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心鸽
“当时她占据荻花洲，施展手段将所有洪荒海水之中的盐分吸收殆尽，汇于某处。”
“这么做，也就导致荻花洲地界所有具备水源的地方，化为了淡水之地，为不少淡水生物取得一线生机。”
“其中，有一种能够将无法吸收与消化的元素、沙砾、矿物质等东西在体内凝聚，形成闪闪发亮的珠子的生物。”
“这种生物灵智不浅，也可短暂离开水中走上陆地，是河流的宠儿…也是人们曾经视作吉祥之物的种族。”
胡桃纤细的眉毛微蹙，不解道：“你的意思是，秋秋姐是这种生物？她是从魔神战争生存而下，且拥有化为人形能力的妖？”
“不完全是…”
出乎意料，钟离否认了胡桃的猜测，“准确点说，在那个时代，那种生物被称作紫金鳅，在如今的提瓦特大陆已然绝迹，随着盐神而去…”
“紫金鳅寿命并不长，说到底最多不过七八载，唯有受到自然恩泽的极少数宠儿，能够有幸进化出妖丹，从而拥有修行能力。”
听到这，胡桃已经撅起了小嘴，满脸问号，“既然灭绝了，那秋秋姐到底是什么？紫金鳅的后代？遗孤？”
钟离轻轻颔首，这次算是默认了胡桃的话。
“这紫金鳅，和如今的金鳅鳅有关联吗？”明溯忽然插话。
他听着越来越不对劲，钟离所描述的紫金鳅，怎么和他知道的一些信息那么神似？
“算有关联吧，勉强说得上是近亲。”
钟离表情略有复杂，喃喃道：“千百年来，或许会有金鳅鳅好运得到紫金鳅飘荡在水中的传承，从而进化…”
“进化速度与资质有关，长的或三五载便可化为人形，凝出妖丹，短，则最少一二载…”
“此妖性格如同盐神那般温柔，总是会挂着天真的笑容，从不会伤害人类。”
胡桃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天！秋秋姐就是金鳅鳅？那种生活在水中的稀少两栖动物？”
听到胡桃的话，重云也呆住了。
他家族的妖魔志记载了不知道多少代先祖的见闻，可根本没有过金鳅鳅的，也根本不知道这种生物居然还能进化成妖。
“你们不知道很正常，自从魔神战争结束后的几千载来，金鳅鳅能够进化成妖的例子，也不过单手之数。”钟离声音低沉地道。
明溯缓缓轻吸一口气，平复内心情绪。
真是不穿越不知道，一穿越吓一跳。
“令人难以置信…”重云回过神，感觉见识大涨，夸赞道：“钟离先生果然学识渊博，连这等隐秘都能知道，璃月当真无人能及，重云佩服…”
第91章 死因的背后
钟离摆手，“谬赞，我观此妖遗留的妖气浓度，想必她的境界不低，天赋极强，但她却死了，希望我的某个猜测没有错吧…”
内心感慨一叹，明溯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溪边，看见了略感熟悉的娇小身影。
“小玲就在那！”
闻言，三人顺着明溯指着的方向看去，心中顿时升起好奇的情绪。
就是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跟进化成妖的金鳅鳅有交集么…
此时小玲正坐在那块溪边的大石头上，望着溪流怔怔出神。
“小玲！”
明溯走在前面，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还记得哥哥吗？”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小玲转过头来看向来人，小脸顿时一愣，旋即点点头，眼中浮出一丝喜意。
“记得，你是明溯哥哥！”
说着就跳下石头小跑到明溯身前，目光带着期待地盯着他，“明溯哥哥，你找到秋秋姐了吗？”
这话一出，明溯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小玲说，人与妖毕竟是两个世界的种族，她年纪这么小，能接受得了这种冲击吗？
转头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钟离，却发现钟离看向小玲的目光充满复杂。
不过下一刻，钟离的目光便是看向明溯，微不可察地给了他一个眼色。
似乎是怕明溯不懂，还暗暗打了个手势。
明溯自然明白，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可不弱。
转过身蹲下，温柔地对小玲说道，“有些许眉目，你在这里等哥哥一会好不好？哥哥和姐姐们需要谈话确认一些事情。”
小玲乖巧点点头，“那小玲等你们，拜托了三位大哥哥，还有那位大姐姐…”
起身示意钟离带路，明溯眼中浮出几抹探究之色。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钟离需要避开小玲与他们说？
钟离没有说什么，沿着溪流快步往下。
“跟上他。”明溯靠近重云和胡桃，低声道。
两人会意，都是没有开口，在小玲那期待的视线中迅速远去。
并没有太久，钟离便是停下脚步，垂下目光看向溪流。
“钟离，你看出什么了？”见到他停下脚步，胡桃立刻迫不及待地开问，“你见到小玲后，知道那个秋秋姐的死因了吗？”
“已知晓。”
“那你倒是说啊！”
目光转向满脸疑惑的三人，钟离手掌朝上，掌心多出了一颗类似珍珠般的物件。
三人目光汇聚其上，异口同声道：“鳅鳅宝玉？”
这玩意他们都认识，金鳅鳅用来迷惑狩猎者所吐出的产物，还能用来做药引，可这跟秋秋姐的死因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死和这个没有关系，但…”
似是知道三人的疑惑，钟离说话稍稍停顿，旋即轻声一叹，“但金鳅鳅进化成妖后，是无法再如同寻常金鳅鳅那般吐出宝玉的。”
“因为…其体内的宝玉已经凝化成妖丹，妖丹离体，则意味着死亡。”
“你的意思是，秋秋姐是因为妖丹离体所以才死的？”明溯问道。
“正是。”
胡桃更迷了，歪着脑袋问道：“那她为什么要吐出自己妖丹呢？”
“这也是我为什么叫你们来这里才说的原因。”钟离双臂环胸，闭眼轻轻摇头，“你们不妨猜猜。”
“我怎么猜得到？”胡桃当即不满地嘟起嘴。
她平日最受不了钟离这跟老头子一样做派了，就喜欢藏着话。
“是遇到强敌？不得不将妖丹离体激发最强力量与敌人同归于尽？”重云捎捎脑袋。
他是知道某些拥有妖丹的妖，是有这般手段的。
“并不是…”钟离否认，旋即看向最后没开口的人，明溯，“明溯阁下呢，能否猜到？”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明溯抿着唇，眉头拧起默然不语。
半晌过后，方才幽幽一叹，“是为了…救人吗？”
他思绪转得快，也记得游戏里对于鳅鳅宝玉的描述。
那就是：有神奇的药用效果。
寻常金鳅鳅吐出的宝玉尚且拥有这种效果，那么进化成妖，宝玉凝化成的妖丹呢…
秋秋姐只出现过十来天，然后就死了。
为什么她死前会去见小玲，为什么当初她要让小玲会昏睡过去？
联想到这里，他就心中就有可以大致确定的答案了。
八成…秋秋姐的真正死因和小玲脱不开关系…
“秋秋姐为了救小玲，把她的妖丹给小玲服用了，是不是？”明溯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语出惊人。
此话一出，除了钟离外，胡桃和重云都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怎…怎么可能？”
重云满脸惊愕，不可置信地问道：“金鳅鳅再善良，也不可能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人类吧？”
听到这话，胡桃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一般来说是这样，再善良的妖，也不可能牺牲自己去救人类，可那是建立在非亲非故的前提下…”钟离声音无比低沉。
明溯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趋势，接过话，“可若是，小玲对秋秋姐有恩呢？”
“！！！”
胡桃重云不约而同皱眉，眼色快速闪烁着。
“你俩的意思，是说小玲救过秋秋姐？”
重云疑惑的同时，对自己问出来的话都感觉非常不真实。
小玲一个普通人，还是个孩子，怎么有手段能救一个妖？
“重云，钟离说过一点吧，金鳅鳅凝出妖丹可以化形为人的时间，最短的只需一两年…”明溯若有深意地说道，仿佛知道重云皱眉的原因。
“啊？这有什么关联吗？”
“欸笨蛋！”胡桃斜瞥重云一眼，“都这么直白了你还想不到吗？明溯的意思是，秋秋姐还没进化成妖之前，或许被小玲救过。”
“这样…”重云恍然，倒也没计较胡桃的语气。
“来龙去脉明溯也都猜得差不多了，那个叫小玲的孩子，命格其实早该在半年前就破碎的，是那个秋秋姐的妖丹将她从鬼门关拉回，如果没猜错，妖丹应该是与小玲完全融合，得益于此，她的寿命或许还不低百年…”
钟离脸色平静，看向明溯问道，“你与那孩子的交流较多，打算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吗？”
“……”明溯沉默，这个还真的挺难处理。
小玲还那么小，怕是难以承受这等冲击剧烈的真相。
第92章 善意与因果
“换我肯定是实话实说，毕竟那个秋秋姐，我觉得她值得被小玲铭刻在心中，而不是类似这种思念之情。”
胡桃撇撇嘴，将双手放到后脑勺上，“钟离，我们回去吧，看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好奇心也得到满足，还是自己的工作要紧。
死人她可以管，可活人嘛，就暂时不需要她…
说罢，胡桃抬起圆润的大白腿就走，也不管明溯和重云什么表情。
钟离朝二人微微点头，略作沉吟，将手中的鳅鳅宝玉递向明溯，“这个就送你吧…”
伸手接过，明溯朝钟离点头致谢。
“那么，我也先走一步了。”钟离迈开脚步跟上胡桃，朝轻策庄传送锚点处行去。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明溯和重云二人。
“你打算怎么做？”重云目光带着些许复杂。
看来，此事对他的观念冲击确实不小，善良的妖是有，但还能懂得知恩图报，为人类做到这种地步的，那可真的是寥寥无几。
亲眼见识和从记载上了解，心境完全不一样。
“先回去小玲那里吧…”明溯转头看向远方，由于距离问题只能看见小玲那模糊的影子。
她重新坐在那块石头上，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的孤寂。
这种孤寂，不应该出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听你的吧。”重云并没有异议。
两人往回走，很快小玲也发现了明溯二人。
“怎么少了一位哥哥和姐姐，他们呢？”等到二人走进后，小玲目光好奇地问道。
“他们有事先走了，秋秋姐的去向，哥哥姐姐们也已帮你找到…”
明溯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内心不住叹息。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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