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贝阿朵鹿角
她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异样的感觉,这样的自己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羞耻,同时还有几分害怕。
就像是第一次自己做决定买了绑头发的那两根赤色的发绳一样,那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里都想着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做了可能不被她们允许的事情。”
但到了后来习惯之后雪之下也渐渐明白,自己替自己做决定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或许,现在这种异样的感觉也会在以后变得正常吗?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跟英梨梨做什么...”
一之濑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反正小黑都见得多了,以前玩得也比今天要开,只不过现在是会做最后一步而已,雪之下今天还只是听见,又没看,她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我怎么会看过...那又不是我...只、只是小黑的记忆罢了,今天这样亲自在旁边经历一遍,说真的我感觉很奇怪,而且,很不舒服...”
“你觉得这能跟我背着你在台风天出门替你求医相比吗?雪之下,你不是这么究极以自我为中心的利己主义者吧。”
“不要妄自给我下定义贴标签...我就是我自己,而且,我只是不觉得这两者能互相抵消罢了,欠你的恩情我会还,可是一码归一码,你是不是应该为今天的事情跟我道歉?”
第172话 从现在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第二更】
“唯独今天这件事情我不会道歉...好,雪之下,既然你说欠下我的恩情你会还,那从现在开始你这条小命就是我的了。”
说着,一之濑放下红茶一瘸一拐地起身走到她面前,在雪之下抗拒的眼神下把左手按在了她头顶上。
雪之下露出了一副不忿的神情,斜眼看向电视的方向道:“这是不是有些太强人所难?能、能不能换个要求...?”
“强人所难?啊...你该不会觉得我会逼你做和英梨梨差不多的事情吧?”
一之濑被雪之下给逗乐了,而且看样子,雪之下她这意思就是“逼我做的话我也勉强会接受”,有种委曲求全或者逆来顺受的感觉。
但一之濑还没人渣到让女孩子“欠债肉偿”的地步。
“那你的意思是...?”
自知误会了的雪之下赶忙转移话题,她抬起头,用那种刚被主人扔掉了几天的小猫又看到主人时的眼神瞧着他。
“意思是...”一之濑长叹了口气,轻轻顺着雪之下脑后的青丝道:“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我不允许...”
“我、我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啊...”
“所以,小黑,你安心地成佛吧,我和英梨梨都很爱你。”
一之濑缓缓地补上了最后半句,眼泪似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小黑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是一之濑必须要接受的现实,之前一直吊着不管其实也是有些心存侥幸,但俗话说死者就应该尘归尘土归土,如若死者纠缠生者不放,还差点儿也害死生者的话,那么就不得不彻底解决了。
于是雪之下意犹未尽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之濑明白,是小黑的执念才让让雪之下一遍遍地跑到自己这边来的,这一次的台风天小黑自然而然地希望呆在一之濑这个原主人身边才拼命要过来。
在一之濑说过那句话后,雪之下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主动离她而去了,许久以来一直疲惫到甚至有些神经衰弱的身躯也一下变得富有精神了起来,她觉得身体前所未有地轻盈,精神也无比地放松,好像沐浴在生命的海洋里。
雪之下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安详地朝后仰去,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睡着了。
一之濑收回了还保持着摸着雪之下发丝的手,饱含悲痛地拿出手机给英梨梨发去消息。
“小黑情况突然急剧恶化去世了。”
“已经委托人过来将小黑带去埋葬了,你先不要过来,我收拾一下小黑的遗物。”
发完,英梨梨那边还没有出现已读,不知道她是在用餐还是在休息,总之,一之濑开始动手给自己和雪之下做饭吃。
拿雪之下变成的小黑来欺骗自己和英梨梨的日子到此为止,他们不是个小孩子了,总有该面对现实的一天。
雪之下在差不多四五十分钟后苏醒,她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兴致冲冲地自言自语道:“一之濑你知道吗?我刚刚做了个梦,我梦见小黑跟我告别,它说它很爱你和英梨梨,也说很喜欢我,说它原谅我们家的车子撞到它的事情了,都是它自己不小心从你身边跑开的,说它...你怎么了?”
雪之下说着说着就觉得气氛不大对劲,她向一之濑那边抬头一看,只见他双眼发红地正在努力擦去眼角的泪水,雪之下这才明白,小黑的残魂确实是不会再纠缠着她了,同时,一之濑第二次,也是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小黑。
一之濑双眼无神地坐在餐桌乌木椅子上盯着桌上那三道飘香四溢的美味料理,完全没有要动筷子的心思,他无言地向雪之下那边瞧了一眼,两行清泪悄悄从他眼角溢了出来,直一路流淌到下颌附近,又滴落到了做完了饭菜也未曾解下的围裙上。
雪之下觉得自己胸口正酝酿着某种难言的情绪,但她无法表达,也不知如何表达,只一直憋着,越来越难受,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撒腿朝一之濑跑了过去,像是放下了一切矜持一样地从身侧一把搂住了他,将他的脑袋死死按在了自己胸口,垂着下颌顶在他头上抓紧了他的头发啜泣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哇啊啊啊啊...”
雪之下还可以变成那只黑猫,但一之濑再也不会认为它是小黑了。
作为一名魔女,雪之下雪乃的能力终于稳定了下来。
晚上,一之濑站在门口默默地等着一个人。
他左手里握着一束用白布稠挽住的倏长黑发,右手中则捧着把盛放的白百何。
那人的车子到了,她下车捧起了一枚造型精致的原木制小方盒,盒子像是一具小小的棺材。
她打开了盒子,一之濑面无表情地将发丝给放了进去,她一句也不会问,只是默默地将其关上,然后把盒子放在兜里的折叠袋里提好,又从一之濑手中接过那捧百合来。
“今天内拜托你处理好。”
“包在我身上...少主。”
那个穿着一袭黑衣,发梢上稍带着点儿紫色的女人点头说道。
发丝是雪之下听一之濑说要给小黑做个坟墓后主动剪给他的。
从头发内层高处剪下,这样就算突然少了一股也很难发现(只要保持现在的发型的话)。
晚上,英梨梨家。
在看到一之濑的消息后,英梨梨也大哭了一场,但她很听话地没在去一之濑家,而是缩在自己的公主床上缩成一团,一张一张地翻阅着从前那些跟一之濑和和小黑一起拍过的照片。
其中,小黑回来后在一之濑卧室里“呜——呜——”地上厕所时的照片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还在哭,后来又笑了起来,但最后笑意渐渐僵在了脸上,只把手机给捧在胸口。
“在那个世界也要幸福啊,小黑。”
在沉睡过去之前,英梨梨如此期盼道。
晚上,英梨梨做了一个梦。
梦的世界比人类历史上任何一座美术馆都显得恢弘庞大,它装饰得金碧辉煌,曲折回转的走廊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地板是水,天花板是流动着的蓝天白云,但又一层连接着一层,像是神话中直达天际的通天塔。
往下看自己永远踏在水面上,往上看,头顶永远是迷人的青空。
只有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无数的被装裱起来的画框。
或大或小,或圆或方,甚至还有些奇怪的不规则的形状,然而那些画框里没有哪怕一张简笔画,有的全都是镜子,无数面镜子里映着的无数个英梨梨。
这里一开始还让她感到新奇,但很快她便害怕了起来,在镜面回廊里喊着一之濑的名字,喊爸爸妈妈。
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只有镜子里的自己跟她在做着一模一样的事情,只不过那些“英梨梨”发不出声音罢了。
只有她的声音回荡在这其中。
英梨梨走啊走,她瞧着镜面上那些面露焦虑的自己也愈发地焦虑了起来,忍不住又开始跑,后来边哭边跑,镜面上的她也在疯狂地跑,从这面镜子跑到那面镜子,一刻不停,不眠不休!
英梨梨哭喊了起来,脚下一滑在平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摔得她身子发麻,膝盖疼得要命。
“你还好吗?能站得起来吗?”
一个异常耳熟的声音从英梨梨上方响起。
这个声音她经常听,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是谁。
“没...没事...”
总算是有有人在这里了!英梨梨心想,强忍着疼痛撑起了身子,只见一只白净的小手伸到了她面前,而那人也正半蹲着面带微笑地瞧着她。
那个笑容她无比熟悉。
因为,那人就是她自己。
英梨梨跟她都只是身披了一件素净的白纱裙,没有内衣也没有多余的头发绑带,柔软的金发尽数披在身后,像是童话中的“金发妖精”。
“谢、谢谢...”
英梨梨伸出手去与她互相握住,在她的帮助下又站了起来。
英梨梨注视着她,注视着那个“英梨梨”,她注意到她跟自己仿佛没有任何区别,白瓷一样的肌肤,人偶一般的身材,还有那丰富多变的面部表情。
那个“英梨梨”握住了她的手,轻轻贴到了自己左胸上闭眼道:“你感觉到了吗,我这里的心跳。”
“嗯...感觉到了。”
英梨梨下意识地说道。
她微微回过头看向了侧边的墙壁,然而原本应该映出她跟这位“英梨梨”身形的镜子里却空无一物,不,倒也不能说是空无一物,只是映着自己另一侧的别的镜子罢了。
她跟那个“英梨梨”没有被映出来。
“怎、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
英梨梨不由得有些慌了。
“啊,这个呀,”那位“英梨梨”不慌不忙地指着空空荡荡的镜面说:“不是镜子里没有映出来我和你,而是我已经从镜子里出来了喔~,我就是所有的‘镜面’里的你,既然我不在镜面里了,自然镜子里也映不出你来。”
“原来是这样啊...”英梨梨一下就放松地笑了,向她伸出另一只手去道:“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啊,镜面的我。”
第173话 英梨梨:就是特别喜欢被他咬【第三更】
“我也是,请多关照,本体的我。”
镜面英梨梨向她伸出手笑着说道。
“只是,你好像很伤心?”
镜面英梨梨歪了歪头。
“倒也没有...没什么大事儿。”
英梨梨耸了耸肩摇头道。
“嘛,你其实没必要对我说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清楚我的一切,我也清楚你的一切,比如,你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新竹,喜欢被他那双手在身上作怪,喜欢他把那种炽热的东西送进你身体最深处,喜欢他紧咬你的乳头甚至是这里...我没说错吧。”
镜面英梨梨将手从英梨梨胸上轻轻滑到了她腿间私处。
英梨梨身体一阵战栗,赶紧缩了起来脸红地指责道:“知、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吧!”
“你最近好像很累,身心俱疲,”镜面英梨梨伸了个懒腰绕到了英梨梨背后搂住她在她耳边呢喃道:“是不是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画稿啊,画人设啊,那个惠总是没什么表现力啊,雪之下怎么又在勾引新竹啊,这个那个的~”
“唔...所以说你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
英梨梨脸蛋“噗!”地一下就红了,意图挣扎的身子也变得无力了起来。
“哎,没办法,人总是偶尔需要休息一下的,你最近很累了,要不要休息休息?”
“怎么休息啊?没办法休息的好吧,每个月都得按时画稿子参加活动,截稿日一天比一天逼近,有时候画着画着来了感觉又不太好意思直接去找新竹...去了就是浪费一整天画稿的时间,舒服是舒服了,稿子总还得画...惠又总派不上用场,啊...头疼。”
英梨梨在跟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抱怨着。
“嘛,这个我都知道,所以,休息一下不就好了嘛,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睡一场大觉,不管什么截稿日,不管新竹,不管惠,什么都不用管,不也挺好吗?”
“你这种梦,我小学时候就不做了。”
英梨梨扁了扁嘴吧无语道。
“不,现在你面前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喔~”
镜面英梨梨继续在她耳边劝诱道。
“什么机会?”
“跟我约定吧,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没人会来打扰你的。”
“唔...听上去好像不错。”英梨梨觉得有些困了,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想着反正就是一觉睡过去的事情,没想太多,就又打着哈欠说:“好吧好吧,我睡一觉,到时候记得叫醒我。”
“嗯,睡吧,睡吧~”
镜面英梨梨嘴角不住勾起,直至英梨梨彻底熟睡得像是个天使。
“那么...英梨梨,不,应该说是镜面的我,接下来的人生就让我来代替你度过吧~”
镜面英梨梨抱起熟睡的英梨梨轻巧地塞进了镜面当中,她就像是沉入了水中一样,静默地在那里躺着,胸口微微起伏着,依旧安眠。
时间来到周一。
这一天,F班的一之濑新竹,J班的雪之下与英梨梨齐齐请假,理由都是“染上了重感冒”。
一之濑那一阵子出汗后的精神仿佛像是“回光返照”,而英梨梨作为跟他同一个被窝负距离接触过的姑娘自然是无可幸免地被传染了,至于雪之下...雪之下也差不多是跟一之濑零距离接触过,把他抱在怀里哭得那么伤心,难免被传染。
但回到家之后雪之下就后悔得恨不得一刀杀了那时候的自己,她又别扭又害羞,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在里面扭来扭去,还忍不住捶了好几下床垫,然后抱着枕头呜呜了好一阵。
感冒请假对于雪之下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因为那样她刚好可以不用面对一之濑了。
“这微妙的请假学生让人不禁会有些想多啊...”
放学时,平冢静晃了晃手中的讲义,无奈地瞧着J班上那两个并排在一起的空位喃喃道。
“哈哈哈哈,一之濑那家伙该不会是台风天出门去便利店了吧?”
与加藤惠一起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安艺伦也双手抱着脑袋嘿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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