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isaki奇跡
第二节数学课。
“路远，你上讲台坐下这道题。”
“路远，你先别下去，继续做这道。”
“其他同学看一下路远做的有没有问题，有的话请纠正下来。”
“来来来，路远你给大家讲一下你的思路，要讲的所有人都会了才能下去。”
路远：？？？
不是，数学老师你干嘛？
我和老陈打的赌，关你数学老师啥事啊？
34.文学少女
最终，路远站在讲台上整整十分钟都没有下台，实在是忍不了了，站在讲台上质问数学老师：
“老师，究竟是您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啊，我都在讲台上十分钟了，同学们都光看我了。”
受不了，要说是老陈这么针对路远，那路远还能理解。
可关键是刚才数学老师她不在办公室啊，她怎么就来瞎凑这个热闹了？
针对他有那么好玩？
数学老师冷冷一笑，看了眼从上课到现在都一直用担忧的目光看向路远的许若霖，内心痛心疾首，多好一宝贝女孩，怎么就喜欢上个渣男了呢。
“能把人教会，才说明你真正掌握了这个知识点，路远同学你觉得呢？”数学老师冷冷地说。
“啊对对对。”路远算是看出来了，数学老师这是演都不演了，就是要针对他。
具体原因路远已经能猜到个大概，八成是老陈将刚才的事和数学老师，剩下两成是数学老师更年期到了，拿他开刀。
台下同学都笑出声了，见路远选择开摆，他们笑得更欢了。
“你要是教不会人，那就给我好好学习，上课认真听，但既然你说你能教会，那就证明给我看，知道了吗？”数学老师淡淡地说。
“我靠，数学老师你这么搞我是吧？”路远心说数学老师你也来这套？
老陈刚激将完他，现在轮到数学老师您老人家了？
“老师，我觉得你这句话颇有偏颇。”路远严肃道。
“嗯？”数学老师微微挑眉，“怎么，你觉得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
“既然数学老师，你都有个老师的职位了，可你想想，我们班的数学平均分并不是满分，说明你也没教会人，那既然没教会人，那你是不是也不会，是不是也不能当我们的老师？所以这算不算悖论呢？”
数学老师罕见沉默了片刻，她嘴唇微张，愣是愣神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讲台下同学们沸腾了，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路远说了句：“老师，既然如此，那我先下台了，告辞。”
还没回过神的数学老师，愣是没说出一个不字。
回到座位上，路远松了口气，心说还好老子机智，不然就要被这娘们罚站一节课了。
“路远，我觉得你说的太狠了。”顾玖依笑得不行，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个数学老师怼成这样，要知道数学老师可没少欺负她成绩不好，让她多多做题呢。
“这哪里狠了，谁让他害我罚站。”
路远撇撇嘴，此刻更是肯定了一个道理，想要不被老师欺负，那必须好好证明下自己不好欺负才行。
等放学，这一次路远没有去学生会，因为临近学生会，社团的活动，学校差不多都会强制叫停，有些社团已经提前叫停社团活动了，等游学结束后，基本都会统一叫停。
学生会也已经没什么事了，就算要去，那也是王心怡偶尔提起，想要学生会之间互相唠唠嗑，在那里闲聊。
不过叶雨晗她们在的高二9班今天下午有一场小测，占用了放学时间，王心怡也不好用学生会活动这个理由糊弄过去。
于是变成了路远和许若霖在操场跑步，顾玖依先回家做饭。
“我发现最近老师们都很针对你，你知道为什么吗？”许若霖跟在路远旁边，有些心虚的问道。
其实她知道老师们为什么会针对路远，上一世那会她主动帮助路远，也只主动帮助路远学习那会，已经有老师发现了些端倪。
只不过那会，老师们也问过她能不能顺带帮下其他同学，不过被许若霖以路远基础太差，辅导需要很多时间，她只能帮助那些主动找她问问题的人。
那会许若霖一直都在班上挺默默无闻的，也不是只有许若霖一个学霸，既然许若霖有路远需要辅导，那其他学生就想着主动找其他学霸求教也没问题。
当时许若霖是和路远同桌，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同桌关系嘛，能帮就帮。
但是现在老师们应该发现了她和路远之间明明隔了两个座位，然后她始终将目光放在路远身上，大概都猜到什么了吧。
老师们都不是傻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有些时候，只是老师不说，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还能管他干什么，别加我作业就好。”路远摇摇头，其实被老师针对，他觉得也就那样吧，都被针对习惯了，那还能怎么办？
“哦。”许若霖小声地说了句抱歉，不过路远大概率是听不见。
只是，当他们跑完步后，正准备回家时，却发现不远处坐着秋千的少女正和他们打着招呼。
路远和许若霖微微一愣，走进后才发现，原来那是戴着副黑框眼镜，乌黑长发简单束成单马尾，穿着最朴素且没有私下调整改过的校服，捧着本书坐在那默默看书的楚月瑾。
其实楚月瑾学姐真的很漂亮，但她却又很会伪装。
当她真的想隐藏起自己时，如果不特意盯着她，几乎都会无视这么一个普通的少女，她很会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就连路远和许若霖在她面前经过几次，他们都没发现楚月瑾坐在这。
楚月瑾见路远和许若霖是在一起跑步，唇角微微翘起一个极为不明显的弧度，很快又回归了平静。
她看了眼许若霖，转头看向路远，“我有事找你，是文学社的问题。”
路远看清了楚月瑾的眼神，大概就明白她是想找自己私聊，也看了眼许若霖。
许若霖也明白两人的意思，她也不会怎么在意楚月瑾是否对路远有意思，一方面楚月瑾无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是她的社长，帮了她许多。
另一方面，她也觉得也许还没到彻底暂停学生社团活动的日子里，社团是还有事需要和学生会对接。
“那我先走了。”许若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也递给路远毛巾。
“谢谢。”路远擦完汗道：“我忙完就走，你先回去吧。”
“好。”
楚月瑾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
咖啡店，路远点了两杯咖啡，一杯生椰拿铁，一杯冰美式。
楚月瑾喝的是冰美式，偏苦，但她似乎对这个口味情有独钟，完全不在意那丝苦味。
路远喝了口自己的咖啡后，放下杯子问道：
“文学社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能在这个时候还要找他谈话，路远心想，也许是文学社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因为现在还没到游学期间，学生会仍有对各个社团负责的义务。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
楚月瑾摘下了她那双黑框眼镜，文学少女的气质在此刻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清幽宁静、岁月静好的淡雅。
路远大抵是觉得楚月瑾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卸下她的伪装，若是给寻常人看见她这副模样且一个人独处时，应该会打破大家对她的固有的默默无闻的印象吧？
因为这样如莲花般的女孩，很难不被人注意，却又不敢把玩，只可远观。
“你说。”路远点点头，示意楚月瑾。
楚月瑾看了眼路远，低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旋开笔盖。
“路远学弟，我能作为繁华文学社社长，采访一下学生会副会长的你吗？”
“啊？”路远微微一愣，“这算是专题吗？”
“对，既然这学期快结束了，那在最后的时刻，用学生会副会长的话来给文学社的月刊作总结也好，你的意见吗？”楚月瑾如此说道。
“……如果你觉得我的话也能写上去，那我没什么意见，不过发布之前要送到学生会审批。”路远想了想，作出了回答。
“可以。”楚月瑾点点头，作出回答，“那么请问，身为学生会副会长，路远同学你怎么理解‘crush’呢？”
“？”路远怔了怔，同时拿起笔，在楚月瑾的笔记本上拼写了‘crush’这个单词，随后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是这个单词。
“是的。”楚月瑾点点头。
Crush，作动词是压碎的意思。
但作名词的时候，是短暂热烈且羞涩的迷恋、爱恋。
“我怎么理解……中文翻译是压碎，那不就是压碎吗？”
路远如此说着。
楚月瑾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路远。
仿佛在说你再给我装？
对上楚月瑾的眼神，路远眨眨眼，心说不会吧，文学少女真的就在学期末给他来这么一出，在这种时候询问他有关于八卦的事。
难怪她不找叶雨晗。
“我想想该怎么回答…”路远深思了一下，而后眉头舒展，“它还有另一个意思是短暂热烈且羞涩的迷恋、爱恋。”
“我相信大部分人都将重点放在了迷恋、爱恋上，毕竟那是令人憧憬的地方，不过我觉得这个单词更应该强调的是‘短暂的’、‘热烈的’、‘羞涩的’。”
“就像青春期的我们一般，会因为某个特别的瞬间，喜欢上了某个人，但也许我们喜欢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喜欢着喜欢上那个人的瞬间，也就是喜欢的那份悸动转瞬即逝，却又令人想入非非。”
路远作出回答后，看向了楚月瑾。
楚月瑾好像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低垂眼帘，又轻轻晃了晃脑袋，乌黑的长发随之飘动，她说：“就好像是怦然心动？”
路远稍稍有些沉默，随后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 some in satin, some in gloss. 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 and when you do, 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
我们中有些人平庸无为，有些人锦衣华服，有些人虚有其表，但偶尔，你也会遇上一个光彩夺目的人，当你真正遇到后，就会发现其他人都是浮云过客。
路远在背诵这句话的时候，楚月瑾已经将这段默写下来。
“那么副会长，如果是你，你面对这种怦然心动的感情时，你是会一直长久下去，还是如‘crush’那般呢？”
35.回首向来萧瑟处，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路远愣了愣，然后默默地垂下眼帘，移开了视线，在脑海内回忆的过去的点点滴滴。
长久的感情。
短暂且热恋的感情。
他好像都深有感触，却又如梦似幻。
楚月瑾没有出声打扰路远，她在静静地等待路远的答案。
时间过去许久，路远终于是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不知道什么是长久，也不知道什么是短暂，长久的爱恋不一定就不会热烈，而短暂的热恋也不一定就真的美好。”
“恋爱不一定是要一起度过怎样一件疯狂的往事，也许仅仅是生活的点点滴滴，也会让人crush，对我而言，怦然心动即是‘有人与我立黄昏，有人问我粥可温，有人与我捻熄灯，有人共我书半生。’”
“回首向来萧瑟处，有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楚月瑾神情微不可察地流露着震惊神色，她微微摇头，轻声道：
“谢谢副会长，你说的很好。”
她的手指轻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些什么，像是在摘录方才路远说过的话。
路远有些沉默地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呢，他觉得自己和楚月瑾相处久了，大抵思考方式也变得和她一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就在他捂脸掩饰神色移开视线的时候，却是忽然看到了一道好看的倩影走近。
少女的身影落入他的眼瞳中，犹如那优雅的琴谱，美妙的旋律。
有那么一瞬间，路远的心弦颤动了一下下。
不过也仅仅是一下下。
因为当路远第二瞬间认出少女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哎呀，真是少见，繁花文学社社长居然私会我们学生会的副会长，”
叶雨晗站在晚霞之下，精致姣好的容颜，比以往更甚白皙的肌肤，那长长的睫毛，在那阳光的照射下微微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