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歹丸郎
不过纪梵希并没有表示什么，他和梅隆夫妇的聊天依然轻松自在。亨利还是当起了自己的小透明，对于学过的餐桌礼仪，完美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他甚至不用费心思去夸奖料理的美味，尽管确实很好吃，但没人在乎他的意见。
说白了，他今天能够坐在客人的位置上，也是占了奥黛丽·赫本的便宜。要是没有代理那位女士而来的光环，恐怕得去跟梅隆家的其他侍者一桌了。
所以亨利乐得安安静静地用这一餐。
就在用餐的闲聊间，纪梵希说出了他今天的目的地。说道：“我今天过来拜访，是为了奥黛丽·赫本女士而来。”
“听说赫本女士入院了。一切安好吗？”保罗·梅隆问道。
瑞秋·兰伯特先答道：“已经动了手术，一切顺利。对吧，亨利。”
放下喝汤用的汤匙，亨利擦了擦嘴后，回道：“是的，夫人。”
“那么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呢？”保罗·梅隆又问。
纪梵希说道：“保罗，事实上我是想要跟你们借用私人客机，送奥黛丽回瑞士的家过圣诞节。我已经去探望过她了，她的状况就是术后恢复的那种虚弱。
“要是乘坐一般客机，即使是头等舱，可能也会不太舒服，在身体恢复上也有疑虑。要是跟航空公司订医疗包机，不光麻烦，还只能配合航空公司的安排。
“所以我才想到你们夫妇俩，希望你们可以帮忙。否则奥黛丽就只能一直待在洛杉矶，直到身体状况回复到允许坐长途飞机的时候，才能回家了。”
“方便询问一下赫本女士的手术情形吗？”保罗·梅隆问道。
因为用餐已经用到最后，喝的汤也是偏清淡的蘑菇汤。照理说是不会影响别人胃口，但亨利还是多问一句：“方便现在讲吗？”
“请说。”
“好的。”亨利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道：“奥黛丽·赫本女士是一种罕见的阑尾癌，并有扩散情形，属于二期癌症，还能进行手术治疗的状态。
“所以于两日前，在雪松西奈医学中心进行开腹手术。切开伤口约十五公分，历时约两个小时，手术顺利成功。
“术后还需要进行追踪与化疗，预定在三日后，雪松西奈的医师会进行第一次回诊。只要术后状况恢复顺利，就会由现在的病房转至疗养院区。
“不过比起单纯的疗养看护，赫本女士还是希望回到瑞士的家，生活比较简单。对于女士的术后恢复情形，雪松西奈的医师们也抱持乐观的看法。”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微创手术。想动多大面积的手术，就得有多大的手术视野。
假如只是普通的阑尾炎，手术伤口是在五到十分公之间。但奥黛丽·赫本可还切除了部分受癌细胞扩散的肠道，所以创口更大些。
到了梅隆夫妇的年纪，以他们对于养生与健康的注重，即使没有专业的医疗知识，一些手术常识与术后情形也还是知道的。
所以也不用亨利拿照片来左证说明，他们就能大概想象出那个状况。尤其那位女士本就偏瘦弱的体格，大概术后的虚弱也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夫妻俩也就对视一眼，保罗·梅隆轻轻点了头，瑞秋·兰伯特便笑着朝她的好友说道：“我们夫妻暂时也没有出行与使用飞机的计划，所以我们同意将飞机借给赫本女士使用了。
“考虑到赫本女士的术后情形，或许飞机还需要经过一定程度的改装，才符合其医疗用途。关于这方面的改装费用，以及飞行的费用，都由我们一力承担。
“你可以告诉赫本女士，让她不用担心这些小事，专心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等到她痊愈了，也能来橡树泉这里，我们好好地聊一聊。”
纪梵希高兴地说道：“夫人，对于您的许可，我们感到不胜荣幸。我这里代替奥黛丽，向您表达感谢之意了。”
“我听说她这几年致力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慈善公益活动，帮助了全世界不少的贫困孩童。我们能帮的事情，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请不用介怀。”瑞秋·兰伯特回道。
保罗·梅隆更说道：“让我们举杯，——”众人随他举起了红酒杯，“——祝奥黛丽·赫本女士早日康复。”
“祝早日康复。”说罢，众人依照各自的程度，喝了一口酒。有人多，有人少。
但总的来说，就是不要主人放下酒杯了，客人还在顿顿顿地灌酒。倒也不是主人家怕客人喝酒，就只是难看而已。
今天这一趟的目的，可以说是顺利圆满。这让纪梵希更是开心，红着一张脸，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洛杉矶，告知这个好消息。
眼看着纪梵希蠢蠢欲动，瑞秋·兰伯特说道：“哈哈，好朋友，留下来过一晚吧。你难得来一趟，我们可没好好聊聊。
“而且保罗最近多了不少藏品，都想要听听看你这位时尚圈的大师有怎样的评价。要是你就这么跑了，那他没有了炫耀的对象，我可就又糟了。”
其实看着纪梵希一副想走的态度，就是亨利也为难地看着自己手中还有残酒的酒杯。
氪星人的体质是不会被这些普通的酒精饮料喝醉的。喝这玩意儿，亨利就当喝开水。但其他人不知道呀。
纪梵希无奈说道：“小子，放心喝吧。我们今天不走了，在这里留宿一晚。这可是普通客人没有的待遇喔，好好珍惜吧。”
“是的，谢谢先生、夫人。”亨利回道。
第190章 马厩邀请
一夜无话，这世界也没那么多阴谋串连。
别看保罗·梅隆是家族直系继承人，事实上梅隆家族的大权是握在他的堂兄弟，理查德·梅隆的手中。
保罗醉心于艺术和养马，最认真做的工作是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创建与扩充，整一个逍遥闲人。而他的身家也早已确保了他不愁吃穿，自然不用玩客人进门还半夜磨刀的戏码。
亨利大清早起来，盥洗之后，就到了庭院闲晃。要是屋里头，贵重物品多，他还不敢在没有主人家带领的情况下乱走。被人误会砸了偷了都不好。
但要是庭院就比较没关系了，瑞秋·兰伯特还没疯狂到用珍珠、宝石来装饰她的花园。基本上亨利只要不拿着大剪刀搞破坏，没人会理他的。
照理说如此……
不过他一大早，就被保罗·梅隆这个老钱捉个正着。“亨利·布朗？”
“是的，梅隆先生。早安。”虽然不知道被点名了做什么，但亨利还是客气地问候道。
“你喜欢马吗？有没有兴趣到我的马厩来看看，可比这些花花草草的上相多了。”
呵呵，您这话录音下来，在老婆面前放了就是大战的前奏。说这么明白好吗。
不过亨利也没把心中的吐槽说出口，而是笑着说道：“我对于马的认识仅止于电视上与书籍上。假如能够亲眼看看，那可就太荣幸啦。”
“呵，那就陪我走走吧，年轻人。”
看着头发全白的老人家招着手，亨利也想去见识这位以养马著称的老钱，他的养马基地究竟是什么模样。也就欣然跟上。
马厩距离农场不远，一行人包含保罗·梅隆的随从，坐着跟高尔夫球车差不多的电瓶车就到了。
专门用于赛马与马术活动的纯种马是在十七、十八世纪时，英国人引进阿拉伯马，与本地马杂交而发展起来的品种。
真要说，其实一点也不‘纯’。和其他动物种类中，所谓的‘纯种’意义大不相同，‘纯种马’本身就可视为一个品种。
优质纯种马的特征是头部精细、脖子长、马身高、胸部深、背部短、后肢强壮、身体苗条与腿长。
这些特质形成了现代人对于马的刻板印象。以至于看到其他品种马，特别是矮脚马的品种时，几乎要误以为是不同生物。
之所以源自英国的纯种马可以风靡世界，得益于赛马运动的推广，且赛马又能带来相当可观的利益。
尤其是后者，才让全世界有能力培育马匹的牧场，都致力于培养出更快、更优秀的纯种马。也因此延伸出新时代的马经。
就如同昨天聊起园艺时，瑞秋·兰伯特夫人就像是讲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一样，能够滔滔不绝地说着。
对于各种精心设计，除了纪梵希这位时尚大佬可以第一时间领悟外，其他两个男人则没有那么敏锐的感受。
即使亨利努力跟着他们的思路，却还是会慢上一拍领悟。超级大脑就像当机了一样，不起作用。
一谈起马经，保罗·梅隆也有着同样的兴致。不只细数每一匹马的优点，还能把每一匹马的父系血缘、母系血缘，生涯成绩都记得一清二楚。
彷佛他也有超级记忆力一样，把所有资料都记在脑海里。
对这样的表现，亨利只能感叹，人们对于自己所热爱的事物，潜力可说是无限的。
亨利对于马匹当然不会反感，这要早个百八十年，这里就相当于豪车展示区。一辆辆都是优质经典限量款跑车，随随便便零到一百加速只要几秒钟的那种。
一路往前走，在接近马匹训练场时，保罗·梅隆热情地说着：“来，亨利，来看看我最看好的一匹马——海洋英雄。”
那是一匹身形优美的棕毛马，在训练场上，依照训练师的指示小跺步绕圈。
保罗·梅隆当然又是一串天书般的血统、战绩说明。那种感觉就像穿越前的自己，和为数不多的朋友讨论游戏时，总喜欢把数值拿出来唠唠。
只是在现实世界中，很难将一匹赛马的能力数值化。人们能够拿出来说的，也就只有赛马的成绩，以及其父系与母系血缘的成绩。
亨利总是很适时地给出恰当的反应。可惜没能骑一骑马，体验一下骑马奔驰的乐趣。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自己都说没有骑马经验了。对一个爱马如命的人来说，怎么可能把名下的马给这种人糟蹋。看一看已经很慷慨了。
其实对于保罗·梅隆那么热情的态度，亨利也有些不解。尽管这是对方热爱的事情，总会忍不住找个听众炫耀一下。但自己何德何能呀？
假如只是听这位老爷子唠嗑马经，亨利相信，去找他们同一个圈子里的人，每天换一个。搞不好老爷子百年之期到了，人都还没轮完。
而且这些人肯定能给出更多花式吹捧，让这位老人家整天心花怒放。
有必要找一个没背景、没实力——这里指的当然是财或权，——的年轻人，唠嗑这些吗？
喝着侍从送上来的红茶，舒缓一下口干舌燥的感觉。保罗·梅隆突然来了一句：“亨利，有没有兴趣来我旗下工作？”
这一瞬间，亨利就明白了。大概是当初应聘赫本女士助理工作的时候，所展示出来的能力从亚力克斯·哈特那位大佬口中，小范围流传出去了吧。
亨利几乎想不到第二种可能，能让昨天还很冷淡的大佬，今天居然热情了不少。而且这也意味着只一个晚上，自己的情报就被对方调查出来。就不知道他们了解多少了。
亨利笑着指跟随在这位大佬身后，隐约有着变种人特征的侍者们，说道：“梅隆先生手下人才济济，怎么会看上我这种买几个防弹公文包就能替代的本事呢？”
“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需要的是尊重与保护，让你们可以过上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而我需要的则是保护，这是个双赢的交换，不是嘛。”
看着那些有变种人能力的侍从，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模样，当真印证了那句话：宰相门前七品官。
亨利无奈苦笑说道：“梅隆先生，我现在可是奥黛丽·赫本女士的助理呀。而且现在正是女士需要人手的时候。”
“我了解。”保罗·梅隆拿出一张烫着金字的纯黑名片，递了出来，说：“所以当你觉得时机合适，想要找一份新的工作时，尽管来找我。”
看来不是生命受到威胁，所以急忙找着可以挡子弹的人才。单纯只是收集癖发作？
亨利接下了这张名片，说道：“我明白了。希望未来能有为梅隆先生服务的一天。”
实际上的内心OS：权和贵，敬而远之啊。
大佬既然给了个台阶下，就别不识相地拆台，让自己下不来。但是说正经的，亨利还真没想被什么人圈养着，那样的生活也太无趣了。
就好像眼前马厩中的马一样。再会跑，也只能在赛场上或训练场上过过瘾，哪会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阔。
第191章 出院
保罗·梅隆和瑞秋·兰伯特的私人客机，是一架湾流私人小飞机。
内部只有寥寥六个座位，可自由调整方向，符合人体工学设计的沙发椅，每张椅子都有专用的小茶几。布置并不刻意追求豪华，而是以舒适为重点。
不过为了载送奥黛丽·赫本这位病人，客机内部还是进行了改装作业。主要就是拆掉两组桌椅，换上一张病床，并设置有摆放看护仪器的空间。
这可不是像一般房间，腾出空间就可以了。飞机可是会起降的。为了起降中的安全，以及在空中可能会遇到的乱流，所有东西都得要固定住才行。
但这对湾流公司的技术人员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作为私人高级订制客机的厂商，他们什么样的客人没遇过。
只要提出需求，他们立刻就拿出相对应的方案。亨利再联系雪松西奈医学中心的团队，两边协调，就能得出一套符合赫本女士需求的改装方案。
由于只是临时性的改装，也没有变动整体布局，再加上梅隆夫妇的加急要求，所以改装的进度相当快，两个礼拜就完成了。
其实要是有材料跟改造方案，让亨利一个人进行，恐怕一天都不用就能搞定。
可是这就跟大多数厂商的保固条件一个意思，就是想要无后顾之忧，在未来也能得到完整的服务与保障，就只能交给原公司进行。
要是有人私自进行变更，就会有许多服务和保障被取消。甚至发生故障或意外时，保险公司都有可能因为违反公司保固条款而拒绝理赔。
也就是赫本女士还需要暂时留在医学中心追踪术后痊愈状况，只要赶在圣诞节之前回到瑞士就好，所以倒也不用强迫客机的改装进度非得赶工不可。
这段时间除了劳勃·沃德斯留在女士身边，细心照顾外。小儿子卢卡回到欧洲继续他的学业，大儿子肖恩也回到工作中。
最忙的应该是纪梵希，他是自己的工作和赫本女士的事情两头跑。
幸好有亨利帮忙，大部分联络与送资料的工作，都是由这个小助理负责。只有纪梵希非得本人出面的时候，他才会飞来美国处理。
亨利就不用多说了，就是跑腿的份而已。
不过也不要小看这样的工作。就如同好莱坞规模数一数二的创新艺人经纪公司(CAA)，其中有很多日后的大经纪人，最初都是从公司最底层的收发室出身的。
因为待在这样的地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该往哪里跑。能不能按图索骥，建立起自己的人脉，这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同样的情形，亨利虽然是跑腿，但接触的圈子都是什么样的人呀。连梅隆家族这种隐形富豪都见到面了，纪梵希让跑腿的目标会是普通人？
不过每一回跑腿，都不见得可以见到最上层的人，这些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和一个过气明星助理建立交情。
但这些人手底下一样有人啊。那些助理呀，办事员的，才是亨利容易打交道的对象。
虽然不见得能在短短的一两次见面中，就建立起好交情。不过至少让亨利知道了，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该往什么地方找。
这可不是日后因特网盛行，有问题靠搜索引擎提问，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难题。这可是普通人拿香拜佛，都不见得知道往哪里找香炉插的时代。
虽说这些人脉日后不知道派不派得上用场，反正关于赫本女士的事情一样要办，这些资料就顺手留着。也许哪天就有用处了呢。
如此忙前忙后，总算到了要离开洛杉矶的时候。
其实额外在雪松西奈医学中心待的这三个星期，要是普通年轻人，那种程度的手术可能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但赫本女士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年幼时又受到战争迫害，身体留下暗疾，所以手术后的恢复情形不尽理想。
即使如此，医学中心的医师们也没有要求女士必须留下，接受后续的照顾。以他们的经验，到了一定年纪的人，保持愉悦的心情比无微不至的医疗服务更重要。
简单地说，哄老人就像哄小孩，对方想做什么，就尽量顺对方的意吧。既然想回瑞士的家，那就回去。要是留在医学中心，整天愁苦着一张脸，就是没病也会把自己给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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