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强化十万次 第104章

青河摇头.

见状,夏逸也就不在多说,拿着两根竹筷子呼噜呼噜的开始吃了起来.

他在吃饭,吃的依旧是蔬菜汤饼.

而青河则在观察他自从昨天不小心破了夏逸的道韵后,他心里就一直觉得很愧疚.

缘法一说妙不可言,有的人或许这一次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天地之间的韵律,可下一次就要等几十年后了.

就比如他自己.

所以心中愈发愧疚的他今日特别备了一份礼物前来表示歉意.

而此时此刻看到这个年轻人在那专心致志的吃饭后,逐渐放下了心中那一丝偏见的青河看着夏逸,不得不承认从对方的言语或者是行为上来看,真的看不出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做出来那灭人满门的事情.

道家不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一般别人吃饭时,他也不好出言打扰.

就这样等着夏逸吃完饭,洗涮完了餐具,他才忽然说道:“善士与我一同逛逛如何刚吃过饭,做那消食之用.”

“那可太好了,我就怕道长有事.

要离开呢.”

夏逸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看着青河:“那咱俩就一起爬山吧.”

“”

青河猛地抖了个激灵,有些茫然但也没多想,点点头后,俩人就一起出去了.

那盒子被放在了夏逸的床上.

出了厢房,青河看起来对着附近很熟悉,带着夏逸绕着五龙祠和真武殿转着圈.

一路上,俩人先是沉默.

夏逸是合计自己拜托对方给余年捎句话合不合适,而青河则在想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走到了真武殿门口,他看着那伫立在青石板上的雪人,笑着说道:“夏善士到是怡然自得.”

“堆着玩的,哈哈”

“夏善士已经来了三月有余,不知这段时间对武当山的观感如何”

“唔...”

听到这话,夏逸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人间仙境.”

“呵”

青河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会不会有些夸张了”

“不夸张不夸张,我说真的虽然我下山次数不多,但通过来这里的游客也能看出来,大家最起码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毕竟,心中有大恶之人也不敢来这处圣人道场.

就冲这一点,可就要比外面的世界强太多了.”

“贫道甚少下山,外面的世界听夏善士的意思,很险恶”

“险恶的不是世界.”

夏逸摇摇头.

“那是什么”

“是人心.”

他叹了口气“人心才是最恶毒的东西.”

青河稍微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雪人忽然问道:“我有一事不解,还望夏善士解惑.

可能会有些唐突,但请夏善士不要介意.”

听到这话,夏逸摆摆手:“道长问就是了.”

“善士上山时,乃楼主传我师父口信,实不相瞒,家师曾经欠了楼主半壶茶的人情.

所以,善士来武当山一事,师父没法拒绝.

但善士来归来,自山外传来的一些风声也同样抵达到了武当山.

善士在来武当山之前,刚以一人之力灭了一户炼丹师人家满门,弄的天怒人怨,我观善士就如同刚才善士所言,非心有大恶之人,何以至此”

“呃”

夏逸楞了楞,接着忽然有些尴尬的笑道:“我说原因是心意难平,道长信么”

“心意难平”

“不错,心意难平.”

夏逸认真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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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应该也知道,我是以花鼓楼市的管理者,也就是大家所谓的“武大人”

一职来的,来的时候文大人也一起过来,算是护送,对吧““嗯.”

“而我其实刚当上武大人没多久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讲,只是当过一次差而已.”

“哦然后呢”

“然后我遇到了一起纠纷.”

夏逸开始缓缓讲述他和汤福年的故事.

说完,他又说了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打算帮对方解决女儿的事情.

“然后老汤就给我跪下了.

道长年轻时积德行善,应该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吧.

比如你帮了个孩子,孩子家里的长辈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只能用这种最郑重的礼节表达自己心意的事情.”

青河缓缓点头:“确实,我年轻时为一户人家驱鬼,召回了那孩子的三魂七魄后,孩子的爷爷奶奶一起给我下跪的场景记忆犹新,感觉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受那一礼时惶恐至极.”

“对,就是...那种…惶恐的感觉我是调查员呃,我曾经是调查员,享受着国家资源,觉得帮一个父亲解决他女儿的痛苦,是不违背我身为调查员的初衷的.

我希望所有人都好,希望大家都能过着脱贫致富奔小康的日子,这种举手之劳,我真的不是很在乎.

可偏偏,那个…一心为女儿的胖子,与人为善活了一百多年的妖族,真的就给我跪下了.

那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长辈忽然给自己下跪一样,心里有得意,有骄傲,同时为大家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这种心思更坚定了.

人家都说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我不怕承担责任,一点都不怕.

可是”

说着说着,夏逸的脸色逐渐开始变得:苦涩起来:“然后啊老汤这个妖怪就被坏人抓走了我和我的同学去营救,抵达的时候,他个死胖子已经被人丢进炼丹炉里了.

要是在晚来一会,或者实力弱一些,估计他早死好几个来回了.”

“抓这位…妖族的,是那户人家”

“嗯.

叫张之梁.

张之栋的弟弟.

其实这段时日,我也想明白了.

如果当时我能在做的决绝一些,看到他们这种哥哥被抓,弟弟上的事情能及时反应过来,去找一趟张家警告他们,恐怕老汤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说出来道长可能不信,我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不能早点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

听到夏逸的话,青河眉头一皱“可这也不是善士能控制”

“是啊,谁又能真正的掌控人心呢.”

夏逸自嘲的笑了笑.

“而我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人敢顶着调查局的压力迁怒到他.

于是他死了,死在了炼丹师手上.

死在了马上就要看到女儿走上一条前程似锦的道路前我想,他一定很遗憾吧.”

“遗憾看不到女儿以后幸福的模样.

所以”

“我很愤怒.

我把所有责任全都归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当时我能处理的成熟一些,或者是能更果决一些,这种惨剧就绝对不会发生.

然后”

似乎想到了格蕾,他脸上的自嘲之意稍退,变成了一种莫名的表情.

“然后一个怂蛋抱着我的手对我说,这一切不是我的错,让我不要太内疚.

可道长你说,我如何能不内疚调查局的释队让我冷静,一切依法处置.

可我如何能冷静的下来道长有所不知,出这件事的时候,我觉醒还不到3个月.

我对妖族也没有任何成见,我只知道,一个好人死了.

一个好人因为一些人的歧视和贪念以及睚眦必报之心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死不瞑目.

而这种事情,如果换了道长又该如何做”

夏逸反问道.

青河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

俩人绕山而行,走了大约二十步左右:,他才缓缓开口.

“贫道3岁修道,年六十,修道五十有七之数.

老实讲,也不怕善士笑话.

当初亦是觉得这人间恶臭不可闻,自四十二岁后,便解除了调查局之职,重归武当山做个清修道人.

而善士遭遇之事,若是在我二十岁20那年,所做的选择应该是和你差不多的.

三十岁那年,我会在遭遇到这件事的最初之时,便会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四十岁那年,我心会愤怒,但最多会以武当山首徒之名给事发之地的调查局施压,逼迫他们加快处理这件事,还当事人一个朗朗乾坤可却无法如同二十岁20那年一般热血了.”

他说着,深呼吸了一口气,山中清冷的空气似乎让心中那股郁结消散了许多.

“这世间便如善士所言,人心难测,有恶毒者尚存内心底线,亦有大善者心如疯魔.

贫道看多了,看够了,看累了便做起了缩头乌龟.

说起来,之前还一直对善士有些误解.

如今看来,到是有些讽刺至极.”

夏逸听的很认真,可等青河说完,他却摇摇头:“我和道长想的却相反.

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着太多太多心生无力之事,才更需要一些人恪守内心的底线.

人家常言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

可我觉得,这世界本不应该是这样.

好多人看多了,觉得心冷了,我能理解.

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说着,他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阳光笑意:“这几个月,其实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更明白了一件事.

我心无可清,唯有去其混之时,才可清白现.

所有人认为的错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认为我做的事情是对的,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