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璃
“......”
看着那个对自己的脸颊戳戳捏捏的‘红’，伽夜嘴角一抽。
“诶，又换人了？”
这一次是梅露辛。
然而还不等少女将话说完，接下去她的模样又开始出现了极其迅速的变化。
零、爱歌、玛修、立香、阿塔兰忒、贞德·Alter、贞德、以及其他人，就如同是游戏里的‘一键换肤’一般。
然而无论怎么变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男性，这并不是因为伽夜没有想象过男性的模样，倒不如说他连自己的长相都想像过一遍了，然而眼前之人却从始至终都只能够变成女性而已。
这大概就是她说自己的女孩子的缘故吧？
“咱说，居然认识这么多女生，你有点花心啊。”
“只是把路上见过的路人回忆起来而已。”
对于少女的话语，伽夜只是随口回了一句，同时他的嘴角上也是悄然地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
“这次试试看这个呢。”
伴随着自语的话音落下，少女便再一次地变成了红的模样，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那个熟悉地穿着红色和服的红，而是换上了一套水手服。
“居然真的可以啊。”
“等————”
伽夜的眼睛越来越亮，随后不等少女将阻止的话语说出口，她身上的衣服便开始出现诸多的变化，连身裙、巫女服、晚礼服、太阳裙、西装、婚纱、运动装、哥特萝莉塔、女仆装、围裙————
“喂，你够了啊！”
眼见衣服的尺度越来越危险，脸上表情无语至极的少女终于是忍不住出声喝止了伽夜。
“好吧好吧。”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少女此刻是红的模样，连带着伽夜对待她的态度都变成像是在对待红一样了。
但是他心中知道，眼前之人始终不是红，而且他也不希望让一个陌生人一直顶着红的模样，于是在经过了又数次变化之后，她的模样最终便是彻底定格成了一头银色的姬发式自然地披在身后，红色的瞳眸如若天边最明亮的星辰，稚嫩而又精致的五官美丽得几乎令人窒息，身上穿着一套紫色和服的倾城少女。
“真不错，不愧是我。”
看着眼前这个从头到脚都完全是由自己想像出来的少女，伽夜心里只感到无比的满足。
凭一己之力创造出一个世界上从未存在过，仅仅只属于自己的美少女，这种的成就感果然容易让人上瘾啊。
“你啊，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居然还有闲心玩换装和创作游戏，真不知道该说你神经大条还是心理素质高呢。”
无奈地摇摇头，少女站在水边仔细地打量了水面上所倒映出的自己几眼。
“这副模样是你原创的吗，难道是送给咱的？”
“你让我复活我就送你。”
此时此刻伽夜对于眼前少女的感观就是‘半个’自己的女儿，毕竟她的模样是自己想像出来的，就像是画师对于自己所画出来的‘亲女儿’一样，如果不是考虑到实际上对方还是一个陌生人，可能伽夜早就上手去把她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番了。
“如果咱说你还没死呢？”
“那我跳进湖里就能醒过来了吧？”
“除了让你感觉冷之外没有意义。”
“那么回到正题，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你心里，你自己。”
“......”
“......”
“......”
“....别沉默，给咱说点话啊！”
第三十六章 关门放我！
“这里是你的意识世界内层，咱是你心里的另一个你，就像阴阳相生一样，有阴就会有阳，反之亦然。”
“当然，这里和固有结界所具现出来的心像风景不是一回事，毕竟你也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的固有结界的景色是自己一生的经历不是吗。”
“同时咱也不是你的第二人格，而是和你相同灵魂不同方面的存在，是平等的，简单来说就是只有咱们同时存在，才会是‘如月伽夜’，一旦少掉任何一人就都只是‘如月伽夜’的残渣而已。”
“咱知道你在疑惑，为什么咱是你的半面却不知道你的经历，因为咱只有在你快要死的时候才会获得意识，然后带着你一起去轮回，这样下一世负责经历人生的就变成咱了。”
湖泊中央的一叶扁舟，获得了固定姿态的少女坐在船头上轻轻将一条白玉般的修长玉腿伸入水中，然后在触碰到湖面的瞬间又快速收回，周而复始，就如同蜻蜓点水，又似畏水而又好奇心重的猫咪，看起来好不可爱。
“也就是说，我还是死了？”
把玩着手中的船桨，伽夜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是死了，不过又活了。”
终于下定决心似地将腿伸入水中，顷刻间大半小腿便都没入到水中，但是或许是温度真的很低，才不过一会儿她就打了一个寒颤，然后迅速将腿如同闪电般地从水中抽出来，却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而打起了大片的水花。
“其他人的复活要么是在半面还没有获得意识、要死不死的状态下完成的；要么就是从轮回途中被抢出来，但是那时的灵魂早就完成换面了，所以你大概是唯一一个在自己的半面获得意识，但又还没完成换面时复活的。”
少女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你走狗屎运了’一般。
“于是乎，我就这么收获了一个女儿？”
微微挑眉，伽夜的表情有些五味杂陈。
“而且是一个会让人觉得是我两岁时生出来的女儿。”
“口胡！想让自己当自己女儿的你是变态吗？！”
闻言，少女顿时激动地跳了起来，扁舟也因为她用力过大的缘故而开始出现了一丝摇晃的迹象。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你确实算是我的半个女儿。”
扶着船沿稳住身形，伽夜耸了耸肩。
“好吧，说正经的，结论就是，我还没死，有人帮我复活了，现在的我其实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是这样没错，但是别忘记，植物人也还是活着的哦。”
为了报复伽夜对于自己的不敬，少女特意用一个惹人遐想的答案来回应伽夜。
哼哼，给咱乖乖地哭着求咱帮你吧，咱愚蠢的半面哟。
“没事，我是被捅胸，不是脑袋被打爆。”
然而伽夜又这么会着了她的道呢，毕竟植物人的问题或许对于世俗来说是不可能治疗的绝症，但魔术界中却是有一大堆可以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
其中最知名的一种方法就是死徒化，或者说是吸血鬼化。
所以就算真的变成植物人了伽夜也不害怕，因为他相信红她们会让自己重新苏醒过来的。
“啧，不愧是‘我’，胆子果然够大。”
“所以你是在嫌弃还是在自豪？”
“咱在思考自己的未来。”
“说起来，原本你获得意识是为了去轮回转世，但是现在我还没死，所以你会怎么样，获得的意识会再失去吗？”
闻言，伽夜也是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基本已经相信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的半面了，没有缘由，就只是某种奇异的亲近感和直觉。
“应该不会，否则咱现在也不可能像这样和你说话了。”
单手拄着下巴，少女轻轻歪着脑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那么我醒来以后你会怎么样？”
“大概就是在这里看戏，然后等到你真正死掉为止吧。”
纤指轻轻点在湖面上，看着泛起的涟漪，以及再度倒映而出的伽夜前半辈子的经历，少女平静的说道。
虽然她的语气没有波澜，但是伽夜却仿佛能够从中听出一丝孤独的意味。
他转头环顾了四周的虚无之色一眼，并试着将自己代入到少女的处境中。
在接下来的无数年中，她都只能够在保持着自身意识的情况下待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看着他在外面经历各种或幸福或心酸，或美好或悲伤的事情，然而她却只能如同一个局外人一般地看着，或许看到开心的地方时会笑，或许看见悲伤的地方时会哭，但是那种孤独的感觉却是半点都不会有所消除。
这是一种折磨人心的酷刑，甚至比起将人关在什么都没有的黑屋中，任由其自生自灭还要残酷。
毕竟，与光明有了对比之后的黑暗，可比从始至终的黑暗还要更加地深沉以及令人难以忍受啊。
“....说起来，如今我们之间的存在形式应该也跟双重人格差不多了吧？”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伽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怎么，难道你还想偶尔让咱和你交换身体的掌控权然后出去透气么？”
瞥了伽夜一样，少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虽然能够做到，但是没有意义，因为咱迟早还是得回到这里来，而且，不是很多人格分裂的人都会害怕被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取代么，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却反而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啊？”
“因为你不是我的另外一个人格，而是同样是‘我’啊。”
伽夜轻轻笑了一声，心中对于少女的最后一点怀疑也是彻底消散。
他从来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而是会在相处的过程中进行试探，以此判断出对方是否能够信任，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半面。
“话说回来，你有名字么？”
“如月伽夜【きさらぎ かぐや（Kisaragi Kaguya）】。”
“好吧，那我就叫你歌玖夜【かぐや（Kaguya）】吧，虽然和自己的名字同音叫起来有一些怪怪的。”
闻言，少女———歌玖夜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充满笑意的弧度。
“用汉字写出来的话蛮好看的，咱就大发慈悲地接受了。”
“好，那么歌玖夜，在我醒过来之前，咱们就来实验一下合体的可能**。”
点点头，伽夜微笑着朝着歌玖夜伸出了手。
“....变态！”
“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来实验一下我们两人同时掌握身体控制权的可能性。”
险之又险地闪身避开了歌玖夜泼来的湖水，伽夜无奈地解释道。
“真是的，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你的思想就这么污呢。”
“还不都是因为咱们前几世的锅！”
气愤地跺着脚，歌玖夜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有我们前世的记忆？”
伽夜有些迟疑的问道。
“从起源到前世的都有，想听？”
重新冷静了下来，歌玖夜眯起眼睛，带着温和的笑容道。
“算了，不听。”
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寒颤，伽夜神情坚定地摇头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这种不详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时候只要果断拒绝就对了。
“那就回到正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无趣地撇撇嘴，歌玖夜再次把之前偏掉的话题重新给拖了回来。
“从以前开始我觉得有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会特别的帅气，因为可以玩‘关门放我’————不对，是‘拜托了，另一个我’，既然现在有机会，所以我就想试着来实现童年的愿望。”
双眼半阖，伽夜说道。
“我的设想是，让你平时不仅可以看见，也能够感受得到我的各种感受，然后在某些我反应不过来，但是你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做出反应，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一个角色由两个玩家同时来操纵’的感觉。”
“....意义呢？”
盯着伽夜的眼睛良久，歌玖夜缓缓问道。
“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你的性格并不怯弱，即使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也能够过好自己的人生，倒不如说比起那些能够帮助到另一个自己的第二人格，咱这个半面的存在对你而言更像是一个威胁不是吗？”
因为如果歌玖夜想要得到能够活出自己人生的自由，就需要伽夜的死亡，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歌玖夜的存在对于伽夜来说都确实是一个隐性的炸弹。
因为她随时都有可能为了让自己得到自由而坑死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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