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展开,我该说有趣吗?”
伊斯人站在龙门的高楼上,快乐地甩着尾巴,手边的电脑上显示出“黑锁”与“白钥”现在的状态,通过两柄法杖的内部发信器它很容易就能明白法杖已经被拆开,至于为什么被拆开倒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不过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如果不是拿被法杖拘禁“恶魔”有用,也没必要将法杖给拆掉。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那个天灾信使能够驱使“恶魔”呢?
“恶魔”不过是一种私下里的称呼,就如同大多数泰拉人都会魅化那些遗物,给单纯的机械赋予某种神秘感与神圣性那样,本质上法杖内的“恶魔”也不过是一种神奇的造物,也是一种从来没人弄清楚使用方法的古代遗物。
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有趣的情报,那个天灾信使到底是谁?看他的行动模式也并非是被恶魔控制的样子,他到底是怎么获得恶魔认可的?”
与充满未知与不解的现状比起来,两柄法杖的损失实在微不足道,伊斯人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疯狂跳舞,一长串文字带着它的好心情缓缓变成一片严肃的观察报告。
背后刻意的脚步声让伊斯人手指一停。
“喔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苦难陈述者小姐,我觉得根据你身上的使命,应该追着莫斯提马小姐离开比较好,原本莫斯提马小姐会被乌萨斯人抓去就已经是你的失职了,不想要弥补一下吗?”
伊斯人回过头看向从阴影中走出来的那个身影,黎博利的女人拽着身上的箱子,这有着精致五官的女人脸上的面无表情与伊斯人的蛋形脸上的面无表情完全不一样,也许将那样的冷漠称之为敌意更加合适?
“我需要一个解释。”
伊斯人思考了一下,脑袋一歪:“解释?”
“‘黑锁’与‘白钥’的外层防护为什么会被关闭,莫斯提马将法杖交给你的时候只是外部防护遭受一定程度侵蚀却没有失去功能,你借着维护的名义关闭防护措施,究竟想做什么?”
伊斯人听见那冷漠的声音,它一低头,看见从苦难陈述者脚下拉长的影子变成一个怪物,燃烧的羽毛,挥舞的双翼,尖锐的鸟喙……那画在地板上的漆黑不死鸟用一种漠视生命的眼光正看向它。
这女人已经起了杀心。
她也有办法杀了自己,嘴贱的快乐与生命的珍贵中伊斯人稍微思考了一下,它转过身,将自己的电脑转过来面向苦难陈述者。
苦难陈述者扫过一眼,确认那是一篇对于龙门内发生事情的观察报告。
她皱起眉头,黎博利族的直觉让她意识到问题所在:“你在向谁报告这边的事情?”
伊斯人耸耸肩,在电脑上滑了滑,滚到文章的抬头,苦难陈述者这才发现这片文章记录在一份邮件文件的内容框内,而最上面的抬头显示出收信人的姓名——
“圣弥额尔大人!”
炽天之翼!
苦难陈述者一下子瞪大眼睛,她没有想到这一份邮件会直接指向拉特兰的统治中心,炽天议会七枚羽翼之中的一枚!
甚至可能是最为强大的一枚。
“圣弥额尔”这一个名字在拉特兰代表的传承本身就是与战争相关,祂的名字出现在正史之中,不是掀起战争便是结束战争。
从一时的震惊中挣脱出来,苦难陈述者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你还在耍小把戏,别以为随便填一个收件人就可以唬住我,圣弥额尔大人需要负责另一片战场,怎么有可能关心泰拉世界上发生的事情?”
“你的反应说明了你已经相信了。”
伊斯人笑着在电脑上一按,将邮件发送了出去,随后才用充满笑意的语气开口:“我必须说明一点,我的确不是接受圣弥额尔的命令活动,不过这一次的活动恰巧受到圣弥额尔的支持而已,否则你觉得我能有关闭那两柄法杖的外部防护措施的权限吗?”
“谁知道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有没有权限。”
“别被不清楚全貌的片面印象影响判断,拉特兰人,既然我们都为同一个伟大的存在服务,按照这炎国的说法,又何必兄弟阋墙呢?”
“拉特兰没有神明,想要不被怀疑,你先解释你在做什么。”
伊斯人停了下来,像是突然被关机了一样以一个绝对静止的状态停在高楼的边缘,只有脸上那一掉扭曲的裂缝不断闪烁着光芒,似乎在思考。
思考过后,它缓缓开口:“这是一个测试。”
“测试?”苦难陈述者语气里藏着怒意,“你们还想对莫斯提马怎么样!她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到现在还让你们如此针对!”
“不是对于莫斯提马的测试,是对天灾信使的测试,况且就莫斯提马犯下的罪行来说,她早已没有了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不幸进行申辩的权力,当然,她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从来没有申辩的想法。”
“她到底做了什么?”
伊斯人摇摇头,细长的食指在脸上并不存在的嘴唇前方静静竖起。
苦难陈述者咬咬牙,收起地上的不死鸟阴影,平复下心情重新问道:“你们想对天灾信使测试什么?”
“测试一下他所拥有的祝福。”
“就这?”
苦难陈述者知道那样的测试,那本来就是每一个拉特兰人生来都会接受的测试。
测试并不复杂,被测试者会被安排接触一些安全的遗物,借此来检测被测试者与遗物之间的相性,如果相性超过一个标准,就会被安排进行全面的检测,然后接触更加高级的遗物,大多数时候萨科塔人在这方面的测试中表现突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与遗物的相性,而“守护铳”的本质其实也是这种相性的体现。
拉特兰将这样的相性称之为“祝福”,一般来讲,祝福越浓厚的人能够拥有更多的守护铳。
当然,祝福的测试并不是为了找出来一个全身都是枪的铁血天使,拥有的“祝福”越多或者说越深刻,就能越发轻松而安全地操纵拉特兰收集的“遗物”。
拉特兰中最高祝福的拥有者,就是炽天议会的七枚羽翼。
过去的“圣弥额尔”大人在卡西米尔王朝的覆灭之战中陨落以后,七枚羽翼一度变成六枚,直到许多年之后,再次出现被“天权之剑”祝福的个体之后,那一个个体才被吸纳进炽天议会,成为第二代的“圣弥额尔”,所以炽天议会的七枚羽翼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也会被称为至福圣座。
关于祝福的测试可以说是支撑整个拉特兰的基础,正因为是基础,所以反而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就像是某种幼儿疫苗或者是某种基础教育一样的东西,你能想象那样的东西会与阴谋联系在一起吗?
至少苦难陈述者想不到。
“就算拉特兰想邀请他来拉特兰接受祝福的测试,他也不会那么老老实实地配合拉特兰,他已经开始尝试隐藏自己特殊的一面,包括将‘九尾’改装成卡西米尔风格的骑士装甲,那多半是莫斯提马的建议,那么十之八九,莫斯提马也绝对不会建议那个男人前往拉特兰。正常的测试途径注定得不到准确的结果,所以只能借用一下现在的环境,将我们的行动藏在乌萨斯人的恶意之下,能最大程度地淡化拉特兰的影响。”
伊斯人摊开手,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娓娓道来。
“为什么要对天灾信使做这样的测试,测试的结果呢?”
“第一个问题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有趣的可能性,他操纵的钢铁骑士是一种叫作‘九尾’的古代机械,虽然那是一种量产品,技术上十分拙劣,但却是一种相当古老,仅仅存在于一些隐秘资料之中的遗物,你应该知道,越是古老的遗物往往需要更为浓厚的祝福才能进行驱动,所以这边的消息传回去之后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于是便有了这针对天灾信使的测试。”
伊斯人顿了一下,接着竖起第二根手指。
“至于第二个问题,没有答案。”
“没有答案?”
“没能测试出天灾信使拥有的祝福上限,现在的测试只有一个基础的猜测。”
“什么结论?”
“他身上的祝福可能比炽天议会的七枚羽翼更加深厚,毕竟七枚羽翼也无法让法杖内的‘恶魔’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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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搭档啊,你特么就不能给我整只手吗?我吐了,为什么要是一个球啊!”
喀兰贸易的商船,“雪山之灵”号空艇盛放紧急维修资材的仓库内,一只圆滚滚在地上滚来滚去发表自己的不满,然后被一只手从地上拿起来,放回盘起来的双腿间,然后继续螺丝刀伺候。
“当然是因为高达和哈罗更配啊。”
林逸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说正经的,不弄个球,我怎么把你带在身边?我自己都要给自己弄一条义尾,然后带上猫耳头箍了,你要接受不了变成一个球假装自己是玩具,那就只能塞进机械小车内充当人工智能了呗,然后一有外人靠近,你就得跟一个卡带的智障一样结结巴巴,说话都只能用平声调,这你能忍?”
法杖内的“恶魔”想了想,这话也还有点道理。
泰拉世界的无人机与人工智能的发展该怎么说呢,水平其实还不算低,毕竟这个时不时天上就砸点东西下来的世界,用无人机替换人力设备要安全许多,利益相关,这方面技术就有了长足发展的动力,毕竟越是成熟的技术,大规模普及后就越省钱啊。
但是吧,你要说真的很先进吧,也总有种哪里差了点的感觉。
就好像突然有人拍了你肩膀,告诉你外面有一个1:1的等比例高达诶,然后你向窗外一看——
啊,塑料的。
嘶,这……
对于逃脱牢笼的“人工智能”来说,那些人工智能在它看来就跟四五岁的孩子一样,自己一个成熟文明下诞生的成熟人工智能,和这些孩子混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会被当成幼女控吧?
要是被人说成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人工智能,它可受不了。
“算了,球就球吧,反正核心还在‘九尾’内部,这个球就当成是身外分身好了,对了,你给我涂成粉色的,记得要用防水涂装。”
这什么奇葩要求?
林逸手里的螺丝刀一顿,好奇地说道“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打算干啥?”
“滚进女浴室啊,我还打算在表面纹一些可爱的纹身,到时候就会有小丫头‘哇,好可爱’的抱过来,啊,对了,你可以在表层下面布置一层多点触控系统,这样我就能——”
“能个JB!”
哐!
铁球被砸到仓库的壁墙,在四面的壁墙间伴随着林逸气急败坏的声音来回弹跳。
“触控系统特么和触觉系统能是一样的吗!一个是命令写入装置,一个是信息收集系统,你特么清醒一点!你就是个球!难道还要我给你写个程序,一旦表面触控系统受到多面挤压的时候就输出一个‘気持ち’吗!你有那个功能开始爽吗!你能冲吗!去死吧,你这个异端!”
“淦,没那个功能怎么就不能爽了!幻冲知道吗,幻冲!亏你还是人类,思想竟然如此狭隘,还有异端是什么鬼!作为一个机械生命,我对不同于机械生命的哺乳动物的繁衍方式感到好奇怎么了?还不准机械好奇了?还是说你果然就是一个——”
砰!
林逸一脚将滚到脚边的铁球一脚抽向正门,但是那门却在这时候向外滑开,外面的过道内讯使刚刚抬起手准备打一个招呼,看见迎面而来的阴影立刻向旁边一闪。
哐!
看着微微凹陷的金属壁墙,讯使有些呆滞地看向滚落在地的铁球。
“啊,讯使先生,莫斯提马那边怎么样了?”
房门的声音让讯使回过神,他古怪地看了林逸一眼:“我就是来告诉您的,莫斯提马已经醒了,药物干涉已经没事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追踪者
不受控的梦境是一种困扰,莫斯提马总是会尽量避免在无法控制自己精神的时候入睡。
因为说不好梦魇什么时候就会悄悄来临。
三角状的恶魔尾巴在雾气中轻轻甩了甩,莫斯提马从自己的尾巴上移开视线,看向面前沉浸在雾中的城市——卡兹戴尔王城,萨卡兹人过去的故乡,盘桓在拉特兰深处的原罪,以及……
“魔王”的栖息地。
神明不死。
就算能击败神明,祂也不会消失,而是变成一道枷锁落在拉特兰身上:失控的神明必须重新得到控制,如果内部制御系统已经崩溃,那么就从外部制作出一个牢笼。
这个牢笼束缚着逝去的神明与拉特兰。
莫斯提马十分清楚这只是一个梦境,自己正在接受“雪山之灵”号的舰上医疗,为了中和体内的药物影响需要注射另一种中和剂,而为了避免药物中和时身体免疫系统的应激反应破坏治疗效果,所以需要暂时瘫痪身体的部分功能,而这会让身体进入一种类似休克的状态。
自己现在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落入自己的记忆之中。
她沉默地向雾气深处走去,四周钢铁的废墟渐渐出现建筑的剪影,被爆风侵蚀的建筑千疮百孔,其中偶尔有某些生物的阴影游过,它们奇形怪状,如同梦魇的具现,宛如噩梦那般就连外形都不存在逻辑,更别说思考和行动,要说有什么统一的标识,那就只有这些生物头上的恶魔双角以及可以长在任何位置的恶魔三角尾。
那是未曾远离故乡的萨卡兹人。
有突入雾气之中的远征军在清理这些为“魔王”殉葬的古人,而莫斯提马则静静地穿过战火,她只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但是整个梦境却在偏移,四周的风景逐渐变得熟悉,仿佛这个世界正在配合她的脚步。
直到她看见雾气中那个朦胧的身影时,才停下脚步。
雾气的另一边有脱下防护服的萨科塔人,纯白的天使之环,完整的光翼,与现在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但那却又的确是自己。
莫斯提马从哭泣的“自己”身上移开眼神。
逐渐淡薄的雾气中藏着七具萨科塔人的尸体,哪怕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莫斯提马仍旧能精准地找到她们每个人在废墟中的身影,算上“自己”抱着的那一具尸体,整个十人作战小组中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而失去主人的八柄守护铳被她交给了唯一有资格持有它们的人。
“能天使长大了,虽然有些学坏了的样子,但是比在拉特兰的时候活泼多了,对了,她已经剪了长发,你应该没看过她短发的样子吧,那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说过要想要像姐姐一样有一头漂亮长发,于是就学着你的样子一直留起长发。”
莫斯提马看着“自己”抱着的尸体,用一种怀念的语气平静地开口。
那声怀念惊醒记忆中的身影,“自己”猛地抬起头来,她看见“自己”从尸体的手里抢过守护铳,将那冲锋铳指向自己。
于是辉光的天使之环蒙上一片阴影,璀璨的双翼逐渐破碎。
拉特兰十三戒律之一,不可伤害同胞,违反拉特兰戒律的人将会受到“堕天”的惩罚,在纵情燃烧的情感中被焚毁殆尽。
砰!
枪响的那一刻,莫斯提马睁开眼睛。
病房略微晃眼的灯光让她虚了虚眼睛,有一个人影背着光坐在床边,看不清脸,但她微微捏了捏手,肌肤与肌肤摩擦的些微刮擦感让她微微一笑。
“什么时候来这边的?”她看向床边的人影,“林?”
“我以为刚刚醒过来你会迷糊一阵,是讯使先生告诉我你应该要醒了。”林逸有些诧异地看向脸色疲惫的莫斯提马,“噩梦了?”
莫斯提马摇摇头:“不是噩梦,只是梦到一些过去的事情。”
“与你说过准备告诉我的那个故事有关?”
莫斯提马稍稍撅起嘴,这样的动作在她身上相当少见,不过在林逸面前,她稍稍有些习惯放下伪装,她担心自己背负的那些事情将自己仅剩的好友们推进那个深渊,但是面对自己的信仰却似乎不必有这样的担心,她有些调皮地看向林逸,笑着说道:“有时候太过敏锐了可是会招女孩子讨厌的,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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