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界破坏者 第81章

　虽然齐醒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但他现在越调查越觉得——神護燐这小姑娘，她是玩儿真的。

　她是真的硬生生把她身边环境里的妖邪镇压到几乎绝迹了。

　不只是老家的村庄，不只是生活的城市、学校……从本地那些退魔家族的态度来看，她已经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展到了整个青森县，甚至波及整个东北地区。

　至少一万平方公里的整个青森县被她杀到妖邪几乎绝迹。此外整个日本东北大约有七万平方公里。虽然没法像青森处理得这么干净，但她也足够影响到这么大一块地的超自然生态圈。

　至少神護燐所在之地，绝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再担心被卷入荒唐的色█事件。

　这种彻底扫清黑暗的做法，简单、暴力、毫不留情，甚至显得有些粗糙——但齐醒一时间，仍然有些羡慕她。

　因为她所做到的，正是他想做的事。

　只是，齐醒想要镇压的，不是七万平方公里，而是五亿平方公里。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但至少，在神護燐的身上，齐醒看到了一点美好的希望。

　　207

　“行，我大概有数了。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今天有藤原集团的客人来学校考察。”男学生乖乖回答，“之前我听到校长说，建议他不要去学校的天台。应该是怕神護在那里，惹出什么麻烦吧”

　“藤原集团？”齐醒皱起眉，“是什么东西？”

　“听说是来投资学校的吧。”男学生耸耸肩，显然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反正和我们这些一般学生没关系。”

　“投资学校？”

　齐醒扫了一眼四周的教学楼——说实话，作为青森最好的贵族私立学校之一，这学校的硬件设施已经算是顶级水准了，真看不出来还能怎么「投资」。不过，也许只是他不懂？

　“资金注入？扩建校舍？新建研究楼？”

　然而普通学生哪会懂这些。

　所以……真是这样吗？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天台在哪里？我去看看情况。”

　——

　与此同时，学校楼顶天台上，神護燐正在一头雾水。

　她本来只是一如既往，跑到学校天台上放松，把漫画装书包里带过来看，忙里偷闲。

　然而现在却有一个不认识的，并非学校教职员的男人踏入她的天台，二话不说，手里先递出一个桧木制的白木奉书箱，缠注使用的是象征七福神的连绳七重，封口用的和纸上书「仁義」两个大字。

　“请小姐务必将这转交给家督阁下。”

　他说。

　什么情况？我这是穿越到17世纪了？

　燐眯起眼，打量起面前这个突如其来的访客。

　他是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身高至少一米九，肩宽腿长，西装笔挺。然而尽管衣着考究，他的体型和站姿却透露出一种压迫感。

　而且不知为何，虽然看起来大概只有三十岁后半，但他却有一头罕见的灰白色头发，衬得深邃而锐利的轮廓更添一分凌厉。他的眼睛则犹如寒冬夜空，锐利得仿佛能直透人心。

　于是燐挑起了眉，直接问：“谁啊你是？”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扫了一眼燐放在膝上的漫画封面——那是最新一期的JUMP。

　这就让他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带着某种怀念。

　“在下藤原永贺。”

　然后他说，语气低沉平稳，带着一点关西腔的拖音。

　“未来有可能成为您父亲朋友的人。”

　啊？

　077：英雄RPG

　因为上一章被河蟹吃了，所以加个概述·前情提要：

　齐醒进入青森山田高中寻找神護燐。在这个严格管理的贵族私立学校里，他利用「主宰」银币轻松催眠门卫以及一路上遇到的人，畅通无阻，并发现神護燐在学校里是个异类——从不按时上课，无社交，连老师都对她无可奈何。

　原来燐强硬扫除邪恶，使校内██以及灵异事件全部绝迹，甚至影响整个青森县。但她并未被社会真正接纳，反遭凡人恐惧远离，被退魔家族敌视。

　与此同时，燐在天台休息时，一名陌生男子藤原永贺突然出现，递上写着「仁义」二字的奉书箱，自称可能会成为她父亲的朋友。

　他注意到燐手中的JUMP漫画，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这场对话恐怕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

　“你很喜欢JUMP吗？”

　名叫藤原永贺的这个男人，忽然开口，冷不防地问，

　“你很喜欢少年漫画吗？”

　燐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一个不认识的怪人突然跑到她的天台上，问她喜不喜欢少年漫画。

　老实说，因为这人的出场实在太突兀，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幸好，看她不回答，藤原永贺又问：“你觉得少年漫画里的英雄可能成真吗？”

　“如果真的出现在这个社会上，他们还能被当作是英雄吗？”

　这一次，对于这个问题，燐终于皱眉：“为什么不能？”

　少年漫画里的英雄有什么不对吗？

　藤原永贺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问题。

　“少年漫画里的英雄有什么不对？”他低声说，语调慵懒，“当然不对啊。”

　燐并不说话，只眯起眼睛。

　　208

　“少年漫画里的英雄是什么样的？”

　所以藤原永贺继续慢慢地说，

　“他们特立独行，他们从不屈服，他们敢挑战权威，不肯随波逐流。就算是一介无名小卒，也可以凭借努力和信念翻天覆地，成为新的王者。”

　他微微一顿，笑了一声，眼神里透着说不清的冷意：“这种人，能被真正的这个社会接受吗？”

　燐没有回答。

　但藤原永贺也没有停下。

　“这个社会真正要你做的，不是成为英雄，而是成为一粒「饭团里的米饭」。”

　“你要合群，你要从众。你要默默无闻地成为整体的一部分，才不会让人讨厌。”

　“漫画会告诉你，哪怕你是个三十二岁的怪兽尸体清洁工，只要努力，也能和米娜一起成为英雄。”

　他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点戏谑的调侃：“可现实呢？社会会这么告诉你吗？”

　“不会。社会只会告诉你——你要当一辈子下忍，老老实实发光发热。你要娶一个丑八怪，生下一个注定成为社畜的儿子，安安稳稳地当一辈子清洁工。”

　“你再看看《海贼王》，路飞说要成为海贼王——什么是海贼王？是自由的象征。”

　藤原永贺轻轻叹了口气：“可日本这个去春游都要把小学生用绳子拴在一起的国家，真的能接受一个「追求自由」的英雄？”

　“他们不会真的希望你成为王者，他们只希望你在「梦想」的框架里做个好孩子，等你长大以后，再老老实实放弃这些「中二」的幻想，变成社会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

　“你信少年漫画里的英雄？”

　所以他才问，

　“那你自己呢？”

　“你觉得，你是「英雄」吗？”

　这问题用来问神護燐，确实就格外的微妙。

　毕竟，她确实就是天赋异禀，然后硬生生搞出了一点成果。

　那么结果呢？

　人们愿意接受这样一个本来默默无闻的她，并无血统的她，突然横空出世，横压一世吗？

　并没有。

　原本的退魔师，现在反而怨恨她——为什么你一个麻瓜家族出身的怪胎，真能比我们强？凭什么你能打破原本的规则，让我们变成笑话？

　这其实是齐醒也没法体会到的苦楚。因为——说来有些好笑，齐醒这辈子穿越其实是魂穿了一具有血统的世家身体的。

　虽然这个██家族的血统反而把齐醒给吓跑了，但一码归一码。无论如何，外人都仍会觉得「雷普真人」是有血统的，有其变强的「正当原因」。

　神護燐就不一样了。

　这确实应该是让英雄苦恨交加的那种事。

　然而，

　“英雄不会考虑自己是不是英雄，只有演员才关心自己是不是在扮演英雄。”

　燐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话就让藤原永贺不禁哑然。他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反倒是用「幻」之银币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齐醒，听到这话，就不禁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就在旁边看着，齐醒几乎要以为这话是萨麦尔说的，而不是燐的言论。

　“说的好。”

　说曹操曹操到，萨萨还真跑出来了，

　“哎呀，这话谁教给她的？说的真好！”

　她从齐醒的影子里钻出来，变成超小杯形态，爬到齐醒的头发里躲着，饶有兴致看戏。

　“哪里好了？”

　齐醒伸手戳她的脸，但超小型萨萨立刻躲开，还嘴：“毫无自觉的傻小子。你自己恰恰就是那个演员，还没反应过来？”

　其实，齐醒并非完全不理解她的意思。

　因为之前在梵蒂冈，还在西斯廷礼堂的时候，萨麦尔就和齐醒聊过这个话题。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远方的青森市中心，忽然传来一股强烈的邪气，如同夜空中骤然撕开的黑色裂口，污秽、灼热，携带着令人不安的躁动。

　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甚至连地面上的行人也隐隐感觉到了异样，纷纷停下脚步，朝远处投去不安的目光。

　齐醒眯起眼睛，视力穿过错落的建筑，看向那个方向。

　然而神護燐的反应几乎比他还快。

　瞬息之间，她浑身的气场已经改变——像是猛兽被触动了本能。

　她原本还盘坐在天台边，一手拿着漫画，姿态懒散，对藤原永贺这些玄妙说话毫不在意。

　然而邪气爆发的刹那，她已经霍然起身，宛若大空的天蓝色双目倒映出远方翻涌的黑云。

　她的背后燃烧起耀眼的圣焰。

　六只巨大的火焰羽翼，有如凤凰展翅般从她身后舒展开来，在空气中吞吐跳动，照亮整片天台，仿佛降临凡间的六翼天使。

　燐没有回头。

　她甚至没有跟藤原永贺再多说一个字。

　下一秒，她已经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直奔那邪气的源头，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任何停顿。

　齐醒站在天台边缘，望见她迅速消失在城市的另

　　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