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ovoland
“涅斐丽跟我说起过你，丰川小姐，我记得遥远芦苇之地的人习惯把全名的前半部分作为姓氏。”
“欢迎你加入，成为圆桌厅堂真正的一员。”
老人作出了自我介绍。
“我是人称【百智爵士】的基甸·奥夫尼尔，作为一名褪色者，为了觐见艾尔登法环成为艾尔登之王，一个求知若渴，渴望全知之人。”
“作为为数不多的同志，希望我们能够达成长久合作。”
老人的说话习惯让祥子想到了肯尼斯·海德，只是基甸奥夫尼尔的腔调没有像前者那么夸张，更符合刻板印象中的旧贵族——祥子小时候也在丰川家见过这一类人。
不过，哪怕只是初次见面，百智爵士的话里就出现了让祥子非常在意的词汇。
“你是说的...芦苇之地，是指什么地方？”
这不容的她不多想，霓虹那边一直有用苇园指代人间世界的说法，而交界地的本土居民也大多是以名字的后半部分作为姓氏。
“嗯？”
百智爵士放下了书。
“会是我弄错了吗，但你和灯小姐的名字风格的确符合我了解到的知识...这也不足为奇，以你们的年纪就算是在交界地出生的后裔也不奇怪。”
祥子克制住激动到有些发抖的声音。
“你说的芦苇之地究竟在什么地方？”
第二十五章 诸王
“是交界地之外的某个世界。”
根据百智爵士的说法，交界地这个名字顾名思义——是诸多世界交汇之地。
在雾的彼端，的确存在着其他的世界与文明。
但那却不是可以用一般手段就能到达的地方。
并非只是相隔着物理上的距离，被律法如同树木枝干般支撑、连接着的不同区域——结构听起来有些接近北欧神话中的九界。
至于来自所谓“芦苇之地”的外乡人，上一次出现在交界地还要追溯到法环破碎前的时代。
赐福之光指引着步入死亡的褪色者来到这里，却不会反过来指引他们离开。
“群星的流转被封印以后，交界地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囚笼，想要前往其他世界在我看来至少需要达成两个条件。”
“其一是击败拉塔恩将军，让群星恢复正常的运转。”
百智爵士摊开两只手。
“其二是诞生一位艾尔登之王，掌握名为赐福的伟力，用它的力量来指引你回到故乡。”
果然又绕回了原来的地方。
祥子或多或少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不过百智爵士的话也还是又一次为她指明了方向。
与其寄希望于新王的仁慈，不如由她自己成王，这正是褪色者本就该做的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看来你已经做出觉悟了，这很好。”
百智爵士收回目光，看回了桌面摊开的羊皮纸上。
“你应该想要获得更多大卢恩吧，看在彼此的同志情谊上，我可以共享一些情报。”
“拥有大卢恩的碎片君主，包含被你打倒的葛瑞克在内，圆桌厅堂已经掌握了其中五位的所在地。”
“你最熟悉的史东威尔之主，【接肢】葛瑞克。”
“囚禁了群星流转，在盖利德原野与玛莲妮娅战至平手的【碎星】拉塔恩将军。”
“格密尔的火山官邸之主，【司法官】拉卡德。”
“王城罗德尔的城主，不见形影的王，【赐福王】蒙葛特。”
“还有魔法学院雷亚卢卡利亚的领导者，【满月女王】蕾娜拉。”
“......他们之中，你想得到谁的大卢恩？”
果然来到圆桌厅堂是必要的。
祥子把这些名字都记了下来，如果没有来到圆桌厅堂，天知道她需要多久才能掌握这些关键情报。
不过......
祥子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这些半神的名字中并没有月之公主菈妮，以及蒙格温王朝的鲜血君王。
这两位毫无疑问也是半神，但恐怕就连被涅斐丽称为“无所不知”的百智爵士也没能掌握关于他们的情报。
如果说想要从谁的手里获得大卢恩的话，祥子首先排除了四人中的其中两位。
首先是拉塔恩将军，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囚禁群星的半神，虽然是返回原本世界就必须要打败的对象，但如果拉塔恩真像传闻中一样强大的话，现在的自己就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另一个则是赐福王蒙葛特。
根据祥子现在了解到的历史，就算是半神们的联军也没能攻入王城，赐福王蒙葛特的实力恐怕就不比拉塔恩弱，是直到最后阶段才应该面对的敌人。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司法官拉卡德和满月女王蕾娜拉两个选项了。
说到满月女王......瑟濂老师说过自己有必要见她一面，而且祥子也已经答应了半狼布莱泽要为月之公主菈妮做事。
蕾娜拉大概算是自己雇主的母亲，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她其实不是很想和对方发生冲突。
不过了解一些情报总没有坏处。
“我想知道关于满月女王的情报。”
“一个聪明的选择，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百智爵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做出了赞许。
“魔法学院雷亚卢卡利亚耸立在宁姆格福以北，飘着浓雾的利耶尼亚地区，蕾娜拉是学院的领导者——卡利亚王室的女王。”
这些情报祥子还是知道的，在她手中宁姆格福的地图上也标注了通往利耶尼亚的路线，大概可以直接从史东威尔的北侧小门出发，或是沿着风暴山丘东侧的山崖下方绕过去。
奥夫尼尔爵士继续说：
“然而蕾娜拉本身不是半神。”
祥子一惊，这倒是她头一次听到的情报。
话说回来祥子似乎并不知晓何谓半神，她原本以为只要是持有大卢恩的人都可以被称为半神，就比如现在的自己。
......但听百智爵士的意思，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红发的英雄，王夫拉达冈在抛弃蕾娜拉之后，成为了玛莉卡女王的第二任丈夫。”
“据说在那男人送给她的琥珀卵里头，就藏着一枚大卢恩。”
——啊，这完全是个渣男啊。
祥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知道那两位女王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家伙。
就连外人口中的称号都是有关他的外貌特征，在祥子的心里已经下意识的把王夫拉达冈和小白脸划上了等号。
不过既然大卢恩在琥珀卵中，那最好的结果就是不用和满月女王交战，可以通过其他方法得到她持有的琥珀卵。
“除了上述这些以外，还有几位半神的所在地，我个人和圆桌厅堂都毫无线索。”
“【纯净黄金】圣树的米凯拉，以及米凯拉的孪生手足，战无不胜的女武神玛莲妮娅，【月之公主】菈妮，还有被称为鲜血君王的不明人物。”
“据说菈妮已经抛弃了大卢恩，所以圆桌厅堂一直在搜寻其他几位的下落，如果你有关他们的情报，我会提供只有我才知道的秘密宝藏或是独特的法术作为交换。”
“彼此都是为了觐见法环，成为艾尔登之王聚集于此，希望你能看在同志的情谊上提供帮助。”
祥子犹豫了。
她对百智爵士所说的秘密宝藏，以及独特法术很感兴趣。
百智这样的人物能提供的报酬可能会相当有价值，能让她的力量进一步提升许多，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可如果在这里透露鲜血王朝的情报，事后有所察觉的纯血骑士们也很有可能会盯上自己。
能够引起剧烈出血的敌人很麻烦，更不用说还有那个让她摸不清底细的骑士长安帕赫。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要透露为好。
至少也要等到自己这个假纯血骑士的身份暴露，撕破脸了以后再把情报拿出来交换。
第二十六章 从未死去
辞别了百智爵士，在对方的建议下，祥子首先来到了圆桌厅堂最深处的房间觐见“双指”。
虽然距离明亮的圆桌与大赐福不远，但这个房间却明显要比其他地方更暗。
一条破败的红色长毯从圆桌所在的房间一直蔓延到了这里。
房间内的大型烛台全都没有被点亮，只有几节短小的蜡烛散落着在地面上。
——最初进入房间的时候祥子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拔出武器。
因为“双指”与她想象中的存在完全不同。
祥子原本认为“双指”应该是某个地位尊崇的，但只剩下两根手指的人物的称呼，就像【接肢】或者【碎星】。
再不然，就是某种具有象征意义的神像，徽章。
可眼前矗立在最深处阴影中的，却是一头生物。
巨大生物的形状——的确就如同一截只有两根手指的断手。
其中“掌心”的部分甚至有着掌纹的存在，“手指”更是有着如同三段关节的构造。
——手指的部分应该是头部吧。
祥子这样想，但那里却并没有五官的存在，指头的顶端也并没有覆盖“指甲”，相反，在原本是指甲和第一关节的部位有着稀疏的白色毛发。
双指的全身有着不少溃烂的痕迹，那些旧伤口并没有愈合而是裸露出暗红色的肉。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双指稍微颤动了一下，把手指的方向偏向自己。
这个动作却让祥子更加警惕，后退一步才忍住没有把手放在剑柄上。
——圆桌厅堂禁止发生争斗。
这是灯说过的话，虽然不知道在圆桌厅堂发生争斗会产生什么后果。
但灯绝对不会害她。
——即使是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丰川祥子也坚信着这一点。
抛开那种奇怪的独占欲和错误的认知，灯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
凭借着这种毫无根据的信任，祥子慢慢放松下来，让手远离了刺剑的剑柄。
房间的红毯两侧一共放置了六把高背椅，在双指下方很近的地方，坐着一个佝偻身体的老妪。
对方披着一身褪色的暗红长袍，枯木一样的双手握着比身体还要高出许多的木拐杖。
老人深陷的燕窝里一片漆黑，没有眼球的存在，是个失明的盲人。
并没有注意到祥子的戒备，老妪转过脸用没有眼球额眼眶“看”向祥子所在的方向。
“新来的褪色者，一路辛苦了，我是‘解读指头’的恩雅。”
“指头大人是无上意志的使者，而我是传达大人所言的老太婆。”
“仔细瞧，指头大人在颤动——这代表祂在欢迎你这大卢恩的持有者啊。”
可疑，实在是可疑。
祥子不由得想起了白面具樊雷的话，他询问过自己在见到双指以后，是否有什么感想。
祥子当时给出用来糊弄的回答就是“可疑”，这一观点却深受樊雷的赞同。
现在看来也的确是这样。
在她看来双指完全就只是不会说话的怪物，或者说至少自己无法理解用颤动和细微动作变化作为沟通手段的语言。
自己与双指的全部交流都要通过解指老妪转述才能进行。
——就连睦作为传声筒在自己和长崎素世中间传达消息的时候，都会制造误会。
更不用说是双指这种模式了。
不过——解指的恩雅婆婆的确填补了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信息。
那就是只有身为神祇的玛莉卡女王的子嗣，才有资格被称作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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