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决不能听天由命坐视这些发生!
毁灭世界的幕后黑手是魔神王盖提亚,那是个能重塑星球环境的家伙,江流与之对比当真是不值一提。
当然,江流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很清楚盖提亚的弱点是什么,也知道剧情的大概走向。
原著中的立香到最后也只是一个新手魔术师而已,却依旧拯救了世界,这便是凡人超越魔神的证明。
只要有机会,弱者也是可以变强的,也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是的,只要有机会。
然而,没有主角光环的话,现实是不会那么温柔地给你机会的。
远山江流没有这种机会和资本!
远山家既不是魔术世家也不是金融巨鳄,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底蕴可言。
而远山江流本身不是异能者,与神秘几乎绝缘,纵然偷偷调查了很多东西,但也一直没能有任何收获。
其实,江流在这十几年中并非什么事都没做,他也学习并积累了很多东西,准备在未来给自己和家人创造优越的物质环境——但这都是以「日常」为前提。
一旦和神秘侧扯上关系,他所积累的一切都显得很微不足道。
人脉、财力、隐藏的笔名……如果全部摆在明面上,是足以让社会惊呼「神童」或者「不世出的天才」的水准,但这只是他充当文抄公,用作弊一般的手段取巧得来的。
这些平常人眼中很了不起的东西,到时候只会被灭世的大火毫不留情地碾过而已。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完全放弃,毕竟他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熟知未来走向的穿越者,没准他身上也有某种「天命」在身呢?
于是,在到2016之前的这一年多中,他去过冬木市,参观过柳洞寺,甚至出国到伦敦旅游……然而没用。
这个世界线,冬木的御三家人去楼空,柳洞寺后山的龙洞中空空如也,大圣杯连点渣子都没留下,就连教会里也不见愉悦神父的踪影(但如果真有,江流反而会躲远点)。
至于伦敦的时钟塔,他则是悲哀的连门都找不到——甚至无法突破避世的结界。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么江流说不定还会兴奋一点,这起码证明他和神秘侧产生了交集。
然而他就连危险都没有遇到,全程就像是无所事事的游客一样,枯燥到令人乏味。
从伦敦回来之后,他便近乎绝望了,也没有再查找观布子市、三咲市一类的地方。
即便找到又能如何呢?
如果他是天生的异能者,亦或者卫宫士郎那种初代魔术师,在这个过程中早就招引来很多神秘侧的家伙了吧。
但既然没有这种展开,也就证明他的体质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
而在即将到来的末日中,普通人便意味着被当作燃料的六十亿尘埃之一……
巨大的绝望阴影像冰冷的海水一般包裹了江流,把他不断往漆黑的深渊中压迫拉扯,而他却无力反抗。
他最后的希望,是FGO世界线的主要舞台:迦勒底。
这个伪装成科研天文台的机构,实际上是位于南极的人理保障机关,原著中立香也正是在这里躲过了人理烧却,最后得到诸多英灵的帮助拯救了世界。
如果能被迦勒底选中,成为英灵的御主,那么还有机会参与到对抗人理烧却的伟业之中,掌握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即便自身不是魔术师,只要有足够高的「灵子转移适应性」,也是有可能被迦勒底选中的。
毕竟从原著中看,这种体质极为稀少,比魔术师可珍贵多了,哪怕本身没有魔术资质,也有可能被迦勒底接纳进去——就算是当作预备役的预备役也可以啊。
对迦勒底来说,能进行灵子转移的人才是越多越好,哪怕是有缺陷的!
但就连这条路也被无情的命运封死了……
那天,他在与立香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伪装成献血车和志愿者的迦勒底工作人员。
他们是以这种方式在普通人之中筛选具有灵子转移资质的人,虽然概率极低,但因为实在是太缺人才,所以哪怕是大海捞针也愿意。
原来的剧情里,立香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被注意到,然后半哄半骗地拉到了迦勒底,据说那个成功找到立香的员工,还因此被奖励了一辆豪车。
这一次,江流也随同正义感爆表的义妹一起献血,不过结果却令人失望。
立香依旧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很是热情地向她介绍所谓的「公益项目」和「兼职」,千方百计想说动她去迦勒底打工。
而江流……只是得到了一句「谢谢配合,感谢您的爱心」而已。
那时的江流甚至有种「干脆放着不管,任凭世界毁灭好了」的冲动,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直接拉着发愣的立香回了家。
平心而论,他并不是心里不成熟的小鬼,会轻易被情绪所左右,但明知未来会发生怎样的灾难,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一次次的努力和尝试都被无情打断,甚至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简直就像是被施以绞刑的死囚,只能一边感受窒息和颈椎被扯断的痛苦,一边被死神拉入深渊,却毫无反抗之力。
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在那之后甚至直接登门,对立香发出邀请,也许诺了仅仅只是短期兼职。
立香本来就是活泼开朗、乐于助人的性格,听说是「公益事业」,并看过很多官方证明后,便已然动心了。
只是,最终促使她答应邀请的,却还是江流的缘故。
具体原因不明,但最近她似乎有些躲着江流。
本来在一年的时光中兄妹俩已经消除隔阂,变得相亲相爱了,但最近立香却莫名疏远起了哥哥。
“现在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哥哥,请给我一些时间。”
——留下这句话,黑发蓝眼的少女便离开了家。
远山夫妇出乎意料没有反对女儿离家,但江流怀疑是魔术师们用了暗示之类的手段……这让他更加纠结。
因为他发现,别说是盖提亚了,就连普通的魔术师都是他无法对抗的,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上,自己根本无法保护家人!
这让他在哀叹自己的无力同时,内心的想法也逐渐发生一些改变,某些可以称之为「不甘」或者「野望」的东西,不可避免地开始萌发……
——
某天傍晚,江流独自一人来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山坡,坐在长椅上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最近他经常来这个地方,就像是在撕日历的死刑犯一样,安静之中等待着某种东西降临。
他没有全然放弃,这一年来虽说没有进入神秘的世界,但他却开始锻炼身体,而且就算是立香离开之后也没有停下。
比起敌人的强大程度来说,他这样的挣扎甚至显得有些可笑吧……但他就是不想坐以待毙,哪怕徒劳无功也不能随波逐流。
然后,今天的夜晚没有如往常一般悄然来临——
那一刻,江流甚至无法辨认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红,只有红色而已。
像火焰一样、像鲜血一样、像跳动着的内脏一样、像最恐怖的噩梦一样。
从遥远的彼方如海潮般涌来的血之风浪,被赤红所浸透的天空,瞬间便蒸发干净的云彩。
短短几秒而已,世界便陷入了摇曳的赤红火海,宛如业的灰烬一般,漆黑的尸骸轻飘飘的在大气中飞舞着。
江流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从口袋中取出手机,将预设好的信息发送了出去。
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收到,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立香,照顾好自己。】
在世界末日的最后几秒,但那烈火要席卷而下,将他也化为灰烬的时候,江流突然抬起头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切都从他脑海中极速闪过,和父亲共度的时光、孤独的写作、与新家人的相处、和立香之间的点点滴滴、对神秘的探索之旅、希望全部都被折断后的愤怒和不甘……
顿了顿,少年的嘴角忽然勾起极为恶劣的弧度,在身体被火焰侵蚀殆尽的时候举起右手——
朝血色的天空狠狠比了个中指!
“去你妈的!”
——
【检测到节点事件「人理烧却」发生。】
【成就:末日的见证者&人理的幸存者成长具现:获得“单独显现D+”】
【成就:某人的英雄成长具现:获得「勇者憧憬C」】
【紧急避险!紧急避险!】
【时间线固定,可返回当前时间线!】
【型月世界,脱出!】
第三章:万象的记录
“我这是……还活着吗?”
回过神来,江流已经满脸茫然的坐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我应该……对了,是人理烧却!我应该被抹杀了才对!”
记忆中最后的一幕是如学海一般淹没世界的火焰,以及整体灰烬化的大地,身体传来的最后的讯息,是难以形容的灼烧之痛。
那种感受过于真实,江流很肯定那并非幻觉,不过如果那是已经发生的事实,便无法解释他现在为何还活着。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江流开始认真观察周围的景物,但看了半圈之后却皱起了眉毛。
黑白的世界。
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客观陈述。
这个空间没有多余的色彩,几乎便是纯粹的黑白,仿佛古旧的照片一样。
而这张「老照片」之中的景物,赫然就是江流之前所在的小山坡!
只不过,此时所有事物都静止了下来,并被夺去了色彩,就连那毁灭世界的火焰,也仿佛被凝固在了琥珀中一样停在那里。
最近的火焰距离江流的身体其实只有十多公分罢了,已经是足以让他感受到极热灼痛的距离,然而现在——
世界按下了暂停键。
不……或许是江流自身从时间流中独立了出去也说不定。
回想起之前脑海中似乎出现过「紧急脱离」之类的话语,江流若有所悟。
过了一会,他发现了此空间中除他之外唯一的异常存在。
“石头?在这种地方?”
在离他三十米左右的地方——老实说他失去了距离感所以只是猜测——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大概半人高、三尺见方的石台。
仔细看的话,其实它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也就是「悬浮」的。
漆黑的石台显得分外扎眼,让江流产生一种「怎么现在才注意到」的感觉。
左右看看,确定除此之外再无异常存在之后,江流站了起来尝试着向石台走过去。
然而就是这一站,让他发现身体格外「轻盈」,集中注意力定神一看,身体和衣物竟隐隐约约半透明了起来,稍微分散注意力便又回归到与实体无异的样子。
“现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吗?灵魂?幻觉?意识体?”
难道他的肉体还呆在外界某个地方吗?
好不安啊喂!
来到石台三米之外,江流便谨慎地停了下来,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异常之物。
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杂色,质地介于石头和水晶之间,四四方方的形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机关造物,唯独表面上有一道道集成电路般的线条,让人很是在意。
江流皱了皱眉,思量再三还是试探性伸出手去,在石台表面轻轻「摸」了一下。
“——”
刹那间,宛如触电一般的冲击波席卷江流全身,险些击溃他的意识让他再度昏迷过去,不过最终还是让他咬牙挺了过来。
“唔啊啊啊!!”
随着江流从牙缝中挤出压抑的呻吟,黑石表面的纹路掠过奇异的光辉,仿佛触发了什么似的,石台竟沿着那数百根线条解体成一根根长条,进而破碎为成千上万的小晶块。
“哗——”
就像是聚在一起的水流,无数的漆黑晶块在空中游荡,时而翻滚时而聚集时而分散,变幻出一个个奇妙的几何体,最终却统统落在江流手上,固定为扁平的长方体。
也就在它正式固定下来之后,那种触电的感觉终于从江流身上退去,少年险些摔倒,只是勉强支撑着身体而已。
甩了甩头让意识清醒一些,江流面色严峻地看向手中之物。
“这是……书吗?”
在他手上的是一本有着漆黑封皮,合订版圣经一般厚度,面积却要大出不少的无名书籍。
之所以称其为无名,是因为封皮上既没有书名也没有任何纹章或者标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极为纤细的集成电路一样的线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