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麦包子
艾丝没有回话而是发了个定位给陈林，然后发了一张树洞的照片。
蕾菲娅看了一眼地下城的地图。
“艾丝的位置偏离了主流的冒险路线，位置十分偏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快走吧。”
两人快步朝着艾丝的方向赶去，很快两人就看到了在树洞门口等着的艾丝，看到两人之后艾丝也朝着两人招手。
周围没有看到怪物，应该是被艾丝清理干净了，而从树洞里还冒出了炊烟，以及扒这树洞边缘探出半个脑袋的女孩。
最初蕾菲娅还以为是艾丝遇到了什么怪物，但是现在看来......艾丝这是和别的女孩子出来野营！？
可恶，好酸！
来到树洞里，陈林看到了瑟缩在篝火后不着片缕的龙女，陈林扯了扯蕾菲娅的尖耳让差点沉溺于妄想的蕾菲娅回过神来。
“她头上的是......魔石？身上还有鳞片！？”
蕾菲娅立刻将手中的法杖‘森林泪滴’对准了龙女。
陈林再次扯了扯蕾菲娅的耳朵让她停了下来，以艾丝对怪物的仇恨，没有杀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再加上之前艾丝说的遇到了会说话的怪物......
纤细娇小柔弱，纤瘦的双臂紧紧的抱在身前，腰间和肩上依稀带着几片鳞片，精致小巧的足底沾染着泥土。
出了额上的宝石和身上仅有的几片鳞片之外陈林看不出她有任何怪物的痕迹，纤瘦的双腿和人类一模一样。
陈林看着瑟缩在一旁不着片缕的龙女拿出一件T恤递给她，看了看陈林和蕾菲娅还有艾丝之后龙女将T恤套上，陈林的T恤穿在她身上就像是一件连衣裙一般。
陈林将艾丝和蕾菲娅叫出了树洞。
“她就是会说话的怪物？艾丝你居然没有杀了她？”陈林疑惑道，“对怪物手下留情不像是你的风格呀。”
“嗯嗯嗯。”蕾菲娅连连点头，艾丝对怪物的仇恨比眷族里任何一个人都深，这样的艾丝居然会手下留情。
艾丝略微思索之后面带愧色。
“对不起，我犹豫了，我看到...她在哭，就像是小时候的我一样，绝望，无助，她在等待着英雄出现。”
艾丝抬头看着陈林，“如果是以前，我不会犹豫，但是现在，我的英雄已经出现了......看到她哭泣的样子，我在想，如果我杀了她，我是不是和当初那些怪物一样？所以我犹豫了，究竟什么是怪物？她是不是怪物？”
“这几天你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嗯。”
看着艾丝纠结的表情陈林笑了笑。
“是不是怪物并不是看外表也不是看种族，我去过很多世界，见到过很多非人类的种族......或许将怪物换成是敌人你可以更好的理解。”
“世界上没有怪物，或者说所有人都是怪物。”
“所有人都在按照心中的信念战斗，你的正义或许在别人看来就是邪恶，在别人眼中你或许就是怪物。”
一条河两个村子，大家都是为了村子为了家人而战。
谁是正义谁是邪恶？
“区分是不是敌人是不是怪物不是看种族而是看她的心看她的行动，就算是人类，只要伤害你伤害你的朋友那么就是怪物，面对任何敌人面对任何怪物都不要犹豫。”
“可是......”蕾菲娅露出担忧的目光，“可是她毕竟不是人类......”
蕾菲娅会这么想是正常的事情，陈林会这么想也只是因为去过很多世界见过很多非人类的种族。
“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内部都有不同的国家，同一个国家里还有不同的立场争端不断，更何况是异族对吗？”
陈林笑了笑。
“嗯...”蕾菲娅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说不要通过种族来判断敌人，而要通过她的行动来判断......她会说话会流泪并不代表她不是怪物。”
“我明白了。”艾丝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树洞里。
细剑出鞘，寒光抵在龙女的面前。
“你有伤害过人类吗？你有让人类哭泣过吗？”
“.......”
龙女摇了摇头，艾丝将剑收起看向陈林。
艾丝的目光就像是说，【她说她没伤害过别人。】
陈林欲言又止......艾丝还是太耿直，这么问就算有都会说什么。
艾丝重新将目光落在龙女的身上，“如果你没有伤害过别人，我会保护你，如果你伤害了别人，我会杀了你。”
龙女看着满是杀气的艾丝瑟瑟发抖。
陈林无奈的笑了笑之后蹲在龙女的面前。
就像是接近一直陌生的幼猫一样，陈林缓缓将手伸向她的脑袋。
虽然下意识的往后躲将尖锐的指甲挡在身前，不过犹豫了几秒之后她主动将脑袋伸了过来，比起动不动拿出剑威胁她的艾丝，带着温柔表情的陈林让她放松了戒备。
陈林装作毫无防备的轻轻抚着她的脑袋，若是她想要逃走的话随时可以用指尖尖锐指甲抵在陈林的脖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龙女过了一会反应过来，看得出来她对人类的语言还不是很熟，“没有.....名字。”
“这样啊.....既然你是维维尔的龙女，那么就叫你薇妮好了。”
“薇.....妮？我的.....名字？”
薇妮琥珀色的双眸惧色渐渐消失。
“薇妮！我的名字！！！薇妮！我的名字！！！我的名字！！！”
薇妮欢呼着抱住了陈林，尖锐的指甲在背上虽然划得有些疼，不过能明显的感觉得出她不是故意的。
看着抱住陈林的薇妮，艾丝的脸颊微微鼓起......是不是应该杀了她？
“！！！！”
好可怕！！！
察觉到从艾丝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杀意薇妮连忙松开了陈林。
艾丝和薇妮在这里呆了几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陈林拿出一些菜肴利用篝火稍微热了一下。
薇妮捧着盘子将脸埋进去，即使是骨头也在她的牙齿也可以轻松的粉碎.......最好要不是陈林阻止她差点把盘子都吃下去了。
吃过饭，陈林又询问了薇妮一些关于她的事情。
一边断断续续的用着不熟练的语言说着自己的事情薇妮一边朝陈林贴了过去。
对于薇妮而言陈林可以算是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艾丝算是半个。
大概就像是鸟类一样？和初次释放善意的人亲近一些之类的。
实际上薇妮有记忆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几天而已，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追杀。
地下城的怪物将她当做是敌人，人类的冒险者也将她当做是敌人，如果不是艾丝出现并且最后手下留情恐怕薇妮已经死了。
“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是冤大头。”
两人看了一眼黏在陈林身边的薇妮又看了看陈林，意思也十分的明显.......
薇妮在地下城里躲着自然没什么问题，但之后.......陈林可以对薇妮没有任何偏见，但是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不可能。
怪物在千年之前曾经将人类逼入绝境，若不是神灵来到凡间施以援手，这个世界很有可能被怪物占领。
千年的仇恨，即使她真的对人类没有敌意也真的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也难以生活在阳光之下。
偏见很难化解.......
况且，陈林听蕾菲娅说过，维维尔是及其稀少的怪物，无论是头上的晶石还是指甲或者鳞片都十分值钱。
她如果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欧莱雅，不出一个小时冒险者们就会将她拆成零件。
艾丝和蕾菲娅都很清楚这一点，而生活在地下城里则是太危险了，冒险者和地下城里的怪物都想要她的命。
目前......也就只能指望陈林了。
虽然陈林收养了很多孩子，多一个也不多，但陈林可不想当冤大头。
不过嘛......如果有除了蕾菲娅和艾丝之外的冤大头的话陈林其实也无所谓。
“薇妮穿上衣服戴上兜帽薇妮也和人类差不多，之前艾丝你也遇到过会说话的怪物......说不定洛基知道些什么。”
听到要出去，薇妮有些害怕的抓着陈林衣袖。
看着如同幼猫般的薇妮，陈林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陈林和薇妮牵住的手，艾丝装作不经意用手背碰了碰陈林空着的手，直到陈林也牵住她的手艾丝才停了下来。
一旁的蕾菲娅盯着两人。
呜.....
这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好爽！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蕾菲娅她......
2239章 有冤大头
离开地下城艾丝和蕾菲娅回到了洛基眷族的驻地找到了洛基，将这些天在地下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亄洛基。
“会说话能交流的怪物，之前我可从来没发现有这种东西，而且没想到艾丝你居然没有杀了她。”平日里总是不正经的洛基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眯着眼仔细思索。
“现在薇妮在他身边......小艾丝你做得很对，暂时先让她待在他身边，不然如果被人发现洛基眷族庇护怪物的话相当的麻烦，我先去稍微调查一会再说。”
“嗯。”
深夜。
没有告诉任何人，洛基一人悄悄离开了眷族的驻地来到了第七区四号街，顺着其中刻满符文的幽暗地道洛基来到了冒险者公会的地下。
穿过厚重的石门来到一个空旷的房间。
在房间的中央，身穿黑袍的白发老人端坐在石头祭坛之上。
“哟......好久不见了。”
洛基朝祭坛上的老人招了招手。
他是冒险者公会的主神，他为地上带来了最初的恩惠让地面上的种族避免了被怪物屠杀殆尽的命运
在公会的地下，千年来他向地下城祈祷以自身的神威将地下城镇压，防止怪物像是古代一样随意来到地面。
他是创设欧拉丽的神明也是最初的神王乌拉诺斯。
没有废话，洛基开门见山。
“我家的孩子在冒险的时候捡到了一个会说话会哭泣会恐惧的怪物，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乌拉诺斯缓缓开口。
“你家的孩子捡到的......拥有灵智的怪物，我们称之为异端儿，他们出现的时间尚无定论，但是自从观测到他们的存在并且与之接触，我们便以保护的名义给与他们援助。”
“哦？”洛基眯起了眼轻轻捏着自己的下巴，“冒险者公会居然保护怪物......真是稀奇。”
“异端儿不会遵循本能发动攻击，而是希望与人平等对话，并非使用利爪尖牙而是诉诸言语和理性，他们想要沐浴在阳光执之下想要了解我们的子民了解凡人。”
“拥有理性的异端儿甚至会被地下城的怪物袭击，被地下城排斥，在迷宫中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杀了他们固然轻松，但他们拥有了意志也有表达意志的手段......他们就和我们的子民一样，对他们的恸哭充耳不闻毁灭他们，我于心不忍。”
“我明白了。”
洛基叹了口气。
理想确实十分美好，但是现实.......
就连神灵的内部也分善恶尚未统一，要让异端儿们生活在阳光之下......这是神也办不到的事情。
人类和怪物之间是血仇。
神做不到，人类更加难以做到。
或许他可以将异端儿们带到一个怪物可以和人类和平相处的世界，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异端儿还是会继续在地下城里出现。
“艾丝那个孩子的性格.......啊啊啊啊真是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