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战略忽悠局 第247章

作者:老老王

 11月29日,广南省的南部前线,跟「红色南越」对峙的美军和广南国军,为了避免遭到两面夹击,主动放弃了在一号公路沿线构筑的防御工事,仓皇逃往港口城市朱莱,企图背靠海港,继续负隅顽抗。

 11月30日,驻守在距离岘港20公里外的海云岭防线上的6000美军,面对腹背受敌的窘境,最终也放弃了这几年来斥巨资修建的坚固防线,开始向灵姑湾的海滩转移,企图重演一次敦刻尔克大撤退……

 弃的军服、头盔、防弹衣、背包,甚至是枪械弹药。

 从山上往下俯瞰,可以看到海滩上遍地都是满脸凄惶,空着双手的士兵,他们全都跑得乱了建制,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也找不到军官,纪律几乎完全瓦解——每逢有登陆艇靠岸,他们就急不可待地一拥而上,互相喝骂和踢打着,争抢着更早撤离战场的机会。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刺目。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的撤退过程虽然乱七八糟,但好歹没有遭到敌人的干扰和追杀。

 海云岭北面,盘踞在顺化平原上的北越军,受困于这几年美国守军建设的一道道铁丝网、断头路和没完没了的地雷场,短时间内还过不了海云岭。

 海云岭南面,攻入岘港的越共游击队和少量北越正规军,则还忙着扫荡沿海平原上那些尚未投降的广南国军,以及跟岘港周边乡下各处负隅顽抗的天主教徒堡垒村庄——或者说「现代坞堡」,热热闹闹地打成一片。所以在站稳脚跟之前,暂时也没有仰攻海云岭的打算。

 再加上战场的制海权和制空权,始终都在美军手里。所以,这些试图从灵姑湾滩头撤退的美军好歹不用面对飞机轰炸扫射的「欢送」,或是敌舰堵截的惨状。

 海军陆战队黑人大兵威利·布莱恩,也混杂在这些撤出海云岭防线的美军士兵之中,跌跌撞撞,懵懵懂懂地往前走。

 作为一名留守岘港的海军陆战队黑人大兵,威利·布莱恩原本的命运,恐怕应该是会跟那些智商不足70的 「麦克纳马拉的傻子」们一起,一头雾水地被押进越共的战俘营。

 但幸运的是,在北越军杀进岘港的那一天,他刚好接到一个任务,奉命开车送一名战地记者去海云岭阵地采访。故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场灭顶之灾,得以在山上愕然听着收音机里的噩耗,唏嘘不已。

 可是,当背后的岘港陷落之后,海云岭防线上的6000美军,也就瞬间陷入了绝境。

 ——后勤基地突然丧失,事先也没进行过任何有针对性的备战工作,导致海云岭前线美军的口粮给养只够维持七天时间,弹药储备也只有三个基数……更关键的是,号称铜墙铁壁的海云岭防线,一切防御工事的设计都是抵抗北面来的越军,根本没考虑过敌人从南边杀过来的可能!

 这仗可怎么打?

 最终,在只剩下三天口粮的时候,五角大楼终于批准海云岭守军放弃重装备,走海路和空路撤退。

 只是海云岭防线东边的尽头处并无海港,山头之间也没有现成公路,直升机的数量只够撤走军官和少量伤员,那些平常路程超过五公里就一定要坐车的美国大兵。如今只能骂骂咧咧地靠两条腿步行逃走。

 黑人大兵威利·布莱恩也混在人群之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气喘吁吁往海边走。哪怕背囊和加兰德步枪已经被丢在了路上,裤腿和衣袖都被荆棘灌木的尖刺划烂,也一刻不敢停息。

 ——由于一些阴差阳错,威利·布莱恩是最后一批收到撤退通知的人,他很担心自己被丢下。

 最后,他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灵姑湾,并且欣喜地看到港湾里还停着一艘约莫三四千吨的商船「马鞭草号」。因为沙滩水浅,吃水深的商船只能停泊于远海,由一艘登陆艇来回转运溃兵。还有一些士兵实在等不及,就自己找了橡皮艇,或是抱着救生圈甚至木板,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商船上游。

 威利·布莱恩当即就眼神一亮,大喊大叫着扑了上去,抓住登陆艇的船舷,就想要往船里挤进去。

 然而,此时的沙滩上人多船少,仅剩的一艘登陆艇早已被塞得满满当当,连驾驶室顶上都坐着人,远远望去,简直就跟「外挂式载客」的印度火车一般……哪里还能腾得出空间,容纳一个黑大个儿?

 所以,威利·布莱恩非但没能挤上登陆艇。反而被人往脑袋狠狠敲了一棍子,当即昏倒在沙滩上。

 接下来,又过了不知多久,威利·布莱恩一边呸呸地吐着沙子,一边揉着渗血的脑门醒转过来,却发现天色早已黑了,海滩上的登陆艇也不见了,四周除了自己,就只有遍地的垃圾和废弃的军用装备。

 我这是……被那些该死的白皮猪给丢下了?

 黄皮猴子越共就要来抓我了?要把我丢进拷问室里了?哦!不!!!

 想起了岘港军营流传的恐怖故事里,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亚洲十八般酷刑」,比如「蚂蚁上树」、水银剥皮、千刀万剐、竹笋通肛等等,这个文化水平不高的黑人大兵顿时就是一阵哆嗦。

 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咒骂着上司、总统和上帝。

 “该死的上帝!该死的约翰逊!该死的麦克纳马拉!为什么要把我丢在这个鬼地方?”

 然后,一道雪亮的手电筒光线,就突兀地照射到了他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

 这边还有一个!是个黑鬼!嘿,这天生的伪装色!要不是他哭得响,还差点漏过了呢!”一声调侃从不远处传来。虽然那内容充满了种族歧视,但在威利·布莱恩的耳朵里却宛如天籁之音!

 接下来,两个水手就把他拖到了一艘摩托艇上,又载上另外五个掉队的美军伤兵,然后就出了海。

 再过了一会儿,惊魂甫定的威利·布莱恩,终于爬上了一条驱逐舰——嗯,在他眼里,这就是一艘驱逐舰。从接待他的海军水兵口中,威利·布莱恩得知它叫「雪风」号,是一艘日本船,以运气好而闻名,现在挂上了美国的星条旗,算是CIA的勤务船。虽然雪风号这船很老,但里面却装修得很豪华,看着跟游艇似的。尤其是客厅酒柜里的各种酒水,更是琳琅满目,让被搭救上来的战败溃兵们看直了眼。

 雪风号上的水手们也不吝啬,当即拿来一瓶威士忌,让这六个被搭救上来的士兵压压惊,人高马大的威利·布莱恩冲在前面第一个抢到酒瓶,一仰脖子就喝了半瓶下去,才感觉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儿。

 然后,一个下巴没留胡子,模样长得有点娘娘腔的白人上校,就走了过来,向他询问岘港陷落和海云岭撤退的情况。威利·布莱恩也是当即就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地抱怨了一通自己这几天承受的苦难,痛骂了傍晚用棍子偷袭自己,害得他晕倒在沙滩,没能坐上马鞭草号的那个混蛋:“幸亏我今晚哭得够响,要不然若是没被你们发现的话,我也许很快就要被越共抓走了!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傍晚登船时敲了我一棍子,我回头非得用拳头把他揍个鼻青脸肿不可!”

 “啊,幸亏你没有搭上那条船。”那个自称姓金的娘娘腔上校却如此说,“马鞭草号刚刚触礁沉没了,那个笨蛋船长直接把船撞上了另外一艘装满了军火的船,还引发了大爆炸!马鞭草号上的一千多人只捞上来不到二百个!这都是我在四个小时之前亲眼所见,所以你还真是好运气呢!”

 威利·布莱恩:??!!

 感情我被人打闷棍丢在沙滩上,竟然还因祸得福了不成?

 如此剧烈反差的事态发展,让这个不怎么聪明的黑皮大个儿,一下子就给干沉默了。

 半响之后,他才转了转眼珠,试探着呐呐地问道:“长官,那个,既然海云岭的阵地都丢了,那么现在我们是要去哪儿?菲律宾?香港?还是巴厘岛?”他讪着脸谄媚地问。

 “菲律宾?香港?巴厘岛?你是想去度假吗?再勾搭个热情的亚洲姑娘?

 可是,你为什么觉得,一支打了败仗的部队可以不用受惩罚,反而能得到休假作为奖赏?”

 之前在昆仑岛的难民中转站照例巡视,却突然惊闻岘港陷落,赶紧带着难民运输船和公务座舰前来捞人刷声望的菲里·金上校,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这个貌似憨厚的黑人大兵,皮笑肉不笑地呵斥道:“很遗憾,你还没有被允许离开战场,士兵!我们正在开往占婆岛的航路上!距离不远,一个小时就能到!你现在就可以准备好下船,然后去新单位报道,并且向宪兵解释你为什么脱离了自己的部队!”

 威利·布莱恩:……(耷拉下脸孔,满满的失望)

 ——

 占婆岛,顾名思义,就是古代占婆国(占城国)遗民的聚居地,位于距离会安古镇二十公里的海上,在现代坐快艇只需半个小时即可抵达。即使是从岘港或灵姑湾出海,也只要一个多小时就够了。

 所以,在二十一世纪的岘港五日游之中,占婆岛和巴拿山都是旅游团必去的网红打卡胜地。

 1967的占婆岛,虽然因为周边陆地上连年战乱,没有经过什么旅游开发。但依然是个纯天然原生态的美丽小岛,有海滩,有阳光,有带着咸味和腥味的海风,还有珊瑚礁和椰子树,以及在沙滩上爬的螃蟹。

 嗯,在岛上的丛林里,还有到处爬的毒蛇,蜈蚣,马蜂,大蟑螂和带着登革热的毒蚊子等等……

 让从大陆上溃逃过来的美军官兵、美国平民和战争难民们,全都为此叫苦不迭。

 小小的一座占婆岛上,如今一口气挤上来了最起码五六万人,淡水和粮食供应都极度紧张,美军官兵尚且没法人人住得上帐篷,难民更是只能在树底下或峭壁间打铺盖露营,至于蚊帐更是一件难求。

 但是,就算是环境再怎么糟糕的海岛,至少也比越共的战俘营或「再教育营」要强一些吧?

 ——对于越战时的美军官兵来说,海洋那迷人的蔚蓝色波涛,就意味着安全、休整和退路。

 当雪风号靠上占婆岛的简陋栈桥之后,菲里就带着一帮人下了船,穿过一片东倒西歪的帐篷+窝棚营区,把从灵姑湾捞来的那几个幸运儿丢给宪兵,又跟认识的几个军官闲聊了一

 番,打听了一下最新的战况。

 但接下来,还没等他返回码头,就猛地迎面狂风骤起。随即听见天空中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从高空坠落,砸在地上,四散分开的同时,也激起了浑浊泥水。

 没办法,这个岛是海洋性气候,即使在旱季,降水也多得可怕,雷阵雨是说来就来,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后一秒便乌云密布;绿色的防水布在雨中被敲打的咚咚直响,露宿的人更是被暴雨浇得透心凉。

 饶是菲里已经尽量全速飞奔,但等他回到雪风号的时候,也已经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

 “快擦一擦,长官,别因为淋雨而感冒了。对了,前线有没有传来什么新的战报啊?”

 留在船上的德州肥宅副官沃尔夫·李,殷勤地递来一条干毛巾,同时好奇地开口打听。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韩国人溜了,他们坐船逃出了归仁港,把城市交给了越共。

 好消息是,黎明岛少将指挥的广南国军,在朱莱基地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在我们的海军航空兵的配合助战之下,击退了「红色南越」的王牌部队第3师「金星师」。军方的宣传部门刚刚组织了一大群记者,坐直升机去朱莱采访这位力挽狂澜的黎明岛少将,以鼓舞军心和士气。

 哎,记得四年前我还见过他,当时的黎明岛好像还只是个中尉?或者上尉?没想到,现在他都已经当上了将军,我见了他得先行礼啦!”菲里一边用干毛巾擦脸,一边不无唏嘘地感慨说。

 “竟然还有广南国军在继续战斗?我还以为他们全都投降了呢?”沃尔夫·李惊奇地诧异道。

 “岘港陷落之后,广南国军确实已经基本瓦解了。除了那些散落在村寨内的天主教民兵之外,正规军就剩下黎明岛指挥的这一个旅了。所以我们的海军航空兵眼下简直是拼了命地在掩护他。”

 菲里点头说,“朱莱要是再丢了,联军就真的被赶下海啦!华盛顿不想看到如此耻辱的场面!”

 说起来,如今黎明岛驻守的朱莱,已经是美国-广南联军,在印度支那半岛的大陆上,最后一个残存的据点,其性质堪比二十一世纪阿富汗战场的塔利班武装再入喀布尔,喀布尔机场表演空中飞人之后,小马苏德继续竖起战旗,坚守潘杰希尔山谷——虽然他其实也就在山谷中的老家坚持了半个多月而已。

 不过,潘杰希尔山谷的小马苏德,从头到尾都是孤军奋战;而如今的黎明岛少将,却有强大的后盾。

 ——五角大楼和白宫都还没服输呢!

 “请问,新的驻越美军司令官马克斯韦尔·泰勒将军,还没有来占婆岛上任吗?虽然这地方比较破,但从越战前线撤下来的美军,几乎都堆在这个岛上了。”一位随船的战地记者凑上来,向菲里问道。

 “泰勒将军说了,他不会来占婆岛,他要直接去西贡!给狂妄的越共一点颜色看看!”

 第400章、王师再入西贡!

 在这个位面,1967年12月的北越劳动党,就如同1942年秋天,斯大林格勒战役前夕的德意志纳粹党第三帝国一样,从地图上看似乎是达到了一个堪称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巅峰时刻。

 靠着一场又一场奇迹般的辉煌胜利,还有「兵行于四方,威加于海内」的豪情壮志,让越南人这个原本一直处于蛮荒边陲的「半开化」小民族,一瞬间俨然跃居于历史舞台的中央C位,被世界刮目相看!

 那种骑在世界霸主的头上挥舞巴掌,左右开弓「噼啪」打脸的快感,实在是宛如毒瘾一般欲罢不能啊!

 即使是那些因为稻田被美国空军喷了橙剂而颗粒无收,饿得面黄肌瘦的越南人,只要一想起金兰湾里沉没的美国航母,还有在岘港投降的六万美国俘虏,就都忍不住会骄傲地挺起胸膛。

 自从岘港的噩耗传遍世界之后,那美军战俘漫长行列的照片,已经无数次被各国新闻报刊拿来跟二十多年前的「巴丹死亡行军」作对比——就像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喀布尔飞人」和「西贡铁拳」一样。

 而且,虽然都是让美军颜面无存的耻辱,但两者的「含金量」或者说「含美量」,还是相差很大的。

 ——在1942年4月的巴丹半岛,向日军指挥官本间雅晴中将投降的八万美菲联军之中,绝大部分俘虏都是混日子的菲律宾人,真正的美国战俘只有一万五千多人而已。

 但在此时的岘港战役之中,被北越人民军和南越游击队俘获的六万美军战俘,可统统都是货真价实的现役美军!绝对没拿广南国军或韩国军队凑数!

 嗯,虽然有八成以上的俘虏,都是智商不足70的傻子,此外还有一些是耳聋眼瞎的残疾人。但你们就说这些俘虏是不是白人,是不是美国公民吧?至少在照片和影像里,你可看不出差异啊!

 所以,在北越第二代领袖黎笋的眼中,他

 在这几年里的赫赫武功,不仅已经超越了越南古代历史上的任何一位君主,甚至还远远超越了二十多年前横扫太平洋的旧日本帝国皇军!

 耀武扬威的日本人,开着那么多的飞机和军舰,跟美国佬打了三年半的太平洋战争,才给美军造成了七十多万的总伤亡。而要什么没什么,穷得打赤脚的越南人,跟美国佬打到现在,也已经让美军伤亡超过了六十万!光是在中越边境的战俘营里,已经关押和预定要关押的美国俘虏,就已经超过了十万人!

 在他的英明领导下,越南人顶着美国飞机的狂轰滥炸,一路高歌猛进,把军旗插到了洞里萨湖。插到了吴哥窟,插到了湄南河畔的曼谷——与世界霸主为敌,而屡战屡胜!这是何等的豪情万丈!

 现在,卡在越南领土蜂腰处的广南伪政权已经覆灭,南越和北越重新连为一体,只剩一个名叫黎明岛的反动将领带着一小撮残余伪军,还在朱莱背靠港口、负隅顽抗,击退了南方同志的多次进攻。

 但在高瞻远瞩的黎笋领袖眼中,这点儿小麻烦根本就不叫事儿。

 十多万美军都打垮了,祖国统一的大局已定,区区一座小城和一旅残兵,难道还想翻盘不成?

 他的目光早已越出了昔日的国境线,开始幻想起了称霸南洋,并吞八荒的美梦——驱逐美帝,合并全部法属殖民地,重建印度支那联邦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继续征服泰国,干涉缅甸和马来西亚!

 苏联可以用加盟共和国和军事条约的形式,整合全世界五分之一的陆地,越南也可以如法炮制,在东南亚搞一个小号《华沙条约》组织出来,跟北方的中国,西方的印度和大洋彼方的美国分庭抗礼嘛!

 此刻的黎笋,大权在握,威望卓著,武功盖世,声名远播,野心勃勃,似乎什么都有了。

 就像是一切都达到了顶端,热火烹油、繁花似锦。

 这个时候,能有冷静头脑的极少,大多数人都膨胀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黎笋自然也不例外。

 这颅内高潮当真是一波更比一波高啊!

 然而,在全世界正缩小为「地球村」的时代,任何争霸或扩张战争的胜负,都不是仅仅取决于战场上的各方势力,而是跟远方的其它大国息息相关。

 如今,越南红色政党所取得的所有荣耀和胜利,都建立在美国的耻辱和失败之上。而美国无论在战场上表现得如何笨拙。但终究是世界霸主,其实力强大,报复可畏。

 现在,这只白头鹰已经被越南丛林里「会说话的树」彻底激怒,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打败!

 ——还没上任就已经被越共打得几乎找不到落脚地的新任驻越美军司令官,马克斯韦尔·泰勒将军,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浩浩荡荡的百万大军,向趾高气扬的越共发动了「帝国主义之惩戒」!

 ——

 12月5日,当河内的北越高层,还沉浸于「广南伪政权」覆灭,红底金星旌旗一统南北的喜悦时,位于湄公河(越南人称为九龙江)出海口附近的头顿港,突然响起了隆隆的爆炸声。

 在美国海军航空兵持续24小时的火力覆盖打击之后,美国海军陆战队的3个师在头顿港周边相继登陆,并且很快摧毁了当地少量越共武装的微弱抵抗,占领了一片约三十公里长,拥有良好港口设施的登陆场。

 接下来,矢志复仇的美军,拿出了当年发动诺曼底登陆和仁川登陆的劲头,开始拼命往岸上卸载兵力和物资,并且一天就输送上去了3000吨物资——对于强调重火力的美军来说,后勤不充裕是没法打仗的。

 按照一般的战术原则,此时正是岸上守军发动反冲击,把美军推下海的最后机会。

 否则一旦美军上岸站稳脚跟,再叠加上绝对的制海权和制空权,守军即使用装甲兵也推不动了。

 但很遗憾,头顿战场的越共,眼下根本无兵可用——为了消灭广南,打通南北国土,「红色南越」早就已经打红了眼睛,征募的新兵稍加训练就直接补充到遥远的广南前线,后方的「首都」西贡周边地区不说是空空荡荡,至少在海岸防御的兵力方面也是捉襟见肘。

 再加上美国战略空军和海军航空兵,一直对西贡展开高强度的地毯式轰炸,大大干扰了越共的行动。

 很多越军士兵还在调动和集结的路上,就被美军飞机的汽油弹和燃烧弹炸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直到美军已经登陆头顿三天的12月8日,西贡方面才集结起了3万军队,其中包含了大量装备着土枪和长矛,战斗力很差的民兵部队,试探着对头顿的美军发起反击。

 但还没等双方交火,美军就一边用空军对着这支越共武装力量狂轰滥炸,一般在12月9日派出大名鼎鼎的101空降师,用这支王牌部队空降并占领了距离西贡仅有30公里的边和机场。

 虽然越军使用苏联援助的“萨姆-

 2”防空导弹,在一天之内击落了七架美军运输机和轰炸机,又用高射炮击落了十五架其它美军飞机。但直到导弹耗尽,也依然无法阻止边和机场的陷落。

 接下来,大批美国运输机在边和机场相继落下,运来了更多的兵力、弹药、给养和重装备,俨然是要将边和机场打造成第二个奠边府——但这一次,越共可没有几个月时间来从容部署围攻了。

 「越南南方共和国」的总参谋长,号称红色战神的黎仲讯大将,见状只得放弃一切野战反击的方案,集中兵力退守西贡,在城内大修街垒、堑壕和地堡,希望能够在巷战之中尽量消耗美军。

 与此同时,「越南南方共和国」的阮友寿总理,则带着「红色南越」的领导班子,抢先离开西贡,再次撤回了古芝的越共旧总部里,跟过去一样,继续靠着层层叠叠,伪装巧妙的地道工事来藏身。

 12月12日,已经登陆一周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开始仿佛八爪章鱼一般,向四面八方展开了攻势。

 12月15日,美国海军陆战队攻入西贡东方的交通枢纽春禄,并在春禄部署了防御阵地,击败了从芽庄和大叨回援的越军三个师,让这支相对精锐的敌军,无法及时返回西贡。

 12月16日,美军第一空中骑兵师乘坐直升机,空降土龙木,切断了西贡与柬埔寨的公路交通。

 在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驻越美军司令马克斯韦尔·泰勒将军,并没有冒冒失失地一头扎进西贡,而是充分利用了己方的兵力和火力优势,沿着南越的漫长海岸线,以及湄公河三角洲的各条航道,展开了铺天盖地的拔点登陆作战,让五角大楼从全世界各地搜罗来的一百多万美军,如水银泻地一般,席卷过「红色南越」版图内的一座座城市,把越共的武装力量分割得支离破碎,无法互相支援。

 而「红色南越」的总兵力不过三十多万,其中相当一部分还在远征异国,或是滞留于遥远的岘港战场,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调回来。面对如此气势汹汹的全面进攻,他们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打得溃不成军。无论哪座城市都根本守不住,只能逃亡到乡下,重新回归游击队本色,继续去当「会说话的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