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抽取皮肤 第71章

　　铃这边还在阅读【聂斯塔书简】。

　　这手抄本有些不太对劲，不知道别人阅读的是否和自己有一样的感觉，亦或是自己是异类的缘故，铃能够清晰得感受到了自己大脑中很抽象存在的一种知识正在蠢蠢欲动，像是在仿佛唤醒又失败一样。

　　并且！

　　那道好奇惊悚的视线又浮现了，似乎对【聂斯塔书简】也同样好奇。

　　‘蔑神者们将知晓，像我等一样知晓——赤红之王您的火焰将猛烈燃烧，在所有人的记忆中燃烧，焚天灭地！’

　　忽然间犹如诡异幽魂一般的幻觉在耳边怒吼！

　　铃眼睛里诡谲扭曲的手抄文字似活了过来一样，在视界中诡异得蠕动着，悬浮着，像是千万只爬虫一样伸展或者蜷缩，随时都会冲出古籍爬入思维！

　　啪！！！

　　第五铃这边猛地合上了【聂斯塔书简】，抑制着大脑里那份蠢蠢欲动的知识，面无表情得对五十岚斗接着道。

　　“你有研究过怎么杀死草野美芳子吧。”

　　“这个……”这是人之常情，当一个东西如鲠在喉的时候，谁都会想办法剪除掉它。一个很通俗的比喻，就是指甲分叉了就想拿指甲刀去剪一样，不然哪里就觉得不对劲。五十岚斗有些犹豫，他虽然说出了很多，但是在这警务人员面前直接说出自己曾密谋怎么杀死一个人，也太古怪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龙适时怒吼一声！

　　“我说，我说，我确实是制造出了一个怪物，没有控制好她，但是我也想了一个解决办法，就是……”

　　在静室内龙的怒吼出口的瞬间，站在五十岚斗面前的第五铃忽然间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一种比被人拿着AK74扫射还要强烈致命的威胁感遍布全身，直接强制铃进入了战斗状态中。

　　顾不上还有一股诡异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第五铃的艳丽金瞳微微颤抖挪移，骨碌扭转的眼珠子像是有了自我意识生命一样，很准确得锁定了上方天花板处。

　　接下来在铃的主观世界中的半秒内，在静室里的五十岚斗会猝不及防被一颗从天而将的火球吞没，整个人像是人体蜡烛一样直接爆燃成为灰烬。在铃超载的大脑之中，接受着多重强烈刺激的子弹时间这一刻终于是蜕化完毕一般，出处了时空维度的视角于他，在无穷多重纺锤线中一条正在剧烈的颤抖着！

　　那是，未来！

　　时间被静止了，铃只觉得自己的双眼里不再是晶状体而是两团岩浆，并且这两团岩浆带来的发热灼烧感正在蔓延到大脑里。

　　虽然不清楚具体缘故，但铃店长觉得如果让这足以烧死人的灼烧感进入自己的大脑中，那么自己的下场绝对很惨，直觉是这么说的。

　　静止的时间已过去一秒，算上时空维度视角窥视的半秒，总时间是一秒半。

　　半秒应该承受得住……

　　下一刻，在这半秒的时间停止里，铃店长毫不犹豫得扑向了土方迦生和五十岚斗。时间重新流动，龙和教主都被这断片一样的一幕给惊呆了，毫无防备得被铃店长扑倒在了地上。

　　呼~~！！

　　灼热之风吹起了死亡气息，下一刻一团骤然生成的火焰拖拽着残影如流星从天花板处坠落，直接没入地板无声无息得烧熔了地面。

　　如果不是第五铃把他们扑倒滑行，土方迦生和五十岚斗绝对是在这团高温火球面前一瞬间被烧成枯骨！

　　“哔哔啵啵！！”

　　那团火球非但没有消失在地板里，竟然是如活物一样发出了愤怒的哔哔啵啵怪异声响。在等离子红白蓝绚烂交织的球形火焰生物中，竟然很浮现出了一张像是嘴巴的器官，对着第五铃这个搅和了它好事的人类不满嘶鸣着。

　　“圣火！”

　　五十岚发出了兴奋的嚎叫。

　　“龙！带着他们出房间！”渡边弥代反应稍微慢了一拍，但也是在这火焰异类有动作前朝着它甩出去了一个黑色金属罐。

　　咔哒，拉环脱落。

　　黑色金属罐在空中翻滚着，精准得落在了火焰异类上，随即。

　　嗤！！！！

　　一团经由高压液氮特制而成的胶状液泡沫急剧扩散，强烈的寒流四散居然是硬生生抑制住了那升腾起来的炽烈热意。冰与火的交锋，在这静室里引发了空气不自然多重爆鸣，铃店长和龙趁着这个机会一起拽着五十岚斗跑出静室。

　　“哔哔啵啵！！”

　　那怪异可怖的声音在液氮冰雾中传出，渡边弥代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它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之意，看起来是被激怒了。

　　自己有什么？

　　手上一把枪，枪能对付这火焰异类吗？答案很明显是不可以，子弹对付这种离子态的异类效果基本等于零！能够给渡边弥代犹豫的时间不多，白蓝色的冰雾已经消融得差不多，炽热的火球光芒透出，他身为前辈必须在此处给那同伴争取时间。

　　房间里很快传来了挣扎似的枪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受伤

　　“那是什么？！”

　　“呼呼……”

　　“铃……，你的眼睛和鼻子在流血，铃，铃你还好吗？！看着我，看着我，你还能看见我吗？该死，急救箱！”土方迦生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那么遥远模糊，他焦急得半蹲在身体微微颤抖的铃店长身侧。

　　吸气，呼气，吸气，呼吸。

　　嘴巴深处传出的铁锈味让铃店长每次呼吸都仿佛带着一把锈刀子，胸口起伏间那从四肢百骸中每一个细胞传出的痛苦哀鸣令这位坚韧的王牌特工疼得恨不得立刻晕过去。特别是来自眼部犹若岩浆一般灼烧炽热催得眼泪阵阵，伴随着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滴落。

　　自己还死不了。

　　应该是刚刚超载了。

　　子弹时间能力受到某种严重刺激一瞬间跨越式的成长，直接进入了窥视未来、时间停止这两个超乎想象的领域之中，身体没有直接爆开都是极大的幸运了。即便如此，铃此刻全身依然像是被钢刀寸寸活剐。

　　即使如此，铃的手依然抓着那本【聂斯塔书简】。

　　“龙……呼呼，跑，跑不了……水。”

　　被疼痛严重冲击的身体难以支撑，铃这边死死合着自己的双眼，伸手抓住了土方迦生。面对刚刚那个火焰异类，那种可怕的燃烧能力和速度，在这个庄园里跑？跑得掉吗？渡边能拖多久？

　　绝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水？什么水？”土方迦生能察觉到铃那纤若无骨的小手抓在自己身上是何等用力，居然像是铁钳一般掐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感到了一种无法抵抗的疼痛。

　　“水……系统……”

　　实在是疼得话都说不完整，铃店长这边努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个庄园五十岚斗精心打造过安保力量，在进庄园的时候铃习惯性得观察过此处，这个庄园里不仅安装有高密度的烟雾报警系统，喷淋灭火系统也是准备很妥当。

　　跑不掉的，特别是自己现在这临时残废，只能想办法杀掉或击退那火焰异类！

　　不然他们所有人都会在被火焰吞噬，就如同在银座支店中，被诡异大伙吞噬掉的石川悠等人一样！

　　砰！砰砰！！！

　　走廊里匆促交谈还未结束，静室方向就传来了急促的三连射枪声。下一刻，视野一片油漆泼洒且模糊的铃就感觉到了，有丝丝凉凉的液体从上方落到了自己的脸蛋上，随即这丝丝液体迅速变为凶猛的喷淋。

　　整个庄园的喷淋系统同时启动，顷刻间将此地化作了水汽充沛的领域。

　　“呼……”

　　不禁是长长得呼出一口气，坐在地上的铃知道他们应该是安全了。自己准备的液氮投掷物，能够阻拦那火焰异类那么久，那么这种直接人工降水也能体现直观的作用。那火焰异类，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

　　呼吸逐渐放平，铃店长任由龙架起自己，亦步亦趋得朝庄园外走去。

　　与此同时。

　　静室内，抬手举着自己配枪的渡边弥代深深得吐出了一口气。在生死的巨大压力之内，对于一个人能否稳定发挥出本事是严厉考验。他做到了，在那火焰异类扑过来把自己烧死之前，三发子弹稳稳得击中了静室里的消防喷淋头。

　　毕竟是经历过了数起异常事件的零课调查员，渡边弥代在生死一线的时刻，和铃的想法是一致的。

　　“哔哔啵啵……”

　　于浓郁的水蒸气深处，原本还是气焰凶悍的火焰异类在遭到了液氮手雷和消防喷淋的双重打击后，它迅速得失去了所有的活力，落在了静室的地板上支起自己的火焰将水蒸发成水蒸气。

　　渡边不顾水珠落进自己的眼睛里，他奋力瞪大眼珠去观察这个火焰异类，似乎隔着浓郁的水蒸气也能看到它最后的挣扎。凭借人和与地利，假如都不能将这异类消灭在这里，他就要考虑要不要继续申请支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是有人推了渡边弥代的肩膀。进来查看情况的琦玉支店警官，正嘴巴开合得向渡边询问情况如何。

　　他这才如梦初醒。

　　结束了，它已经死了，除了地面还有一个烧熔的大坑之外，再也不见半丝火焰的踪迹。唯有庄园的空气里迷茫的丝丝水蒸气，才证明方才突发的凶险异类袭击事件多么急促。

　　“龙和铃呢？”

　　醒悟过来，渡边弥代第一时间寻找自己的战友。

　　另外一边，靠在警车里身上脱掉了被打湿的风衣，全身都裹在厚毯子里的铃店长是不是颤抖状，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惊吓。身体犹如被钢刀寸刮的痛楚已经减弱了许多，自己协调性最优的身体正在迅速适应开启能力的后遗症。

　　只不过作为脆弱部位的眼睛，还是没有恢复，视野一片怪异模糊状时不时有眼泪带着殷红流出。

　　搭配着披头散发的娇弱模样，这副美人垂泪的景象不知道让多少血气方刚的汉子看得心都碎了。

　　“铃，你眼睛看得见了吗？”这边又去拿了一个急救箱过来的土方迦生协助铃处理着眼部的污痕。此刻铃店长这副严重受伤的模样，龙都不敢相信要是被樱田门的大家知道了，会引发什么样的波澜。

　　自己没有保护好铃店长，肯定会被父亲动用家法吧……

　　“还不行……”铃这边尝试睁开眼睛，但是针刺一般的剧痛逼迫他重新合了上去。“……别担心，已经好了许多，起码没开始那么痛。”

　　铃反过来安慰着龙，就算目不能视，铃也能够在脑海里描绘出龙刚毅面容下的愧疚自责。

　　这是谁都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

　　更准确来说铃店长身上的伤势根本不是那火焰异类造成的，是被自己的能力畸变给搞的，因此迁怒别人也太屑了。值得欣喜的是【调查员】的古老血脉在自己身上应该是激活了，自己身为异类延伸出来的能力具体是什么样还不好下结论就是了。

　　相比起目前见过的异类来说，铃店长的能力似乎更加BUG一些。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说到做到

　　窥视未来，时间静止。

　　似乎不止于此……

　　原先【密涅瓦】第五铃努力开发的子弹时间便是有关于此的能力，看起来所谓的子弹时间便是血脉能力自然泄露衍生出来的一个次能力。

　　铃总觉得自己身负的古老血脉诱发激活之后，在感知中就多出了一些以往所忽视的背景噪音。那些噪音很诡异且难懂，在时空距离感上可能很远，也可能很近，当然还有一些大片的感知不到的黑幕。

　　大脑，似乎成为了一个新的特殊器官。

　　这个器官勉强得赋予了铃店长可以聆听时空噪音的本事，只是不知道这个能力目前来说有什么用。

　　突然的袭击，导致了庄园出现了一阵慌乱。

　　这种慌乱在未有伤员伤亡和后续袭击后随即平息，不过就琦玉支店这边警力的表现，比起东京本部那边确实是差了不少，训练上也能见到各种疏漏。要不是这次行动他们出其不意，外加有针对计划，就这表现临场指不定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不得不说，警视厅真是有点进入比烂的阶段了。

　　因为眼睛受伤，用酒精棉反复擦拭变得敏感的缘故，铃店长这边拜托了龙给自己在庄园里找副墨镜遮掩一下。

　　虽然暂时看不见东西，但其他感知都格外敏锐的铃还不至于就变成不能动弹的残废了。渡边弥代这边处理好了五十岚斗那边的事情后，没有怎么休息就找上了土方迦生这边，事已至此已经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铃，跟的上吗？”

　　在静室里，渡边弥代也亲眼看见了铃店长断片一样鬼魅行动的刹那，即使铃的眼睛受伤了也询问他后续行动还能否跟得上。

　　这个世界上奇人异士并不少，第零课本身也是奇人异士组成，对于铃表现出来的些许特殊渡边并不深追，只是知道铃有这个本事就好。

　　“看东西不行，如果是情报上的筛选分析，你们得念给我听。”带着大墨镜，调整着自己这副从超载中刚刚恢复的躯体，铃店长端正坐在车上。

　　手上，还拿着那本【聂斯塔书简】。

　　“留在旅馆的人遭到了袭击，草野美芳子被人带走了。”

　　渡边弥代并没有多么的意外，同样，第五铃也没有多大意外。

　　草野美芳子是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她的确是受害者，遭到五十岚斗的迫害，但她也是一个加害者。从她亲手烧死自己父母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女人就已经坏掉了，她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

　　“你知道。”瞧着铃这边没有惊讶的神色，渡边忽然谜语人了起来。

　　“我知道，而且我知道现在该怎么安全对付她了。”

　　“看来你救五十岚斗的时候很理智。”

　　渡边忍不住掏出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第五铃真的很优秀，简直像天生就该干这一行的。理智到了近乎机械性的程度，最重要的是不太受善恶观念的强束缚，异常事件处理中善恶观其实很容易害人害己。

　　要对付异类，有些时候要比它们还恶。

　　“撒谎是坏习惯，人总得为自己的坏习惯买单。”

　　抚摸着【聂斯塔书简】，铃的语气中忽然多出了一抹黯然。自己曾帮助过【神待少女】，现如今却只能看着另外一位【神待少女】在歧途上走至终点。假如自己能更早的遇见她，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会大不相同？

　　“我们该催她结账了。”

　　“有目的地吗？”

　　“四年前的琦玉樱区教堂，在地图上和此地正好一百八十度对折。拿上这本书，我和龙会掩护你，假如你不行的话把书给我。”渡边弥代目光同样敏锐，外加刚刚对五十岚那边的审问，【聂斯塔书简】是胜负手关键。

　　这群在【萤火虫】四周犹如乱转的普通人，都是被萤火晃花了眼，根本不知道名为【克图格亚】的神灵其所附带的力量是何等禁忌可怕。

　　无知者无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