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骄九月
“没事的，小爱，放轻松。”祥子坐在爱音床边，“结果肯定和上一次一样的，放心就好。”
“当然。”爱音点点头，昨天，山田医生和她说准备好明天进行手术，也告诉了她第一次的手术并没有失败，只是清除的效果不彻底。
这句话安抚了爱音那颗焦躁的心，对于她来说，只要有效果就可以，那样不就证明自己的渐冻症在一点点变好吗？
爱音面带微笑，她对祥子的话也很赞同：“第一次都没事，第二次只是清除剩余的，肯定也没事啦。”
爱音话音刚落，山田医生便和其他医生一同走了进来。
山田医生是爱音的主治医师不假，但因为其他神经内科的医生经常来帮忙，爱音虽然叫不上他们的名字，但脸是认识的，不过这一次，却多了许多生面孔。
“爱音妈妈，请你们回避一下，我们要开始手术了。”
等爱音妈妈几人都出去后，爱音眨了眨眼，疑惑地开口：“山田医生，这次来了好多不认识的医生。”
“是其他科室的。”山田医生示意身后的护士将爱音扶平。
“其他科室？”爱音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并不了解医院的这些规章制度，她也没兴趣了解。
和初次基因编程流程一样，在做好一切准备后，山田医生便将针头慢慢推进爱音的腰椎。
在山田医生将全部的注射液推进去后，他将针头拔出来，给爱音止住血后便将她放平，避免脑脊液流出。
爱音平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山田医生，患者的身体数据有些异常。”
护士突然的声音让山田医生一愣，站在护士一旁的一名医生凑到仪器前：“C反应蛋白持续上升？”
“什么？”听到这话，其他医生一愣。
山田医生来到连续血液监测设备前，看着上面的数据，眉头紧锁，他回头看向爱音：“千早同学，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头疼、恶心。”爱音的声音微弱。
听到这话，重症医学科的一名医生走到爱音床边，伸手轻轻拨开爱音的眼睛，下一刻，他扭头看向其他医生：“去CT室，大概率是AAV载体引发血管炎症，导致地颅内出血。”
说到这儿，他看向旁边的护士：“去拿氨甲环酸。”
“好。”
在重症医学科的医生说出“颅内出血”四个字后，其他医生没有过多思考，放下滑轮后，赶忙推着病床准备前往最近的CT室。
站在门边的医生给他们开了门后，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坐在长椅上等着手术结束的祥子几人在看到这副场面，她们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爱音酱她怎么了？”素世呆呆地消失在拐角处的医生们。
爱音妈妈回过神来，她叫住走在最后的护士：“护士，请问，我女儿怎么了？”
“颅内出血，现在去CT室确认出血量和受损位置。”护士说完，便赶忙跟了上去。
“颅内出血……”灯紧咬下唇。
睦看着医生们消失的拐角，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爱音酱……”
“明明第一次都没事，为帬旗侕叁球斯（九）漆3什么这次……”祥子低下头，眼中全是不解，她的脑海中全是刚刚与爱音的对话。
明明小爱刚刚还那么阳光地笑着，结果现在居然……为什么会这样子？
几名医生推着爱音进入CT室，在放射科的医生看到这种阵仗后，他们也知道属于紧急事态，所以爱音从进入CT室到出来结果，时间过了不过十分钟。
“出血量和受损位置已经确定好了。”放射科的医生告诉山田医生，“需要手术。”
重症医学科的医生看向山田医生：“那等神经外科的医生给这孩子做完手术后，就送到我们那儿去吧。”
“我知道了，等做完颅内出血手术，前几天自然会在ICU里面监护一下。”
护士急匆匆地跑进CT室：“山田医生，神经外科的医生已经在手术室了。”
“好。”山田医生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爱音，“那之后就让神经外科的医生来帮忙吧，和他们说在控制出血、保护神经功能的同时，最大限度保留基因编辑效果了吗。”
“说了。”护士点点头，“做法也说了。”
“那就好。”山田医生点点头，但他的心依旧悬着。
但愿这场手术，能让载体留存和编辑效率保持在百分之五十以上吧，不然……就白忙活了。
第342章祸不单行
挂断神经内科护士的电话，神经外科的护士跑到手术室里面，将刚刚的对话全部告诉了主刀医生。
在听完护士的话后，几名在手术室中等待的医生陷入了沉默。
没过多久，一名戴着眼镜的医生开口：“啧，神经内科那群老东西，是把我们当成超人了吗？”
“那想要最大限度保留基因编辑的效果，就得在低温治疗的环境下进行手术。”另一名医生看向护士，“依达拉奉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护士点头。
“亏你这么沉得住气，本来神经内镜手术就够累人的，现在还有神经内科他们的额外要求。”眼镜医生叹了口气。
“与其在这儿怨天尤人，不如把精力用在之后的手术上，病人的病情在我们这儿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眼镜医生内心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在手术中被要求的这些，之后找到神经内科的那群医生宰他们顿吃饭就好了。
“术中MRI调好了吗？”另一名医生瞥了护士一眼，见护士点头，他也没再说话。
虽然他们身为神经外科的老牌医生，经验丰富，但是面对神经内科的要求，想要在保护编辑效果的同时，还想完美进行颅内出血手术确实有些偏高，为了求稳，只能借助术中MRI提供的实时高分辨率影像。
没等多久，爱音便被推上了手术台。
在做好一系列准备后，医生们便开始了神经内镜手术。
虽然神经内镜手术对于技术要求高，耗时长，但却可以避开基因编辑靶区。
所幸，这几名医生个个都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虽然累些，但进展却很顺利。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专心手术时，在仪器前的护士突然注意到数据的异常，她扭头看向距离术中MRI最近的医生，后者也发现了她的目光，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护士不要说话。
轻轻点点头，医生小声开口，避免吓到正在手术中的眼镜医生：“手术中止，病人脑内血管破裂，大量出血。”
听到这话，还在手术中的眼镜医生回过神来，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直起身，看向旁边的医生，脑中已经开始思考：“那编辑效果还考虑吗？”
后者反应很快，几乎是瞬间做出判断：“不需要了，护士出去通知神经内科，我们要进行开颅手术。”
“好的，医生。”
“把血管破裂的位置确定好，就可以将术中MRI撤了。”
对于他们来说，在手术的过程中见过的脑内大出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只要不需要考虑编辑效果，那么他们完全可以不依靠术中MRI进行止血以及清除血肿，倒不如说术中MRI只会拖延他们的时间，增加手术的风险和复杂性。
因为医生们已经提前预料了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护士《y/u*e-已贰咎妻韭医叁拔柳早早就把电动理发器准备好了。
确定好出血位置，护士仅剔除了爱音的一部分头发，尽量减少对爱音外观的影响……
另一名护士走出手术室，拨通了山田医生的电话。
在会议室等待的山田医生在听到电话铃声后，迅速拿出手机，在看到是神经外科后，毫不犹豫地接听：“喂，我是山田。”
“山田医生，现在需要告诉你，患者脑部血管破裂导致大出血，为了保命，我们不能再考虑编辑效果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山田医生点点头，将电话挂断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倚靠在椅子上。
旁边同科室的医生见他这副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山田，别这么消沉，虽然他们说不会考虑编辑效果，但之后再检查的时候，说不定还留存不少呢。”
重症医学科的医生也点头：“确实，山田医生，不用太悲观，神经外科的那群家伙技术是顶级的，这种手术，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山田医生点点头，他站起身：“我先去找一下那孩子的母亲，将事情告诉她。”
“好。”
离开会议室，山田医生回到住院部，见到了还在走廊上等待的几人。
在看到山田医生的第一眼，爱音妈妈赶忙走过去将他拦住：“山田医生，爱亻尔球是九七氵肆音她怎么样了？”
“现在在手术室抢救。”山田医生扫了众人一眼，“刚刚神经外科的护士跟我说千早同学在手术过程中，由于脑部血管再度破裂，又引发了大出血，目前只能放弃保护编辑效果，进行开颅手术。”
“开颅手术……”灯呆呆地重复着山田医生的话，那是不是说……爱音酱的脑袋要被打开？好可怕……爱音酱她……肯定很害怕吧……
睦一脸不敢相信：“怎么会……”
祥子握紧拳头：“那……山田医生，现在小爱的情况怎么样？”
山田医生轻轻摇头，见状，其他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素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摇头？难翼另旗逝泣捂锍月%*漪道说爱音酱她……”
素世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敢说，怕事实真的如她猜测地那般。
听到素世这番话，其他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山田医生，不敢说话。
“我摇头是说我不知道。”山田医生也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动作让她们产生了很大的误会，他双手合十，前身鞠躬道歉，“抱歉，请你们放心，我们神经外科的医生很厉害的。”
“这样吗……”爱音妈妈长呼一口气，刚刚看到山田医生摇头，她整个人差点背过去，“那这个二次编辑，效果怎么样？”
“不好说。”山田医生摇摇头，“原本如果只有一次颅内出血的话还可以尽量保护一下编辑效果，但这二次出血，打断了全部的计划。”
顿了顿，山田医生继续说道：“开颅手术虽然可以让千早同学脱离危险，但同样也会对二次编辑造成极大影响。”
“具体影响是多少？腰斩吗？”祥子一脸疑惑。
“如果是腰斩，那倒是万幸了。”山田医生扭头看向窗外，“大概率载体活性就会剩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吧。”
第343章ICU
得益于医生们精湛的医术，经历了数小时的努力后，他们终于替爱音止住了出血，并完全清除了血块。
虽然开颅手术会对爱音的身体伤害比较大，但在保命面前，还是值得的。
“呼。”眼镜医生长呼一口气，“好久没做过这么累的手术了，患者生命体征怎么样？”
“医生，患者生命体征平稳。”
“那就好。”眼镜医生点点头，他很满意自己和朋友又拯救了一条生命。
另一名医生也点头：“就是不知道二次编辑的载体还剩多少。”
“没办法的事，如果没有这个二次破裂，咱们应该早就做完手术了。”
“护士，你去告诉一下神经内科吧，顺便让ICU的过来拉人。”
“好。”
等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变成了橘黄色：“傍晚了啊……”
因为颅内出血的不稳定性，爱音要先转入ICU监控七天，正常情况下只需要三到五天就够，之所以延迟转出，一是防止再出血和脑水肿，二是为了一周后确定编辑效果。
在爱音刚转入ICU后，山田医生便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了爱音妈妈。
后者在得知消息后，虽然无法去ICU看望爱音，但至少知道自己的孩子目前脱离了危险，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爱音所在的ICU病房，除了她以外只有几名老人，加上每一个床位间还有帘子隔断，她倒是也觉得清净。
在她苏醒后，便在护士口中得知自己在手术中发生的事情，也包括自己的头发被剃走了一部分，虽然有些不舍，但在面对生命的渴求下，爱音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在护士告诉她手术开口范围不大，隔一段时间就可以重新长出来。
得益于爱音年轻的优势，她这段时间在ICU里面的状况很稳定，等做完今天的血肿吸收检测，以及确认编辑效果是否受损严重，就可以转入她原本的单人病房了。
时间还是清晨，护士推着医用推车走了进来，她来到爱音床边，轻声呼喊道：“小爱音，醒了吗？”
“千早爱音”这个人，整个NCNP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因很简单——第一个接受渐冻症根治手术的人。
爱音躺在床上，轻轻“嗯”了一声：“护士姐姐，今天要干嘛呢？”
“今天做一下血肿吸收检查，如果正常的话，就可以回到你原本的病房了。”
听到这话，爱音眼前一亮，虽然她在入院前对自己的病房万般嫌弃，但那是与外面的世界相比，而现在她已经在ICU里面憋了一周，说话要么是和护士说，要么是和自己。
能够回到自己的单人病房，她现在求之不得。
“真的吗？太好了。”爱音长呼一口气，“那什么时候可以做检查？现在吗？”
“对。”护士点点头，将仪器接在爱音身上。
没过多久，护士就将爱音身上的仪器拔下来：“血肿吸收情况良好，可以出院，等确定好编辑效果是否受损，以及给你头部拆线后，我们就会把你转移到单人病房去了。”
“那护士姐姐，今天还需不需要使用泼尼松来抑制炎症啊？”
护士摇摇头：“现在你的情况已经恢复正常了，只需要好好养身体就行，不需要泼尼松，剩余的载体活性也不会受到影响。”
看着护士在一旁的操作：“没想到ICU里面也有可以检测编辑效果的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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