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傀儡的残骸从身上滑落,林逸也将那震动还原成一句话:
你是谁?
林逸看向已经完全失去生息的傀儡,有看向天空的萨科塔人,一道出人意料的平和视线,平和到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
毫无交流的沉默中,那非人感迅速地消退。
情感似乎又回到那一具身躯,林逸看见萨科塔人精致的面庞渐渐扭曲,挤出来一种无法接受现实,接近歇斯底里般的惊讶。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三百六十四章:阴雨
当长剑压过天使的侧肩,辉煌的冠冕破碎成满天的流光,我看见窜上长空的火焰压住即将爆发的萨科塔人
“德克萨斯小姐赢了。”
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位小姐正是当初那位反抗德克萨斯家族的德克萨斯家族血裔,但是我们谁也没想到她还会用“德克萨斯”这个名字当成自己的代号。
那一刻,我仿佛听见命运的脚步声,随着西西里夫人一同逝去的信心,再一次点燃崭新的火种。
命运会再一次站在叙拉古这边,如同五年前西西里夫人最终认可并理解我们的理想那样。
这一场死斗没有人真正丢掉性命。
德克萨斯小姐她们对于当前的局势有着十分清晰地理解,他们没有要求萨科塔人的性命,而在黎博利人斡旋与拉特兰誓约的约束之下,萨科塔人最终也没有采取过激的举动。
您看到这封留言的时候,我想我们应该重归原本的任务,开始按照圣马洛的要求在建设监视防卫线。
无论如何,当前最重要的威胁还是即将再次苏醒的神灾,天灾信使带来一个不太妙的消息,我们所能见到的大地上的尸骨只是神灵微不足道的一个部分,而祂的本体蔓延在整片叙拉古的大地,并且正在被另外的邪恶所侵蚀。
具体的情况,已经有人启程前往米兰城,您可以从他那里了解详细的经过。
——米克斯·皮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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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丽埃塔将手中的简讯放到桌子上,端起杯子上的咖啡时,润在唇边的浓香已经冷掉的咖啡给吞了回去,只有抿进嘴里之后才会化开一丝微苦的味道。
“看样子,圣马洛那边态度变化的原因找到了。”
安丽埃塔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专柜头看向房间的窗外。
冷色的阴雨盖住整个米兰城,正是从窗口吹进来的春天最后一丝阴冷熄灭了咖啡杯内的温暖。
自从纪宁山脉消失之后,叙拉古的气候就变得逐渐奇怪起来,最先影响到的就是近处的米兰城,往年这个时候会有些许的降温,然后就会向着夏天而去,而这个时候温度的低点也不会低到阴雨中夹杂着冰雪的程度。
“今年的农业方面也许只能依靠七丘之城了。”
窗边的男人望着雨幕中的圣马洛,嘴里落下的话语却与现在的局势完全无关。
“纪宁山脉消失,南北的气候将会迎来一次巨大的洗牌,没办法期待那些表层农业的城邦能在这样的天气下有什么好收成,倒是亚宁市内封闭的机械农业会成为叙拉古唯一的基石。”
安丽埃塔看向现在纽芬兰白狼的领袖,过去红罂粟街11号的管家——巴罗夫·巴洛尔先生。
德克萨斯的血脉还残留在叙拉古的大地之上,其实是她没有想过的事情。
当初西西里夫人之所以能够那么迅速精准地摧毁德克萨斯家族台面上下的所有力量,就是因为以这位管家先生为首的一部分同样看过去德克萨斯家族所作所为的“德克萨斯”在其中穿针引线,在那之后德克赛斯家族的大部分产业被其余的家族瓜分,但是没有多少人在乎那些丢下产业的德克萨斯灰狼去了哪里。
他们大多数都成为家族会议的基层人员,成为现在纽芬兰白狼的一份子。
若是按照西西里夫人的计划走下去,叙拉古大约兜兜转转之后,又会回到德克萨斯家族的统治之下。
这片大地在这个家族的治理下渡过了神权时代,封建时代,两次毫无争议的失败让人看不到这份血脉统治下的未来,但是与巴罗夫·巴洛尔这些天的相处,安丽埃塔倒也必须承认至少在如何构建一个现代国家这一点上,对方比自己想得要细致得多。
毕竟那是他们五年前就开始准备的梦想。
安丽埃塔再次抿了一口咖啡,轻声说道:“不用担心七丘之城会在这个时候囤积居奇,当商贸不用再去打点那些贪欲看不到尽头的大大小小的家族时,就会有更多的人开辟贸易商路,财富开始流动之后,这个国家就会逐渐的富裕起来,而这个国家的财富也最终会流向拥有更多资本积累,拥有更多社会关系与资源的我们,七丘之城比你想象中更加渴望叙拉古成为一个拥有秩序的国家,而不是各自为战的部族联盟。”
咔哒——
咖啡杯在白瓷的托盘上轻轻一撞,安丽埃塔轻声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当叙拉古可以成为一个国家,但是这片大地是否能支持这个国家的诞生?”
叙拉古的情况已经通过天灾信使的危机合约系统通知到泰拉世界的各个角落,拉特兰的天灾信使总部直接给叙拉古发生的“神灵复苏”现象单独划分出一个等级:
神灾,危机合约等级:???
借助天灾信使的系统,泰拉世界的所有政治实体都已经知晓叙拉古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一些迟滞性,但是这些天来自各个政治实体的无线电报络绎不绝,大多数人的认知其实还停留在“听说纪宁山脉站起来了,不是开玩笑吧”这样的阶段,而叙拉古这边需要的却是一次针对神灵的围猎。
可以说吃瓜都赶不上热乎,更别说进行有效的讨论与合作了。
对此,圣马洛的城主,炽天议会的一枚羽翼,圣弥额尔座下拿出一套办法,他提出以拉特兰的技术进行实时的视频会议,联络各国就神灾的问题上进行实时的指挥与配合,不过各国在实时吃瓜这一点上达成共识,但是对于配合行动,基本上都是一些官方的套话。
神灵的威胁虽然近在迟只,但是希琉瑞斯终归被击败了一次。
“天权之剑”的光芒如此辉煌,足以让地平线的远方也目睹到那从苍穹上坠落到灭亡,大多数人其实默认神灵的威胁已经得到相当大的缓解,至少很难在说成是一种能够威胁到整个泰拉的威胁,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将所有人拧到一处……反正最近几天的会议下来,安丽埃塔是觉得自己养气的功夫还不怎么到家。
维多利亚人向来高傲,乌萨斯人离这儿还隔着个卡西米尔,卡西米尔跟三头狗似的互相咬着玩,谢拉格也好不到哪里去,伊比利亚隔着风暴海爱莫能助,莱塔尼亚对那个星空术士的事情更加在意……
抛开那些没本事或者来不及掺和这事儿的聚居地,剩下这些可能提供援助的政治实体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将“只吃瓜,不下场”的字儿给写在了脸上!
“拉特兰其实有办法整合这些聚居地。”
巴洛尔·巴罗夫的声音让安丽埃塔微微挑了挑眉头。
其实这话说的没错,维多利亚与拉特兰是最有可能成功组织起其余聚居地的政治实体。
前者是因为维多利亚本就掌握着现在的世界秩序,后者则是因为宗教时期的拉特兰曾经将信仰分散到泰拉各地,而再往前的传教士时代更是向许多聚居地传递过知识,同时作为文明世界中相对封闭中立的政治实体,拉特兰也容易得到其余聚居地的信任。
问题在于,叙拉古已经对拉特兰失去信任。
圣马洛在米兰城的所作所为虽然被两边默契地押了下来,没有宣扬出去,但是米兰城这边已经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圣马洛对于领导地位的执着。
拉特兰人参与进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解决这次的神灾,萨科塔人展现出来的侵略性让叙拉古很难放心这些拉特兰人,谁知道落实到具体任务的时候,这些拉特兰人不会让叙拉古人顶在前面,然后来一出正义的背刺,最后合法合理地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至于维多利亚为什么不能取代拉特兰?
泰拉世界的文明中心,永恒长亮的光明之地,永不衰落的维多利亚正忙着内斗呢,哪儿有闲工夫理会外面的破事儿。
更何况维多利亚在处理炎国与乌萨斯边境纠纷的不公正立场,也早已经暴露了这个国家内生的腐朽正在侵蚀它向外延伸的手臂,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永不衰落的太阳已经走过正午,会有多少人认可维多利亚的领导也很难说。
毕竟人们认可维多利亚的地位是因为一个完整的维多利亚作为这个地位的支撑。
如果扛着这把椅子的只是一个维多利亚外交部,那也没多少人会在乎一张椅子会说些什么。
事情就僵在这里了。
“这就是圣弥额尔座下预料的画面。”安丽埃塔用纤细的手指顶了顶太阳穴,“前些天他一直借口拉特兰没有做好会议准备,但是两天前却改变态度,应当是比我们更先知晓在神灵栖息之地里面发生的事情。”
安丽埃塔点了点桌子上的简讯。
这一个多月来米兰城展现出来的对抗态度,圣马洛方面持续施压的毫无结果,或许安排在所有人视线之外的这一次突然发难就是圣弥额尔座下安排的最后一次尝试。
现在这一个花招也在开始之前就被完美破解,拉特兰的誓约束缚着萨科塔人的言行,就算他们想要颠倒是非都做不到。
所以这两天拉特兰才会突然完成设备上的调试与对接,接着就是两天内的三次会议,来自其余聚居地无止境的情报索取,以及一个没能得到丝毫推进的联盟倡议。
圣弥额尔座下还在等叙拉古屈服的时刻。
叙拉古等不起。
希琉瑞斯只是重伤进入某种休眠模式,却并没有完全死去,拉特兰可以等待神灵苏醒之后降下相同的天罚,但是叙拉古呢?
希琉瑞斯复苏的那一刻,叙拉古就会成为群狼的墓碑。
叙拉古甚至没有立场去指责拉特兰的不作为,人们没有看见叙拉古在神灾中的努力,却看见光辉的长剑刺穿天穹。
别人都救了你一次,你怎么好意思去指责自己的恩人?
“若是西西里夫人还在的话……”
安丽埃塔忍不住咬紧银牙,从齿缝中漏出来的话却多少有些无奈。
“西西里夫人已经不在了,既然以后主宰这片土地命运的是凡人,那么承担责任的自然也应该是凡人。”巴洛尔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窗口的鲁珀人在缥缈的雨丝中看着天空的阴影,“如果他是希望叙拉古向他低头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安丽埃塔像是触电一样抬起视线,她望着巴洛尔的背影,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我以为你们隐忍五年的谋划,背叛家族的理由,正是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不用再向任何人低头。”
“不,我们并没有那么高尚的理由。”巴洛尔的背影缓缓摇摇头,“我们其实,只是希望这里能成为群狼栖息之地,所有人都有活下去的资格与自由。”
“那你认为向拉特兰低头之后,人们就不会被戴上枷锁,如同过去被那些家族戴上的那样?”
安丽埃塔忍不住叩起指节,重重敲了敲桌子:“你很清楚拉特兰人展现出来的强硬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们可能对于王冠没有想法,可能也不会肆意践踏人命,甚至也许不会直接插手叙拉古的事务,但是你很清楚那份强硬背后他们需要的是什么!”
是叙拉古的一切!
拉特兰人追求的不是权力,不是财富,不是优越感,那超脱一切世俗欲望之后的需求,才是最令安丽埃塔感到不寒而栗的地方。
超越世俗的需求,等同于,世俗的一切都无法满足的欲望。
安丽埃塔完全可以想象一旦叙拉古向拉特兰低头,那么迟早会被卷入超脱世俗欲望的伟大事业,在名为正义的烈焰中被燃烧殆尽。
“我知道,但是这就涉及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什么问题?”安丽埃塔皱起眉。
巴洛尔合上窗户,转过身子,安丽埃塔这才看见从这位管家先生额头留下的雨水湿过眉毛,汇聚成一道水流落进单薄的衣衫。
“西西里夫人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你相信叙拉古的群狼有改变命运的力量,那么为什么你会着急到不惜背叛自己的家族也要做出改变?”
安丽埃塔稍微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巴洛尔。
巴洛尔笑了笑,他转过头看向隔着窗户那一片朦胧的黑影:
若是他相信叙拉古的群狼拥有反抗的勇气,改变未来的力量,翻越一切苦难的智慧,那么现在就算他向拉特兰低头,未来的叙拉古人也会再一次从险恶的命运中挣脱出来。
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
那时候巴洛尔没能回答西西里夫人这个问题,他发现那些口号与宣言可能是麻痹自己的借口,他或许是整个叙拉古最不相信叙拉古人民的那一个,所以他才会觉得必须要自己站出来。
现在的他与那时候或许也是一样的,他不相信再一次被戴上项圈的群狼,会拥有撕碎项圈的能力。
那么一个不相信群狼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成为群狼的领袖?
所以他才一直是红罂粟街11号的管家,他替西西里夫人管理着纽芬兰白狼的一切,却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成为狼群领袖的一天。
直到现在。
既然现在自己成为群狼的领袖,或许是应该去试着相信一下自己的狼群?
巴洛尔走到门口,沉默地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帽子。
叙拉古没有时间等待命运的转机,他也不像米克斯那样听见命运的脚步声,双耳中回荡的只有如同倒计时一般的末日钟响。
吱呀——
巴洛尔打开房间的木门,想要出去迎接自己作为弱者的命运时,脚步却没能迈出房间。
“七丘之城别过之后好一段时间不见了,巴洛尔先生。”
门外的客人伸出一只手,湿润的雨衣落下的水滴在地摊上润开一滩水渍。
第三百六十五章:朋友?
门外的客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西服与长裤,顶着宽檐帽,就像是叙拉古随处可见的帮派分子。
哪怕在现在的米兰城,这种打扮的人也是随处可见,原因倒也单纯,成衣店仓库内存量最多的就是黑帮家族定制的制服。
纽芬兰白狼没时间专门设计生产的制服,而作为一个维持米兰城秩序的组织,为了让动荡不安的居民们安心,他们必须去掉那股子乌合之众的草台班子感觉,所以纽芬兰的白狼们最后干脆启用了米兰城仓库内大量的原瓦伦蒂诺家族制服,只不过在西装上绣上一头银色的奔狼作为区别。
客人也是如此的打扮,如果仅仅只是扫过一眼,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哪怕是没有鲁珀族的尾巴,可是“纽芬兰白狼”却也并不都是鲁珀人,不同种族的叙拉古人聚集在同一个理想与同一个名字之下,“狼”的定义在叙拉古变得不再那么狭隘。
“所以,难道不欢迎我吗?”
林逸顶了顶帽檐,对面前愣住的鲁珀族男人笑了笑。
“奥尔芬斯先生!”
巴洛尔一下子回过了神,但是身后的尾巴都炸成了棒槌。
他没想到林逸会出现在这里,他从纽芬兰的白狼口中知道自从佛罗伦萨的难民来到米兰城之后,企鹅物流的人就一直为沉睡的林逸奔走,甚至将企鹅物流安排到探索部队中就有他的首肯,不过在他看来这样的忙碌只是一种对于现实的拒绝,没有人能从那一场灾难中活下来。
天灾信使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现在不可能醒过来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一时被现实扼住喉咙,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奥尔芬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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