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雷英斯
一句话也讲不出口,女侍神情痛苦的面庞由于呼吸困难而迅速胀红。
"安静..."身后袭击者刻意压低的嗓音传入少女耳畔:
"我想,妳对这间娼馆的忠诚,应该还不到愿意牺牲宝贵性命的程度吧?"
闻言,意识到自己命在旦夕的可怜女侍四肢瘫软,泪水沿双颊滑落,乖乖点头。
抱歉...
见怀中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女孩害怕得快晕厥的样子,奇欧斯内心多少有点罪恶感。
掐住对方喉咙的手掌稍稍放松一些力道,左手放开对方臂膀,在对方眼前虚空绘出符文。
光之符文?祸厄
目睹剑指于外围划圆,最终横斩而过紫色箭头符文的刹那,年轻女侍闪烁泪光的眼楮骤然间变得呆滞。
"放心吧,魔法解除后,妳将会忘记此前两分钟在这个走廊、房间发生的所有事..."
"现在,诚实回答我...名为春姬的狐人娼妇,人在哪里? "
...
面朝大街的格子窗座敷中,金发狐人少女望着窗外苍樱盛开的花街。
涌动的人流不比昨天少...
夜都仿佛有某种引人的堕落魔力。
来到这个街区的人,也许平常是妻子眼里的好丈夫、孩童憧憬的和蔼父亲、眷族团员心目中的优秀同伴...不管他们曾经扮演何种角色,当踏入这片受朦胧月色与如雪飘散樱景魅惑之地,便再也不是家人亲朋所熟悉的样子。
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地,以毫不掩饰欲望的目光,打量着窗后商品的身段姿容。
面对来往人们扫来的视线,娼妇们也会用妩媚笑容回应,期盼自己被选中。
在欧拉丽挣钱的最快方法,除了成为冒险者,就数在欢乐街做皮肉生意了...
通过接近著名的冒险者或「眷族」的干部,娼妇甚至能获得一定的权力,实现财富地位双收,过上媲美小国公主的生活。
不单单是窗外顾客审视娼妇...娼妇们亦是努力从人群中找出最有价值的客户,竭尽全力博取对方注意。
那并非狐人少女心所求。
然而,被贩卖到这座都市,囚禁在花街中的她,早已没有选择...
思及此处,少女默默垂下眼帘。
在热闹的花街,以及面带笑容的娼妇们包围下,唯有自己被从世界中孤立开来,这种感觉支配了她。
"春姬!"
"是!"身后呼唤她的喊声,令春姬陡然回过神。
以为自己又要因为发呆遭前辈训斥,狐人少女身子微微一颤。
"有客人点妳,快去准备。"
听出对方话语间的催促之意,春姬赶紧起身。
"是,马上过去。"
在隔壁衣装间将妆容整理一番后,她遵循前辈的指示,沿阶梯拾级而上,来到娼馆五楼。
噗通!噗通!噗通!
不知为何,随着春姬愈发接近指名她客人所在寝间,心脏就像要冲破胸口似的愈发狂躁。
甚至能听见心底发出清晰的呐喊...
快逃吧!
逃到妳前辈们那里去!
但是,向来懦弱不敢反抗命运的她,根本无法鼓起勇气转身逃离。
"失、失礼了..."春姬压下心中不安,抬手敲了两下门扉。
"小女子是今宵,为您侍寝的春姬。"
话音刚落,客人平静温雅的回覆声便从门后传来:
"进来吧。"
明天更
太累了一不留神就直接睡着,中秋这段期间比较多事,作息又遭遇了乱流。然后是关于感谢名单的部分,由于最近风声甚紧,书友昵称偶而有些踩黄线的用词,为避免发出又被查封,等这段多事之秋过去再和九月的一起发吧。不然要回头改也挺难受的。
第六百一十章?啊?
"进来吧。"
自门后传出温和而富有涵养的年轻男子话音,冲淡了春姬心底徘徊不去的不安。
她小心翼翼拉开贴有金箔纹样的门扉...
铺有八叠榻榻米的标准和室,仅仅在墙角点了一盏灯,稀微月芒透过圆形窗框的薄纸渗入屋内,有限的光与错综复杂之阴影,塑造出符合极东审美的幽玄气息。
通往寝间的袄门关上,里面没有半点火光。
窗边矮桌后方,容貌俊美的黑发青年倚墙而坐,轻晃着手中玻璃杯里琥珀色酒液。
沐浴月华,空气中少许尘埃化作闪烁银辉的鳞粉,于他身周翩翩起舞。
从衣着到所用杯盏,没有任何一丝细节贴近装潢风格,但也许是他举止太过自然,春姬一时间竟有种置身名匠画作中的错觉。
要是对方换上和服羽织或者狩衣,将手里拿着的玻璃器皿改为莳绘黑漆平盃,绝对会很合适吧。
春姬不由自主想像了那副情景。
相较之下,她过往记忆里身居高位的人们简直是沐猴而冠。
想到这里,春姬内心又忍不住萌生一阵幻梦破灭的失落。
原来,看上去如此高贵,宛若从物语中走出的人物,也会到花街柳巷寻欢吗?
"站那么远做什么..."
仰起脖颈饮下半杯烈酒,奇欧斯余光扫过伫立在门口迟迟没下一步动作的狐人少女,含笑问道:
"我的外表有那么不堪入目吗?居然害得妳没勇气靠近。"
"不、不是的,老爷..."
经客人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呆呆站着很失礼,春姬慌张摇了摇头。
她连忙走进房间。
顺手关上门,就像亲手将自己困在只有她与一名陌生男子的空间里似的。
狐人少女回过脸,双颊染上一抹酒醉般的红霞。
碎步轻挪走近窗畔,春姬手搭着和服下摆以免衣衫折角,恭敬跪坐面对青年,两手指尖抵地合成三角形,弯腰九十度磕头。
"老爷风仪文雅华润,能服侍老爷,是妾身的荣幸。"
"多谢夸奖..."
奇欧斯将酒杯放在桌面,转头面对狐人少女如蒙一层薄雾的翠绿双眼,继而视线很快下移,定格在她纤细颈部的黑色项圈上。
"三条野春姬,妳想摆脱那象征囚禁的诅咒吗?"
两手探向身后欲解开腰带结,褪去衣衫的春姬当场怔住。
"老爷,您..."
您怎么知道?
下一秒,呼之欲出的问话马上被她自己咽回去。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春姬手指轻触颈间的黑之轮。
这个用来传递她行踪的魔道具,不管她去到哪里均瞒不过伊丝塔女神,甚至只要踏出欢乐街一步,便会发出巨大警报并灼伤她,让她动弹不得。即使强行破坏,也能在附于项圈的魔法完全停止作用前传递紧急信号,即时告知牵系着不可视锁链的主人。
虽然不清楚眼前青年为什么会知晓这副项圈的事情,更不明白他提起此事意欲为何,但讨论这个话题,着实令春姬感到无比惶恐。
别的地方不好说,可在夜之都,伊丝塔眷族确实拥有压倒性的势力。
超过百名有上级冒险者实力的战斗娼妇,算入下级与非战斗成员更是多达数千之众,编制外的眼线遍布欢乐街各个角落。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连下级冒险者也打不过的她怎么敢反抗...
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理想再美好,在残酷的现实重压下仍是不堪一击。
何况,她只是一介娼妇,早已失去被拯救的资格。
"妾身..."
狐耳少女带着颤音的话刚起头,只见青年忽然伸出手,屈指一弹。
啪!
"疼!"
捂住发红的额头,少女眼角泛起泪光。
随即,耳畔传来青年忍俊不禁的调侃:
"我说,妳是不是考虑得太偏了..."
"哎?"
"我问的只是妳想不想而已,可没要求妳担心其他的事. .."
奇欧斯说着伸直左腿,屈起右膝放置手臂,将下巴搁在上面。神情悠然,饶有兴致注视着身旁坐姿拘谨的春姬。
他一眼就看透了...
对方不敢存有丝毫企盼,相比期待更怕受伤的心理。
其中当然也有两人信任基础不足之缘故,不过,心态上的消极才是关键。
单纯就这样带走她,哪怕项圈遭破坏,人亦顺利离开夜都,一旦未来哪天碰上伊丝塔眷族的人,她懦弱屈从的思维绝对会再次占据主导,逃也不逃的跟对方走。
那可不行啊...
奇欧斯相信自己经营起来的势力足以庇护春姬,包括中型派阀盟友,以及三大S级眷族在内,皆没理由为一个性格惹人厌的伊丝塔女神,与自己交恶。
离开欢乐街的区域,几乎全是赫丝缇雅眷族的主场。不管是玩政治或者动武申请战争游戏,伊丝塔眷族都没有胜算。
伊丝塔胆敢违背春姬意愿抢人,奇欧斯便有正当的借口提剑杀进夜之宫殿。
可是,倘若春姬是自愿跟别人走的,这边立场上就会很被动。
他平时事务繁忙,不可能时刻把对方带在身边。
因此,他需要确保,春姬自身有反抗的意愿。
"在看不清未来迷惘月色下相遇的一期一会,追寻短暂的迷梦,清醒后便迅速淡忘,欢乐街不正是这样的地方吗?"
"既已身处梦境,憧憬一些遥不可及的事物,应该无可厚非吧..."
紫眸微微眯细半分,感慨口吻至此蓦地一变,显得尖锐且刺耳:
"即使理性明白实现可能性渺茫,却是难得直面内心自我的一刻。如果连这小小的喘息机会都放弃的话,妳空荡荡的躯壳内,除了伊丝塔眷族教会妳的虚假笑容,究竟还能剩下什么呢,嗯?"
狐耳少女纤肩一颤,本就十分白皙的脸蛋骤然褪去血色转为苍白。
奇欧斯的质问,仿佛一柄利刃扎在她心上。
是啊,这位客人不过在询问意愿,没有怂恿她做任何事,纯粹一个简单的是非选答,她却在内心找了种种借口,拼命逃避面对自己真实想法。
与其去奢望,再见证希望破碎;不如认清形势,安分的随波逐流。
起码,后者的痛苦程度要低一些吧。
揣着如此自以为看透彻的想法,一再退让,最终连自己都欺骗了,退化成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思及此处,春姬艰难蠕动樱唇。
"妾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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