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无法分清是火焰还是岩浆的红莲之怒吞噬了海潮，瞬间便将那万吨黑泥灼烧殆尽。
“果然……能行、这样下去能行！”
吉尔伽美什似乎也惊讶于这般威力，因为他本人是无法靠这两把剑做到如此程度的。
但眼前的景象也让他备受鼓舞，原本已然没有希望的作战计划，此时似乎出现了一丝曙光。
“听好了江流，提亚马特是无敌的，原本我们没有任何可能击败她！”
母神提亚马特不仅有着近乎无限的耐久和体力，其存在规模也是骇人听闻的级别，整片生命之海都可以算作她身体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她还拥有绝对意义上的不死性，或者说她根本不存在「死亡」的概念。
因为是「万物之母」，一切生命都可视为她的孩子，同时也是她存在于世上的证明。
换句话说，只要地上仍有活着的人类，那么她就是不死的。
除此之外，作为「兽」的一员，她还拥有独特的权能。
不仅运用时间旅行造成的时间悖论等攻击对她无效，连各种即死系攻击也能被取消。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全方位无敌的生命体，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抵抗的！
“但还有一条出路！”
吉尔伽美什沉声说出了他与立香、罗曼等人商议的结果。
“是冥府！”
江流认真倾听，同时也观察着提亚马特的一举一动。
“冥府之中没有「生命」的概念，只要将提亚马特打落冥府，就可以杀死她！”
“我该怎么做？”
“埃列什基迦勒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将冥界搬到乌鲁克下面……在那之前必须挡住提亚马特。”
吉尔伽美什缓缓说道：“只能拜托你了。”
“真是个艰巨的任务啊。”
江流笑了笑，竟透着一股子洒脱，丝毫没有勉强之色。
“我可不保证能不能完成。”
“只能尽力一试了！”
这时，从天空中传来另一个声音，华丽的羽衣女神跳了下来，落在亚当肩膀上。
“就让我来协助你吧！”
羽蛇神打了声招呼便往下一跳，并不在意浑浊的黑泥，神性渐渐解放，强大的魔力被瞬间转化，矫健高大的身体上流转着赤炎。
“这可不是保留实力的时候，我也拿出点真本事吧！”
这位造型夸张、举止脱线的女神，此刻竟散发出凌驾于主神级从者之上的气势，让堂堂的天之女主人见到了也要望尘莫及。
江流左手发劲，熔岩大剑在海面上划过，蒸发了不知多少黑泥，但相对于整片海域却宛如九牛一毛。
“谢谢你，羽蛇神……那就和我联手吧。并不一定非要攻击提亚马特才能阻止她，根据我的观察，这位创世母神之所以能靠双足维持那庞大的体积和质量，全靠她脚下的黑泥。
因为这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可以无视重力的束缚，行走在海潮之上。”
正如巨人亚当是依靠大地的支撑才能昂然站立，提亚马特也与之相似，只是支撑她的乃是那无穷无尽的黑泥。
“既然如此，我们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羽蛇神咧嘴一笑：“把这片海蒸发掉！”
第648章：炽焰·亦焚尽神灵！
“原初之母啊，你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在世界毁灭之前，还请您快些离去吧！”
羽蛇神翠绿的眼眸中闪过金色的神光，强大的神力脉动将她手上的护腕崩开，如太阳一般炽烈的火焰在她身上燃起。
“此乃记录过去与未来的历史之石，映照宇宙的森罗万象，毁灭即为重生，无数的轮回必然得到终结——此刻，将悬于苍穹彼端的太阳显现于此！”
在女神头顶的虚空之中，仿佛将浩瀚宇宙裁剪了一片似的，拉开星辰的帷幕，缓缓降下一枚直径在四米左右的磨盘巨石。
群星、日月、数字、语言，将历史和年轮纹刻其上，记录了一切又预言了一切，宛如宇宙观之具现。
——这便是「太阳历石」。
阿兹特克文明以太阳信仰为绝对的神话观中心，并以此制定了历法，而这块石头就是这种文明特征的最佳体现，说是等同于一个文明的质量也并不夸张。
唯有羽蛇神或同等神格的阿兹特克神王才有资格动用这件宝具，而其威力也是如字面意义上那般将太阳落在地面——
“彰显神威，焚尽这污秽的大海吧！【太阳历石（Piedra del Sol）】！”
真名解放的一瞬，岩石的粗糙表面被黄金之色染遍，随即化为一片无法填充的空洞，宛如一条空间隧道一般，而道路的尽头则是无穷无尽的火焰！
轰轰轰——
灼热至极的太阳之风汹涌而出仿佛无限，肆意地蹂躏着可触及的一切，顷刻间便将视野内所有的黑泥吞没。
连弹指一挥的间隔都没有，能够孕育生命的混沌之潮便被太阳风暴统统蒸发，只留下焦黑的地面，宛如真正的炼狱一般。
近千米范围的黑泥被蒸发干净，连提亚马特自身也被火焰所包裹……
只是，能将神明都烧死的火焰，此时却没能让创世母神受到任何实质意义上的伤害。
就连拿出真本事来的羽蛇神也伤不到提亚马特，不禁让人感叹「兽」的强大。
不过羽蛇神本来便不是以提亚马特为第一目标的，现在将母神脚下方圆千米的黑泥统统蒸发，这已经足够了。
“轰……”
失去了黑泥的支撑，提亚马特双脚落在焦黑的地面上，那巨大的体积和质量给她本身带来了极大的压力，纵然是创世母神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成功了吗？”吉尔伽美什带着一丝振奋问道。
江流嘴角一抽，莫名有些无语。
要知道，自古以来但凡是这么问的，基本上都不会成功……
“隆隆隆——”
果然，失去了黑泥覆盖的海面，没有依靠的提亚马特女神，在短暂的停止之后，非但没有沉默下去，体内反而出现了极为明显的高能反应。
本身便能创造万物的生命女神，又怎么可能没有进化的能力呢？
虽然寻常意义上的进化是生命适应环境的过程，是以种族而非个体为单位。
但提亚马特不同，她甚至能让环境反过来配合自己，并且依靠本能察觉到环境对自己不利时，随时都可以改造自己的身躯。
“嗡——”
那庞大的龙角就像翅膀一样缓缓张开，一道道魔力的刻印在上面亮起，几乎凝成实质的以太被其释放出来，让女神周围的大气无比「浓稠」。
或许是类似「浮力」效果一样的原理，总之这番改造让提亚马特渐渐「轻盈」起来。甚至……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
嗯，毫无疑问——她飞起来了！
「自我改造EX」，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流也有类似的能力，而提亚马特这个则是原始版本，也是作为生命体的完美状态。
“不妙！”
羽蛇神刚刚释放了那么强大的一击，此时还没有恢复多少，就算强行发动宝具估计也无法打断提亚马特升空的过程。
“绝对不能让她飞起来——江流！”
“喝啊！”
庞大的身影走过羽蛇神的位置，灼热的气浪瞬间掠过，让这位与太阳一体的女神都感到炎热难耐。
那把在远古时期便被地壳孕育，宛如熔岩一般的大剑已经高高扬起，挟裹着无尽的烈火向着提亚马特巨大的龙角上斩去！
“ARRRRRR——”
魔音再次袭来，伴随着巨大魔力冲击波的，还有宛如星轨一般的扭曲闪光。
仿佛坠落的繁星，一道道星光砸在江流身上，亚当的胸口甚至被洞穿出数米直径的创口。
但江流却浑然不觉，只是一味的往大剑之中倾倒魔力，让这焚山煮海的神造兵器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爆裂红莲——
轰！！
冲天的火柱将创世女神整个吞没，那灼热的高温就连天空都为之扭曲，苍穹被染成了血红之色，恍惚间令人看到了世界的终结景色。
而在火柱渐渐消散之中，正可以看到熔岩大剑死死抵住了提亚马特的龙角，竟像是不分高下似的……
都能仔细观察，会发现在那坚硬无比的龙角上，竟然有一道流动着魔力光辉的裂缝！
受伤了！
提亚马特终于受到了实质上的伤害！
“还没结束！”
江流眼看熔岩大剑去势已竭，竟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左手，任由大剑落在地面上激起无数焦黑的尘土，然后双手死死握紧了斩山剑。
“就是现在！”
高高举起质量如山峰的大剑，江流操控着巨人亚当的身躯，源源不断的大地精气被转化为魔力，继而将擎天的神力完美体现出来。
嘭——
古朴无华的斩山剑重重落在龙角上，偏偏还是之前打出来的裂缝上，顿时听到一声脆响，裂缝又被强行扩张了不少。
然而即便如此，这支龙角也还是倔强无比，就是不肯断裂。
“燃烧吧，我的斗魂！”
羽蛇神再一次发动了宝具，化身为灼热流星撞向母神。
“【炽焰，亦焚尽神灵（Xiuhcoatl）】！”
宛如灭绝了恐龙的那颗流星一样，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和热量，毫不犹豫地撞上了地面——提亚马特的龙角。
“嘭——”
受到斩山剑与斩海剑的接连针对，还有羽蛇神的宝具，这支龙角终于应声而断！
第649章：天空击坠！
创世女神的脚步难以阻挡，即便以亚当巨人和太阳女神作为对手，也依然坚定不移的持续向乌鲁克前进——她不知道那个方向上有什么，但命运与本能促使她如此。
被诸神放逐的哀叹，在虚数空间的孤独，重回这个世界的喜悦……
已经不想再回到那个什么都不存在的世界了，这种单纯的愿望让她在面临「孩子们」又一次的进攻时，无奈选择了抵抗。
即便并没有要灭亡人类的主观想法，但她无意识间的本能，便足以将人类及地上所有的生命都逼上了绝路。
乌鲁克是苏美尔最后的文明中心，毁灭了这里便是彻底灭绝了美索不达米亚的人类文明，随后她的生命之海将扩张到全世界，将整个星球的生态系统进行彻底的清洗……
单凭人类自身和英灵从者的力量，是难以对抗创世之母神，位列「人类恶」的提亚马特的。
但幸运的是这一次有江流和众多破格级的强大存在站到了人类这一方，便如同神话的再现，将神代早期诸神对万物之母发动的叛乱又一次上演。
相比提亚马特真正意义上的「无限魔力」，江流的巨人亚当也稍显单薄，但与只以本能对敌的提亚马特不同，江流在拥有大地之加护的同时，也精通战法和技巧，能以较小的魔力消耗牵扯这位女神。
神造兵装斩山焚海之剑也给了他极大的帮助，让他有了可以突破提亚马特防御的火力——但也只是堪堪达到标准而已。
那种惊天动地的攻击并非随随便便就能发动的，事实上除了一开始与羽蛇神配合，两人合力打断了提亚马特的长角，后来江流便没有再如此大张旗鼓的正面进攻。
保持距离、不断游走，在保证魔力供给能维持平衡的前提下，江流一直努力拖延着提亚马特的步伐。
主要便是针对混沌之潮的清理，失去了飞行能力的提亚马特，其「脆弱」的双足无法支撑那庞大的质量，只能在黑泥上行动，蒸发了黑泥便能让她脚步放缓。
羽蛇神和吉尔伽美什偶尔也会帮忙，加上提亚马特没有多少主动攻击的欲望，江流在分寸上也把握得很好，不会过于刺激提亚马特。
就如同在拉伸到极致的蜘蛛丝上游走一般，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但却让江流硬生生撑了下来。
大约两天的时间就这样流逝了过去，在江流与羽蛇神两人轮流阻击之下，提亚马特周围的黑泥前后被蒸发了总计七次，大大拖延了其前进速度，为冥界女神争取了大量时间。
而在埃列什基迦勒完成全部工程后，众神之母也正式降临乌鲁克！
轰隆隆……
一枚枚数十米高的锐利「兽牙」从地下突出，彼此紧密相连，宛如由利剑铸就的长城。
其名为「纳比斯汀之牙」，吉尔伽美什王除了「巴比伦尼亚」之外所构建的另一道防御。
只见汹涌的混沌之潮撞上了兽牙的防线，激起巨浪涛涛，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但这道防线却坚持了下来，竟在原初之海的侵袭下保持了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