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抽取皮肤 第90章

　　这个千鹤并没有告诉铃，女孩子终归也是注意自己的形象，不希望在心上人面前被贴上一个饭桶的标签。

　　她不说，铃是通过预演问出来的。

　　说起来自从把预演逐渐用在生活中后，铃在现实里的交流就显得敷衍和没营养了许多。大概是有什么话想说，观察的反应都已经在预演里看过了，现实里重复预演的事情，实际上做多容易感到精神上的反胃。

　　一次两次可能是刺激，十次百次就有些麻木，而成千上万次后就是折磨。

　　铃店长显得高冷了许多。

　　额……

　　说是高冷，但要说因为预演而有些时候反应不过来其实是呆萌好像也没有问题。

　　“……天狗背后生有一双翅膀，可以自由地翱翔于天空中，具有将人类撕成碎片的力气，流星一样的迅疾速度，至今在鞍马寺仍供奉着天狗的雕像。据说居住在比良山的大天狗次郎坊，原本是比叡山的天狗，因为居所被法力高强的僧人们侵占，不得已迁移到比良山。比良山的大天狗，可是被称呼为【东之大天狗】哦。”

　　这样的民俗传说，在日本差不多是家喻户晓级别，铃当然能够听得懂千鹤在说什么。路上略微有些无聊，他预演歇息中便是好奇询问。

　　“这大天狗次郎坊和源义经所学的那只大天狗，是否有关系？”

　　“先祖所跟随修习的应该是大天狗僧正坊，而不是次郎坊。”对于家族先祖之经历受狂热父亲耳濡目染，千鹤还是了解些许。“次郎坊应该是和京都爱宕山的大天狗有关系，要说的话在天狗中实力应当算是很强的了。”

　　说到此处，千鹤不禁神色凝重了许多。

　　“我们还不一定能遇上天狗呢。”铃店长稍微安慰了一下，想了想以天狗为敌自己能够在哪些方面是优势的。

　　“会有很大的可能……”千鹤神色有些难看。

　　铃店长此时没有开启预演，但是他却很轻松得读懂了千鹤那种淡淡为难的痛苦。想必，这也和她的父亲与姐姐朱华脱不了关系吧。他第五铃能够凭借【聂斯塔书简】役使【炎之精】，其他人凭什么不能凭借咒术驱使天狗呢？

　　但是这种驱使不是没有代价的，需要牺牲人体中一种神秘的精神物质。

　　印度将其称为查克拉，欧洲称为魔力，美国称为灵能，华国称为道行法力，其实本质上都是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很受异类甚至是异类神的喜欢，所谓的咒术，也是利用这种万金油一样的精神物质去置换出不可思议的反应。普通人的魔力值比较一般，可能侥幸使用两个咒术就不行了，直接比肾虚还要虚。

　　而铃店长的魔力值。

　　有些玄学。

　　说不高吧，当初一个人在琦玉教堂能够以一己之力驱散那么多的炎之精，外加把草野美芳子给活活驱散死了，这样的魔力值绝对是要比十几个人强。但你说高吧，在引渡人据点里，铃这边召了一个炎之精后，就觉得不行了蛮离谱的。

　　似乎铃的魔力值并不取决于他本身，就和窥视时空五维所带来的不确定性一样，他的魔力值也在一种薛定谔的状态里。

　　为铃主持了测试的渡边弥代也是挠头，归结于异类的特殊上。

　　毕竟异类嘛，一切皆有可能，用人类那浅薄的想象力去揣度，实在是狂妄。而更加狂妄的，便是以凡人之躯挑战异类了。千鹤倒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狂妄，大天狗亦非不能斩杀，古往今来的大剑豪里，斩杀神灵者都不在少数！

　　特别是为了此行，千鹤专门拜托了富田家的刀匠为三把太刀开刃。

　　湖光兼疋定，太刀无铭。

　　这三把可为剑豪配刀的便是千鹤敢于挑战天狗的底气，除此之外回大津也是有从大津本地古老神社寻求对付天狗的方法的想法。

　　其中一把湖光兼疋定当然是给铃店长了，而小萌虎则是二天一流的标准路数。

　　“快到站了。”

　　第五铃这边望着窗外尚且明朗而雪白的世界，不禁是微微眯起眼，阳光落在积雪上折射的光线还是比较刺眼的，假如不注意这点的话对视野影响可是很大。铃掏出了一幅墨镜丢给了千鹤，自己也戴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浅色墨镜。

　　在车窗外投射进来的细腻阳光下，肌肤胜雪的脸庞搭配着墨镜显露出了极其禁欲诱人的唯美画面。

　　“铃，你还没有告诉我手提箱里有什么呢。”

　　不是在小店，也不是在东京，而是自己的故乡大津地域，千鹤对于认定之人的称呼也更加亲昵随意了许多。

　　“秘密~~”

　　“肯定是藏着坏东西……接着！”不太乐意得娇哼了一声，千鹤将包裹在剑道里的湖光兼疋定丢给了铃。

　　他顺手潇洒接过这把刷过一次的太刀正好卡在手提箱的提手上。

　　“走吧，去见识一下比良次郎坊是何等威风。”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失踪

　　滋贺比良相对比起东京确实要不如一些，不过相比起琦玉县倒是繁华了一些。好歹也是一个首府要是太寒碜的话，就是在抽政府官僚的脸了。像是铃和千鹤这样两位玉人，带着独特出众气质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倒是吸引了不少惊艳的目光。

　　“就暂时分别吧。”

　　铃这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正好是上午10点15分。

　　按计划，他会先按照朱华书信中曾提过的地址去香取家，正好千鹤所言香取家在大津经营着温泉旅馆，作为名义上的游客倒是合情合理。而千鹤这边回到故乡，还不能直接回家，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所以小萌虎要先去当地的神社瞧一瞧。

　　既然那大天狗次郎坊已经在比良雪上盘踞这么多年，并且真实存在的话，至少神道教的神社应该有所记载。千鹤毕竟是大津人，根在这里，要拜访查询肯定是要比铃店长方便。

　　别看铃挂着一个零课的公门名号。

　　像是财团、宗教这两个庞然大物要是不爽起来不卖你面子也是有可能的，虽然那是少数情况，但谁又说的准呢？

　　宗教，财阀。

　　这两个庞然大物的背后要说没有异类的身影，那真的太天真了。但凡涉及到异类之事，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以铃的立场还是更愿意谨慎行事，免得说哪里被坑了。关于大天狗之事交给千鹤，而铃直接去香取家和朱华接触最为合理。

　　“嗯，记得替我向……算了，还是不说了，朱华姐姐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等调查清楚了，再说吧。”

　　千鹤本欲说些什么，但想了一下苦涩一笑熄了心中的某个想法。

　　“再见。”

　　“嗯，手机联络，不要断了。”

　　今日的风雪不是很大，落在二人的肩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容的哀愁之意。日本一直都有物哀之意，这凄凉的风雪，外加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倒是更加贴切情景。千鹤背着两把长剑拖着行李箱便是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去，而铃这边呼出了一口寒气，逆着风雪步伐坚定得朝自己的目的地出发。

　　【白玉汤】温泉旅馆

　　从比良站下车后，徒步前往比良山白玉汤温泉旅馆大概需要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风雪拂面，让原本平坦的路途显得崎岖坎坷，铃这边花了些时间在公交车站附近转了转，愣是没有找到去温泉旅馆附近的公交。

　　比良町这边出租车也很稀少，铃店长在东京屡试不爽的钞能力也失去了用武之地。只能说略显悲催得，用自己这11路公交一路朝着目的地硬生生走过去了。

　　小雪飘舞，像是冰精灵一样时而调皮得亲吻脸颊，时而慢悠悠落在鼻尖，时而趴在肩头安歇。

　　铃忍不住伸手接住了一片小雪花。

　　在他停下步伐，数秒内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在锻炼进行的预演画面中，铃能够看见在半分钟后街道上骑着自行车巡逻的巡警就会主动来找上自己。似乎是看自己是外地人的缘故，来盘问缘由，是否在大津有认识的朋友或者亲戚。有点小麻烦的是，这巡警较真，甩开和避开都很困难。

　　不避开，便自然应对。

　　随便找了一个自然的姿态站在原地观赏这乡下小町的雪景，铃店长吐出了几口寒气，习惯性得低头看时间。

　　自从在时空视角上窥视之后，他对于时间就逐渐敏感了起来。看时间也不知不觉成为了一种癖好，手表手机这种最能够表示时间流逝的物件，总是格外的吸引着铃，不仅如此，铃总有一种自己可以钻过某些墙角的错觉。

　　自行车的轮胎在冰渣上滑溜了一下。

　　一个较为年轻的巡警这边捏刹车差点溅起了大滩的雪水，他正好是拦在了铃的前方。

　　“您好，我想您不是大津本地人吧？”

　　“没错，我是从东京来的游客第五铃，警官先生有什么事情么？”从预演中已经是知晓他拦住自己是为了什么，铃店长的声音就显得是在棒读。

　　“唔，只是例行的询问，你在大津有什么认识朋友么？”瞥了一眼墨镜遮掩了小半张精致俏脸的铃，尚且年轻的巡警先生有些不太敢继续盯着那白皙凝脂般的面容继续看，微微低着头做着询问。

　　这远远看过去，反倒像是铃在盘问巡警了。

　　“香取家长女朱华是我的笔友。”

　　“……哦，是温泉店的香取老板啊，那还挺偏僻的，不过引流的山间温泉确实很不错。”听到铃准确得说出了比良町白玉汤温泉，年轻巡警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本来就没有多少戒心在铃店长的得体谈吐和不俗风度下直接转化成了友善。

　　年轻巡警这边结束了盘问，随即是郑重得叮嘱了一句。

　　“第五桑，最近冬天不太太平，天晚之后不要四处游荡。”

　　“嗯，我明白，此次我也只是为了访友。”没有深问的意向，铃这边大大方方的态度赢得了巡警的不错好感，他微笑得点了点头便用力踩着自行车朝其他地方巡逻去了。

　　现实中没问，但是该知道的铃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金色的眼眸眨动着，落在了小道的些许标语上，这些标语都是提醒人们夜间不要单独出行，看护好小孩子之类的。

　　比良町确实不太平，近几年的冬季，大津市都会出现孩童的失踪案件。犯案者至今未曾被警方抓捕归案，而警方也未曾找到更多线索追查凶手。因此被好事者逐渐谣传为大津市的天狗神隐事件，而比良、志贺等地之前也有走失的小孩子，加上有着志贺小学、比良保育园等设施，所以此地更加注意安全问题。

　　预演中铃很轻松就从没多少戒心的巡警先生身上套出了话，得知了这连环做案的凶手非常狡猾，还没有一次是给警方留下过有用线索。

　　电线杆和墙壁上还贴着一些关于孩子的寻人启事。

　　铃驻足端详了一下这些失踪孩子的衣物和相貌特征，虽然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乐于伸出援手。

第二百二十九章 见面不相识

　　比良山系的山脚，周围比较荒凉，人烟可谓是稀少。一个人逆着风雪走在这样的道路上，哪怕是大白天也不免是心中会有一种发毛的感觉，这个时节倒是挺符合传说中诱人进入风雪深处而迷失自我的雪女传说。

　　铃一个人走在路上，偶尔碰见个人也是行色匆匆。

　　别说打招呼了。

　　一瞧见拎着手提箱，背着剑袋的铃店长，还以为是从哪个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现代剑豪，外加最近大津市比良町确实是不太平，对于这位穿过风雪而来的美人，本能得为其独立在寒风中的美丽不由得敬而远之。

　　这下好，连问路的都没了。

　　GPS导航还没有奢侈到民用的程度，铃这边也只是拿着一份旅游用的纸质地图，边走边瞧瞧。当然了，作为接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员，不至于地图都看不懂，在这种小城市的近郊都能迷路了。

　　【白玉汤】

　　旅馆有二层高，看上去也不大，是典型的大正风情的装潢。木质结构的旅馆看上去颇具古风，不怎么气派的大门上，挂着上面这三个大字。当铃这边终于是在比良山脚附近的找到香取家的温泉馆的时候，他的黑色大衣上已经沾了一层雪花，这郊外的风还是很猛烈，哪怕是小雪吹拂都吹在人身上时间久了都有些受不了。

　　‘她应该就在里面吧……’

　　如此想着，铃暂时忘却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反倒是有了丝丝紧张。虽然自己和朱华已经书信来往，网络交流了许多次，都是那么的深入得了解了彼此，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真实心灵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微微异样期待从心头划过，仿佛是一片羽毛微微搔动。

　　拍了拍大衣沾上的雪花抖落，铃抬手便是掀开了挂在门口的暖帘，进去后入目便是冷清的古风旅馆装潢。铃眉头扬起些许，来到柜台这边抬手就是敲了响了呼唤铃。

　　叮！

　　手机显示，此刻时间是上午12点，看起来正好能赶一个午觉。

　　“客人，请稍等。”

　　人未到而语先至，从走廊拐角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声音稍微有些费劲得的人儿正好是在声音落下的同时出来。

　　呼呼……

　　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带着几片飘舞不定的雪花，让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

　　少女戴着一方黑框朴素的大眼镜，明黄色的和服披在她身上显得营养不良似的纤弱，坐在木质轮椅一侧还挂着书袋，她看上去大概有18岁左右，但脸上挂着的笑容却也充斥着成熟女性的魅力，那份知性包容是不容忽视的。

　　风衣美人与和服少女在这微微寒风中相见了。

　　她就是香取朱华。

　　铃不会认错的，虽然和她曾经寄过来的那张照片有所差别，但那张脸还有和千鹤一个血缘上的瞳孔耳廓特征在专业人士眼里非常的明显，明显到了铃闭上眼睛用手掌摩挲都同样能确认。

　　然而。

　　“客人，是住宿么？您要是没有预约的话，请等我登记。”像是根本不认识第五铃一般，香取朱华这边挪动轮椅来到了前台笑吟吟询问到，那温润而充满了母性的笑容最能抚慰受伤的心灵。

　　“……我没有预约，我叫第五铃，帮我登记吧。”

　　片刻的沉默，墨色镜片下的艳丽眼眸仿佛投射出了实质性的光华，铃随即摘下了面容宛若天使临尘一般向香取朱华展示自己的面容。

　　“好的，我现在就帮您登记，美丽的客人。”朱华平静得点头，只是好奇得多瞧了铃一眼便没有其他多余的语言和动作。

　　那不是演技。

　　而是发自内心的，陌生感，对于陌生人的合理隔阂。香取朱华根本不认识第五铃，即便是在预演中铃直接了当的询问，甚至说把她从轮椅上拎起来逼问，她的所有表现也全然符合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铃的表现很平静，这份平静是五六次预演下的愤怒换来的，而平静之下是理智的不解疑惑。这真的不是伪装或者欺骗，朱华真的不认识自己，这太古怪了。

　　她真的是朱华吗？

　　哪怕心中无比的肯定，铃店长的心中依然是升起了一抹不详的疑惑。

　　“我是这里的仲居兼半个女将，两位客人可以称呼我为朱华小姐。”

　　“嗯，我知道了，需要我帮忙么？你腿脚不便，假如要引导我去房间的话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铃按捺下了疑惑和不解，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去了解朱华。

　　包括她为什么不认识自己。

　　“……这怎么可以麻烦客人呢，假如因为我的原因而让客人不悦，这便是我的过错了。”

　　“你现在就是在让我不开心。”

　　旋即，铃露出了明媚温柔的笑容。

　　“不过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很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