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看着对方转身准备离去的样子，库珥修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次菜月昴并没向她透露过半点关于罗兹瓦尔宅邸的消息。
“嘛……我参加的话多少会有些扫兴，还是改日再叙吧。不过白鲸的鱼肝回头倒是可以给我留一点，希望没被摔烂吧。”
瞟了一眼周遭讨伐军骑士们眼神中的紧张和畏惧，李唯无奈地耸了耸肩，噬碎死牙之兽武装确实外形过于骇人了点，他刚刚就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解除职阶卡的。
“这……”
“走了昴君，我们还赶着去救人呢。”
没有等库珥修把挽留的话说出口，李唯便招呼着从龙车车厢底下钻出来的两人进入时空门。
“利维坦阁下，我们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库珥修敏锐地听出了魔法师此行是准备去哪里救援，于是急忙开口询问道。
“我瑪那不足以传送这么多人，而且大家也应该精疲力尽了，还是我自己解决就行。”
婉拒了对方的帮助后，李唯最后踏入时空门消失在了鲁法斯平原，下一瞬间便现身于罗兹瓦尔宅邸的大门前。
“是魔女教！他们把宅邸给围住了！”
才几秒不见，蓝发女仆便已经进入了鬼化状态，正挥舞着手中的金属链锤与一大群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对峙着。
而第一次看到蕾姆鬼化的菜月昴则是再次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原来整个阵营除了自己……不，应该说全部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看样子宅邸还没有被攻破嘛，时间还算来得及。”
李唯发现了脚底下横七竖八被冰柱贯穿身体的魔女教徒，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怠惰大罪司教贝特鲁吉乌斯那个显眼的绿色锅盖头。
“利维坦卿，你有没有把握突出包围圈过去和爱蜜莉雅她们汇合？”
看着不远处还在发生的激烈战斗，菜月昴可以断定半妖精少女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连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李唯。
“小意思，蕾姆把链锤借我，昴君蹲下。”
既然大罪司教不在场，那哪怕李唯魔力见底，身上仅剩八划令咒，对付这些杂鱼也绰绰有余。
“啊？”
菜月昴本能地听从命令蹲底了身体，紧接着一股重武器挥动时才会有出现的破空声，直接从他的头顶上呼啸而过。
伴随着数声惨叫和四处飞溅的血肉，几名手持长剑试图抢先攻击的魔女教徒瞬间被『骑士不死于徒手』覆盖过的链锤砸得稀烂，普通的金属武器根本无法格挡住这相当于D级宝具的拟似武器，在被触碰到的瞬间便应声而折。
“走，突进去，蕾姆负责殿后。”
随手将链锤抛还给了蓝发女仆，李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开启魔术礼装上的防御结界，硬顶着魔女教徒们的火球齐射往宅邸内部前进。
被弹开的四溅的火花落在附近其它魔女教徒的身上，刹那间便将其点成了一个人型火柱，但他们依旧悍不畏死地用生命阻挠三人前进。
正常情况下在敌我双方近身交战时，法师团是不应该使用有爆裂效果的魔法，可奈何魔女教完全就是一帮疯子，不惧伤亡地试图用人海战术堆死李唯。
第265章 魔女教的洗脑方式与重伤的拉姆
“这帮混蛋！他们哪里来这么多人的？”
菜月昴有心想帮忙，但以他那半吊子的剑术冲上去纯粹就是添乱，只能紧跟在李唯身后，焦急观察着周围的战况。
“看样子应该是被魔法洗脑了，真是低俗恶劣的手段……”
李唯以前的老本行就是骗小姑娘往阿撒托斯之书上签名，付出灵魂必然需要得到应有的回报，这是他一直所遵循的交易底线，所以他对于魔女教这种破坏市场规则的行为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他们不是自愿的？该死……难道就没有治疗的手段吗？”
看着那一个个被李唯用灵体剃刀术大卸八块的魔女教徒，菜月昴痛苦地低垂下头不忍直视。
这里面不仅是青壮年，甚至有将近半数以上的老弱妇孺，他们一个个露出狂热的笑容，前仆后继地撞在无形的锋刃之上。
“目前没有，据说每一个收到福音书的人都会瞬间被腐化成嫉妒魔女的狂信徒，无论通过什么手段都变不回去了。”
这种方式很像是某些旧日支配者的惯用伎俩，使用某种媒介降低人们的san值，然后强行污染他们的灵魂。比如克苏鲁和哈斯塔这两位就很喜欢用梦魇的形式转化信徒，前者是无意识的行为，后者恶意满满。
“你们这群恶徒……犯下了如此罪大恶极之事，不可饶恕！”
少女冷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激烈交战的中心已然成为了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冻土，膨胀的瑪那将空气中的水气凝结成锐利的冰枪，再次击退了试图冲入别馆的魔女教徒。
“是爱蜜莉雅！利维坦卿……快！”
听到那熟悉的银铃般的声音，菜月昴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别着急，这中间还隔着不少人呢。”
李唯此时已经注意到，本来应该出现在半妖精少女的肩膀上的大精灵已然用光瑪那回到水晶之中，换而言之……应该没有碍事的家伙会阻挠他的计划了。
确认情报后，李唯将原本打算用于对付帕克的令咒作为充能手段将体内的魔力补满，随后一记大范围的克苏鲁之握（Grasp of Cthulhu）直接压在了庄园内所有魔女教徒的身上。
这群被洗脑的狂信徒本来就是普通的民众，自然不像『剑鬼』威尔海姆那样硬抗过力量判定，瞬间在李唯毫不留情的攻击下被挤成了一团肉泥。
“唔……呕……”
菜月昴可看不了这种场面，当即捂着嘴巴干呕起来，不过现在已经没时间让他软弱了，连忙三步并两步上前准备查看半妖精少女的情况。
可还没等菜月昴靠近别馆的大门，一道冰枪便擦着他的脸飞射而过，吓得他赶紧出声提醒。
“等一下！爱蜜莉雅，是我！”
“昴君？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利维坦卿也来了吗？”
爱蜜莉雅从窗户探出头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小心翼翼地跨过堆在门口的魔女教徒尸体，终于看到了千里迢迢赶来的援军，李唯、蕾姆和菜月昴三人。
“爱蜜莉雅大人，姐姐她在哪？她没事吧？”
感应不到拉姆情绪的蓝发女仆显得十分焦躁，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抢先出声问道。
“拉姆她……受了重伤，因为敌人的围攻一直不间断，所以只能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现在应该还昏迷不醒。”
银发少女露出了一幅自怨自艾地悲伤神情，她很清楚这些魔女教徒都是自己引来的，在这次袭击中死亡的所有无辜者，她都需要负主要责任。
“救人要紧，先带我过去看看。”
看着蕾姆哀求的目光，李唯只能再次充当一遍战地医生，习有治愈魔术和人造人技术的他处理一些外伤还是相当在行的。
“麻烦你了，利维坦卿。”
爱蜜莉雅重重地点了点头，把三人带到了二楼议客室，拉姆正脸色惨白地捂着伤口躺在沙发上，哪怕已经昏迷过去，脸上还是时不时出现眉头紧蹙的痛苦神色。
“一剑直接从背后把肝脏给捅穿了，需要立刻进行治疗。昴君和爱蜜莉雅出去回避一下吧，顺便守住大门别让魔女教的人偷溜进来，蕾姆留下当我的助手。”
“嗯，爱蜜莉雅我们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菜月昴点了点头，他一个男人在这种场合也不太合适，不如先问下有关魔女教的事情。
“蕾姆去打一盆热水过来，我的治疗方法可能会有些血腥，不过保证回头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姐姐。”
内脏受到重创这种伤势李唯遇到过，以前久宇舞弥腹部挨了言峰绮礼一枪时，就是他给治的。
需要提取基因制造人造器官，然后再把坏掉的肝脏摘除，用治愈魔术把替代品摁回去，就是大出血的问题有点麻烦。而且李唯手艺有点糙，手术场面堪比屠宰场，需要先打个预防针。
“蕾姆相信主人。”
蓝发女仆点了点头，转身一路小跑去后厨烧水了。
而菜月昴和爱蜜莉雅也一同来到了三楼的阳台，久违地谈起话来。
“昂君，为什么……”
银发少女的表情并没有欣喜，而是意外地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她并不想在这个险地看到对方，曾经的决裂也让此时的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哈哈哈……爱蜜莉雅，我在听到罗兹瓦尔的战时戒严令后，就连忙和利维坦卿赶过来了，还好算得上及时。”
菜月昴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少女的脸庞，因为他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就又开始没来由地害臊和心跳加速起来。
“谢谢……谢谢你昴君。”
无论先前两人发生过什么矛盾，但对方这份心意爱蜜莉雅也切实地感受到了。
“这次我可是非常努力了哦，虽说基本上都是利维坦卿在战斗，但我为了找到他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阵阵胃疼呢……”
菜月昴说着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为了这次救援已经不记得死过多少回，但只要能回到爱蜜莉雅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266章 无法挽救的过去与玩弄时空
“对了，阿拉姆村的大家呢？是被罗兹瓦尔带去避难了吗？”
看向大门前躺满的残骸，菜月昴突然回忆起了当初在山底下村庄看到的惨剧，既然罗兹瓦尔没有出现在宅邸，想必已经去救人了。
“罗兹瓦尔……他早在几天前就因为有要事而前往圣域了，阿拉姆村的外围被拉姆设置了幻阵以此来阻挡魔女教的进攻。”
银发少女低垂着头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滴落在地面上。
“这……这不是挺好的吗？”
不祥的预感开始在菜月昴的脑海中蔓延，他艰难地从脸上扯出一个笑容，不断祈祷事情没有和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只是……后来出现了一个名为贝特鲁吉乌斯的大罪司教，他直接摧毁了整片维持幻阵的花海。我在和他战斗时，拉姆为了掩护我不被其它魔女教徒偷袭而受了重伤。一路被追杀到宅邸后，终于撑到了早上九点，我才在帕克的帮助下才勉强幸存了下来……”
说到这里爱蜜莉雅已经完全泣不成声，她从以前起就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会给亲近者带来厄运的灾星，可没想到这次竟然会牵连如此多无辜的生命。
“那阿拉姆村的村民！？”
菜月昴的瞳孔由于惊惧而收缩成一点，臼齿因为太过用力的咬合而往外渗出了血液。
“嗯……恐怕已经……”
银发少女此时眼睛里已然失去了高光，抱紧自己的双臂靠在墙边蹲了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间低声哭泣起来。
早知道会如此，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走出大森林，想必精灵村的大家也是被自己害死的吧？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了。
“怎么会……还没完！爱蜜莉雅，请告诉我魔女教袭击村庄的时间，说不定有挽救的可能！”
“……早在几天前拉姆就已经在森林周边发现可疑的踪迹了，而魔女教正式发起进攻应该是今天的凌晨，我和拉姆在村子依托幻阵坚守到太阳升起前，但……但是最后还是被攻破了。”
说到这里，爱蜜莉雅悔不当初地抓紧了自己的手臂，她明明有所察觉，为什么还是这么大意地忽略了过去。
“你是说太阳升起……之前？”
本想依靠『死亡回溯』再次拯救惨死村民的菜月昴难以置信地又重新问了一遍，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醒来时窗外的阳光……非常刺眼。
……
“嗯，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不过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贫血。”
李唯说着用毛巾擦干了手上的血迹，随手丢到一旁蕾姆端着的脸盆内，里面除了大量的鲜血外，还有部分被利器搅烂的粉色肝脏。
“姐姐她……真的没事吗？”
蓝发女仆脸色难看地盯着盆中的可疑器官，胃里面翻江倒海，酸水不停地往上涌。
“当然，再过会她应该就会被饿醒过来了，最好先准备点吃的给她。”
身体快速的愈合是十分消耗能量的，特别是在李唯手艺太糙，以至于用了太多次治愈魔术的情况下。
“嗯，蕾姆立刻去后厨准备，爱蜜莉雅大人也应该一天没进食了。”
蓝发女仆看着拉姆还在起伏的胸口，终于安心地点了点头，她不在宅邸的这段日子，估计大家都只能天天吃蒸红薯了，还是先赶紧将晚饭做出来。
“行，我去看看昴君他们怎么样了。”
『怠惰』大罪司教并未露面，也就是说接下来还会有魔女教前来袭击，李唯觉得需要提前找爱蜜莉雅商量一下，是打算直接转移根据地还是趁机解决掉贝特鲁吉乌斯。
“所以……你们这是在这里做什么？”
来到三楼的阳台上，李唯看着左右两边各自抱腿屈膝坐在墙角的二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阿拉姆村的大家……村长爷爷、婆婆、岱因和凯因、梅伊纳、米尔、德榴卡，还有佩特拉，全部都死了……”
记忆深处的一幕幕闪现在菜月昴的脑海中，他怎么也没想到，阿拉姆村被屠杀的时间发生在了自己开始死亡回溯的存档点之前，本以为可以改变的过去，竟然全都成了现实。
这让一直以来依靠着『死亡回溯』这个能力的菜月昴无法接受，因为这将意味着以后每件发生的惨剧，并不一定会有挽回的余地，他可能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近之人死去。
“……”
爱蜜莉雅的情况更甚，她的眼神就像是死掉了一般空洞，少女将一切悲剧发生的根源归咎于自己，原本善良的本性则在反复地折磨着她，曾经和孩子们一起度过的美好回忆此刻尽化作了名为“愧疚”的诅咒，已经快要将少女彻底吞噬。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李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喜欢汲取人类强烈的情感，但眼前这两人已经平静到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状态，实在无趣得很。
而且由于黄印的作用，菜月昴的理智值（san）被源源不断转化成意志值（pow），不过他现在的意志值却一直往下掉，换而言之就是离发疯不远了。
“你们听我说，事情也许还没有坏到这种地步。”
李唯的使魔渡鸦已经看到了阿拉姆村的惨状，不出意料和之前菜月昴在前几次轮回中遇到的情况相同，但他想到了一个高难度操作，哪怕死亡回溯的存档点在屠杀发生之后也能改变过去的办法。
“利维坦卿？”
菜月昴茫然地抬起头，溃散的瞳孔终于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没错，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去『克雷马尔堤圣域』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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