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我们走，阿尔。”
普莉希拉·跋利耶尔摇着蕾丝折扇趾高气昂的从一旁经过，但从那冷然撇来的眼神看，显然对于昨天求婚被拒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特别是李唯在今天在王选仪式上的表现越出众，她就越觉得不是滋味。
“是，公主。”
阿尔对此也是十分无奈，他已经听自家主子抱怨过很多遍了，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跟着附和而已。
“阿比，我们也走啦，别靠这个混蛋太近，会学坏的。”
菲鲁特看到李唯身旁的阿比盖尔后，一路小跑了过来试图将她牵走，阿斯特雷亚家对自己的态度毕恭毕敬，生活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安全感可言，唯独这个同样是平民出身的可爱小女孩才能算得上朋友。
“可是……小唯。”
阿比很是不舍地看着李唯，泪水在蔚蓝色的大眼睛中不停打转，这次一走估计又得等一个月两人才能再见面了。
“好了听话，我交代你的其实还记得吗？”
如果不是『剑圣』莱茵哈鲁特实在强得超出常规，李唯也不舍得让阿比离开自己这么久，并且小姑娘喜欢闹小情绪又容易吃飞醋，再加上缺少同龄人玩伴，最好的选择还是让她呆在菲鲁特身边。
“嗯！”
阿比用力抱了抱李唯的腰，将小巧的脸蛋埋在他怀里擦了擦，神情重新恢复坚定，牵起菲鲁特的左手跟她离开了王宫。
“利维坦卿的侄女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
爱蜜莉雅看着阿比远去的身影，原本紧绷住的表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展颜露出一副温柔的笑容。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就大错特错了，莉雅。不过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利维坦，我家女儿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还请你以后多加照顾。”
宠女狂魔帕克少有地跟一向看不顺眼的李唯道谢，它清楚为了实现爱蜜莉雅的理想，对方的帮助是必不可缺的，为此再卑躬屈膝的事情它也做得出来。
“只是为了大家的利益罢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些候选人准备得如此……仓促，简直不像是在推选国王，反而跟玩闹一样。”
李唯今天在高台上很多的演讲都是临时发挥，但没想到其它候选人的表现更加拉跨，与他们相比自己都算是有备而来了。
“我……我也是这样吗？”
正准备登上龙车的爱蜜莉雅在听到李唯的评价后顿时愣住了，小心翼翼地询问起自己今天的表现。
“很遗憾是的，你昨天晚上不是说没问题吗？为什么刚刚不将自己政治理念的优越性讲述清楚？还是说根本就没准备？王选仪式这么好的让所有人了解你的机会竟然就说那区区两句话？你学习了几年的王国知识到头来和菲鲁特基本差不了多少。”
某贫民窟王女无辜中枪，但这样也阻挡不了李唯近乎毒舌的严厉批评，说得银发少女几近将自己埋在龙车的软座上抬不起头。
“好啦，莉雅还小，做事没有想周到也是正常的事情，不必过于严厉。”
帕克见女儿自信心受挫，心疼得连忙制止了李唯继续说下去，甚至搬出了“她还是个孩子”这种理论，嗯……一百来岁的孩子。
“爱蜜莉雅碳已经非常努力了，每天都会努力读书到很晚才睡觉……”
论溺爱程度菜月昴更加严重，安娜塔西亚之前对待爱蜜莉雅时一句语气不好，他就敢顶着文武百官在王选仪式前开骂。
“利维坦卿说得没错……这次完全是我的问题，是我自己愚笨、散漫、自以为是，但还请您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让我成为一个……哎哟！”
爱蜜莉雅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想给李唯鞠躬，不料直接撞上车厢顶部，只能痛呼着蹲下身来，但饶是如此她还是不忘眼巴巴地看着李唯，希望得到他的教导。
少女本就是个谦逊的人，在认识到自身的不足后，她并不是选择否认它，而是试图去改变它。
“……我尽力吧，至少你态度还算端正，少去看罗兹瓦尔给你的那些资料，那家伙本来脑子就不太好用。这份书单是我在禁书库中和碧翠丝整理出来的，还算有点用途的资料。”
李唯无奈地叹了口气，爱蜜莉雅压根不是他的目标，他更青睐于那种性格别扭的有趣的灵魂，刷女主角好感度也只是想后面好作弄菜月昴而已。
不过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教教她一些粗浅的常识也不是很难办。
“是，我会尽快看完的。”
爱蜜莉雅像个学生般认真端坐，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可能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要你独立思考，站在人类的角度和亚人的角度分析露格尼卡的建国之路、历史遗留问题、各种族间的矛盾差异等等，死记硬背只是在浪费时间。”
这就是李唯不喜欢银发少女的原因，太过于稀松平常了，以至于在原著剧情后期的表现就是不知所措、原地呆滞、精神崩溃，除了温柔和些许天然呆之外，好像就没别的引人注目的地方了。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爱蜜莉雅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真就是将李唯当成了老师看待。
“有不懂和想不通的问题记下来，等王都的事情忙完后我会抽时间解答。”
李唯捂着额头无奈地说道，希望到时候不会看到一些天真到近乎弱智的问题。
“是，真的太感谢您了。”
第238章 意料之中的决裂
“啊……真是太逊了，除了丢人以外，没有一样东西比得过人家。”
菜月昴躺在热气升腾的浴缸中，望着渐渐消散的白色水雾，再次回想起今天王选仪式上的事情。
自从王宫回到旅馆，爱蜜莉雅就一直对自己爱搭不理，哪怕使尽浑身解数去扮丑去搞笑，也无法吸引起对方的注意力，而她倒是和利维坦卿相谈甚欢，说没有半点危机感那肯定是假的。
“『死亡回溯』只能被动触发，我自己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再这样下去……”
用毛巾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菜月昴开始计划该如何突显自己对于爱蜜莉雅的不可替代性，但他很快地就发现除了『死亡回溯』和一些小聪明，自己想解决问题基本只能借助其它人的力量。
而且更糟糕的是，重生过后其它人不会保留之前发生过一切的记忆，并且他想要抵抗即将到来的危机，还是需要利维坦卿出手，到时候功劳就又落到他的头上。
“欸？爱蜜莉雅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拿着装满脏衣服筐子刚走出浴室的菜月昴，在走廊上碰到了今天一直故意回避他的银发少女。
“昴君，我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你谈谈。”
爱蜜莉雅的眼神格外认真，紫绀色的瞳孔中已然是有了决意。
“啊这个……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明天再说吧。”
菜月昴忐忑不安地用手指挠了挠脸，眼神飘忽地看向一旁，他已经对于两人接下来的谈话有所预料了。
“过来。”
“爱蜜莉雅……”
面对态度格外坚定的少女，菜月昴也只好顺从她进入房间面对面坐好。
“我说过的，今天的事情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清澈的声音平静又不可动摇，哪怕菜月昴拼命地想逃避、搪塞过去，他最终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哈哈哈……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如既往地敷衍，菜月昴已经记不得自己说过多少次这句话了，但每次爱蜜莉雅都会发出无奈的叹息，然后不再继续追究下去，这回应该也会是这样的……吧？
“我不要昴君的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明明早上已经约好了，却这么轻易地就被你毁弃掉。”
爱蜜莉雅死死捏着衣摆，用轻微颤抖着的嘴唇质问道。
她有想过将今天的事情一笑置之不去影响同伴间的友谊，但她更加清楚……有些东西不果断斩除，只会越缠越深。
“我说过了啊，我只是担心爱蜜莉雅会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对待，果然今天那帮王宫里的家伙超过分的，气得我都没忍住，幸好有利维坦卿在……”
菜月昴慌了，所以他开始喋喋不休地开始讲话，不给少女出声的机会，试图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
“够了！昴君……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爱蜜莉雅用力地摇了摇头，打断了对方试图逃避的言语，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这种充满卑劣至极的谎言。
“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以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
这是菜月昴第一次看到少女发怒的样子，那被泪水浸湿的眼眸简直让他心碎，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必须……必须要跟对方解释清楚。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在昴君帮我找到徽章的时候，所谓的恩情已经还清了。”
爱蜜莉雅说得斩钉截铁，早在到达赃物库之前她便已经想要和对方分道扬镳了，不然也不会自称为“莎缇拉”。
“不是这样的，我突然间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在举目无亲又陷入危险的境地下，爱蜜莉雅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救赎，无论怎样报答也不为过。”
借口，菜月昴知道自己在说谎，他所做的一切除了想要帮助少女以外，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获取她的好感。
只不过长期饱受歧视的爱蜜莉雅十分自卑，她并不愿意也没有勇气去相信这个世界上除帕克之外还会有人喜欢自己，喜欢这么一个长相与嫉妒魔女无异的人，所以这并不能作为帮助她的理由。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应该遵守约定，你屡次三番的这样，要我怎么去相信你？”
银发少女愈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激动地站了起身，向菜月昴宣泄着自己对他的不满。
“没有听你的话是我不好，我有在反省了，但如果不那么做的话……”
仿佛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整个世界瞬间停滞了下来，菜月昴再次感受到了心脏被死死捏住的剧烈疼痛，想要说出的言语卡在喉咙处发不出任何声音，脖子像灌了铅一样僵住不动了。
因为『死亡回溯』那操蛋的运行方式，假如爱蜜莉雅在王宫中出现了什么意外，菜月昴是无法得知的，他必须在现场见证到一切，才有可能通过回溯时间来解决问题。
换而言之就是无论早晚，他都得跟着过去，除非期间可以保证爱蜜莉雅不出现意外。但这一切又由于那只“黑手”的缘故，菜月昴无法将真相述诸于口。
“又来了，又什么都不能说……”
爱蜜莉雅失望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是不愿意给对方解释的机会，但……现在只能放弃了，已经不会再有挽留的余地。
少女每一句冰冷的言语都敲击在菜月昴的耳膜，百口莫辩、无处可去的悲伤不断在内心深处膨胀，像要将胸口撕裂。
“请相信我，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自以为是的言语脱口而出，在说出这句话后菜月昴马上就后悔了，高举着为对方好的名义肆意妄为，这简直自私到极点。
“我想相信啊……想相信昴君，可让我信不过的，不就是你吗？别总说都是为了我这种谎话了，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但其实是为了你自己吧？”
宛若冰霜般冷漠的反问，银发少女对于眼前这个丑态毕露、无可救药的男人彻彻底底地看开了。
第239章 不同的选择与境遇
“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是爱蜜莉雅的话，一定会懂我的。”
菜月昴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但不合时宜的愤怒已然随着少女态度的剧烈转变而涌上心头。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曾经的幻想在这一瞬间被土崩瓦解，自己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漫画男主角，而爱蜜莉雅也不是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上演，彻底地吞噬了菜月昴的理智。
“我……如果不是我说服利维坦卿，恐怕爱蜜莉雅你连参加王选的资格都没有吧？如果不是我让利维坦卿加入，恐怕今天被逼到绝境的是你吧？如果不是我提前预知到魔兽使的袭击，你们早就死在宅邸中了！”
刺痛耳膜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菜月昴歇斯底里地扯着嗓子，手指死死陷入了掌心，血液不住地滴落在地板上。
他将自己的功迹一项项的罗列出来，痛斥着银发少女的无情并渴求对方不再远离自己。
“这全部全部全部都是因为有我，因为有我在！你才有了今天！但你知道我付出过什么代价吗？全身虚弱奄奄一息地死去、跳楼后粉身碎骨挣扎着死去、被百般虐待后用链锤砸烂脑袋……你和蕾姆一样，就是这么恩将仇报地对待我吗！？”
对于死亡和背叛的恐惧，渴望受到称赞的虚荣心，丝毫看不到回报的付出，期待被所爱之人钦慕的自私，如此引导着混乱至极的昴。
“我听不懂……但亏欠你的我会全部偿还，然后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无论是空洞眼神亦或是那落寞语气，都说明了爱蜜莉雅已经认清了现实，从遥不可及的期待中彻底解脱。
她曾经以为菜月昴能像对普通女孩子般看待自己，但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而已。
“等一下爱蜜莉雅……我……”
菜月昴此时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了自己在气头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连忙伸手向抓住少女的手腕，想阻止她就此离去。
“已经够了，菜月昴。我和利维坦卿商量过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先跟着他在王都办事，我和罗兹瓦尔会先返回宅邸。”
爱蜜莉雅躲开了对方的手，语气中的冰冷已经消失，但取而代之的却是如同陌生人般的客套，从称呼改变的那一刻起，他们无法再也回到当初的亲近了。
菜月昴默然地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双手，然后捂着脸低声地呜咽起来。
“……”
在许久之后，菜月昴直起了身体，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床头柜，那里存放着自己用来防身的小刀，只要……往胸口来上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可以像galgame里读取存档那样重来。
避开所有错误的选择，甚至……今天利维坦已经将一个普通人如何在王选仪式上大出风头的办法演示了一遍，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不能这样……这是亵渎我和爱蜜莉雅的感情，也是对利维坦卿的侮辱。”
最终，菜月昴并没有选择使用自己的能力作弊，只是失神地呆坐在椅子上，脸上时不时露出挣扎的表情。
“亏得我今天这么卖力，表演给瞎子看了。”
李唯无语收回了窥视菜月昴的魔术，虽说打别人脸很爽，但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对方突破自己的底线，至于爱蜜莉雅是否能夺得王位？他压根就不在意，能成就多拿个隐藏任务奖励，不能就算了。
噔噔噔——
就在此时，李唯的房门也同时响起，吓得他赶紧把书桌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稿收了起来，免得被当做变态。
“咳咳……请进。”
“利维坦大人……”
精神稍显不振的蓝发女仆端着红茶走了进来，有些疑惑地将茶盘放在了整理出一块空位的书桌上。
“是蕾姆啊，听说你休息了一天，感觉好点没？”
李唯用眼角瞟了眼书桌底下还掉落着的一张画稿，用脚给它挪了挪位置，同时假模假样地向女仆关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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