仇大恨，他们的头皮饰品至今依旧是最为昂贵的奢侈品原料。 现如今帮助那些原初民建立神庙，传播玛雅神话传说，也只不过是需要借助那几尊伪神的力量虚与委蛇罢了。 祂们若是陨落了祛除了这个心腹大患，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制止各位长老们的决议？” “那你的意思是？”教皇淡漠的话语中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疑惑。 “教廷的各位长老围杀玛雅神系伪神，我们自然无比欢迎。 但祂们毕竟曾经是我们合众国的守护神，对其出手还是承担着一定的风险。” 罗斯柴尔德话锋一转。 “所以，得加钱！” 所有长老教团的长老们顿时一愣，只有罗斯柴尔德大主教依旧侃侃而谈。 “三次饮用圣水的机会，合众国可以为各位创造猎杀伪神的环境。 五次饮用圣水的机会，合众国将会派出军团进攻所有伪神神庙。 今后每月为合众国保留一次饮用圣水的机会，合众国会出动灭绝性武器对玛雅人进行毁灭性打击，直到将他们灭族绝种，一个不留！” 会议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之后，才有一位红衣大主教长舒一口气，冷静开口道： “不愧是资本家，有足够的利润你们能把自己送上绞刑架。 听说你们国家正在宣扬少数族裔论调，这样的决定，恐怕不是你们那位国会议长一人能够做出来的吧？” 罗斯柴尔德对于红衣大主教的讽刺毫不在意，神秘一笑说道： “军工联合会、医药协会、枪械协会都已经同意了这个选择，国会议长只要拒绝，明天新闻头条就是他背后中枪自杀的消息。 至于所谓的少数族裔选票...我们真的会在乎吗？” 首位上方，教皇在此也终于开口了。 “合众国动用最大的武力镇压所有玛雅神系后裔以及伪神，今后每月都会有属于合众国的份额。 但你要清楚，必须是虔诚的吾主信徒才有资格契约天使，若是你们只想着那肮脏的利益纠葛是没资格触碰圣杯的。” “遵从您的意志！ 至于挑选信徒一事您不必放在心上，毕竟我也是吾主的虔诚信徒。” 短短几句话间，合众国内上数百万人的命运便已经被决定了。 罗斯柴尔德大主教与众多长老相视一笑，缓缓坐回了座位上。 在最上方，教皇声音低沉地再次开口道： “玛雅神系的最终圣战即将开启，一周之内必须将所有异端全部绞杀，向吾主奉上盛大的祭典。 希腊神系之中尚有几尊残缺的神灵苟延残喘，稍作积蓄力量之后，我会亲自出手将其镇杀，彻底终结希腊神系。” “其他的小神系，也会派遣天使阶战力前往。” 说到这里，教皇话语微顿。 “至于瀛洲、天竺、大汉，先不要有任何动作，等到天堂之门彻底开启之后再做打算。” 教皇的话语让一众长老们纷纷低头不语。 他们很清楚，瀛洲、天竺、大汉三大神系已经今非昔比了，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数月之前的那一场席卷整个起源神话世界的大战。 超规格的造化境伟大存在降临现世，除非上帝出手，否则纵使原初天使降临也只不过是一只稍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那里并不是他们能够触及的领域，现如今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大汉的那位伟大存在顾忌天堂，不要贸然插手最终圣战，否则这一切的胜负还犹未可知。 就在所有人惴惴不安之际，教皇继续开口道： “除了最终圣战之外，另一件事情也要趁早提上日程了。” “当代圣女即将接受天使契约，吾主也即将从天堂之中归来，教廷必须重新选定圣女宣扬吾主之威严。 传下消息，召集各大教区的圣女回归梵蒂冈，我等将以圣女为贺迎接吾主回归！” “谨遵冕下谕令！” 所有人低下了头颅恭敬回应。 无人能够看到，在他们所有人低头不曾直视教皇的那一刻，教皇苍老面容的皱纹之间，无数猩红的眼眸缓缓睁开。 在他的头颅上，一根飘荡的触手延伸向虚空深处的天堂裂缝中，一尊巨大的原初天使正静静地凝视着会议大厅。 ...... 大汉，南星城。 思索良久的沈渊终于走出了小卖部的大门，径直前往了南星大教堂。 刚刚跨入教堂的大门，沈渊便看到了众多的神父引导主动信徒离开教堂大殿，前往偏殿去进行每日祈祷以洗礼。 教团骑士封锁周围的人群，原本热闹的大教堂，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变得空无一人。 很明显，这是出自某位修女的授意。 没有在意四周众多眼神怪异的人群，沈渊大步踏入了教堂大殿。 大殿之中，一身堕落修女服的艾妮薇娅正跪在逆十字架之前，修身的制服清晰勾勒出那纤柔腰肢与丰润的蜜桃轮廓。 高开叉几乎到腰间的修女服露出修长的黑丝美腿，胸前的奶盖垂落的十字架装饰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禁忌诱惑。 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沈渊缓步走到了修女的身前，轻轻捏住了那精致的下巴。 修女仰着头神色漠然直视着沈渊，声音冰冷道： “国师大人这段时间不去陪女帝陛下，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小教堂？” 闻到了浓浓的醋意，沈渊毫不在意地轻抚修女肤若凝脂的俏脸，略带揶揄地说道： “你真希望我走的话，为什么特意换上这一身修女服？” 艾妮薇娅不会在外人面前穿上这一身堕落修女服，她还要维持自己圣女的人设，所以这衣服必然是在修女离开教堂大殿之前换上的。 目光瞥过那白皙颈脖上的项圈，沈渊嘴角的笑容愈发浓郁了。 艾妮薇娅脸上的冰山终于融化了，娇柔的身躯靠在了沈渊怀中，向着沈渊翻了个娇媚的白眼道： “还不是因为吾主太久没来了？” 沈渊一脸无辜。 “还不是某人提出要在圣祭日的祭典上趴在圣典前被我狂暴鸿儒，结果因为玩到脱水把整本圣典都浸湿了，不得不让教廷总部重发了一本新的过来。 在那之后，我几次来教堂某人丢避而不见，这事情还能怪我吗？” 一说到这个话题，艾妮薇娅俏脸上的红晕更盛了。 “不过这一次来，我是有正事需要你的帮助。” 沈渊的话语让艾妮薇娅神色一正，随后认真道： “吾主有何吩咐，我必当尽力完成。” 沈渊摆了摆手。 “用不着这么郑重。 只不过教廷那边出了些问题，如果不出意外肯定要以选拔圣女为理由召集你回去，你身上的天赋是教廷天堂那位谋划的重要一环。” 艾妮薇娅神色充满了疑惑，对于沈渊口中这些事情她根本一无所知。 “吾主想要我去竞选圣女？” 沈渊微微一笑，摇头道： “不，我需要你去...竞选教皇！” 第三百三十章 施主与我西方有缘! 就在沈渊与艾妮薇娅密探之后的第二天，教廷便有红衣大主教亲临南星城邀请艾妮薇娅参加圣女选举仪式。 这位红衣大主教名为肯特，是教皇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 表面上看起来，这位红衣大主教是为了保护艾妮薇娅这位候补圣女的安危，但是他却带着另一个教皇私下发布的使命。 不论用什么样的方式，都必须让艾妮薇娅完整地回归教廷。 作为教廷总部之中的圣杯第一使用者，教皇饮用了圣水之后成功获得了原初天使的契约，这不仅将他的实力大增，更是让他得知了一些隐秘。 所谓的圣女选举仪式，只不过是一个面对外界的幌子。 有最终圣战在前，教廷是否有圣女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将艾妮薇娅从大汉这个出现造化强者的危险地域带回教廷。 其中的具体原因他并不清楚，但这是来自诸位原初天使的意志，哪怕是他也只能遵从。 为了保证这件事情的顺利进行，教皇特意力排众议将第二次引用圣水的机会交给了肯特，让肯特与尸骸天使签订契约获得了七境的强大力量。 被教皇委以重任，肯特本以为这会是一场非常危险的事情，谁曾想这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连大汉官方都没有任何的限制。 唯一让他有些疑虑的是，候补圣女艾妮薇娅坚持要将南星大教堂所有成员带回教廷总部。 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为了完成教皇的命令肯特红衣大主教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足有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南星城，让原本繁华的南星教堂只剩下了一座空壳。 坐在教廷安排的专机贵宾舱中，艾妮薇娅身侧仅有随身服侍的圣骑士艾露希，肯特红衣大主教守在另一间包厢之中。 在天地大劫之后的世界里使用大型飞行器跨越国境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举动，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遭遇到堕落的异兽袭击，也只有红衣大主教坐镇的教廷才有这样底气。 所以肯特红衣大主教所有主力力都集中在飞机之外，对于内部没有任何关注。 艾妮薇娅美眸慵懒地随意瞥过窗户之外飞速变幻的景色，手中随意把玩着临走之前沈渊赠送她的一件道具，回想着沈渊所下达的任务。 “有这件东西，完成吾主的任务应该不成问题吧？” 一边想着，艾妮薇娅目光落在了十字吊坠之上。 那是一个有银白色金属锻铸的十字架，上面清晰地铭刻着一名身穿修女服的女性捆绑于十字架前，神情痛苦仿佛在承受磨难。 造化·圣女降临(曜金)：你宛若行走于世间的神灵，你的一言一行都是神灵的旨意，只有唯一真身才能媲美你的伟大，你便是神灵降临尘世的化身。 （需要极高的位格才能承载此物，且圣女降临的效果只能针对拥有信仰的信众发动。） （此为斡旋造化缔造之物，当虚假身份告破之时，造物损毁。） ...... 目送着艾妮薇娅离去，沈渊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教廷总部那位教皇担心沈渊会发现艾妮薇娅身上的问题，特意派了一位拥有天使阶战力的红衣大主教过来。 但教皇不知道的是，沈渊比他更怕艾妮薇娅回去的路上出现什么意外。 “眼下还算顺利，就是不知道，艾妮薇娅回去之后，教皇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不对，正常来说那时候的教皇也应该是艾妮薇娅的忠实门徒了，不可能生出后悔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沈渊脸上的笑容愈发恶劣了。 沈渊制造那件圣女降临的道具，可是参考了上一世神话之中的圣子耶稣。 在这一世的教廷神话之中，并没有圣子耶稣的存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沈渊直接以关于耶稣的概念以及神话传说所带来的影响力为根基，创造了那一件圣女降临道具。 只要戴上了这一件道具，艾妮薇娅这位候补圣女将会化身名副其实的圣女，远远不是教廷那只剩下名头圣女能够比拟的。 当然，斡旋造化并非是万能的，在进行造物的时候沈渊就发现了斡旋造化所创造的物品越是追求其本身的特性，所能发挥出的效果也就越低。 反倒是物品存在一些缺陷的情况下，造物的强度会有极大的提高。 为了尽可能地增强圣女降临道具的效果，沈渊为圣女降临道具设置了一个缺陷，那就是位格越高圣女降临的效果也就越强。 这个前提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限制，毕竟绝大多数情况下位格越高实力越强，但唯独艾妮薇娅能够打破这个常理。 她所拥有的上帝已死天赋对她来说是负面buff，可唯一性的位格层次，目前能与之相比拟的只有沈渊的斡旋造化。 在如此之高的位格加持下，艾妮薇娅的使用圣女降临可以将这一件道具发挥到极致。 沈渊根本不用担心，艾妮薇娅回到教廷的安全问题。 “唯一可惜的就是，圣女降临再如何不凡，也不可能比拟来自上帝的意志，最终圣战依旧会继续，艾妮薇娅能做的实在有限。 若是让她强行阻止最终圣战，说不定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必须在天堂之门完全打开之前，拥有将上帝彻底按死在棺材板里的底蕴。” 一念至此，沈渊嘴角的笑容缓缓散去，目光放在了游戏界面上。 在眼前打开的副本界面，那个已经完成百分之五十进度的梵天一梦依旧显现出黑白颠倒的图片，等待着沈渊的进入。 “北欧神系副本支柱坍塌，混沌降临副本一点信息都没有。 比起这两个深浅不知的副本，反倒是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五十的梵天一梦副本值得亲自下场。 若是拿到神话之证奖励，说不定能够为我带来一些预料之外的惊喜。” 沈渊伸出了右手，食指缓缓点在了副本界面。 下一刻，沈渊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南星城之中。 天竺大地上，虚空之中不断有轰鸣声回响，仿佛又一尊无限伟岸的存在于睡梦之中翻身，未知的呢喃回荡在所有天竺人的脑海中。 ...... 沈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眼前变幻的空间，轻易捕捉到了无垠虚空之中显现出的天竺神系坐标。 确定了这一个坐标，即便是之后沈渊不通过系统界面，也能前往天竺神系。 当眼前空间的变化彻底定格之后，沈渊踏入了一片未知之地。 放眼望去，这一片地域给沈渊的第一印象便是两个字——残破。 大地仿佛是由一块块破碎的碎片拼凑出来的，前方还是一片翠绿茂密的森林，后方便只剩下一片干涸的沙漠，二者之间呈现出无比清晰的分界线。 海洋与山岭处于同一地区，火山与冰山相互碰撞升腾大量雾气，一切都仿佛是造物主随意拼凑的玩具。 而在大地之上的天空，大片的天空都已经被一张无形的大口所吞噬，呈现出深邃的虚空。 少部分的残缺天空之上众星隐匿，呈现出一片死寂的黑暗。 在这怪异的环境下，沈渊能够感觉到此地的灵性污染浓度远超高天之墟，世间万物一切都在释放着污染。 环顾四周，沈渊洞穿空间的视线能够看到在零星残破神殿的废墟之上，一些衣不果腹的健硕人类们躲避着堕落生物，小心翼翼地寻求生机。 他们似乎是天竺神灵血脉后代，但是并没有走上修行之路，除了肉身强壮堪比三境明神超凡者之外，其他的都完全是普通人。 哪怕是一只入圣境界的堕落妖魔，都有可能屠戮他们上百人的部族。 但在如此环境下，他们很幸运地生存了下来，哪怕是灵性污染也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 沈渊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 这天竺神系世界之中的灵性污染太过强大的，这些天竺神灵的血脉后代若是修行，只要踏上超凡之路便会被灵性污染所侵染，堕落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越是深入修炼堕落的概率便越大。 若是不进行修炼，没有踏上超凡之路的情况下，这些污染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单单依靠着堪比明神境界的肉身，反倒是让他们得以保全了自身。 这样的代价便是自身实力相较于危险的环境来说太过弱小，稍不注意吸引到入圣妖魔便会遭遇灭顶之灾。 而且不修行并不代表一定不会遭受污染，他们所传的神灵血脉本身就承载着一定污染，生活在这片天地之中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接触污染。 一旦这些神灵血脉身受重伤亦或是走到寿命尽头，生机无法再压制积累的污染，必然会让自身陷入堕落。 所以那些寿元将近的老人和重伤的部落人，都是最先被放弃的对象。 这些人以这样的姿态延续着生命，延续着已经退回到了原始时代的文明，为天竺神系留存了一丝生机的火种。 看到这里，沈渊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用着淡漠的语调开口道： “我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到来。 所以，你们还不现身吗？” 话音落下，天空刹那间被耀眼的金色佛光吞没。 缥缈梵音响彻天地，在那金色祥云之下有五方揭谛、十八罗汉、八百比丘尼手持佛宝驾临于此。 居于云端之上者，则有二十四诸天拱卫，菩萨倒骑白象拈花一笑、佛陀宝相庄严掌中托举恒河沙数世界。 居于最中央的佛陀俯视着沈渊，慈祥一笑。 “施主跨界而来，便是与我西方有缘！”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三清之谜 金霞漫天佛光普照，眼前的诸天神佛似乎为这一片残破世界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秩序之意。 不过在沈渊的视线当中，却又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五方揭谛、护教珈蓝、八百比丘尼等一众佛门护法神看似神圣，但在沈渊眼中却只见到了一副空洞的躯壳。 那普照的佛光之下，似有大片蠕动的血肉占据了他们的身躯，以这种异样的姿态维持着所剩无几的生机。 在云层之上，倒骑白象的菩萨、宝相庄严的佛陀则彻头彻尾是另外一副模样。 菩萨身上的佛光并不是单纯的光芒，而是从祂身上衍生出的一层犹如巨大翅膀的虚幻薄膜，倒骑白象的姿态看似正常，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祂自身的血肉早已与白象融为一体。 在那蔓延的云层之中，隐藏着无数触须延伸至八百比丘尼身上，支撑着那一幅幅空洞的躯壳。 而在最中央宝相庄严的佛陀初见并无任何异常，可在沈渊将视线凝视祂身后的虚空之中，便会发现似有一尊隐匿于虚空中的庞然大物匍匐于此。 祂吞没天地的大嘴张开，吞噬过无数尊佛陀的巨大舌头在此时已经发生了异化，化作一尊宝相庄严的佛陀。 这尊仿佛从灵山圣地之中走出的佛陀周身佛光弥漫内蕴禅意，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无人能够想象祂只是虚空之中那庞然大物异化身躯的一部分。 眼前的诸天神佛极尽神圣，可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只是单纯目光触及便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看来大自在天与佛门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地步，没有亲自到此也就算了，还故意抛出了几只窃据佛门底蕴的炮灰。” 一边说着，沈渊看向眼前这些诸天神佛的视线中满是漠视。 此话一出，面容慈祥的佛陀瞬间脸色一变，与白象融为一体的菩萨更是出声厉呵道： “放肆！” “韦驮天亲临此地，下界凡俗之人不感受我佛慈悲，还敢随意妄言。 当打入六道轮回之中，历经百世折磨！” 沈渊并未在第一时间加载天赋模板，所以在这一尊邪异菩萨眼中，沈渊不过是一尊区区六境的外劫阳神。 若是放在现世之中堪称不凡，但在这天竺神系之内，哪怕是一尊比丘尼都可以轻易将其压制，如此狂妄之态完全是自寻死路。 见佛陀脸上的慈悲之色消失，邪异菩萨身下的白象发出嘶鸣之声，其衍生出的无数触手在蠕动的同时控制着周天护法神将，众多佛门护法神将手持佛宝神色狰狞地朝着沈渊镇压而下。 如胡乱拼凑的大地在这神将之力下瞬间崩裂，一片地域像是被一只大手悄无声息抹去，佛光所及之处一切生物灰飞烟灭。 当一片地域的生灵彻底陨落之后，震颤的大地将这一片地域吞没，四周板块移动重新填补这缺失的地域。 混乱的元素风暴在空间变幻之中遮蔽了一切，邪异菩萨眼神疑惑地注视着那坍塌的大地，下一刻一个淡漠声音再次响起。 “就这？” 话音落下，仿佛整片天地发生了扭曲，原本残缺的夜空之中似有无数群星降临。 星辰的意志扭曲力量大片空间，将那众星之光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无论是周天护法神将还是邪异菩萨、一直未曾出手的韦驮天，皆被束缚在这星光之手当中。 “周天星辰？！你是紫微！！！” 惊怒的声音从佛陀口中发出，那隐匿于虚空之中的庞然大物再也无法保持此刻的平静。 庞大的身躯融入虚空之中，似乎要借助自身与虚空的亲和遁向远方，在这个过程中祂甚至都不曾看一眼那尊邪异菩萨。 外表神圣的躯壳在顷刻间崩碎，周天护法神将最后一丝生机被抹除，暴露出下方大量蠕动血肉堆积的尸骸。 金色祥云尽数散去，闪耀的金色佛光也被星辰之力彻底撕裂，暴露了那与白象融为一体的丑恶血肉。 窃取了佛门菩萨果位堪比八境主神的邪异菩萨甚至未能生出一丝反抗之力，便彻底被伟岸星辰碾碎。 沈渊目光毫无波澜，邪异菩萨只不过是一个炮灰而已，根本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兴趣。 他真正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那一尊试图远遁虚空的韦驮天。 韦驮天乃是佛门二十四诸天之一，如果放在神话时代二十四诸天也不过只是佛门中层的护法神将而已。 除了寥寥几尊窃取了大能者气运的护法神将之外，其他绝大多数也都只不过是七境真神，算不得什么上台面的神祇。 可随着天地大劫降临，湿婆假死转生夺取大自在天之躯反噬佛门后，二十四诸天所代表的意义完全截然不同。 韦驮天作为二十四诸天之一，是大自在天最先侵蚀的几位护法神将之一。 在吞噬了诸多佛陀、菩萨之后，韦驮天的实力几乎达到了半步造化之境，足以堪比佛门的几位大菩萨，尽在佛祖之下。 这样强大的实力，也给予力量韦驮天监察整个天竺神界的权柄，任何外来者都会交由祂处理，这也是祂第一时间找上了沈渊的原因。 但祂万万没有想到，看似只是外劫阳神境界的沈渊，竟然能够掌握周天星辰之力一跃成为造化境的伟大存在。 作为与天竺相邻的大汉神系，韦驮天很清楚执掌周天星辰之力的那位紫微帝君是四御之首，在所有造化境存在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毫不逊色于巅峰时期的湿婆。 祂纵使对于自身实力再有自信，也没有底气直面这等存在，于是果断卖掉邪异菩萨选择直接逃离。 然而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那汇聚星光的大手囊括了整片天地，即便是韦驮天遁入虚空也无法逃离掌心。 虚空之中那隐匿的庞大躯体终于显现。 那是一片无数血肉堆积的大陆，巨大的身躯像是在驮负着残缺的天空。 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形体的韦驮天肉身正在周天星辰之力的镇压下不断崩溃，倾天血雨向大地洒落，亿万生灵的哭嚎之声响彻整个天竺神界。 在那肉眼可见的飞速崩溃之中，大量的污染向着四面八方开始蔓延，周围界域的灵性污染浓度瞬间提升上百倍之多。 最终韦驮天的肉身在飞速崩溃之后，只剩下了舌头化作的宝相佛陀，被星光之手紧紧握住。 只需要沈渊一个念头，便足以让这一尊半步造化境的二十四诸天之一彻底陨落。 “大自在天感念三清大天尊争取的机会，对于整个大汉秋毫无犯。 可为何您会撕毁默契，主动降临天竺神界，插手我神界之事？” 韦驮天双目猩红，口中发出嘶哑的质问。 只是这一开口，沈渊便忍不住双眼一亮。 “三清大天尊争取机会？这是什么意思？” 韦驮天骤然沉默了，祂注视着沈渊良久之后用着毋定的语气开口道： “你不是紫微帝君！” 沈渊神色有些不虞，星光化作的星辰之手再次发力，韦驮天残缺的肉身开始加速崩溃，周天星辰之力对灵性污染的压制源自于真灵深处，难以忍受的痛苦哀嚎之声从韦驮天喉咙中爆发。 “额啊啊啊！！” 韦驮天残余的宝相佛陀上神情彻底崩溃，五官化作扭曲的血肉纠缠在一起，血肉之下似有无数蠕虫扭曲蠕动。 “我是不是紫微，都不影响我能够随手捏死你的事实。” 沈渊轻描淡写地宣布了这一个事实。 “所以，告诉我关于三清大天尊的事情。” 韦驮天痛苦挣扎地开口道： “我...我也是听大自在天所说。 在天地大劫初临之时，起源世界曾发生某些重要变故，是三清大天尊以一己之力崩碎大罗天才制止此劫的降临。”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各大神系的强者感念三清大天尊的贡献，在数百年内都十分默契保证自身不去干涉大汉，维持着某种隐性的平衡。” 沈渊眉头微微舒展，韦驮天身为二十四诸天之一，算是大自在天的心腹，这些信息的可信度还是比象头神迦尼萨高上不少。 单从这几句话中，沈渊还是获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大罗天的坍塌是三清大天尊有意而为之，这也和洞天福地之中流传的大罗天崩塌一事相吻合。 曾经沈渊还在疑惑，大汉神系作为最顶尖的大神系，光是大天尊位格的强者便有四位之多，之下造化境强者更是远超其他神系。 为何其他神系有所留存，可大汉群仙众神都消失不见了。 现在看来，或许就与三清大天尊阻挡大劫之事有关。 当然，对于韦驮天的话沈渊也不会全部相信，至少那一句“各大神系强者感念于三清大天尊阻挡大劫，所以没有贸然向大汉伸手”沈渊是根本不信的。 各大神系并没有干涉大汉确实是事实，但要真是因为感念就是彻彻底底的胡说八道了。 那些没有被灵性污染的强者或许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么多堕落神祇都没有干涉大汉，必然有其他的原因。 堕落神祇要是会感念三清大天尊的贡献，才是天大的笑话。 只要有机会，祂们绝对不会介意吞并掉整个大汉。 “或许在三清大天尊阻挡大劫的背后，还有某些力量让堕落神祇们感到顾忌，所以才没有贸然向大汉出手。” 暂时压下心中的猜测，沈渊意志借助群星之光向整个天竺神界扩散，捕捉着周围窥探的痕迹。 此地发生如此之大的厄难，韦驮天都差点身死当场，沈渊不相信其他堕落神祇没有一点察觉。 可当甚远以星光为媒介俯瞰整个天竺神界之后，却发现竟然真的没有其他堕落神祇的踪影。 即便是偶尔有几个，也只是大猫两三只，还有一些污染并不是太过严重的神祇隐藏在一些小秘境之中苟延残喘。 整个天竺神界中，并没有发现任何造化境伟大存在的气息。 眉头微挑，沈渊目光看向韦驮天质问道： “大自在天和其他堕落神祇去了哪里？” 韦驮天气息衰弱道: “就在不久之前，天竺神界发生异变，牵制大自在天的力量终于彻底消失了。 大自在天认为这是进攻灵山圣地的最好机会，于是率领大军压境佛门灵山，只有我留守天竺神界。” 一边说着，韦驮天强撑着一口气口中发出阴冷的低笑： “我不知道你如何得到了紫微帝君的力量，但若是你认为单凭这样的实力对抗大自在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哪怕是贵为横三世佛祖之一的药师佛与阿弥陀佛，也被大自在天吞噬，连释迦牟尼佛也没有能力镇压祂。” “祂率领大军压境灵山，是你最后能够对抗祂的机会。 若是等到祂将释迦牟尼佛吞噬，彻底登临另一个境界，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沈渊神色毫无波澜。 “你是在引诱我主动前往灵山圣地。”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韦驮天脸上阴冷的笑容僵硬了。 “如果不出所料，大自在天率领大军压境灵山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谋划了很久的时间。 这一场战争大自在天准备充分，甚至因为天竺神界对祂的压制消失，祂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我一旦介入其中，很有可能身陷危机难以自保，你这是在让我主动踏入陷阱。” 三言两语间，韦驮天隐藏的小心思被沈渊轻易告破。 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渊，韦驮天似乎想要将沈渊的样貌铭刻进入真灵之中，充满怨毒的嘶吼之声响起。 “不管你怎么认为，在灵山告破之前，这确实是你唯一能够制衡大自在天的机会。 否则你将会面对更进一步的大自在天，祂会将你的真灵送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沈渊像是捏死一只苍蝇一般随手将韦驮天的残躯捏碎，任由那充斥着灵性污染的血肉洒落大地。 不得不说韦驮天的手段确实是阳谋，祂想以这样的方式让沈渊置身于危险之中。 但祂还是受限于自身的眼界，低估了沈渊所拥有的手段，以及他所能借助的力量。 沈渊的并没有着急前往灵山圣地，而是环顾这一片残破的世界。 “梵天，你还准备继续装睡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魔! 佛门圣地，灵山。 佛教作为起源世界第二大教派，本身便是诞生于天竺神系之中，吸收了众多文明所汇聚成的教派。 但由于佛教自身的源头传说限制与自身实力，无法真正意义上扩张出去摆脱天竺神系的影响。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说佛教是天竺神系的一部分也并无不可，而佛门的西方极乐世界便是依附于天竺神界的一个大千世界。 西方极乐世界饱含最中央的灵山圣地、三千世界、阎浮诸界、三十三重天、十八层地狱等诸多小世界，单论体量甚至比单一的天竺神界都要大。 只不过在持续千年的交战之中，西方极乐世界所有的小千世界早已毁于战火之中，就连赫赫有名的三十三重天、十八层地狱也已经彻底坍塌，坐诊其中的佛陀、菩萨尽数被大自在天所吞噬。 时至今日，供奉着无数菩萨佛陀，佛光照耀诸界的西方极乐世界，已经只剩下了独木难支的灵山圣地。 三世佛的佛光枯竭，已经难以照耀诸界。 灵山圣地之中，大片的宫殿楼阁已经坍塌，供奉着十二品金莲的莲池化作一片血色，道路上遍地都是战死的护法神将残躯、罗汉尸骸。 端坐于六牙白象之上的菩萨被钉死在佛陀悟道的峭壁，在真灵的哭嚎声中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古老的菩提树下，枯死的树枝间掩埋着早已破碎的羊脂玉净瓶。 天外天之上，曾经吞噬无数妖魔的人种袋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灵性污染，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化作一片汇聚无数污秽的黑洞，肆意吞吐着难以名状的恐怖魔韵。 雷音古刹之前，一盏残缺的灯火刚刚燃尽最后一点灯油，照耀过去岁月的佛祖在无可抵御的煌煌大势之下陨落。 至此，整座灵山圣地之中，仅余一人！ 大雄宝殿之上，释迦牟尼佛于十二品金莲上跌伽而坐，目光慈悲注视着失去净土之名的灵山。 祂手捏禅定法印，口中低语着似是在为灵山之上陨落的无数生灵诵念超度真经。 在祂周身，曾经有诸位佛祖列坐、四大菩萨齐至，诸天神佛犹如恒河沙数。 而现在这一座枯寂的灵山之中，只余下了祂一人。 纵使祂身为万佛之祖，也已是独木难支。 大雄宝殿之外，三世佛留下的最后佛光终于告破，破碎的天空化作一张威严的面孔俯视向大雄宝殿。 恐怖的威压与灵性污染降临在灵山之中，这一片西方极乐世界最后的圣地正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腐化。 圣地之中残存的尸骸开始复苏，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菩萨睁开了诡异苍白的眼眸，菩提树下一只纤细玉如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破碎的羊脂玉净瓶...一切都在坠入深层次的堕落之中 在那张巨大的面孔之下，一尊尊极尽可怖的怪异生命演化出令人惊惧的佛陀宝相，踏入这一片佛门净土。 帝释天、金刚密迹、辩才天、大功德天、鬼子母天...光是被大自在天拖入堕落二十四诸天，就足足有五位之多。 其中帝释天乃是大自在天亲自引诱因陀罗所化，作为天竺神系神王，因陀罗在堕化为帝释天之后依旧保留着造化境的强大实力。 剩余的四位金刚密迹、辩才天、大功德天、鬼子母天，皆是半步造化境的存在。 巅峰时期的大自在天引诱天竺神系众神堕落，其麾下强者数量远超现如今。 但是随着与佛门千年征战，大量的强者都已经陨落，比起只剩下释迦牟尼佛一人的佛门，大自在天所保留的实力已经算是极为庞大了。 大自在天俯视着眼前这一尊万佛之祖，那张威严的脸上此刻满是笑意。 “释迦牟尼佛，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反抗下去吗？” 大自在天的声音伴随着整座西方极乐世界的轰鸣。 己身融入天地，自身意志便承载着天地之威，一言一行界有着超越一界的无上威能。 若非如此，祂也不可能攻陷这一处佛门经营了无数岁月的圣地。 释迦牟尼佛没有回应大自在天，口中轻声诵念着经文，为整座灵山圣地陨落的无数生灵超度。 大自在天眼中闪过一丝暴虐，冷哼一声说道： “西方极乐世界已经尽数被毁，灵山圣地也已经在堕落的边缘，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位大天尊位格的万佛之祖？ 你以己身为锚点，演化出过去燃灯佛、未来弥勒佛，道尽无数时间至理。 而后又以此灵山圣地为界限，分割出东方琉璃光世界成就药师佛、西方极乐世界成就阿弥陀佛，阐述无尽空间之道。 以己之身演化横三世佛、竖三世佛执掌时空，本已是无穷造化，纵使在众多踏入大天尊位格的强者之中，你都算数得上的强者。” “可惜你对于自身实力过于忽视，不断分割佛祖果位试图衍尽一切，让整个佛门与你融为一体，达到己身化大乘佛法的地步。 最终在天地大劫之时，四尊佛祖其二被我所吞噬，至此以已经处于跌落大天尊位格的边缘。 甚至于因为天地大劫的影响，已经深受灵性污染的你自身难保，没有任何余力再对我出手。” “千年以来，我不断攻伐西方极乐世界所属的领土，将那些诸天神佛一一灭杀，就是为了不断削弱你的位格。 现如今四大菩萨尽数陨落，燃灯魂灭、弥勒佛更是被我截杀在未来时空，人种袋封锁了未来将佛门的一切时间线，将无数因果演化的未来都指向了绝境。 无尽因果之下，你已经彻底从大天尊位格跌落！” 说到这里，饶使是心思深沉如大自在天，也忍不住一阵剧烈情绪波动。 谋划一位大天尊位格的强者，这放在神话时代之前纵使对祂而言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而千年谋划成功之路就在眼前，祂即将登临那个让祂梦寐以求的境界，这一切都让祂感到无比兴奋。 大自在天的话语似乎终于让释迦牟尼佛有了反应。 祂停止了经文的诵念，目光缓缓看向了天空之上那尊恍若魔神的伟岸身影。 “那又如何？” 温和平淡的话语从释迦牟尼佛口中说出，似是在向大自在天询问，又是像是在向自己发问。 “施主为一己之私，人心之欲破灭无数世界，只为登临那个境界，这一切当真如此重要？” 大自在天冷漠一笑。 “佛门的光头还是一如既往地虚伪！” “你行度化之名引诱无数生灵踏入佛门，之后又装出一副假模假样的慈悲之心斥责我为了更进一步破灭诸界，你我所行之事并无任何差别。” 释迦牟尼佛长叹一声。 “我所行之事，遵循天地秩序，所求果位亦是遵循天地轮回。 众生皆苦，才有我佛门行度化之事，施主还是太过着相，刻意注重结果而忽略了本心所行之法。” “愚不可及！” 愤怒地呵斥之声响彻天地，整座灵山圣地都在大自在天的怒火之下不断发出震颤。 这一座遍布佛陀菩萨尸骸的圣地仿佛在堕化的灵性下拥有了初级的智慧，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它匍匐于大自在天的身下，臣服在这天地意志的威严之下。 “如今你位格跌落，佛门所衍化无数世界破灭，就连座下的佛陀菩萨也尽数为我所吞噬。 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反抗我，更没有任何各资格用你那虚伪至极的佛法与我进行辩论。” “因为这一切的胜利者是我！” 话音落下，大自在天口中发出癫狂的笑声。 在祂周身，那一尊尊二十四诸天化作的怪异佛陀宝相也随之一同发笑，无数异象在此刻涌动。 而就在这时，大自在天的笑声却突然停止了，祂目光直视身侧的帝释天，威严的声音发出质问： “你笑什么？” 帝释天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之中升起一丝惊愕。 随后，那一方天地化作的大嘴张开，直接将帝释天吞入其中，恐怖的灵蕴尽数化作大自在天的补品。 帝释天虽为造化境强者，但是一身实力根源皆来自于大自在天，造化境的强大实力在大自在天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彻底吞噬。 剩下的四尊二十四诸天皆愣住了，祂们没有想到大自在天竟然因为这一点小事便将帝释天吞噬。 要知道帝释天可是现如今大自在天麾下唯一一尊造化强者，如此轻易就杀死对方，这让二十四诸天皆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的恐惧。 “各位施主还没明白吗？大自在天想要借助我与整个佛门的力量，将祂推上大天尊位格。 放任你们吞噬菩萨佛陀，其目的也是将你们作为备用的食物，毕竟最终无论是谁都无法逃离祂的口。 祂将吞噬一切，化为魔佛成就诸世唯一。” 释迦牟尼佛的声音缓缓响起，被恐惧侵蚀的二十四诸天不再有任何犹豫，纷纷爆发出全部的力量试图逃出这片天地。 “哈哈哈哈！逃？你们难道忘记，是谁给予你们这强大的力量了吗？” 癫狂笑声之中，大自在天大嘴一张整个残破的西方极乐世界尽数落入祂的口中，一切皆被吞噬殆尽。 一切陷入死寂，灵山圣地飘荡于虚空之中进行着深层次的腐化堕落，大雄宝殿的十二品金莲之上释迦牟尼佛依旧跌伽而坐，仿若亘古不变。 随后，冥冥虚空深处，一个黑色的身影跨界而来降临在大雄宝殿中央。 那是一尊黑色的佛陀，身上浓郁的灵性污染几乎化作实质。 手中的念珠似乎是一颗颗菩萨佛陀头颅拼凑而成，指尖拨弄中有凄厉的哭嚎之声不断化作诡异的梵音响起。 身上黑色袈裟如虚空般深邃，在袈裟之上映照着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世界，孕育着未知的可怖事物。 黑色佛陀生有三十二相，每一种佛陀之相皆对应着一种诡异的生命状态，似乎超出了世人的理解范畴。 祂只是站在此地，便仿佛化身灵性之源、一切诡异的终点。 诸界之中，一切佛性的源头汇聚在此刻大雄宝殿之中，被一金一黑两尊佛陀所分割。 大自在天化身的黑色佛陀拨弄着手中念珠，似像是一般倾听着那哀嚎诵经之音，语调悠然地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看穿了我吞噬诸佛目的，为何还会刻意让未来弥勒佛离开灵山圣地前去未来求援？ 又或者说，你在故意主导这一切？” 话语微顿，魔佛冷笑一声道：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你已经从大天尊位格跌落已经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虚弱到如此程度，我不相信你还能拿出什么样的底牌与我对抗。” 话音落下，魔佛大步迈向了十二品金莲的方向，黑色的诡异佛光开始逐渐压倒那金色的佛性。 象征着诸佛之源的大雄宝殿在不断坍塌，曾经一切辉煌开始化作废墟，释迦牟尼佛身下十二品金莲愈发闪耀。 终于，魔佛停在了十二品金莲之前，血盆大口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朝着释迦牟尼佛缓缓说道： “我赢了！” 下一刻，那魔佛将十二品金莲之上的佛祖一口吞下，金色佛光与黑色佛性的平衡彻底被打破。 一切佛性，尽数归于黑色。 魔佛站立在原地，消化着身体之中的一切。 虚空之中时间都被模糊了概念，或许是一刹那，或许又是千万年岁月，魔佛终于消化完了一切。 祂神色漠然地望着眼前的十二品金莲，缓缓迈步坐上了那象征着万佛之祖的尊贵宝座。 随着祂的落座，整座灵山圣地在一瞬间完成堕化，一尊尊白骨菩萨、尸骸佛陀从灵山净土之中挣扎爬出，走向大雄宝殿的废墟，似是在进行着朝拜。 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跨过虚空出现在了大雄宝殿之中。 来者正是沈渊。 已经错过了正戏的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大雄宝殿，以及最上方那尊神色漠然的魔佛。 在魔佛的注视中，神情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是应该称呼你为释迦牟尼佛？还是称你为...大魔（达摩）？” 第三百三十三章 唯一性·梵天一梦! 刹那间，整座大雄宝殿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那些向着大魔方向朝拜的白骨菩萨尸骸佛陀，动作皆是一顿，随后用着直勾勾的目光看向沈渊。 那空洞的眼眶之中，映射出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惊惧。 十二品金莲之上，大魔拨弄着念珠的手掌顿住了，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 “释迦牟尼佛已经被我吞噬，从今以后你可以称呼我为魔佛...大魔。” 沈渊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悠闲地踱步在这大雄宝殿之中，沈渊打量着莲台之上宝相庄严的大魔道： “你怎么能确定，是你吞噬了释迦牟尼佛，而并非释迦牟尼佛取代了你？” “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从孔雀大明王腹中破腹而出，将孔雀大明王奉为佛母。 今有释迦牟尼佛以整个佛门为祭，借大自在天肉身重生，化为诸佛源头之大魔。 故意培养起大自在天这尊佛敌，将整个天竺神系一同拖入战火之中。 千年的征战看似为灵山带来了巨大的危机，然而一切却都只在你的算计之中，不愧是现在释迦牟尼佛，不愧是万佛之祖！” 大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那双深邃诡异的魔眼直视沈渊，声音如洪钟大吕。 “荒谬之极！” “我为天竺世界毁灭至高之神，生而神圣，距离大天尊位格仅有一步之遥。 吞噬诸佛、覆灭佛界之后，释迦牟尼佛的位格早已跌落大天尊境界与我相等。 而我身处于巅峰状态，释迦牟尼佛则早就遭受灵性污染牵制不在巅峰，仅凭这一点祂便无力抵抗我的吞噬，更遑论取代我这等可笑之言！” 一边说着，大魔捏碎了手中的一枚念珠，一尊残缺的菩萨真灵顿时灰飞烟灭。 “若是今日你能说出答案，我或许可以饶你性命。 可若是说不出可所以然来，纵使你背后有紫微帝星闪耀，我也必然将你镇压在此！” 对于大魔的威胁，沈渊脸上丝毫没有惊慌，而是饶有兴致地说道： “你没有第一时间对我出手，而是向我求证答案，这证明你已经对于自身的存在感到疑惑了。 你遵从逻辑的角度，认为大自在天已经吞噬了释迦牟尼佛与诸佛，登临那无上的境界。 可你的理智、你被强行扭曲的性格，又与你大自在天本尊相差甚远，反而更像是那位已经被你吞噬的释迦牟尼佛。” “你应该能够察觉到，脑海中开始不断有释迦牟尼佛的记忆涌现，你本能消化这些记忆，自身的意志却在跟随着这些记忆更改。 现如今的你，到底是拥有释迦牟尼佛意志的大自在天？还是残留着一丝大自在天意志的释迦牟尼佛？” 沈渊眼神悲悯，仿佛眼前这一尊大魔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玩物一般。 大魔手手掌死死握住念珠，狰狞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沈渊口中所说的一切，与祂眼下的状态完全吻合。 感受着沈渊那怜悯的眼神，大魔本能地生出怒意，无边无际的杀意席卷整座堕落灵山，那些白骨菩萨、尸骸佛陀周身无穷恶意涌现，化作种种诡异可怖的异象似要埋葬大雄宝殿之中的沈渊。 但最终大魔还是压下心头的杀意，神色阴沉地向沈渊问出了心中困惑。 “若是释迦牟尼佛想要谋划这一切，祂又为何看着大自在天覆灭整个佛门？ 要知道佛门是祂的根基，是祂登临大天尊的依仗，放弃佛门无疑是放弃自身。 祂虽然伪善，但绝对不可能做出覆灭众生的抉择。” 沈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佛门众生所寻求的是佛性，佛性若在，纵使众生陨落也依旧能借助佛性长存。 大自在天吞噬诸多佛陀菩萨也是为了收集佛性，试图汇聚诸佛成就唯一，让自己跨出最关键的一步成就大天尊位格。 你又怎能确定，你所追求的唯一是你的唯一，而并非大自在天的唯一？” 此话一出，大魔立刻否定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大自在天前身为天竺毁灭至高神湿婆，以毁灭规则成就至高神，任何生灵被其吞噬之后都将会遭到毁灭规则的洗礼。 诸佛皆源于天竺神系，在这天竺神系的框架之下，没有任何一尊佛陀、菩萨能够逃过毁灭规则的洗礼，这是上位规则所决定的。 纵使是释迦牟尼佛的意志，也必将消亡于天竺毁灭规则之下，没有任何......” “可若是天竺神系之外的佛性呢？” 沈渊平淡的话语，打断了大魔的质问。 大魔僵立当场，就连那剧烈的情绪波动也瞬间停止。 “天竺神系...之外的佛性？” 沈渊目光愈发深邃。 “佛教虽起源于天竺，但自身传播极广，就连大汉之中也有众多的佛教信仰。 曾经佛门为了借助大汉神系力量制衡天竺神系，主动投靠天庭之中的那位昊天上帝，献出了诸多神祇前往封神榜听候昊天上帝调遣，这其中就有身为二十四诸天之四的四大天王。 不过由于大罗天之上三清大天尊镇压一切，佛教在大汉之中只能算是旁支，始终未能真正起势。”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千年之前天地大劫初临，大地之上一片生灵涂炭之际，曾有一位圣僧从天竺而来，在大汉立下东土佛教拯救万千生灵。 至此大汉之内的佛门被整合，成立了东土佛教，借助大汉天地大劫群仙众神消失的影响，东土佛教暗中发展，巅峰时期几家寺庙甚至能够传承悠久的洞天一争高下。 直到现如今，大汉之中现存的几位外劫阳神之中，仍有悬空寺出身的不灭罗汉。” “东土佛教没有群仙众神的支持，但如此体量千年积累之下已然能够诞生出佛性。 而那位立下东土佛教拯救万千生灵的圣僧名为达摩，乃是释迦牟尼佛所降下的化身之一。” 沈渊语调缓缓，道尽了最终的辛秘。 “释迦牟尼佛与佛门一众佛陀、菩萨的意志受制于天竺神系规则，被你的毁灭规则所磨灭。 然而来源于东土佛教的佛性却不受这等限制，祂早已孕育在释迦牟尼佛身体之中，达摩的意志在释迦牟尼佛的帮助下亦能轻松躲过你的毁灭规则。 当你汇聚诸佛佛性唯一时，便是达摩意志主宰一切，成就大魔之身！ 至此世间再无释迦牟尼佛、再无大自在天，唯有大魔能够统摄灵山圣地，执掌佛门唯一！” 沈渊的话音像是触发了某种开关，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十二品金莲之上那一尊巨大的魔佛体内似有某种东西轰然破碎。 意志在一瞬间交融，无论是大自在天亦或是已经消亡的诸佛，都在那象征着唯一佛性的源头意志下消退。 闭合的双目再次睁开，大魔眼中再无任何负面情绪波动，眼眸宛若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孕育着未知的可怖。 “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阁下这等存在。” 大魔的声音再次响起，祂的语调无喜无悲不存在任何情绪，尽管声音与之前别无二致，可任谁都能感觉出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应该称呼你为什么？达摩？还是大魔？” 大魔神色祥和，灵山之上诸多白骨菩萨、尸骸佛陀席地而坐，口中开始诵念真经超度往生。 原本诡异的堕落灵山，在这无数菩萨、佛陀齐声诵经的情况下，竟显得有几分宁静祥和之意。 “世间已无佛，也再无达摩。” 大魔面露慈悲目光之中映照着整个残破的西方极乐世界。 沈渊看着眼前充满着佛韵的诡异魔佛，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对一件事情很感兴趣，希望大魔能够为我解惑。” “阁下但说无妨。” “你既然早已察觉到大自在天的所作所为，以你当初巅峰时期的实力，镇压大自在天不过是轻而易举才对。 为何你会放任大自在天吞噬诸佛，然后毁灭整个西方极乐世界，以这样的姿态化为魔佛？” 大魔拨弄念珠的动作微微停顿，随后口中发出悠长的叹息： “阁下认为，天地大劫究竟是什么？” 沈渊眉头轻皱，没有贸然开口回复。 “天地大劫，是对旧纪元的一切进行的淘汰。” 大魔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嗔怒，在这堕落灵山上空似有一尊无穷高的黑色魔佛显化，黑白分明的眸光望向了无尽虚空的东方，视线洞穿虚空开辟一切未知。 “这是一场注定到来，没有任何能力可以阻止的未来。 纵使在天地大劫之下能够依靠自身实力苟延残喘，但一切生灵终究会被灵性所侵蚀，一切意志都将在污染中腐化。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便已经宣告终点的棋局！” “释迦牟尼佛放任已经堕落的大自在天吞噬诸佛破灭诸界，将佛门所有佛性融入大自在天体内，任其孕育出承载佛门唯一的大魔。 而化万佛为一体的大魔诞生于堕落之躯中，天生就能够驾驭灵性与污染，更是灵性纪元第一位登临大天尊位格之人。 大魔会是新纪元的佛，执掌灵性的佛主！” “祂将有资格承载的旧纪元的佛性，带领万佛前往新的纪元。” 大魔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脸上无喜无悲。 而亲耳听到大魔的讲述，沈渊心中已经震撼到了无以复加。 尽管心中早已有所猜测，但一位大天尊位格的佛祖都在这场大势面前表现的如此无力，只能通过献祭包括整个佛门在内的一切，演化出一尊大魔以寻求前往新的纪元。 这件事情在沈渊看来，是如此的惊悚。 连立于诸多神系顶点的大天尊都是如此，那其他的生灵又应该如何？ “这一切真的无法阻止？” “曾有神祇尝试过阻止这一切，但只是大劫刚刚降临的余波，便将祂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就连祂掌握的上位规则也彻底不复存在。” “祂是谁？” 大魔面色无喜无悲道： “毗湿奴。” 毗湿奴，天竺神系至高三主神之一，执掌秩序的至高神祇。 作为秩序的维护者，天地大劫降临与灵性污染对祂来说便是大敌，但这位至少是造化境巅峰堪比湿婆的至高神连一点阻挡的资格都没有，就这样轻易陨于大劫之中。 大魔的话语，让沈渊心中阴影愈发浓重了。 “你所看到无法阻止的未来，是关于天堂神系的那位唯一神上帝？” 沈渊尝试向着大魔发出询问。 沈渊之所以能够洞悉大魔的身份，很大程度上便是来源于那一位告诉自己预言的原初天使。 在那一则上帝的预言之中，大魔爬上了十二品莲台，最初沈渊也认为是大自在天窃取了释迦牟尼佛的佛祖之位。 然而在与梵天沟通之后，多种信息交织之下，沈渊借助回天返日洞悉一切因果，追根溯源找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两者之间相互印证，再加上对大魔的状态进行试探，最终才得到了答案。 正因为如此，沈渊才会提及引导出最终圣战与诸神黄昏支柱坍塌的上帝。 在这种种事情之后，沈渊总觉得少不了那位上帝的影子。 “上帝？” 大魔的语调中有了几分波澜。 “作为唯一神地祂确实是曾经的最强者之一，新纪元的降临，确实也有祂的手笔。 可若是说主导一切......” 大魔低沉一笑，目光落向了沈渊身上。 “出于对旧纪元守旧者的敬意，我已经将你想要知道的大部分答案都告诉你了，极少的一部分牵扯甚广我无法告知。” “闲聊便到此为止！” “作为新纪元的前往者，我必须制止意任何外因素的发生。 这位似乎承载着紫微帝君的阁下，还请你陪我枯坐在这灵山之中论道千年，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行离开，如何？” 在现如今的时刻，论道千年与将沈渊在此地镇压千年无异。 但沈渊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虞，反而面带笑意道： “好啊！” “不过我还有几位朋友未曾到此，不如等她们驾临灵山，与我等一同论道如何？” 话音落下，在残破的西方极乐世界当中，一轮初升的朝阳缓缓升起，无量光辉照耀诸界十方。 一辆金色太阳马车之上，身穿金红神衣的女神驾驭着马车巡视诸天。 而后无垠虚空之中星辰变幻，周天星辰的投影在此刻笼罩整座西方极乐世界。 群星拱卫之间，一位紫衣女帝掌控周天星辰之光驾临于此，其周天星辰隐隐之间化作一方宏大的阵法，将整座西方极乐世界炼化其中。 大魔面色剧变。 天地大劫之后大汉神系群仙众神隐匿，祂不曾想到此世之中竟然还有三位造化强者可以临世。 这可不是大自在天依靠吞噬创造出来的伪造化，而是货真价实掌控上位权柄的真正造化强者。 并且两尊造化强者一位掌控太阳权柄，一位掌控周天星辰，纵使在造化境强者中都称得上顶尖。 这具身体刚刚登临大天尊位格，不曾完全掌握诸佛唯一性，面对三位造化境强者依旧有着极大的风险。 更何况在沈渊身上，大魔感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仿佛沈渊身上存在着能够对祂造成威胁的事物。 脸色变幻未等大魔有所动作，便听到沈渊突然高声道： “大自在天，还不醒来？” 大魔眼前画面犹如镜面破碎，虚幻的泡影消散，梦境与现实开始发生颠倒。 下一刻，一切退回原点。 大自在天化身魔佛立于大雄宝殿之前，十二品金莲台上，释迦牟尼佛跌伽而坐，脸上一片愕然。 一切回到了大自在天化身的魔佛吞噬释迦牟尼佛之前。 唯一性·梵天一梦！ 第三百三十四章 同归于尽! 时间退回到沈渊留在天竺神界时。 随着沈渊呼唤梵天的声音响彻整座神界，冥冥之中似有一尊无穷的庞然大物翻动身躯。 虚空之中电闪雷鸣，无数破碎的世界在此刻汇聚，化作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眸看向了天竺神界之中的沈渊。 “你是怎么知道我已经苏醒了？” 犹如梦中低语呢喃的声音在整个天竺神界中响起，万物跟随着低语进入了睡梦之中。 这一刻，沈渊似乎感觉到整个天竺神界之内，仅有他与梵天两人保持着清醒，整座天竺神界开始变得朦胧且虚幻。 当长眠者从沉睡中苏醒，所构建出的梦境世界自然也会变得虚幻起来。 对于梵天而言，真实与虚幻并无界限。 当祂沉睡之时，万事皆为真实。当祂从长眠中苏醒，万物皆为虚幻。 沈渊直视着那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眸，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其实在我降临天竺神界之前，也并不确定你是否清醒着。 可在韦驮天声称就在我来到天竺神界之前天竺神界对于大自在天的压制突然消失，大自在天趁着这个机会向灵山圣地发动最后的进攻。 这个时机太过巧合了，巧合的简直像有人刻意为之一般。” “到达我们这个境界，不会再相信所谓的巧合，任何事物发生都有其关联因果所导致的必然性。 我降临天竺神界必然是为了清除大自在天，单从这一件事情来看，谁与这一件事情有利益关系，谁就有可能是引动这一场巧合的推手。 毫无疑问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这位天竺神系的支柱，天竺创世神梵天！” 沈渊一脸毋定地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继续开口道： “现世天竺是你梦境维持着纯净的一面，天竺神界便是你遭受污染堕落腐化的一面。 单从体量上来讲天竺神界远远大于现世，在你梦境体量中的占比极高。但是现世却是诞生天竺神系的源头，是那你梦境的真正核心。 当我清扫现世之中的堕落神祇后，你就应该已经苏醒，所谓的继续沉睡只不过是暗中积蓄力量罢了。” “天竺神界作为你梦境的负面，你有着极大的掌控权，压制大自在天也应该是你之前的手笔。 当你察觉到我准备进入天竺神界之时，你意识到了这是机会，所以提前解除了压制。 大自在天心中或许对你有所顾忌，但解除压制的第一时间是祂最好的机会，即便有风险祂也不可能放弃，于是果断向灵山圣地出手准备清理灵山断绝后患。 不过祂还是留了一手，让韦驮天带人留守天竺神界维持对于天竺神界的侵蚀，一旦你有所异动韦驮天可以第一时间传递消息。 只不过祂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当我降临天竺神系之后，韦驮天第一时间并未将我视作威胁，而祂也失去了传递消息的最好机会。 韦驮天被我所镇杀，天竺神界之中高位格堕落神祇前往了灵山圣地，没有了这些堕落神祇的压制你也可以完成更进一步的复苏。” 随着沈渊的继续讲述，梵天那双梦幻的眼眸中终于升起了一丝惊讶。 沈渊能够猜到其中有祂的推手这一点并不让梵天感到意外，以沈渊的实力真要完全一无所觉才是怪事。 但梵天没有想到的是，沈渊连祂的目的与详细谋划都能一一阐述，这一点完全出乎了祂的预料。 祂原本的计划便是伪装成刚刚复苏的模样引导沈渊与大自在天厮杀，自己适当给予一些帮助坐收渔翁之利。 可现在看来，沈渊远比祂想象的更难对付，这让梵天开始收起了心中的一些心思。 若是追求一时的小利弊而触怒沈渊，导致针对大自在天的谋划出现问题，错失了这一次千年未有的良机，最大的输家只会是祂。 一旦谋划失败大自在天完成目的，沈渊大不了直接一挥衣袖遁回起源世界，大自在天短时间内还没有干涉起源世界的能力。 而梵天自己恐怕难逃彻底被灵性侵蚀的命运，甚至不排除大自在天更进一步直接将整个天竺神界吞下炼化己身，到时候梵天恐怕要陷入永恒的长眠了。 一念至此，梵天改变了原本的计划，语调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国师果然测算无疑。” “韦驮天虽然只是一些小角色，但却代表着灵性侵蚀对于神界的影响，我若是贸然出手未必能够毫无动静以将其击杀，这一点还是要多谢国师相助。” 梵天的姿态放得很低，将眼下表现出造化境界的沈渊摆在了与自己同一位置上，若是被外人看到恐怕要惊掉下巴。 造化境的强者确实立于诸界顶点，但大天尊位格的创世神祇却是诸多神系的源头，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远高出造化境强者。 但现在梵天将沈渊摆在同一位置，甚至隐隐有所退让，这对外人来讲根本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解决天竺神系的麻烦对沈渊来说并非是必须的，反倒是对于梵天而言，沈渊的帮助是祂唯一的解决办法，这才是二者之间能有如此关系的原因。 没有在谋划上进行过多的解释，梵天一转话锋继续道： “眼下大自在天向佛门灵山圣地发动最后进攻，在其麾下尚有四尊半步造化境的堕落诸天。 若是任由大自在天攻破灵山圣地，将佛门最后的几尊佛祖吞噬衍化唯一性，必然能够更进一步。 到时候想要对付大自在天将会困难数倍，还请国师前往灵山相助，我也会在一旁为国师掠阵。” 沈渊敏锐捕捉到了梵天话语中的信息，眉头顿时一皱问道： “大自在天吞噬佛门佛祖，是为了衍化唯一性？” 虽然涉及唯一性这等隐秘，但梵天并没有遮掩的意思，为沈渊主动解释道： “这是自然，大自在天试图屠戮诸佛将所有佛性熔炼己身，最终成就唯一佛登临大天尊位格。” “那佛门的释迦牟尼佛可是万佛之祖，同样登临大天尊位格的无上存在，就这样轻易被大自在天吞噬？” 梵天那双梦幻的眼眸中升起一阵无力，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灵性终究是大势所趋，纵使登临大天尊也无法悖逆。 更何况湿婆转生大自在天趁着天地大劫的危机，吞噬了释迦牟尼佛衍化的药师佛与阿弥陀佛，其大天尊位格不再完整。 佛门诸佛陨落，更是足以让释迦牟尼佛位格跌落，这也是大自在天为何会花费千年时间征战西方极乐世界灭绝诸佛的原因。” 梵天的解释似乎并无任何问题，但沈渊却隐隐从中嗅到了几分隐秘的气息。 堂堂大天尊位格的万佛之祖，当真会被大自在天没有任何反抗力地吞噬？ 他下意识加载天照英雄模板，开启残缺的回天返日神通。 身为整场棋局之中最大的意外因素，没有任何人预料到沈渊的介入，所以并未有谁刻意屏蔽沈渊的因果。 在洞悉无穷因果的天罡大神通映照之下，沈渊终于窥见了一丝真相的痕迹。 他看向梵天认真说道： “我们此行最大的敌人，恐怕并不是大自在天。” 梵天愕然，沈渊却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继续问道： “你现在恢复了几成实力？能够动用哪些神通？” 梵天声音有些低沉。 “受制于天竺神界的污染，我难以正面对敌，但是尚有一些能力可以牵制敌人。 至于神通......” 犹豫良久，梵天沉声道： “我勉强能够动用一次唯一性，但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沈渊满意一笑： “足够了！” ...... 这便是沈渊谋划一切的起因。 当大自在天化身魔佛踏入大雄宝殿那一刻，梵天的唯一性便笼罩了整座灵山圣地。 梵天一梦！ 这是象征着虚幻与现实的唯一性，也是祂能够以梦境创造出一个庞大神系的根基。 在梵天一梦之下，梦境与现实的界限被彻底模糊了，梵天的梦境便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其实如果释迦牟尼佛能够保持大天尊位格，其实是能够意识到梵天一梦的发动。 可为了让大自在天能够吞噬自己，释迦牟尼佛放任大自在天屠戮诸佛，使其位格跌落至造化境巅峰，根本没有资格对抗唯一性。 在两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释迦牟尼佛完成了自己的谋划，转生为大魔登上了十二品莲台。 当梵天一梦的梦境破碎，将一切真实呈现在眼前时，释迦牟尼佛最大的依仗被强行揭穿。 现如今的祂不再是大天尊位格的万佛之祖，也不是屠戮诸佛化己身唯一的大魔，只是一尊造化境巅峰的佛祖。 这样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眼前的沈渊等人。 更何况，除了沈渊等人之外，还有一个人早已恨不得将释迦牟尼佛杀之而后快。 “死秃驴，你竟敢算计我！” 暴怒的声音从大自在天化身的魔佛口中发出，大手紧握的念珠被其一手碾碎，其上寄托菩萨、佛陀的真灵化作化作一柄血色的屠刀斩向释迦牟尼佛。 这汇聚万佛之怨的一击承载着对于那位十二品莲台上的万佛之祖恶意，不断反噬着一切佛性的源头，一击之下整座灵山圣地都在坍塌。 释迦牟尼佛脸色难看地注视着这恐怖的一击，金色的佛掌手捏无畏法印向着前方落下。 虚空在霎那间崩灭，仿佛有恒河沙数佛界在此刻化作归墟，亘古长存的佛祖金身甚至出现了一丝丝裂纹。 “你疯了！摧毁万佛念珠，你如何制衡体内的佛性？ 难道你不想登临大天尊位格，完成更进一步的夙愿了？” 释迦牟尼佛的开口，却让大自在天双眼愈发狰狞可怖。 “更进一步？被你的佛性所取代，成为所谓的大魔？” 大自在天背后魔佛法相显化，遮天蔽日的一击覆盖整座残缺的西方极乐世界，整座佛土都在毁灭权柄之下崩溃。 “大魔是佛性的化神，也是你的肉身所铸成，与你成就大天尊位格又有何区别？” “就算退一步讲，你我厮杀纵使分出胜负，也只会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无论怎样都逃不过陨落。 只有你我联手，才能度过这一场劫难。” 释迦牟尼佛翻掌之间，掌中佛国在这一片残破世界中衍化。 似有诸界十方古往今来无数尊佛陀齐声诵念《释迦牟尼经》，一尊尊伟岸的虚影跨越时空来此镇压。 灵山圣地在这一刻重新焕发生机，枯竭的佛光再次映照诸界。 “放屁！” 大自在天破口大骂。 “我身为毁灭至高神，纵使陨落也只会是战死，绝对不会与你这阴险的秃驴为伍！” “成不了唯一佛，我也可以屠戮诸佛，让你这尊万佛之祖陪我一同彻底陨落！” 对于大自在天来说，祂可以容忍失败，但是无法容忍自己被释迦牟尼佛算计，沦为佛门的一具躯壳，这是对于祂最大的侮辱。 “你这个疯子！” ...... 一尊是从大天尊位格跌落下来的造化巅峰境佛祖，另一尊是成就毁灭至高神无数岁月几乎屠戮了整个佛门的大自在天。 二者之间的交手甚至已经超过了造化境巅峰的界限，残破的西方极乐世界被大自在天以魔佛之躯彻底打碎。 其战斗的余波破灭诸界，诸多生灵甚至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毁灭便在下一刹那降临。 沈渊几人冷眼旁观注视着眼前的战斗，周天星斗大阵与赤日巡天封锁诸界，锁死祂们任何可能逃走的机会。 释迦牟尼佛确实意图遁逃，但是极端愤怒的大自在天却没有给祂任何机会，不计后果地使用毁灭权柄试图将释迦牟尼佛彻底灭杀。 双方间的战斗撼动着诸天根基，纵使是中千世界也不过祂们的掌中万物，毁灭的力量让诸界为之战栗。 最终，还是曾经拥有大天尊位格的释迦牟尼佛技高一筹，截取了残存的一丝唯一性重创大自在天。 彻底陷入癫狂的大自在天主动自爆了上位毁灭权柄。 象征着极端毁灭之力的上位权柄化作一场奇点大爆炸，毁灭的余波蔓延至无尽时空的边界。 最终，当一切再次呈现在沈渊眼前时，只看到了身受重创的大自在天化身魔佛吞噬了释迦牟尼佛残躯的尸骸。 磨灭的真灵，已经无法再汇聚任何佛性，纵使完成吞噬也失去了登临大天尊位格的可能。 而失去上位毁灭权柄的大自在天，自身真灵也早已崩溃。 在那片空寂的宇宙中，鲜血淋淋的大魔拖着残躯，爬上了象征着佛门至宝的十二品金莲台。 在大战之中，十二品金莲早已变得残缺不堪，失去了应有的威能。 大魔端坐其上跌伽而坐，眼中恐怖的毁灭意志开始熄灭，随后阖上的双目陷入了永恒的沉寂。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死的太阳! 随着大魔爬上十二品莲台陷入永恒的长眠，堕落之后主宰天竺神系上千年的大自在天终于彻底陨落。 在临死之前，祂用尽所有手段吞噬释迦牟尼佛完成了最后的升格，但已经磨灭的真灵根本无法挽回陨落的命运。 伴随着无数时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一切宣告终结。 两位纠缠了千年相互算计的伟大存在同时陨落，不论是对于天竺神系还是整个起源世界来说，都是莫大的喜讯。 可全程注视着这场战斗走向终结的沈渊，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 祂来到天竺神系除了想要完成副本拿到副本奖励之外，最重要的因素便是在天竺神系上。 上帝的预言之中提及的现实与梦境更替，大魔爬上十二品莲台，都是指天竺神系。 沈渊主动介入其中，就是想要尝试干涉上帝的预言。 事实上沈渊却是成功了，在他的干涉下执掌梦境的梵天获得了反抗的机会，并没有拼死一搏扭转现实梦境。释迦牟尼佛谋划的大魔之身也被告破，一切都向着完美的结局发展。 然而回想起之前的经历，梵天在使用唯一性梵天一梦之扭转现实梦境，就已经暗合了上帝的预言。 在之后即便是沈渊引导大自在天与释迦牟尼佛厮杀，可在最后大自在天依旧还是化身大魔坐上了十二品莲台宝座。 沈渊尽力制止出现上帝预言之中的景象，却依旧无法逃过预言的结局，这让沈渊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目光注视着那沉沦于残破宇宙之中的十二品莲台，沈渊沉默良久之后还是叹息着自语道： “不管怎么说，至少未来不会出现堕落的梵天以及大魔这等强敌，勉强制止了最坏的结果发生。” 到了这一步，沈渊也不再去理会飘荡在残破宇宙之中的大魔，带领着天照与女帝回归了天竺神界。 重新降临天竺神界，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梵天正在恢复对于神界的掌控，大部分灵性污染都被梵天引导进入了一些绝地当中，可以活动范围内的灵性污染有了极大程度降低。 不过由于天竺神界在过去的千年之中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众神要么堕落要么被屠戮，这对梵天实力有极大的影响。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梵天都要将极大的精力放在修复天竺神界重新创造众神上，实力很难回归巅峰。 随着沈渊等人重新降临，虚空之中那双如梦似幻的眼眸再次睁开，神色郑重地看向了沈渊。 “此番能够脱离囹圄重获新生，还是多亏了国师的帮助。 若是国师日后若是有所麻烦，我必然竭尽所能相助。” 纵使大自在天身死，梵天重新掌控梦境，但依旧没有表现出属于无上者的高傲姿态。 梵天很清楚沈渊的实力增长到底有多恐怖，很有可能是某位无上者的后手，牵扯到关于灵性纪元的因果。 对于沈渊，梵天还是决定慎重以待。 对于梵天的态度，女帝表现视若无物，但深知大天尊位格究竟是何等存在的天照却是心中猛然一惊。 祂很清楚大天尊究竟代表着什么，可这样一位无上者依旧以恭敬的姿态面对沈渊，这让天照一阵心神起伏。 面对梵天的承诺，沈渊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 “你我本遵从秩序对抗灵性，互相帮助时应有之理，梵天大尊不必如此。 不过我这里确实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希望梵天大尊能够解惑。” 梵天那双虚幻的眼眸微闪，沉声说道： “但说无妨。” 沈渊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色，眼眸逐渐变得无比深沉，大手一挥回天返日神通化作因果封锁将次方界域笼罩。 作为洞悉因果的大神通，回天返日自然更加清楚如何封锁消息，从因果根源上进行断绝。 沈渊可以肯定，纵使是大天尊在不亲临此地的情况下，也难以窥探此地的隐秘。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渊才向着梵天问道： “我想知道，关于灵性降临背后的真相。 那些所谓的外神，又是否真的存在？ 还有群仙众神隐匿的大汉神系，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着沈渊的话语说出口，梵天迅速陷入了沉默。 沈渊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让祂意识到沈渊或许并不是某位无上者的后手。 如果是无上者，别说询问了，甚至连主动提及相关的事情都不会做。 这样一来派出了无上者的身份，沈渊如此之强的实力和对于灵性的对立，让祂愈发感觉到沈渊背后必然纠缠着十分重要的因果。 沉思良久之后，虚空之中一张几乎笼罩着整座天竺神界的巨大面孔显现于此。 梵天面容威严，神情认真地开口道：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外神确实是存在的，并且灵性的根源也在外神身上。 不过这件事情或许与你想象中的有些偏差，外神并不强大，总是其中的最强者充也只是堪堪达到大天尊位格的层次。 外神带来的危机，早在数千年前便已经被诸多神系联手剿灭了。” 这样的答案完全出乎了沈渊的预料。 在他看来，导致一切的很有可能是外神，可在梵天眼中外神的实力并不足以撼动诸天与起源世界。 这背后，必然有更大的隐秘。 沈渊静待着梵天接下来为自己揭晓谜题。 然而说完关于外神的信息之后，梵天却突然长叹一声，苦笑着开口道： “至于灵性背后的真相，以及大汉神系的隐秘，我隐约知道一部分的信息，但我却不能以任何的形式告诉你。” “祂将相关的信息封存进入了历史长河之中，任何人触及相关的信息都有可能导致祂的降临。 那将会带来无法逆转的后果，难以想象的恐怖灾难。 而且我们这些知情者知道的越是深入，便越能感受到其中无法逆转的恐怖结局。 释迦牟尼佛正是因为身陷其中，才选择主动拥抱灵性，化诸佛唯一成就大魔。” 沈渊瞳孔骤然一缩，正欲开口。 可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光芒撕裂了永恒寂静的虚空，将整个诸界映照其中。 在所有人的眼中，一轮黑色的大日从天空之上坠落大地，末日的火焰吞噬了那一片死寂的黄金沙漠，火焰蔓延焚尽一界！ 不死的太阳，坠落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全知全能! 正在与梵天讨论的沈渊几人陷入了震撼之中。 不同于沈渊曾经见到的北欧神系支柱坍塌场景，眼前那一轮黑色的太阳可是清晰地映照在诸天之上。 现如今的诸界之中，能够拥有如此威势的，也仅有埃及神系之中的太阳之神拉。 而这一位神系支柱坠落，也宣告着埃及神系的支柱坍塌，又一位无上者沉沦堕落之中。 那被坠落太阳摧毁的黄金沙漠，自然也被沈渊迅速判断出来。 那是一方完整的大千神界，埃及众神所统御了无数岁月的埃及神界。 支柱在坍塌的第一时间，便摧毁了古老的神界，将其中孕育的无数众神传承一同焚灭。 沈渊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现世之中的埃及早已失去了曾经神话时代法老统治的庞大帝国体量，仅仅比北欧声称阿斯加德强上一线。 埃及单纯依靠这样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世界第一大教派的教廷对抗，最终圣战攻陷埃及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沈渊派遣艾妮薇娅回归教廷，并给予了她圣女降临，也是想要通过信仰分流的方式减缓教廷最终圣战的进度。 可没有谁能想到，沈渊这边刚刚大获全胜，结果埃及神系边传来噩耗。 埃及神系破灭的速度之快，让沈渊都始料未及。 随着那一方神界在不死太阳的火焰之中焚烧殆尽，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一轮大日破入诸界虚空之中，向着起源世界极速靠近。 不同于驮负着北欧九界的堕落世界树，已经将神界彻底焚烧殆尽的不死太阳不受任何力量的限制，其速度能够轻易突破界域的限制。 这意味着堕落太阳神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起源世界。 沈渊不清楚，现如今的起源世界能否承受住一尊大天尊位格的无上者，但堕落太阳神的出现必然会给起源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 “又进了一步！” 沈渊神色阴晴不定，转头再次看向了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惆怅的梵天。 “梵天大尊，你是否知道天堂神系那尊上帝的预言？” 直觉告诉沈渊，纵使上帝登临大天尊位格成为天堂神系的唯一之神，也不应该有能力做出如此预言。 要知道这些预言之中可是牵扯到了足足五个神系，数位与祂同等级的大天尊位格无上者。 这样的体量，纵使上帝有唯一性也难以撼动，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沈渊有理由相信，这其中或许隐藏着某些上帝暗中策划的隐秘。 他知道的消息有限，所以只能将这件事情交代出，询问梵天是否有相关的线索。 让沈渊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刚刚提及上帝的预言，梵天那虚幻的瞳孔便瞬间一颤。 “什么？” 梵天近乎失声，剧烈的情绪波动在整个天竺神界之中掀起风云变幻，漫天弥补的乌云之下雷霆弥漫仿佛有末世降临。 “你说那位万军之主降下了预言？” 梵天似是不确定，下意识再问了一句。 沈渊心中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背后的问题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连忙回应道： “祂确实降下了预言，并且预言之中的内容已经有一半实现了，这其中涉及了数个神系以及支柱。” 梵天此刻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沈渊的话让祂立刻意识到。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天竺神系所经历的，也是祂预言的一部分？” “没错。上帝曾预言......”沈渊话语还未说出口，便直接被梵天打断。 “住口！别告诉我，别给其他任何人说关于这一则预言的信息！” 梵天的心态彻底失衡，剧烈起伏的情绪波动在天竺神系之中掀起大范围的天灾，不断动摇着梦境的构成。 “祂真的走出了那一步？” “不可能，祂怎么敢？” “作为天堂神系的唯一神，在天地大劫中必然首当其冲。 这种情况下，祂怎敢冒险踏出那一步？” “不对劲，这其中必然还牵扯到其他问题！” 伴随着梵天的喃喃自语让沈渊眉头依旧忍不住紧皱，不过他并未主动开口干涉梵天的思索。 就在这时，梵天突然转头看向了沈渊问道： “你见到万军之主时，祂是否状态非常差？” 回想了一下尸骸上帝的模样，沈渊犹豫着说道： “那位上帝，似乎处于陨落状态。” 此话一出，梵天神色一震，连忙惊喜说道：“果然如此！” “如果不是受到外力影响，祂绝对不可能冒险走出这一步！” 沈渊的话语，似乎让梵天的情绪稍稍稳定，等到外界的天灾波动彻底停息之后，沈渊才开口问道： “梵天大尊可否为我解惑？” 梵天见状，神色中带上了一丝怪异的神情问道： “国师可知，我等登临大天尊位格的无上者与造化境之间又有何区别？” “唯一性？”沈渊试探性地回复道。 “没错！”梵天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升起一丝凝重。 “我等登临大天尊位格的无上者严格来说在境界上面也是位于造化境巅峰，真正最大的区别在于我等存在依靠着唯一性将自己的位格进行升华。 这一条道路乃是太清道德大天尊开辟，又因为这仅仅是位格上的替身，境界层次依旧处于造化之境，所以一直被称之为大天尊位格。” 不仅仅是沈渊，就连女帝、天照眼中都升起一抹恍然，她们第一次知道这些诸天之上的大天尊们竟然与自己皆为造化境。 这等隐秘，哪怕是寻常的造化强者也未必有资格知晓。 “同样是登临大天尊位格，各位无上者所掌握的唯一性不同，所拥有的实力也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例如释迦牟尼佛为万佛之祖唯一性，这是祂缔造万佛衍化出佛教所带来的唯一性。 而祂跌落位格之后融灵性之躯吞噬所有佛性的大魔，则是走化万千佛陀为一的诸佛唯一道路。 至于我所掌握的梦境唯一性，国师也应该已经体验过了，这里就不需要过多赘述了。 万军之主所作出的预言，其实与祂本身的唯一性有所关联。” 沈渊眼中升起了一丝好奇。 “上帝的唯一性是什么？” 梵天一字一句沉声道： “全知！” “全知唯一性，这正是万军之主能够在诸多无上者中名列前位的最大原因。 万事万物皆在全知的辐射之下，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逃过全知的视线。 正是因为执掌全知权柄，万军之主在巅峰时期曾率领天堂军队攻伐数个大神系，但最终被几位无上者联手挡了下来。” 沈渊还是第一次知道上帝的权柄竟然是全知，这种能力堪称bug级别，回天返日的因果洞悉在全知面前完全就是小儿科。 虽然表面上看全知对于战力的替身并不巨大，然而在超凡世界中知识本身就代表着力量，拥有无穷无尽的知识更代表着力量上限的更加可怕。 试想一下在面对全知者的情况下，你的任何神通法术都被对方所洞悉，你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对方可以用最低限度的力量轻松将你击败。 光是这一点，只是稍作思索便能明白其中的可怕。 更何况全知背后所拥有的种种禁忌知识、仪轨、宝物，都代表着近乎无限的潜力。 “全知唯一性难道没有局限吗？用其他唯一性遮掩信息都无法做到？” 梵天双眼微眯，摇了摇头满脸认真说道： “全知在信息层面上没有任何的漏洞，纵使其他唯一性也无法阻碍全知。” 沈渊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上帝预言所依靠的是全知唯一性所进行的预言，那么便意味着这一切都已经被注定了，上帝必然会如同预言中那般重新降临现世。 “祂的力量，当真能够如此无敌？” 沈渊忍不住发出疑问。 听到这句话，梵天忍不住冷笑一声： “万军之主确实强大，可说到无敌却也未必。 全知确实能够洞悉一切，唯一性不同于其他唯一性，祂本身是有一定的代价，那就是绝对不能做出预言之类的行为。 预言代表着将原本变化的未来锁定为既定结局，一旦万军之主的预言与真实的结果出现偏差，全知唯一性失去了洞悉一切的能力，祂将从唯一性层次跌落。” 沈渊眉头紧皱，忍不住下意识反驳道：“可你不是说全知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干涉全知唯一性？既然如此祂所预言的必然是正确的未来才对。 预言必定正确，唯一性也不应该存在层次跌落的风险。” 梵天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渊一眼。 “从单纯的理论上来讲，这确实是不可能存在唯一性跌落的风险。 但是无上者的唯一性，本身拥有者扭曲秩序更改一切的能力。 唯一性无法遮掩全知的探查，可若是更改一条既定结局的预言，却并非不是没有可能。 因为当预言产生的那一刻，祂便拥有了变数的可能，即便那是来自全知唯一性的预言！” 梵天的话语让沈渊忍不住再次陷入疑惑，他继续问道： “那上帝进行这一则预言，到底有什么意义？ 祂的预言牵扯到了足足五个神系，数位无上者，这其中蕴含的风险无比巨大。 祂固然有可能因为预言而重新复苏，但同时也存在着被破坏预言使全知唯一性跌落，失去大天尊位格的可能。” 说到这里，梵天的眼神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郑重，就连话语中也带上了之前不曾有过的敬畏。 “祂可能是在走一条通往更高层次的道路。” “更高层次？” “是的，更高层次！” 梵天解释道：“三清大天尊作为道的开辟者，曾根据现有体系做出过一定的推论，认为唯一性的位格升华存在缺陷，造化巅峰的境界无法跟上位格升华的层次。 在造化巅峰境界之上，必然还有下一个境界。” “玉清原始大天尊认为，造化之后的境界应该是万物归一的原始境。 上清灵宝大天尊认为，唯一性并不完整，唯有补全完整的唯一性统御自身一切法门，才有资格让位格带动境界从而跨入造化之后的境界，祂将这一境界成之为归一境。 太清道德大天尊认为，造化之后应当是顺应天地大道的，与大道融为一体的合道境。” “三清大天尊之间互有争执，但也有不少的大天尊受到祂们三位的启发，走上了下一个境界的道路。 而万军之主，便是其中之一！” 在提及三清大天尊时，纵使梵天同为大天尊位格，眼中也忍不住升起了敬佩之情。 三清大天尊未必是诸天的最强者，但祂们作为道路的开辟者，在诸界之中享有极为崇高的名望。 祂们所推演的第十境方向，也被世人所认可。 “万军之主认同上清灵宝大天尊的道路，祂认为全知唯一性本身存在一定的缺陷，必须要补完唯一性才能晋升下一个境界。 于是祂自号唯一神，试图通过征伐圣战其他神系的方式逼迫诸多宗教更改信仰承认其尊位，以这样的方式收束信仰成为唯一神。 万军之主的举动成功引起了众怒，希腊、埃及、北欧各大神系皆有大天尊出手。 圣战最终以万军之主败退而告终，至此以后天堂只能暗中支持现世的教廷打压其他宗教，不断扩大影响力，以这样的方式推广唯一神称号。” “但如此轻易失败，并不能让万军之主生出退让的想法，祂于是将自己的目标放在了另一个方向。” 说到这里，梵天看向了沈渊。 “国师可知，万军之主为何会主动告诉你预言？而我又为何会拒绝听到预言的内容？” 沈渊眉头紧皱：“还请梵天大尊解惑。” “预言之所以是预言，是因为万军之主依靠全知唯一性窥探未来提前预知，所以才能被称之为预言，这是原本既定的未来。 可若是原本的未来并非如此，这一则预言只是万军之主想要看到的未来。 祂通过全知留下了种种后手，锁定了未来结局的走向，那么这便不再是对未来的预言了，而是直接干涉。” “以唯一性通晓一切，足以被称之为全知。 而以全知锁定未来更改结局，其中更是涉及五大神系数位无上者，产生的因果足以波及诸天，这已经超出了唯一性的概念了。 如此拨弄因果随意更改结局的能力，足以被称之为全能！ 而这，就是祂想要的......” 跟随着梵天的话语，沈渊下意识喃喃自语： “全知全能！” 第三百三十七章 唯一性:斡旋造化! 所谓的上帝预言，其本身就是上帝为了补完全知全能唯一性，而特意进行的一个超大型仪轨。 其波及足足五个大神系，数位无上者，可以说是沈渊此生仅见的大手笔，冠绝整个诸天的庞大仪轨。 那些统御诸天无数岁月的大神系、无上者，都只是仪轨之中的一个要素，其命运早已被上帝以预言的形式所干涉。 一旦上帝成功完成预言，那么祂将会从死亡中回归，执掌真正的全知全能。 全知全能这个词对沈渊来说并不陌生，不论是上帝的预言还是教廷的宣传之中，都曾多次强调上帝拥有全知全能的权柄。 但权柄和唯一性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全知唯一性能够洞悉一切就连其他唯一性也无法影响。 若是真让上帝获得了全知全能的唯一性，那祂必然有资格登临更高的境界，到那时候没有任何人有能力阻止。 如果上帝登临归一境之后，以更高的境界进行干涉，说不定真有机会清理蔓延至诸天的灵性污染。 然而跟天堂有过数次接触的沈渊却深知，天堂早已倒向了灵性，其本身补完全知全能唯一性的仪轨便是终结各大神系的反抗，让灵性彻底蔓延起源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沈渊对上帝登临归一之后清楚灵性污染没有报任何的希望。 沈渊更愿意相信，上帝的真正目标是任由灵性蔓延至诸天，主宰整个灵性纪元。 上帝所拥有的底牌超出了沈渊原本的想象，面对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沈渊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而在这时，梵天却再次开口了。 “全知唯一性远比你想象中的更为强大，当你听到了万军之主预言的那一刻，你便受其因果牵连，成为了祂完成仪轨的一部分。 未来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推动仪轨完成的因素，这是已经被全知唯一性所注定的结局。” 梵天的话语，再次让沈渊想到了自己对灵山之战进行的干涉。 这一切都如梵天所说的那般，自己纵使改变了结果走向，却依旧没有逃过上帝的布局。 想到这里，沈渊看向了梵天开口道： “梵天大尊并不知道上帝预言的内容，不知大尊是否有机会破坏这一场仪轨？” 梵天闻言，顿时露出苦笑之色。 “万军之主进行的这一场仪轨已经超脱了预言的范畴，祂借助灵性席卷诸天的天地大势，再以全知唯一性进行推动才完成的这一场仪轨。 若是想要撼动仪轨，必须要破坏灵性的大势，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话语微顿，梵天向着沈渊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万军之主的仪轨已经接近完成了吧？” 沈渊沉默地点了点头。 “越是接近完成，仪轨所积累的大势便越是难以抗衡。” 一边说着，梵天长叹一口气，已然是对沈渊的请求表示了拒绝。 沈渊顿时眉头紧皱。 教廷最终圣战已经开启，若是上帝完成仪轨重临现世，必然会借此机会清除诸多神系成就唯一神之位。 梵天想要置身事外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可即便如此危机在眼前，祂都选择了拒绝沈渊。 “祂是当真不想牵扯上帝的因果？还是说祂另有依仗能够躲避即将到来的战争？” 沈渊心中思绪起伏。 不过既然梵天拒绝，沈渊也不可能强行要求祂相助，这样反而容易将梵天推向对立面。 反正从梵天这里获得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也没有必要再强行要求什么。 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空之上那张巨大的面容，沈渊向着天照与女帝轻声开口道： “走吧！” 话音落下，三人一同消失在了天竺神界之中。 随着三人的离去，梵天那张威严无比的巨大面容陷入了一片沉寂，如梦似幻的眼眸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之后，梵天再次陷入了长眠，天竺神系开始进入复苏阶段。 ...... 沈渊在离开天竺神系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归起源世界，而是将出现在了无垠虚空之中。 目光看向了游戏界面上，副本界面的梵天一梦下方进度条已然显示为100%。 粗略翻看了一眼系统提示界面，沈渊看到了几条信息。 掠过其中无关痛痒的英雄之证奖励，沈渊将视线锁定在了最重要的两条信息上。 “恭喜玩家勘破释迦牟尼佛阴谋，阻止大魔诞生，完成成就：佛魔一体。 奖励：十五枚英雄之证、一次命运定轨。” “梵天一梦副本进度达到100%，恭喜玩家完成副本：梵天一梦。 奖励：神话之证。” 现如今英雄之证对沈渊的提升几近于无，斡旋造化不仅仅能够创造出道具，就连天赋也能进行创造，英雄之证抽取天赋的随机性更大，反而不被沈渊所重视。 在沈渊眼里，那一次命运定轨比英雄之证更有价值。 至于神话之证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若非是为了寻求神话之证，沈渊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介入天竺神系的斗争之中。 心中稍微升起了几分想法，不过还需要一定时机进行实施，沈渊倒也并不急于一时。 而就在此刻，跟随在沈渊身后的女帝却突然开口了。 “比起上帝的预言，眼下堕落太阳神正在极速接近起源世界。 一旦到达起源世界，必然会导致恐怖的灾祸降临，不知国师准备如何应对？” 提及这件事情，一旁的天照也是神色一正，用着忐忑的眼神看向了沈渊。 天照能够置身事外，但是沈渊和她们却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必须要想办法阻止堕落太阳神。 然而即便是三人之中最强的女帝，也只不过是造化境巅峰，远远不及拥有唯一性的堕落太阳神。 天照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沈渊身上。 环顾三人穿行的虚空之中，无数世界的轨迹正在飞速远去，沈渊甚至能够看到在无穷界域的尽头那一轮黑色的大日正在吞吐诸界，向着起源世界的方向前进。 堕落太阳神的状态极差，似乎连理智都未曾有所保留，在混沌的意识中并没有起源世界的坐标。 所以堕落太阳神只能通过横渡虚空前往起源世界。 即便如此，虚空的尺度对于无上者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最多只需要短短三天时间堕落太阳神便能够到达起源世界。 到时候起源世界的生灵都能够见到这一轮黑日凌空。 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沈渊此时表现出的态度却异常平静。 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离开的天竺神界方向，沈渊挥手布下因果屏障才开口说道： “关于堕落太阳神的事情，你们无需担心，我心中已经有所答案了。 你们先暂时回归起源世界，我会前去处理这件事情。” 此话一出，天照瞬间脸色一变，女帝更是直接出声制止道： “不行！你现在还没有对抗一位无上者的能力，我怎么可能让你直面堕落太阳神？” 沈渊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平淡一笑： “虽然将其称为无上者，但实际上祂们也只不过是拥有唯一性的造化巅峰罢了。 而唯一性，我早已有所掌握。” 一边说着，沈渊目光看向了自己属性界面上神通那一栏当中残缺的斡旋造化。 沈渊之前还曾疑惑过，为什么斡旋造化也能激活唯一性成就。 直到今日梵天为沈渊阐述了大天尊位格的本之后，沈渊才意识到这一门造化万物的天罡第一无上神通，本身便是唯一性。 沈渊之前使用斡旋造化看似强大，实则却走入了一个误区。 唯有借助唯一性升华位格成就大天尊位格，才儻能够真正发挥出唯一性的价值。 在沈渊面对梵天之时，并没有告诉梵天自己身负唯一性的事情。 虽然沈渊帮助梵天脱离囹圄，而梵天也回报沈渊利用唯一性梵天一梦破除了释迦牟尼佛的布局，但是沈渊从未真正相信过梵天。 沈渊从高系平与伯邑考口中得知，在天地大劫到来之前，昊天上帝曾主持一场宴会宴请诸多神系的大天尊，梵天赫然是宴会的参与者之一。 伯邑考也曾说过，各位无上者并不值得信任。 尽管当时是转移沈渊注意力的话语，但这其中并非没有道理。 沈渊在从梵天口中得知了上帝预言的本质之后确实非常震惊，但还不至于因此萌生退意主动向其他外力求助的地步。 自己手上也有着一些底牌，未必不能与上帝一较高下。 这一切，也只是给梵天做戏罢了。 沈渊并不确认梵天是否真的有问题，但一切还是保持谨慎为好。 随着沈渊表明自己的唯一性，女帝、天照俏脸上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 她们一身实力虽然都是来自于沈渊的帮助，知道沈渊的底蕴深不可测，但如此轻易说出有唯一性的事实还是超出了她们的认知。 没有在意女帝与天照震惊的眼神，沈渊尝试着深入接触斡旋造化，对自己进行位格升华。 对于位格升华，梵天在之前的讲解中也有过一些提及，并没有深入进行讲解。 为了防止梵天警惕，沈渊也没有向梵天深入询问，但对于其中细节还是大致清楚了一些。 将唯一性融入自身真灵，使真灵超脱境界从而达到位格上的升华。 真灵触碰斡旋造化的本质，沈渊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斡旋造化本身存在着一定的残缺，无法发挥出真正造化万物的能力。 这对唯一性来说或许是缺陷，反而从某种程度上更加契合沈渊。 沈渊的境界并没有真正达到造化境巅峰，进行位格升华会有一定风险，残缺的唯一性恰好能削弱其中的风险。 随着沈渊斡旋造化逐渐融入真灵之中，沈渊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此刻他能感觉到进入斡旋造化的创造状态已经不再局限于双手，他只需要一个念头便能完成造物。 并且造物的使用限度也有了极大的提高，只要沈渊愿意甚至能够创造出永久性的造物。 甚至于沈渊隐隐窥探到了一丝斡旋造化的本质，似乎有一种让他无比熟悉的本质。 还未等沈渊仔细探查，便在下一刻突然退出了那种状态。 意识重新回归肉身，沈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境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真灵层次却远远超出之前进入神明状态。 目光所及之处，虚空中的一切仿佛都尽数为他所掌控，一个念头便能扭曲现世更改规则。 “这就是大天尊位格？” “不对，我的斡旋造化存在残缺，眼下的状态根本算不上完整的大天尊，只能说是一些取巧的手段。 面对真正全盛状态的大天尊或许会有所逊色，但却有资格对抗那些身陷堕落自身状态并不完整的大天尊。” 一念至此，沈渊看向了自己的面板上。 其他属性毫无变化，甚至境界依旧是外劫阳神，却唯独在权柄之上多出来一个名为位格的状态栏。 位格：大天尊（残） 沈渊满意地收回视线，守候在身旁的女帝与天照此刻也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她们只感觉到不过刹那时间，沈渊身上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毫无疑问是唯一性所带来的蜕变。 既然沈渊展现出如此底牌，那么面对堕落太阳神也必然有所把握。 女帝与天照相视一眼，向着沈渊微微点头，随后以起源世界锚定回归了现世。 天照与女帝离开之后，沈渊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堕落太阳神，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另一处远方。 在无穷界域之外，一颗堕落的世界树不断向着虚空蔓延，以缓慢的姿态朝起源世界前进。 那正是北欧神话支柱坍塌之后所残留的世界树。 沈渊目光漠然，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可没有必要强行去破坏仪轨触发上帝的后手，反倒是可以给祂一点帮助。” “不死太阳从天空坠落，黑色的火焰点燃枯死神树？” “拥有神树的神系有很多，大汉神系的建木、瀛洲神系的扶桑神树、凯尔特神系的生命之树、玛雅神系亦有连接着天界与人间的世界树。 预言之中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根据之前的经验，这必然会牵扯到一个神系的堕落，增强上帝回归之时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祸水东引，将这火烧到北欧神系已经枯死的世界树上？ 毕竟北欧世界树早已干枯，而正在横渡虚空的堕落太阳神，也正好是一轮黑色的太阳。” 话音落下，沈渊消失在了这一方虚空界域之中。 造化·虚空扭曲！ 下一刻，大范围的虚空不断扭曲、崩溃，几乎波及到了无穷无尽的虚空界域。 在这浩瀚的虚空中，堕落太阳神与堕落世界树所在的虚空界域犹如巧合一般开始相互重合。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世界树,木棉! 沈渊能够清晰地看到，随着世界树和堕落太阳神身处的虚空界域重合，两尊无上者同时占据了整片虚空界域。 恐怖的灵性侵蚀向着虚空疯狂蔓延，大量残破的小世界在灵性侵蚀之下飞速腐朽。 一颗颗星辰开始变得黯淡无光，空间都在灵性的震颤之下扭曲、崩溃，最终连规则也难以抵挡将此地彻底化作一片混乱界域。 堕落太阳神敏锐地感知到了眼前虚空扭曲所发生的变化，巨大的黑色太阳之中，一尊神灵周身燃烧着不灭的火焰，目光炯炯僬注视向世界树的方向。 驮负九界的堕落世界树上，一张狰狞痛苦的面容缓缓呈现，托举着九界的巨大树冠宛若一尊雍容华贵的王冠，九界则是王冠之上的宝石。 交错的树枝前，倒吊于世界树之下的北欧神王奥丁用着那死寂的目光迎上了堕落太阳神，冥冥之中的虚空有无数规则碰撞显现。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沈渊，则是目光平淡地看着两位无上者的初次交锋。 沈渊很清楚，纵使是失去了自身理智的堕落无上者，也不会随意向同等级的存在出手。 祂们只是失去理智，并不是随意挑拨一下就能够大打出手的蠢货。 沈渊扭曲虚空界域，也只不过是一个引诱的媒介而已，真正主导后续事件发生的，其实是上帝所降下的预言。 “上帝的预言确实无法阻止，那是必将会到来的未来，但这并不意味着预言就完全在上帝的掌控之中。 全知唯一性与上帝的某种后手，必定需要进行一定程度引导，才能让结局的发生符合预言内容。 但是涉及到无上者存在，控制越是严谨所涉及到的不可控因素便越大。 就像是在灵山圣地之中大魔爬上了十二品莲台，祂可以是在上面成就唯一佛，也有可能是在临死之前爬上十二品莲台圆寂。 别说上帝现如今已经死亡，就是祂死而复生也不可能完全掌控这一切。” “眼前引导堕落太阳神与北欧世界树相遇，本身便是为上帝留下的全知全能仪轨创造符合预言的条件。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全知全能仪轨的力量会遵从预言的内容，引导这两尊堕落无上者之间战斗，无论胜负如何都会导致符合预言之中的黑色火焰点燃枯死神树这件事情发生。 而此地诞生出符合预言的事情，必然会影响到另一个神系既定的命运出现变化，能够以此在预言之内做出符合设想的改变。”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沈渊目光沉着，静静地等待着眼前的变化。 身处于同一片虚空界域之中，其实堕落太阳神与北欧世界树之间相差了足足上千个小世界。 但对于无上者而言，这上千个小世界的距离根本无法阻挡祂们之间的感知。 双方的目光在短暂的交锋之后，残存的本能皆告诉两位堕落无上者，对方并不是能够随意招惹的对象，不过无上者的骄傲并不容许自己有所退让。 双方距离开始靠近，浓郁的灵性污染在两位无上者的意志下不断加重，一座座世界在此刻陷入腐化与堕落。 当堕落太阳神与北欧世界树之间的距离进一步靠拢，最终仅剩下数十个世界时，倒吊于世界树下的奥丁尸骸终于有了动静。 那双死寂的眼眸微微一颤，干枯的嘴唇张合像是在开口说些什么。 北欧世界树闻言停住了前进的脚步，树身上那张扭曲的面容不断挣扎，终于驮负着九界的庞然大物还是转身离开。 这并不是北欧世界树无法力敌堕落太阳神，而是北欧世界树下的奥丁残存理智高于堕落太阳神，所以才主动做出退让。 世界树退让的举动，让黑色太阳之中有着神鸟头颅人类身躯的神祇发出猖狂的大笑，身后双翼挥动霎那间飞过上百小世界。 随着祂的双翼扇动，熊熊燃烧的太阳上，大量黑色的火焰落在北欧世界树蔓延的树根之上。 不灭的火焰瞬间吞没了世界树蔓延侵蚀诸界的树根，在虚空中化作大片熊熊烈火。 如此景象，却是让刚准备离开的世界树脚步停住了。 祂看向了燃烧的黑色火焰，扭曲面容上显露着狰狞的怨毒。 身为一尊无上者，在奥丁的劝告下做出退让已然是极限了，又如何肯咽下这般直白的挑衅？ 暴怒的世界树不在理会奥丁的劝告，无数枝条化作一只遮蔽星海的巨大手掌向着不灭的黑日抓下。 堕落太阳神感受到了威胁，愈发耀眼的黑色光芒照耀诸界，炙热的火焰洞穿虚空焚寂一切事物。 黑色的火焰将枝条点燃，却无法消磨其上所承载的一界死亡之气。 虚空界域之中，无数人都能够看到一只巨大手掌的虚影缓缓摘下了黑色太阳，那照耀诸界的光辉瞬间熄灭。 虚空仿佛陷入了沉寂，黑色的火光也在无上者的伟力下缓缓熄灭，一切仿佛就此结束。 但在下一刻，世界树手掌之下的黑色大日开始极速膨胀，犹如超星星爆发所产生的黑洞一般将肉眼可见的一切事物吞没其中。 更加幽深的黑色火焰向着世界树不断蔓延，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径直延伸至树冠的位置，如同整颗神树被这黑色的火焰所点燃。 真正的战斗，伴随着被点燃的树冠在虚空之中开始打响。 鹰首人身的太阳神手持权杖，周身黑色大日不断膨胀吞没虚空。 而在世界树树冠上方，九颗犹如宝石般的死寂世界中显现出末日的黄昏，世界树下倒吊的众神之王抬起了目光，双眼凝视向前方。 刹那间，虚空崩碎埋葬一切！ ...... 起源世界，美洲大地上。 伴随着恐怖的爆炸声响起，大地之上巨大的蘑菇云遮天蔽日，将玛雅神系残存的几尊伪神与其信徒聚集地彻底吞没。 毁灭的力量中，纵使是伪神也只能走向消亡。 而在爆炸范围之外，三名教廷红衣大主教与几名西装革履的老人站在一起。 若是有商业圈的人看到这几名老人，必定会发出惊呼，因为他们无一不是全世界最顶尖的财阀、家族执掌着，他们的一言一举足以影响到整个合众国的政策。 而现在，他们代表整个合众国与教廷进行交易，玛雅神系残存的伪神与原著民。 数以百万计的生灵在眼前消亡，却没有掀起他们眼中半点波澜。 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与数百年前的先祖们毫无差别，几亿玛雅人族裔都被屠戮殆尽，也不差现在剩下的这几百万。 相比于这些微不足道的人命，他们显然更在意教廷给予他们的“永生”。 服用圣水之后所获得的强大实力、超越整个合众国历史的寿命，无一不让他们为之着迷。 “罗斯柴尔德大主教，我们已经按照预定计划投放了灭绝武器，足以将数百万玛雅人彻底杀死。 并且我们同时向国内颁布了杀死所有玛雅人，捣毁宗教信仰的命令，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看到成效了。” 其中一名老人手持拐杖，仪态优雅地缓缓开口道。 而在他前方，正是代表着教廷的罗斯柴尔德红衣大主教。 罗斯柴尔德富态的面容上充满了笑容。 “你们的所作所为必然会得到圣女冕下和教皇阁下的赞赏。” 这几日时间里，老人们都对罗斯柴尔德时常挂在嘴边的圣女冕下早已熟知了，红衣大主教们对圣女的崇敬远超教皇。 老人们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碍于教廷内部可能存在的隐秘，所以也没有细问。 这时后方的一位老人站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些疑惑道： “据说玛雅神系之中还有其他隐藏的神祇，只是消灭这些明面上的家伙，真能完成最终圣战吗？” 罗斯柴尔德闻言哈哈一笑： “柯文阁下大可放心，最终圣战是吾主的意志延伸，只要我们能够将这些余孽剿灭便已经足够，吾主的意志会碾碎一切。 那埃及之中死神阿鲁比斯藏匿于冥界碎片当中，我们根本无法攻入。可随着金字塔被推倒源头断绝，纵使祂的冥界再坚固也难以支撑，最终陨落在埃及的最终圣战当中。 我等不必有任何畏惧，因为吾主的目光，正在天堂之中注视着我们！” 罗斯柴尔德的话语不少人安下了心。 就连开口问话的老人，脸上也带了一丝后悔，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质疑教廷的决断。 就在几人商议着如何善后，进行后续利益瓜分之时，远处那还未消散的爆炸似乎再次有了变化。 大地震颤，一颗干枯巨大的树木似乎从深渊之中升起向着天空舒展。 无数藤蔓向着整个战场蔓延，遮蔽了所有爆炸的余波，纵使是那足以撕裂伪神的力量也未能伤其分毫。 巨树连接着天空与大地，在那树枝蔓延的云端，似乎有一声声响彻天地的愤怒嘶吼回荡。 在大地龟裂化作的深渊之中，一具具身穿着玛雅文明古老服饰的尸骸正在向上攀爬，原住民的亡灵深渊之中爬出，向着整片大陆开始蔓延。 驻守在战场周边的军队开始动用枪械炮弹进行攻击，然而这些合众国最引以为傲高端武器无法对这些亡灵造成任何伤害。 复仇的亡灵们开始掀起无边无际的恐怖杀戮。 而教廷的几位红衣大主教和财阀掌权者们此刻早已目瞪口呆，他们望着连接着天地的巨大树木，眼中闪烁着惊恐之意。 “玛雅神话世界树，木棉！” 有人惊叫出声。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数尊早已化作尸骸的几尊神祇。 三日之后，美洲沦陷。 玛雅神系最终圣战，失败！ 第三百三十九章 汝可知罪? 美洲大陆所发生的事情，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便传遍了全世界。 在这之前教廷发动最终圣战势如破竹，连续拿下了十余个小国以及两大拥有历史悠久古老文明的大国让大量的掌权者人人自危。 可随着针对玛雅文明的最终圣战失利，原本所积蓄的大势却有了崩盘的迹象。 原本教廷还想通过舆论优势来捂盖子，可随着亡灵浩劫遍布美洲大陆，整个建立在原住民尸骸之上的合众国全境陷落，最终圣战的失利事情已经完全无法遮掩了。 各国掌权者在此事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而教廷的最终圣战也随着这一场失利戛然而止，数位负责此事大主教被问责。 至于派往美洲的三位红衣大主教以及数名资本财阀，拥有地上天使契约堪比七境真神的他们早已陨落在亡灵灾祸之下，连传递信息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教皇宫之中的那位教皇也无法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只能依靠零散的信息拼凑出事件的全貌。 教廷将一切的变故锁定在了那一刻出现在美洲大陆上的神树，玛雅神系的核心世界树木棉。 木棉是玛雅神系中贯穿三界的巨树，其本身便象征着整个玛雅神系，是距离无上者仅有一步之遥的造化境巅峰伟大存在。 教廷的原定计划中，杀死所有的玛雅原住民并将其信仰摧毁，足以动摇木棉的锚点，使作为玛雅神系支柱的木棉彻底坍塌。 然而一切的发展超出了教廷的预料，木棉在第一时间便突破了神界与现世的界限保护的大部分的玛雅人，并降下神罚复活亡灵。 曾经合众国人的先祖们为了占据这一片大陆，屠戮了数以亿计的玛雅文明原著民。 现如今这些复活的亡灵们开始向合众国发起反击，亡灵大军如潮水般从深渊之中涌现，接连吞没了数十座城池。 这些城池之中的人被亡灵大肆杀戮，亡灵的病毒宛若瘟疫一般飞速传播，短短数日时间便笼罩了合众国全境。 现如今的美洲大陆已经被玛雅文明的亡灵所占据，世界树木棉支撑天地几乎将美洲大陆自化为一方小世界。 这一场最终圣战随着木棉的突然复苏干涉现世最终宣告失败。 若非木棉并没有扩张的意图，恐怕整个世界都会受到玛雅神系支柱的影响。 在这种超越世俗极限的力量威胁之下，没有谁会去在意美洲大陆上到底死亡了多少人。 所有人都祈求着木棉固守美洲大陆，不要再向外寻求扩张。 最终圣战首次出现如此之大的失利，让教廷的人在审视自身之余也开始思考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要知道即便是北欧神系的众神之王奥丁、埃及神系的太阳神拉，都不曾有过干涉现世的机会。 反倒是更加弱上一筹的玛雅神系支柱成功干涉现世，阻止了最终圣战的发生。 教廷派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向天堂之中的原初天使祈求降下神谕以寻找其中的原因，却始终没能找到答案。 甚至因为此事，在教廷内部掀起了一股审查风波，引得人人自危。 但不论怎么说，这一场失利的最终圣战终于将教廷的势头暂时延缓了下来，剩余的诸多文明古国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人自危，努力尝试着与其他大国接触寻求其庇护。 而就在此时，沈渊也从虚空中返回了现世。 ...... 重新回归在小卖部当中，此刻沈渊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与淡定。 身上的衣衫带着几处破损，在袖口上甚至留着一丝烧焦的痕迹，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 “该死的世界树，我不就是让堕落太阳神烧了你大半的树干嘛，用得着一直追着我打？” “还有堕落太阳神那个死鸟人，被冰霜巨人始祖一巴掌拍的半死不活还要强行放火烧我，我是招你惹你了？” “就你那状态，迟早被世界树给吞了！” 终于回归现世的沈渊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件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数日之前说起。 沈渊成功利用全知全能仪轨，引诱两大无上者展开交锋，而沈渊自己则准备直接开润。 但是在一旁观战了一番之后，沈渊发现世界树的实力逊色于堕落太阳神不止一筹，即便是倒吊的奥丁尸骸出手也只能勉强与之抗衡。 世界树与奥丁之间的斗争维持了上千年，彼此都不在巅峰状态。 反观堕落太阳神可是刚刚焚尽了一界将整个埃及神系化作自身的养料，早已维持在全盛时期。 这样的情况，让沈渊察觉到了一丝捡漏的机会。 要知道沈渊副本界面上可是还有诸神黄昏这个副本尚未完成，而且由于诸神黄昏支柱坍塌，沈渊若是能够将其完成可以获得双倍奖励。 这其中的诱惑，足以让沈渊冒险一试。 只要等到世界树与堕落太阳神两败俱伤，沈渊再主动站出来进行收割，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无上者的交锋足足持续了月余时间，全盛时期的堕落太阳神几乎将世界树与奥丁尸骸全面压制，不灭的黑炎一度点燃了树冠焚尽九界。 可就在堕落太阳神占据优势，撕裂了世界树那庞大的躯干之时，从黑炎中突然显现了一只巨大的手掌。 冰冻时空的寒气蔓延至整个虚空，将整片虚空界域尽数封锁，随后哪一只大手重重地落在了堕落太阳神身上。 这一击似乎承载着整个北欧神系的诸神黄昏意志，几乎将黑太阳击碎。 至此沈渊终于知道了世界树世界树为何会拥有对抗支柱的强大力量。 因为在世界树的树干之中，一直隐藏着北欧神系另外一尊无上者，冰霜巨人始祖伊米尔。 要知道世界树在没有堕落之前，也只不过是造化境巅峰，根本没有掌控唯一性成就大天尊位格的机会，完全无法与身为无上者的奥丁抗衡。 然而在天地大劫期间，世界树与巨人始祖之间不知道发生了某种变故，开始逐渐相互融合。 世界树以特殊的形式吞噬了冰霜巨人始祖伊米尔，二者相互融为一体化作了现如今的堕落世界树。 随着支柱坍塌之后，奥丁倒挂在世界树下的尸骸也成为了世界树一部分，再次让世界树升格。 现如今的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几乎承载了北欧神系的所有资源，将整个神系融为己身，实力依然超越了寻常无上者。 堕落太阳神拉一时不察被其直接重创，克制太阳的冰霜巨人之力更是为堕落太阳神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堕落太阳神自知不可力敌，于是在放了一把火之后开始选择遁逃。 在这过程中，原本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沈渊被两位无上者察觉到踪迹，哪怕及时撤离也依旧受到了神通的波及。 沈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才通过斡旋造化开辟的虚空通道遁逃。 想到这里，沈渊忍不住看向无垠虚空的方向，尤克特拉希尔依旧在与堕落太阳神进行激烈的追杀，短时傝间内根本无暇顾及起源世界。 自己这一举动，至少为起源世界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迟早得劈了那棵破树当柴火烧！” 吃了个小亏的沈渊有些郁闷道。 不过这一程也并非没有收获，在位于虚空当中时，沈渊便从与女帝的聊天中知道了起源世界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 沈渊的实验证明了自己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干涉全知全能仪轨，借助全知唯一性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 并且最终圣战的失利也让教廷消停了一段时间，自己眼下的局势并没有到万分紧迫的程度，沈渊还有时间来为直面上帝做准备。 对，就是直面上帝！ 在亲身经历过全知全能仪轨之后，沈渊深知上帝的降临已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沈渊无法阻止仪轨的进行，只能尽可能地去削弱仪轨本身所能为上帝带来的加持，顺便保留一些后手。 至今依旧存在的玛雅文明是其中之一，而混沌降临亦是沈渊准备进行谋划的一环。 只要让混沌降临的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能让沈渊更增添几分把握。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细枝末节，沈渊所能做到的只是削弱全知全能仪轨，上帝终究会掌控一切。 整个设局之中，最为重要的还是沈渊一直期待的那一张底牌...... 重新换上了一身衣服，沈渊习惯性地坐在了躺椅上，跟随着躺椅的晃动陷入了沉思。 “这段时间都在跟女帝交流，倒是忘了看一下艾妮薇娅那边究竟如何了。 又圣女降临的加持，想必她应该能够有一番作为才是。” 一念至此，沈渊意志直接连通艾妮薇娅，准备查看她现如今的处境。 眼前画面变化，沈渊的视线定格在了一座宏伟的殿堂之中。 艾妮薇娅那一身美丽的修女服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头戴白金冠冕，手持着黄金天使权杖立于大殿的最上方。 而在台阶之下，原本的教皇面色无比难看跌坐在座椅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教皇格力高一世贸然与合众国进行交易，任由合众国之人屠戮玛雅遗民。 合众国数百年积攒的世仇引动了世界树木棉的怒火掀起亡灵天灾，从而导致最终圣战失利，三位红衣大主教身死。” “身为主导者，格力高一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格力高一世，汝可知罪？” 第三百四十章 圣女?魔鬼? 沈渊看着眼前教皇宫内的景象，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想过一艾妮薇娅的能力可以依靠着圣女降临的特性在教廷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逐步影响整个教廷后续大势的走向。 但他没有想到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艾妮薇娅便直接一步登天成为教廷最高掌权者之一，甚至联合各方主持对教皇格力高一世进行审判。 格力高一世是谁？ 执掌教廷权柄长达两个多世纪的教皇，一手推动了百年之前与大汉所进行的圣战，让教廷势力蔓延到除大汉之外的每一个国度。 在教廷信仰能够达到的国度之中，格力高一世的权柄远超世俗国王，他的一句话便能让国家陷入动荡，所有国王必须要经过他的加冕才能够继位。 而在最终圣战爆发之后，教廷接连拔出了数个古老的国度，更是让无数掌权者为之胆寒。 可以说，格力高一世的影响力甚至比大汉女帝都要高出一筹，是当之无愧的世界霸主、人间半神。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一位大人物，却只能瘫坐在座位上神情呆滞地看着艾妮薇娅。 月余之前，美洲大路上所进行的针对玛雅文明最终圣战势力，这件事情极大的打击了教廷如日中天的威势。 作为教廷的执掌者，主导最终圣战的教皇格力高一世不免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其实若只是单纯这一件事情，根本无法动摇格力高一世的地位。 教廷在这一场最终圣战中投入的兵力并不多，大部分的力量还是来自于合众国，唯一算得上损失的只有三位红衣大主教。 但现如今教廷掌握骸骨圣杯，能够契约地上天使的红衣大主教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足为虑。 所以教廷依旧保留着绝大部分的实力，还有对于众多国度的掌控权，只要格力高一世能够保持从前那样对教廷内部的掌控便毫无问题。 可偏偏在玛雅最终圣战之前，格力高一世主张进行圣女选举，并迎回了远在大汉的候补圣女艾妮薇娅。 短短三日时间，艾妮薇娅便以自身的人格魅力将所有候补圣女收入麾下，这些候补圣女们自发地承认艾妮薇娅的圣女地位，整个圣女选举仪式还没有开始便已经宣告了结束。 不仅如此，更多的教廷中层也开始自发地围绕在艾妮薇娅身边，听从她的调遣。 虽然没有圣女之名，却有了圣女之实。 在此后的时间里，艾妮薇娅经常离开教廷总部前往各地进行传教，每到一地都会遭受民众们的狂热欢迎，就连坐镇各地的牧首、区域大主教、红衣大主教都被艾妮薇娅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对于发生在艾妮薇娅的事情，格力高一世虽然略有惊讶，但艾妮薇娅毕竟是天堂亲自选定的圣女，他也不会有意去干涉。 而且他从心底就不认为，艾妮薇娅会成为他的威胁。 然而就在圣女选举当天，艾妮薇娅以全票当选为教廷圣女之后，整件事情彻底发生了变化。 随着圣女任命的宣布，格力高一世有意想要拉拢艾妮薇娅，主动为她让出了一次饮用圣水契约天使的机会。 这对于每一个教廷信徒来说都称得上是无上荣耀，甚至在艾妮薇娅走到圣杯之前，天堂之中便有原初天使的虚影显现。 但面对契约原初天使的机会，艾妮薇娅却果断拒绝了，甚至命令原初天使返回天堂。 令所人为之震惊的是，原初天使遵从了艾妮薇娅的命令，对于她的拒绝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谦卑的姿态宛若一位仆从。 这一场景清晰地呈现在教廷十余位红衣大主教以及上百牧首的眼中，即便是他们再蠢也应该意识到艾妮薇娅的不凡。 再加上艾妮薇娅原本就保持着超高傗的人格魅力，所有人都因为艾妮薇娅的举动而彻底疯狂，这为艾妮薇娅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名望。 在这之后，艾妮薇娅在教廷总部内召开了一次仪典，公开敕封最先投靠自己的十二名候补圣女为门徒，赋予了她们崇高的地位与荣耀。 在演讲之中，艾妮薇娅自称自己便是上帝的人性之身，天堂陷落她被派遣到人间引导世人归顺，迎接上帝的降临。 如此荒谬的言论本应遭到教廷信众的斥责，可从艾妮薇娅口中说出来却让大部分人都相信了这个事实。 天堂之中，原初天使便已经是最高等级的天使，能够号令原初天使的只有上帝。 艾妮薇娅即便不是她口中的上帝人性之身，也必然与上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教廷内部各大派系开始主动向艾妮薇娅靠拢，就连红衣大主教们纷纷示好。 对于红衣大主教们而言，教皇的权威却是足以让人顾忌，但艾妮薇娅所表现出能够命令原初天使的身份更加令人畏惧。 他们都是地上天使的契约者，若是跟艾妮薇娅打好关系，以后谁又敢说艾妮薇娅不会为他们更换契约？ 若是能够契约一尊原初天使，那将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高度。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连教皇格力高一世也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果断阻止了艾妮薇娅继续传播类似的言论，并在这个时候宣布进行玛雅最终圣战，分散了在场的教廷高层注意力。 随后格力高一世动员整个教廷发动最终圣战，试图以外部的利益暂时压制艾妮薇娅的名望。 但艾妮薇娅立地成圣的名望已经传播开来，众多信徒已经将艾妮薇娅称作冕下，而将教皇称为阁下。 要知道这本应是身为人间半神的教皇才有资格如此称呼，眼下艾妮薇娅代替了教皇崇高的威望，让格力高一世愈发忌惮。 如果玛雅文明最终圣战胜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格力高一世却是能够稳定局势，打压艾妮薇娅的名望。 可偏偏因为沈渊的插手，玛雅文明最终圣战失去了全知全能仪轨的干涉，单凭教廷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止复苏的世界树木棉。 最终木棉掀起亡灵天灾，埋葬了美洲大陆上的一切生灵。 如此之大的失利，让格力高一世都感到了惶恐不安，教廷之中不断有人议论此事。 与教皇的失败对应，什么都没有做的艾妮薇娅反而在此刻维持了那巨大的声望，不少对教皇失望的高层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艾妮薇娅。 艾妮薇娅就这样在高层的簇拥下，开始逐渐获得一部分的权力。 但执掌了教廷两百多年的格力高一世又怎肯轻易放权？ 艾妮薇娅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威胁，他却不敢去碰艾妮薇娅，只能拿下面的人出手试图削弱艾妮薇娅的权力。 借着玛雅最终圣战失败的名义，格力高一世开始内部大清查，大量投靠艾妮薇娅的高层被关入了异端裁判所，大量教廷内部的派系倒下。 教廷内部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可让格力高一世没有想到的是，他越是对内部进行严格清查，暗中投靠艾妮薇娅的人便越多。 到最后，就连他的心腹都忍受不了大清查的严苛，主动向艾妮薇娅靠拢。 至此，统治了教廷两百多年的教皇格力高一世彻底失势。 在今天这一场长老议会上，身为圣女的艾妮薇娅手持权杖主持了会议进行投票表决，教皇格力高一世是否要为玛雅文明最终圣战的失败负责。 在场十九位长老教团成员无一例外，全部投下了赞成票。 教皇格力高一世神色呆滞地环顾这大殿之中的所有教廷高层，苍老的脸上神色疯狂变幻。 “你们都被这个自称圣女的女人蛊惑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女，她是魔鬼！是从深渊中走出的魔鬼！” “她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 “你们难道忘了吗？她只是被送去大汉探查天堂痕迹的弃子，圣女的备选名单上本不应该出现她！” “教廷在大汉的布局多次被打乱，高层屡屡失手遭受重创，甚至有长老身陨大汉，这些必定与她有所关联。” “在她开始逐步掌权的时候，我就暗中派人调查过她所带来的南星城神职人员。 那些神职人员将她奉为主，根本无视上帝的存在，只认为她才是信仰的源头。” “这是异端，是魔鬼！她才是导致一切恶果的罪魁祸首！” 教皇癫狂的话语，让所有人高层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怜悯之意。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教皇失去权力之后所进行的胡乱攀咬罢了，没有人会去相信一个失败者的哀嚎。 高层们怜悯的眼神，宛若利刃深深地刺入了教皇的心中，他怒目直视向艾妮薇娅。 “你到底干了什么，才能将他们蛊惑成这样？” 高台之上，手持权杖的艾妮薇娅神情圣洁而又漠然。 “他们拥有最纯洁的信仰，才能够遵从我的命令。 而作为教皇的你已经失去了对吾主的信仰，只顾自身利益肆意妄为。 格力高一世，你才是真正的异端！” 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格力高一世。 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用处，八境原初天使的恐怖力量不断从他身躯之中涌现，格力高一世不顾身上神术封锁疯狂地冲向了艾妮薇娅。 “你这个异端！即便是同归于尽，我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艾妮薇娅神情冷淡，没有任何防御的动作。 下一刻，冲向艾妮薇娅的教皇气息瞬间衰弱，趴在他背后的原初天使在他向艾妮薇娅出手的一瞬间便抽干了他的生机，干枯的尸骸从半空落下砸向地面。 格力高一世在他饮用圣水签订契约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空旷的大厅之中，一尊身上生长着无数眼眸的人形天使缓缓显现，半跪在地面上向着上方神圣高洁的艾妮薇娅行礼。 大殿之中，教廷高层们纷纷跪伏于地，称颂圣女之名！ 第三百四十一章 盘古! 尽管沈渊对于艾妮薇娅的处境有所猜测。 圣女降临加上艾妮薇娅自身位格的影响，足够让她在教廷之中获得巨大的影响力。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艾妮薇娅竟然能够击败格力高一世，拿到整个教廷的掌控权。 其实沈渊并不清楚，其中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沈渊让全知全能仪轨所定下的未来发生了偏移，导致玛雅文明最终圣战失利，从而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否则格力高一世不犯错，就算艾妮薇娅名望再高也不可能完全掌控教廷。 对于这个结果，沈渊心中自然是高兴无比，艾妮薇娅彻底掌控教廷意味着其中的可操作性有了极大的增加。 虽然又天堂的监视，艾妮薇娅无法直接宣布终止最终圣战。 但是在玛雅文明最终圣战失败的大背景下，艾妮薇娅能够合理地减缓最终圣战进度，为沈渊争取更多的时间。 “不仅如此，艾妮薇娅地位的转变，或许能够为后续的谋划带来一些全新的机会。” 沈渊食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眼中眸光不断闪烁。 ...... 随着教皇宫向外界宣布，格力高一世因为最终圣战失利自杀魂归天堂，整个世界范围内掀起了大片的舆论哗然。 大量威慑于教廷力量之下的各国掌权者们暗中弹冠相庆，尤其是已经被教廷圣十字军团驻扎在边疆的希腊一众古国，更是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看来，玛雅文明最终圣战的失败对教廷高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发生了权利更替，这样的情况下教廷短时间内根本无暇发动最终圣战。 趁着这个机会，他们或许能够联络东方的古国寻求一点庇护，再不济主动投降也比灭国要强。 事实如各国掌权者们所料，两天之后教廷圣女艾妮薇娅宣布不再设立教皇之位，教廷中一切事物由圣女以及长老教团所掌控。 这一公告再次引起舆论的哗然，不过对于已经掌控教廷的艾妮薇娅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手握大权之后，艾妮薇娅并没有急于发动最终圣战，而是开始在全世界各地巡回进行演讲传播教廷的新教义。 上帝遭遇大劫，象征着善的圣女作为上帝的人性化身转世人间寻求救赎，而象征着恶的圣骸作为上帝残存的尸体留在天堂之中，而祂们与最终全知全能的上帝为三位一体。 终有一天上帝会重新回归，若是以象征着恶的圣骸主导上帝，将会为整个世界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灾难。 在教廷不留余力的宣传以及艾妮薇娅巡回世界的演讲下，圣女降临所带来的影响愈发强大，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她是上帝的人性化身，甚至于在民间中开始有种种说法迅速传播。 就连教廷之中的众多经典，都被暗中修改。 虽然有一些老顽固墨守成规拼死阻止修改圣经，但是在艾妮薇娅的名望以及她毫不犹豫抛出的巨大利益面前，几乎所有高层都彻底倒向了她。 毕竟在高层们看来，圣女艾妮薇娅是否是上帝的人性化化身有待商榷，但确实与上帝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看在圣女主动放下的权力上，他们还是愿意配合艾妮薇娅传播这些新的教义。 信仰再怎么崇高，也没有眼前的切实利益来的重要。 就这样，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艾妮薇娅便完成了对于教廷教义的修改。 而世界各国，也在这三个月休战的时间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 梵蒂冈，教廷总部。 随着格力高一世的死亡，象征着教廷最高权柄的教皇宫便成为了艾妮薇娅的寝宫。 不过艾妮薇娅很显然对于这座古老的教皇宫并不感冒，命令数位红衣大主教将整座教皇宫彻底夷为平地。 在随后的短短七天时间里，艾妮薇娅统筹各方修建了全新的圣女宫作为教廷最高权力中枢。 对于艾妮薇娅这一任性的做法，各位红衣大主教也只能苦笑着遵从。 毕竟眼前这一位连教皇都能杀，推倒教皇宫反而算不上什么大事。 正常情况下，教皇宫内除了艾妮薇娅和守护骑士艾露希之外，便只有一些从南星城带来的贴身修女以及十二门徒能够出入，哪怕是红衣大主教想要踏入也必须进行通报。 而就是现在，这座圣女宫最核心的大殿之内，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渊懒散地靠坐在由天堂之金锻铸的座椅上，天使羽毛缝制的坐垫带着说不出的温暖舒适之感。不过比起他怀中的温香软玉，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只见教廷最高权柄的执掌者、无数人信仰的上帝人性化身、教廷有史以来最为尊崇的掌权者，圣女艾妮薇娅冕下正靠在沈渊的怀中，绝美的俏脸上带着一丝余韵的慵懒意味。 她身上保守的修女服已然褪去，换上了那无比诱惑的堕落修女制服，高开叉修女长裙下的系带黑丝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伸手拨弄着案桌上一枚鲜红的圣女果，艾妮薇娅姿态温柔地将圣女果送到了沈渊的口中。 沈渊伸手翻看着教廷各方人员送上来的暗报，一边吃着圣女果随口点评道： “看来这些个红衣大主教真没有拿你当威胁，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插手区域牧首任命了。” 艾妮薇娅嫣然一笑： “他们什么小心思我一清二楚，其实就算他们不主动伸手，我也会将这些牧首任命交给他们。 他们拿到的利益越多，就越不想开启最终圣战。 能够不冒着风险便收获巨大的利益，谁又愿意主动上战场？” 对于艾妮薇娅的做法，沈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数个月的积累下来，现如今教廷光是伪七境的战力就足足有四十多位，根本足以横推除大汉之外的所有国家。 若是真的任由其爆发最终圣战，希腊一方必然会扛不住，支柱坍塌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若是强硬拖延最终圣战，也会引起天堂的不满。 以利诱之让教廷之中的所有人都刻意去忽略最终圣战，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这三个月时间里，除了安排教廷这边的事宜，沈渊也同时在进行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复苏上古神兽混沌。 上帝的预言之中只说了混沌降临众神悲鸣，却并没有提及到底是哪一尊混沌。 根据现有的经验，沈渊大致可以推测出是希腊神系创世神混沌之卡俄斯，一旦希腊神系支柱坍塌卡俄斯姜林现世，便代表着上帝将会从此复苏。 沈渊可不愿意眼前的局势中再介入一位大天尊位格的创世神，只能用之前的方法提前引动另一场混沌降临，从而引导全知全能仪轨达成目的。 当然，这个混沌降临肯定不是随便编撰一个混沌就能够糊弄过去的，必然是神话之中有名有姓的存在。 沈渊自然而然联系到了大汉神系之中的上古凶兽混沌。 混沌身为上古凶兽乃是八境，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名气，只要沈渊能够以斡旋造化将其复苏，然后引导混沌接受灵性污染降临一个残破的神系，从而引发符合预言的“众神悲鸣”。 而这个神系，沈渊在寻找了很久之后终于将其瞄准了高丽神系。 其实说高丽有神系完全是抬举他，因为高丽神系的起源是大汉一位方士王俭流落至高丽，最后占据高丽之地借助国运勉强登临七境并自封为神祇。 高丽之民愚昧，便将其称其为檀君王俭，于是诞生了神话的雏形。 王俭在高丽开辟洞天，并通过信仰不断巩固化作一方神域雏形，并招收属神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神系”。 数千年的积累，掌控神系让檀君王俭得到了一丝机会成功登临了八境，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主神，高丽神系也就此成为了真正的神系。 但因为高丽神系体量太小了，其神系之主也只不过是一尊主神根本只是承受了一些大劫余波，檀君王俭虽然受创但也保住了一条性命。 若是真引导混沌降临，高丽神系无疑是最为合适的对象。 在诸多大神系凋零的千年以来，拥有主神坐镇的高丽可是猖狂了数百年时间，几代大汉帝王都曾东征高丽动用底蕴才将其打服。 现在用来当做影响全知全能仪轨的工具，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还有一周时间，就能彻底完成混沌的复苏，到时候一切也应该迎来终结了。” 放下了手中的暗报，眼中升起一抹感慨之色。 艾妮薇娅闻言正欲开口，可突然之间却见到了沈渊神色骤变。 “不对！” 沈渊的话语刚刚响起，下一刻艾妮薇娅便仿佛听到了来自远古洪荒的破灭之音，万界都在此刻震颤。 沈渊目光洞穿无数时空，看到了在那遥远的虚空边界之处，一尊无穷大的巨人正在缓缓倒塌。 祂双手撑开的天地开始愈合，秩序的万物重新归于混沌。 这一刻，无数众神的悲鸣之声响彻诸界，冥冥之间回荡着那无上尊崇的名讳。 “盘古！” “盘古！” .呢弟三百四十二篇 元始天王!为 “盘古？” 沈渊神色震撼地看着那虚空边界之地倒下的巨人。 随着支撑天地的庞大身躯坍塌，在身躯之下所构建出的一切秩序全部归于混沌，而后更加剧烈的冲击将那一方天地彻底吞没。 “不可能！大汉神系所流传下来的种种信息中，根本没有叫盘古的神祇，大汉神系的创世神也是三清大天尊而并非盘古！” “那这一尊足以破开混沌演化一方天地的至强者，难不成还是凭空诞生不成？” “还有那些在盘古倒下时发出悲鸣的神祇，又究竟来自于哪一个神系？” 沈渊脑海中第一时间便升起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想法。 在上一世的世界中，有关盘古的神话诞生时间远远晚于三清大天尊以及昊天上帝，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后沈渊了解到大汉神系中并没有盘古的存在，所以也不曾去留意。 而现如今突然出现一尊名为盘古的巨神，彻底打乱了沈渊的谋划。 看着那万千秩序重新归于混沌，纵使沈渊的目光都无法穿透那无序的混乱，沈渊的心已经彻底沉到了谷底。 “这才是真正的混沌降世，众神悲鸣吗？” 为了误导全知全能仪轨准备了足足三个月时间拖延教廷最终圣战的进度，并准备以混沌和高丽神系为目标表演一出混沌降世。 可现在突然出现的盘古巨神陨落，让沈渊之前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沈渊试图通过全知全能仪轨的漏洞削弱上帝，可上帝同样也留下了后手。 所谓的希腊神系创世之神混沌之卡俄斯根本不是上帝的真正目标，只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一个幌子。 预言之中最后一句的真正对象，指的是那盘古巨神陨落之后吞没秩序的无尽混沌。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另一个疑惑同样从沈渊心底升起。 “那一尊盘古巨神足以破开虚空边界，在那无尽混沌之中撑起一方秩序的天地。 其死后万物归墟，却有映照诸界之能，至少是一尊至强的无上者。 甚至于在其巅峰时期，迈入真正的十境也犹未可知。 这样的强者，又是被上帝如何算计到的？全知唯一性当真有如此恐怖，能够在百年之前预言到盘古巨神的死亡？” 沈渊目光下意识看向了教廷圣山之巅，在那里留存着现世之中逐渐开启的一道天堂裂缝。 随着那无边无尽的混沌吞没那一方天地，沈渊意识到所有的预言均已经达成，上帝即将重新降临世间。 在那一座崩塌的天堂之中，伴随着天地轰鸣的剧烈震颤。 宛若倒立十字架的尸骸上，遍布身躯的大量伤痕开始缓缓愈合，苍白死寂的眼眸之中逐渐升起一抹生机。 坍塌的宫殿内，大量天使跪伏于地，口中不停诵念着上帝之名。 而在圣山巅峰，那一道天堂裂缝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撕开，化作一扇比山岳都还要庞大的巨门。 门扉上铭刻着上帝创世、天使降临等众多精美壁绘，只是视线触及便仿佛能够让人沉迷其中。 教廷内部，积蓄了千年的信仰之力疯狂涌入天堂之门当中，壁绘上的天使仿佛在此刻即将复苏。 发生异变的不仅仅还有天堂，在教皇宫的寝宫之内，艾妮薇娅此刻也在发生着微妙的蜕变。 在艾妮薇娅身上，那属于上帝已死的天赋正愈发闪耀，仿佛要回归祂原本的姿态。 在这个过程中，艾妮薇娅酒红色的美眸开始染上一抹纯白之意，崇高的神性开始在她眼眸之中升起。 身着堕落修女服的她身上那股魅惑天成的气质开始变得神圣不可侵犯，仿佛降临尘世行走于世间的神祇。 在这一瞬间沈渊游戏界面上，艾妮薇娅的天赋栏中知真天赋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天赋上帝已死化作了一片圣洁的纯白。 原本的字体变换成为了一只仿佛具有生命灵性的眼眸，俯瞰着诸界之中的一切。 唯一性·全知！ 上帝已死天赋，在预言僿已经完成的现在，终于显化出了完整的本质。 沈渊对于这一点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在意识到唯一性的存在之后，沈渊就很清楚艾妮薇娅身上究竟承载了什么。 艾妮薇娅才是上帝回归的关键，因为她拥有不可替代的唯一性。 沈渊松开了怀抱着艾妮薇娅的手，神色古波无澜地看着眼前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修女。 “我该称呼你为艾妮薇娅？还是说...上帝？” 艾妮薇娅神色如常地直视着沈渊，嗓音轻柔却带着颠倒众生的魅力，仿佛一言便能让众生臣服于她的话语之中。 “我还是更喜欢圣女这个称呼。” “圣女、圣骸、上帝三位一体，看来艾妮薇娅从相关的灵感中领悟了不少的东西。” 艾妮薇娅，不应该说是唯一性觉醒之后的圣女。 缓缓从沈渊的怀中站直了身体，对于眼前这个半个小时之前还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没有丝毫留恋。 在祂身上，奥术天赋所带来的超凡境界彻底被抹去，作为唯一性承载体的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境界。 祂象征着至关重要的唯一性，而天堂之中的圣骸则是上帝本应拥有的境界。 二者的力量结合，才是真正的上帝。 并且随着全知全能仪轨的完成，一旦二者力量合为一体，必然会让上帝获得真正的全知全能唯一性登临更高的境界。 “其实我很意外。” 圣女直视着沈渊，平淡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感情波动，不过确实充满讥讽意味的嘲弄。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我留下的后手，为什么不杀死这具身体的主人？ 你是认为能够依靠哪一种微妙的联系就能限制我？还是说你身上残留着人类的脆弱情感让你舍不得下手？” 沈渊坐在原地，眼帘微微抬起看了一眼身前崇高神圣的圣女，神色平淡道： “你既拥有全知唯一性理应洞悉一切，又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圣女轻捋垂落至耳畔的秀发，意味深长道： “思维是一切事物当中最不可捉摸的，往往在刹那间便能诞生无数的方向。 全知能够告诉我你的最终选择，却无法让我准确捕捉到刹那间的思维变化。” “那只能说明你并不是真正的全知。”沈渊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圣女的本质。 圣女脸上并没有被揭穿的恼怒，反而认真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全知唯一性的缺陷，全知全能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只有补完全能唯一性才能真正地达到全知。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依旧是这一场棋局的胜利者，因为我早已经见证了最终的结局。” 沈渊双目微阖，对于圣女的话语不置可否。 可沈渊越是表现如此，圣女便仿佛越感兴趣。 祂忍不住俯下身子看向沈渊，饶有兴致地问道： “现如今全知全能尚未彻底归位，你难道不想出手阻止这一切？” 沈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面无表情道： “如果我现在出手，恐怕天堂之中的那尊圣骸会提前介入吧？ 我身上残留着祂的因果，一旦我选择出手，必然无法与之对抗。” 圣女嘴角的笑容愈发浓郁了。 “其实我们并没有本质上的矛盾，正如你悉心培养了我这具身体，帮助我完成全知全能预言，在这些事情的基础上我们都有合作的机会。 现如今我即将登临另一个境界，在这之前我会清除掉那些尚未被最终圣战覆灭的神系，彻底稳固唯一神位格。 你若是助我，未来必然能够得到无法想象的珍贵报酬。” 话语微顿，圣女纯白的美眸直视着沈渊一字一句道： “更何况，你帮助我也是帮助自己，毕竟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 沈渊心底的疑惑。 圣女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心中立刻明白了什么。 眼中升起毫不掩饰的失望，圣女重新挺直身子，面对沈渊的态度也冷淡了数分。 “原来你并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也不知道你究竟介入了一场怎样的战争，面对如何恐怖的敌人。” 圣女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怜悯之意。 沈渊的疑惑更深了，他眉头紧皱思索半晌之后开口道： “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即将登临全知全能的你如此重视？” 体积这个话题，圣女眼中升起一抹厌恶，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惊骇、恐惧的情绪。 这个情绪并非来自于这具身体，而是全知唯一性所承载的上帝人性意志。 “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圣女眼中的厌恶与恐惧毫不作伪，祂也没有欺骗沈渊的必要。 心中无数念头涌动，沈渊突然想到了之前所见证的盘古巨神陨落的画面。 “你所说的，是不是与盘古陨落有关？难道不是你谋划主导了盘古的陨落？” “我主导了盘古的陨落？”圣女冷笑一声。 “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在无数未来中见到了盘古陨落的唯一结局罢了。 盘古身陨，混沌降临，这是那一方天地的归宿！” 沈渊脸色巨变，既然这件事情不是上帝在干涉，那么必然有其他的力量介入。 而这一道力量一直隐藏，连沈渊都从未发觉，这让沈渊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盘古到底是谁？我为何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祂的名字？” 圣女脸上露出了一抹完全不符合祂气质的诡异笑容。 “祂并非天生神祇，而是源自于原始大天尊对于造化之上境界的设想，并结合三清大天尊之力显化的无上尊神。 祂还有另一个名字，元始天王！” 第三百四十三章 造化之上 “元始天王乃是集合三清大天尊全力而铸就的无上尊神，是对造化之境上更高境界的阐释。 元始天王早已超脱了造化境界，成就了元始天尊论道之时所讲述的元始境！” 沈渊被这个答案震撼到无以复加。 他虽然对盘古的实力有所猜测，认为其至少是造化境界的强者。 可当一尊真正造化之上的元始境强者出现在眼前时，依旧不免心潮澎湃。 但随着圣女解释了元始天王的由来，另一个更加令人细思恐极的问题也浮出了水面。 “强悍如元始天王这等元始境的尊神，为何会如此轻易陨落？” “还有那一方混沌边缘崩塌的天地，难道就是消失的大汉神系？” 面对着沈渊的追问，圣女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开口回复，而是话锋一转质问道： “所以，阁下是否做好了选择？” 在圣女眼中，沈渊自身位格虽然勉强达到了大天尊层次，可境界却连人神界限都未曾突破。 再加上沈渊对于元始天王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这让圣女少了几分期待，自然也不愿意再向沈渊多提及此等隐秘。 圣女的刻意隐瞒也让沈渊回归了眼前的处境。 “我拒绝！” 沈渊话语中并没有多少犹豫。 虽然圣女所提出的条件确实非常具有吸引力，不过早已将自己与上帝摆在对立面上，沈渊很清楚眼前的暂时妥协可能意味着更大的危机。 更何况...谁输谁赢，犹未可知！ 圣女纯白的眼眸中升起了一丝遗憾，轻摇着头说道： “果然是这样。” 话音落下，整座教皇宫开始发出剧烈震颤，虚空之中一道巨大的裂缝轰然打开，一只枯瘦宛若尸骸的手掌撕裂虚空降临在现世之中。 在那只手掌上，沈渊感受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以及浓重的因果纠缠。 沈渊数次利用上帝已死天赋，早已与尸骸上帝结下了大量的因果，只是气息显露沈渊便意识到了剧烈的危机。 倒悬于天堂之中的尸骸上帝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只手掌之下，仿佛有七日创世之景演绎，宏伟犹如一方神系的庞大意志在此刻尽数显现。 万千尸骸天使齐声吟诵上帝之名，众多原初天使更是吟唱古老的历史，赞颂上帝七日创世的伟大之举。 眼前的虚空剧烈变换，七日创世的历史似乎要在这一刻重新显现。 圣女身形消失在了教皇宫之中，立于虚空的祂俯视着沈渊，神色一片冷淡。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留下吧！” 枯瘦的手掌落下，整座教皇宫在顷刻之间堙灭，破碎的空间化作无底深渊一般的黑洞，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留在这教廷总部之中。 圣女目光扫过原地的无底深渊，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逃掉了吗？” “果然，这一点程度的力量还奈何不了他。” 对于这一结果，圣女并没有放在心上。 更准确地说，祂的目标从一开始便不是将沈渊击杀在此。 只要完成最终圣战对于众多神系的征伐，将最后一点缺口补充完整，便能够让全知全能的上帝降临世间主导一切。 到那时候，区区沈渊也就只是无关紧要的角色了。 教皇宫之中，如此剧烈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大量教廷信众的注意。 一位位教廷高层的牧首、红衣大主教、圣殿骑士长纷纷来到此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被艾妮薇娅任命的十二门徒。 所有教廷高层，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化作无底深渊的教皇宫。 虽然那一击的波及范围并不算大，可他们的眼光却能够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已经超了了他们的认知。 化作的无底深渊之中，纵使连最基础的底层规则都不存在，呈现出与整个起源世界截然不同的死寂。 “圣女冕下，请问这是......” 红衣大主教法斯小声询问。 圣女目光冷淡地瞥过在场的众多教廷高层，丝毫没有理会法斯的询问，只是声音清冷开口道： “召集所有骑士团、各大教区牧首以上的超凡者、异端裁判所所有成员，立即开启最终圣战。 三天之内，灭绝所有神系源头！” 圣女的命令彻底惊呆了在场的众多教廷高层，法斯大主教更是忍不住开口道： “发动最终圣战可不是儿戏，三天时间连调动各大教区的超凡者都未必能够完成，更别说发动针对众多古国的灭绝战争。” 法斯大主教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众人纷纷附和。 “法斯主教说的没错。” “三天时间实在太短了。” “最终圣战应该循序渐进，贸然调动各大教区的超凡者很容易发生动乱，还请冕下三思！” ...... 众多的附和声中，有人是真的为教廷着想，但更多的则是不想介入最终圣战之中。 在休傖战的这几个月时间里，各国除了暗中想要寻求大汉支援外，也通过了各种关系向教廷高层送上了大量的珍宝，并做出种种承诺。 对于这些教廷高层而言，就算不发动最终圣战也能拿到珍宝，反倒是介入最终圣战后还有陨落的风险，谁都清楚到底该选哪一个。 并且前一段时间艾妮薇娅不断下放权力，让他们也有了不少的信心，只要在圣女这边暂时拖住就能够继续享受各国输送的利益。 至于圣战的目的？他们才不会去理会这些。 面对高层们各怀鬼胎的心思，圣女纯白色的眼眸注视着众人漠然道： “当真如此？” 所有高层顿时心中一凛，为首的红衣大主教法斯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阵没由来的惶恐。 但他很快便压下了心头的悸动，既然站了出来他背后所代表的众多利益也不可能让他退让。 更何况他是最早投靠圣女的红衣大主教，在圣女派系中影响力巨大，自认为有与圣女讨价还价的资格。 “回禀冕下，三日时间绝无可能。” 圣女冷淡地点了点头。 “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完成，那要你们又有何用？” 话音落下，所有教廷高层顿时灵魂震颤，身上的天使契约开始发生暴动。 在他们背后，隐匿虚空的尸骸天使开始显现，那一具具诡异的尸骸羽翼扇动将，扭曲的巨口张开将祂们契约的教廷高层吞噬。 随后尸骸天使的模样逐渐发生变化，丑陋的身躯被血肉所覆盖，最终化作了教廷高层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些尸骸天使们纷纷神色谦卑地跪伏于地，向着圣女顶礼膜拜。 “去吧！去掀起最后的圣战！” “必要时，可以借用原初天使的力量，我的目光会注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尸骸天使们闻言纷纷离开此地，在这深渊旁只剩下了圣女与十二门徒。 十二门徒们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她们虽然被艾妮薇娅敕封，却并没有饮用圣水的资格，所以在第一时间里未被尸骸天使所吞噬。 她们成了眼前这场教廷上层变故的见证者。 圣女注视着十二门徒，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柔和。 尸骸天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自身理智的欠缺终究是难以弥补。 眼下原初天使无法随意降临，整个教廷还需要一些人来掌控，祂虽全知却也无法事事亲力亲为。 利用十二门徒，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十二门徒早已成为了艾妮薇娅的狂信徒，祂控制起来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圣女红唇轻启，悦耳的嗓音之中充斥着崇高与圣洁。 “你们跟那些因为利益已经背弃了信仰的渣滓并不一样，你们是我亲自敕封的十二门徒，拥有着随我一同登临新世界的资格。 我将在新世界之中开辟教廷，你们将加冕成圣！”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仿佛有天使吹奏号角降下圣光，洁白的羽毛如雨般从天空中坠落，神圣的光辉从巨大的天堂之门向此地映照。 沐浴在圣光之中，十二门徒的心灵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净化，身后似乎有虚幻的羽翼显现。 她们缓缓跪伏于地，眼眸之中充满着狂热与虔诚。 圣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碧德、安得妮、雅歌，你们负责调动教廷内部的成员在圣山下修筑祭坛，务必在三天之内完成，必要时可借助天使之力。” “安得妮，你负责调前往各大教区，调集最虔诚信徒参加三天之后的降临仪典。” “玥涵，你负责仪典的流程安排，必须要按照上帝降临的最高规格。” ...... 圣女向着十二门徒一一进行吩咐。 很快，圣女便走到了十二门徒的最后一人面前。 看着眼前容貌娇俏却身材瘦弱的金发萝莉，那双好看的金色眼眸却没有丝毫的神采。 很显然，眼前这位最后的门徒是一个瞎子。 “犹妲，你负责在仪典奉上祭器。” “此事之后，我会治好你的灵魂残缺，让你亲眼见证伟大的降临。” 名为犹妲的金发萝莉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因为眼睛的缺陷，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只是用着柔弱的声音缓缓回应道： “遵从您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