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璃
意识到不对劲,伽夜骤然睁开眼睛,随后伴随着视野短暂的模糊,映入眼中的景象便是让他彻底呆愣住了。
倒映在伽夜眼中的,是一双同样倒映出他的模样的奇异瞳眸。
为什么说是奇异呢?因为这是一双有着灰色的虹膜,瞳孔却是青蓝色的眼眸。
这双眼眸仿佛蕴含着诸般不同的情绪,但蕴藏在最中心的却是无法遏制与隐藏的柔情与缱绻。
多亏了当初觉醒Geass时所顺带获得的强大视力,即使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距离的距离之下,伽夜也能够看清这双眼眸的主人的样貌。
‘漂亮’与‘美丽’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她的姿色,‘倾国倾城’与‘风华绝代’亦是差上半分。
不似一姬、延珠等含苞未放、尚处豆蔻年华的女孩,亦非红、零、西琳等含苞待放、风华正茂的少女,更不是姿态模样介于女孩与少女之间的梅露辛、歌玖夜及崩坏意志。
从外表来看,她看起来要比模样自从获得了律者核心之后便没有出现过变化的伽夜年长上几岁,大约是人类女性的19、20岁左右,绝艳倾世的面容在兼具着成熟与妩媚的同时却又不乏柔和与清纯,一头没有柔顺长直的夜色姬发式长发更是为她增添了一丝端庄与优雅。
如果要用言语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介于少女及所谓的‘大姐姐’之间的气质吧。
无法否认,在伽夜认识的女生中,样貌气质能够与她媲美可能就只有红、梅露辛、歌玖夜及崩坏意志而已吧。
零和西琳都尚且显得有些稚嫩,梅露辛和歌玖夜三人则是本身那带着些许沧桑的长生气质要更胜一筹。
至于辉夜......本人似乎并不想用来做对比,因为他觉得无论结果是赢还是是输,他在用来对比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少女的风姿怎么样,而是她此刻正在与伽夜保持着零距离的接触。
不仅是身体上,还是双唇上的接触。
然而少女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种程度的接触,在伽夜的观感中,他只感觉似乎有某种滑嫩灵活的异物正在逐渐钻过他的双唇与齿间,试图侵入到他的口中。
在短短的几息之间迅速回过神,伽夜眼中的Geass纹路微微闪烁,紧接着下一秒,他那坐在原位的身影便是毫无征兆地化作一道残影消失,而本人则是出现在办公室的大门处,背靠着门,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悬浮着身子缓缓转身看向他的少女。
“初次见面,主人。”
少女并没有在意伽夜逃跑的举动,只是带着恬静温婉的笑容正坐在虚空中,三指拄着面前的虚空恭谨地朝伽夜行最敬礼,搭配上一身白色的和服,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好似初夜的新娘一般。
“未名,小女子不才,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
然而此刻的伽夜并没有心思去吐槽这句话语之中所蕴藏的含义,他只是在稍微地冷静了下来之后,神情复杂地看着端坐在虚空中的少女,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是考虑过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化形以后的面具,但是他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居然会在刚刚见面的时候就夺走了人家的初吻。
他当然知道这种情况是怎么发生的,毕竟在少女的化形之际他仍旧把面具戴在脸上没有脱下,所以会造成这种情况只能说是十分正常。
但是,如果他能够早点想到这一点,并提早作出应对的话,说不定就能够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了,所以归根结底,错误是在他的身上。
然而虽然是如此,但是他与红和梅露辛之外的第三人接吻了,这也是事实,那么,他又该怎么面对她们呢?
虽然只要他和她都不说,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心中的罪恶感与内疚却不可能因为如此就烟消云散啊。
“......抱歉,有些走神了。”
将心中的诸般情感强压下去,伽夜闭着眼睛,有些歉意地对少女笑了笑。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他的这抹笑容中所透露出的,并不只有因为忽略少女而产生的歉意,还有更多、更浓郁的愧疚。
这一点,自然是被少女尽收眼底,不过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她并没有点破,只是目光微微地闪烁着,随后轻轻摇头,将放在桌上的魔眼杀送到了伽夜面前。
“没关系,主人不需要过于地在意妾身,因为妾身只是主人的道具而已。”
“....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接过魔眼杀戴上,伽夜睁开眼睛看着少女,认真地说道。
“或许你过去是道具,但在你开口对我说出第一句话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再是道具,而是一个能够独立进行思考的唯一性存在了。”
虽然他不介意将任何一个对象当做自己的傀儡与棋子使用,但其中不包括被他所认可的对象。
眼前的少女,虽然看起来是与他初次见面,但实际上她已经陪在他身边两年了,虽然是以尚未拥有灵智的面具的姿态,不过却也无可否认这一点。
换言之,伽夜心中早已将她与其他可以利用的人区分开来了。
他可以将任何人当成道具与棋子,但是他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将自身当做道具看待。
第一百二十五章 【恋】【心】
“听从你的命令,主人。”
就仿佛是早有预料伽夜会这么说一般,少女微笑着漂浮到伽夜的身边,随后轻轻落到地面上,并似是不经意般地将脸凑到伽夜的面前,轻声说道。
“主人,接下来请进行化形的最后一步,赐予妾身一个仅属于妾身的真名吧。”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精致面容,不可避免地,伽夜又再次回想起了刚刚的那一幕。
随之而来的便是愈发高涨的罪恶感。
如果不是理性在压制,可能此刻的伽夜会直接选择逃离原地吧。
不过伽夜也了解过,真名对于一个新生的存在而言有多么重要,所以当下他便是收束起所有的心思,认真地帮少女想名字。
“......你退后点,太近了。”
然而那轻轻打在脸上的甘甜呼吸却是让伽夜难以静下心来。
脸很痒。
“是。”
带着略显促狭的笑容,少女轻轻后退两步,与伽夜拉开了个大约半个身子的距离。
仅仅是这一瞬间,伽夜就了解到了,眼前的少女绝对是一个小恶魔性格的女生。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红更腹黑还是她更腹黑一些————
“「心(こころ)」”
许是突然间的灵光一闪,一个名字便是伴随着这个无厘头的想法而浮现在了伽夜的脑海中。
“「如月心(きさらぎこころ)」,面具反馈情感,情感源自内心,心中的情感发生改变,意味着情绪也会发生变化,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原谅伽夜,起名真的不是他的强项。
毕竟他给歌玖夜起的名字基本就是与他的名字同音不同汉字,由此便能够看出他的起名能力究竟有多弱了。
所以能够想到这种程度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如月心....吗。”
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少女-如月心的脸上悄然绽放出了一个无比美丽的笑容。
“妾身很喜欢这个名字,谢谢主人。”
而就在她承认了这个名字的下一刻,伽夜体内那无垠无尽的魔力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出现一丝翻涌的迹象,不过很快便在伽夜反应过来之前重新沉寂下去。
看似就仅是一场泡影般的幻觉,然而感受着体内那蓦然减少一部分的魔力,伽夜却明白,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与此同时,一道面板亦是从他的意识中跳了出来。
......
真名:如月 心
种族:妖怪-空相面灵气
身高·体重:166cm ??kg
属性:混沌·恶
能力:七情百欲,心绪莫测———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够轻易调动生灵的情绪,并以此作为食粮以及武器
或真亦假,如实似虚;空相幻面,百情难辨。
情魂双生,非白即黑,谁人可见,谁人可识?
简介:面具的付丧神,多亏其主人两年间寸步不离的爱护与珍视,比起一般满怀怨恨的妖怪付丧神,她的存在形式更像是一名新生的神明。
然而她是妖怪,这点终究无法被改变,不过谁规定,神明———就不能是妖怪了?
......
看着心的资料面板,伽夜突然发现一件事。
系统似乎准备转职当谜语人了。
这关于心的简介还真是足够地简洁啊。
而且还蛮会信口雌黄的,他怎么就寸步不离地爱护和珍视了?
虽然寸步不离是事实,毕竟在面具在隐身的情况不会对现实造成影响,而且他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成功触发一次面具的能力机制,所以自从抽到了之后便没有摘下过了。
但是怎么就爱护和珍视了?
反正伽夜是搞不懂这个系统这么写是出于什么居心。
......好吧,他承认此刻自己的心是真的有些乱,居然会去在意这种小事。
或者说他的心从刚刚开始就是一直乱的,也只有在起名字的时候稍微平静了一些而已。
现在名字起好了,没有了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先前被压下的愧疚和罪恶感也是重新涌上来了。
“心,我带你『迦勒底』逛逛吧,之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不过伽夜也不能就这么丢下心跑去其他地方冷静,所以他便佯装作平静地对心说道。
“主人,是想要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清除妾身的记忆,将妾身留下,对吗。”
然而面对伽夜的邀请,心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一双神异的瞳眸直视着伽夜,轻声道。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她的语气却是无比地肯定。
“....你知道吗。”
目光微微一顿,随后伽夜抬手轻推了推眼镜,说道。
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毕竟他不知道系统能不能带人穿越,而且清除自己在一个世界中所留下的所有痕迹与羁绊,这已经算是一种他的一种习惯了。
一种用歌玖夜的话来说的‘坏习惯’。
不过他并没有预料到心居然会知道他想这么做,更没有想到她会知道‘世界不仅只有这一个’的这个事实。
“早在妾身落到主人之手时,一位伟大存在便是将妾身的来历、责任以及一切妾身所应该知晓的事情告诉妾身了。”
得到伽夜的亲口确认,不知道是不是伽夜的错觉,他总觉得心的气质似乎也因此而发生了一些变化。
重新拉回先前所拉开的距离,并更近一步地凑近伽夜,心一双彻底化作纯粹灰色的瞳眸紧紧盯着伽夜那隐藏在魔眼杀之下的双眼,似乎是想要通过他的眼神看清他的内心。
“主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地伤害自己呢?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留恋与其他人的情感及记忆吗?”
伸手轻轻抚上伽夜的脸颊,心的声音在此刻似乎显得幽婉而又空灵。
“与她们的记忆一直都保留在我的脑海中。”
面前是心,后面是门,并没有发现心的异样,已经退无可退的伽夜一边懊恼着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跑到这么一条死路来,一边回应着心的问题。
“但是被眷恋之人忘却与自己有关的一切,这对你来说太过残忍了不是吗。”
心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从她神情能够看出,如果她今天没有得到她所想要的答案,那么她就会一直追问下去。
“没关系,还有人不会忘记我。”
是的,对于伽夜而言,只要红她们不会忘记自己,这样就足够了。
与其他人的记忆,对他而言并无法比得上这份感情。
这才是他真正的问题所在————因为没有人能够像红她们那样,真正地走入到他的心中,所以他才能够轻易便做出让其他人遗忘自己的举动来。
倘若有朝一日让他洗去红关于自己的所以记忆,哪怕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红好,哪怕最后他会选择这么做,但也绝对不可能会是这般地轻描淡写。
“那么其他人呢?主人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被清除了关于你的记忆的其他人的感受吗?”
心的情绪似乎肉眼可见地变得激动了起来,而直到此刻,伽夜也终于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们不会有任何的感受,因为她们没有可以萌生出这份感受的基础。”
抓住心的手,趁着她一时不察,伽夜揽住她的腰间一把将她反按到身后的墙壁上。
自此,攻守交替。
“你也是心?”
注视着眼前那双纯粹无瑕的灰色瞳眸,或许是从中看见了熟悉的神采,伽夜轻轻放开‘心’,接着后退两步,淡淡地问道。
“主人,可真是温柔呢。”
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衣装,‘心’柔和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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