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芝士鼠鼠
但他能确定两件事：第一，不能让上月由良逃走。
第二，眼前这五个……一大摊+两个，今天，都得死！
“固化。”
林尚人把上月由良固定在了她脚下的影子上，接着他回头看向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两名壮汉。
“哟，蛮巧，线索又主动找上门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林尚人，一直在第五层！
世界上真的存在巧合吗？
这个问题我们在前文介绍命运和机械决定论的时候解释过了，如果一个宇宙完全依据经典力学运行，那么自那个宇宙诞生的那一刻起，其中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注定。
但是，林尚人现在所处的这个“IG社壳之少女系列”、“黑暗圣经”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揉杂出的世界并非以经典力学为基础运行。
“哪有什么巧合啊。”
林尚人在心中这样想到。
他看向了那两人，阴影从他的眼底升起将他的虹膜染成了灰色。接着二人脚下的影子化为了沼泽将他们完全吞没。
心影发动，拷问开始。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被吞入影沼的二人又重新出现在了地面上：目眦欲裂、血泪横流、口吐白沫，已然被活活吓死。
外界的时间才过去短短的一秒，在两人的主观意识里他们已经遭遇了一次盖世太保看了都得自称外行的惨无人道的拷问。林尚人在问出自己需要的信息后，十分仁慈的给了他们一次直面自己心理阴影的机会。很可惜，他们最终没能克服心理阴影，反倒是被心理阴影给克服了。
“这几个只是负责押运实验品的小角色，知道的内幕并不多，唯一重要的信息就是雏神制药的人体实验因为什么原因陷入了停滞……”
整理着拷问出的信息，林尚人转头看向了被他固定在原地的上月由良。
眼前的少女……不，从年龄来说27岁的她已经称不上是少女了，但确实让林尚人想起了一位少女：
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此时的上月由良看上去十分干枯瘦小，破布似的灰褐色裙子以及身上因人体实验而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疤痕都让林尚人想到那个叫做希尔薇的可怜孩子。
上月由良挣扎着，想要逃离脚下那束缚住她的影子，口中不断发出凄厉的呻吟：“啊！哇！呜！”
“你怎么样？”
林尚人伸出手，想要用鹰之指先安抚住她的情绪，然后再用自己的血液帮她治疗枪伤。但，在他的手接触到上月由良之前，对方就如发狂的困兽般猛地回头，一口咬住了林尚人的虎口。
“嘶……”
释放心影和拷问二人耗费了林尚人不少的精力，以至于他的反应慢了半拍，虎口差点儿被上月由良咬下一块肉。他连忙将上月由良的牙齿和自己手接触处的影子液化，把手抽了出来。
虽然把手抽了回来，但林尚人虎口处还是被咬出了血淋淋的牙印。好在林尚人有【小鸟医人】，上月由良留下的牙印瞬间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
“咕…？”
看到这一幕的上月由良忽然愣住了，她抬起头，刚好看到了林尚人瞳孔上还未褪去的灰影。
“叮。”
射入上月由良肩膀的黄铜子弹被愈合的血肉硬生生顶了出来，坠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呜…哇！”
泪水自上月由良的眼窝满溢而出，她突然发出了无比凄厉的嚎哭，痛哭的同时她向着林尚人伸出了双臂，似是想抱住林尚人又或说是在祈求林尚人抱住她。
上月由良二十七年的人生里，有十四年是作为被歧视的怪胎存在。有三年是作为军方的实验品备受折磨。有十年是作为被关在地下室里的怪物，只能勉强维持生存。
前十四年绝对谈不上幸福的生活就已经让上月由良变成了一个自卑且孤僻的人，而那十三年惨无人道的折磨更是让这个本该长成美丽女人的姑娘“退化”成了只剩生存本能的兽：
她早已经失去了语言表达的能力，也失去了人类该有的意识与情感。她，上月由良，就像是误闯入人类社会的孤独的野兽，被万事万物排斥，只能竭尽全力的勉强求生。
但，现在，她好像遇到了自己的“同类”。
“我们的眼睛都是灰色的，我们的伤口都会很快愈合，我们应该是同类吧？那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带我逃离这里…逃到不会有人伤害我的地方。求求你…我真的很痛，我真的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可，上月由良却没法这样表达。一切的话语，一切满溢而出的情绪在脱口而出的瞬间都化为了凄厉的哀嚎。
“已经没事了……”
林尚人轻轻抱住了这个脏兮兮的干瘦少女，轻抚着她干枯的黑发和后背。
“你已经安全了。”
上月由良的手接触到了林尚人的身体，她感觉到了林尚人的情绪与想法：悲悯、愤怒、哀伤以及……安心感。
不，安心感并非上月由良主动感觉到了，是那份安心感想要侵入上月由良的身体。她对于这份外来的感觉感到本能的排斥，但…那份安心感实在是太温暖了，那是一种她从未产生过的情绪。
上月由良放松了心神，任由那股温暖的安心感侵入她的身体，把她的意识完全包裹。
“啊…呜……”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吐不出完整的词句。
“好累啊…好想睡觉…但假如这是场梦，睡着的话，梦就醒了……”
上月由良无力的垂下了双手，陷入了安眠。
【检测到意识层窥伺，是否进行防御性伪装？】
【窥视，已消失。】
“不用了。”
林尚人抱起了上月由良，她几乎没有什么体重。
“走吧。”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
“铮！”
风灵月影的刀锋割开了林尚人的掌心，猩甜的血液汩汩流出，润湿了上月由良灰干的唇，淌入了她的嘴里。
随着饮下林尚人的血液，上月由良枯瘦的身躯渐渐变得，原本干枯的皮肤开始有了光泽，因为一直蜷缩在地下室角落而佝偻畸形的脊柱不断发出咔咔的响声：她的骨殖正在慢慢归位。就连干枯黯淡的长发也变得有了光泽——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健康。
“尚人，这样没关系吗？”冬子有些担忧的问到。
“没事儿，我血多，不够就吃几块巧克力。”
“那……我们用不用先带她离开这里去报警？会不会再有别的人过来抓她？”
林尚人刚刚已经言简意赅的向冬子解释了上月由良的身世，冬子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大姐姐。
“警察不一定信得过，至于雏神制药的人，呵，他们不来找人，我还要去找他们呢。”
见上月由良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林尚人才主动愈合手掌上的伤口。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安顿好你们。”林尚人继续说到。
“不，在这之前，我得帮她洗洗澡和换一套干净的衣服。我们的身材差不多，她穿我的衣服就好。”
说着，冬子就要扶起平躺着的上月由良。
她对林尚人说到：“帮我把她抱到浴室，我先帮她洗个澡。”
“现在？”
“有尚人在，我就不需要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吧？”冬子微笑着说到。
“确实。”
林尚人抱起上月由良，和冬子一起走入了浴室。
“把她放进浴缸，然后，回避。”
“啊？”
“你还想赖着不走吗？”
“这不是担心你吗？她的状态很不稳定，万一突然醒过来，很可能会伤到你。”
“你守在浴室门口不也能来得及保护我吗？”冬子反问到，“女孩子的身体可不能随便让人看，即使你救了她。”
“也是。”
林尚人转身离开浴室，他靠着浴室的门扉开始思考现状。
“得尽快赶去雏神制药的大本营去屠干净那群畜牲，那里肯定还有很多像上月由良这样的可怜人。
还有……它到底要引导我做什么？或者…它和他们其实不是一伙的？”
早在获得《黑暗圣经》时林尚人就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刻意引导他的行动。那东西在借由他的手完成某样事情。
“因为它的引导：那些有些突兀的巧合和不合时宜出现的线索，大大加快了我破解两起案子的速度。尤其是和间宫心尔的偶遇。
很奇怪，间宫心尔明明已经因为日下达彦的被捕而决定暂时避避风头，但他却还是选择约缀子见面，伺机把她也做成壳之少女。而他联系缀子的方式还是通过编辑。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他一直以来小心犯案的习惯。
我拷问他时，他也没法对此做出解释，只说是自己脑子一热。很显然他是受到了那东西的影响。
它引导我抓住间宫心尔是为了什么？想一想，破解这起案件后我得到的，对我本人来说最重要的情报是什么？”
【什么啊？】
“冬子的身世和她妈妈中原美砂的经历。”
【这不对吧？主人，你会对冬子的身世产生兴趣一是因为她对你的委托，二是因为你在朽木病理学研究所杀了她名义上的生父中原幸人。
但，杀中原幸人这件事可完全没受到别人的引导。纯粹是您一时兴起啊。(?ò?ó?)】
“不，即使我没去杀朽木病理学研究所里的畜牲，我也会对冬子的身世产生怀疑。因为一幅画，那幅在东京都美术馆展出的《壳之少女》。”
【是了，中原美砂和冬子长得几乎一样！看到那幅画，在结合间宫心像的证词，您很简单就能获知冬子的身世……
还是不对，万一您没有提前一天东京都美术馆，那您不是就没法偶遇并且抓住间宫心尔吗？
您那天探视多岐川千代也没受外人的引导啊。况且，多岐川千代突然发疯和您去美术馆也没有必然联系。您完全是临时起意。???】
“你怎么还不懂？即使那天我没偶遇间宫心尔和缀子，我也会在几天后抓住他。但，那样的话，缀子那丫头就……”
【懂了！她引导间宫心尔贸然约见缀子就是为了让你抓住他，以得知中原美砂的信息。但它是谁？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想想，是谁决定要在那周周末去东京都美术馆参观的？”
【高城宽子！】
林尚人点了点头。
“那么在幕后引导我的家伙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与《黑暗圣经》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亚空间恶魔，ツ浮！�
【啊？它为什么要引导你抓住它的信徒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_? )】
“小艾同学，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怀疑你在装捧哏逗我玩儿。”
【哎嘿嘿～表现的笨一点儿好衬托主人嘛～ヾ(＾。^*)】
“恶魔怎么可能和人一条心呢。”
林尚人摇了摇头。
【所以，我主你一直都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猫腻，一直装作无事发生是为了……】
“投石问路，钓鱼执法。”
【那您投的是玉石，用的鱼饵也相当珍贵啊。万一玩脱了呢？(?ω?) 】
“怎么会？况且，不是还有我可爱的系统娘呢吗？”
【又想CPU我，人家才不上当呢。你肯定早想好后手了！(?_?)】
“我又不是真的算无遗策。”林尚人在心中用无奈的语气说到，“况且，虽然我总是做别人的依靠，但我也是需要有能依靠的人的。就比如艾希你。”
【咦惹～你恶心心。(? ???ω??? ?)】
“嘻。”
林尚人轻笑一声，脑中又想起了另一个人：玛丽丝?史黛拉。想起了原本口吃的她口若悬河的介绍《壳之少女》这幅画时的情形。
“间宫心像的最高杰作？明明是被他藏起来的遗作……就是你把它展览出来的吧？研究员小姐。
还有谁呢……总之，不能轻举妄动，我不动，它就不会伤及无辜，至少在它的目的完成之前不会，毕竟那样会让我发觉出它对我的引导。我现在最重要的筹码就是我可以随时离开这个世界，让它的计划落空。
它究竟想让我和冬子做什么呢？”
黑之圣母的最终目的必定与朽木冬子有关，但现在林尚人还是没法确认它究竟想做什么。
“雏神制药吗？那就去看看吧。还有……”
林尚人伸出了右手，召唤出了四兽之骰。看着这蕴藏着恐怖力量的神器，林尚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七章 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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