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魔女 第11章

“别这样了户部，一之濑也会感到困扰的。”

叶山隼人在一旁微笑地打着圆场，只不过一之濑也并不在意。

“嗯，嗯，待会儿我们的‘扣杀狂人一之濑’又要大杀四方吗？”

户部朝叶山隼人打了个“OK”的手势，用胳膊肘轻轻捣着一之濑说。

由于身高和十岁之后集中练习过一段时间排球的关系，一之濑在前两次的体育课上打出了不错的扣杀球，这让同组的户部翔以及矮个子的大冈着实是十分崇拜。

“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了那么一个奇怪的外号啊。”

同时一之濑感到着实是有些违和，他觉得叶山隼人的小团体闲着没事儿总是在他身边凑除了想要把他也给拉进去之外应该还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嚯——！嚯——！”户部跳了起来，做出了向下扣球的夸张动作，这引得叶山三人开怀大笑，而一之濑却指了指他那歪歪扭扭的手腕说：“你这手腕去扣球怕不是想被球给撞折哦。”

“真的假的？麻吉哑巴哭内？！”

“废话，当然是真的...”

“好了户部别闹腾了，先去排队吧！”

在叶山的号令下，他们四人很快散去，而一之濑与安艺伦也也加了队伍当中，由于身高的关系他总是排在最后。

大热天依旧套着运动外套的外套的厚木体育老师见还有几人拖拖拉拉地没有归队，警告性地捏住胸口的青色发令哨急促地吹了几声，又板起脸做了个赶紧归队的手势，这才让距离上课迟到还有一步之遥的几个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跑在最后的那位“濒临迟到先生”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他的身体远远地看上去像是一具没及时上油的老式拼装机器人，在蜇人的艳阳下原本就不太完整的程序又出了什么奇怪的BUG，哐哧哐哧摇摇晃晃的动作好似要散架一般。

这位先生比安艺伦也还要更反感体育课好几十倍，一之濑感觉给他两个按钮一个按下去地球会爆炸另一个按下去是上体育课，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地球爆炸的那个，同时一之濑恰好还记得他的名字是比企...比企什么来着？

看样子是记住了，但没有完全记住。

厚木老师发号施令，一群荷尔蒙旺盛的男生们先散开做了做热身运动，早先安排需要去从体育仓库拿球的男生里有一位请假了，结果跳过他的话刚好是轮到那位——

“高山今天请假，所以比企谷，你和大木一起去拿球过来！”

厚木老师在说道“比企谷”这个名字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总是能准确抓到热身运动里不认真做的那一个的锐利双眼飞快地扫视了一圈队列里的人群，他脸上闪过了一丝疑色，那表情好像在说：我有带一个叫比企谷的学生么？

但总之，那位差点儿迟到先生便和D班的大木一起去拿球了，剩余的人还是在继续做热身运动。

等他们一起抬着装排球的袋子重新来到排球场之后，厚木老师才挠了挠被太阳晒得油亮的头发吹了声哨子道：“这节课继续自由练习，你们按规则自由分组，不要聚在一起聊天，都给我动起来！”

“是...！”

学生们颇有些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自由分组，这个词对于某些人来说从小到大都无异于噩梦。

一之濑知道某些人从小到大就总是不合群，虽然不能说不合群就是罪孽，但不合群会让一般人的童年生活及其凄惨，就比如一之濑前世小时候看打乒乓球的同学们玩一个叫“升皇”的游戏，两边公认实力最强的人是所谓的“皇”，然后他俩交锋点兵点将，最后被挑到的那个孩子基本就是最不合群而且也没什么实力的那种。

没实力很正常，没接受过专业训练大家都半斤八两，但不合群这一点就很致命。

早熟的一之濑每当看到那个不合群的孩子一脸期待地紧盯着两边的“皇”的样子就不禁为他感到心疼。

那孩子一准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挑到我鸭？

不用想了，肯定是最后才会挑到你的。

这样的孩子每当老师说“自由分组”的时候就会茫然地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然后无可奈何地跟别的组一样没人要的那几个同样不合群的人勉强凑在一起。

而互相差不多熟悉或是已经配合过几次有一定默契的成员则会瞬间抱团聚在一起，就比如老师刚一声令下户部翔那几个人就已经凑到了一之濑身边。

叶山隼人正胜券在握地朝一之濑微笑。

安艺伦也也无声地站在他身边，反正刚好加上他才算是六个人。

他们这一组并没有所谓的替补队员。

但六人抱团后看了一圈，其余组成一队的学生们每当被他们看到的时候就会装作没看到一样别过头去各说各的，或者迅速六六一组组队抱着球去网子跟前，只剩下零零散散集几个没人要的还别扭地拿余光在互相打量着对方。

“好怪啊...难道没人想跟我们一起打吗？”

户部翔用五指托着蓝白相间的排球脸色不好看地喃喃道。

“主要是前两次跟我们一起的队伍被杀得太惨了吧...回去都被大家笑了好久。”

安艺伦也推了推眼镜瞧叹气道。

“没人相当别人的陪衬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户部你不会不懂吧。”

一之濑低头瞧了一圈对面那在老师的命令下勉强聚在了一起的七人喃喃道。

如果不做点儿什么的话，待会儿就又是他们这六个对对面七人的屠杀了。

第027话 我还没动真格你就倒下了【求收藏】

在配合默契且至少有三人都很有经验其余人也不拖后腿的情况下，面对毫无配合且没干劲的六七个人的组合，一之濑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屠杀”这个词这更适合形容待会儿的场面。

“啧...”叶山隼人皱了皱眉瞧向一之濑，而他则拍了拍叶山隼人的肩膀朝对面那七人大声说：“你们那边过来三个，我和安艺还有户部翔换过去。”

“好耶——！叶山待会儿你可别哭喔！哇嚯~”

户部翔蹦蹦跳跳地转着球跑到了一之濑的身后，把手指做成手枪状朝叶山“开了一枪”，而叶山也眉头舒展地爽朗小道：“哈哈哈哈哈...好啊，这句话一样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我好怕怕哟~~”

户部从后面捏住了一之濑的胳膊装出了发抖的样子，一之濑大翻白眼地推开他走向了网子另一端，于是，原本在那一端的七人里也分出了三位，那三人都是F班的，虽然一之濑叫不出完整的名字，但他们看上去好像都跟一之濑有些过节似的，只用眼神交流便确定了队伍，隐隐地用余光瞄着他走到了叶山隼人那边。

“奇怪啊...我也没招惹过他们吧。”

一之濑摸着下巴喃喃道。

“这个嘛...”户部翔的脸色有几分古怪，一之濑斜眼问道：“怎么了？有话直说。”

“咳咳，没事没事！”

户部翔赶紧绷紧了脸不停摇头道。

“真没事？”

一之濑稍微靠近了一些，居高临下地问道。

“真、真没事！”

户部眼神飘忽地小声嘀咕。

“我说！一之濑，户部，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叶山双手聚拢朝他们喊道。

“马上！”户部翔回应了一声，把排球丢给了安艺伦也向他眨了眨眼道：“第一球就交给你了！”

“唔...哦！”

安艺伦也抱好了球含糊地应了一声，于是几人分配好各自的站位，与不怎么熟的剩余三位B班或E班的学生穿插站在了场上。

球网一侧有一位学生背靠着栏杆站在那里。

一之濑认得他的背影，那就是刚刚去拿球的那位“比企谷”同学。

按照规则六六对战的话，刚好最后那边剩下了七个人，一之濑那边是六个人，所以就是六对七，他和户部翔以及安艺伦也拆开跟这几位不合群的同学合并了队伍也还是会有一个人剩下来。

“这位濒临迟到先生可真是没干劲中的没干劲啊...啊，随风飘的呆毛。”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比企谷头上居然有呆毛。

打了十分钟过，厚木老师见这边情况不对，迈着大步在一之濑一方丢了一个球之后来到他们旁边朝比企谷说道：“你是叫比企谷吧？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

“如、如您所见我是替补的自由人，所、所以...暂时没我上场发挥的空间！”

比企谷偏过头去不敢跟老师对视，那番话也说的是毫无底气，一看就知道他心虚的要命。

“唔...是吗？”厚木老师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又朝一之濑和叶山两方人说：“你们谁累了也跟他替换一下，别让人家一直站着，明白了吗？”

“哦...！”

极为平和的回复，但遗憾的是暂时并没有人跟比企谷替换，毕竟这才十分钟刚过，换句话说就是以正常男子高中生的体力这才刚打到兴头上。

但一之濑有感觉，没人跟他换对他来说好像才是一件好事，见没人想要换那位比企谷先生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在抬头用肉眼记录云朵的变化，而一之濑他们的排球也结束了暂停。

一之濑有克制地没在能扣杀的时候跳起来扣杀，这让双方的分数一直呈现拉锯状态，直到户部翔有些无语地在休息时靠在网子边上抿嘴道：“我说一之濑啊，今天你果然很没干劲诶，是不想认真玩吗？”

“...我倒是觉得前两次的课程有些太认真了，都是同学，万一没收住打在了脸上怎么办？”

一之濑毕竟不是专业队员，扣球这种事情只能说扣，又不能说是指哪儿扣哪儿，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是么？但是大家都在期待你那么打啊。”

安艺伦也也打得上了劲儿，兴奋地在旁边看着他。

“户部说的没错，”叶山在网子对面单手叉腰笑道：“你可不要小看我们啊，不能故意防水，要打就用出真正的实力来，要不然我们赢了也不会开心，而且户部这家伙还会不服气。”

“哇！叶山你竟然小看我！哼哼，看来我也得动真格的了！”

“哎——，真是拿你们没办法，既然如此那我就全力以赴了。”

一之濑的神色变得认真了不少，从安艺伦也手中接过了球丢给一脸期待的户部翔说：“这一次你来发球！”

“Yes my Lord！”

这家伙耍宝地朝一之濑敬了个礼，飞快地跑到了发球位上。

两边人迅速准备好，随着一声沉闷的“砰——！”声，排球在地面上划过一道黑色的日影，重重地撞在了对面同班大冈的小臂上。

大冈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酸爽了。

“接得好！”

叶山赞叹了一声，排球被稳稳地垫高了三四米高，下落的位置刚好是那位一之濑总感觉对他有敌意的同学附近，但二次击球的要求一般并不是直接打过去，而是更平缓地将其垫起来，将球垫给前锋的叶山让他完成最后的击球。

那位好像是叫“远山”的同学向前猛地踏出了一步，就在他刚准备伸手垫球时突然间脸色骤变，感觉像是用后槽牙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嘴里的肉一样，五官都疼得纵在了一起，他身子一僵重重地滑到在了一侧，抱着在地上用力反折了一次的左脚高声痛呼了起来。

排球沉重地砸在了地上又蹦起了两三米，但此时没人管排球如何了，全都一起聚拢在了他面前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脚怎么样？”

一之濑暗叹：好么，我这还没动真格你就倒下了...这算什么，碰瓷儿？

第028话 没有欢呼的胜利【求收藏】

“没...没事，只是扭到了一下，休息就好了...”

远山在叶山的搀扶下活动了一下脚踝，一脸“痛苦面具”地龇着牙勉强笑道。

“你这家伙也是够拼的啊，接不到就别勉强去接了嘛。”

大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和叶山一起把他搀扶着交给了老师，转而回来的时候又问单独站在那里的比企谷说：“现在我们这边差一个人，替补同学你要不要上场？”

于是比企谷便极不情愿地被拉到了场上，场上的气氛依旧热烈，刚刚倒下的叶山并没有让任何人消沉下去，反像是决战前必须的牺牲一样，只有那个英雄倒下了才能让平凡的众人们血战拼命。

一之濑方的户部翔重新发球。

过了十多分钟，快到下课时，其余的队伍基本都停下来开始休息，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这十二人身上。

比分也来到了二十三比二十一分，一之濑这边领先两分，而只要他们这边再赢得两分就能完全拿下这一局，当然，前提是不要让叶山组追到24分，毕竟规则要求两边至少拉开两分。

发球权在叶山组。

这一轮发球的是另一名貌似也对一之濑有敌意的同学，名字好像是“荻原”，他和安艺伦也一样戴着眼镜，但个子偏小，颧骨附近微胖的肉像是能攥出两颗乒乓球，持久的运动让他脸上通红还不住在喘气，他拿运动服擦了擦手汗，又双手十指捏着球小跳步“呼呼——”地出了两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就连本来完全没干劲的比企谷也回头瞧着他。

荻原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了，他向前踏出小半步，被排球给染得脏兮兮的左手向前用力一勾，蓝白相间的球顿时旋转着飞向了头顶，然后，右手掌托用力击出。

打出去的那一刻他甚至喊了一声，眼镜也因为略显夸张的动作而偏移了轨迹，弄得他在回到自己位置的同时又赶紧取下眼镜来调整。

一之濑的位置在球网附近，正常情况下这一球怎么也轮不到他接第一波。

圆润的阴影“嗖！”地划过头顶，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声清脆的落地声。

“哟——，真遗憾啊叶山，你们这球界外！”

原本准备接这一发的户部站在排球第一次落地的地方笑嘻嘻地招呼着喊道。

非专业的高中生发出界外球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之濑他们这边也发了几次。

一之濑这边的六人明显兴奋了起来，而叶山组那边气氛就有些微妙了，荻原这一球直接给一之濑组送了一分送到了24，与叶山组的差距也拉到了三分，还把发球权顺便送了过去，也就是说只要一之濑组这边再能赢得一分，叶山组就得拱手投降。

“没事的荻原，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不要太自责，谁都有可能会发球失误，而且我们不还没输么？”

见气氛不对，叶山主动安慰起了调整了个眼镜就发现自己送了一分的荻原，但那笑容明显有些牵强，同时几位刚刚还有些敌视荻原的成员一听叶山这么说也赶紧改口，纷纷附和着安慰了几句。

荻原小伙子手足无措地不停点着头，他脸上满是歉意，土灰色的手下意识地捏住运动服下摆，在上面捏出了两个明显的大手印，等安慰过他，叶山终于转过身唇角一勾道：“一之濑，还没结束，是吧？”

“确实是还没结束...不过你确定真的还要打么？”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一分钟甚至不到一分钟就要下课了，一之濑对排球比赛并没有多重视，输赢其实都行，只要别输得太惨就好。

“不，没结束的话就一定要好好结束才行，就像是写小说，即使是众所周知的Happy End，作家不写出来而在最精彩的部分突然停笔，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吧，所以，轮到你们发球了，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