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抽取皮肤 第66章

　　“你之前没有阅读过类似案件的卷宗么？【奥姆教】在东京地铁站做的事情才过了五年吧。”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见过人性的黑暗丑陋，铃这边脱了风衣削肩在衬衣下显露出了优美的线条，单薄的白色衬衣仿佛能透出几分凝脂嫩白一样。

　　“读卷宗和亲眼看见的感觉不一样。”龙叹息道。

　　他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一个人那么恶。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击溃心灵

　　“驾驶证显示了他们是来自琦玉县，被抓进来后还算老实，看样子也是明白自己难逃法律的审判了。”

　　站在审问室的边缘，通过单向镜子观察着石川悠与藤黑春，土方迦生这边拿着暂借过来的耳麦式联络设备调试着，给铃分别介绍了这两人。在惨白的灯光照打下，那两人在审讯室里被戴上手铐后显得非常无助弱小，时不时不安得四处张望着。

　　将他们分别拷在不同的屋子里，也是避免他们串供。

　　“等会用这个联络，另外一头的声音你也能听得见，有什么提示直接在这边说就行。”

　　“没问题，你不需要找个搭档进去么？”铃调试了一下，很娴熟得将耳麦线整理藏在了樱红色的秀发内。

　　“不用了，第二次上阵加一个人也只是增加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如就一个人进去还能让他们潜意识以为我没辙了，说不定会露出一些破绽。铃，接下来就拜托你了。”龙知道铃店长的意思，想了想还是以弱示人顺便再测试一下这两个人的心理承受基准线。

　　一般老道的审讯人员不会上来就对你怒吼狂喷，一顿恐吓，逼你把内裤的颜色都给得抖出来。

　　这些老阴逼都是会先问问你昨天吃了什么，邻居家的糗事怎么样，这个月工资如何。这些问题基本上问完后，一个人的心理基准线就已经被摸得差不多了，除非是如同铃这样经历过针对性反审问训练的，不然就等着被砸碎防线吧。

　　“从他开始吧，年轻一点应激反应强。”

　　“好。”

　　铃指了一下明显是坐立不安的石川悠，一般联合作案就像是木桶效应，只要有一块地方被撬开了，那整个团体就会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都说得明明白白。挺多年没有玩这一套了，铃店长觉得自己的手段应该还没生疏才对。

　　“可以用教堂案和攻讦【团结会】的方式来诱供。”测试着耳麦的，铃这边通过其和已经转出去的龙商量着。

　　“诱供？”

　　“异常事件的最终处理方式肯定不是用正常手段，只要我们能拿到对渡边先生有利的情报支援他，那么就足够了。”铃自信一笑，在漫长的特工调查生涯中，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目标十有八九都跑不掉。

　　能够被称作战略战术特工，唯一一位在全球各大情报组织中都以红名备注的王牌特工，铃的自信是一次次成功铸就的。

　　“石川悠，为你们指派的律师还要过段时间才会来……”

　　土方迦生这边按照示弱策略坐了下来和石川悠随口聊了起来，都是一些和案情无关之事。这些平静的日常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石川悠这边立刻是陷入了龙和铃给他做的局里，放轻松了下来。

　　在单向玻璃这边对照着时钟掐着时间点，铃那双艳丽的金瞳观察着石川悠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在将近五分钟的闲聊后，在看见这个家伙的两条腿都彻底放松了下来，铃这边才是不急不慢得对着耳麦轻轻说道。

　　“开始进攻吧，一口气打垮他。”

　　还显得有些随和的土方迦生一张黑脸骤然板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像是暴雷一样炸响在审讯室中，把石川悠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是有了心脏病！

　　“石川悠！你还想掩藏你们的罪行！？我告诉你，我已经和草野美芳子聊过了，四年前的教堂就是你们这群纵火犯作恶的开端！你以为你们一切痕迹都抹消了吗？武田家的公寓你们留下了太多的破绽！还出手掳人，不知死活！！”

　　“什，什么！？”

　　“他不知道这个，继续追问下去。”铃这边恶趣味得翘起了嘴角，微微发白的指节摩挲自己粉嫩樱唇。

　　“我真的不知道啊……”

　　“草野美芳子目击了你们的丢弃死尸，恐吓信件，还有纵火的行为。”

　　“我们没有纵火！”被差点打蒙的石川悠这边低微得抗议着，但是他的声音随即就是被雷暴一样的声音给淹没了。

　　“以纵火和绑架的多重罪名起诉，你们两个至少要在牢里蹲上十几年。”

　　“明明不是我们，我们怎么敢……我要等律师过来……”眼睛乱瞟的石川悠被强攻得出了慌乱逃避的状态，他的视线不敢和龙那双愤怒的眼眸对视。

　　铃这边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睛一亮。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们没有做，他们不敢这个不敢是有多重含义，电光火石间的交锋让铃店长瞬间抓住了胜利的机会。“问他是谁做的！”

　　“那是谁！！”

　　“是圣火！”

　　石川悠下意识说出口，但下一刻他就猛地闭上了嘴巴惊骇得望向四周。他在害怕，仿佛说出这个答案是什么禁忌一般。

　　‘圣火？’

　　铃这边眉头微皱，大脑里有什么画面闪过却没能及时抓住。

　　接下来无论土方迦生怎么提高音量，乃至于说揪住石川悠的衣领他都没再开口的意思。这个家伙在龟壳被砸裂后，直接是龟缩了起来。一般这个时候审问就会陷入僵局，因为犯罪嫌疑人将会有很长一段的沉默狡辩期。

　　这个时候要么暂时歇一歇，要么用更强烈的锤击彻底瓦解掉他的防御。

　　不敢做……畏惧……敬畏，身份差别……

　　宗教统治……

　　用玉葱般的手指轻轻绞着垂下来的侧刘海，铃这边慢慢说道。就用这个，杂碎石川悠的龟壳。

　　“告诉他，草野美芳子被【互助会】教主虐待的实情。”

　　龙这边微微一愣，立刻是选择相信铃店长，对着石川悠讲述起了草野美芳子的遭遇。就在刚刚还是一副抗拒不合作模样的石川悠一脸的惊愕，还是维持着抓着头的模样抬头望向了土方迦生。

　　果然！

　　看见这个教徒是这副模样的第五铃满意得点了点头，整起事件以来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违和感。而在听草野美芳子的自述后，这种违和感越发强烈。铃忽然明白了，这两个人的立场或许是站在草野美芳子那边的，这样就说的通了。

　　砸碎他的防御，就在这里！

第一百六十五章 推测

　　石川悠这边陷入了一种极为纠结的混乱之中，他的右手不自觉得抓着自己的头发朝外撕扯，左手是挠着头皮格外用力看得人眼皮子直打颤。如果不是他被铐在了审问用的桌子上，说不定现在他已经痛苦得用脑袋去撞墙了。

　　大起大落，石川悠的情绪格外得激动狂乱。

　　接着！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合理的说辞一样，对着黑面神一样的龙怒吼道。

　　“说谎！你们一定是在说谎！你们根本没有去琦玉调查，只是凭借一张嘴巴来迷惑我……妖魔！你们就是教主说的恶魔，魔鬼！不洁的污秽！！不要靠近我，圣火庇佑着我，不要试图诱惑我！”

　　这个人疯了？

　　不，不如说狂信徒的脑子就没有正常过的。

　　单向玻璃另外一侧的第五铃这边观察了一下，见这个试图在审讯室里攻击警察被土方迦生以标准格斗术摁在桌子上家伙还在挣扎，估计罪名要新加上一袭警一条。不禁是微微摇头，转而看向了另外一个神情平静等待审问的人，藤黑春。

　　铃店长这边用耳麦和龙沟通了一下，示意他制服这个发狂的家伙后可以和另外一个人聊聊了。

　　比起石川悠，藤黑春的年纪要大上不少。

　　第一眼看过去他有些萎靡的模样，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但是从他的眼睛去观察，就不难发现他的视线透着一股明亮之意，简单得分析了一下这个人的模型，铃认为他不是一个容易被诱导的人。

　　简而言之，他是信徒的概率很低。

　　那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很有意思了。

　　发狂的石川悠被多名警察一同制服给上了脚铐，直接给丢到了牢房那边去，以他的目前表现肯定是会被拘留的犯人们给好好教育一番。迦生不禁是擦了一下汗水，石川悠发起疯来的时候他真的感受到了一点压力，如果不是自己精通格斗术真就被挣脱了。

　　真是担心渡边前辈啊……

　　前往琦玉县的他是直接抵达了【团结会】的总部，谁知道那里还有多少这样可怕的信徒，从正常人变成电影里的丧尸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藤黑春，到你了。”

　　心情不佳的土方迦生对于第二个老实的绑架犯语气不佳，眼睛紧盯着他像是在看下一个即将发疯的疯子一样。

　　“警官大人，我承认我鬼迷心窍绑架了美芳子小姐。”

　　“你倒是突然变老实了？”进展似乎突然顺利了起来，龙有些好奇得打量着他。“看起来，你是想通了选择了乖乖合作。”

　　“隔音问题。”铃在一边提醒道。

　　自己一直在观察两个犯人，方才石川悠的大吵大闹显然是透过隔音墙惊动了藤黑春。而这个年长一些的男人，看起来是意识到了进攻者的变化。石川悠的崩溃必然是暴露了什么，这个时候选择性吐露一些东西乖乖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不过铃店长可不会顺着他的节奏走。

　　“问他对于【团结会】事宜。”

　　“你是【团结会】成员？”龙敲了敲桌子。

　　“是的。”藤黑春看了一眼这位硬汉警官佩戴的耳麦，瞳孔微微一缩。“我是【团结会】的老成员，这一次绑架美芳子小姐也是因为她是我们教会遗漏在外的圣女，我只是按照命令在保护圣女。”

　　“你说美芳子是圣女？”

　　“没错，圣女大人在火焰中得到了救赎，她将会带着圣火救赎困于浊世的我们，使我们身上的原罪消除，能荣登主的阶梯前往天国。”藤黑春这边对答如流，看起来这些话他都已经是背得滚瓜烂熟了。

　　“所以你们纵火恐吓，目的为了保护她？”龙不相信他这番话。

　　“没错，要说为什么的话，这一切都是神的选择。”

　　铃闻言嘴角朝上勾勒些许，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种标准的神棍语了，将一切都归于神明，赏赐是神明，考验是神明，惩罚也是神明。这种自我脆弱寻求寄托的话，在铃店长看来是非常的可耻的。

　　因为这样的人再怎么光鲜亮丽，也是抛弃了从愚昧神代走到今天，共属于全人类的骄傲。

　　“问他是谁指使他在保护美芳子的。”

　　龙转述了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很明显得让已经呈现合作态的藤黑春有些犹豫。

　　“……是，教会的枢机大人。”

　　枢机，在罗马天主教中是仅次于教主的神职人员。当然在这种称呼混乱的小教派里，东拼西凑起来的称呼天然就有混乱性在里面，不具备太大的参考意义。

　　藤黑春这边顺着龙的话，说起了【团结会】目前的情况。

　　自从四年前开始，【团结会】诱发的关于火焰的神迹之后，就迅速成长了起来。但是信徒们都是仰慕圣女之名而来，渴望能够从圣女大人这边获得圣火救赎。而为了避免教会的神迹代言人过多接触罪人，教主列出了许多规定只有满足者才能够接触到圣女，这对于慕名加入教会者来说天然就引起了反感。

　　【团结会】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壮大，一直到了今天。

　　虽然藤黑春说的很隐晦含糊，但龙和铃这边都是听明白了，这【团结会】一群乌合之众汇聚在一起是因为两个符号，一个是被誉为神迹代言人的圣女，一个教会创办人自称神血的教主。

　　这两个符号是同时出现，并且在壮大阶段，不可避免得给【团结会】内部造成了信仰上的混乱。

　　到底是圣女更接近神还是教主更接近神呢？

　　这个问题注定是无解的。

　　在种种复杂的原因之下，草野美芳子顺利从教主的囚禁掌控之中逃了出来，并且一直在外流浪没有回【团结会】。这两个人也是喜欢用恐吓的手段，逼美芳子继续流浪街头，最终选择回到教会。

　　铃店长这边陷入了不解的思索里。

　　【萤火虫】事件中涉及的这个【团结会】明显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如果抛开异常事件因素就是一个邪教因为利益与权利斗争而导致的事件。这和异常不搭边啊，至少铃没有看见谁有异类应有的气质。

　　难道说自己等人猜测出错了，这起事件里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因素？都是多想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失火

　　暂时停止了对藤黑春和石川悠的审问，从他们的两人的身上，铃店长和迦生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至少【团结会】内部不合这个消息就非常有用了。

　　对单独调查的渡边弥代很有用。

　　在草野美芳子入睡休息的房间外，铃这边抬头望了望见她还在蜷缩着身子入睡，而龙在一边正在拨通渡边前辈的电话。之前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也就没有打扰彼此的调查，但通过对这两位教徒的审问得知了信息后，那么就要共享信息，免得说因为共享不及时而造成遗憾。

　　正好铃也在这边，三个人共享了信息后还能商量一下后面怎么调查。

　　“喂，渡边前辈。”

　　刚确认了美芳子已经熟睡，铃就听见了龙那边接通了电话。

　　“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远在琦玉县的渡边弥代这边刚刚结束对了本部教堂的拜访，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外加上之前对于草野美芳子双亲住处的调查更是得到了一些让人生畏之事。

　　“有人想要绑架草野美芳子，我们这边截住了他们带回银座支店审问。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是想要对美芳子不利，而是在暗中保护她的样子，之前的恐吓纵火行为可能也是他们做的。另外，关于【团结会】内部枢机和教主并不和睦，除此之外美芳子可能就是【团结会】的圣女，身份特殊。”

　　将重要的信息归纳出来，迦生这边简要得和渡边讲了一遍，另外一边的铃也编辑好这些详细资料信息通过短信的方式发送给渡边弥代。

　　“这么巧，我刚刚想调查他们口中的圣女是谁。”

　　似乎对于宗教格外的不屑，电话另外一头的渡边有着讥讽的笑容浮现。

　　刚刚在【团结会】总教堂里，他刚刚见识了那位名为五十岚斗的教主是怎么给生病的教徒做礼拜治疗的。就是摸摸额头，唱圣歌，祷告，这一套折腾完那教徒倒是心理兴奋剂打足，看起来脸色红润了不少似乎病也好了。

　　但渡边却知道，这病不是在单单在身上，也在心中。他自己也曾有过些许异常经历，拜过佛学大师参悟，这种病症极难治好。

　　“本来我后面也打算去拜访【团结会】的庄园，和这位教主畅谈一下，现在看来他的位置倒不是坐的稳固啊。”

　　“渡边前辈，还请小心。这些人危险性非常高，只是看着像是普通人而已。实在不行，向琦玉支店申请支援力量吧。”

　　“……这个我也在考虑，只是他们都没有异常的痕迹。我在这边找到的火，都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范畴，暂时不好用零课的名号去打扰那些村夫。”

　　渡边弥代开口就是老东京人了。

　　似乎在东京人的眼里除了东京之外的其他一切地方都是乡下。

　　“对了，我调查了一下草野美芳子的双亲，我发现他们四年前被一把火给烧死在了家中，火势非常大把什么都给烧干净了。我觉得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的父母一直都没有找她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