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夜旁观者
“那我就直接说了。”
她放弃纠结，拿起幽能水晶。
“幽能水晶是幽能原动机，或者任何一种幽能核心才能制造出的特殊物质，而幽能核心运转时，是不从外界获取物质能量的，也就是说，幽能水晶是凭空产生的东西。”
我连忙点头。
“你不觉得很神奇么？”
李思涵看着我。
“确实，不过具体怎么说？”
我觉得自己仿佛小学生，而她是台上的年轻老师。
“神奇在原本宇宙中的物质能量总量不变，而现在却多出来一块幽能水晶，宇宙中的物质能量的总量就增加了。”
“确实。”
我张了张嘴，还是那两个字。
李思涵沉默了两秒，放下幽能水晶，又拿起纯粹水晶的照片。
“而纯粹水晶，有一个特性，你应该知道吧？”
“啥？”
“纯粹水晶在形成后，会最终消散。”
李思涵指着照片。
“根据在釜山收集的纯粹水晶残片的研究结果，这种消散过程，不释放任何能量，是凭空消失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宇宙中的物质能量总量减少了？”
这次我跟上了她的节奏。
我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幽能水晶从幽能之海中来，而纯粹水晶大概是到幽能之海中去？
一个增加，一个减少，似乎隐含着某种深刻的规律。
这其中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我的思绪不禁飘忽。
这时候，李思涵声音在我耳边：
“你有没有那种窥见科学殿堂一角的感觉？”
我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少女离我离得很近，黑框眼镜后面的眸子仿佛在发光。
“啊？”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我们继续。”
李思涵干咳一声，从我面前推开，推了下镜框说道。
她脸蛋似乎有点发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思涵露出这种模样，不由地觉得真的很神奇。
这就是把人生投入科研的人吗？
962.水晶平衡
李思涵的科学の狂人模样只持续了一瞬间，就又恢复到了平时理性的样子。
“你说得对，纯粹水晶的形成，在结果上会导致宇宙中的质能总量下降。”
她推着眼镜说道。
“所以这说明什么？”
我立刻问。
“在说结论之前，我要先说一个前提。”
李思涵竖起手指。
“你说。”
“纯粹水晶的出现是由幽能水晶引发的，生物，或者任何常规物质，在接触到幽能水晶后，会有小概率发生晶化，表现在人类身上就是晶化病，而常规物质的晶化目前我们还没有观察到，不过伊欧娜证实天琴人观察到过这种现象。”
她说着，顿了顿。
“另外，在特定情况下，纯粹水晶会引发大规模晶化，已知的一种情况是由晶化病患者，经过特殊幽能波照射引起幽能丧尸晶化，就像釜山那样，而特定情况不止一种，引发晶化的对象也有不同，甚至会在自然条件下发生，这也是天琴人有记载的。”
我觉得自己明白了，但又好像不明白。
头秃。
李思涵也没卖关子的意思，接着就说道：
“所以很显然，纯粹水晶的出现，是一种宇宙和宇宙外进行物质交换的自然现象，并且由幽能引发，环境中的幽能水晶越多，越可能引发大规模晶化，而晶化会带走宇宙中增多的质能。”
“这种现象，你应该在化学课上学到过类似的理论。”
她看着我。
我一时间有点紧张。
还是我学过的？
别啊，这话要我怎么接。
还好，李思涵好像并没有打算考我，只是习惯性停顿。
“中学化学应该学过溶液浓度平衡，而幽能水晶的出现和纯粹水晶的消失，不就相当于在宇宙这个体系中，质能总量的平衡？”
我惊了。
“是这样？”
有种写成论文可以得诺贝尔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们暂时把这种平衡命名为水晶平衡，因为是通过两种水晶来实现的。”
李思涵说道。
“另外，目前看来水晶平衡具有一个特点，就是向左——向减少的方向移动有一个极限。”
我不太确定：
“宇宙原本的质能总量？”
她点头：
“对，目前看来是这样，如果没有幽能，纯粹水晶就不会产生，所以水晶平衡的下限是宇宙原本的质能总量，当然这只是猜想，还没有数学论证来支持。”
我擦汗。
这还能数学论证的么？
说到这里，李思涵停顿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
直到我都快忍不住开口了，她才回过神来：
“有了下限的猜想，现在的问题是对于上限我们还没有概念，宇宙能容纳多少质能？以黑洞填满每一寸时空么？”
“谁知道呢。”
李思涵都拿不准的问题，我当然也没什么想法。
她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停止思考，又想了想，继续说道：
“也许这个上限会出现在大坍缩的界限右边。”
我一愣。
大坍缩又是哪里跟哪里？
我觉得自己仿佛乱入到了什么科普讲座。
大坍缩理论我还是知道的，以前无聊看过，与之相对的还有一个宇宙膨胀理论。
大概就是说，宇宙具有膨胀的趋势，极端就是膨胀到物质变得无限稀薄。
而同时，宇宙中的所有物质产生的引力，又会对抗这种膨胀，造成坍缩的趋势，而极端就是宇宙因为引力全部坍缩。
坍缩或者膨胀，这是两种关于宇宙结局的猜想，中间存在一个界限。
通俗点说，就是界限一边是引力吸不住向外膨胀的宇宙，一边则是引力吸住了，于是宇宙向内坍缩。
这么想着，我突然理解了李思涵的意思。
幽能水晶是有实体的，会产生引力。
那么只要幽能水晶足够多，就会导致整个宇宙坍缩。
所以她说水晶平衡的极限应该在坍缩的界限右边。
如果幽能水晶太多，多到把宇宙给拉垮了，那可不就到极限了嘛。
我是没想到从纯粹水晶这个现象，可以推导出这些东西的。
而李思涵却好像还在继续深入，她继续自说自话道：
“不过幽能原虫为什么能逆转晶化，这也是一个问题……”
我已经才思枯竭了，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
李思涵大概也明白这点。
今天的议题只是关于纯粹水晶，再往下就算拖堂了。
所以少女站起身，送我出门。
“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我们之后会整理成报告交给你的。”
我很想说其实不用交给我，你们自己看就行，但没好意思真说出口。
离开研究所，我还感觉脑子一阵嗡嗡响，仿佛是经历了什么不可承受之重。
早知道带上辉夜了，那我就能安心放弃思考，当个咸鱼。
路过克隆体居住区的时候，我看到下班回来的克隆体们，似乎聚在一起正干些什么。
我觉得自己需要一点可爱妹妹的洗礼，所以凑过去。
然后在一片“哥哥大人”的问好声中，我就愣住了。
“你们在染头发？”
没错，只见两只克隆体正坐在椅子上，头发被一个套子包起来。
其余的克隆体在一边嘀嘀咕咕。
我没太懂这是什么发展。
难道说她们终于觉醒了个性，打算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一点？
真是可喜可贺。
我还是日系妹妹的013是个意外呢。
却没想到，克隆体们把一张卡片递到了我面前。
卡片上是两个二次元日系少女形象。
一个有着深蓝色长发，穿着黑色长筒袜，表情活泼，看起来是姐姐。
而另一个则是冰蓝色短发，双腿包裹在黑丝里，表情无口，看上去是妹妹。
这是以前什么网站的看板娘来着？
“这是辉夜姐姐布置的任务，要把022和033打扮成图上的样子。”
一只克隆体解释道。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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