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交出来……一滴不剩……一片肉都不能放过……把你的身体交出来！”
第五十章：江流的秘剑
在此之前还从未有恶鬼吃过江流的血肉，故而江流也未曾发现过他的特殊之处。
就跟「稀血」一样，他的肉体对恶鬼也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只是具体而言又有些不同。
稀血对鬼来说相当于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香气的美食，诱惑着他们飞扑上去大快朵颐。
而江流的血则没有那么「张扬」，反而极为内敛，如果不是真的用唇舌品尝一番，决计无法发现其中的美妙。
但若是已然入口，那就会不可避免的沉沦下去，被那无法抗拒的魔性所诱惑。
打个比方的话，稀血就像是酒香扑鼻的佳酿，而江流的血肉则是看似清水的「醉生梦死」。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也很简单：神性。
江流从《光能使者》的世界中得到了三架机神和大邪神的复合神性。
虽然是机械神性，虽然没有机神便无法发挥真正作用，虽然浓度较低还称不上半神，虽然江流得到神性才一年多……
然而，再怎么样那也是神性！
江流的肉体确实在潜移默化地被改造，在跟随刀凛堂烽修行时所展现出的身体素质只是一种外在体现而已，内在的提升同样很大，只是无法直观看出来罢了。
比起稀血，倒是江流这边更接近「唐僧肉」……也就无怪乎零余子反应这么强烈了。
且不说这股味道让鬼欲罢不能，宛如药物成瘾一般，除此之外这位下弦之四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如果能把江流给吃了，不要说坐稳下弦的位置，就是上弦也未必不能尝试挑战！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低估了江流血肉的作用。
因为那三架机神本身的特殊性——乃是「太阳王」的分身，江流获得的复合神性其实也沾染了一些太阳的气息，虽然不算很强，但《鬼灭》本身层次也不是太高，哪怕加上《只狼》的混合世界观，最多也就是个神秘衰退的末法时代。
也就是说，江流的这种体质，在这个世界观下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奇迹，甚至是神迹产物了。
若是能把他给整个吃下去，莫说是突破极限，甚至有可能克服恶鬼畏惧阳光的弱点！
光这一点，就是鬼王无惨知道了都得疯狂！
当然，没真吃过谁也不知道，现如今哪怕江流自己都还不清楚他有多么「好吃」呢。
“遭了……”
灵敏地向后跳跃，躲过零余子的追击，捂着胸前的伤口，江流竭力控制着呼吸节奏，尽量不去撕裂伤口。
“这个鬼突然如此兴奋，以我现在的状态……不妙啊。”
若是事先知道对方的情报，在开阔地带公平一战的话，江流未必就会输给零余子，但正如之前所强调的那样：人类是很脆弱的。
与热血漫不同，在真实的战斗中没有多少可以重新爬起来的情况，往往一次失利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江流现在便是这样，只是中了一次攻击便几乎要送掉性命。
尽管铭刻进骨子里的回（挨）避（打）本能让他捡了一条命，但伤口如此之深，在无法治疗的现在……失血过多而死亡真的不是适合剑士的结局。
即便体质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优越，但如此严重的伤势也决计无法继续战斗了，若是强行催动如此不堪重负的身躯……就与自杀无异。
一分钟，或者半分钟，若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那么杀死江流的就会是他自己的呼吸法！
既然如此——
“一招……”
江流突然不再闪躲，而是站在原地拉开了架势，单手持刀转身，另一只手挡在身前，侧对零余子的同时也遮住了半身的动作，冰冷的刀身在黑暗中横摆，锋芒却尽数收敛，纵然是以恶鬼的视力也难以捕捉。
“下一招就干掉你！”
“哈？开什么玩笑，就凭你？”
零余子手臂之上一阵筋肉绽裂之声，锋利的骨刺接连长出，便仿佛是剑山刀轮一般。
“放弃吧，就算反抗也不过就是多品尝一下绝望的味道而已。乖乖让我吃了你……放心吧，我会很快的，一定不会让你太痛苦。”
“可别小瞧我。”
江流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慌乱，只有冷漠和自信。
“就是更糟糕的状况我也经历过。没错，人类的身躯比起鬼可谓是脆弱至极，我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力量了。但是，如果仅仅只是一剑的话——”
“一剑就想杀了我？！”
“我就赌在这一剑上了，接招吧！”
难道他真的有把握——零余子忍不住闪过这个想法。
即便是稳稳占据了上风，但骨子里的谨慎还是让她不由胆怯小心起来，两眼死死盯住江流手上的日轮刀，全神贯注地警戒起来。
江流低喝一声：“秘剑——”
来了！
零余子心脏一紧，这一瞬从眼前的人类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意，毫无疑问是真实的，让她的皮肤都紧绷了起来，而他的剑也肯定更加危险。
会从哪里攻过来呢？
居合？连斩？还是以力破巧的直接砍过来？
但无论如何，只要加固脖子上的骨片便能保住性命，只要撑过这一击这个人类便会失去反抗力，而那比稀血还要更加美味的血肉，便会完全成为自己的私有物！
我不会输的！
突然，江流动了，而零余子的瞳孔也骤然缩紧。
“这个动作……果然目标是脖子吗？”
深吸一口气，零余子死死盯住日轮刀的轨迹，同时脖子上的骨片也变得更加紧密坚固起来——
咕噜噜……
在这紧张到连一根头发丝都插不进去的压抑氛围中，奇妙的响声却吸引了零余子的注意力，那是几个玻璃弹珠大小的圆球，不知怎地便滚到了她脚边。
“这是——”
啪啪啪！
那些小球突然爆裂开来，刺鼻辛辣的雾气冲击着零余子那远比正常人灵敏的嗅觉，而连接不断的响声也打乱了她的注意力。
她只注意藏在后面的剑，反而忽略了江流光明正大摆在前面的那只手！
看似是要遮掩最后的密剑，但实际上用来遮掩的那只手臂才是胜负的关键！
江流是如何取出这些特制火药弹丸，又是如何悄然扔下的，零余子根本没有看到。
说是武技，但这种技法还不如说是魔术，亦或者——忍术！
“别靠近我，人类！”
对方一定会趁机来砍自己的脖子——有着如此的想法，零余子惊恐之下发狠全力催动血鬼术，数十根骨刺从身上突出，将周围一米之内变为了生命禁区。
然而这护身的骨刺却未能触碰到任何东西，江流竟然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而没有攻击。
嗖！
短促而尖锐的声音响起，在混沌的火药雾气中，晦暗的冷光一闪，零余子想要躲闪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无法言喻的刺痛从她眼窝中传来，而她的世界也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我的眼睛啊啊啊！！”
第五十一章：零式·不死斩
该死的人类！
杀了你、绝对要宰了你！
好疼、啊啊啊好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疼？！
已然化身豪猪一般的零余子胡乱破坏着房间内的一切，四面墙壁几乎瞬间便被切割成无数零散小块，宛如吹过了一场由刀剑利刃所组成的风暴似的。
不过这栋宅邸的结构十分特殊，亦或者是血鬼术的原因，即便墙壁被拆掉但这间房子却还是屹立不倒。
尽情地发泄了一番，却始终没有穿透人体的触感，心中明白自己未能杀死江流，零余子的恨意和愤怒根本无处削减，如同火焰似的越涨越高。
动作刚刚停下片刻，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从受伤的眼睛上便传来了酥酥麻麻的难耐感受，让少媚头紧锁。
疼痛感……渐渐消失了，然而零余子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一般来说，鬼因为体质原因，并不畏惧寻常的毒药，但也并非没有任何弱点。
“涂抹了紫藤花的成分吗？！”
毫不犹豫的将双眼上插着的暗器拔了出来，零余子只觉得大量温热液体从眼窝中流出，但却不是血液而是类似浓汁的东西。
“切！”
摸着暗器的形状，她判断出这应该是长针一类的飞行道具，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的，比一般金属要坚硬不少，而且上面果然传来了紫藤花的气味。
如果她的推测不错，这玩意里面可能有一部分是中空的，暗藏着紫藤花配置的药水……
想要毒死恶鬼自然不可能，但可以让鬼的身体机能略微下降，并且抑制受伤部分的重生速度。
“想要夺走我的眼睛吗……你躲在哪里了，人类！”
向着不知在何处的江流大吼大喊，零余子如今浑身浴血，满是森白锋锐的骨刺，双眼也成为了血洞，不断留下未知液体，真的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恶鬼」。
只不过，任由她如何叫骂、挑衅，都得不到江流的半点回答，而她也完全感知不到江流的存在。
至于气味……那些特质的炸药弹留下的辛辣气味到现在都还没消失呢。
“是真的逃走了吗？”
零余子露出森森白牙，显得无比狰狞。
“还是说，在暗地里等待斩杀我的机会？啊哈哈哈——我也真是被人小看了啊！”
弹出锋利的指甲，塑造成小刀的模样，零余子将食指伸入双眼的血洞，将中毒的区域一点一点切割下来。或许是接触到了骨头的原因，竟发出刺耳的摩擦之声，让人毛骨悚然。
虽说是一点一点去掉的，但零余子动作极快，疼痛对她而言仿佛是不存在的，很快就将所有的病变组织去掉，只留下近乎骨架一般的双眼区域。
“如果是对付人类，你现在已经赢了，但别把我和人类相提并论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的血肉迅速成长，逐渐填满每一寸空白，那双血色的双眼，甚至是眼瞳中的「下肆」字样都再度回归！
“好了，现在就给我去死吧——嗯？”
本来打算恢复视野后就立刻杀死并吃掉江流，省得节外生枝，但零余子这一眼望去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明明这个房间中不存在任何的障碍物才对，但却连人影都没有……难道他真的跑了？
——脑海中刚刚浮现这个想法，一股轻微到几乎感受不到的气流从上方悄然落下。
“哒……”
简直就像是蝴蝶落在花瓣之上那般轻盈，银灰色的长刀闪耀着血色斑纹，划破少女的肌肤，穿过骨与骨的缝隙，深深没入内腑之中。
从脖颈与锁骨之间进入，直到心脏！
几乎感受不到痛苦，那锋锐的剑刃仿佛呼吸一般自然的突破了身体的防御，从关节的连接处插入，切开肌腱和缔结组织，比处理食材更加熟练又流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多余的碰撞，仅仅对这具身体造成最低限度的破坏便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而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零余子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啪！”
一只大手搭上零余子的肩膀，成年男性的重量压了上来，让恶鬼从迷蒙中惊醒。
“你竟敢——”
“呼！”
那是像蝙蝠一样倒立在半空的男人，似乎刚刚从天花板落下，没有直接落在地面上，因为就位置而言毫无疑问会被零余子身上的骨刺贯穿。
故而他「落」在了唯一不会受到伤害的地方：零余子的正上方。
用一只手把握日轮刀，另一只手却支撑着全身重量并按在零余子的肩膀上，如此堪称杂技的高难度动作，也就是受过忍者训练的江流可以做到了。
这一刀，毫无疑问已经摧毁了零余子的心脏！
然而，恶鬼可不会这样就死掉，他们的生命力之顽强远不是「区区致命伤」可以打倒的。
“人类！”
一旦给他们机会，就会理所当然的将敌人撕碎。
这一刻，被威胁到生命而产生的愤怒，甚至盖过了食欲的本能，已经不再在乎食物的口感和新鲜度，即便把江流切成碎片也无所谓，零余子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少女勉强抬起头，和神情淡漠的江流上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