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白马呼啸而过，速度越来越快，原本应该眨眼工夫便冲到江流面前，但这段距离却仿佛被无限拉长了一般，女武神始终没有抵达目的地。
这并不是江流搞的鬼，而是希波吕忒自己的能力。
对于战马来说，只有足够大的速度才能将冲击力提升到极致。
那与「神速」境界不同，女武神在全力冲刺时，奔跑的时间和距离越长，所积蓄下来的破坏力也会越强，甚至要超过神速境界下的撞击！
江流的「疾驰之风雷」也有类似的效果，但他无法像希波吕忒这般得心应手，甚至连空间尺度都能玩弄在鼓掌中。
这一刻，在他与女武神之间不再是千米距离，而是无限延长的跑道，希波吕忒将自身这支「利箭」搭在弦上拉伸到了极点，直到崩坏的那一刻为止，她会持续燃烧自己的神力。
是的，刚刚开始交手，她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纵然希波吕忒再怎么自信，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同时胜过巴特拉斯等三位钢之英雄，而那手持六剑的大魔神也着实令人绝望。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场战斗注定会败北。
然而，如果实力不如人就乖乖认输的话，还能算什么英雄呢？
燃烧血液！碾碎骨头！撕裂肉体！
将自己的一切都灌注在这一击上！
“风啊！雷啊！化为长矛！”
耀眼的雷光与狂乱的风压缠绕在女武神身上，并将无形之物凝聚出实体，具现出一柄电弧迸发的光之长枪。
“此物可贯穿万军！”
终于，白马打破了极限，携带着能冲垮群山的力道遁入流光之中，瞬间跨越了被拉长的空间，直接出现在江流面前。
甚至连江流都无法躲避，那毁灭性的雷光长枪贯穿了他的头颅——
在那之前！
嗡！嗡！嗡！
布满了神具的黑暗曼荼罗缓缓旋转，在希波吕忒开始加速时它就蓄势待发了，女武神化身流光冲过来的那一刻，数十上百道神具被当作箭矢一般投射出去，并释放出漆黑的雷霆。
转瞬间，整个星空都被暗色的雷暴所覆盖！
如果说罗摩的乃是「救世神雷」，那么大魔神所役使的便是「毁灭之雷」了。
轰——
根本来不及变向，希波吕忒一头撞上了黑暗的雷霆之潮，剧烈的咒力波动顿时引发一连串的爆炸，连空间和光影都被扭曲了起来。
毁灭之雷的威力非同小可，那是媲美乃至超越救世神雷的一击，就连神明都能彻底轰杀！
然而希波吕忒却艰难前行，凭借着一股韧劲硬生生闯过了雷暴，但代价是消耗殆尽的风雷之力，以及一副破破烂烂的身体。
“风啊！”
举起威力已经大不如前的长矛，希波吕忒没有一丝后悔，执着而坚定地奋起最后的力量刺向近在咫尺的江流。
——锵！
狮子的星图在空中闪耀，那柄长矛未曾对江流造成半点威胁，在刺到胸口时便折戟沉沙，随着断裂的风雷长枪一并消散的，还有枪尖上一滴鲜红的血液……
“漂亮的一击！”
江流以手作刀轻轻挥下——
呼！
不死斩的剑光掠过，将美丽的女武神斩杀！
“为你的勇武献上喝彩……女神，你的獠牙确实触及到我了。”
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希波吕忒解决，甚至连逸散出来的灵光都被江流挥手吹散，整个命运领域中剩下的「钢」，就只有江流和赫拉克勒斯两人了。
“又见面了。”
江流看着那位对自己来说有着重大意义的不从之神，心中很是感慨。
在别的世界观里，他与「赫拉克勒斯」这个名字的因缘自不必多说，只说在《弑神者》中，不从之赫拉克勒斯也是他所遇到的第一个「敌人」。
正是弑杀了这位大英雄，江流才开启了自己的弑神者之路。
而在这场同时对阵五位钢之英雄，前所未有的大战中，留到最后对峙的也是他与赫拉克勒斯。
“想叙旧的话还是免了吧。”
赫拉克勒斯就像是看穿了江流的想法一样，开口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过话又说过来，跟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你真是变强了很多啊……那份力量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呵，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生不如死、难如登天的试炼。
男儿就是钢铁，无论是被捶打还是炙烤，最终都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
说着，他手里出现了一把青铜剑，并非什么神兵利器，只是一把比较结实的武器而已。
“你我之间的对决，用不到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用这个一决胜负吧。”
赫拉克勒斯深知，江流早已篡夺了自己的神力，加上他后续获得的诸多权能，两人比较能力相性的话，他不光占不到便宜，还很有可能被反过来压制。
所以这是他无奈下的选择。
“好！”
江流微微一怔，认真点了点头，随手从身后曼荼罗中抽出一柄黑曜石的巨大宽剑，这是某个神话中巨人使用的武器，虽然也算是神具，但无疑是最次等的那种。
“来吧！”
神与弑神者之间的白刃战在一系列爆裂声中开始，江流与赫拉克勒斯这两人分毫不让。
赫拉克勒斯展现出了不输给之前任何一人的韧性，战斗过程中不止一次让江流自愧不如。
然而，实力差距是无法抹平的。
无论是肉体力量还是意志的加持，江流都要在他之上！
甚至连剑技都是江流更强！
一开始还互有伤害，但渐渐的就是全面被江流压制了。
在一系列的比拼之后，江流终于释放出了自己的最高杰作——「神速o射杀百头」！
以神速的身法推动神速的斩击，快到连赫拉克勒斯都无法反应，只一瞬间就被同时贯穿了心脏和大脑！
“真是不像话，那个姑且也是我的剑术来着……这种结局可真是讽刺啊。”
无奈地笑了一声，最后一位钢之英雄也悄然隐退……
第762章：永别了，命运
赫拉克勒斯、韦勒斯拉纳、须佐之男、巴特拉斯、希波吕忒……这五名钢之英雄被江流逐个杀死。
作为曾经相遇过的对手，早就从他们身上篡夺到了权能的江流，这次或许是因为神明的显现方式不同——并非沾染了狂气才背离神话，而是直接被命运女神召唤的。
又或许是环境因素的影响……总之并未获得新的权能。
不过，他原本拥有的权能却因此获得了补强。
例如「炎灼之钢」，将原本属于复仇神的那一面进行了提升，追加了对「仇敌」的额外伤害。
又比如「荣光之路」，也就是赫拉克勒斯之盾。
这个权能原本有着使用次数的限制，但在江流完全掌控此项权能后，次数限制早已如同虚设。
顶多，每次重复使用的时候，会额外消耗一些咒力就是了。
但这一次，直接抹掉了这个限制条件，以后江流无需付出任何代价，可以自由在不同星座的加护下切换。
基本上，凡是这一次死在江流手中的神明，原本篡夺自他们身上的权能，几乎都放开了限制，彻彻底底变成了江流的东西，让他可以「随心所欲」使用这股力量。
虽然没有得到新的权能，但他们毕竟只是命运女神召唤出来的，并非正牌不从之神，能有这些收获江流已经很满足了。
“令人唏嘘啊。”
目送着最后一位钢之英雄也化为灵光消散，江流微微摇头，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明明一口气连续战胜了五名不从之神，他神色间连一丁点骄傲自豪的模样都看不到。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神明与人类的区别就在这里，受到神话束缚的神明，一开始的起点要远远高于人类，但人类是有着鲜活的生命和无限可能的未来。
相比和他们邂逅的时候，我已经变强了许多，而他们却没有明显的变化……既然如此，胜负本就没有悬念。”
说完，他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金发幼女——命运女神。
“这就是我的回答！我是不会舍弃无限的未来而将自己束缚于「最后之王」这个身份上的！死心吧，女神大人！”
这无疑是江流的心里话，要知道在他灵魂深处还潜伏着名为「兽」的恐怖存在，那是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甚至要远远超过「最后之王」。
如果江流追求的只是力量的话，那他早就沉醉于「兽」的强大之中了。
然而他选择了主动封印这股力量，一来是其存在本身威胁着人类文明的延续，二来便是江流不愿被其束缚，也不愿被扭曲「自我」。
连「兽」的身份，江流都是抱着嫌弃的态度，又怎么可能去接受「最后之王」的名号呢？
“呃……”金发幼女依旧默不作声，但她很明显理解了江流的意思，因为成千上万的短刀再次布满了她周围的星空。
“啧！”江流眉头一皱。
果然，思维方式太过机械了，根本没有沟通和妥协的可能，与江流老家的那两位可大不相同。
举个例子，如果遇到了能威胁全人类的强者或怪物，阿赖耶是不会选择正面硬刚的，只会退缩、妥协，然后借助人类、英灵和「奇迹」来逆转局势。
那才是真正的「棋手」，不知多少意图颠覆人理的家伙，最终都被这样坑死在了半路上。
而阿赖耶从头到尾甚至不需要真的出面，在幕后拨弄命运之弦就能完成一切，可谓是「节能」至极。
相比之下，《弑神者》里的这位命运女神……过于「直率」了。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金发幼女不是真正的抑制力，顶多算是「命运的化身」，与阿赖耶本就是不一样的。
“嗡！”
一根纤细到几乎看不到的丝线从江流身上延伸出来，另一端绕在了命运女神的小手指上。
江流眼睛微眯，虽然不能「看清」那到底是哪一根因果线，但却能模糊感应到其对应的领域。
——与神明的「缘」。
联系到命运女神之前所做的事，那她现在要干什么也就不问可知了。
再度召唤不从之神！
之前唤醒的都是钢之英雄神，并非江流邂逅过的所有神明，之所以挑选他们，是因为这些「钢」善战而骁勇。
既然他们落败了，那就将其他神明召唤出来！
例如天父特尤斯和海皇波塞冬……
但江流又岂能让她如愿呢？
“已经闹够了吧？”
江流心念操控之下，三头六臂的魔神再度行动，将黄金的剑光掠过虚空，竟斩断了那根丝线！
“比如希腊神话中的三位女神，以及北欧神话中的命运三姐妹。尽管名称不同，但她们是三位一体的女神，共享着命运之神的身份。
之所以分成了三个形象，乃是因为同一事物的不同侧面，也就是命运的多变性。
司掌命运和时间的女神——这是在世界各地的神话中经常出现的形象。
过去、现在和未来，或者切断、连接与编织，也是创造、维持和破坏。
森罗万象被隐藏在内部的联系，超越时间的刻度，随时都在更改的编年史，这就是「命运」。”
江流吟唱着言灵，那璀璨的剑光慢慢凝聚为一柄百米以上的黄金大剑，在魔神手中指向天空，仿佛要将这世界斩断一般。
金发幼女抬起眼帘，死寂的双眼第一次产生了情绪波动。
“嗡！”
轻轻挥手，成千上万的短刀刺向江流和六臂魔神，掀起一股命运之力的风暴。
但在这风暴之中，江流却始终稳如泰山，没有一点动摇之色。
虽然声势浩大，在他看来却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终于感到害怕了吗？”
眼睛微眯，江流缓缓说道：“恭喜你，女神大人，你获得了相当珍贵的体验……然后，永别了。”
话音刚落，百米长的黄金巨剑再度暴涨，那神圣的光影直入宇宙深入，将这星空都一分为二，乃至覆盖了脚下这漫无边际的命运丝织物。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