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江流无语道:“这种时候就是要靠直觉的。”
“直觉?”善逸傻眼了,“怎么做?”
炭治郎倒是若有所思起来,沉默片刻后忽然挺起鼻子轻嗅了两下,也很快就选中了自己的钢块。
“唉唉唉?”
善逸更激动了:“为什么你们都能选好,在我看来这些都一样啊。”
“是气味。”炭治郎用力点了点头,“玉钢散发出的气味带给了我直觉!”
“意义不明!”善逸呆住了,“你们倒是说点我能听懂的啊。”
气味啊……江流眼神复杂地看了炭治郎一眼。
这个少年的嗅觉非常灵敏,超越很多野生动物,达到了超能力的水准,在原著中甚至能区分出人在不同情绪下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种级别的灵敏嗅觉,就连江流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然而确实是存在的。
顺带一提,其实善逸也有特别出色的感知能力,不过他的并非嗅觉,而是超出常人的听觉,几乎如同雷达一般精准,只不过在挑选玉钢这件事上发挥不了作用。
在别人差不多快挑完的时候,善逸才一脸可怜兮兮地选了一块并不如何起眼的。
在挑选完钢块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便有人将尺寸合适的队服送来,大家也各自踏上了归途,回去等待鬼杀队将打好的日轮刀送来。
完全不用担心鬼杀队找不到他们,因为鎹鸦除了传递消息之外,本来就有对他们进行定位的功能,这也是鬼杀队掌握队员动向,从而调配人手的途径。
“不要啊、我不要和江流君分开啊!我已经决定一辈子都跟着你了,对了还有炭治郎,你们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对吧?!”
在分别的时候善逸哭得几乎泣不成声,一想到今后要正式变成鬼杀队成员,去和恶鬼生死搏杀,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但江流并未因此而鄙视他,因为即便是害怕成这个德行,善逸也照样还是选择了一块玉钢,而不是退出啊……
不管怎么说,该分开还是要分开的,善逸也在闹了一会后仿佛认命似的放弃了,乖乖离开了藤袭山。
至于江流,则是和炭治郎相互击掌告别。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炭治郎。”
江流望着红发少年渐渐远去的背景,嘴角微微一笑。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
和炭治郎、善逸他们分开后,江流带着刚到手的鬼杀队队服踏上了归途,而传话乌鸦则是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这七天的试炼几乎没有损耗江流什么精力,以战养战还有充足的休息时间,反而让他处于前所未有的绝佳状态,没怎么休息便回到了住处。
他没有直接会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到了佛堂那边打算跟烽打个招呼,然而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找到人。
“没在家吗?”
江流打开了佛堂,看着昏暗的内部微微皱眉。
“烽竟然会离开……真是稀奇。”
他的老师并不喜欢和人交往,无非必要就不会主动出门,甚至连日常采买都是由江流负责的。
莫名觉得有些不安,江流回到自己的住所,打算先洗个澡清理一下身上再说。
“哗……”
从屋后传来了水声,江流心中一动,当即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起来。
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水声已然消失,又停了片刻江流才再度迈开脚步绕到了屋后。
“平安回来了啊。”
刚刚转过来就听到了烽的声音,江流毫不意外。
“多亏这些日子里您对我的教导。”
“如此一来你也算是一名真正的剑士了,我与你的缘也将到此为止。”
江流看清了烽如今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惊讶。
红发的成熟女性如今站在屋后的那条小河之中,身上只穿着丝织纤薄的白色衣物,湿透了褶皱着紧贴在皮肤上,几乎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将烽那丰满而高挑的轮廓完美呈现出来。
那一头红发也被浸润之后垂了下来,发丝在洁白的肌肤上不断滴落晶莹的水珠,显得有些艳丽。
此刻正是黄昏时分,暧昧的余晖笼罩着一切,让江流眼中的一切有着油画般的质感。
“怎么,没见过女人吗?”烽用完好的独眼淡淡瞥了江流一眼。
江流眼睛一眯,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提出了疑问。
“你背后的是……原来你身上有纹身啊。”
在烽的背后,湿透了的衣服完全没有起到遮挡的作用,将大片青黑色的细腻图形映了出来。
“纹身?啊,你说这个?”
烽微微一笑:“很奇怪吗?”
“我从来不知道……”
“你把女人的肌肤当成什么了?这本来就不是可以给别人看的东西。”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江流嘴角一抽。
即便被看到如此不成体统的样子,也完全没有惊慌之意的烽,怎么看也不像是她嘴中所说的那么保守。
“其实我现在是很害羞的哦,如果不是老师的威严在强撑着,我现在就会转身逃走。”
不管你信不信——烽又自言自语的补上了一句。
江流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分明就是三个字:我不信!
“嘛,说起来我确实有件事瞒着你……要看看吗?我的秘密。”
不等江流回应,烽便缓缓将衣服从肩头拉下,背对江流露出了那副几乎占据了半个背部的青色纹身。
——不,并非纹身!
借着黄昏的余晖,江流清楚地看到了其全貌,瞳孔不由骤缩。
“那是鬼……的脸吗?”
第二十四章:传 统 艺 能 !
尽管烽的身体大半都暴露在江流眼中,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绮丽之念,反而偏体生寒。
那是何等诡异的一幕啊!
一张宛如婴孩的人脸占据了后背的左上部分,就像是要从图画中来到现实一样,虽然五官起伏不大,乍一看就像是刺青一样,但那却分明是「活着」的某种东西。
而从这张人脸所延伸出的青黑色脉络却遍及整个背部,隐隐能看到血管的蠕动,整体的肤色宛如恶鬼一般。如果只是露出一部分的话,或许会当作大面积的纹身。
似乎是在沉睡,婴孩紧闭双目未曾醒来,然饶是如此也让江流倒吸一口凉气。
和烽朝夕相处了整整一年,他却不知道对方身上竟然长着这种东西!
“之前用紫藤花制作的护身符压制住了。”
烽开口说道:“但就算是这样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什么意思?”一开口,江流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干涩、沙哑,仿佛在沙漠中旅行了好几周的流浪者。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烽转过身来面对江流,裸露着白皙妖娆的上身,与恶鬼侵蚀的背部形成刺目的对比。
这个从未在江流面前表现出过软弱一面的女人,此刻竟破天荒地羞红了脸,一手抬起遮住了丰满的上围,手臂边缘压出柔软的曲线。
然而她的话语却那样冰冷。
“能请你杀了我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
“但是我拒绝!”江流冷着脸如此说道。
——
母爱是女人的天性,在体内孕育生命时,是一个女人最脆弱但也是最强大的时候。
“让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降生……”——这种执念有时甚至能强大到创造奇迹。
曾经,某个花街出身的女人意外怀孕了,她并非光鲜的花魁或者大夫,只是在最底层求活的普通娼妇,对于这个正在孕育中的小生命,她既没有抚养的能力,也没有将其生下来的欲望。
与其让「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阴暗角落受苦,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他诞生。
自己这种人实在配不上母亲的称谓,就像现在这样挣扎在泥沼中,然后和前辈们一样死在某个地方任由肉体腐烂下去,这才是正常的人生。
将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什么的……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奢望。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孩子格外「强壮」,即便吃了花街流传的打胎药也没能流产。
人心是很容易改变的东西,仅仅一次的尝试失败,就让这个女人心中的壁垒崩塌了。
说不定这是上天的启示——女人如此想着,试图脱离花街的生活。
不过一度堕落的人,想要脱离原本的环境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与佛教的经典不同,现实世界中连救赎的蜘蛛丝也不存在,人无法靠自己的力量从地狱爬上人间。
她的尝试再一次失败了,而且没有第二次机会,浑身破破烂烂的女人护着肚子被扔到了河边。
但可能是她着实过于不幸,虽然没能遇到拯救世人的佛陀,她却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只是单纯地想用孕妇做个实验,某人将自己的血液分给了她,想看看「鬼的孩子」是什么样子。
实验最后失败了。
因为那个才七个月就被诞生下来的孩子,出生时并没有温暖的热水清洗身体,只有污浊的河水而已,身边也没有医生和父母,有的只是一个冷漠的「人」和因饥饿而丧失理性的新鬼……
那天,在不知溺死了多少新生儿的河流旁,确实有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但并非是婴儿,而是深陷魔障的鬼之女。
鬼之女的精神被分成了正反两面,只能听到婴儿的哭泣声却找不到自己的小孩,仍然固执地认为还「活」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
她从未主动回想过那个晚上在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断在这世间徘徊,寻找着自己的孩子。
日本民间自古以来就有很多灵异神鬼的传说,其中不少都是恶鬼的传闻演变而来,鬼之女在其中也扮演了许多角色。
她有时是深山中的女鬼,有时是雪山上的雪女,有时是勾引男性的鬼妓,不断和男性交合,不断摄取着血肉,一次又一次试图「找到」自己的小孩。
随着时间的流逝,执念和人肉让她越来越强大。
虽然也曾经遇到过鬼杀队的剑士,但就连「柱」也无法杀死她,在漫长的时间中总计有七位柱败亡在她诡异的血鬼术之下。
在四年前,烽和同伴遇到了她,付出了极大的伤亡才将她逼入绝境,最后由烽破除了她的血鬼术,终结她痛苦的一生。
然而,烽也因此被夺去一只眼睛并毁容,从此退出了前线。
其实,仅仅只是一只眼睛的话,烽并不会失去战斗力,仅仅只是打个折扣而已。真正让她选择归隐的,是在战斗最后被种下的鬼之咒术——
也就是她背上的「胎体」!
“本来的话,这应该是一种掠夺血肉的咒术,中招的人会变成「胎体」的养分,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变成一副皮囊,而他原本的血肉将在消化之后变成「新生儿」。
嘛,虽说是小孩,但也只是血鬼术制造出来的怪物,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烽向后瞥了一眼:“我的情况则有些特殊,虽然被种下了胎体,但成功斩杀了母体,所以胎体的成长速度被大大减缓。
然而也不知道是产生了什么变异,这个鬼东西无论怎样都去不掉,日光和日轮刀对它也没什么效果,即便全部切除,也肯定会再度长出来……而且慢慢的,它已经和我的脊椎、内脏连接到一起了。”
阳光是恶鬼的天敌,然而这个「胎体」并非真正的恶鬼——起码在诞生之前不是。
它其实更接近「活着的血鬼术」,和烽达成了微妙的寄生关系,就像真正的婴儿一样,处于母体(烽)的保护之下。
某种意义上,烽如果不死的话,它也是不死的。
“所以我才想让你来结束这一切。”
烽重新穿上了衣服,并缓缓从河中走了上来。
“忍也对我做过诊断,即便胎体处于休眠状态,但也在本能地汲取营养,我迟早都会被它拖垮,或者更糟糕……我会被同化!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能做的无非就是去晒太阳自杀,或者请人帮忙来做个了断。
但是我堕落之后恐怕就不会想着自杀了……甚至现在也排斥自杀的念头,可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操控了。”
“那为什么是我呢?”
江流的声音哽了一下,但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