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抽取皮肤 第93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愿此行，意能平

　　像是RPG故事中，寻找NPC拿到圣剑的线索，寻找到圣剑然后将其拔出就可以顺利解决得解决掉魔王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想得太过美好。而现实的情况，往往是要比编写的RPG故事要复杂上好几十倍。

　　不过既然僧人们驱逐过天狗，那至少证明方法是可行的。

　　【天狗】就和【炎之精】一样是能被人力所解决范畴的异类，而非【伊戈罗纳克】或者【奈亚】那样已经是异类神，凭借蛮力根本无法解决，只能说想方设法去周旋封印。

　　知晓方法就和做科学实验一样。

　　能够无限重复某一个现象，就叫做科学实验，推理证明那不是无法理解，可以用理性的目光去看待而非一片疯狂的混沌。

　　所以石山寺这个地方肯定是要去的。

　　时间尚早，天道神官见铃店长和小萌虎两人还不是非常着急，便是向他们介绍起了之前提及的近江神宫。

　　“……说来也是奇怪，当初天狗为祸的时候，近江神宫便是寻觅了一位剑术高超之剑客，试图将其斩杀。当时神宫的神主宣称天狗很快就会被讨伐，这件事大家就当妖邪作祟，被剑豪斩杀即可，莫要提及杀人鬼之类影响不好的流言蜚语，更要严厉打击如此说法的人。”天道神官思考间，道出了一个容易被忽略的事情。

　　岂有此理？！

　　这近江神宫的神主疯了不成？哪有宣扬这种祸事是天狗为害，而不是杀人鬼，即便是为了大津考虑这样的事情也过于荒唐了。

　　香取千鹤一时间觉得自己脸色肯定发红了，被气得高血压红的。

　　铃倒是明白了什么。

　　从公门人员的视角去看问题就很容易得到新视野，粉饰太平是哪里都有的事情，这种东西在现代被称呼为面子工程。做面子工程的结果就是，官僚逐渐怠政，相互推诿责任，一些棘手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在太平的假象下越变越严重。

　　最可怕的是，外人根本无从察觉，就比如这天狗神隐事件。

　　除了大津本地人，这座城市之外的人还有人知晓实情吗？没有，因为这就是不入流的荒诞故事，很多人听了就是当成三流报纸的消遣，而那些自诩大报纸身份者又不会去报导这种事情，这就形成了一个难以理解又有黑色幽默的怪圈。

　　“近江神宫的神主可是当地的望族？和市政府关系如何？”铃问了一个和天狗不太相关的问题。

　　“一向交好，每年议员们都会在神宫祭典上参拜。”

　　天道神官一时不慎，没有意识到铃这问话的深层意思就顺口回答。然后他稍稍理解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也是明白了这里面的些许门道。

　　难怪……

　　自从四年前后，近江神宫就再也没有了新的动作。他们不是怕了，而是不想承担责任了。

　　“时间不充裕，我去近江神宫一趟吧，千鹤你去石山寺，到时候手机联系。”得益于【白玉汤】里放着的那本旅游指南，对于路线远近有一个大概了解的概念，路上稍微赶一下晚饭晚上还能回去调查。

　　“嗯。”千鹤自然是以铃店长的建议为主。

　　“那引荐之事，还劳烦天道神官了。”

　　接着，铃这边笑眯眯得看向了天道武流，透露出了几分狡黠之意。

　　“二位若是能成大可一走了之，我这小小的神官可要遭罪了。”明白自己这是被这位无瑕美人给算计了一道，这种事若是曝光了肯定要有人承担责任，他作为诱因之一，很有可能会被迁怒。

　　虽然嘴上抱怨，但该写引荐天道神官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他相信缘一说，也相信【因果】。或许自己此生，正是为了这一刻而学习民俗也说不定，他在见到这两位背负剑袋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您这话显得我像一个卑鄙小人。”语气里倒是对于这个中年男人有了些许敬意，铃这边莞尔一笑。

　　“岂敢？”

　　“你放心吧，假如真的是天狗，这件事的后续处理不会由大津进行，而是走东京的渠道。”铃干脆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后面照规章办事，那这也是由第零搜查课进行，大津市的官僚插手都是很困难，要追责起来，以异常事件的特殊性去办，怕是大津官僚不少人影响力会大大削减。

　　这可比判刑要狠多了，是来自官僚内部的一个定性处理。

　　天道武流再次无奈摇头，他回过味来了，好像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位第五铃给掌控得死死的。每一句交谈，每一个动作，每一道眼神都透露着对方非常非常的了解自己，而这分明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这真的太奇妙了。

　　假如铃能知晓他此刻的疑惑，应该会这么回答：在这一时空里你我第一次见面，但是在多维视角里，你我交谈的时间已经达十倍，然而这份交谈却只有我独享，所以对于我来说你是熟悉而陌生的朋友。

　　预演的能力真的很可怕。

　　对于普通人使用简直是天然的压制，可以说如果是普通人，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加，他们在铃的面前就越没有秘密可言。只要铃愿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任何反应，都会被铃给摸透，最终这个人宛若一个游戏里的NPC。

　　这是一个理论，然而铃店长却能看到理论成立的那天，特别是在自己血脉被激活后，能力循序渐进日益增强的情况下。

　　在离开唐崎神社前，千鹤和铃分别是按照惯例分别抽签。

　　千鹤的签是凶：家庭不合，学业下滑，缘分未到。

　　铃的签也是凶：前路坎坷，迷茫苦楚，良缘徘徊。

　　按照习俗将这两支不算好的签绑在了神社唐崎松上，千鹤还买了一个小绘马加了一段话：希望爱我的我爱的人能够平平安安。希望姐姐的每一天，都能过得比前一天更好。希望这长达数十年的悲惨生活，得以终结。望过去的伤痛，能够得以抚平。希望逝去的孩子们，能够得到解脱。

　　在小萌虎的强烈要求下，铃在背后也加了一句。

　　“愿此行，意能平。”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失控

　　此行是否能意能平是一个未知数，对于铃店长来说重要的，还是要将眼前的事情做好。

　　只有眼前的事情妥当了，才能去做下一件事情。

　　近江神宫。

　　自从娱乐产业在日本的蓬勃发展，这座古朴大气，又显得十分华丽的神宫便成为了一个影视剧或者动漫行业喜好的圣地，许多艺术创作者取景，都会特地选取近江神宫这般唯美如画的风景地。

　　受这些艺术上的宣传，近江神宫倒是四季常青，可比唐崎神社要热闹多了。

　　游人如织，丝毫不受这冬季严寒的影响。

　　当铃店长乘坐JR线来至近江神宫时，面对这热闹喧哗的人群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大概全大津的游客都汇聚于此的想法。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比良町确实是荒凉，也难怪比良町失踪了那么多的孩子却能被压制下去。假如失踪的是大津权贵家的孩童，这事说不定早已经捅破了天。

　　踩上神宫高高的台阶，铃忽然间萌生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自己伪装成天狗如何？

　　短时间如果失踪孩子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那天狗神隐事件就会演变到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大津市的官僚也无法这样推诿沉默下去。还别说，要是他决意去这么做，绝对是要比天狗做的隐蔽漂亮。

　　但是这种想法毕竟太过丧心病狂，铃也只是在脑袋里想了一想就当成自己一个无意义的念头闪烁了过去。

　　念头是念头，但念头又不止是念头。

　　在登上近江神宫的刹那，铃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怅然之意，那稀薄却浓烈的情绪从某处传来让他不禁是驻足抬头仰望逐渐西沉的太阳。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感，铃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但是他又感受不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内心空拉拉的，就像是在阿富汗亲手枪决那些童子军时候的感觉有点相似。

　　“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啊……”

　　稍微低垂下了眼睑自言自语道，第五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如此低声的同时，唇角诡异得上扬起了一抹妖冶的弧度。

　　有天道神官的引荐，拜访近江神宫神主十分顺利。

　　近江神宫的神主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子，满头银发却显得精神抖擞，皮肤也保养得极好，女人瞧见了想必是向他请教该如何养生。

　　两人见面的过程显得有些僵硬。

　　天道神官已经在引荐信里写明了第五铃此行拜访所求为何，这位和大津议员交好的神主敏锐得从其中嗅到了一个信号，一个可能会把大津闹得不安宁的信号。这条老狐狸和铃随口聊了起来，而早已通过预演将神主顾虑和疑惑都摸清楚的铃隐晦得传达了三个信息。

　　自己来自东京，自己为天狗而来，自己不愿此事影响扩大。

　　聪明人会自己把事情给你想完整。

　　近江神主就是一个聪明人，听明白了铃传达的三个信息后，他心中的顾虑倒是直接打消了大半。接着，他这边才是正式得引入了关于退治天狗的话题。也是从近江神主的口中，铃知晓了天狗确实是存在的，并且天狗身边有着帮手。

　　四年前，柳生新阴流的当代免许皆传受邀前来大津，目的就是为了退治天狗。

　　当时为了配合这位剑豪，近江神宫为其佩刀开光赐福，使其可更进一步伤害到天狗的根源，并且还调配了两队荷枪实弹的警力从一旁掩护。同样是冬季，当时出没的天狗目的很明确是掳走小孩，他们很容易就算到了天狗出没的大致区域。

　　结果却不曾想，在狭窄复杂环境里……

　　本是十拿九稳的局面，却横生变故，侧面接应的警察小队遭到了不明的突袭，在反应过来前尽数遭到了精湛剑术的近身惨烈切断。而那位剑豪正在和天狗周旋，因此一个分心跌倒在地，被天狗直接撕成了两半。

　　等接应力量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除了满地触目惊心的朱红碎尸，便没有了其他有用的东西。自那之后，便无人再敢提围剿天狗，一头野兽和一个冷血杀手的概念是不同的，现场残留的剑术让谁都害怕自己家里哪天突然摸进来这样凶残无比的杀手。

　　更多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铃心中也是知晓。

　　于是乎，铃便是要求神主为自己手上这把湖光兼疋定开光赐福，除了天狗相关的自己一概不过问。

　　这个要求面对从东京来的客人，近江神主自然是应允。

　　因为开光的过程不能有外人打扰，具体的开光过程铃很遗憾得没能掌握，通过预演也只是探查到了这应该是近江神宫代代相传的净仪之刃咒术，教导手段也是一对一长时间学习，自己还是老实钻研【聂斯塔书简】要来得更加正确。

　　毕竟有那时不时浮现的好奇目光跟随自己。

　　对于【聂斯塔书简】咒术的使用，铃总是如有神助一般，迄今为止咒术的成功率在百分之百。

　　“不负所望。”

　　捧着湖光兼疋定从后殿出来时，近江神主的精气神明显得萎靡了不少。湖光兼疋定红色刀鞘正好映衬着夕阳，有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之意，铃店长顺手接过后倒是感觉这把弧度优雅的太刀比起以往多了一份灵性，仅仅是握住刀柄，都有一种几欲出鞘斩敌的催促，这把刀被赋予了杀戮的灵性。

　　“多谢近江神主，在下告辞了。”

　　“祝您武运昌隆！”

　　松了一口气，近江神主心中想着总算是将这位东京客人招待周全送走了。就在这时，大拇指推动刀锷，一抹锋利的寒光伴随着出鞘声折射入了近江神主的眼眸里。

　　嗤！！

　　湖光似的刀刃出鞘一寸，却宛如实质性的剑刃迎风一刀从近江神主的脑袋上劈了下来，这惊得他不由得连连后退！在那刀光里，他看见了第五铃残酷戏谑的金眸！

　　再定神，一切却又都是幻觉，而第五铃早已收剑离去。

　　是幻觉吗？

　　非也。

　　那不是幻觉，而是预演中的真实片段，铃的预演失控了，某个时空的他突然拔刀杀死了近江神主，就像是突然发狂了一样！

第二百三十七章 预演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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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山寺。

　　刚刚结束了对石山寺僧正拜访，得到了关于比良山天狗的信息，香取千鹤兴冲冲得一路朝下走，同时是拿出电话。

　　铃店长那边结束得要更快一些，已经是发了短信过来。

　　拨通了电话，小萌虎这边是一边朝站点走，一边是努力组织着脑袋里自己收获的有用信息。方才那位僧正招呼人是在发霉的古书堆里找出了天狗次郎坊的有用信息，那只天狗的危险程度远超人们的想象。当初的僧兵们就是在这个上面吃了大亏，损伤惨重，最后无力讨伐只能说想方法限制其的出没。

　　很快，铃就接通了电话。

　　“铃，我知道天狗的攻击模式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从近江神主那里得到了为冷兵器附魔的方法，这对天狗应该会有一些作用。”铃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有一点奇怪，似乎是心不在焉。对于铃这细微变化，兴奋中的猫科动物敏锐得嗅到连忙询问道。

　　“中间出了什么事？”

　　“别想那么多，我只是在想些问题罢了，你快来力饼本家吧。”像是知道千鹤在想什么，铃声音稍微正色些许，恢复了往日的自然姿态。

　　“好的，我马上到车站了。”

　　另外一边千鹤匆匆挂断了电话，而已经是坐在三井力饼本家里的第五铃一双艳丽金眸正泛着异常的光彩。大约隔个十几秒那样，铃原本朦胧的眼神就会变得清楚，然后迅速陷入一种沉思的失神里，在无人知晓的情况循环往复着。

　　看上去，有点像是在发呆。

　　实际上铃现在很木然，他的预演能力好像……失控了。

　　没错，铃的意识到自己的预演好像失控了。从他在预演里，把出湖光兼疋定把近江神主一下子给劈了开始，铃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失控感。自己目前同时能够进行叠加十次的预演，而发动预演五次就有很大的概率会出现预演失控的情形。失控的预演中，自己的状态真的一言难尽。

　　低级、恶趣味、邪恶、疯狂、充满了毁灭欲望。

　　凡人之心窥视时空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因为每个人心中无时无刻蹦出来的杂念太多了，就以人工智能为例这些杂念就像是无法解决的问题一样堆叠起来会导致死机。所以，为了避免大脑死机转不过弯，人会下意识忽略掉哪些杂念。

　　有些有用的想法会被一下子捕捉到，被称之为灵光一闪。

　　本来铃也是这样的，甚至说接受过特殊训练，战火洗礼的铃杂念近乎于零。但是预演却在无声无息中放大了自己的杂念，并且有条件将杂念中的可能性转化为真实行动情景，外加初期锻炼能力的时候铃自己根本没有在精神上加以控制的意思，这就导致了在念头闪烁铃已经有心无力了，根本收不回来。

　　只要启动预演，某个不论善恶的念头很有可能就会顺着走下去。

　　在正常人眼里，这是发疯。

　　突然抽别人一巴掌，掏枪恐吓，拔刀追人，砍头割喉，乃至于虐杀，不顾后果得为了爽快去做这些，而预演不用顾及后果更进一步助长了这种失控。

　　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思维成为异类的思考方式前，居然自己要面对的问题居然是分裂的可能性。

　　特别要命的是，这种失控严格来说并不算失控，因为那只是某个可能下肆无忌惮的第五铃罢了。并且，这种单条线上的失控，犹如一个感染源，会对其他线造成污染，大概就是这么做那么快乐，也不用在乎死活，为什么不做呢，活得那么憋屈有什么意思？

　　坐在这里，铃从开始到现在，断断续续已经开启了十五轮预演。

　　总计一百五十条线。

　　这一百五十条线里，按照铃的想法都是坚持安静坐在包间里，外面有什么都不出去。但还是有两条线以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去看看吧的姿态抽出了湖光兼疋定去外面，然后就是这个饼店的灾难了。狂欢的【修罗】手起刀落，就像是以前拿平民试刀的武士一样，直接是关门拉闸开始玩德州电锯杀人狂的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