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成了不留姓名的大佬 第107章

作者:苹果味咖啡

  天地为之一肃,豁然开朗,云消雾散。

  这种震撼令宾客们无法言喻,他们的舌根都麻痹了,内心激动的难以自持,无可言喻的战栗感在背脊上游走。

  剑舞也停下了,商雨薇已彻底跟不上这一曲的变化,她也由衷的感叹这曲竟是如此的惊艳。

  一曲神天响能教十万亡灵永眠。

  一曲神天响能教九幽再无哭嚎。

  白泷的左瞳里仿佛寄宿着火焰,燃烧着,灼烧着。

  他看见了过往,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也看见了他对着九幽之下竖起中指的狂傲。

  他便是持剑的那个人!

  白泷轻声的笑了,指尖的乐章也走到了最后。

  白泷内心发出只有他才能听得见的轻声呼唤。

  神天响啊神天响,就让此声响彻天际吧……

  随着结束的最后一声落下,呼唤不绝的雷音击穿了天穹。

  早已不堪重负的古筝的琴弦纷纷断裂,如同给这曲神天响献上最后的礼赞。

  断裂的弦音如裂帛,将狂热释放,好似仙人舞剑后断裂的那把兵刃,它成就了这一曲无可复制的演奏。

  朝问道,夕死可矣。

  白泷抬起手指,指尖滴落着殷红之色。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生疏了神天响的技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忘却。

  或许,技艺根本不重要,印刻在灵魂和骨血中的那股感觉和冲动才是神天响的精髓。

  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原来自己终究本性难移……

  公子闭着眼睛。

  他酝酿了片刻后睁开双瞳,却发现根本掩饰不住。

  这双眼中有着敛不去的血与火,

  他已经重拾了过去的心情,又如何能顷刻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时间想要收敛了全部锋芒归于平庸,竟是有些不太现实和过于艰难。

  他许久都不曾如此狂热了,要让这颗心脏归于平静,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白泷看了眼古筝,道:“挑弦一曲与谁听……可惜坏了一架古筝。”

  转身下了台,留下遍地失神的宾客们。

  他失笑:“也可惜,难得重奏神天响,竟无酒可饮,罢了罢了,一壶百金的茅台,谁他妈喝得起啊……”

第147节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平凡人》

  神天响的曲乐穿破了云霄,也响彻了江心岛。

  白泷已经悄悄离开了台上,只留下了断了弦的焦尾琴。

  他看向还沉浸于神天响的震撼中的女孩,挥了挥手。

  “回神了。”

  绣玉聆听着了一首真正的神天响,这种震撼感是无可附加的强烈。

  她曾听过的神天响也无法达到这个水平,那不仅只是旋律,还有更深层次的气魄。

  她无法将其言明,却知道能奏响此乐的风骨就藏在这位公子的躯壳中。

  “你记住了几成?”白泷问。

  绣玉摇头,她一成都未能记住,如此震撼的演奏,谁能记的住乐谱?

  “没关系,乐谱并不是最复杂的部分。”白泷说:“大音希声……神天响的神髓并非藏于音律间,而是一种气魄,想要练成它,需要特殊的机缘,”

  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禁流露出惋惜之色:“可惜适合练成神天响的地方距离太遥远,环境也太危险,更何况,九幽古都已经崩了大半,恐怕很难去的成。”

  他摸着女孩的头发:“……寻常人想要习得神天响,已经是难事,哪怕是我有意传授,也很难将其神髓说个清楚,无非就是在于个人感悟。”

  他随意的说着,忽然脚步一停,被绣玉拉住了衣角。

  她听说过白泷受过重伤,这伤势导致了很严重的后遗症,灵识丧失,神慧蒙尘。

  可如今闻他的一曲神天响,听得出神韵丝毫不损,浑然无缺,风骨犹存。

  伤势之言恐怕只是幌子和借口,根本不重要。

  女孩用眼神问询着——你还愿意回去吗?

  “回去?”白泷失笑:“回去做什么?”

  女孩的眼神里有很多回答,她想说——回去了,什么都能做成。

  白泷摇头,毫无风度的嗤笑:“干我屁事。”

  刚刚弹奏神天响时的余韵还留在身上,保留着有着几分风骨,存着几分魔性,有存着几缕神圣。

  可随着爆了粗口后,这些气质仿佛瞬间就被冲散了,只留下了一个平凡又真实的青年伫立在这儿。

  绣玉的视线有些呆滞。

  白泷笑了:“你们这群人啊,在我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有些倔强,一根筋,少了变通,哪怕是入了盛世,不少人也还是看轻了自己的生命,有时候活了一辈子就为了一件事、为了一个人、为了一句话。”

  他眺望着北方:“云麓学宫大祭酒,被一句话困在学宫三十年;洞虚湖真龙谭,有个天下前三的傻瓜,为了见龙一面,自愿守湖六十载;还有南唐,有个恨死了佛的佛敌,坦言一生灭佛,他若活一天便不会有万家生佛……他们都是傻瓜,也都是执著的人,我很尊重这些人,但我不想成为这类人。”

  他看向绣玉,三言两语勾勒出了一个偌大江湖中的执着者。

  女孩沉默了片刻,她静静的看着他——

  白泷再度摇了摇头:“所以说你想的太多了,女孩子长得这么美,就别想的也太美了。”

  他说的直接明白:“我不过一混吃等死的人,不要对我强求太多,我可过不来人上人的生活,哪怕这一辈子为了三室一厅的房子奋斗也是一种活法,我既不想承担什么责任,又不想背负什么义务,这么活着累不累?早在当初我就说过了。”

  “倘若是来找我谈谈心,喝喝酒,我很欢迎,可若是让我去做什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还是算了,俨然这江湖更适合我这类人。”

  “望庭院花开花谢,看天空云舒云卷。”

  “自在逍遥,神仙也管不着。”

  白泷笑的潇洒。

  绣玉也不想追问了,她只是代为传达。

  于是她拉了拉白泷的衣角——要喝酒吗?

  “小孩子可别喝酒。”

  白泷说:“等你再长大些吧,变成漂亮的大姑娘再说。”

  他眯起眼睛,淡淡的笑着:“而且我说过了,其实茅台一点都也不好喝。”

  绣玉认真的看他——说好了。

  “放心,不反悔。”白泷抬起手。

  女孩抬起小手,双手击掌,清脆一声。

  拍掌起誓,有天地月光清风为证。

  ……

  他是走了,走的很潇洒,但是留下来的人群彼此面面相觑着。

  失去了焦点的人群也无心继续欣赏接下来的表演了。

  宾客们来参与聚贤阁不少都是为了结交人脉而来,震撼归震撼,除了震撼之外,是看见了此人的价值。

  这一曲神天响足以让他成为任何势力的座上宾,足以被保送进入皇宫中,为帝皇奏乐。

  身怀绝技者皆可为皇室的座上宾,哪怕不去投大秦皇室所好,去更爱艺术的南唐,靠着这么一手乐曲,运气好说不定都能挣个驸马爷当当。

  白泷展现出的神秘感也足以让他们提前投资一笔。

  可不是谁都能上得了天香楼阁的舞台,搞砸后居然还没人呵斥,也不是谁有胆子这么放肆,得罪了真传弟子还敢潇洒走人的。

  可惜的是他走的太快了,神天响的余韵还没过去,他们刚刚从中品味出一点门道来,回头一看,人不见了,许多人都扼腕叹息,仿佛错过了最佳抢购价的苹某人。

  叹息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有着敏锐嗅觉的人,还有许多女子。

  前文提到过,凤舞苑里少不了许多女子,宾客中至少有三四成都是女性。

  大多都是父辈们带着子女来见见场面,哪位少女不怀春呢,暗暗都寻思着能否在宴会上找到个如意郎君。

  不同于小家碧玉的女子们至多只是寻思着情情爱爱的小说中的场景,最多是梦想个才子佳人的故事,想着会有夜半时刻痴情人来叩响门扉,念出几句感人肺腑的感人词句来……她们的眼光不可谓不高,文武双全的弄潮儿才是她们的最佳选择。

  江湖上传过的种种神迹,或是鸣动一洲之地的文人侠客,在她们看来才算是有了几分另眼相看的资本。

  可道听途说终归是道听途说,光是听人说书可听不来其中的几分刀光剑影的危险,哪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来的刻苦铭心。

  多少大家闺秀的女子按着怦怦跳的心口,恐怕今晚闭上眼睛都能想起台上那位公子的样貌。

  倘若是换成现代化的贵族女子,怕是已经拿着绿箭口香糖上前——听闻公子剑术了得,交个朋友了如何?

  现代人不苛求爱情,哪怕贪得一时欢愉,那也是赚到了。

  总不能只允许男人去青楼,不允许女子多发展发展人际关系。

  这群各怀心思的宾客们先后匆忙离开了凤舞苑,被留下的自然是天香楼阁的弟子们。

  其中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这群姑娘们,先是被一曲断断续续的入阵曲搞了心态,之后又被一曲神天响抢走了所有风头,她们既不觉得自己亏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情颇为复杂。

  小芽上了台,轻声说:“七师姐?你没事吧?”

  商雨薇静静摇头,语气平缓:“我不好。”

  小芽心中紧张:“您别怪公子啊,也是我们强求公子……”

  “怪他?”商雨薇侧过眸子,眼中满是狂热:“是该怪他,倘若不是他弹奏了这首曲子,我怎么能如此心情激荡,完全静不下来。”

  她咬着下唇,心说在聆听了这一曲神天响之后,自己已经看到了一条大道,自己的先天道并非可望不可即了。

  只是副作用也并非没有。

  从此之后,其他乐曲怕是难以入耳了,丝竹之乐靡靡之音都在此响前黯然之色。

  她捕捉到了一丝神天响中的神韵,只想着如何能捕捉到这一缕神韵,只恨不能再听一次。

  她问:“你注意到白公子去了哪里么?”

  小芽摇头。

  商雨薇深呼吸,她吩咐道:“你告诉各位姐妹,今晚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大家各自歇息。”

  她说完便走向了高台,穿过人群,直奔凤舞苑之外而去。

  小芽喃喃道:“七师姐还真是积极……”

  下一刻她突然想起:“等等,其实我也想去啊,师姐等等我!”

  江心岛上欢声笑语,灯火通明。

  却是无人注意到,原本负责的那名乐师究竟是何时消失不见的,而消失不见者只有一名乐师吗?

第148节 第一百四十六章 薄情的男人

  庭楼二层,烛火摇曳。

  灯笼照亮了有些晦暗的楼层。

  烟栖霞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快来哄我’。

  她的目光柔和,却像是软刀子,刺的人浑身不自在。

  白泷无可奈何的说:“既然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说一声?”

  烟栖霞翻了个白眼:“让我上去打断公子的演奏,把你拉下来吗?那群宾客岂不是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