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女恋上姐姐
从师薇的角度刚好可以一览无遗。
“咕——”明明还在抽抽噎噎地哽咽，师薇却下意识地睁大的暗金色的眼睛，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伸出手。
师言的足尖绷紧。
师薇的小手在师言的脚踝上戳了戳。
女孩子惨巴巴地仰着小脑袋，看向师言。
虽然她没有开口，但是师言却仿佛能够读懂女孩子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
「师言妹妹...」
「告诉我...族长大人说的话不是真的。」
「那不是真的...」
女孩子一副可怜兮兮被欺负透了的模样，就算现在泪珠还没有滚下来，但是师言已经能够预见到——
只要自己说...情况就跟师红笺所说的那样。
是自己指定的师红芪。
女孩子的泪水立马就会跟泛滥似的根本止不住。
但...与此同时——
师言也能够预见到，这个状态下的师薇必然是极好哄的。
自己只要简简单单地说一句——
那都是师红笺胡说，自己还是最喜欢你了。
师薇立马就会被哄的喜笑颜开。
只是师言办不到。
她看着面前泪眼汪汪的女孩子，根本没办法对她说话。
师红笺说的是事实——
是自己没有选择师薇，而去选择了师红芪。
虽然原因并没有师红笺说得那么夸张，不过...倒也和自己看了‘新欢’有关。
这一点师言没办法否认。
她只能伸出手。
因为寒溪和「雪寒功」的双重因素，所以师言的手还有点冷。
师言将手触碰向女孩子的眼角。
师薇呆呆地僵在师言的脚边一动不动，任由师言轻轻拂着她的眼角。
“我没有不想要师薇哦——”
师言很认真地说着。
她一眼就看穿了女孩子委屈的关键。
在‘师言妹妹没有选择自己’之上的...是‘师言妹妹不想要自己了，自己已经被玩腻了’。
师薇止住了抽噎。
她屏着呼吸，一双泪汪汪地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师言。
「——师言妹妹对自己好温柔。」
「——师言妹妹穿的这身睡裙好瑟好可爱。」
只是...一想到这么可爱的睡裙，自己竟然是在别人的房间里看到的，师薇顿时觉得眼泪又快要止不住了。
“师...”
“师言妹妹...”黏哒哒的口水音。
女孩子仰起小脑袋的模样脖颈纤修雪白。
她捧着师言的小手，眼睛里面好像又萌出了星光。
师薇表示自己又好了。
师言妹妹对自己还是那么地温柔。
“因为不忍心再去欺负师薇姐姐了嘛~”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的，师言指尖摩挲着师薇的手腕。
直到这个时候。
她仿佛还能摩挲到一点点因为试验「玄天经」而在女孩子手腕上留下的痕迹。
师薇的眼睛睁大。
女孩子的耳根子几乎是在瞬间就变成了羞赧的澹粉桃花般颜色。
她当然也能感觉到师言妹妹摩挲的手腕。
那是她和师言妹妹之间不可说的秘密。
「不...不忍心欺负自己什么的...」
在这种情况下，师薇真的想立马大声地喊出来。
欺负自己也没有关系。
不如说，师言妹妹再多欺负自己一点好了。
自己根本不介意的。
只要师言妹妹能继续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是不行——
如果真的把那种话喊出来的话，自己作为「皇天后土」年轻一代门面的生涯都会结束的吧。
自己在师言妹妹...在族长大人...还有在师红芪眼中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师薇简直不敢想象。
虽然...现在似乎已经跌得不成样子了。
两个人手触碰着手，四目相对。
只有边上站着的师红芪在眼角狂跳。
「不想在欺负师薇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欺负自己就没关系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只猫。
而且...还是只尾巴根被人揪住的猫。
异样的感觉从尾椎开始向着全身蔓延。
那种...那种...
被师红芪主动去遗忘，但是又遗忘不了的，被梦魇所支配的恐惧和...怪异的感觉再一次支配了她的一切。
师红芪袖子底下的拳头都捏得死死的。
身上冷汗直冒，她必须要咬紧牙关才不会在族长大人面前软倒，溢出近乎崩溃的苦闷声音。
自己果然是很讨厌...不对，是很恨师言。
说不上由头的恨意在胸口蔓延。
师言擦着师薇漏出来的眼泪。
和她讲着自己现在这幅模样的由来。
就像是师红笺夸张地描述，自己是不想要师薇当自己的向导，这才选择了师红芪。
把原来自己简简单单地只是想要靠近师红芪变成自己讨厌师薇。
师言也对刻把钟前发生了稍稍的整理修饰了一下。
她倒是没有怎么说师红笺的坏话。
毕竟现在师言还打不过她。
不然的话，师言早就把师红笺按在板凳边上，抽「玄天经」的链子捆好了。
让她故意引歪女孩子的念头。
可惜...打不过。
自己还不能太得罪了她。
师言只能说...自己过来找师红笺的时候，一不小心落入了寒潭。
师红笺救下了自己。
所以自己这才会是眼下这个打扮。
女孩子脸上的神情这才慢慢地从那种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模样变成了苦着张小脸的纠结。
她在师言和族长大人之间看了半天，然后认可了这个答案。
或者说——
女孩子不得不认可。
因为就算她不相信，不认可，也毫无办法。
她只能这么去‘搪塞’自己。
但是好歹，女孩子的眼里又有光了。
与之相对的...是师红芪那种仿佛恨不得把师言生吞下去的神情。
女孩子的拳头捏得指节发青。
指甲好像都快要刺进了肉里。
后背冷汗涔涔地往外冒，那双动人的眼睛睁大，瞳孔却紧缩着，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无数连想都不愿意想起的画面在眼前循环。
“红芪？”
等到师红芪从那种可怕的‘梦魇’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她的后背已经彻底被冷汗打湿。
这就是自金丹境之后...师红芪几乎再也没睡过觉的原因。
她害怕——
害怕再踏入那种可怕的梦境。
无休无止的...恶坠般的绝望轮回。
也就是女孩子穿得宽松。而且衣裙颜色还是那种正儿八经的玄色看不出来。
如果让师红芪换成是师言那身小吊带的裙子的话，现在恐怕都已经被汗水湿成了半透明的颜色，紧紧地贴在身上了。
这时候师言也终于把师薇哄好了。
师红笺也下了逐客令。
她现在也是浑身的不快活，还想继续回她的寒溪里泡会呢。
三个女孩子都被师红笺赶出了竹林。
站在竹林门口，师薇想带着师言去她的小窝。
然后...就被师红芪拦住了。
师红芪一脸冷色。
因为那份梦魇的缘故，女孩子的神情看起来比往常还要更冷。
“既然族长大人已经吩咐了我...让我当她的向导，她的住宿问题自然也应该由我解决——”
师红芪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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