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格型人间
“社稷只是偶然猜中的啦。”还是夜辉比较相信现实。虽然我对于如今所处的现实已经产生些许的怀疑了。
“是啊...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拥有自己爱好的人,一定会有不同凡人的志向。”看来自己的幻觉还有预知的作用,忽然觉得好神奇,“毕竟一个人制作衣服也很忙的。”
“是啊...诶?这件事我有跟你讲过吗?”夜辉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像是在回忆一样愣住了。
“...不用再隐藏了,你一定是超能力者,对吧?”冯蓉箐忽然就将脸凑了过来,“你的能力是信息读取还是心灵感应?或者说是灵魂出窍之类的?”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这个到处寻求不可思议的性格我倒是不讨厌。
“嘛,虽然听你这么说我有点失望...不过这样也就足够了,反正你和我想的一样,确实不是那种让人觉得无聊的人。”
“...谢谢夸奖。”
“好了,闲话不多说。其实我来除了探病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她说着看了我一眼,“能拜托你...”
“...你又有事情拜托我?!”难道我现在还是在自己的幻觉里没有走出来?
“什么叫又?”两人异口同声地向我询问着。
“嗯?不是吗?我记错了?”
有点尴尬,装糊涂蒙混过关好了。
“不是拜托你做什么事情...只是班里人的衣服尺寸都量好了,只差你一个人的尺寸。我现在要拜托你配合我测量一下。”她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软尺,“如果对装饰方面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现在可以提出来哦,这可是对你的特别有待。”
“...”相当熟悉的对话呢,“不用了,我不喜欢引人注目,所以不要求有什么特殊的装饰。”
“这样啊...”
“嗯。”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请把我的领子设计地不那么紧致。”
即便如此还是有做不到的事
在那之后叶谨也来探望我了。
比起旁人,她看上去也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只是来为我送了东西闲聊几句之后就走开了。如果认真回应的话,唯一不同的点就是她对我说的坏话少了一点。即便我有意惹她生气,她也没有说出之前的那种话。
然后吃晚饭的时候老妈才说,其实叶谨在刚刚听到我住院时慌的不得了,我昏迷期间一直在落泪,直到我醒来时才止住。
怎么说呢,这种不直率的性格还是蛮让人头疼的。而且她不再骂我「去死几次」这种话就是因为我差一点醒不过来吧...我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实感。
比起清楚地看到自己被什么利器刺进身体,在昏迷中生命垂危还真是没有什么紧张感。而且说是性命垂危也有点夸张...如果不是气温过低的话,估计也没有什么大事。
总而言之,能够得出她还是很挂念我这个老哥的安危这一点就已经令我心满意足了。
“...嗯,味道还可以。”
顺带一题,凛泉川为我订购的补品也已经寄来了。似乎是阿胶红枣之类制成的甜品...虽然一般情况下都是女性食用的,用来滋阴补血。不过我既然贫血,吃一点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反正对身体也没什么危害。
于是那些就被我当做甜品放在嘴里胡乱嚼着吞下。顺带一提我试了一下香蕉和枣混着吃的方法,然后我就十分感动地决定再见到孙颢的时候当场捶爆他的头。
“啊....”
虽然我并不觉得像现在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可反过来说,也不怎么无聊...起码还有从来没吃过的东西可以尝一尝。
第二话 即便如此还是有做不到的事
其实养一个孩子还是挺麻烦的吧。
从我小时候想要学着父母削苹果皮却不小心伤到手指,到稍大一点去和别人争论打架,然后在正是顽皮的时期不顾危险随便蹦跳,涉世未深的时候随便跑到离家远的地方,为图几秒时间冒险穿过快要变红的绿灯,没有左顾右盼就横穿马路,学骑自行车时摔倒磕伤膝盖,多管闲事被混混打伤,因为学校的琐事被叫家长...省去衣食住行之后,才忽然发觉自己是如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而且这次的住院也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钱。如果我真的就这样死掉,父母一定会很伤心...快要成年的少年就这样毫无建树地去了,世界上哪个正常的父母都不会想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遇到了的话...会是怎样的心情。
「啊啊啊——————!」
我还是忘记不了那时的情景。
身为外人的自己看着她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躯体就那样遵循世间的规律所腐烂时,尽管自己曾经受过她的恩惠,尽管自己至今还念念不忘想要帮她,尽管自己也曾对她惹人怜爱的外表产生过憧憬。可当我看到那副场景的时候,闻到因高温产生的腐败气味之后,还是引发了生理上的反应,不自主地想要将胃里的东西吐出。
可是她闻讯赶来的父母却并没有产生那样的反应。他们想要扑向自己女儿的遗体,然而却被早已到场的警务人员拦了下来。
“可以出院了。”
医生的话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望向门口,发现和医生一起来的还有我的父母。
“社稷,身体还行吧?。”“感觉腿脚方面还好吗?”
“嗯,已经没事了。”
不知道他们在我尚且处于昏迷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只是按照我的想法,把自己带入到为人父母的时候,应该会后悔吧。
从后悔自己没有注意自己的孩子,一直往前不断后悔着,一直到后悔将其生下。
“...这次多亏了有人家夜辉找你。”“是啊,我看这个女孩对你挺好的。”“下次还是开着手机铃声,而且出门之后尽量别再一个人回家了。”“注意营养搭配,别再挑食什么的了。”
“也要谢谢人家凛小姐送来的补品。”“到了学校也要谢谢来看你的那些人...”
“我知道了。你们还有工作,赶快去忙吧。”
一路上听了那么多叮嘱的话,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而且我原以为他们会对我这次的事情生气,却没想到他们的态度却这么...温柔。
“...不忙不忙,还是送你到学校吧。”“是呀,这样也可以稍微放心点。”
“....”
是想到我小学时有段时间他们没有空陪我的事情了吗...虽然当时觉得很不适应,可逐渐习惯之后就觉得完全没有关系。而且,自己虽说过得并不顺利,可好歹也磕磕绊绊活到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事的。
“没关系的,那只是意外而已,我会注意的。”我执意让他们回去工作,“不然我上学会没心思听课的。”
虽然自己平时也没有听过什么课。可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走路,有人陪同特别是父母陪同,还是觉得不怎么习惯。
总之,我还是把他们给说服到正常去上班了。然而我却并不想现在就赶到学校...一方面因为现在是学校的午休时间,另一方面,按照夜辉的要求,我按往常的想法一定是尽量晚点踏入校门的。
“...之后的事情怎么样了呢?”
..........
自那件事之后,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或者是觉得死人比较晦气。原本废弃的大楼终于被夷为平地,而最近几年也没有人再想起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在这里盖起了令一座建筑。
如今此地人来人往,记忆中那个偏僻无人的小道现在也已经不复存在。该说什么才好呢?面对切实改变的环境,我忽然记起了上一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归来的佳音和我一起去寻找她曾经住过的房子时,却发现那里已经改建。
当发觉自己无法看到记忆中的那些景物时...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我不禁将手放在了胸口。当时的自己无法体会到她的心情,只是觉得她流泪的样子让人心疼。
而我现在的心情和那时佳音的心情是否一样呢...呆滞地望着不断有行人走过的街道,我才忽然发觉拥有过去的记忆是件多么令人困扰的事情。
可我却无法流下眼泪。准确来说,是我不允许自己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并非感觉流泪是懦弱的行为,只是单纯觉得这种事情没有意义而已——感动也好,悲伤也罢,即便无法显露在脸上又有什么关系,自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就好了。
..........
“已经没事了吧?”在看到我推门进来之后,孙前辈关切地询问着。
“从我回学校到教室,再到这里,每遇到一个认识我的人,就要回答一次这个问题。”我不禁挠着头,“那些没去探望我的问也就算了,你昨天都已经去过了为什么还要问?”
“...这是礼貌行为呀。”他倒是没有什么自觉,“无论怎样都要问一下吧。昨天的你和现在的你也不一定是相同的身体状况啊。”
这话竟然还挺有道理的。
“那你觉得十年前的自己是现在的自己吗?”
“肯定不是啊...那时候我才那么高,而且懂的也没有现在多,更不可能比现在懂事。”他将手中的剧本稍微合起了一点,“而且何止是现在,再过十年来回望现在的自己,也会觉得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吧。”
“....就算是这样,同样的问题我也不想回应两次——更何况你这个问题已经可以排到二三十次开外了。”我有些气愤地回应着。
“嗯,那我就不问了呗,反正看你这么精神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剧本将其放在我的眼前,“那么,应该能来演示一下剧本里的一幕吧?毕竟你是作者,我们对于某些地方的具体表现还是不太懂。”
“...哪里,我看看。”要是不在意我的身体直接提问的话我反倒会更开心一点。作为一个低调为主的人,我其实并不希望因为某件事而被特别关照,“是这里吗...其实有些作品的表现是可以相互参考的。这里大致可以参考一下亨利五世的情绪...基本上是热情激昂,尽量向观众传达感染力。不过这一点是和演员对于角色的理解挂钩的。”
虽然作家确实是创作出了鲜明的角色,可能够让角色深入人心并且得到升华的,一定要依靠演员的功底。
“...嘛,反正我们也只是业余水平,不用那么到位也可以的。”我也不想严格要求他们,只要可以不念错台词,不表现错误的情绪顺利将演出完成就好了。
“这怎么行啊,上一年你的要求不还挺严格的吗?”
“你又没有在这里怎么知道的。不知情就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我不耐烦地回应着。
“可是我们的成员都这样说啊...说你虽然对这里的事情不是很熟悉,可是却能够看到你对于这件事的热心,还有对于表演方面独到的见解...其实你也挺适合表演的。”
“抛头露面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我是不会去做的。”
“那就为我们演示一下吧,这一段在你心里本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演绎。不然我们完全不知该哪什么作为参考。”他还真是会为我出难题。不过也没有什么所谓,反正这里的人也很熟悉了,稍微纵情去表演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我忽然想要和某个人演一下对手戏。其实其中一个角色就是按照她的性格来设计的。如果她能够看到的话一定会要求出演,并且卖力地表演吧...可惜,她却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就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国家。
现在她又在做些什么呢...
“演出服做好了吗?”我看了看剧本,询问着一边的前辈,“我想要试穿一下,然后体验一下真正上台的感觉。”
“...你不是说不喜欢这种事情吗?”
“只是在团队内部试一下也没有什么吧,反正最后也不是我上台。”我说着已经准备换衣服了,“再说,我最近忽然想起了自己除了放弃之外,还有一个尽量尝试没尝试过的事情的想法。”
“...这个还真是拗口的想法。”
“就是不想放过能够增加新体验的事情。听起来也不算很消极,对吧?”
“我倒是觉得你干劲十足呢。”他看起来是同意我这么做了。
“啊哈,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什么干劲...只是脑中充满了突发的奇想罢了。
。。。。。。。
当名为伊社稷的青年换上正好合身的演出服,并且化完妆站在社团里表演用的舞台上,被权当是测试而照耀在台上的聚光灯对准时。众人才忽然发现,在他们眼中一直不修边幅的他,在一切都准备妥当登台时,竟然完全看不出任何感觉到违和的地方。
没有初次登台而露出的紧张表情,也没有那种被人盯着所产生的怯意。仿佛他就是为舞台的召唤而来表演的一般,当其站在固定的位置,等待幕后场景转换的时间里,仿佛与舞台融为了一体般寂静。
随后,放下了手中的器材和剧本围过来看他演示的成员们,或许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忘记接下来的那几幕场景。
当等待有人提示他开始之前,他只是紧闭着双眼,通过他微微张开的双唇能够知晓他是在调整呼吸。至于他现在是何种心情,又在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他这幅样子仿佛尚未被灯光照到的黑暗一般深邃。
当提示音响起时,他才猛然睁开了双眼。不知是否来自聚光灯的缘故,在场的人们仿佛看到了他眼中忽然闪烁起一丝光亮。
“到底怎样的该被应允!在场的各位...!请你们现在立刻大声地将心中对于我的不满大声地宣泄出来——!”
这时他们才发现,他的手中并没有拿剧本。即便完全出自自己之手,可对于当时写下的台词,完全复述下来仍旧需要时间。可他真的有在认真记吗?众人虽然对此有疑惑,可这种疑惑并未在他们的脑海里做过多的停留,因为他的表演还在继续。
“哦~我听到了什么?竟然是宇宙持续了数百亿年的沉寂。好吧,既然你们不肯发言,那我便用自己的话来扯破,扯破这令我连呼吸都感觉到不快的死寂!”
停顿时间恰到好处,前半段对于其它星球的嘲讽感无可挑剔,末尾语气的爆发直接掀开了整个独白的高潮。
“我曾和你们一样,围绕着那一成不变的轨道不断奔跑。每当自己回归原处,内心的疑惑便如同沧海中投入一粒沙子般增加。如果有谁要提问为什么我现在要提出疑惑,那我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是...那片疑惑之海,已然被我的愤怒给填满!我现在疑惑着,自己既然注定要奔跑,为何还要遵循这样几乎永不变换的轨道,而不是随着那些拖着悠长光翼的星体一同前行!”
随即,他朝着令一边怒视着,仿佛有人就站在他眼前一般。目光炯炯,似乎燃烧着火焰,而语气中则是对于所面对角色的斥责。
“你这只会依靠恒星的光芒来欺瞒世人的伪君子!反射本是给予大地的恩泽来阻挡跋涉亿年奔波至此的星光,却完全无法如恒星一样将温暖传至大地。这样白白受到人类的赞颂 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沾沾自喜?!我若是你,只可赶快脱离那行星的怀抱,去无尽的宇宙深处神游,无论是陨石带还是互相吞噬的超新星,哪一样奇观不比本就卑微的行星要美丽一千万倍!”
看着好像真的在训斥谁的社稷,台下观望的孙前辈忽然想到了与他刚刚相遇的事情。当他看到那些并不认真对待表演的演员时,眼睛里所冒出的火焰以及那副瘦弱身躯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和现在竟然如此相似。
“而你呢?!只会待在原地消耗自己生命的家伙,难道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在逐渐塌陷,没有感觉到正在逐渐迷失自我吗?!之后的你便会比现在膨胀很多倍,之后这些受你恩泽的人们并不会再对你产生任何敬仰,而是想方设法去消灭你——与其在这里多听几句好话,与其想要发光发热的话,为何不跑到黑洞身边将你的光亮分享给它一些呢?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担心自己就算到了再也没办法发光的那天,它还是不知满足对吧?那又为何要摆出一副自己永生不灭高高在上的姿态!无需对我发出威胁,在我看来,你什么也不是。倘若你真的有胆,就随我一起在宇宙流浪吧。”
他虽然对于女生很没抵抗力,可那只是对于女性的尊重。他从来不曾看重任何一个人所在的高度。其实他写的并非只是单纯的星球之间的对话与矛盾...而是他对于世界上那些看不惯的事情的对抗历程。
一定是这样。
孙前辈看着台上的社稷愈发入戏的表情,便愈发肯定这一点。
“躁动起来啊!和我一样不断奔跑着的行星们——你们的内心都渴望着随意奔跑的自由!而绝非是这种仓鼠滚转盘一样愚蠢的行为。束缚你们的并不是那该死的引力,而是你们心中的枷锁——这个枷锁在你们形成的时候便存在着,到现在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之久。为何不想着去摆脱它呢?只是因为旁人在忍受,所以你也可以忍受吗?那好啊,我现在要说....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了!这枷锁拷在我的脚踝,不断磨损着我的皮肉和骨头,即便是几亿年,几百亿年,这样的痛苦我也根本无法适应!”
至此,演示的部分已经宣告结束。可以说是完全投入的社稷,此时额头上沾满了汗珠。而他所说的台词与剧本完全一致,情绪表达却又相当到位,简直可以作为标准的模板让已经定下来的演员依照着去演。
“...结束了?”“好像是...”“我还以为他要演完。”“这也太棒了吧...”“为什么不干脆登台呢?”“录下来了没有...”“肯定要录啊,以后可以在招新人的时候用...”
看着在台上不断调整呼吸并且眼神里露出疲惫的伊社稷,众人愣了一下便纷纷鼓起了掌。
“呼...呼...献丑了。”
向台下的众人鞠了躬之后,社稷便随意地走下了舞台。
........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写这个剧本,而且一定要让我们来演。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早就等在一旁的孙前辈看到换回了衣服,正在擦着汗朝这边过来的我,说了看起来像是憋了很久的话。
“哦?你怎么就明白了。”其实这种话题基本上就是为了套话,只要不往里钻就可以了。
“...从你演的那么投入来看,这个剧本你一定不是随便乱写的,一定是有所图。可在那些人演的时候,我却没有察觉...其中的原因大概就是语气神态不到位吧。”他说着再次翻看着手中的剧本,“这也难怪。其实你写的并不是一个敢于反抗命运,不惧世俗规矩,向往自由的行星。而是写的你自己啊。所以别人是根本演不出你这种效果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对这种说法有异议,“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卓别林参加模仿自己的比赛,结果却得了第五名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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