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W雾B不T停
刘覃雄觉得楚可可脸上那些蜡黄色雀斑过于吸引注意力了,就像是厕所白瓷蹲坑上黄色的顽固污渍,恶心但就是让刘覃雄忍不住多看几眼。
秦芷馨觉得这电影听着有点耳熟,好像是前几个月群里有人骂过这片子,据说是浪费时间卖肉拜金片。
“额,我问一下班上的同学,这个不能轻易的决定。”
刘覃雄强忍着恶心不去看楚可可,如果是秦芷馨有什么想要看的电影,他绝对二话不说,直接上讲台找片源。
但如果提出要求的是楚可可这丑八怪那就还是算了吧。
第116章竞赛候选
在暑假补课的时候,刘覃雄的座位和楚可可的就只隔着个过道。
与周大洪被谭沛悦给不停的恶心到状况很类似,周大洪多嫌弃谭沛悦,刘覃雄就有多嫌弃楚可可,而楚可可却偏偏认为班长和她的关系不错。
至于刘覃雄和楚可可之间的芥蒂则是说来话长。
刘覃雄在暑假补课的时候买了本《最小说》的二季度合订本,厚厚的一个大合集,起码有两个指关节厚的杂志册子,但他还没看完就被楚可可借走了。刘覃雄给她的时候这书还是崭新的,但过了一周楚可可还回来的时候也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这算是最开始的龃龉。
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在刘覃雄的心中,他虽然心里觉得这事没什么要紧,反正书还能看,但高中的小男生有一种奇异的精神敏感,有些无足轻重的事会反复想,然后越想越气。
刘覃雄每次去看那本书封上破破烂烂的杂志本,每次都会觉得膈应。
之前刘覃雄听别人在背后调侃楚可可和谭沛悦时,还会在心里偷偷反驳几句,人家只是长得丑,但没必要对她们有这么大的恶意。
可这只是一个未成年高中男生的朴素念头,当刘覃雄真的接触楚可可或者谭沛悦后,视觉动物“以貌取人”的坏习惯又会在大脑中占据上风。
刘覃雄发现自己其实是看不惯楚可可的,打第一眼起就看不惯。
她和谭沛悦总是对棒子娘炮发花痴,尤其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恨不得全天说那几个男棒子。
有次周大洪嘴贱,说了一下谭沛悦带的杂志封面的南棒子的造型像个没卵子的娘炮,语气挺正常的,结果楚可可发飙了,指着周大洪的鼻子大喊大叫,说他就是酸,把他骂到狗血淋头,当时两人差点打起来。
那一次刘覃雄去拉架,楚可可用指甲把他挠出两道血印子来。
别的龃龉就不一而足,即便是刘覃雄这种面上和谁都过得去的对楚可可这人也是颇有微词。
班上几个女生听到楚可可要求放《四时代》,居然也开始起哄说要看,让刘覃雄去找片源,这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记起了他的《最小说》,他记起了楚可可对傻卵棒子发蠢的贱样,他记起了一个月前自己被楚可可挠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瞬间情绪上来了,刘覃雄走到讲台上再次开口。
“同学们,晚上看电影最好是大多数人都愿意。所以我再确认一下,愿意看《四时代》的举手。”
班上不到十个女生举起手来,除了楚可可、谭沛悦外,李妗妗也举手了。
秦芷馨伸长着脑袋张望一圈。这里举手的除了李妗妗,大多数她甚至都没搭过话。
刘覃雄看这时候举手的几个几乎全是平时事情最多的那老几位,并且他是一点都不想遂了楚可可的愿,继续开口。
“有不愿意看《四时代》的吗?”
班上有些冷场,声音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不少同学都开始张望起来,可没人举手。
【好家伙,这姓刘的平时不是不管事吗?怎么这回看样子是一点都不想看这电影。】
秦芷馨好奇的张望着。
她在等一个不愿意看《四时代》的人举手,只是过了半分钟还是没人举手,毕竟现在举手了就是明着得罪人了,得罪的还是事最多的那几个人,没人会这么勇。
【你看过这片子吗?】
【没,上辈子我可没看过这片子,听都没听说过。你是不是傻?我上辈子的世界和这个又不一样。】
秦芷馨暗暗撇了撇嘴,这系统总是忘东西,一点都不智能。
这时隔壁三班也传来了音响的声音,他们也在放电影,秦芷馨能听出这应该是漫威电影片头曲。
“班长,看《四时代》就是了。她们女生愿意看,我们男生就大度一点。”
冯毅舯打破了沉默,在台下大声说。刚刚举手想看《四时代》的女生也发声赞同,这让冯毅舯忍不住有些得意。
刘覃雄情绪有些阴沉,他暗骂一句傻币,在暴风影音上找到了片源播放后,把教室的灯关了。
电影开始了,秦芷馨把游戏暂停,但她没坐正,还是趴在桌上瞥着。她早就知道这个是烂片,之前唐鱼鱼看电视的时候恰好停在CCTV六台,秦芷馨也看了一会。当时是个影评节目,嘉宾还在讨论《四时代》和《富春河居图》到底哪一部更差些。
秦芷馨也挺好奇这片子能有多烂,当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它很差的时候,那它到底有多差?这么差的东西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买单?
就如大多数人都有种诡异的猎奇心理,总是倾向于欣赏极值,坏到极点反而会成为卖点。
就如假设有一家饭店,如果所有人都说老板脾气很差,一点都不尊重顾客,这样反而有可能吸引来更多的顾客。就像是后面网上突然爆火的“羊城牛展”,不能否认有人是好奇他的煲仔饭的味道怎么样,但肯定也有顾客抱着想看看老板的态度到底是有多差的心态去专门体验一番的。
这种叫体验派。
但好奇是有代价的。
如果说要评价华国的审美大滑坡的标志性事件,那就不得不提《四时代》的上映以及爆火了。一部电影里面每一个人物如同劣质的提线人偶般,每个角色的嘴里似乎都含着块石头,吐词的清晰程度甚至还不如被训练好的八哥。上一秒还在凹造型,下一秒就如同被抢了恩客的彪子般互相撕扯着头发。
太不体面了。
符号化的标签与低能到难以辨认是否是玩笑的劣质桥段,创造性的发明出“发疯文学”来给自己擦屁股,但唯一流传后世的除了“发烂发臭”外就是时间煮雨,而郭小四就善于用完全无法称为故事的厕纸桥段,再用一些矫揉造作的捏着嗓子的独白以画外音以及“时间煮雨”强行粘合。
他写的东西更适合出现在中学生用来“KILLTIME”的杂志上,而不是出现在相对严肃的荧幕上。
电影放了不过二十分钟,秦芷馨看的是如坐针毡。
她觉得这是屎味的巧克力,这个大型MV可能是电影,但这个是电影又不太可能。她看着只觉的难受,似乎浑身都有跳蚤在爬,她不确定这电影到底拍的是什么东西。意义不明的旋转镜头和分镜,毫无逻辑的开头与奇怪滤镜。
刚放电影张宛白向她借来了手机,她想要玩一会游戏,秦芷馨很大方的就给了。秦芷馨感觉自己的手机借出去借早了。
秦芷馨一脸痛苦,劣质的画外音与拙劣的演技让本就破碎的剧情发酵成了一坨不可名状的东西。
她转头看了眼张宛白,张宛白正在拿着她的手机打《王国保卫战》,现在玩的很开心。秦芷馨有些后悔,她就不该对这玩意起好奇心的,刚刚她就该举手反对的。
【这玩意票房居然能有好几亿,难道是我已经落伍了吗?搞不懂。】
【越是发展迅速的社会,越是会倾向于拜金和享乐主义的,属于爱看就看,和棒子剧没多大的区别。】
【但这也太俗了,描述有钱就是吃饭用刀叉和穿一身法文、意大利文的衣服。我寻思导演编剧也不是没钱的啊,怎么拍出来的东西尽是皇帝也用金锄头的玩意、娘娘床头放白糖罐的桥段?就不能稍微阳春白雪一点吗?】
系统懒得搭理,直接拆台。
【你可拉倒吧,你上次看到电影还是蒲团肉,还阳春白雪,你看过几部文艺片就在这装?真文艺你多和那个严望飞聊天。】
秦芷馨露出了傻笑,她对那部片子印象还算可以,至少比正在放的这玩意的观感好太多。
【别了,我感觉他脑子有问题。但别说,蒲团肉拍的还不错的,唔,至少是有剧情的。】
系统没搭理她,秦芷馨也不再看屏幕,她凑近张宛白,把脸贴在张宛白的胳膊上,这回轮到她看着张宛白打游戏了。张宛白感受到靠在自己身上的佳丽吐气如兰,软滑的玉脸就贴在自己的上臂边,随着她的呼吸那对高耸的兔儿轻轻晃动,张宛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对的弹性。
“怎么了,电影看不下去了?”
张宛白忍不住捏了捏秦芷馨的脸颊肉,手感好极了。
“唔。”
挣脱开张宛白的“魔爪”,秦芷馨没好气的说。“太烂了,我还不如去看看动物世界呢。”
秦芷馨看了会儿觉得无趣,又转回头。方必先正借着前面屏幕的光线看书,她有些好奇,转过身靠近看,他看的是一本小说。
“大仙,你好用功哇。”
方必先听到她的阴阳怪气,他早就发现这丫头转身了,尤其是靠近的时候。她的身子把讲台幕布上的光线遮住,现在他看不清书了。
“我看的是小说,又不是教辅书。你不看电影?我以为那片你们女生喜欢看呢。”
“哪有,太差劲了,张宛白不也看不进去?”
秦芷馨又伸头张望一圈,只有少数几个女生看的挺投入的,大部分都在玩自己的东西。当秦芷馨看到谭沛悦那边时,她惊恐地发现这黑妞居然在抹眼泪。
“大仙,你看谭沛悦,她居然看哭了。”
秦芷馨一边说一边笑,她觉得谭沛悦抹眼泪的那样子太喜感,但就是说不出哪里喜感。她伸出纤嫩的玉指向那方向比了比,方必先顺着方向看过去,这时谭沛悦正拿着张面巾纸在擤鼻涕。
“哼噗”一声,方必先能清晰粘在纸上的鼻涕,那一滩胶水状的粘稠固液混合体还在投影仪散射的光下被照的通透,亮晶晶的。
方必先觉得有些反胃,恶心的干呕一声。
“你关注点都是些什么玩意?沙皮吧你。”
被方必先怼了,秦芷馨还想说什么,但卢祖德这时弯着腰从教室的前排蹿了过来,他拿着手机对着秦芷馨。
“秦同学,你先和我出去一趟,物理老师找。”
秦芷馨有些懵。
“啥事啊?”
“物理竞赛的事,物理考试考到110以上的都去。”
苏省高考改版前物理满分是一百二,但这个只看名次,像这次物理考试,张宛白和秦芷馨的物理都是A+,但张宛白只考了七十多分,而秦芷馨是接近满分,是年级里少数最后一题都能做出正确答案的。
张宛白把秦芷馨的手机还给了她,她也有些好奇。
“卢祖德,年级上物理110以上的多吗?”
“整个年级就二十几个,我们班考的不行,只有两个,除了我就是秦同学了。大部分是我们四个重点班的,其中一大半要么是想要去数学竞赛班的,要么是想走提前批,估计最后能有二十个愿意报名的就算不错了。”
第117章藕断丝连
2013年9月29日,粤省圳市,临着要到晚上七点,等过了明天便是国庆假了。
圳市不同于华国别的城市,这是一座新城,土著不多,圳市除了粤省人外最多的就是湘省人,越是要到假期反而可能城里的人还越少。但急诊科里永远是忙忙碌碌的,门合页的开合声、杂乱的脚步声、低沉的交流声、小滑轮的滚动声,这四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沉闷的有些刺耳。
几个同事推来一张抢救床,韩衡朝墙边避开,他瞥了眼,床上是个满脸碎玻璃的人,估计是车祸,这人叫都不叫,看是凶多吉少。但这种事韩衡看的多了,只是扫了眼便离开,去更衣室换上他正常穿的皱巴巴的卫衣。
今晚本该是他值夜班的,但今天他让同事代了班,在医院楼下等了好一会后,王天卓才一路小跑的过来。
韩衡嚼着槟榔,给王天卓也来了一颗,他领着王天卓往医院的内科楼走。
“混元大触”编排说顾晓霜不是好人,让王天卓自己好好查查,当时秦芷馨只是口嗨,但这句话在王天卓的心里生了根。他本想无条件的信任顾晓霜,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爱她,自认为自己很幸运地遇到了“真命天女”。
但王天卓这种基于“爱”上的信任是脆弱的,脆弱到仅仅是略加挑拨就会自我崩塌的程度。
顾晓霜的电子健康档案问题不小,她在2009年到2011年几乎每两个月都有一次体检,做的是性.传染病检查全套。一切都在不言中,王天卓觉得头晕,他记忆中那个如同冰霜般纯洁的女孩似乎并不是多么干净。
即便王天卓本人也并不干净,他本来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后再疏远,装作他们之间没有偶遇,用冷暴力来疏远她。
他记忆中的顾晓霜已经死了。
但王天卓太想要知道顾晓霜的过去了,哪怕她变得肮脏。明明自己的一切都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告诉了她,可自己对她的过往却知之甚少。
王天卓花钱给顾晓霜开了盒,找到了她的大学同学,她告诉王天卓去找一个叫谭银芝的人。谭银芝和顾晓霜关系很好,可有一天谭银芝休学了,而顾晓霜和班上的同学又没什么交际。如果他想要知道顾晓霜在大学里干了什么,除了亲口去问顾晓霜外,最佳的人选就是去问谭银芝。
谭银芝在2009年到2010年的电子健康档案也频繁地做了传染病检查全套,并且查出了艾滋,而最巧的是谭银芝正好在韩衡的医院神内科住院。
王天卓感觉自己探究顾晓霜过去的过程就像在剥开一只内核腐烂的洋葱,每剥开一层就越接近“惊吓”。
韩衡和王天卓两人都带着口罩,走员工电梯直奔病房,在病房前站定。
“老王,你要我说离开就是,别搭理,你愿意搭理了就会被骗,她们这种人……”
韩衡没把话说完,目光别有深意的扫了眼,他把门推开,示意王天卓先进。谭银芝和照片上判若两人,照片上,她青春洋溢,满是胶原蛋白的明艳脸庞活力满满。现实里她的刚做完手术,在隔离病房里孤零零的一个人,像是一条快死的瘟狗。
谭银芝的左眼睑有卡波氏肉瘤,已经和眼球粘连了,波氏肉瘤常见于晚期艾滋病患者。她皮肤蜡黄,被割掉了眼皮,左眼球也被摘除,半个头都被包着绷带。看她这模样说她有五十岁王天卓都信,可她的出生日期显示,她比王天卓还要小一岁。
王天卓咽了口唾沫,开始问顾晓霜的事情。
“顾晓霜吗?我想想,我想想。”
谭银芝气若游丝,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是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她粗粝的嗓音没有半分女性该有的柔美,反倒是像指甲摩擦黑板的尖锐噪音,让王天卓忍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王天卓不敢靠近谭银芝。
艾滋病,获得性免疫缺陷。体液传播,在华国的主要传播途径是性。王天卓早就知道这是脏病,即便他接受过相关教育知道这个传播需要点难度,他之前也知道某个玩的不错的姑娘突然离开了圳市的
但当他真的遇到艾滋病晚期患者的时候,他还是将她视做洪水猛兽,好像靠近一步就无限增大了自己被污染的可能一般。
虽然王天卓早就已经是一只嫖虫了,他对于两性的大放厥词早就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口舌之快。他在和顾晓霜确认关系之前,可是对不止一个小姐敞开过胸怀。他像是一个低劣的表演艺术家,只要是在贤者时间里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把自己贫瘠且平庸的人生一遍又一遍的讲给不同的失足妇女。
如果对方感兴趣并且将自己的“苦难”也向他倾诉就更好了,王天卓认为这就是“互诉衷肠”,是不存在金钱关联的、纯粹的,是两个无助的灵魂在命运捉弄下的短暂链接。他们会抱在一起说着自己的过去,畅想着该有的未来。
王天卓还会特别贴心地去鼓励悲观的姑娘,她们只要愿意未来有无限可能。
就如他热衷于将自己的温柔的一面展露给彪子看一般,他热衷于给彪子给打气,他认为这让自己显得特别有内涵,显得知书达理,显得饱含正能量。总之和别的嫖虫不同,他是特别的,虽然他干的是坏事,但他是好人。
现在王天卓看到了失足女的可悲的归宿时,他却没有半分分享人生的欲望了。
他细细端详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头发被剃光了,做过手术的眼睛上还蒙着纱布,剩下的那只眼睛里透着诡异的光。
王天卓之前在一条流浪狗身上见过类似的眼神,应激的眼神,绝望、惊恐,但又麻木。那条狗见到人就会发出低吼,总在一条巷子口转悠,没多久就被人打死了,死不见尸,估计是被随手丢进垃圾桶了。
王天卓几乎可以肯定那条狗有狂犬病。
一条流浪狗的死本是无足轻重的记忆,但当他看到谭银芝时还是瞬间就记起来了。时隔多年王天卓看到了类似的眼神,但谭银芝的眼神比那条可能有狂犬病的狗更加复杂、生动。
果然,人这种动物确实比狗这种动物要高级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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