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日本战国 第1104章

作者:五四四五五

伏木渡口离胜兴寺不过十几里地,上游一点的地方,是山田川东来的小拐处。

这段川流宽阔平缓,现在又不是汛期,水深刚才过膝。不论是搭桥铺板,还是直接泅渡,都简单。

义银沿着南岸,从上游而来。

远远看见沿岸立起的木桩,寨子连栅栏都没拉出几块。河边似乎还在吵闹,人头涌涌。

外围没有岗哨,一群人挤在河边不知道在干嘛,把身后彻底露在义银面前。

好机会!

即便如此,义银也不敢轻敌。就是三千头猪都不好对付,何况是手持兵器的一向一揆。

自己只有一百骑姬武士,从高冈城奔袭而来,体力马力都不可持久,必须一击溃之。

他打开洞察模式,小心观察,一看之下反而更懵。一水的体力不支,一水的斗志涣散。

貌似。。比猪还好赶?这是过河来给自己送菜的?

义银扫了一眼身后那些迟疑的能登武家,顿时雄心万丈。老子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一骑当千!

他喊道。

“蒲生氏乡!亮足利白旗,竖起毘字旗!

诸姬,随我冲锋!”

军旗一出,有进无退。义银随后拔出长枪,夹紧马腹,冲在队列最前。

蒲生氏乡早已准备好旗帜,拉出两旗插在马背两侧。她身后一名姬武士拿起胸前挂着的法螺,呜呜呜吹起来。

———

河边,石冈真义挖着耳朵,撇开头,假装没听到。

刚才过河的小野美母挥洒布衣上的水珠,咬牙切齿道。

“我再问一次,你听不听我调遣?”

石冈真义呵呵一笑。

“小野姬,你不过是个在家修行的,连尼官都算不上。

胜兴寺的坊主,主持,尼官想要我等听命,下令就是。派你来可不合规矩,我们怎么听令?”

小野美母瞅了她一眼,自知理亏。

下间赖照命令胜兴寺尼兵团渡河,本就是要压瑞泉寺所部的一揆众听命,迅速下寨准备明日战事。

总大将的意思,是她个人为了战局的考量决策。可胜兴寺也不是木雕的,有自己的想法。

第八百零四章骑军袭河岸

胜兴寺与瑞泉寺并立多年,相互私下没少挖坑埋人,但明面上还是相互尊重。越过对方的尼官,直接调动对方的一揆众,太过界了。

万一引起误会,让对方以为安养寺御坊终于要摆出架子,对瑞泉寺领下手,可怎么办?

八代法主改革之后,建立了坊官制度,将自己的后裔拔高,占据各寺主持,坊主之位。而五代法主建立的瑞泉寺,可不是走这规矩。

八代的孙女把土山御坊从越中一段的两白山地,搬迁到山田川下游的射水郡一段,改称安养寺御坊,本身就是不甘寂寞的举动。

胜兴寺与瑞泉寺是平级,但安养寺领与瑞泉寺领却不是一级。安养寺领是安养寺御坊的寺领,坊主和主持能是一阶吗?

所以,瑞泉寺一系是瑞泉寺领,胜兴寺一系却是安养寺领。这份忌讳平日里不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

可八代法主玩得花样,五代一系不认又如何?老娘在越中耕耘一百五十年,你说你坊主高过我主持,我就低头认栽?白日做梦!

下间赖照当然清楚,越中一向宗这锅粥,早特么熬糊了。她根本不敢往底下搅拌,把焦糊味给露出来。

但这次瑞泉寺领一边出大笔钱粮养着加贺过境的军势,一边还要军势北上安养寺领,情绪很重。

战局瞬息万变,下间赖照也是没办法。先压住瑞泉寺领的一揆众,让她们听话做事。其他麻烦,以后再说。

她想的是战事,可安养寺领却不想与瑞泉寺领撕破脸啊!

安养寺领的尼官干脆躲在后面,让带发修行的小野美母代表胜兴寺尼兵团,与已经过河的瑞泉寺一揆众首领石冈真义交涉。

这就又搞出了新问题。

地方一揆众认尼官,即便换成安养寺领的尼姑,她们大概率也会乖乖听话,大不了日后让双方寺领的尼姑大佬去吵呗。

可安养寺领的尼官投机取巧,让一个不是尼姑的修行者来发号施令,这事以后怎么算?

事后,安养寺领往外一推。说我没下令,我与瑞泉寺领还是好朋友,石冈真义这个一揆众首领岂不是要倒霉?

瑞泉寺领追责下来,安养寺领没下过令,你石冈真义特么的敢接乱命,是不是不想混了?

安养寺领蒙混过关,小野美母罚酒三杯下不为例,石冈真义背黑锅掉脑袋,还有天理吗!

石冈真义铁了心不接令,除非安养寺领派尼官来传令,不然她就是不听!

只要她稳住立场,瑞泉寺的尼兵团赶来,自然有人去下间赖照座前扯皮。她石冈真义一点问题没有,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小野美母当然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但她也是被逼而来,无意与石冈真义斗个你死我活。

先上岸干好自己的事,以后下间赖照责问起来,都是对方的错,自己没问题就行。

她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的人要上岸,安营立寨。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三千多人在岸边瞎晃悠,外围都没有个站岗放哨的人,敌军来袭可如何是好!”

石冈真义无赖道。

“我不过是大家喊一声的首领,哪真能管束住各村的一揆众。尼官大人们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再说了,我们昨天才渡河,射水郡东面的武家都还不知道呢,哪来的敌军突袭?

指指指,你指什么呢?嘿,装得还挺像,这手指头颤得有点功夫,真以为老娘会上当?

想上岸就上岸,装个p!”

小野美母已经没空管这家伙说什么胡话,她尖叫道。

“敌袭!”

石冈真义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马队纵横,带起无数尘埃,为首一人白衣似雪。再望,其后两面旗帜,迎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