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如今的江流一身气血有多么旺盛？
即便是最保守的估计，也要超过很多神话之中的龙种吧。
那么他全力一声大吼，能覆盖多大范围？
这个无法计算，但绝对能将目之所及直到地平线的风景全部囊括在内。
现在他还是特意收敛了，只是像雷鸣一样传遍四方而已，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制造出类似龙吼的效果，转化为真实的物理破坏力。
这一嗓子吼出去，小镇之中的居民自然震撼莫名，一时既慌乱又不知所措，而躲在某个角落里的鬼王也愕然起来。
“怎么可能？！我竟然暴露了？”
在一个无法被阳光直射的昏暗房间中，正在碾磨药粉的无惨一脸扭曲。
“人类不可能做到这点，但对方也绝对不是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到底是千年的老怪，无惨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如今正好是白天，直接迎敌当然不可能，况且对方底细不清，无惨也不想冒然与之发生战斗——万一是缘一那种怪物怎么办？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而已，一个个的都来打扰我！”
不过，既然对方试图用大喊来「打草惊蛇」，那就证明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自己这个房子位置十分隐秘，无法从外界发现，那么只要自己隐藏的好，应该能避开这次战斗。
“啊呀，是这里啊，你藏得还挺好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无惨僵立当场。
没有发觉，在对方出声之前，自己完全没有发觉。
怎么可能，这个房间不仅无法从外界直接看到，而且进出的门户只有一扇而已，如果打开了自己绝不会无视的！
良久，尽管努力去感知，无惨却依旧没能从背后察觉到任何异样的气息。
终于认命了的苍白少年缓缓转过身去，看到了正惬意半躺在沙发上，双眼玩味打量着他的黑发男人。
——远山江流。
虽然无惨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但现在的他显然也不关注这个，因为就处境来看他完全没有那种余裕。
“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少年慌乱起来，露出和鬼王之名完全不相符的惊吓表情，还下意识拿起了处理药材的小刀，就像是一个一无所知，被陌生人闯进家里的学徒。
该说不愧是人老成精吗？
神态、动作、语气，没有一丝破绽，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连瞳孔的颤动幅度都考虑到了。
这份演戏的精湛程度，完全可以去后世的各大电影节拿个大满贯了，就连江流都想要为他鼓掌。
不过——
“就别演这种蹩脚的戏码了，鬼舞辻无惨阁下。”
江流撇撇嘴：“我既然专门来到了这里，你觉得有可能会轻易放过你，或者被区区演技所骗过去吗？”
“呃……”无惨沉默下来，少年外形的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江流，良久才缓缓开口。
“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啊。”江流很是从容地说道。
“这不可能！”
无惨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说法。
“这里的位置只有我知道而已，而且门也只有一扇——”
“是你自己没注意啊。”
江流摇了摇头，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意思。
“我进来的时候本来想打招呼的，但看你一脸冥思苦想的样子，就没忍心打扰你。”
无惨缓缓睁大眼睛：“你是在那个时候……但是，那时你明明还在外面喊话！”
“不要这么惊讶，这件事很奇怪吗？”
江流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个问题，是思考的速度快还是声音的速度快？”
“什么？”无惨没反应过来。
“第二个问题……”江流嘴角微微勾起，“是声音的速度快还是我快？”
抛开一脸茫然的无惨不谈，江流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
在一开始喊话的同时，江流便放出了精神感知，而见闻色霸气以近乎流光的速度将小镇上唯一特殊的生命气息无惨，暴露在了江流的感知之中。
而此时，他喊出的声波其实还没来得及覆盖小镇——精神力比声音快太多了。
几乎是在无惨听到声音的同一刻，江流也找到了他并开始行动。
等到无惨听完那句话，江流其实就已经到他门口了……区区几百米而已，对如今的江流真的就是一眨眼工夫，说比声音快绝不是夸张，只是单纯的描述事实而已。
而在行动过程中所产生的风压、音爆什么的，基本都被当时的喊话声压了过去。
江流悠闲开门进来的时候，无惨还在那里拿着工具磨制药材呢……
忍者的潜行技术加上无惨当时处于震惊状态，让江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松，甚至还欣赏了一段无惨的颜艺变换。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江流的恶趣味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江流和无惨之间的差距太大，就像肉棒和蚂蚁之间的区别，导致无惨不仅察觉不了江流的动作，甚至无法理解前因后果。
曾几何时，在东京府街头偶遇时，江流还要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对这位鬼王敬而远之，但现在却完全可以玩弄其在股掌之间了。
江流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像是小人得志，然而他内心的激荡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兴奋到不行啊！
想着，江流嘴角的微笑渐渐拉大，有了一丝狰狞的味道。
“好了，放下你的疑问，也不要想着逃跑，能抓到你一次，我就能再抓到你无数次……让我们好好地来探讨一下人生吧，无惨先生。”
“探讨人生？”
排除掉心中的杂念，无惨冷冷地瞪视着江流。
“这么大费周章地找到我，竟然只是因为这种理由吗？说到底，和我探讨这种东西又有什么意义，我的人生只不过是不断在和死神对抗罢了，没什么好谈的。”
“不要说的那么大义凛然，鬼舞辻无惨。”
江流眼睛猛然一瞪，无形的霸气横扫而过，将正在悄然制造血肉分身的无惨，让他身体僵硬下来，连得意的肉体操控都被强行制止。
“我说过了，不要试图逃走……让我们愉快地玩耍吧。”
第203章：来，斩断这世间宿业
在《鬼灭之刃》的世界观中，无惨是某种意义上的战斗力巅峰。
虽说继国缘一曾经有击败他的战绩，但继国本身就与普通人类不同，乃是天生的强者，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但即便如此，继国仍然没能杀死他，而在继国老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达到相同境界的剑士。
在这个时代，无惨虽然秉持着小心行事的准则，轻易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哪怕对自己的手下也保持神秘，但这只是一种「缘一PTSD」，习惯性地怂而已。
实际上他并不畏惧鬼杀队，而且一直觉得鬼杀队构不成实际威胁，所以在清除掉所有日之呼吸剑士后，便没有特意去针对过。
能威胁到自己的只有日之呼吸配合斑纹剑士而已，除此之外不过土鸡瓦狗而已。
——然而这种观念在今天被颠覆了。
虽然穿着鬼杀队的衣服，但无惨怎么也不敢相信江流是鬼杀队的成员。
开玩笑，鬼杀队要是有这么厉害的怪物，他根本不可能逍遥到现在好不好？
甚至，无惨不认为江流是人类，因为哪怕继国缘一也只是在技巧上厉害，体力和坚韧程度远不如作为始祖之鬼的他，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判断不了。
以他千年积累的眼力和经验，竟全然无用，根本不能探出这人一丝一毫的底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被霸王色霸气震慑之后，无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逃避这场战斗，便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鬼杀队一名普通的剑士而已。”
江流笑了笑，伸手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无惨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江流手上，那里有一把和世间大多刀剑都截然不同的……魔物。
深邃的漆黑之身，仿佛流淌着岩浆一般灼眼的赤纹，既没有刀镡也没有铭文，甚至刀柄和刀身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一旦现身便散发着让人窒息的不祥气息。
莫名的，无惨感觉这把刀仿佛有生命一般，绝非死物，而是以某种形式寄宿在刀剑中的修罗天魔。
只是注视着刀身，便宛如中了魔法一般无法移开目光，那鲜红的裂缝在视野中不断扩大，仿佛将自己的灵魂吸入那赤色的世界，而在那未知空间的最深处，一只暴戾的竖瞳陡然睁开——
“唔！”
喉间一阵甘甜，无惨喘息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注意那柄怪刀。
江流倒是有些惊异：“你竟然能看到吗？这个倒是我没料到的……你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不死斩o拜泪，其根底只是一把具有针对不死身效果的太刀，而且本身的「神秘」并不是很强，起码与史诗中的圣剑、魔剑是无法相比的。
但在无间地狱之中，这把刀和江流经历了差不多相同的旅途，斩杀了不知道多少魑魅魍魉和宿业罪孽。
其结果，这把刀升华为了妖刀之中的妖刀，斩杀了八岐大蛇之后更是可怕，刀本身就具备了魔性，对普通人来说是极为危险的存在，只要接触到便有心智失常的风险。
所以江流在那之后就很动用不死斩，也绝不会让别人有接触的机会。
然而正所谓「深藏不露」，这把刀虽然危险，但如果只是用眼睛看的话，就只是一把造型奇异的黑铁块而已，远不如那些外形华丽的名刀名剑更具吸引力。
一般来说只要不主动碰就不会有问题……但无惨却看到了其「内在」。
这就有两种可能性，一者是无惨具备非同寻常的洞察力，二是无惨本身积累的怨念戾气也很多，从而引发了共鸣。
至于无惨是如何积累这么多负面情感的……江流只是想了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你这家伙，还记得自己吃过多少人吗？”
“这种问题毫无意义，每个人每天都在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而不断摄取动物或植物的尸体，将别的生命作为养分来供给自己，这本来就是自然界的法则。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为了自己而牺牲别人，这种想法有什么错？”
无惨倒是一脸坦然，仿佛自己说的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难道你想说我自私自利、冷血无情？可笑，难道你就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损害过别人吗？
这是一样的事情，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相信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无论谁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因为怕死而选择接受我的血，成为鬼的剑士也不止一个了。”
江流想了想，虽说听起来就是狡辩，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谁也不能说自己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当然，无惨就是个变态，这些话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哪怕貌似有点道理，但深究起来是不值一驳的。
然而江流的嘴很笨，是个不擅长用语言来说服别人的家伙，所以他决定——
“果然还是想把你打死再说吧。”
江流撇撇嘴：“放弃了，不想跟你打嘴炮了，看来我不适合这种王道桥段啊。嗯，用这样的理由如何：我就是单纯不爽想干掉你而已。”
危险！
无惨的直觉在疯狂示警，停止跳动不知多久的心脏，此刻都紧张地骤缩起来。
不能战斗，快逃！
对于这种深浅完全看不出的对手，无惨根本没有与之战斗的勇气。
须知他只要不照到太阳便不会死亡，不管花多大代价，只要能逃走躲藏起来，就总有一天能度过难关。
继国缘一不也被他熬死了吗？
所以，在江流拔剑之时，无惨已经做好了舍弃大部分肉体的准备。
自我分裂！
就算是再强的剑士，也不可能杀死可以自我分裂的对手！
那锋锐的剑压还未降临，心中便笼罩上死亡的阴影，就仿佛本能一般，感受到剑压接近的皮肤开始撕裂，连带着里面的血肉也分成一块块。
顷刻间，不知分裂了多少次，少年外貌的鬼王无惨竟化作虫群一般的「黑雾」，向着四面八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