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阴天神隐
临时工不需要多少技术,甚至不需要什么化,哪怕是不识几个字也没关系,他们只需要在流水线上组装模具,亦或是干一些搬运的体力活这样的工作才是大多数,以至于贫民窟的贱儿,农庄来的农夫,在需要的时候,都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变成临时工。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薪水微薄,饱受压榨。
他们大多每天天一亮就要起来干活,到了傍晚才能回去,而晚班的工人虽然轻松一点,但却更加危险:魔月的光辉会激化源能的活性,令工厂中的工人更容易感染上魔化病。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工人的平均年龄甚至没办法超过四十岁,在魔化病发作恶化之前,他们就会失去。
而无论有没有染病,工厂主都会榨干他们最后一丝力气。
“咳咳”
昏黄的灯光下,轻微的咳嗽声传来,一个穿着朴素,甚至称得上简陋的少年慢步从工厂侧门走出。
塞涅卡有着一头褐色的短发,他瞎了左眼,魔化病带来的肉体变异令少年的半张脸都呈现岩石化的状态,但他的剩下的半张脸却仍然称得上是俊美,甚至因为那岩化的左脸,更有一种残缺的美。
尤其是那右眼,呈现冰绿色的宝石色泽,眼眸深处,甚至仿佛隐隐发着光。
因为魔化病,塞涅卡的视力得到强化,令他可以一眼看出不合格产品中的缺漏处,故而作为质检员被聘请。
魔化者大多都具备常人没有的异能,只要不到魔化晚期,想要在相关专业找份工作并不难,虽然要忍受歧视和排斥,但总比活不下去要好。
晚班已经结束,塞涅卡现在正准备离开工厂,返回孤儿院休息。
希光孤儿院中一共有大大小小三十多位孤儿,雇佣了几位老妇人照顾,平日由斯维特雷教授一人承担开支,虽然辛苦,但也还算能承受。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帝国为了筹集战争资金,对各地加征种种重税,孤儿院也被摊派上了一大笔税金,就连一向从容的斯维特雷教授也都愁白了几根头发,不知如何是好。
“想想办法,总是会有办法的。”
面对孩子们忧虑地询问,老教授总是这样安慰他们,但大一点的孩子都知道,足足九万帝国币的税金根本不是想想办法就能解决的问题。
实际上,这根本不合理,哪怕是傻子都知道一个孤儿院榨不出这么多油水,这么高的税金只是想要毁了这里。
要知道,一年能赚个一两万帝国币,在各大移动都市就算是高薪了,倘若是固定村庄的农夫,一年盈余能超过五百就算是丰年。
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九万。
但教授仍然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去想办法,他东拼西凑,又加急完成委托,临时凑齐了两万出头,但这仍然远远不够。
直到他接下了一位流浪骑士神秘的任务,得到了四万帝国币的定金。
靠着这笔定金,还有之前凑出来的钱,斯维特雷教授暂时打发了税务部的税官,证明自己的确有交付的能力,然后便带着两个学徒前往西北山区。
而这么一去,便是两个月。
虽然在走之前,教授留下了一笔钱作为孤儿院的日常开支,但是意外总是比想象的要多,随着气候转凉,好几位院里面的孩子都生了病,需要吃药,教授留下的资金显然不够。
所以作为院中较大的孩子,塞涅卡便带头出来,前往工厂打工,赚钱买药。
“唉,我的源能天赋太差,不然根本不就不需要小洛亚和伽沙两个孩子去陪教授吃苦。”
轻声感慨,褐发绿眸的少年心中不禁叹气:“我们拖累了教授啊。”
班纳老爷的工厂工作虽然辛苦,但是工资日结,晚班还提供一顿免费的晚饭,虽然他和其他工厂主一样都非常吝啬,压榨工人劳动力,但是起码也给了应该给的工资,不至于总是拖欠。
这对于整个城市中,其他不仅压榨,还各种拖欠工资的工厂主来说,已经算是难得有良心的了虽然和工厂主说良心这个词有些可笑,但漆黑的良心起码是有。
如果没有那些心理扭曲的工人同僚,就再好不过。
啪。
行走的中途,一颗石头从不远处飞来,打中了少年的肩膀,令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而这样的情况令他身后传来一阵粗鲁的哄笑,各种肮脏下流的辱骂讽刺声朝着塞涅卡而来。
“臭小子,居然敢说老子做的工不合格?”
“魔化者滚出去!”
“什么狗屎质检员,帮着工厂主压榨我们,早点去墓地找你爹妈吧!”
“卖屁股的臭小子,埃安粗口!”
那是一群与其说是工人,不如说是街痞流氓的人。
他们偶尔来工厂做工,混个几天酒钱后就在街上游荡,钱花光了就继续做工,这样的人数量不少。
固定的熟练工人,因为源能技艺的特殊性,所以反而少见,各个工厂都抢着要。
质检员的工作就是这样,这些工作出差错的临时工不愿意承认错误,也不敢将怒火发泄到惩罚他们的工厂主身上,所以反过来仇恨质检员,因为正是他指出了他们的错误。
而魔化病患者的身份,就是一个催化剂,令这些地痞流氓可以光明正大地以一个合乎常理的结构,去欺辱对方。
“”
揉了揉肩膀,塞涅卡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流氓,然后便默默地继续向前走。
“什么玩意,还敢瞪老子?找机会把你眼睛给挖了!”
口上叫嚣的厉害,但那些流氓并不敢向前。
魔化病是会传染的,固然做好防护感染的几率会大大降低,但只要魔化者拼命,一般的防护也没意义。
欺负一个边缘人也就罢了,真的冒着自己也变成魔化者的风险流氓也不是傻子,他们不做这样没意义的事情。
但是魔化者亦或是说,一个没有父母和依靠的孤儿,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有尊严的活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这样绵软无力的恶意。
“小塞涅卡,今天你还想跑吗?”
等少年摆脱了那群流氓,来到工厂和孤儿院之间的贫民窟小巷中时,闷头赶路的塞涅卡忽然胸口被人突然一推,背重重地撞在墙上。
“咳咳”
登时,原本身体就有些不好的塞涅卡就低下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但还未等他咳完,便有一只粗糙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手顶着下巴,将他脸强行抬起。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左手有着明显魔化畸变,长出了厚重甲壳的男人,他穿着皮甲,腰间别着手工源能铳和短剑,一幅武装雇佣兵的打扮。
这个一脸络腮胡,似乎有着蛮族血统的家伙似乎早就等在这里,他看着塞涅卡虽然魔化,但依然俊美的脸,发出了粗鲁的笑声。
“我说了,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何苦去工厂赚辛苦钱?”
男人粗重的呼吸,浓厚的口臭传来,令塞涅卡几欲做呕,忍不住想要偏过头,但对方却强硬地将他的面容掰过来:“陪我过几晚,你那些小弟弟小妹妹的药钱我都出了。”
同为魔化者,他半点也不怕感染倒不如说,塞涅卡反倒要害怕对方更严重的症状共鸣到自己身上。
“马拉斯,滚远点!教授在的时候你可不敢这样!”
他奋力挣扎,可是却并不能逃过对方的手马拉斯是资深佣兵,有着灵辉的实力,他曾经上过剿灭莫拉斯平原农庄义军的战场,手中的人命不少,根本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挣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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