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好的，克林特老板”简的声音甜美，人也勤快，甚至不偷吃面包。克林特对她很满意。
面包师背起做好的面包，从容地关上后门，决定顺着沿岸堤吹着海风踱步过去。芭拉拉的酒馆最近来了一个新诗人，每天都会演唱他新编写的关于帕尔玛大人与五个妓女的长诗，现在过去，正好能赶上下午第一场。
克林特太过沉浸于帕尔玛大人的风流韵事。因此，当穿黑风衣的身影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请给我一个蜂蜜苹果面包，要纯面粉不加木屑的”男人的嗓音和钱币入箱的叮咚声一起响起。
简头都没抬，麻利地扯过两条麦秆绳扎好面包，转身踩上小矮凳，把面包递出去。并送上大大的笑容。
“如果让那些战战兢兢的伪信徒看到他们最害怕的审判官喜欢吃甜食，一定会非常惊讶的。”霍珀调侃道。
伊戈尔伸手接过还温热的面包，卷着糖渍苹果片的松软的面包散发出的每一分香气都在勾引顾客立刻吃掉它。审判官如它所愿掰下一大块放进嘴里，微酸的苹果和刷了蜂蜜的表皮结合的很好，让他回味无穷地吮了下手指。
“恐怕鹰巢的兽人也想不到把营地杀得血流成河的魔鬼小姐正在面包店当学徒”
“那和简又有什么关系呢？”侏儒搬过椅子，垫着脚将糖塞回柜子上方“明明是伟大又善良的茱蒂丝小姐的救人之举感动了完美之人，他派遣天使烧毁了兽人的营帐。翡翠港的吟游诗人们可是为此编了不下二十首长诗天天传颂呢。“
“说到兽人，我还没有向您道谢”伊戈尔背对着她靠在柜台上，看上去就像个惬意晒太阳的旅客“如果不是您深入险境，恐怕我也没法有这么大的进展。”
“我很愿意说我都是为了您才变成一个臭烘烘的兽人去鹰巢打探消息。不过嘛，我还是决定不挑战审判官辨别谎言的能力。”
“不管如何，我应该给您加一份报酬的”审判官正色说“毕竟您为了潜入还用掉了我们上次的报酬。”
霍珀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审判官说的应该是那一份仿造的变幻之神的神血。她摆摆手道：“如果您真的要给报酬的话，想办法把神秘小姐抓出来吧。光我亲爱的老板听到的帕尔玛先生死亡的版本就有五个了，关键是没有一个版本是提到了神秘小姐的。”
伊戈尔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在没有收到你的信之前，我一直以为侏儒们的集会与神秘小姐有关系。现在这个嫌疑排除了，我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我接到信以后立刻就去拜访了帕尔玛夫人。”审判官回忆道“不出我所料，整个帕尔玛家族，没有任何活人见过那位神秘的小姐。就连马车夫也只见过她穿黑斗篷的背影，我唯一得到的有效信息是，这位小姐比帕尔玛大人高大一些。”
霍珀叹了口气道：“死因还是失魂？那他的尸体呢？”
“我已经去看过了。帕尔玛大人死的足够不体面，他的家人为了家族的尊严，婉拒所有人的吊唁。不过我还是想办法去看了一眼，他的遗体没有遭到破坏，但是我从他的嘴里闻到了蜂蜜、草药的苦味和某种奇特虫子腥味。我猜应该是毒参和蝎尾狮的毒液。”
“黏合剂，松弛剂和腐蚀剂，足够对声带造成永久性的损伤。一剂绝佳的哑药，连带死后都哑了。”霍珀掰着指头算着，自觉地没有去问审判官他是怎么看到遗体的。
伊戈尔点了点头，看上去也相当苦恼。他习惯性地挠挠下巴道：“或许我们应该去找个德鲁伊，问问那匹马。或者找个法师问问有什么神奇的魔法可以回溯当时的情形。”
霍珀跟审判官的法术知识差不多，对于闪电束之类的破坏性法术她还有所了解，预言类她就只能说两眼一黑了。
“我对这类魔法并不了解。只是据我所知，动物的记忆和高智慧生物是不一样的，你很难要求一匹马记得某个人类是什么样子。我们最好还是找个法师侧面问问。”
审判官看上去也深有同感。他看了看日头，然后他怀里掏出一封叠得很好的信递过来。
“我们暂且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吧，我会尝试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名预言师咨询。今天我来找您还有另外一项工作，有一位先生一直很想见您，不过他一直在养病，最近才开始重新工作。不知道您明晚是否有空，见面一叙。”
霍珀挑眉，她脑子里浮现好几个人选，但是都不能确定。只得接过来，信笺上用娟秀的字体诚恳地邀请她去参加茶会，落款的地址是海浪区的某个地方。
当天夜里，霍珀站在海浪区的玩具工坊外面，再次确认了一下信笺上的地址，然后敲了敲门。
门立刻打开了，就像有人专程等着她敲响。门内站着的高大侍者腰都弯成了直角。
“欢迎您，女士”
侍者的皮肤是闪亮的，带条纹的棕色，木雕的脸上镶嵌着两颗黑曜石眼睛——这居然是一个木头魔像。霍珀注意到，它的腰其实是一个轴承，怪不得鞠躬的角度那么奇怪。
“炉心女士已经在等候您了”魔像的声音从胸腔传出，然后它带头往前走“请跟我来。”
她跟着魔像走过玩具工坊的店铺，穿过堆满各色木料的庭院，直到一间屋顶是光滑曲面的，半下沉的地穴式房屋前。
房屋里面的主人一定是早就得到了消息，霍珀还没走完台阶，里面就有人拉开了房门。
曾经在维斯特林家的夜宴上呵斥茱蒂丝的蒂拉·炉心女士亲自迎接了出来，用她粗糙的双手拉住了霍珀的。
“很高兴您来了，霍珀女士。”
“您知道我的身份？”霍珀心念电转，问出问题的瞬间就想明白了为什么素未谋面的贵族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果然，是您向血父进行了献祭？”
炉心女士没有停下，边走边解答霍珀的疑问：“醢酿之城回应了我的供奉，派遣了伊戈尔审判官来调查我族子民丧命之事。也是他告诉了我们，关于您的身份和您在鹰巢做的事情。”
“我记得伊戈尔审判官说的是有一位先生需要和我沟通....”霍珀没有去纠结伊戈尔透露自己消息的事。毕竟自己和伊戈尔也没有签保密协议，而且他也算得上一个靠谱盟友。魔鬼总要学会一点妥协的艺术的。
这时，炉心女士已经带着她走过了门厅和客厅，进入了一间在霍珀看来应该是工作室的地方，四面都是架子和工具的墙上奢侈地挂了四个不灭之火，将没有窗户的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工作桌，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正在桌面忙碌的矮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乱蓬蓬的胡子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
“是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接二连三的恍然大悟
“是你！康恩大师。”霍珀惊讶地认出，眼前这个矮人正是当日自己从鹰巢救出的那位。“是您想见我？”
话一出口，她便明白了。那天，他们被一队侏儒雉骑士救走。细想起来，翡翠港最具权势的侏儒贵族，可不就是炉心女士嘛。
矮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旋即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伊戈尔审判官跟我说过，当日从地牢救我的勇士会变形，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变形怪之类的呢。””
康恩大师张大双臂，给了她一个满是刨花和清漆气味的拥抱，差点把霍珀这侏儒身形给挤散架了。
“我一直想当面感谢您。”康恩大师终于松开了可怜的小侏儒，用粗大的手指抹了抹眼角，“只是兽人那冰冷地牢严重损害了我的肺，我一度连床都下不了。直到昨天，我才试着重新拿起工具。”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我坚定而慷慨的资助者——炉心女士”矮人满怀真情地摘下头上软帽，向炉心女士鞠躬，“要不是她和她的勇士，我恐怕早就烂在那个鬼地方了。”
炉心女士摆了摆手，示意不值一提。
“世道艰难啊，大师。”女爵士踱步到工作台旁，从柜子上取下一个瓶子和三只杯子，开始倒酒，“我们这些少数族裔本就该守望相助。”
瓶子里是蜂蜜酒陈酿，炉心女士亲自倒了满满一杯递给矮人。直到这时，霍珀才注意到，房间里没有第四个生物了，连木魔像都止步门口。
“伊戈尔先生不在吗？”霍珀镇定地接过炉心女士递过来的酒杯，却只是拿在手里，“我还以为他是我们沟通的桥梁呢。”
女爵士注意到了霍珀的小动作，一口喝光自己杯子里的酒液，咂了咂嘴“十年陈的‘舔爪熊’，我最后一箱了。”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着杯子，仔细端详杯壁上缓缓流淌的金色酒液。
“痛饮神血之神禁止他的神职人员参与任何真神之间的战斗或者阴谋”女爵士解释道“所以我没有叫他过来。”
霍珀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真神？您想对付完美之人的大主教？说实话，我不觉得这是个理智的注意。”
“或许吧”十年陈的佳酿后劲不小，炉心女士的脸颊很快就红的就像发烧“我本来已经绝望了。维斯特林家和他们沆瀣一气，贡扎加家向来见风使舵，而蒙特家...”
她不屑地喷了口气。
“蒙特家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这座城市没有任何一个贵族在乎我们这些矮小族裔的权力。议会更是一群脑满肥肠的废物，才会对艾希曼的野心视若无睹。赶走所有混血儿只是他的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所有的非人类，再接下来，他就得给自己加冕了。”
霍珀找了个椅子坐下，静静地听女爵士数落翡翠港贵族的种种秘辛。
“我的生意被挤压，我认识的人被谋杀，却无人问津。我甚至已经开始着手收集木材，准备造一艘能把全家都运走的大船了。然而，诸神却突然对我微笑了。”
不知是否是酒精的作用，她双眼闪烁着狂热的光，神情放松又陶醉，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好消息接踵而至，醢酿之城回应了我的供奉。武器有了着落。维斯特林家冒出了私生子。甚至连我去治安官的值班室，都可以在不经意间听到亚隆骑士向埃德蒙治安官汇报，方铅堡的矮人大师们可能还活着。这难道不是诸神在借我的手，去完成打倒艾希曼的功绩吗？”
“请先等等，炉心女士”霍珀被她连珠炮般的自白搞昏头了“什么武器，这和打倒艾希曼又有什么关系？”
“我来解释吧，霍珀女士”康恩大师适时地扶住明显兴奋过头的女爵士，让她坐到一把高背椅上，“请您跟我来，相信您能认出这件武器。”
霍珀顺着他的指引，望向工作台。硕大的工作台上摆放着不同金属材质的凿子和刻刀，在满是木屑的台面中间，几十块或灰或白的木片静静躺着。
“至冬之月”霍珀讶异道，脑海里立刻联想起拍卖会那天及时赶来的侏儒卫队“原来是你们把它买回来了”
“现在，请允许我介绍”炉心女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点都看不出女贵族常有的端庄姿态“全方铅堡，甚至可以说，整个北大陆，手艺最精湛的制弓匠——康恩大师！”
矮人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胡子，毫不谦虚地接受了女爵士的赞扬。
“我还是不懂”霍珀指了指那堆碎木片“你需要一把精灵弓做什么？”
“维斯特林夫人喜欢精灵的手艺，这算不上什么秘密”炉心女士的表情狡黠“当我的船队带来贝蒂丝大公从地狱搞到一把被诅咒的精灵弓的传闻时，我便有了初步计划。”
“最原始的计划很简单，我通过好几个中间人，向维斯特林大人透露了贝蒂丝大公手头有一批精灵物品的消息。他果然主动联系了贝蒂丝，向她求购这批物品。可是他的消息哪有我灵通，我知道贝蒂丝与魔鬼们一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我只需要掩盖掉至冬之月的来历，让维斯特林把弓买回去，上面附着的地狱之力，就够他全家不得安宁了。”
霍珀忍住没吭声，在她看来，这计划不仅破绽百出，收益还低，实在称不上好。
蒂拉·炉心叹了口气：“后来，我清醒过来。就算我设计维斯特林买了把可能带诅咒的长弓，除了出口恶气，对我，对我的族人又有什么好处呢？后来，我的线人又给我带来个坏消息，至冬之月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了。那这个计划就更没有必要推行下去了。”
“结果，不知道是哪位神祇，轻轻拨动了一下我脑中的灵感火花。”女爵士感慨道：“那天，我本因被维斯特林怠慢，心情不佳，清晨出门散心，无意间走到治安官广场。结果就瞧见亚隆骑士急匆匆地去找埃德蒙，我一时好奇跟在后面，这才听到矮人大师们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女爵士的神情自然，一点都没有跟踪他人、偷听对话的愧疚。
“我当即明白，这就是诸神在给我指引方向。我马上想到了营救矮人大师，尤其是康恩大师的方法。”
“等等”霍珀打断了她“你怎么知道康恩大师在鹰巢？又怎么知道那天我会带他出来？甚至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带出来的矮人就是康恩大师。所有牺牲品都是大琉克选的。”
炉心女士但笑不语。
霍珀如梦初醒。
“我一直怀疑有贵族在背后支持鹰巢，原来你就是大琉克背后的金主！”
第一百五十六章 肥牛和骨头
“倒也是不用这么大惊小怪，霍珀女士”炉心女士毫无愧色地说道，“贵族们资助鹰巢的兽人，这在一定程度上都算是传统了。若不是他们的存在，翡翠城的商人们又怎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保护？虽说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联络，但我敢肯定，不止炉心家族在做这件事。”
“不过，那群臭烘烘的畜生实在是太贪得无厌了”女爵士的脸沉了下来“柯洛格登上酋长之位后，彻底破坏了我们之间原有的默契。我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使者’是哪个蠢货派去的，但她无疑助长了兽人的野心。”
“所以大琉克之所以能够对抗柯洛格，背后也有你的资助”霍珀直言不讳，“怪不得他会违背柯洛格的命令，去袭击人类的村庄。”
炉心女士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在一位欲魔面前，我没什么可隐瞒的。这不过是小小的报复罢了。既然‘使者’及其背后势力借兽人的手杀害我的族人，我为何不能借兽人之手，除掉一些长腿民呢。”
霍珀不禁轻轻鼓起了掌，她原本以为这位女士只是敏感易怒，如今看来，报复心更是极强。
“我在翡翠城中住了有一段时间了”霍珀向女士举杯，浅抿一口，““您所说的，与我听闻的有所不同。外面都传言，兽人专杀人类，不伤害其他种族。”
炉心女士和康恩大师不约而同地冷哼出声。
“艾希曼自然是想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其他种族身上，他恨不得让整个议会都相信，是我们这些异族引来了兽人灾祸。”女侏儒言辞尖锐地指出，“但在这件事上，维斯特林和蒙特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
“维斯特林已经老了，为了给小彼得铺路，他不惜削弱所有人的力量。至于蒙特家那条鬣狗，既然兽人袭击能够让他借机扩张自己的势力，死的是侏儒还是人类，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康恩大师皱起眉，显然他对翡翠港的贵族们也相当不满。
“方铅堡和翡翠港向来守望相助”老矮人叹了口气，走回工作台，继续手中未完成的工作“我年轻的时候，这座城市的人类远没有如此的贪婪和奢侈，更不会出卖自己的盟友。”
欲魔点点头，就她自身感受而言，翡翠港远不像一般海港城市那般混乱无序。这里阶级分明，秩序井然，平民难以撼动贵族地位，这倒很符合魔鬼的喜好。只不过，对于那些受压迫的族群来说，体验恐怕就没这么好了。
“您刚才提到放弃了最初的计划。”霍珀决定将话题拉回正轨，“那您现在的计划是什么？这与我又有什么关联？”
女爵士重新坐回椅子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我从头跟您讲吧。”
“那时，我把‘至冬之月’的损毁当做是诸神对我的警告和嘲弄，也让我想通了，报复维斯特林并无用处。我一度心灰意冷，放弃了计划。”
“只是，当我听说康恩大师他们可能被抓到鹰巢的时候，我瞬间明白了。”她的声音愈发高亢，充满自信和力量“诸神只是在提醒我，我走错了方向。”
炉心女士双手撑在工作台上，至冬之月的残片在她的双瞳中倒映出白色的影子“我当即启用了我的线人，果然从大琉克处得到康恩大师确实活着的信息。随即我就调整方向，制定了第二个方案。”
“你听过艾希曼的布道吗？”她突然向霍珀发问，不等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艾希曼是个油头粉面，闪闪发光的蠢蛋。他一直宣称自己不会被任何的异族所伤。只要人类虔诚地团结在他身边，就能像他一样，得到完美之人的庇佑，免受异族侵害。”
欲魔笑出了声，她咳嗽着说：“这可真是，额，富有感染力的说法。”
完美之人哪有那么有空，还亲自看护他所有信徒。当然，霍珀能理解艾希曼大主教这么做的缘由——翡翠港乃至整个北大陆鱼龙混杂，这里的人类普遍缺乏安全感。他这一宣称，确实颇具吸引力。
“你也不相信，对吗？”女爵士同样笑着问。
霍珀耸耸肩说道“艾希曼大人不是说了嘛，'虔诚的人类就可以如他一般得到完美之人的庇护，不会受到异族的伤害'。要是受到了伤害，那自然就怪他们不够虔诚咯。”
康恩大师带上单片放大镜，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所以您已经明白我们的计划了吧”
长弓的残片在永明火把的映照下，折射出温润光泽。霍珀望着康恩大师专业且细致的修复动作，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道出了真相。
“你们想要用这把弓射死艾希曼，从而瓦解完美之人教会对这座城市的控制”
康恩大师急忙摆摆手：“不不不，霍珀女士，我们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呢。”
“我想要的只是射伤他，打破这个所谓神话”女爵士抱着手臂，毫无形象地坐到椅背上“我可没有艾希曼那么残忍。”
“其实只是觉得如果他死了，事情不好收场吧”霍珀尖刻地指出“毕竟，大贵族的死去会造成整个城市的动荡，也超出了贵族们争斗的极限。”
炉心女士点点头道：“如伊戈尔审判官所言，您真的是即聪慧且直率。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牧师，我有相当多的办法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去。可他在我们都没留意的时候，已然成为这座城市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我不能冒着引发全城暴动的风险去行事。只需证明他是个骗子就足够了。”
“让我猜猜”霍珀眼珠子转了转，明白过来“你们想让我扮演这个打破神话的角色。”
“事实上，我起初并不是这么打算的”女爵士坦言“我本想找个雇佣兵，最好是兽人或者卓尔。但鹰巢发生的事情，给了我启发。”
“那位‘金光闪闪’的艾希曼宣称，是茱蒂丝的虔诚打动了完美之人，才派遣黑翼天使拯救人类。他是这么宣传的，也希望翡翠港的居民都这么认为。”
侏儒脸上的笑容愈发充满期待，也愈发残忍。
“只是，如果是完美之人的黑翼使者，当众用精灵的弓箭射伤了他，完美的神话瞬间就变成了神棍的骗术。我很期待，议会上其他贵族会借此从他身上撕下多少‘血肉’。”
霍珀再次鼓掌，女爵士抓到了整件事的关键——不论是维斯特林还是议会，都没有非要伤害侏儒或者其他类人种族的理由。贵族们不过是习惯性地顺势而为，毕竟能榨取更多利益，谁会不乐意呢。
可是，普通的平民又能榨出多少油水呢。倘若女爵士能够撕开一个口子，那些“狼群”自然会舍弃“骨头”，转而追逐受伤的“肥牛”。
她冲女爵士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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