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雾B不T停
杨启超懵了，他刚刚还忙着扒饭，这突然被秦芷馨针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唐鱼鱼面色不变。
“男孩子要长身体啊，吃的多才好，男人的饭量就是气量，吃的越多越是好小伙。”
杨启超露出憨笑，继续扒饭，但用余光在偷偷打量着。
“吃的多也不能吃相这么丑啊！”
“男人又不靠吃相过活，启超吃的香说明我手艺好。如果对食物挑三拣四的，再怎么有礼貌也我也会不开心的哦。”
秦芷馨面露苦涩，杨启超见秦芷馨张牙舞爪的像只炸毛的猫，只觉的乐，对着秦芷馨和唐鱼鱼傻笑。秦芷馨气急，看他得了好处比自己吃亏还难受。
“妈，那我用筷子戳咋就不行了？”
“我可没说不准哦，但看来你也知道不该啊。”
唐鱼鱼盯着秦芷馨，面色冰冷的有些危险。秦芷馨被盯得心虚，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来。
“也就是启超在这我给你点面子，如果在外面你敢吃完用手擦，还擦身上，我会直接拿筷子敲你的手。”
“妈，你这是双重标准啊。”
唐鱼鱼好似没听见，只是自顾自的夹菜，顿了几秒。
“男人和女人定位本来就不一样啊，你是把自己当成男人了吗？”
秦芷馨像是记起来了什么，愣了片刻，嘟囔着。
“我倒是想嘛。你看超子一天就傻乐，吃饭就算像猪子也只会被夸一句男子汉，即便是蹲地上吃也会说是不拘小节，他哪天就是出栏了也能乐呵。”
唐鱼鱼轻笑一声，似乎是对秦芷馨说的表示不屑。她早就习惯自己这宝贝女儿总是时不时说出些天马行空的怪话，这些宛如梦呓般的念头大多无疾而终。
“你可以试试啊，又不是没人逼着你，不给你去当你想当的男子汉。”
秦芷馨尴尬的笑了下，笑容谄媚的像个狗腿子。
她突然发觉自己的说法很蠢，她就算把自己当成男人，那别人会把她当成男人吗？人毕竟是社会动物，自己对自己的看法并不难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与其做不切实际的幻梦，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继续过日子。“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了，记忆会欺骗自己，经验会误导自己，把自己困在虚假的“if”中是愚蠢的，更何况这个“if”是不知真假的过去式。
秦芷馨收回来笑容，她叹了口气，又端正地坐直身子，把戳在筷子上的狮子头放碗里。
“算了吧，你看超子这德行，吃饭的样子太丑了。”
“别拿我举例！我吃的急，这不是以为唐姨做的菜好吃吗？”
杨启超没敢接别的话茬，只是开始拍马屁，逗得唐鱼鱼又是捂嘴笑，但他看向唐鱼鱼也忍不住的觉得心虚。
“我在大学城边上开饭店，真能感觉到现在小女生的思想是变了。上次我那来了对情侣，男的是熟客，他请女朋友到这吃饭，因为我的店不够洋气，所以那女生当场就甩脸子，还打了一耳光，那男生也是，半点不敢回手，好像在公共场所被女人打是荣耀一样。秦芷馨，你想当这样的男子汉吗？”
“切，那哪里是什么男子汉哦，听着就是性压抑的小楚男。”
秦芷馨一脸的不屑。
“我年轻的时候，男人就该像男人，就算被打碎牙也要和血吞。女人就该像女人，要贤惠持家，对丈夫不说百依百顺吧，至少不能把丈夫当仇人养。现在呢？电视、小说、网上都在教男人怎么该抛弃有毒的男子气概，好像男人像男人所以男人是万恶之源了般。现在有人要男人学会用化妆品，要会撒娇，要该怕老婆、怕女朋友，要该像太监伺候老佛爷一样去讨好，似乎当新世纪的太监是什么了不得的优点。”
唐鱼鱼即便三十好几，但音线依旧像是少女，只是气质放在这，一说话就让人想立正了。杨启超低头猛吃，他抬眼偷偷看秦芷馨的反应，耳朵竖着，生怕听漏了半句，莫名了也有些害怕。
“那哪里是男子汉嘛？我才和超子说这种，他以后多半会怕老婆。”
“不会哦。他不可能的，因为你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秦芷馨急了。
“我才没说要嫁给他呢！”
杨启超抖了抖，他悄摸着抬眼。
“就算你和他以后不在一起，但他见过你这样的，他知道同龄的女生该怎么相处。”
“唐姨，我不知道的，我和秦芷馨小时候一起撒尿和泥玩，她就没把我当男人。”
唐鱼鱼笑着。
“这就是该怎么和女人相处的样子啊。女人和男人除了细处的分工不同，还该有什么差别吗？难道是因为男女不是一个物种，需要用特殊的训练方式来安抚吗。”
“那是训狗吧，妈你说的也太难听了吧。”
“现在小女生对自己男朋友、对自己的老公的要求不就是一条狗吗？”
“这不是社会发展了吗。现在女生要的是情绪价值，我们班有个女生天天怪前面的男生传卷子的时候态度不好，我那同学听了也改。”
杨启超说的小心翼翼的。
“情绪哪来的价值？也就是现在什么都不缺了，才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上价值。这种东西是虚浮了，完全建立在男人还愿意听的前提，但这不会是永远的事。人应该聪明一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该是知道一个人的观点不可能是永远不变的。”
“这说不好。现在不是还有闹女性权益吗？我们班有女生看波伏娃的《第二性》，还有日本的一个女权作家上野千鹤子的书，秦芷馨你班上有人看吗？”
杨启超嗅了嗅鼻子。
“我哪知道，反正我没看过。我也不需要看，女权什么的，这种把道理王复杂了说的东西大多是想诓骗人的，如果一个社会上能运行的理论不能用一句话去总结，反倒是需要创造大量的名词去定义、去解释的，那多半就是骗子。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理论互相矛盾，逻辑不自洽，所以需要不停的弯弯绕。妈，你可别哪天去看这些东西。”
“我像是爱看书的人吗？”
唐鱼鱼白了自己女儿一眼。
“但你说的倒是对，估计现在不少小姑娘就是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的，把自己脑子都洗没了，成喊口号的机器了。”
“唐姨，那你说什么样才是男子汉？难道连对女人好都不算了吗？”
“这哪里是对女人好啊。无条件的宠就是在刻意的，简直是把人当小猫小狗，男的以为这样显得自己有责任感，但说白了就是没把对面的女人当做成年人。我小时候，我们汤山北的几个村和西头的几个村争水源，那时还没禁枪呢，我村里一个小伙提着枪和炸药把西头村的一户灭了满门，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连隔壁村的姑娘都想嫁他。”
杨启超听的偷偷咽了口唾沫。
“獾子岗的人？这么猛吗？唐姨，你说的是哪一家啊？”
“姓黄，已经不在了獾子岗了。那哥儿怕被枪毙了，在九零年带着家里人跑去皖省了。”
杨启超听了不免失语。
“獾子岗真是卧虎藏龙啊，灭人满门也过于男子气概了。”
“呸！你说啥呢，阴阳怪气的！”
秦芷馨有些生气，瞪了杨启超一眼，杨启超也急了。
“我怎么就阴阳怪气了？”
“卧虎藏龙是好词吗？”
“卧虎藏龙不是好词吗？你不能光看网上的东西啊？唐姨，你看秦芷馨，上网上魔怔了，就该把她电脑手机全没收了！”
第54章白嫖氪金
南实高的中秋假期结束，即便秦芷馨她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得再次回到教室。
气喘吁吁的爬到五楼，秦芷馨没直接进教室，她先在教室后门口站定，垫起脚，偷偷透着后门的观察窗往教室里瞧了眼。
即便她离得很远都能听到教室里闹哄哄的声音，但还是出于谨慎小心了下。教室里同学们多半已经来了。南实高大多是寄宿生，他们要提前来收拾宿舍，大多比像秦芷馨这样走读生来的要早上不少时间。
爽过了三天假期后的青少年们再聚在一起，基本上聊的脱离不了吃喝玩乐。男生里就赵佳骏声音最大，他扯着嗓门和马立盛叫着。赵佳骏的公鸭嗓声音很浮夸，半哑不哑的一顿嚎，这种声音秦芷馨只在老家听过，那还是她骑自行车撵领居家的狗时，那条倒霉土狗呜咽的声音，压抑的嚎叫听着就狼狈。他说的是游戏里某个角色，说的是绘声绘色的，好像是在描述那个角色的强度。
谭沛悦和楚可可在惯例犯花痴，不知是其中哪个买了个某某周边的花册，两人有座位不坐站在桌前看着，谭沛悦一边叫着“俊基好帅”一边手舞足蹈的，和要羊癫疯了般。谭沛悦那黑丑婆娘的嗓音过于具有穿透性，尖锐的像是用指甲刮黑板时磨出的声音。
即便是隔着门，秦芷馨听的都觉得心跳不畅。她忍不住蹙起绣眉，像是在路边不小心踩到狗屎了，暗骂一句晦气。没见到老师，秦芷馨也是放下心来，她用力，想推开后门，但后门被锁上了，不得不从前门进了。
秦芷馨冷着张俏脸踱进教室，一进门，班上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刚刚还聊的火热的，现在像是被按下静音键了似的，个个都盯着她看，即便是刚刚还在对着棒子发花痴的谭沛悦和楚可可都在瞧着她。
秦芷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在被注视中径直在自己位置上坐下，等她坐下又过了好一会教室里才又热闹了起来。
坐在位置上，听到教室里又开始吵闹了后，秦芷馨偷偷长呼出一口气来。虽然她已经习惯因为相貌身材被人当做“珍惜动物”看了，可毕竟是被人细细地瞧，怎么说都不会舒坦。但人说到底是视觉动物，她的相貌身材哪怕是自己都稀的看呢，更何况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年。
她把手机从书包里掏出来，边上还是有好几个小男生在看她，见她掏手机，甚至有个还伸着脖子看。
秦芷馨对这些偷看她的小男生丝毫没放心上。
即便他们喝了马尿壮胆，哆哆嗦嗦的向她表白了，对她来说的意义也不过是多了一条可有可无的舔狗，现在秦芷馨的学生号里这种玩意都屏蔽了不知道多少了。如果仅仅是对她有好感她就该报以回应，那她一天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就光得忙着回应了。他们中的某些极品甚至能做到打卡一般，睡前发一条，醒了发一条，甚至是出了车祸都能给她发一条消息，连着发不知多少天。
哪怕秦芷馨从来都没有回过他们一次，但他们自己却乐此不疲，似乎是把这个当做是感动自己的坚持了。
但秦芷馨本人都不知道，毕竟只有能和她玩的好的人，才能被她当作“人”来看，而这些赶不走的就不过是一群野狗罢了。对她来说，他们的存在就如一群狗在她住的地方天天晃悠，对秦芷馨来说那也不过是一群狗，指不定哪天就突然不见了。
流浪狗是和野耗子一样的，游荡的、无主的、有害的、富有攻击性的，它们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不安定。
输入密码登录学生号，杨启超给她发了消息，是中午要请她去后街吃驴肉火烧的。秦芷馨回了个动漫驴子傻笑的表情包，就当是同意了，也没管对面回没回她便把“学生号”给下了，登上了“混元大触”的号。
群里发了太多消息，她上线的那一刻手机都开始卡，触屏都没了反应。秦芷馨有些无聊，她趴在桌子上，眼睛眯上对着手机等待刷新。
赵佳骏还在叫，那略有些粗粝的刺耳公鸭嗓估计隔壁都能听见。他正神采飞扬地正在炫耀自己在《扩散性百万亚瑟王》里花了六千多块钱抽卡，弄出了好多五星六星卡牌。而和他聊天的马立盛也在玩这个游戏，不过和赵佳骏的区别是他从来不氪，所以五星、六星卡牌少得可怜，并且高星卡还都是没什么卵用的特典卡。
2013年是二游首次在国内市场大获成功的一年，其实在2012年《扩散性》就已经出来了，先是在海外市场大获成功，随之而来的各种氪金，那时候一次氪金648就是对应的海外氪金的99.9美刀，当别的抽卡游戏的立绘画风还是出于抽象派与印象派的时候，《扩散性》主动出击，将立绘尽可能的做到媚宅。
可以说这个游戏开启了手游的大换皮氪金时代，工作室发现随便整点二次元立绘便有大批的玩家像是被精神控制了一般大把大把地掏出真金白银，玩家甚至会痛骂“你游戏扣钱扣的太麻烦了！”，然后继续掏钱。
即便大部分玩家没有钱，但他们依旧能从不多的生活费里挤出抽卡的钱来，硬是把抽卡手游玩出了“素菜荤价”的刻板印象。无数游戏工作室冲入这一片蓝海，简直是拿到了私掠证后的海盗一般。他们冲向了新航线，各种娘化换皮卡牌手游如雨后春笋一样分裂出来，良心点的公司会去找下海的画手，没良心的公司随便找几个学美术的大学生就行，反正角色可以素材拼接。
不对，正常来说纯黄油都是免费了，这下是真倒反天罡了。
听着赵佳骏的吹嘘，秦芷馨趴在桌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秦芷馨作为一个“高贵”的PC端单机白嫖党，自然是瞧不上手机端氪金游戏的。笑话，她秦芷馨是什么人？绝对的富有互联网精神的元老级白嫖党，为了白嫖甚至还开了个白嫖论坛。
至于她瞧不上手游也很正常，毕竟她没钱，买不起好手机，积蓄全花在自己那缝缝补补的电脑上了。一个人的金钱与精力投入是有限的，哪怕是游戏机玩家内部都还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自动分成“XBOX党”和“PlayStation党”互相攻讦，毕竟人总会合理化自己的选择，并从中获得哪怕是虚幻的优越感。
然而这种优越感在真金白银前一文不值，当赵佳骏说“六千”这个数字时，秦芷馨还是敏锐的抖了抖耳朵，这声音简直是一大袋银币吊在地上，比上课老师叫她答题还提神。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种奇异的挫败感。
她游走法律边缘搞的破论坛只能吃一点流量钱，加上盗版模型，敲烂键盘了累死累活的，一个月外快也就一千出点头，就这还要被系统看着不让乱来，结果这突然冒出个鳖孙给纸片人立绘充钱是一点都不含糊。
【妈的，我有这钱就买个GTX780，剩下的钱甚至都还能买四个内存条。】
秦芷馨忿忿不平的，甚至就开始考虑有了这六千她该怎么花。2013年显卡的价格还不算太夸张，哪怕是旗舰级别也就是499美刀，所以六千块钱在配件市场的购买力还是很足的。但这对秦芷馨这种有事没事先顾着吃喝玩乐的败家娘们来说，哪怕是二千多块钱也绝对算是巨款了，虽然现在因为斐济杯的事，她的存款有八千多，但她可做不到为了更新配置掏干积蓄的。
【给你六千你也舍不得，你只会去淘二手的破烂，恨不得白捡垃圾，哪天电脑烧了就好玩了。】
秦芷馨听的嘴巴都快撅上天了。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抠？】
【那不叫抠，那叫糙，叫赌性大，你那电脑的破电源和风扇不就是买二手CPU的时候捡来的？】
秦芷馨叹了口气。
【该省省，该花花。我听说我初中他们更新电脑房配置了，之前的电脑都堆着卖废品了。】
【咋，你想去捡破烂？那些玩意都要有十年了吧？】
【哪啊？才八年，内存条总可以拆吧？DDR二代533，有两个G呢，串一起也能用。】
秦芷馨有些残念，似乎是因为没捡到垃圾而后悔。
【你怎么知道那电脑的配置的？】
【傻啊，我当然是查过了。】
系统惊了，祂感觉这丫头十有八九是早就惦记上了，但这也确实符合她混不吝的性子。
手机还在卡，至少有两分钟了，界面还没加载出来，大概率是死机了。秦芷馨叹了口气，长按电源给它关机了再重启，看向自己这破手机，那幽怨的小眼神颇是惹人怜爱。
【系统，我感觉我需要换个手机了。】
【你买呗。】
秦芷馨来回摩挲着自己这手机的亚克力外壳，边角都脱漆了露出里面的透明塑料来，因为时间用的太久甚至都发黄了，用来太久说换就换，她自己也舍不得。
【算了，还能用，等完全坏了再说吧。】
第55章异样变化
秦芷馨心里颇为残念。
她最近也确实在看新发的手机，苹果和三丧的直接被PASS了，那实在太贵，她没必要为了递减的边际效应打肿脸充胖子。
毕竟她又不是柳蕰缙、赵佳骏那种不差钱的富哥，她的那点小积蓄可经不住造。
窗外风很大，风呼呼的吹，杂乱蛮横地摘下树枝上的枯叶，吹的窗户玻璃都在抖，天阴沉沉的。
中秋过去了，不用几天就是秋分。
南陵的天气都已经有些冷了，放假前大多数同学还只穿个短袖，最多也就是外面套件薄衬衣。但中秋节过后都有女生穿上外套了。
秦芷馨以自己在南陵生活了快十五年的经验，按这破地方的天气特点，估计不用多久就能经历一次断崖式的寒潮。可能在一个晚上，全天的最高温度就能骤降十多度，瞬间体会到从夏天转变为冬天。
手机重启了，现在能进入她“混元大触”的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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