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ovoland
祥子没在这条通道里见到亚人，走了大约几十米的距离光亮出现在少女的面前，这里好像通往洞窟的另一个出口。
做好被埋伏的准备，少女试探着把火把从洞口丢了出去。
没有反应。
祥子换出盾牌，向上走出海岸洞窟。
呼——
周围传来潮水的海风的声音。
感到脸上一凉，祥子抬手擦掉溅到脸上的水珠。
“这里是...”
她回过头，在来时的方向上看见了海岸。
这里原来就是站在海岸上可以看见的那座海岛，刚才的洞窟位于海底可以直接绕到这个地方。
几只羚羊注意到了她的到来，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看了几眼就继续低下头啃食地上的草叶。
海岛并不大，方圆不过几百米而已，光一座破旧的神庙就几乎占据了这里的全部空间。
“这里竟然也会有赐福之光？”
祥子蹲在地上，发现了地面上摇曳的金色火苗，证明了这座小岛的确也是赐福指引她来到的地方。
说起来，自从干掉葛瑞克以后，赐福之光指引的方向就变得不再那么确切了——她经常会发现金色的光点同时会指向好几个方向。
在触摸赐福以后，梅琳娜出现在祥子的身边。
“我闻到了雷霆和岩石的味道。”
祥子看着这座用完全石头搭建的陷入沉默。
石头当然会是石头的味道，可雷霆又是怎么一回事，那种东西也会有味道吗？
这座岛还没有超出召魂铃的生效范围，她决定去神庙里看一看。
才刚靠近神庙的门口，一头巨大的生物就夺走了少女全部的目光。
“这是......！”
灰白色的巨龙匍匐在神庙中央，它比之前在史东威尔城主塔深处的龙尸还要大上一圈，头尾长度恐怕要超过二十米。
与被葛瑞克用来接肢的那头龙不同，它有着修长有力的四肢，没有覆盖全身的黑色羽毛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岩石般的鳞片。
它只是一具尸体，似乎已经死去许久了。
祥子走进了几步，用手抚摸巨龙灰色的鳞片。
几尊无头的巨龙雕像被放置在神庙的四周，像是在对着早已死去的伟大生命进行朝拜。
如果说史东威尔的双足龙是强大的野兽，那这具龙尸给人的感觉就是优雅尊贵的古老神祇。
龙尸的前方放置着一尊石制祭坛，暗红色的火焰在祭坛圣杯中熊熊燃烧。
祥子用手摸过祭坛上的一行小字。
“什么血...什么的——”
虽然能够理解交界地的通用语，但少女却理解不了这句话的含义，就像国文课上的学生也很难理解古人使用的语言。
“梅琳娜——你是专业的。”
谜语就应该交给谜语人来解读。
“......你的魔法老师应该让你多掌握一些文法。”
梅琳娜也抚摸过祭坛上的文字，并把它读了出来。
“——浸吾之血，彰显荣耀，狩猎吾敌，受赐龙飨。”
“毫无疑问，这里是一座龙飨教堂。”
“那是什么。”
祥子坐在断墙上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是战士进行古老仪式的场所，据说在龙飨祭坛上吞下飞龙的心脏，就可以把它的力量据为己有。”
祥子想到了以前在地球上读过叙事诗：《尼伯龙根之歌》中的英雄齐格弗里德沐浴龙血获得不死之身的故事。
她戳了戳自己的下巴，提起了一些兴趣。
“的确有这样的效果？”
“是的，但这种古老的仪式也存在隐患。”
梅琳娜看出了祥子眼中的向往，立刻给这个故事做出了补充。
“进行龙飨仪式的英雄们的末路，是被龙的心脏反噬，失去理智蜕变成伏地的土龙。”
“屠龙者终将变成恶龙...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么。”
少女偏过头眺望着祭坛中的暗红色火焰，脑海中又回想起了葛瑞克在接上龙头之后表现的强大实力，铺满天空与大地的火海——那股灼热感现在仿佛还残存在她的皮肤上。
力量啊......
“龙心，我记得——史东威尔好像就有一颗吧。”
梅琳娜轻轻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劝诫又白费了。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如果只是一颗的话，你的确可以承受。”
第四章 木头的背刺
“你平安无事啊，哦....我的缝衣针！”
柏克顾不上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就是我母亲的遗物...我也想成为像她一样的裁缝，所以还不能轻易死在这里......”
少女蹲在柏克的面前，把缝衣针交给它。
“当然，我之后还要委托你帮我修改盔甲，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亚人抹干眼泪。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明白了，虽然还做不到从头打造缝制，但只要您有修改的需求，我就会尽力完成——您正是我的主人，理应如此。”
“主人什么的...听起来也太沉重了吧。”
祥子解除了召魂铃。
“柏克你现在有什么安全的去处吗？”
“没有那样的地方，主人......对我这样的亚人来说根本就不存在那种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您身边。”
试图纠正对方的叫法，可那反而会让柏克露出难过的表情，祥子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思考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跟我一起行动可算不上安全。”
考虑到自己可能随时会有修改盔甲的需求，还是要让柏克留在一个自己随时都能找到的地方才行。
——
“所以你就把他介绍到我这里吗？”
咖列抱着一把奇怪的弦乐器，大概是他自制用来消遣的东西。
“你还真是个老好人....”
商人试着拨动乐器上的弦，发出有点类似小提琴的声音。
“我是无所谓，你叫柏克是吧，如果你愿意在我这里做些生意那就再好不过了，至于另一件事...”
咖列放下乐器，接过祥子手上的直剑。
“...我也不是专业的铁匠啊，据说圆桌厅堂里就有交界地最好的铁匠，专门为那里的英雄大人打造可以弑神屠龙的利器。”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圆桌厅堂，反而要来找我这个半吊子商人呢?”
祥子被这个问题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哎，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多问，不过正好——”
流浪商人忽然想起了什么。
“...有个人正要打算介绍给你认识，你去过驿站街东面的雾林吗？”
祥子最近每天都会往返驿站街遗迹，在遗迹附近的确有座烟雾缭绕的树林，虽然没有真的进去过但也算是时常路过。
“那个方向似乎经常会传来狼嚎的声音。”
咖列点点头。
“如果你再听见狼嚎的话，就去声音的正下方打出这个暗号。”
这么说着，商人伸出干枯细长的右手打了个清脆的弹指，很让人怀疑在森林那样的环境下弹指声能传出多远。
“这样他就会知道是我介绍的熟人了。”
祥子点点头，然后又有些困惑的问。
“咖列介绍给我吗...那个人也是个商人？”
流浪商人摆了摆手。
“不是商人——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以你们的性子应该会相处得来。”
“而且，我记得那个家伙跟我提起过，他好像认识一位手艺高超的铁匠老爷子。”
“...铁匠吗？”
祥子把这个重要的信息记在心里。
“好，我记住了。”
她在艾蕾教堂留下了一套失乡骑士的盔甲——是原本从史东威尔收集到打算直接卖掉的，委托柏克把这幅盔甲按照自己的体型改小一些。
时间已经不早了，祥子计划在回到瑟濂老师那里之前，可以顺路去一趟驿站街东边的雾林和咖列的熟人碰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
咖列突然坐直了身体。
“梅琳娜小姐之前提起了，你最近打算回史东威尔一趟？”
祥子点点头，她的确打算之后去一趟史东威尔的城主塔寻找那具龙尸。
“是有这个打算——”
“最好不要去。”
咖列打断了她的话。
“在史东威尔失去主人以后，据说那里...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
“那座城市似乎跟着它的主人一起步入了死亡，有人说在史东威尔看见了徘徊的亡者——不是活尸，而是别的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如果你是想要执行龙飨仪式的话，我这里还有关于飞龙的其他情报——你应该会感兴趣——但我意思其实是说，现在的史东威尔城可能比龙还要危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是指——”
祥子忽然一愣，她想到了自在曾经在史东威尔见到的异常。
那些不知被什么东西腐蚀出大洞的城墙，在城中四处蔓延的荆棘，城内松懈的防备还有据守在城主塔正前方广场的重兵。
她又想到了梅琳娜在自己进城时做出的告诫：不要接触城底的脸，那是比葛瑞克更恐怖的东西。
虽然当时忽略了一些细节，但想在回想的话——龟缩在城主塔深处的葛瑞克可能早在她进城之前，就被什么东西逼入了绝境。
在祥子和涅斐丽进入城主塔的时候，葛瑞克就已经有了用巨龙来进行接肢的打算。
而那具用来接肢的龙尸，明显也不是为了对付她们而准备的。
“梅琳娜？”
独眼少女的身影浮现出来，她平淡的开口。
“你如果非要去史东威尔的话，我就去圆桌厅堂把你的行踪透露给那位灯小姐。”
“......你竟然要背叛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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