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夜灯火
——当！
零星的火花溅射在空气中，伴着这金属交接之声幽幽扩散。
黑骑士的身体直接倒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的铠甲双足踩踏进了路面之中，向后划出了两道深长的沟壑，黑骑士才将身体堪堪停在了护栏的边缘。
而黑色机车也因为这突然的袭击，略微失速，在方向的把控之下，于地面上留下了两道焦黑的痕迹，最后稳稳的停了下来。
“凑，你没事吧？”
当即取下了头盔，阿尔托莉雅立刻下了机车，手持着无形的圣剑，唤出裙甲，将少年给护在了身后。
她明白既然已经被对方给追上了，那么也只能靠战斗来解决接下来的事情了。
不过，刚刚她挡住黑骑士的那一剑，应该不至于会让对方退出去那么远。
所以，是因为凑的关系吗......
心中对于少年的身体能力刷新了一些认知，阿尔托莉雅总觉得细想下去的话，或许会使自己的存在价值减少一分，所以她也是集中了精神，面带认真的看着十米开外的黑骑士。
“我没事。但你还好吗，Saber？”
几乎是和少女同一时间下了机车，两仪凑拿着阎魔刀，视线落在了黑骑士的身上，关切的询问着前方的少女。
“放心吧凑，这是圣杯战争，虽然对手是兰斯洛特卿，但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这不单单是为了最终的胜利，也是出于对对方的尊重。
阿尔托莉雅抬起了手中的无形圣剑，圣青色的眼眸倒映着黑骑士那诅咒般的身形。
而下一秒，双足从路面中拔出来的黑骑士，也是再次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Ar——thur——！”
怒吼之声从漆黑的头盔中传来，黑骑士的身体朝前爆射而出，手中的魔剑向前挥斩而去。
但是，阿尔托莉雅本来都已经上前一步，准备迎接对方的攻击了。
可这一刻，如同是接收到了什么无形的指令一样，魔剑骤然改变了挥斩的轨迹，而黑骑士也是错开了阿尔托莉雅横挥而来的斩击，向着少女身后不远处的少年，挥下了魔剑。
此番交错不足一秒，在斩击落空的刹那，阿尔托莉雅便意识到了黑骑士打算做什么。
她的眼中立刻就浮现了怒意，转动着腰部，朝着黑骑士的后背挥下了剑刃。
“不单是理智，就连身为骑士的正义都舍弃了吗！那么，我就让你好好清醒一下吧，兰斯洛特卿！”
仿佛是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攻击，黑骑士一脚踏地，借力旋转着身体，回转而来的魔剑，正好撞上了无形的圣剑，抵御下了这次攻击。
但由于身体以着这个向后扭腰的姿态无法卸力，黑骑士也是因为这一击，再一次的倒退了出去，踉跄几步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而阿尔托莉雅也是已然来到了少年的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过去的部下和友人。
是冲着我来的吗？不，圣杯战争中先解决御主，本来就是一种策略.......
对于对方的意图产生了些许怀疑，两仪凑无法确定Berserker的御主究竟是谁。
但对方既然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也就表明了其背后的御主或许是想利用他的安全，来牵制住Saber的行动。
而且，现在也已经快要天亮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呢.......
轻蹙着眉头，两仪凑上前一步，来到了金发少女的身边。
“凑？”阿尔托莉雅愣了一下，随后便是皱起了眉头。
“太危险了，凑。兰斯洛特卿已经成了没有理智的Berserker，很有可能也会袭击你的。所以再往后面退开一点，凑。”
“谢谢你，Saber。但我也不能总是麻烦Saber保护我，也请让我也出一份力吧。”
两仪凑认真着回应道，考虑到时间因素以及少女要面对友人的情况，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自己的从者独自面对这些。
毕竟，在这次圣杯战争，少女所要面临的并不是像他和韦伯那样，仅仅是存在着些许立场不同而已。
对方所要面对的，是要和过去一直追随着自己的部下刀刃相向的情况。虽说根据记载的话，亚瑟王与兰斯洛特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
但两仪凑感觉得出来，金发少女对于面前的黑骑士似乎并未怀有怨恨或者责备之类的情绪，也就是说阿尔托莉雅还是将对方给当成了友人。
那么设身处地的来想的话，少年觉得自己如果和韦伯互相敌对起来的话，那也一定是一种痛苦的情绪。
担忧着金发少女的状态，两仪凑看向了对面的黑骑士。
而听着少年的话，阿尔托莉雅的眼中露出了想要拒绝少年的提议的意图。
“不行，凑，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虽然失去了理智，但兰斯洛特卿的身手并不是只有Assassin那种程度。”
“放心吧，Saber，我并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而且已经临近天亮了，待会我会替你制造机会的，然后Saber趁机击退他就行了。”
“可是.......”
不禁觉得这个提议有些荒谬，阿尔托莉雅还想说出拒绝的话语，但看着少年脸上的认真之色与对自己的担忧，她便明白对方在考虑什么了，轻咬住了唇瓣。
你根本就不用在意我和兰斯洛特卿之间的事啊，凑......
不免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不可靠，而让少年产生了忧虑之情。
阿尔托莉雅想到了少年先前在仓库街时的精妙剑术，以及方才和自己一起那击退了黑骑士的猛力斩击，并不怀疑少年的自保能力。
但即便事实如此，她身为从者也不可能会让御主主动的陷入危险之中。
“我明白了，凑。”
假意答应了少年的提议，阿尔托莉雅上前一步，决定速战速决，将风险降到最低。
毕竟只要战斗提前结束的话，那么所谓的危险也就不存在了，而少年也不需要顶着风险来替她制造所谓的进攻机会。
圣青色的眼眸中浮现了认真与威严之色，这一刻，阿尔托莉雅完全调动起了身体中的魔力，气势急速攀升。
035：果然，我也是能够帮到凑的
——轰。
路面崩裂，阿尔托莉雅和两仪凑几乎同时朝前爆射了出去，但少年的爆发力很明显在这一瞬间超过了少女。
好快！
眼中闪过了惊讶，阿尔托莉雅看着少年的背影，但很快她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同样向着自己等人这边冲来的黑骑士身上。
仿佛是本能的猜测到了两人的计划，黑骑士朝前横向挥斩下了手中的魔剑，似乎是打算将少年与少女一同腰斩。
而阿尔托莉雅也似是预测到了对方的攻击，风王结界骤然解放，再一次获得了前冲的动力，超过了少年，对着那柄挥舞下来的魔剑抬起了手中的圣剑。
——当！
魔力的旋风席卷切割着地面，在两柄剑刃交撞的一瞬间，两仪凑也是早已躲开了黑骑士之前的横斩，一脚踩在了魔剑的剑身上，跨过了对方那高大的身体。
扭转腰部，旋转在半空之中，少年无声的朝着黑骑士的后颈挥下了手中的刀刃，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对方那漆黑的身影。
然而如同是预感到了危险一样，在魔剑与圣剑交击的刹那，黑骑士便是骤然压低了身体，拖拽着魔剑在圣剑上拉出了一串火花。
但少年的剑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快一些，在下压身体的一瞬间，长刀便是已然斩向了头盔。
——嗖。
像是一道锐利的疾风吹拂而过，一条蓝色的缨带飘向了空中，缓缓的朝着地面落去。
而黑骑士那漆黑的头盔上，这会也是变得光秃秃的一片，显然刚刚的那一剑正是被对方险而又险的躲了过去。
这就是凑的剑术吗......
眼中闪过了一抹对于“美丽之物”的欣赏，但阿尔托莉雅手上的动作并未慢下。
在蓝色的缨带从黑骑士的头上脱落，在黑骑士压低身体的时刻，她手上的圣剑也是再次施力，直接顺着魔剑，划向了黑骑士的脖颈。
金属的摩擦之声刺耳的响起，一剑落空后，两仪凑在即将落到地上的刹那，翻转手腕，直刺向了黑骑士的背部。
而黑骑士由于手上的魔剑被圣剑重重的下压，同时他自身那半蹲下来的姿态也不好施力。
所以十分干脆的，黑骑士微微后仰，躲开了与脖颈处的铠甲摩擦而过的圣剑，并且转动腰部，朝着本来是后背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噗嗤。
刀刃直接刺穿了对方的手甲和手掌，鲜血瞬间沿着伤口溅射了出来。
两仪凑向着侧面继续施力想要挥出长刀，但黑骑士宛如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被刺穿的手掌死死的抓着长刀。
在这不足一秒的阻力的制造下，黑骑士在长刀完全划开自己的手掌之前，以一种灵活的姿态，瞬间向后爆退而去，闪过了那斩向胸口的黄金圣剑。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已然站在不远处的黑骑士的左手手掌，缓缓的朝着地面上淌落。而他那手掌部位，也早已横向豁开了一道有些透光的伤口，近乎就是半个手掌快要被削下来了。
用伤势来制造逃脱的机会吗......
阿尔托莉雅确认了一眼少年在原先那十余秒的交锋中并未受伤后，也是重新看向了对面的黑骑士，眼中带着凝重。
说起来，少年刚刚那一手自然而又灵活应变的剑术，着实是让阿尔托莉雅感到了惊艳。
毕竟那种反应速度以及挥剑的速度，恐怕对手如果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兰斯洛特的话，可能在第一剑的时候，就已经被少年枭首了吧。
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凑可能都不需要我来应对其他从者了......
心中不由得闪过了这个念头，阿尔托莉雅在情绪自发性的失落之前，连忙收敛起了心绪，将注意力放回了战场。
而两仪凑站在少女的身旁，对于黑骑士能躲开自己刚才那两剑并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即便是对方已然失去了理智，但按照弹幕们的说法，黑骑士所持有的某个技能也能让其发挥出原先的战斗身手。
所以，还打算继续吗......
远处的天边已经稍稍有些泛白，两仪凑加速了体内魔力的流转，金色的眼瞳似在燃烧一般，直视着黑骑士。
但黑骑士背后的御主似乎也是考虑到了时间的问题，这一刻，那漆黑而又不祥的身影上，渐渐飘散出了点点灵子光芒，徐徐的消散在了路面上。
灵子的余光中，黑骑士那满带杀意的腥红目光死死的盯着阿尔托莉雅，留下了那宛如诅咒般的话语。
“Ar......thur......”
——最终消失不见。
看着布满数道剑痕的空荡公路，过去麾下的骑士的怨恨之言，仿佛依旧在耳边环绕。
但阿尔托莉雅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一点，因为在她看来，今夜所遇到的兰斯洛特或许是难以交流的。
而若是要对话的话，她至少也会让对方先清醒过来再说。
“Saber，你没事吧？”
少年的声音让阿尔托莉雅回过了神，但马上她就觉得自己和对方那关切的立场好像倒转了过来，让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不过，阿尔托莉雅还是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
“我没事。多亏了凑，兰斯洛特卿才会选择撤退的。谢谢你，凑。”
虽然心情是有些奇怪，但阿尔托莉雅还是向少年之所以会采取这样的行动的关心表示了感谢。
“没关系。而且，如果没有Saber的正面攻击的话，之前那一剑，估计也是无法刺中对方的。所以，我才要向你说声谢谢才对。”
两仪凑摇了摇头，在他看来，正是因为黑骑士受到了前后的同时攻击，才会导致负伤的。
不然的话，情况可能要更加麻烦一些。
“是、是吗......”
阿尔托莉雅眨了眨眼，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丝喜悦。
但这喜悦并非单纯的是由于少年的感谢，而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能够派上用场，找到了存在价值的喜悦之情。
果然，我也是能够帮到凑的！
不知不觉就将目标降低了，阿尔托莉雅浑然未觉的笑了笑，看着少年开口道。
“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凑。马上就要天亮了呢。”
“嗯。”
两仪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远处微白的天空和这条带着一些坑坑洼洼的公路，心中闪过了歉意。
又要再麻烦一下言峰神父他们了呢......
036：间桐
天边已然现出了一抹鱼肚白。
而冬木市的某处地下室内，一道淡淡的灵子光辉也是逐渐凝聚，最后化为了一位散发着漆黑而又不祥的气息的黑骑士。
“呵呵，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看样子你的身体还是存在着价值的呢，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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