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死菌
“emmmm……”
望着突然陷入沉思的韩夏，颐和停下了讲述，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怎么了？”
“没事。”
其实刚才韩夏想到的是云都的前中央科技院院长汉妮，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
让自己来找阿德莱德的便是她，原本韩夏以为她跟这个阿德莱德是一对恋人来着，但阿德莱德到了东阳后很快就找到了人生伴侣，并停下了对浪漫的追求，不再旅行。
那汉妮在阿德莱德眼中，又是个什么样的位置呢？
从汉妮口中可以得知，他还给汉妮赠送过樱花，以及他写的那本游记——《外面的世界》。
汉妮是阿德莱德的笔友？还是上学时的同窗？挚友知己？或者干脆是……备胎？
收回思绪，韩夏看向颐和：“继续。”
“好的。”
颐和继续讲述起自己调查的东西。
阿德莱德喜欢上了一位名为月下流云的少女，于是，选择在东阳定居。
在东阳，“月下”这个姓氏十分特殊。
最早的时候，月下这个姓氏，是起源于百鬼喰家族，不过不同于百鬼喰七郎这些旁支，百鬼喰本家，是一个专门驯养、驱使妖魔鬼怪作战的家族。
后来百鬼喰本家有部分人与那些人形或半人形的妖魔鬼怪相恋，诞生了半人半鬼血脉的混血儿。
为了与其父辈区分，或者说，不承认这些血脉不纯的混血儿也是百鬼喰家族的人，当时的百鬼喰家家主赐予了他们“月下”这个姓氏。
这就是最初“月下”这个姓氏的由来，后来百鬼喰本家若是发现那些人与妖邪相恋而诞下的混血儿，也会带回去抚养——半人半鬼的混血儿头上都有着凝聚力量的鬼角，很容易分辨。
阿德莱德来自于云都，从小的教育让他勇于表达自己的爱意，面对喜欢的异性，会十分主动且大胆地进行追求。
而在东阳长大的月下流云虽然是一个半人半鬼的混血儿，但接受的也是传统的东阳的教育，是个简单单纯的女孩子，面对阿德莱德热烈的追求，最终，还是沦陷了。
后来，阿德莱德与月下流云组成了家庭，那时阿德莱德三十二岁，而月下流云年仅十八。
淋淋：“色胚，炼铜。”
呆眠却是摇头：“十八岁了应该不算炼铜。”
“那就老牛吃嫩草。”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指结交比自己小很多的异**。比如60岁老头娶20岁姑娘，又称老少配，形容一些年龄差距比较大的夫妻。”
“噢，懂了。”呆眠点了点头，然后回头一口咬在了韩夏手掌上。
“……”淋淋：“你在干啥？”
呆眠咬着韩夏的手掌不放：“窝也要吃嫩草。”
淋淋机体芯片高速运转了一阵后，后腰处的散热口喷出了一阵热气，然后回头一口咬在了韩夏另一手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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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7 世界就是这么小
被两个美少女叼着手掌，并说是要老牛吃嫩草，两人都认为她们是“老牛”而自己是“嫩草”，不过韩夏倒是觉得应该反过来看才对。
他笑了笑，也不挣脱，任由她们胡闹。
“继续吧。”
颐和微微躬身：“是。”
阿德莱德与月下流云结婚后，便不再旅行，隔年，月下流云便生下了一子，阿德莱德彻底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奶爸，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家里多了一张嘴，而且还是四脚吞金兽，支出大于收入，家中发生财政危机，虽然可以找着月下流云的娘家帮忙，但阿德莱德在娶月下流云时就像她的父母保证过会给她幸福，因此，阿德莱德想要靠自己赚钱养活一家子。
双料博士学位的阿德莱德用着从云都学来的知识，成为了一名数学老师，兼工程师、设计师。
在云京里颇有名气，云京中，有着不少建筑都是阿德莱德的手笔，只不过，随着年纪增加，阿德莱德也逐渐不再接手建筑设计的商单了，这些工作，改由继承了他衣钵的子女去做。
平时阿德莱德就带着妻子到处走走逛逛，安享晚年。
“阿德莱德老头子有着2子2女，9个孙子，12个曾孙，其中，年纪最大的曾孙子……”说到这，颐和的表情有些怪异：“名叫……月下凝墨。”
“这世界可真小啊。”饶是见多识广的韩夏，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在调查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
“那他现在在哪？”
“现在就要去找他吗？”
“嗯，也就帮人给他带句话而已。”
阿德莱德已经在这里生活扎根，甚至有了自己的家庭，开枝散叶，哪怕他真的跟汉妮曾经有过一段姻缘，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只剩下未能走到一起的遗憾了吧。
在颐和的带领下，韩夏见到了阿德莱德。
“那个就是阿德莱德，他身边的，是他的结发妻，月下流云。”
那是一个年仅九十的老人家，他的头发苍白，戴着一副眼镜，由一名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妇人搀扶着，那名妇人的额头，有着显眼的鬼角。
“可是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只相差14岁的样子啊……你说他们差了60岁我都信，那个女的是他孙女还差不多。”
听着颐和的话，看着那对走在一起的男女，呆眠瞪圆了眸子。
韩夏解释道：“月下流云是半人半鬼，寿命长，阿德莱德只是一个普通人，能活到九十岁已经十分长寿了。”
“是的，这也是很多人族与妖邪相恋后无法跨越的天堑。”颐和回道：“也是发现了这一点，阿德莱德便没有让自己的子女也跟普通人结合，而是让他们也与其他的混血儿在一起。”
“寿命论啊。”淋淋想到了很多东西，如果韩夏变成了老头子，她也一定会陪伴他直到最后的！
淋淋想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韩夏，她紧紧抱住韩夏的手臂：“韩夏，我……”
然而，淋淋话还没说完，呆眠就插嘴：“韩夏，韩夏！跟我一起当邪神吧，这样就不用怕变成老头子了！”
然后呆眠就被韩夏弹了额头，韩夏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而是带着淋淋几人走向了阿德莱德。
看到有四个面生的人靠近，搀扶着阿德莱德的月下流云以为他们是自己丈夫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后人，想要来拜见自己的丈夫，毕竟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
“阿德莱德先生，我是韩夏，来自云都，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云都……很久没听过它的消息了。”
阿德莱德虽然年迈，但精神倒是挺好，他并没有怀疑韩夏的身份，在东阳，知道云都的人不多，而且，他一个老头子，也没有什么绑架的价值。
他看向韩夏，似乎也明白韩夏这么自我介绍的目的，于是便松开了与妻子十字相扣的手：“这后生，从云都找到这里来，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你先回去，我跟他聊聊。”
月下流云没有拒绝，她是个十分温婉温柔的女子，知道云都是丈夫的故乡，见到故乡来的人，丈夫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很多问题要问。为自己的丈夫整理了一下衣领后，她默默松开丈夫的手臂，退到一旁：“我去前面打点醋，中午我们吃饺子，你在这里等我，我稍后回来。”
向着韩夏点了点头后，月下流云便直接离开了。
“阿德莱德先生，您还记得汉妮吗？”
“汉妮……汉妮……”
阿德莱德活到现在，一生中见到的人不知凡几，但有些人，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依旧留有一丝印象，对阿德莱德来说，汉妮便是其中之一。
“汉妮……当然记得，是她让你来找我的？”
“嗯。”
“她现在还好吗？”
韩夏想了想：“跟你现在的样子差不多。”
“是吗……老了，都老了啊。”阿德莱德有些惆怅。
“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谢谢你的樱花，她很喜欢。”
“是吗。”阿德莱德也不知道是回忆起了什么，他笑了笑，拉着韩夏的手，颇为热情：“既然是云都的老乡来了，我做一回东道，来我家吃一顿饺子吧，流云包的饺子可好吃了。”
“行。”
阿德莱德的家就在附近，毕竟他也一大把年纪了，不适合逛得太远，在领着韩夏等人回去的时候，阿德莱德不断问着韩夏关于云都的近况。
很明显，这老头子也不是对自己的家乡真的一点怀念都没有，只不过……
“你想回去一趟吗，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
“不，不用了。”阿德莱德看着向着他们走来的月下流云，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物极必反，我这一辈子，已经知足了，太过完美，反而不美，留点遗憾才好。”
“德君，你们聊完了吗？”月下流云走过来轻轻搀扶着阿德莱德的手臂。
“好了，走吧，我们回家，这几个年轻人，也跟我们回去，好尝尝你的手艺。”
“好的。”
1788 这里才是我的家
阿德莱德的家很大，是一栋独立的洋楼，前面有着一个大院子，两边种满了花草。
“平时这里就我跟流云住，其他的孩子也就周末的时候偶尔回来一趟，这个屋子是放杂物的，以前学了点木工的技术，喜欢捣鼓些东西，里面有云都的蜘蛛战车模型，还有机甲的概念模型。”
“机甲已经有了。”
“有了吗？那感情好啊，我离开的时候，机甲的动力炉还是个大难题呢。”阿德莱德有些开心：“我当初还写了一篇论文，讲的是人形机甲其实并不适合用于战场。”
“不过它帅啊。”
“对对，哈哈，那时候我们实验室的几个也都是这么想的，虽然机甲的外形不适用于战斗，但它比那些蜘蛛坦克好看多了，同实验室的缪文还开了个新课题，研究防锁定系统，可以让机甲不被导弹、雷达锁定，提高战场上的存活率，缪文现在也九十多岁了吧……如果还活着的话。”
阿德莱德叹了口气：“不提这些，不提这些，人老了，就喜欢想过去的事，然后又自顾自地惆怅感叹，我那些个曾孙儿也都因为我的唠叨，最近都没怎么过来了。”
“他们哪里是不喜欢听你说话，他们都在忙呢。”包好饺子的月下流云走进了客厅：“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凝墨清浅去了西边的大陆，初雨天天被猎妖营的事情缠着，晴阳守在拒妖长恒，其他几个也还在读书，最近又没放假，哪有时间来听你唠叨。”
“是吗，也都长大了啊，感觉昨天他们还只是个小不点呢……”
阿德莱德乐呵呵地拍了拍月下流云挽着自己的手，抬起头看向韩夏：“对了，小伙子，你应该不是土生土长的云都人吧。”
“是的，只是在云都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难怪，在你身上看不到那种目中无人的感觉，云都出来的人都会有一股优越感，把外界的人当笨蛋，以前我也是这样的，在你这个年纪，我总觉得外面的人都是没开化的愚民，而你给我的感觉挺好。”
又听着老头子絮絮叨叨了许多后，月下流云做的饺子好了，韩夏几人吃了一顿饺子后便准备道别。
“你们会在这里留多久？”
“过几天就回去了，这次算是过来旅游。”
“哦，那等等……”阿德莱德去了杂物间，没多久，拿着一封信出来，那封信的信封发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上面没有署名。
阿德莱德拿着那封信看了许久，把它交给了韩夏。
“帮我拿给她。”
虽然他没有说交给谁，但韩夏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我会送到的。”
“好，好，麻烦你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再来东阳，常来玩啊。”
“好的，那我们就告辞了。”
………………
韩夏收起那封信，回忆起了汉妮家的摆设。
她的家里很冷清，从拖鞋，杯子之类的生活用品来判断，汉妮应该是终生未嫁，为了缓解思念之苦，将时间全都投入到科研中去，最终才能爬到中央科技院院长的位置。
汉妮是否知道阿德莱德已经在这边有了新的家庭了呢？
等把信给汉妮送过去，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是谁让韩夏找那个老人家的？”淋淋好奇地问道：“韩夏在云都除了芙蕾米，还认识谁啊？”
“当时看到过黑雪的残骸，想要调查一些相关资料，找上了云都中央科技院的前任院长，一个叫做汉妮的老婆婆。”
韩夏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干脆就把汉妮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听完那个简短的故事后，淋淋有些伤感：“那他这封信……是不是想告诉汉妮，说他结婚了？可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没把信寄回去？”
“那信，看起来有些年份了。”一旁的颐和分析道：“应该是写了想寄回去，但还是有些犹豫，然后一直放到了现在。”
“有什么好犹豫的？”
“说不定里面有一张休书！”呆眠脑瓜子灵光一闪，有些小激动：“然后汉妮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韩夏弹了弹呆眠的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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