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我在龙门又不认识什么人,近卫局的人,至少得有个四五十岁——
林逸面色逐渐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尝试着问道:“魏彦吾?”
诗怀雅点点头。
林逸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他实在有些想不到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能留有这种年轻人的义愤,在他想象中魏彦吾应该反过来支持“以怨报德”才对,因为这么做似乎才能让炎国长治久安。
“我也没想到会是他,林,我以后也会变成魏长官那样吗?”
诗怀雅将尾巴横在膝盖上,她查到这份资料的记录者是魏彦吾的时候,其实比林逸更惊讶,因为林逸只知道昨天的前半夜,魏彦吾打算任由混乱在贫民窟爆发,可是诗怀雅却知道为了防止混乱冲击龙门大关,甚至是龙门内环,魏彦吾会在事不可为的最后关头,让近卫局的士兵采取强力手段阻止混乱的蔓延。
若是不用辞藻去修饰,其实就是一句话:不计伤亡的暴力镇压。
诗怀雅很难想象会做出这种决定的魏彦吾在二十三年前也会有这种陷于道德困境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昨天的自己那样。
那么,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的人?
站在龙门的权力阶层,给龙门人的性命定义价值,并且放上交易的天平?
“那,要和我一起来吗?”
林逸的声音闯进诗怀雅的耳朵,大猫人抬起头,惊讶地看向林逸。
“如果你没有自信在现在的道路上走下去的话,那么从这里离开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林逸看向诗怀雅,认真地说道,“不过如果要和我一起离开龙门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是了。”
离开龙门?
诗怀雅微微一愣,虽然也并非是没有离开过龙门前往别的地方,可是这一次的“离开”却有些不一样。
那意味着放弃自己的职责,放弃自己曾经的坚持,放弃自己小时候被近卫局干员从劫匪手里救下来时,埋在心里的小小梦想……
有些艰难地摆出一个笑容,诗怀雅开玩笑地想要转移话题:“这算是对我昨天告白的回答吗?”
林逸想了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诗怀雅瞪大眼睛,一下子蹦了起来,脑袋在车顶狠狠一撞,“喵呜”一声地有抱着脑袋蹲下去。
“等等,我开玩笑的!”大猫人有些混乱地蹲在地上,抬起眼睛看向林逸,“不对,你是认真的?”
“嗯,认真的。”
“不不不,停一下,你知道答应告白是什么意思吧?知道吧?”
林逸微微一歪头:“姑且……算是知道吧?”
“算是?”
“如果是‘相约一生,白头偕老’这样的意思我还是知道的,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意思。”
还能有别的意思吗?
诗怀雅一呆,不过猛地反应过来,在德克萨斯的注视下饿虎扑食一样扑倒林逸身上,抓住林逸的衣领:“那莫斯提马呢?”
“莫斯提马?”林逸有些莫名其妙,“这和莫斯提马有什么关系?”
诗怀雅被林逸的表情弄得也有些懵,抓着林逸的衣领直接就大声叫道:“怎么没关系,那女人铁喜欢你啊!”
“怎么会,我们根本不是那样的关系。”
“不是那样的关系?”诗怀雅深吸一口气,“不是那样的怪系那女人能直接亮明身份为了你出现在战场上?不是,这如果不是喜欢你,那你觉得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林逸想了想,好一会儿后才说道:“……相互依存?”
艹,你还不如告诉我她喜欢你呢!
“依存”是什么意思?
合着合体婴儿分不开了是吧?锄头挥得好也没用啰?
挺直的尾巴一下子软了下来,诗怀雅坐了回去,深深叹了口气:“算了,谢谢你看气氛说的这些话。”
“气氛?”林逸有些纳闷。
“不就是看我低沉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吗,谢谢你了。”没等林逸再次开口,诗怀雅就说道,“很抱歉让你担心了。那只是牢骚话,忘掉吧,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离开龙门的,你面前的是龙门近卫局高级督察诗怀雅,少了那个前缀,我也就变得不完整了。”
诗怀雅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脸上的表情倒是活泼了几分,随后想起了什么,飞快接上一句话。
“我先说明啊,这可不是败犬,呸,败猫宣言!虽然这次不能和你一起离开,但是我可不会收回昨天的告白!”诗怀雅在林逸准备说话时伸出手指按住林逸的嘴唇,“也不接受任何我不想要的回答!”
那我还能说什么?
林逸稍稍有些迷茫,车子在这个时候已经驶入私人工厂,在一个加工车间前面的空地上停下来。
“好了,到地方了,改装的‘九尾’就在这个车间里面,没有太多的时间修理,我们只能将‘九尾’与‘剑舞者’的一些零件进行替换。”
首先跳下车的诗怀雅转过身子,背着手看向下车的林逸。
“哦,对了,还加进去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
“那可是维多利亚的军方技术,官方保密的东西,虽然实际上其实也不算是秘密就是了。”
诗怀雅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但这笑容却很快化作一种惊讶。
“等等,那是什么?”
刚下车的林逸循着诗怀雅的手指转过头,这个距离上的龙门大关已经隐入城市的高楼大厦之中,只有金属的空港深处天空。
一叶行舟从金属的“巨木”上脱落,飘向切城37区的方向。
“那是天子禁军的空中舰艇。”林逸收回视线,看向有灯光泄出的车间,“年还是被找到了,诗怀雅,‘九尾’现在能动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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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城37区的地下空间,年看向前方单膝跪下,挡在蒸汽列车线路上的女人,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
“司礼”这一职位虽然在禁军中不是独一无二,可是能够担任“司礼”一职的人却无一不是一时无两的精英。
说句玩笑话,将普通士兵当成小兵的话,“司礼”就是英雄单位。
能被敌人英雄单位尾随,能天使,你是真的能啊。
年在身后竖起一根中指,却对面前的追踪者们笑了笑。
“果然,二十三年前你也在现场啊,不过你在那时候还不是军中司礼吧?”
“自然,时为一小兵尔。”跪在地上的鸾鸟还是没有站起来,“遥睹年兽大人之风采,至今不敢或忘。”
“能让我觉得面熟的人可不会是普通的小兵。”年感叹一句,随后双手合十,“啪”的一声弯下腰,“行行好,能不能当什么都没看见放过我吗!”
鸾鸟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她还是没有站起来,只是平静而恭敬地摇摇头。
“果然不行?”年叹息一声,随即表情一变,“那么我也不客气了。”
那一瞬,无形的气场以年为中心向外散开,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原始记忆压过鸾鸟与骊龙的心头,仿佛背后有一只手,要将他们永远按在地面。
那一股威压之中,年随意打了个响指。
“空,来首小曲儿。”
这却是鸾鸟没想到的,她略微一错愕,随即听见一首童谣般的歌曲在月台上流过。
脑子一沉,睡意在一瞬间就淹没大脑。
第一百八十七章:时间
歌声一瞬间溢满了整个月台。
刚开始鸾鸟只是疑惑于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唱歌,可是警惕从心中升起的同时,身体已然被睡意捕获,她刚想起身,视野却陡然一黑。
扑通。
年看着那自称鸾鸟的黎博利少女摔倒在地,缓缓松出口气。
“已经可以了,空,可以不用唱了。”年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空,脸色却是倏忽一变,调皮地比出大拇指,“女人唱歌男人睡,真有你的啊,空。”
“诶?啊,谢谢夸奖?”
空被年的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转过头看了看旁边,能天使已经与三只小熊睡作一团了。
相比之下,年倒是毫无睡意的样子。
“那个,这样就可以了吗?”空惊讶地看向年,“为什么年小姐你看上去好像完全不困?”
“嗯?为什么我要困?”年眨眨眼,随即看着空左看右看的样子乐得一笑,“不用看了,我没有硬撑着,你的源石技艺是通过特殊的声波干涉颅内腺体,使听到你歌声的人的大脑释放出错误的讯号,不同的歌声大概会有不同的效果,既可以是兴奋剂,也可以是安眠药,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对‘生物’产生效果而已。”
“诶,是这样吗?”空好奇地应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等等,生物的话,年小姐不应该也算是生物吗?”
“既然知道原理,我当然有抵抗的手段。”年笑了笑敷衍过去,看见空似乎还想问什么,赶紧插嘴一句,“不过企鹅物流的其他人没有告诉过你歌声的原理吗?”
“德克萨斯她们说我不用知道这么多,既然我喜欢的是唱歌,而不是喜欢歌声中的源石技艺,那么了解这些用不到的知识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大概也不止这么简单。
年看了一眼将能天使扶起来的空,有些话既然企鹅物流没人对空说起过,那么她也没必要来将这件事情挑明。
用歌声来施展源石技艺并不算是特别罕见的事情,其中陆地上最出名的就是莱塔尼亚,这个地区的源石技艺大多数都通过乐章来表现,古老相传的乐章分流出无数分支,面对科学的严谨大胆与面向神秘的谦恭保守在那一片大地上交汇出独特的法术体系,大多数持杖行于荒野的地质学家都来自于莱塔尼亚,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宛如大地一样的厚重。
空的身上找不到莱塔尼亚施术者那独特的感觉,术式其实也有稍许不同。
莱塔尼亚的术式更倾向于影响物体,通过乐章表现对现实产生干涉,而这种用声音控制人体的记忆,倒更像是深海中的阿尔戈人。
年倒是正好认识这样的阿尔戈人。
那是一种被称为“深海歌者”的特殊阿尔戈人,这个称呼并不是指某一个阿尔戈种族,而是指一种阶层,或者说职业,这些被称为“深海歌者”的存在会利用歌声管理潮流涌动,鱼群迁徙,她们遍布在泰拉世界的深海之下,监测并控制整片海洋的生态平衡。
在十分古老的时候,“深海歌者”也被叫作“深海祭祀”,只是自从祭祀的对象消失之后,这个称呼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空,你认识阿尔戈人吗?”
被突然问道的空耳朵一立,诧异地看向年:“阿尔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说起这个?”
年却是被空问得一愣,她这才意识到现在什么时候,不由得扶着额头摇了摇:“不,没什么,稍微有些走神了。”说着,年走上前一手一个小朋友扛在肩膀上,还用尾巴卷起一只小熊后,对空说道,“先从这里离开再说吧,林让乌萨斯人准备有其余的列车。”
两人说着就准备离开,可是年刚刚踏前一步,却是停了下来。
空从年身边走过之后才意识到年停下来,她回过头,正准备说话,却发现年的身后,地下铁路的钢铁通道之中,竟然如同烘炉一样亮起橘红色的火光。
移开两步,空微微张大嘴。
原本应该已经睡过去的追击者中的少女,黎博利族的少女身上燃起熊熊的火焰,火焰如同盛放的花朵将她微微托起,身上的衣袍却是早已在火焰中消逝,露出少女无暇的身躯——
不对,那精致的皮肤上点缀着一点点金色的痕迹。
那个是——
“感染者!”
从空嘴里落下来的惊呼闯进那围绕少女起舞的火焰,焰火中心的鸾鸟睁开眼,桀骜不驯的火焰一下子顺服下来,四张火焰收在少女的身上,围绕着少女身上的源石结晶,竟是落下来一片华贵的火焰长衣,长衣落于地面,不惹一片尘埃。
“那不是感染者。”
年的声音让空转过头,她看见这位一直笑眯眯的大姐姐第一次露出凝重,乃至于有些愤怒的表情。
“感染者的感染是不可控的,而她是通过手术的形式将源石结晶埋入自己的身体,在源石结晶失控之前,她不算是感染者,当然,那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主动植入源石结晶?
还能有这样的人?
这可是不治之症啊!
空稍微一呆,少女的思考总归是积极向上的,回过神来她立刻惊讶地开口:“难道炎国已经——”
“没有。”没等她说完,年就粗暴地打断,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矿石病无药可医。”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年看着用火焰包裹同伴,将那龙族男性也唤醒的鸾鸟,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力量。”
如果不是在体内源石植入源石,因为源石破坏性的侵蚀导致自身的生物性发生变化,她不可能这么快从歌声中清醒过来。
当然,她这么做的理由不可能是为了获取对于歌声的抗性。
最根本的目的只有一个。
“你们这么想杀死我吗?”
年缓缓输出一口气,将肩上和尾巴卷起来的三只小熊放在地上,随手一招,空气中浮现出尘铁,一柄破碎的大剑立刻环绕在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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