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经过几次的接触后，她很清楚绯月是什么人。
一个在做出决定后就不会犹豫的存在。
但一般的人，或者就算是如「皇帝」一样的强者，也不可能如此分得清自己最看重的事物是什么。
就算能分得清楚，又如何？
谁也无法轻易舍弃另一边。
绯月陷入沉思，总觉得这个女人会在各方面去反驳自己。
让她感到讨厌。
“但是……”沐柃平静地继续开口，说道：“我们必须做出抉择，而我的抉择就是相信救世主。”
她缓缓拔出刀，毫不犹豫地指向「皇帝」，冷漠地说道：“如果你阻拦巴别塔的行动，那就是我的敌人。”
是的。
无论对方是「皇帝」还是谁，即使是好人也不容例外，只要阻碍了巴别塔，只要是救世主意志的敌对者，那就必然是沐柃的敌人！
“巴别塔的猎犬，果然名不虚传的忠诚……”
克赛尔深深呼吸着，知道事已至此，自己也无法阻拦什么了。
如果继续不合作，在自己被围杀后，这些人应该也能从自己的尸体和灵魂中找到关于她的线索。
就像是这些人说的一样，自己必须做出抉择。
或许，这也是她期待的抉择吧。
终于克赛尔点头了。
他在这一刻想通了许多事情。
“你们随我来吧。”
“她，一直就在这里。”
下一刻，「皇帝」克赛尔施展了某种咒术。
在他的身前渐渐浮现出一个银白色的光圈，仿佛通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二百多年前……”
克赛尔一边施展咒术，一边缓缓说道：“她是天才中的天才，怪物中的怪物，只依靠自己的天赋就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极强。”
“她本来以为自己有时间一点点朝着最强进发时，却得知那个邪恶的国度，即将献祭全体国民以及大量的普通人还有罪民，尝试让他们信奉的世外之神降临。”
“而为了能拥有阻止这一切的力量，艾丽莎做了一个交易……她的交易的对象是另外一个世外之神！”
世外之神？
传说中的缉魔局的创始人，那个时代的顶点，空盟历史上的守护神，居然和世外之神做过交易？
白彦以及其他人，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猛料。
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但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
白彦完全能理解这种情况的发生，世外之神们互相间很少会有盟友关系，基本要么是中立要么是敌对。
克赛尔继续说道：“她交易的对象是「混沌之瞳」，那个能扰乱命运的世外之神，是众多世外之神里少数活跃的，一直都关注着各个现世的存在。”
混沌之瞳？
听到这个名词，白彦微微一愣。
混沌之瞳……
他逐渐回忆起来了，那个黑色眼睛中巨大的黄金瞳孔，自己好像见到祂的频率还挺高……这个世外之神的影响，或许是在不知不觉中的……
“在交易前她成为了我的妻子，我们留下了子嗣，随后她便从「混沌之瞳」那里得到了彩虹之下，当世无敌的力量……
而在彻底毁灭掉那个邪恶国度后，空盟成立了，缉魔局也成立了……等一切的事情都做完，她陪伴着我，终于在突然有一天和我告别……”
克赛尔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无法掩盖的悲伤和痛楚。
那一幕，他完全不想回忆，却始终会回忆一次又一次。
“当时，她说，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被利用了，但她依然决定自杀，让最信任的我监管这场死亡……”
说到这里，克赛尔沉默了，不再说下去。
众人都想象得到那一幕，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在面前自我毁灭的情景……
玛丽丝叹息一声，心底隐约间有点羡慕对方。
真好啊……
他和她之间的爱是如此的完美，互相间没有丝毫的背叛。
白彦的语气很平静，也能显得出一种淡然和残酷。
“可惜，你太爱她了，甚至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爱她……你没有让她彻底离开，是吧？”
“你说的没错。”
克赛尔轻轻点头，那残留的灵魂在这里已经保留了二百多年，一直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最近的几个月里却一切都变了。
“或许，真正的告别之日，终于到来了吧。”
几人依次走进了银白的光圈中。
在光圈的后面，是一个崭新的，没有一丝陈旧痕迹的缉魔局大楼。
这栋大楼仿佛独立于现实之外，完全是一个特殊的小空间。
白彦看向窗外，发现在外面什么都没有，任何事物都不存在。
不会错了，这里就是一个单独的空间，应该和真正的缉魔局大楼为正反两面，相辅相成的格局。
终于，他们在大厅里直接见到了那个少女。
“正义魔王……”
那个时代的顶点！
当初「彩虹」之下的最强者，历史上不可抹去的一页，缉魔局的创始人，空盟流传已久的守护神！
她此刻背对着众人，桃红色的长发在半空中无风自动，闪烁着淡淡的光点，不高的身躯却散发着一种难以忽视的气势。
众人仅仅只是见到她，就感觉到了躯体在窒息，本能地想要逃离，灵感疯狂报警。
太过于强大！
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这样强大的存在？这是玛丽丝、亚伦的第一个想法。
这个人的力量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让在场除了克赛尔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仅仅只是站在她的身后，白彦就会感觉到一种仿佛蝼蚁面对狂风骤雨时的无力。
不仅仅是无法抵抗，甚至没有任何逃离的希望，能祈求的就只有奇迹。
白彦也陷入沉默。
还好，他来到这里的只是「寄生化身」，而非本体。
所以就算「寄生化身」和这里的干员们全部死亡，在现实世界的本体也可以通过《巴别塔》游戏，将除了克赛尔以外的人全部复活。
当然，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
就是对方拥有极其特殊的手段，能连带着「寄生化身」将自己的本体一同消灭。
说起来，她比想象中要矮小不少……白彦发现「正义魔王」的身高，居然比玛丽丝还要矮上半头，真正意义上的娇小可人。
等一下，历史上她死去的时候，可已经有三十岁以上了……这家伙是有矮人或者侏儒之类种族的血统吗？
“哈！你们终于来了，克赛尔，你是下定决心了吗？”
相当有力，或者是有点豪爽的少女声音。
少女回过头时，双眸中的光芒宛如火焰风暴，扫过在场所有人，每个人的身体都感受到一阵炙热。
即使她相貌只能算清秀，远远比不上在场的其他女性，可少女身上的气势却远远在所有人之上，身上有着如同实质的火红的气势，仿佛要把世界都燃烧起来。
绯月也深深地感觉到，原来除自己以外人也会拥有这种名为「霸者」的王之气势。
他们在这一刻全部明白了。
打不过的……差距实在是太悬殊，比想象中还要巨大。
仅仅凭借在场众人的力量，绝对无法战胜这个少女！
克赛尔呆呆地望着爱人，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泪水不断从眼睛里流出。
“看来你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啊，傻孩子。”
艾丽莎摇摇头，语气仿佛在教训自己的后辈。虽然「皇帝」是她实际的丈夫而且两人的后裔至今已经很多。
“嗯，我怎么可能下定那种决心。”克赛尔轻轻摇头。
艾丽莎吐出一口气，相当豪爽地说道：“哈！我最近突然就有意识了！爽的不行！但是你一直没有过来，让我很寂寞啊！”
“那么，克赛尔，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克赛尔沉默半晌，说道：“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我们的后裔都活得很好。”
“后裔吗，这样啊……”
艾丽莎的眼神稍微黯然了些，因为克赛尔只提了后裔，没有提到她当初生下的那个孩子。
她当然明白怎么了，毕竟已经两百多年过去。
“真是很抱歉，没能亲眼见证……”艾丽莎叹息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一种母爱和悲伤。
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神采奕奕！
“所以，你们都是来杀我的吧？”
她的眼中仿佛有着明亮的火，露出笑容，说道：“巴别塔……你们是巴别塔的人对吗？”
所有人都是一愣，她居然知道巴别塔？
白彦皱起眉头，沉默半晌，缓缓开口说道：“你知道巴别塔？”
艾丽莎轻轻摇头，笑着：“我不是很清楚，只是从「彩虹」中的某人那里听说过关于「巴别塔」的只言片语……或许「彩虹」更加了解关于「巴别塔」的事情吧。”
“我清楚的是「塔」，那个多元宇宙中也很有名气的特殊组织，他们崇拜着「游戏与博弈」的神明，通过游戏的方式掠夺万物……”
她眼中的光突然勃发，声音变得充满杀意，似乎瞬间就能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
“如果「塔」的危险成员出现，那我就一定要把他们斩杀！”
白彦没有吭声，他隐约记得「月湮魔女」的某一个前世，就是塔的成员之一。
“巴别塔和塔是没有关系的。”
沐柃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的「救世主」是一位伟大的存在，他的初衷是拯救所有世界，绝不会改变，而我们也相信着他。”
“嗯……”
克赛尔在这时，选择帮助巴别塔的众人。
他轻轻点头，语气沉闷苦涩，说道：“她说的对，至少目前为止巴别塔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这些人或许不是好人，但绝不是我们的敌人。”
“哦……”
那个少女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我选择相信这个傻瓜，你们应该是善良的一方……或许，都是好人。”
玛丽丝松了一口气，她刚才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吓死了。
这个小女孩也太强了！
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光是站在她面前，玛丽丝就觉得自己仿佛掉到了熔岩里，已经快要去世了！
“但我还是要杀了你们……”
所有人都是一愣，突然发现在那纯粹明亮的赤光中，多处一抹完全不和谐，极为扭曲的暗金之色。
一股扭曲的，恐怖的，令人无法喘息的气息从她身上发出。
发自骨髓、灵魂深处的寒冷，让每个人都感觉到极大的恶意，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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