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结神缘
声音中并无半分重归现世的喜悦，反而有一种无措的感觉。
提亚马特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站在海面上。
粉紫色的星瞳朝四周扫视，想要把那道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影找出来。
然而，让提亚马特惊慌的是，不管她如何去搜寻，就是找不到安南。
安南呢？
安南去哪儿了？！
她那么大一个崽呢？！！
明明两个人是一起出的虚数世界，可现在，降临到传送地点的只有她一个人。
安南他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提亚马特心中无比担忧，惊慌的四处去找。
这也导致了，被安南一事分去大半注意力的提亚马特，没有注意到从天空上慢慢飘落的粉色花瓣……
……
……
此刻，消失不见的安南，既在、也不在美索不达米亚之内。
原因在于，他被截胡了。
就在前不久。
从虚数空间跃迁至现实世界的路程中，有一股来源不明的力量骇入了他的术式之中。
一开始，安南以为这股力量是冲着提亚马特去的，便全力稳固提亚马特身上的魔术。
万万没想到是……
那股力量虚晃一枪，直接就从提亚马特身边掠过，冲向安南，强行改写了他的降临地点。
“就如同火车运行在轨道上，本来应该朝着终点一路直行，却被人拉下了变换轨道的操纵杆，多走了一道弯路。”
“终点虽然没变，但途中停留的车站却变了，有趣，真的有趣。”
打量着自己出现的地方，安南挑了挑眉毛。
得出答案并不难，他已经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对自己动手了。
毕竟，只要看见四周这荒芜的景象，一切都能水落石出。
……火焰在疾驰。
熊熊燃烧的烈火化为障壁创造境界，在遥远的地平线上跃动。
此处只有荒野，地面因为毫无水分而龟裂，像极了其主人干涸的内心。
晦暗昏黄的天空中，布满回旋着的巨大齿轮虚影，犹如炼铁厂一般。
只有凌乱排列着无数之剑的剑丘在不断扩张，插在地表上，似长眠的墓碑。
“真是荒凉啊，你的心象风景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安南看着这个只有剑的世界，因为被算计一肚子窝火的他，顿时阴阳怪气地道。
“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解决我了？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语气极为欠揍，嘲讽力度十足。
可这样的话语，对于千锤百炼的正义伙伴，并没有丝毫作用。
闪电般的白色眉毛动都没动，因魔术反噬变得黝黑的皮肤如磐石一般，红衣白发的骑士只是冷静的看着安南。
这让安南多多少少感到有些自讨无趣。
杠精和嘴臭的快乐，在于看见对面因为你的话语暴跳如雷。
很可惜，安南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对于身经百战的人来讲并没有什么作用。
“啧，明明人理都烧却了，还有余力给我搞这点小麻烦……”
略微咂舌，安南的面色也沉静下来，瞳孔紧盯着前方的敌人。
“卫宫士郎，抑止力的守护者……是阿赖耶派你来的吗？”
“哦？看样子你知道的东西挺多！”
被一语道破身份的卫宫士郎，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能看出他是抑止力的守护者，这并不是难事。
可除此之外，自己还被他叫出了名字……
看来真的如情报所言，眼前的魔术师抵达了全知全能的根源。
不然，无法解释两人第一次相见，为什么对方会知道他的名字。
如此一想，卫宫士郎顿时如临大敌。
“？”
安南根本没想过，卫宫士郎会思想迪化成这个样子，虽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
在成为穿越者前是个月厨的他，能认出卫宫士郎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脑中拥有许多情报的他，在看到无限剑制的时候，就明白一切了。
“在这个星球中，有两大抑止力，一个是象征‘星球意志’的盖亚，一个是象征‘人类集体无意识’的阿赖耶。”
“为了让星球与人类延续下去，这两大抑止力会对威胁到世界的存在进行抹杀，而守护者说白了就是为了延续人理而存在的清理装置。”
“现在你既然出动了，这就意味着，我被视为危害人理的威胁了吧？”
安南条理清晰的进行分析，气势从容不迫。
“不愧是抵达了根源的魔术师，哪怕落入了我的固有结界也如此冷静。”
白发红衣的守护者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安南的推理。
“阿普苏，原彷徨海的魔术师，因理念不合退出该魔术组织，擅长虚数魔术，被判定为即便抵达了根源也无法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
“就算你进入了根源，你也不可能活着回来。因此，抑止力在最开始放任了你的行为。”
卫宫士郎平淡地诉说着安南前身的情报，双手握住一对黑白短刀，凌厉的杀意从他身上爆发。
“现在看来，那个黑心上司也有出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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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你们真的不投降吗？
“啧啧，看来阿赖耶是铁了心要消灭我了。”
安南直面卫宫士郎的杀意，面不改色地说道。
“大家何必闹这么僵，我都还没准备毁灭人类呢！”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句话？”
卫宫士郎对安南的话语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对人类文明有着巨大的威胁，抑止力根本不会派出守护者出手。
所谓的守护者，就是被当作抑制装置使用的英灵。
当人类有可能自己导致毁灭的时候，守护者会被阿赖耶派出歼灭主因，源于自然或者外来因素的毁灭则是由星球的抑止力来解决。
所以，卫宫士郎出现于此地，就足以证明一切。
哪怕因为人理烧却而力量大减，阿赖耶也要挤出最后的力量，把安南这个极具威胁的意外因素扼杀！
“当你带着提亚马特从虚数世界返回的时候，你已经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了！”
身着红色外套的骑士语气冰冷，似毫无感情的清道夫。
“别那么武断的下结论嘛，其实我们也不一定成为敌人。”
安南耸耸肩，摊开了自己的双手。
“投降吧，如果你们投降了，那么一切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你去跟阿赖耶传一句话，只要愿意投降，我可以用自我强制证文起誓，会竭尽全力保障人类的安全，让人类延续下去。”
安南说话时的表情十分认真，无比郑重，并不像在开玩笑。
离谱，就特么离谱！
总共加起来，属于安南阵营的只有他自己和提亚马特两个人。
敌人却是人类这个种族。
在数量差距极为悬殊的情况下，安南竟然开口劝降。
这让卫宫士郎感觉犹如看到了天方夜谭。
“你脑子应该没出问题吧？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事，何必说出口呢？”
抑止力的守护者毫不犹豫的开口，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安南。
“嘛，果然是这样的回答啊，虽说早有预料，但还是要问一下。”
安南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负担。
他是选择站在了提亚马特这一边没错，可作为一个人类，亲手将自己的种族推入深渊，心理负担多少会有一天。
如果阿赖耶真的愿意放弃针对提亚马特……
那安南也绝对会如上述所说，拼命找出让提亚马特与人类和平共处的方法，尽全力帮助人类延续下去。
可是，另一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种族的大义与个人的爱意，终究还是对立了起来。
“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学一下盖亚的做法不也挺好的吗？”
安南最后一次开口询问道。
盖亚作为星球的抑止力，对Beast的做法并不会干涉太多，属于中立。
只要不伤害星球自身的情况下，Beast做什么都可以，因为Beast也有可能带来让星球更加美好的未来。
“你应该明白，盖亚和阿赖耶完全是两个概念吧？”
“一个是为了星球的延续，一个是为了人类的延续，虽然大多数的时候两者目标一致，能够合作，但本身的立场却不相同。”
“所以，有些事情，盖亚能够答应，但是阿赖耶绝对不会答应。”
卫宫士郎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盖亚可以对Beast放着不管，但阿赖耶绝对不行。
人类恶诞生自人类的文明，伴随人类的发展变得越来越强大，是癌细胞般的存在。
一旦放着不管，人类恶大概率会通过社会的内侧将文明毁灭。
“可我也说过了，我会想办法去解决提亚马特的问题的。”
安南不抱希望地说出自己的最后一句劝说。
他知道，这次肯定要谈崩了。
“既然你身为魔术师的名讳为阿普苏，那你就该清楚——提亚马特，原初的创世女神，其本质是被人类抛弃的、最受人类史拒绝的大灾难！”
果不其然，卫宫士郎脸上出现了讽刺的笑容。
“仅仅只是‘会想办法解决’，连一点把握都没有，你就想让人类去陪你进行这场满是风险的赌博？！”
“一个种族，一个文明，不可能进行一场看不清未来的冒险！人类，赌不起！！”
站在自身荒芜的心象世界中，守护者严肃的吐出这句话。
纵观历史，热衷于冒险和赌国运的民族，能活下去的根本没有几个。
一个文明，需要的是稳扎稳打的前进，而不是会让自身招致毁灭的冒进。
所以，安南的提议只不过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就连安南自己也明白。
“看来，我们没得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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