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风千山
她是在表示敌意还是在表示疑问,草十郎完全判断不出来。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她作为对手很可能会出现那一天的夜晚。
粉碎四散的小瓶出现在草十郎的脑海里。
他很清楚如果回答的话很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了。
片刻的犹豫之后,草十郎做好了觉悟。
但,并没有回答——
“也是呐,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坐吧。”
并没有考虑哪个选项是正确的,只是单纯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
没有回答,选择摆烂。
黑衣少女一脸厌烦的表情看着草十郎,草十郎则干脆装作没看见。
再一次坐到地板上,把托盘放到一边,两个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
有珠深不见底的眼瞳,依然没有容纳旁人的空余。
但,重要的是草十郎完全没有感觉到那份重压。
看来,还有回转的余地。
少年心中轻声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
“啊啊,虽说有点迟了,我想就这样一起聊聊天,和有珠你。”
明明之前说什么一句话说不清楚,草十郎这下倒是干脆的一句话说完了。
“和我……?不是和青子?”
“嗯?也对呐,虽然也很想和青子再多聊聊,但比起这个我更想三个人在一起聊天。”
有珠看不透草十郎的意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草十郎没有察觉到有珠的困惑,继续热情满满的推进话题。
“从苍崎那里听说她和有珠平常都不太说话,如果那是因为我的话我会感觉很困扰,但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会更感觉困扰。
难得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却不说话,我觉得太可惜了。”
像是仔细品味着自己所说的话语一样,声音里充满了感情。
有珠完全搞不清楚少年的意图是什么。
但是,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一个强烈的愿望。
……然而,
这愿望并不是由恐惧所引起的,这让得有珠很意外。
因此,罕见的和这位非魔术师多聊了几句。
“你、不怕我吗……?”
“啊啊,怕是有亿点,但肯定是因为、我不了解你嘛。”
有珠睁大的双眼像是精致的玻璃制品一样。
对少女来说,少年的出乎意料已经达到了让她惊叹的地步。
非常率直的,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回答。
而这样极端欠考虑的回答,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引起有珠的不快。
两个人的对话就到这里停止了。
不,之前那些甚至无法称之为对话。
少女不可思议的对这样舒适的沉默感到了厌烦,用眼神鼓励草十郎继续说下去。
少年则毫不胆怯的迎着少女的目光。
“…话。”
“嗯?什么?”
“不是说想和我说话吗?那,想说什么……?”
能做到的话就让我见识一下,大嘤魔女就这样循循善诱着。
少女挑起的话题对草十郎来说可算不上亲密。
她的鼓励像是故意为难草十郎一样。
但是——
“那就,说说那只鸟吧,就是,那边那只青色的小鸟。
偶尔能看见它呢,是你养的吗?
还是说,叫什么来着,Ploy,是这么叫的吧,那只鸟也是有珠你的使魔吗?”
“———”
瞬间,少女的眼瞳中闪烁起人类一样的色彩。
就好像是说“那个只因”的鄙视视线。
“……那确实是Ploy,但那只废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虽说好久之前它就在这里了,然而我也不太了解它。”
“啊?那是它擅自住在这里的喽,在这个家里?”
“擅自什么的,我没理由会答应的吧……罗宾其实做不好自己原本的工作,虽说是这样,毕竟是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尽管让它留在这里也只是失败的延续,最后还是网开一面了。”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住在这里不必非得有用处才行啊。”
“————”
面对那没有防备的笑容,有珠把突然脸转到一边不说话了。
剩下的时间里,全是草十郎单方面说个不停。
每天打工的事情,学校的事情,游乐园的事情,町的事情,房租的事情。
这样没有养分的单方面对话持续了二十分钟。
说到再也无话可说了,少年截住了话头。
“抱歉,我还有打工,该走了。”
……就像这样。
明明是难得的机会却这样干脆的放弃了,看来是真的什么都没想。
草十郎把托盘送回到厨房里,把书包放在前厅里向着玄关走去。
有珠没想到他会这样淡泊。
也因为这个,没想到就这样看到现在。
“——等一下。”
尽管没有这个必要,还是出声叫住了草十郎。
“嗯,什么?”
“…...那个
今天,你用了茶壶。”
“啊,嗯,反省了昨天的错误,所以用这个,结果,最后喝的还是只有自己。”
“是吗……那个茶壶是兼泡咖啡的,所以,和香草茶不相称。”
唔,草十郎的眼睛瞪大了。
这么说的话,似乎红茶的茶壶和茶杯还分种类,而且不同种类的红茶还定有各自的茶具与之相配。
“……还真深奥,这就是那个吧,很难做好不习惯的事情。”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叫醒我?”
有珠并没有听草十郎说了什么,因为,这句话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有珠打断了草十郎的话,这样问道。
“唔”草十郎像是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保持着沉默。
这么看来,不论今天还是昨天,他都完全没有过“把有珠叫醒”这个想法。
“……说吧,既没有想叫醒我,也没有期待我醒过来,为什么?”
有珠的视线里包含了杀意。
不论多么巧妙的谎言都无法瞒过她深邃的眼瞳。
黄昏时分的前厅,一转眼变为了判决生死的法庭。
谎言,应付托词都不被允许。
在这张嘴就会被贯穿心脏的气氛中,草十郎表现出的感情与其说是恐怖不如说是疼痛。
尽管久远寺有珠的声音分外冰冷,他却再次拒绝回答。
少年漠然的联想到落到地面试图自立的雏鸟。
被抛弃的生物挣扎痛苦,既在期待那一缕的希望之光,又憎恨着希望的所在之处。
“不说不行吗?”
有珠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的,不说就出不去这个家门。
你应该懂这是什么意思吧?
“好吧,那我就说了,其实我并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感觉,把睡着的孩子叫起来不太好而已。”
“……你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只是觉得既然在睡那就继续睡下去好了,虽然也想说说话,但那可以等到醒来之后,应该还有机会的。”
“……还真是轻松呐,听青子说她保护你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能讨好我的机会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乴还是说——都已经被那样忠告过了,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吗?”
什么都不明白,已经约定好了,也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又同样作为人类聊过天了。
所以——应该不会被杀掉了。
如果基于良知、常识做出这种判断,少女就会当场作为魔女挥下制裁的铁锤。
对双方而言,这种无聊的误解都只会带来害处。
“那肯定是不会明白的呀,魔术啊魔法什么的,这么几天怎么可能就明白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是完全按照有珠和苍崎说的去做而已。”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叫醒我,向我乞求自己的性命?”
有珠的视线似乎在这么问。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如果少年当时真的选择了这个行为。
那不就真成为了传说中的抓小把柄,威逼利诱。
就好像是那句经典的台词一样——
有珠,你也不想自己熟睡的模样被他人发现吧?
所以,放过我?
这么说真的有用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面对着如狼似虎,传说中的大魔女还这么的“威胁”,有九成概率会当场去世吧。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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