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ovoland
第二十一章 旅途的延续
诚然。
如果祥子能够更早得到灯的情报，或许就会更早一些来到圆桌厅堂。
不需要和接肢葛瑞克进行那场死斗，也就没有了吞服那颗源辉石的必要。
不过，变成魔法师球的风险如今已经被解决了，原本担心会占据这具身体的起源魔法师Oblivionis小姐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恶意。
而且以祥子当时的心态——即使能和灯提前见面，恐怕在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后也会出现与现在一样的展开。
如果没有经历这一切的话，她大概直到现在也会被困在【自尊】与【对错】的怪圈里无法逃离，就那样在漩涡中沉沦下去直到遗忘最重要的使命。
从结果上看——她不仅没有因此失去什么，反而是得到了更多。
所以。
祥子摇了摇头，发自内心的说：
“你无需向我道歉...相反，我才是应该感谢罗杰尔先生的援助才对。”
罗杰尔有些讶异，却难以活动身体只能稍微转动眼睛。
“原来你这样想吗，这样一来我也能安心了。”
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像是很快就会陷入沉睡。
“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也许下一次睡着以后就不会醒来，能在那之前得到谅解实在是一件幸事。”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祥子稍微愣了一下。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攻略史东威尔寻找灯的下落上，竟然连名字都忘记了要告诉对方。
这实在是很失礼的行为。
“我叫丰川祥子，叫我祥子就可以了。”
“原来是祥子小姐...必须要先祝贺你战胜接肢葛瑞克获得了大卢恩，这样一来你我的目的就全都达成了。”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在如今的交界地，存在依然可以看见赐福指引并且为之行动的褪色者实属难得。”
罗杰尔眼中有暗淡的赐福之光闪过，两样物品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作为贺礼，我想把它们交付给你。”
罗杰尔的手中捧着一柄精致的细剑。
它有着纯金色的握把，在花枝形状的护手中心镶嵌了一颗圆润的红色宝石，金黄色的纹路从护手处一直蔓延到剑身一半的位置。
另一样东西则是罗杰尔之前佩戴过的白色丝质手套，手背处的蕾丝部分用黄金镶嵌了两颗鸡蛋大小的蓝绿色辉石。
“请不要推辞。”
“看我这幅样子...身体无法自由行动，战斗就更不用说，所以这些物品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武之地。”
“刺剑被赋予了灵灰，能够在战斗时召唤四柄辉剑，佩戴这双手套可以增幅所有魔力系的技巧，就比如你的卡利亚大剑。”
“我想，他们可以对你起到一些帮助，就像我还活跃在旅程中一样。”
武器被保养的很好，能看出他的主人对它们非常爱护。
祥子接过了刺剑和手套，这实在是一份重礼，比起在很多时候都需要双手才能使用的猎犬长牙，罗杰尔的刺剑也要更符合她的战斗风格。
“...你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罗杰尔的眼中闪过了些许恐惧，即使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那对他而言仍是一场噩梦。
“脸，还有诡异畸形的躯体...在史东威尔底层。”
竟然又是史东威尔......
先是梅琳娜和咖列的警告，然后是白面具樊雷的仓皇逃离......离奇出现在风暴山丘的落魄骑士，还有蒙格温王朝另一位半神的重视。
这座已经失去主人的城池，如今又一次回到了风暴中心。
祥子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没有比他更了解史东威尔秘密的人了。
这么想着，祥子就立刻摇响了召魂铃。
几秒后，满脸嫌恶的葛托克灵体出现在了圆桌厅堂。
“葛托克，史东威尔究竟发生过什么？”
“那些腐蚀城墙的大坑，还有你父亲戒备的对象......他为什么要把所有嫡系骑士遣散出城，招募流刑士兵和失乡骑士？”
“啊哈——看来这里就是圆桌厅堂了，所谓英雄云集之地，没想到我这种人也会来到这种地方。”
葛托克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恶意。
“你无非是想要打听关于那张脸的事。”
祥子挑了挑小眉毛，和她想的一样对方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但葛托克忽然发出一阵嗤笑声。
“可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别以为用那颗铃铛就能让我屈服......我愿意在史东威尔带路是因为我同样憎恨葛瑞克，想要看看他劳师动众——最后又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上次在海德要塞出面的理由也差不多。”
“你最多也只能驱使我去战斗或是帮你档几支箭，我为什么要把这样的秘密告诉自己的仇人？”
这下麻烦了。
葛托克已经变成了骨灰，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事是能够威胁到他的。
至于威胁要把对方的骨灰怎么样——先不说葛托克是否在意这种侮辱，祥子也实在做不出那么低劣的事来。
“让我来和这位葛托克先生聊聊吧。”
忽然出现的是一个让祥子意想不到的人，小红帽罗德莉卡。
罗德莉卡刚才一直在连廊的门口旁听着这里的谈话，毕竟祥子和罗杰尔都没有要避开他们的意思。
“我一直以来都擅长和灵体交流...修古先生说我有成为调灵师的天赋，最近我也在努力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根据小红帽的说法，调灵师能够安抚灵体与之沟通，甚至能够用特殊手段让灵魂继续进行成长，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罗德莉卡的状态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很多，脸上多了些血色，原本瘦削的脸颊也稍微变鼓了一些。
看来正如小红帽曾经说过的，她已经找到了自身的价值和只有她能做的事。
“另外...我有件事想要向祥子小姐道歉，是我把您的下落告知了灯大人...我还是太过懦弱了，没能把坚持把您的线索隐瞒下来。”
祥子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罗德莉卡，你已经很勇敢了...反而是我在一直逃避才对。”
“那么，就拜托你了。”
罗德莉卡露出微笑。
“我很荣幸。”
第二十二 动物的护食本能
“塞尔维斯。”
正在忙碌着什么的男人被吓了一跳，直到看清身后的人时，才安心下来。
“啊...又是你啊，无礼闯进别人的私人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
这里是一处奇特的地下室，没有火把和烛台只使用辉石蕴含的星光作为天然照明。
女巫，战士，骑士还有魔法师——十几个性别、年龄、穿着各异的人影躺在墙边。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有着微弱的呼吸却又并非真正的活人，全都是些过于逼真的傀儡。
出现在这个绝密区域的是原本那个气质有些像是小动物的女孩，塞尔维斯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眼神空洞，背上还蠕动着昆虫节肢的东西很难再说是什么可爱小动物了吧.....
果然傀儡才是永恒不变的美学，活人都是会变的。
他多少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误判。
被叫做塞尔维斯的男人戴着在内侧绘制星轨的特大号宽严帽，披着一身蓝黑色的长袍，脸上戴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银制面具。
“又想要替换身体吗...我记得你才更换过不久吧？就算是我一时间也凑不出那么多合适的材料。”
少女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破损，但应该还没到需要更换的程度，凭借她的技术应该是可以自行修复的。
换句话说，高松灯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与之前不同......这可实在稀奇，她又能有什么事来这种地方呢。
“我最近在为月之公主菈妮办事，如果是什么麻烦的问题就不要来找我了——我现在大概没有那样的精力应付。”
虽然听起来态度恶劣，但熟悉塞尔维斯的人才会知道，他愿意做出这样的解释已经可以算是很有耐心了。
对一个无理的闯入者做出这样的退让，实在不像是塞尔维斯会做的事。
这是因为眼前这位少女实在是罕见的厉害人物，仅仅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为起源法师，同时掌握着辉石魔法，重力魔法和几个失传已久的黑夜魔法。
即使放在学院最辉煌的时期，这样的人物也足以被称作顶尖天才。
即使是他这样侍奉卡利亚王室的魔法教授，竟然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用很短的时间就已经超越了自己。
“不是为了备用身体，那种东西...我已经可以自行制作了。”
又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塞尔维斯不记得自己学会制作备用身体耗费了多长时间，但那绝不是一两年可以办到的事。
“真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应该不是正常的制作方法吧？”
女孩脸上蜡像般没有一点变化的表情让塞尔维斯有些毛骨悚然，他突然有些不太想知道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所以呢，你急着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灯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药水——我需要你制作的药水。”
“啊，真是叫人意外。”
塞尔维斯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让那具披甲的骑士傀儡半跪回到地上。
“你之前应该说过自己对傀儡术不感兴趣才对，为什么现在又会忽然想要得到我的药水。”
女孩慢慢扬起嘴角露出了笑容。
原来那张脸会动啊——塞尔维斯不禁这样想。
“因为,我想要和小祥永远在一起，仅仅只是一辈子也不够......在无数次的生命里，我要全身心的保护她。”
“可是，小祥只要一见到我就会逃走...这实在让人苦恼呢，我要得到能让她老实听话的方法才行。”
灯捧着有些发红的脸，把这种话在小祥以外的人面前说出来实在有些羞耻，但只能这样才能说服塞尔维斯让他把药水交给自己吧。
魔法教授却像是见到了同类一样，变得高兴起来。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呢，你和我一样具备着收藏家的特制。”
“不过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你变成这幅样子，能和我说一说吗？”
“不行！”
灯果断拒绝了塞尔维斯的请求。
阴影中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靠近了魔法教授，后者立刻举起两只手示意自己不会抵抗。
“...冷静一点，不用说也没关系。”
虽然脚下没有动作，灯却已经来到了塞尔维斯的面前，用已经变成紫黑色的眸子盯着对方。
虽然身体还是那副娇小的样子，但不知什么时候灯倒映脚下和墙壁上的影子已经膨胀的十分巨大，就像捕食前张牙舞爪的蜘蛛。
迅速扩张的阴影占据了密室的大半空间，连照亮这里的星光也不安的跳动起来——不知何时原本蓝绿色的荧光都转变成了紫黑色。
“小祥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即使是塞尔维斯，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也会立刻杀掉你哦？”
塞尔维斯还是举起手保持着无害的姿势，丝毫没有抵抗的年头，被逼近到这种距离的他完全没有胜算——哪怕是在自己的主场。
“理解——我完全能理解，再也不会了。”
灯慢慢退回了原先的位置，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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